蒼石先生文集/卷十一

卷十 蒼石先生文集
卷之十一
作者:李埈
1639年
卷十二

答郭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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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屈山中人。錢文僖所未有也。良謝良謝。別來。勞我宵栩。忽承手帖。宛然瑤華音之在耳也。故人相遇。偶一瞢騰。尊前戚戚時常少。世上紛紛事不知。長恨君不知此中眞味也。今有詩致意。忽忽光陰雨又風。縱橫憂患百年中。當時解事歐陽子。酩酊何妨號醉翁。前日韻也。草堂舊款。何緣再做。丹谷白雲。瞻泝悠悠。

答郭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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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行已暮。風雨悽然。相去之遠。無從奉寒暄。白嶺秋雲。日夕在望。忽承專使遠問。副以珍羞。將意甚篤。微德以堪。因審木食澗飮。依舊猿鶴起居。良慰。生。病軀粗安。少時讀古書。不無一二心會處。惟是立志不固。荏苒世務。鬢邊之霜已種種矣。暮境歸來。枵然無一物。靜循初心。常切懍懍。今承見期以古人事業。益深愧汗。震撼積毀之餘。百念灰冷。惟雲洞泉石。長在膏之下肓之上。即審所建至樂齋工化旣盡。顧眄之頃。風彩立異。與數三衿佩。日相羊其間。恨不兩腋假翼。以庶幾儒仙之下風也。人之好惡不同。是非無眞。彼誚以無補於藏修者。何可深較也。名堂室。自有其人。生何敢唐突。重違盛意。錄奉如左。律已一節。實愧古人。然居無列鼎之供。去無尺布之隨。神明在傍。非可誣也。而人言如此。豈可家置一喙。只恃一片心。以俟知者知耳。錦集違律處。則嘗於外集間見之。豈謄抄之誤也。恨不卽隨誤劄記也。先生之稱。似非崇奉。以孟子稱於宋硜者見之可知。而自濂洛而後始稱於年德之尊。今於書中有此稱謂。踧踖不敢當。千萬諒之。洛東竹巖相對處。卜得一區。名曰汾巷。方買田築室。以爲歲暮逍遙地。此去白雲。僅數舍許。早晩或有彼此往來之便則其幸如何。

答金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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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書。承新歲闔況均慶。欣賀不已。生。粗遣。示事。曾因鳳守。略聞其曲折。意謂原情定罪。是按獄之大法。雖或因杖而死。而他若無意於故殺。則似當從末減之典。欲以此意委通於兄。而怱怱未暇也。今審雅意。若有反中之計則他實誤矣。然在我自處之道。但當持心如水。以義理爲權衡。而意外非理之加。有不暇計也。若迸探其未然而先着私意以處之。則恐所處之或失中也。未知如何如何。

與申晉甫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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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慘酷之戚。豈傷虎者之所忍言哉。身有民社之寄。此非私哀一子時。惟願以理自遣。勿爲無益之悲。大漠風霜。寒氣慘烈。南客之北遷者無不受病。而況至慟在心。傷感尤易乎。某苦口一去字。至此淹滯。坡翁所謂貪戀君恩去未能者耶。稍待凍解。想已作洛濱之臥耳。崔咸陽亦奔其子之喪。人間此慟。非惟使君與鄙生耳。脩短之數。自有主張者。奈何奈何。

答申晉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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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年解攜之情。迄猶夢悸。卽承南旆之示。有白璧黃壤之慘。觸目悲感。亦豈有還鄕之興也。傷虎之患。老人所飽。更顧病蹤如蟄。無從相聚說苦懷。只令人愴然耳。愚老之逝。悲豈一人。獨我傷慟之情。如失手足。暮境涼涼。愈不勝苦苦。自遠而近。近而復遠。無計作雪窓一晤。東望悵然。

答鄭慶輔榮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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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滿山。懷人轉苦。頃承妙帖。足慰悁鬱。生粗保晩景。寄示閑中雜詠。諷誦數四。蕭然有出麈之趣。益見靜中所得日深。非漫然吟月露之比。何由對床叩得玄旨也。承敎極欲攀和。白雪調高。非俚音所度曲。一味有望洋之歎而已。奈何奈何。或於閑中遇境。尙可自勉耶。迷兒參榜。出於疏棄筆硏之餘。良幸。承賀語。感領盛意。日昏倩草。

與鄭慶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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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啓釁戾所鍾。禍及迷兒。白首呼蒼。殊鮮生意。伏承千里致慰。且不憚跋涉之勞。指示牛眠之地。將以安厝。仰感契家之義。益篤於喪難之際。銜荷至意。不惟老人攢手。想應死者之亦必感泣於冥冥中矣。破卵之巢。非所欲居。曾投牘方伯。苦口請汰。而尙未得蒙凖。歲後當申此請。春風未暮時。此身已在洛上矣。攀謝之期未晩。佇仰佇仰。

與鄭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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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日承賢大人書。念賢輩之深。如有輕浮戱慢之習。痛加矯治雲。答以他自能用力於勤謹兩箇字。無輕浮可矯治。勤之義近於誠。謹之道近於敬。賢他日所造或未稱塞乎此。則老夫於是當受失言之譏矣。可不勉哉。勤謹語本出於張參政。而朱先生取以訓子。推原其所從來。易之乾亁。詩之翼翼。書之孜孜。禮之洞洞。其根柢乎。蓋勤字就事上說。如讀書做業等事是也。謹字就心上說。如愼言飭躬等事是也。讀書則手不擠披。口不絶吟。嚴立課程。忘寢與食。非勤之事乎。檢身則心無邪思。口無妄言。凜然自持。罔敢或易。非謹之事乎。從事於斯。毋怠毋忽則業日以廣。而無一時之懈。德日以修。而無一念之差。中庸之不息。大學之謹獨。可因此而馴致。朱夫子所謂循之而上。有無限好事者。驗於此矣。不然而玩日愒月。有悠泛之患。肆意妄動。無矜持之實。宴安之志漸勝。儆戒之心不存。則論語之自棄。表記之日偸。將不期然而然矣。朱夫子所謂循之而下。有無限不好事。豈不大可懼哉。昨自州城還。朝起見賢製在案上。非不佳矣。而猶未透上頭地。無乃肄業有未力。而或非老夫期望之意耶。流光易失。術業難成。感念之情。益切於歲行將改之際。乃就二字略發其義。欲賢知用力之方耳。

答鄭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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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書忽墮。闔況均安。感慰齊深。老拙。失腳歧路中。又誤故園賞梅之期。始知急流勇退。眞落落霄漢上人也。城中痘火將熾。公行止如何。深慮深慮。權晦谷公登第。謁具栢潭先生請敎。先生曰。一刀兩段。蓋謂出處之義不可不截然也。臨書偶記此語。書一絶於左以勉之。得喪之衝着一身。古今蹉過幾多人。一刀兩段潭翁語。外物於吾孰主賓。

答康萬獻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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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作遊秦之客。便成隔歲之別。卽見遠書。不有苦懷。焉知有此大慰也。況審旅次無他撓。讀書一味無恙。不待望眉睫。而知所得之已多。老人所期待於賢者終不虛矣。尤以爲慰也。數年之間。鄕俗大變。所聞與所見。無非可駭可怪。深望益致意於古人事業。不惟自成於己。而亦有以及於人。鄕風幸甚。愚伏病臥。私憂過慮。所望於賢者非淺淺。

答宋敬甫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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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淸標。歲行屢改。西望湖雲。但有悵泝。忽承遠書。玉雪照眼。深有感於心聲往來之義也。第審雅攝少爽。勉加將護。以慰相愛之望。生。家禍餘喘。又失愚老。暮途倀倀。如瞽者之無相。悲慟之情。不但念交親之厚也。此老雖亡。而其所不朽者猶自若。述行傳後之事。常以得左右之賢爲幸。今看行蹟之記。所望誠不孤矣。該而不傷於煩。實而不失於野。據事直述。詞彩燁然。李漢之述韓公。歐陽子之敍薛學士。未必過是。其間事蹟之或有闕漏。則是出於聞見之所未及。別爲採摭。依次隨錄。此實知舊事也。敢不勉焉。卽審雅意。有若以傳信之語屬之於老生者。生亦有不可推諉於人者。而但衰謝之年。筆路荒澁。近爲人所忱請。續有撰述之役。而精神耗損。如運禿箒。發之而爲文字。自讀一過。尙恨如漆在口。閱視於人。況望犂然當意耶。不量其不能。而猶未免於代斵。則血指汗顔之苦。雖不暇計。而其於彼家揄掦之望。寧不索然耶。切望直將來狀。求誌銘於當代秉筆之人如何。若其敍事未備及紙標處。當以已見而有復焉。此事與遺稿校正。俱係緊切。春間一臨。深所望也。

答宋敬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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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聞有悼殤之戚。驚慘之至。意謂旋駕在卽。而卽奉盛帖。攀拜無定期。一慰一悵。述行語未備處。逐條甚該。益信道眼之高。不啻燃犀之明也。卽對景式。一一追改而但此無原本。有一二未盡改處。相見之願甚渴。而數百里之遠。兩腋無由揷羽。錦西日暮雲長在眼也。愚伏文集校正事。須有所會議者。切望速臨。便速不一。

與鄭景式,景華。憲世,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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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伏墓誌。前於喪次。雖蒙諸友之託。而顧文思衰落。不足以勝此寄矣。冬間。見曹汝善書。墓誌已請於李子時。請我撰行狀。乃就家狀而有所刪益。其後鄭慶輔見我所撰。雲用此爲誌足矣。何必轉求他處。願作銘以尾之。依其所言。銘雖追述。而記事未該。且老人筆力。如運禿箒。無芒彩可見。不可以此而濟實用。子時之作。必有格力。切宜仍求其處。使亡友行蹟不至湮泯。卽聞有添入語。此未必大段緊語也。古之銘誌之撰。其言欲簡而著。及乎後世。子弟之欲追美其先人者。必欲備述其平日行事以傳信於後。而殊不知人之所貴者大節。其大者旣錄。則其餘細行微芳。不足以增重其人。而䌓文瑣錄。竝列於大節。或有醇酒和客水之比。古之簡其言而省其䌓者。其必有所以也。然則今之欲添入者。雖闕之。未爲不可也。

答李叔精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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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前日碣銘之託。直出於記事無揄揚之語。而近聞外議之或與相國所見而相反。相國一片心。豈衆人之所得知。但當初所述。只撮其槪而已。始未嘗脫稿。頃因咸陽所示。略有刪益。但其初作或已入石則恐無及也。銘誌之體。欲其簡約。其下段與楊根問答之語。初不係於本實。解事者皆謂去之爲當雲。玆敢刪之耳。他家誌銘之撰非一處。而未見其下語之難。及到相國述行之語。三四易紙。而尙未得如意寫出。俗所謂金剛山題詠爲難者。方知取譬之爲切也。

與李叔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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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撰上相國行蹟。蓋欲後日秉筆者之所採也。今聞於易簀之後。喪主令公將此骪骳之作。欲備剞劂之用。實跡踈漏之多。文字煩冗之甚。本不合金石之文。亦不可傳信於後。大賢述行之託。世自有其人。切望轉求於當世立言之君子如何。論撰盛烈以傳諸後。是固門生事也。無論文字工拙。若以此作爲旣出於相國治命而不可棄雲。則亦豈欲強孤孝意也。但其文字有病處。須待刪潤可入石。當初所上草本。幸須送回如何。

與金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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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過衡門。微德以堪。別來學況如何。梁頌。感公來求之意。實出於誠意。不敢辭以不腆。而近來私冗袞袞。有大段難着力者。未免於輕諾寡信之歸。知負知負。大槩骪骳之作。本不可張皇盛事。且念六偉之祝。間見於閑漫觀宇之起。而如文廟上梁則古未有之。豈非以駢儷類俳之文。不可施於至敬至嚴之地也。嘗被人求之太苛。或應之而今覺其非。玆不欲踵謬。苦口奉報。幸諒之。念賢妙齡發軔。前途甚闊。趲近裏面。着實爲學。以不負橫序育才之意。政屬自己事。惟此等揄揚之擧。恐無緊切。未知雅見如何。相愛之至。至此吐露。統希照察。

答道南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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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帖。承近況安佳。爲喜。鄕所之撓。齋任雖未妥。而想因事機怱卒。有未顧事體者。倉卒不察之失。未可深較也。況其官譴之來。實因鄕校通文措語之失。則亦自我有以致之也。奉安日迫。何可以此而有固必於引避也。穌老之二十年困於海島者。天所以老其才也。以其資質之高。而加之學問之力。其節行文章。實稀世之名賢。而吾州之尊慕。有同齊魯之仰泰山。其所景行。寧不倍切於他處之人也。但因一句語未穩。有遠近訾議紛然雲。如未及停當。而遽以躋祔則外議之來。誠有所未安也。愚伏之見。確然不可易也。斯文重事。世自有主張者。姑聽其議論之定可也。同志之間。雖有識見之異。所當反覆商確。要使歸之於一可也。寧可但據自己偏見。有終始乖張者也。偶苦臂疼。胡草悚甚。

答道南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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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承來喩。欲倡率多士勸讀小學。其興學善俗之意非偶然也。但念士風之瀾倒久矣。處家則非孝悌溫恭之實。群居則以謔浪嘲戱爲業。全然不知小學設敎之爲何事。其橫奔驟決之習。固不可回之於咄嗟之頃。必須在我者有誠心以爲之本。有學令以驅策之。不以邪慮而汨之。不爲他好所移。然後可見其勸課之效。無玩愒之失矣。足下於衰邁之境。不以邐迤往來爲難。而慨然於糾檢之事。子曰。子率以正。孰敢不正。又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多士聳動之機。政在此矣。一番通讀。固無益於進修。必須逐朔課讀。使之講貫之體認之。涵而泳之於聖賢義理之訓。反而求之於日用人倫之間。庶幾誦諸口思諸心。無非所講之說。雖不可驟語以成德之事。亦可謂粗爲知讀書者矣。然無學令以糾之。則無激發之地。考其勤慢而升黜之。亦勸課之所不可已。須待鄕老他日之會。嚴立課程。免爲解弛之歸。

與列邑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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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厓先生之沒。今二十五年於玆矣。歲月寢久。典刑愈邈。尙幸遺書數十卷藏在本家。吾道一綫之脈。實寓於此。豈非吾黨之所共護持。而爲不朽之歸者也。卽今世亂未定。繡之於梓。以廣其傳。一日爲急。陜守柳季華方謀此事。而顧其功役浩大。非一郡事力所得以完了。伏願列邑書院隨力出助。以爲工徒之費。有應於同聲。無滯於通財。以濟斯文大事。是所望於諸君子者。

與廬江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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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江合享。固是儒林盛擧。而只緣屛山撤廟。事係重難。一邑論議。不免異同。左右確然不撓。有獨定之見。將以近日行奉安之禮。其擔當大事。剛毅有力。極爲可尙。第念事貴謀始。言欲公聽。與其追悔於旣往。曷若審處於未然。玆有謬見。不敢以界限之別而自阻於同人之聽。幸願諒之。竊謂書院之設。未有盛於此時。而所在必建祠宇。以享鄕先生。以寓羹墻之慕。法非不美。意非不善。而特因停當失中。處置乖宜。以致外間訾議之來。此近日之通患也。因此之故。竝廢其當建之祠。不幾於因噎而輟食。見踴而廢履乎。豐岳有院。其來久矣。紳緌之盛。物力之饒。自可以護持一塾。非如不揣事力。遠外營立之比也。當初移建之際。議或不一。先生以一語而剖群疑。改卜於水雲之隈。至於作詩以識之。至今溪山帶色。草木含馨。卽其杖屨之地。薦以蘋藻之虔。此實忱意之所愊塞。事理之所不可已也。鄒道卿寄宿於公安之道士館。後人猶有立祠而尸祝之者。況屏山是先生所嘗婆娑之地。卽令前此無祠宇。猶當創建。今於妥靈之後。遽爾還撤。豈不大未安乎。竊料諸公於此。必有所蹙然不寧。而特以合享事重。不容中止。一邑兩祠。又涉煩瀆。故雖至於廢香火之所爲榛莾之區。勢有所不暇計耳。然嘗觀朱子實紀。朱子之祠在徽州者六。在建寧者四。而㜈源則一縣而有二祠。何嘗以煩瀆爲嫌乎。今依此例。作位版以腏食於廬阜。而別令屏山祠宇依舊不動。則恐無妨於事體。而有恔於尊慕之誠。未知高明以爲如何。若謂臨川旣撤。屏山不可獨存。則又恐未然。臨川占地不便。且傍孔道。本不合士子藏修之所。且與廬江相去僅聞鼓耳。半舍之間。二院竝立。事勢相妨。守護甚難。雖欲仍存。亦不可得。當撤則撤。當存則存。恐不可槪而同之也。近與愚谷論此事甚熟。愚谷亦以爲然。敢此奉稟。伏願虛心細思。無主先見。就群議之中惟恰好是從則幸甚幸甚。

答屏山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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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妥靈之地。始役有日。而踈慢之蹤。未嘗一趨敦事之列。使展拓之勞。輿衛之功。專靠於老兄。徒有歉愧。枉書承。工庀已斷手。舍采之期不遠。準擬撥劇委造。未知此一團忱意。果無謬悠否。祭文之託。不德不文。不足以勝此寄。繼聞峯谷兩翁皆有製。取捨將何所定。恨未得參見也。

與屏山書院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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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典刑日邈。吾輩羹墻之慕。曷有窮已。卽今祠宇已建。妥靈有日。奔走祠庭。少伸忱意。此其至願。而喪患悲苦之中。且有金吾郞待候事。未果趨造。徒有歉悒。聞而靜兄來同事。良覿謬悠。亦一恨也。

答屏山書院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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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地相望。苦欠一會。忽承盛帖。齋居僉況平善。極慰傾企之情。道院還安。此是斯文修擧廢墜之一盛事。雖屏廢如老物。豈不欲謖足諸公衿佩之末。樂覩偉擧。第因衰敗喪撮。宿疢重發。方在累日鍼治中。江東片雲。勢如蓬弱相阻。此中懸欝。何可勝喩。病勢如許。坐孤盛示。頹頹無用。眞自悼也。餘祝盛禮罔愆。

答屏山書院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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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兩札。飛渡洛江來。可見心聲往來之意也。仍審春夏之交。僉況均佳。慰不可言。文集所疑處。誤以左見爲稟。今承同志之間論議不參差。爲可喜也。但功役浩穰。而諸處所助。屑屑如是。至使繡梓重役。委之於季華之獨力。豈非吾門下生之所深羞也。道里之遠。無從一往敦事。亦可恨也。右道若干書院。已將求助之意。通文已發矣。生。方住洛濱。一棹泝洄。不三飱而可到屏厓水石之鄕。而屏廢蹤跡。如老牛之鞭不動。江東日暮雲。惟苦入望耳。

與屏山書院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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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玆新正。伏惟僉尊侍道體益福。贊慶無已。先生文集釐正事。頃於歲前。連被患故相掣。曠廢多日。今始卒業以還。其間或有閑文字出於放筆。非先生有意傳後者則不妨剟去一二。實老先生嘗欲刪節退溪先生文集之意。而但其事體重大。非此憂患之餘精力昏耗者所敢着手。只就其字畵舛訛者改之。至於語句。顯然繁複處則亦或略刪之。且我國公事場文。須用方言俗語該通。故獻議數處。亦用諺語。有不合傳後者。然若拘一二字之嫌。而棄其全篇。則以微疵而拋尺璧。其可乎哉。玆就方言欲換以他字。如油淸之淸。易以蜜字。田畓之畓。易以土字。綿布一千同。改以五萬匹。此乃古之修述或刪或補之義。而推之以爲賢者諱之意。似無所妨。玆敢間從冊頭標識之。此直字音之差異。而其意猶自若然。要亦不過數處耳。生之欲去方言於文集中者。蓋以我國名家文集。爲華人所購見。不但流傳於國中而已也。黃錦溪丹陽陳弊疏。文華甚盛。而其中或有方言。退溪先生之刪去於本集中者。亦以此也。或恐人之不察生本情。有斥以妄加竄改則誠爲未安。玆不敢有所主張。而以待夫知我罪我者。欲望僉侍更加停當而取捨之。其中若干語。有可以惹鬧者。則一依季華所抄示。移錄別集爲善。而如丹陽行之類。似無甚觸諱。竝欲移錄者無乃過於周防耶。繡梓之役極浩穰。非淸貧一郡事力所可逮。而其完了之責。亦不可專委於季華之手。各邑書院多有裕於財者。以出力相助之意。倘爲文以通。而竝書此處諸同志之名耶。末由面論。臨紙欝欝。

答龍山書院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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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論詩與文。非讀書而明理。不能作。所謂讀書。非鶻圇吞棗之謂也。須優遊浸灌。積以時月。六經之言。耳順心得。然後方可以當之。今觀栢潭文集。閎雅醇深。無不本於淹貫丘索。間或奇氣疊出。硬語層見。變而爲春雲。溢而爲秋濤。使見之者茫然有望洋之歎。當時述行之語。或贊之以積學三餘。或許之以文賁皇猷者誠知言。而韓子所謂仁義之言藹如者。於是而驗矣。先生之文。旣本於有德。則其片言隻字皆可珍藏。而但慮篇帙浩汗。難於盡傳。選擇之事。須得其人。然後庶幾停當審而華實備。無楓落吳江冷之嘲矣。某之管見蠡測。其於僉侍之望。有不敢唐突。而然其收拾謹藏之責。如李漢之於韓文公。歐陽子之於薛學士。終有所不得固辭者。曾拜西厓先生。亦以是勉之。玆就其亂稿。間加標㸃。以便於刊傳。而其餘則爲別集。知我罪我。世固有具眼者存焉耳。別集亦不可盡錄。欲書刪字以識之。而未及刪者亦多。爲恨。

與校中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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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以庠序之設。皆所以明人倫也。虞舜之命契。周家之造士。皆以五敎六行而導之。伊川之學制。鹿洞之立規。亦必以禮義學問而先之。無放浪之習以虧其素履。有涵養之功以保其良性。窮不失安身立命之操。達而爲行世需用之材。治化之隆。靡不由於是。誠以學校爲風化之原。而衿佩乃禮義之宗也。自夫古者敎養之具廢。而降爲後世文藝之爭。蕩心害情。先儒猶患之。況下此而爲輕佻惰慢之習乎。吾鄕之俗。素以禮讓而有稱。不幸近年以來。俗尙寢訛。士風大壞。平居而無矜持之戒。群聚而惟倨傲相待。行檢不由於前訓。凌節敢行於年長。拍肩以爲交。尙氣以自許。淫媟之談。旣出於其口。縱悖之辭。必反於其親。間有守正之士不肯苟同於己。則嘲之以酸冷。斥之以驕亢。聖廟赫臨。賢師在上。出王遊衍。無不及爾。其可以不覩不聞。而敢安於自肆自忽耶。謬習旣痼。積弊相仍。學令雖設而徒爲文具。聖廟當守而每歸闕直。致齊而思慮不齊。何望於交神明乎。旣祭而散去任意。誰與而糾怠慢乎。因此數事。餘可類推。鄕風以之而不競。世道由此而漸卑。今若任其悠悠。無所規警。則將來之患。實非細戚。嘗見佔畢金先生移書密陽校中。以矯其失。退溪李先生遍諭四學多士。以警其惰。先正之於糾鄕風扶世道。其惓惓如是。自惟老人。學淺而識蔑。亦從幼驕惰之一也。無先輩力量可以救俗。而但平時美風。猶得而及見之矣。慨醇源之寢渴。瀝血忱以相吿。願今之讀聖賢之書而履君子之庭者。無不齊整其儀容。砥礪其德行。各安於職分。無惰其心力。隨時隨處而加學。一動一靜之以禮。心惟忠信而無險譎。習必遜悌而戒傲誕。遵學校之敎。明少長之序。相勸以德業。無䧟於過失。庶可以稱國家儲養之意。而無愧於戴章甫之冠矣。不然而習氣之未革。鄙悖之相沿。是乃先儒所謂敗群不率之尤者。而聖門鳴鼔之攻。王制不齒之典。恐不可不擧也。

與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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庠序之設。本爲育人材也。凡民之俊秀皆可入。而不以門地爲限。故雖屯營之士。蕃夷之子。無不藏修於此。有相長互磨之益。而無此疆彼界之別。實先王敎人之法。三代設學之意。而行之無古今。講之通內外也。吾鄕學令。一依國制。至於坐次兩頭之兮。前此無此議。往時獨有權璘者。以州吏外孫而降坐於席末。此外無聞焉。乙卯秋。有人自鄕校來。謂余曰。某某等十餘人。以門地寒微之故。書於外籍。名之曰額外。分兩頭而坐。不得齒坐於額內。余曰。許多人中。固自有一二降坐者矣。若至於十餘人則無乃區別太多耶。品流一別。班列異序。一以啓矜高自滿之心。一則有抑勒未伸之恨。其規模之褊小。非禮讓相先之意也。未知僉議同然耶。坐上無鄕父老救止之耶。曰。爲此議者若干人。而父老之意則皆不欲也。余曰。豈若干人之議截然獨是。而僉議皆非也。豈年少輩之論確乎難改。而鄕父老之言不可從也。無舊例可據。而有後弊寢滋。其不可經遠也決矣。意謂此論久當衰歇。頃聞已勒成一案。無撓改雲。人之族系高下。豈年少輩所知。末路人口。恆多孟浪。一被訾毀。家莫置喙。古所謂金鎗之痕易合。萋斐之織難消。甚言被構者之難自解也。設令其人門地有可論。而世代已久。將自立於鄕黨。爲護持門戶計。而一朝爲人所詆。終其身坎軻。譬如草木新生。遽遭風雨之厄。索然無復生意。恐非仁者所忍爲也。吾鄉旣有鄕案。辨世族矣。又設兩頭坐。起一鬧端於杏壇絃誦之地。此豈前日厚風乎。吾人自有身上工夫切緊理會者。以進修一事不能勝人爲恥。而俛焉孜孜。惟日不足。豈有餘力可㸃檢他人門地崇卑也。嘗聞道足者忘貴賤。體公者均彼我。道不足。然後有以貴自挾而侮賤者矣。體不公。然後有以我自私而貳彼者矣。地中有山。所以損崇高也。天氣下降。是以能育物也。天地尙然。而況於人乎。是故。聖人以執御自謙。侯王以不穀自稱。莫不恭遜以持己。拱挹以待人。今不能一觀於貴賤。忘懷於彼我。而屑屑然自矜。瑣瑣與相爭。豈易之著象卑以自牧之義也。惟願宅心於卑素。存情於降挹。充無欲上人之心。體虧盈益謙之理。庶損高而就低。能以柔而居下。斯可以語至足之道。涉大方之家也。序齒雖古。而若門地最卑。人所共知者。則坐其下。固不樂矣。就其去鄕吏及孽派不遠者。從僉議降坐。固無所不可也。老人居鄕。雖無善可以導人。而只此分坐之議。尙知其大不可。不敢嘿而不言以誤諸君。於是乎告。願無謂我老耄而聽之藐藐也。

答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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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之有生。專爲守聖廟。雖當國家危急之際。古之時猶不許出助城役。而國家二百年待士之禮亦甚優。今此量田書寫之役。其急非築城之比。而亦有推移優處之路。似當將此事理呈文量田使。強之然後趨役於號令之下。似無不可也。量田使在遠處而事勢若迫。則或可呈本官處之耶。招虞人以㫌。猶不可往。況以書員之役而招學生。此視監官之役尤下矣。何可默默無語。垂頭赴役。以自墜士風乎。呈文不得請。然後赴役。似未晩也。

與一鄕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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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之尙於世久矣。古之爲政。莫不以敬老爲厚風俗之本。禮曰。黨正以禮屬民。而飮酒於序。以正齒位。古之黨正。卽今鄕座首之類也。六十者坐。五十者侍立。五十之於六十。所少者十歲。而有坐立之別。而況於高年乎。後世禮不講。老老長長之節旣不明。宜其風俗漸降。而無復致敬於年之義也。恭惟吾鄕以洛爲號。卽古會耆英之地。仰高風於昔賢。繼盛集於今日。雖五豆六豆之未備。而有尊者長者之畢至。藜扙麻衣。翩翩而來。厖眉華髮。奕奕相照。保壽域之長春。如圖畫之古貌。或講藍田之約。或行鄕射之儀。習禮讓敍契闊。一擧而兩美俱。此實吾黨之所勉力而速圖者也。愚伏曾於己未歲。欲行此禮。而屬時兵變。好事未就而化人之裾已難挽矣。嗚呼。曙天之星斗漸稀。良晤可緩。暮秋之光景政美。此會何孤。川塗無憚於遠臨。風雨勿愆於佳期。

一。會員以六十歲爲限。

一。期會以每歲春秋季月十五日。

一。所會之地。以玉成,孤峯,道南書院相爲輪定。以古者養老之禮行於庠序故也。

一。今秋之會。自南面始。設臨時請臨。

與一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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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於鄕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此聖人居鄕之道也。孟子曰。有人於此。其待以橫逆則君子必自反也。曰。我必不仁也。必無禮也。此物奚爲而至哉。此君子處己之道也。鄕黨乃父老宗族之所在也。其禮至嚴。而若其相好之義。則有骨肉之情。故先儒有言曰。千金難買是鄕隣。又曰。少少乖忤。務相涵容。時節徃來。恩意浹洽。此豈非居鄕之所可佩服而造次無忘者乎。嘗聞他郡之俗。有以眉睫之失。多至於攘臂相加。心常恨之。豈意近日某某之事有類於是也。夫以不近之累而被之於身。至削鄕薦。此雖常情所忿。然而鄕堂公會之地。何可於怒目相向乎。此某之所以先失其道也。某旣有次骨之憤。則某於相知之間。宜惕然心思。以遜言而解之。而今不能然。乘醉怒罵。負屈爲愧。終靳一謝。撕捱之甚。遂至於兩敗俱傷而後已。是與昆蟲之相噬而自殘其軀。無甚別也。論其失則齊,楚同科。攷諸古則廉,藺可愧。此而不論。俗習相沿。吾鄕禮義之地。終成爭鬪之風。相規之義。所不可廢也。兩皆相知。非有予奪於其間。願一鄕之諒之也。

與鄕中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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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而仍澇。陰陽愆伏無常。不惟年事不順。人之氣候亦易於傷感。卽日。僉動靜若何。鄙生臂痛方苦。而又有漩溺淋澁之患。苦苦度日。今日之會。初擬晉參。而見洛書。有人提起鄙生歲前疏辭詆之不已者。看來𬯵然於心。在我自處之道。惟當閉門卻掃。與時事無交涉。庶有合於省愆避謗之道。念此會實事體之重者。若強顔趨列。薦進一鄕人物。想物議之譁然益甚。坐此地頭。不得不退縮也。仍念此拙跡旣於世少諧偶。欲自此退一步於人。深閟林中。塊然如邴生之飭斷家事。使刺口相訾者不知有李叔平於世。未必非計。此後鄕中凡事不以相關。以安老人晚節如何。

與鄕約都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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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條相議之事。自有前修已講之具。規模旣備矣。其間節目。雖有一二或添者。此不過措置中一事。欲望直月各就其所居之里。逐朔一會。講之精明。使之耳濡而目染。行之堅固。使之身履而心安。如魚之游泳江湖。到處皆水。則風俗之變。自覺月異而歲不同矣。大槪人於此事。須有誠心。然後有所得之實。張子曰。敎之而不受。則雖強吿之無益雲。必以眞實爲心。刻苦着力。庶可相與持循。而有向上之望矣。若倨傲以爲習。輕浮以自養。無克己從善之心。有敗群不率之害。雖有良法美敎。恐無救拔自家處矣。道之全體雖高且大。其要則實在於日用細微切近之間。聖人設敎。皆以孝悌爲本。周禮師氏之官敎三行。一曰孝行。以親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賢良。三曰順行。以事師長。孔子以孝而爲至德要道。孟子以親親長長而爲天下平之本。然其爲敎。不過使人反而求之至近之中。以開其講學之端。馴致日滋月益。而漸趨於道之全體之大也。自後溪諸老倡興孝敬之道。後人皆知事親之爲人倫日用之常。而今獨於悌長一節。不知其事之與孝爲一物。若於此而歧而二之。則聖人之言孝。何乃與悌竝擧。而小學立敎。何乃以少事長共率是而言於事親之下乎。橫渠所謂驕惰兇狠之習。其來非一日也。雖然。此非士之罪也。良由於敎不素明。學不素講也。今幸以呂氏之約。而將講於一鄕。此豈非禮俗興行之一大機會也。欲變鄕風。須以變士習爲先。士習旣美。鄕約之行。正如牛刀割鷄也。金道源苞山鄕約。以學規爲先。其意甚善。亦可以倣而行之也。

與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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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事擾攘。未知僉侍撥劇如何。懸遡不已。就中族兄宋以誨當壬辰兵亂之初。人心震駭。奔避不遑。能奮然挺身。奉先聖位牌。坎地瘞之。不至兵火燬爛之歸。非平日見識有過人者。顚沛所樹立。豈能如是乎。誠可敬而仰也。前後使命過境。必有訪問此等事烈者。而曾未聞一鄕具申其由。至於今幾泯泯而無傳。誠亦欠事。欲望僉侍枚擧報使。不至湮沒。幸甚。

與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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鄕會欲獲尾英游。未知此計無謬悠否。記文拈出語。似傷忠厚。然欲提起下段相糾事。則必先言其弊習。文字間抑揚之體然也。齊魯之邦。孔孟遺敎在焉。而其間傷風駭俗之事。在前史可見。然中國之人。不以是倂詬其地。若稱禮義之俗。必以二邦爲首。以我東而言。推火與宣城亦稱文獻。而佔畢齋以誹謗官府。驕淫相尙。倡言於鄕而直斥之。退溪先生亦以強弱相軋。習俗漸訛。至形於記文。況此所言。只是些些不緊之語。而本無所指斥。則恐無傷於吾鄕之厚風也。僉敎雖如是。而意涸文澁。不得刪改。悚仄。

與梅湖護喪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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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僉護喪動靜如何。治喪一節。一遵禮經。諸公之所以體先師存時之心。而無一事之不誠。而信其愛人以德之意可謂盡矣至矣。但有一事須可商確者。柩衣之用純色。不但今俗同然。禮法之家如西厓,寒岡兩喪。亦因治命。用純色無異議。李芝峯之喪。或者欲用錦段爲柩衣。愚伏毅然持不丁。遂依近例用黃紗。今當議之際。所可從者非先進乎。禮曰。禮之器就於民之俗。聖人因而節文之。蓋以其器之雖出於俗。而亦不違於人之情也。是故。子曰。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衆。程子曰。聖人復出。必用今之衣服器用。又曰。行禮不可專泥古。橫渠曰。凡禮不可大段駭俗。不知者以爲怪。朱子曰。禮。時爲大。古禮今豈可行。先儒曰。古禮之不可行於今。猶今禮之不可行於古。以此觀之。從古聖賢之必參以俗禮。而爲日用當行之法者。非好爲苟簡也。誠以時尙之各異。而俗之所行。亦不戾於人事之儀則也。然則柩衣之徇俗用純色。卽聖人從衆之意。恐不可以非古禮而非之也。今聞宋敎官欲依古經用上玄下纁之禮。專泥於古。堅不可破雲。但據一時偏見。便自主張。此古之自用之失。而敎官溫厚和平。當大禮。想必博採衆見。而今所聞如此。或者傳之者誤耶。上下異色。不但取怪衆見。亡靈有知。亦恐不安於驟用古禮。幸以此意相議用純色。使附棺大禮無至有悔如何。前聞敎官之言。必欲用石灰平土雲。葬之用灰。但止於拒木根而已。何至於平土然後木根乃可拒也。此亦恐過。而然亦無甚害事。生等何敢有固必之見也。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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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信近闊。懸慕政苦。伏承前月卄四日書。氣候尙未復常。貢慮曷喩。弟竝家眷粗遣。頃已控免本職。從此爲辭要居冗計耳。買取茅舍於履前洞。方移寓其處。此地稍僻。無車馬之擾。杜門卻掃。時閱書史。以灌灑塵襟。似有閑靜味。用以自慰。前達附子八味元。似爲對症之劑。姑投此藥。不應更議他藥。未知如何。嘗聞脾冷則食與飮消下未易。所患別無此症。恐未可謂專由於脾胃之冷也。且聞脾胃虛則有火而易飢。亦嘗有此症耶。諸方用藥。當以徐徐滋補爲主而勿責近效。似大有益也。如何如何。兩膝圓骨皆刺疼。心神稍動則忽然汗發。有時氣從足心起上注。或氣動則虛痞等症。此弟所嘗患。而今亦間有此症。然熟於待病。置之尋常。不以爲異。且自學調氣法後。頗覺有勿藥而愈者矣。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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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前後兩書。闔況均褔。仰喜無以喩。弟旅次眠食俱安。良幸。書中勉戒之語。敢不夙夜佩服。洛中所識者皆以淹滯明時。爲恨於伯氏耳。光圭課業及提撕敎導等事。更加誘掖切仰。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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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炎。伏問起居若何。懸慕日深。弟竝眷集均安。頃偶因講論經旨。略言推誠御物之義。爲時議所不喜。至於惹拳。本以願忠之心而轉成凌分之罪。後世氣像不寬裕如許。尙可開口措一語耶。景任亦以不附時議。大爲延平所攻。方出次東郊。所恃吾二人心事。天日洞燭。前後聖敎懇惻。不覺感涙橫迸耳。若不許汰歸。則欲陳疏請遞。歸拜遨床當不遠也。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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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前月二十日書。闔況萬福。仰喜曷勝。此中眷集亦安耳。錄示朱語及跋語。日三諷詠。眞是醒心散一服。只因塵埃汨沒。曝少而寒多。痛歎奈何。治病之方。亦不敢少忽耳。喪餘日近。而各在千里外。不得同伸如在之誠者累稔。愴恨愴恨。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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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窓無事。日取古人書讀之。雖未得深識腧髓。亦或有所意會處。而日暮道遠。時或咄咄。不覺悔歎之發於口。卽承示意。明白痛切。尤有以起感於心也。古人以老而觀書。比之於秉燭之光。謂其燭去而光失。雖掩卷卽忘之爲恨。而猶愈於全然不讀。彼以衰老而視書卷爲相忘之物者。未知何以也。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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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附兒來。仍叩得官居凡況之詳。吏民猶知愛長上。而泉石之勝。有足以寄情賞。其於行素任分之願。尙可隨遇而安。慰藉甚厚。使行已過耶。郡瘼蠲得幾許耶。弟欲待花發時準擬匹馬而往耳。賦命有疾徐。不可以僥求。而且小兒輩課學日急。拋卻自己上親切事。虛送暮年光景於逆旅推遷之中。豈所欲也。今見伯氏與愚翁書。似有恨於知爾不能薦。坎止流行。自有主張者。何必乃爾。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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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價之來。伏承闔衙平安之報。欣抃曷勝。弟粗遣而但啓運宮以本月十四日上仙。聖上方在哀戚之中。治喪執喪之禮。皆踰常制。百官逐日伏閤。請以抑情從禮。尙未動聽。悶鬱奈何。蓋持重大宗。則有降其小宗之禮。以綾原君爲喪主。自上當服期而不扙。今之所爭者此也。而聖上欲自主私親之喪。誠可慮也。弟歸意未決。而又遭國家大禮。勢難請去。茲許家眷上來。路悠力綿。裝束等事。想多艱礙。未知如何辦得。深慮深慮。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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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前月十九日書。闔況萬福。喜躍何量。弟竝眷集亦無恙。但衰境旅遊。終不可耐苦。欲待秋氣乍涼。請行焚黃祭於故山。仍爲退休計。聖上朔望詣魂宮行祭。弟以勞傷玉體陳疏請停。區區之意出於愛君。而今經二日。尙不降批。或辭氣少婉之致耶。用此踧踖。朝議指嶺爲豪強窟穴。而李弘重又倡妄擧。以爲惹鬧之資。頃日憲府劄中有方伯,守令濫刑恣殺語。此乃愚翁所作也。亦被時人所裂眥。正言崔惠吉發於䑓席。幸僉議不一停論。而物議則尙譁然矣。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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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承自酉來書。動靜珍衛。仰喜曷涯。三兒先後而還。倖幸。弟今到安保。所聞消息多驚怪。姑止此處欲詳問而爲前卻計。似聞臨津失守。廟笑何恃。傳聞雖不的。愕然欲哭。逢時不辰。行路險巇如許。但當順理而處而已。意外禍患。何可以智計而苟避也。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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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熱近酷。闔況若何。日夜懸泝。此中眷集均安。但氷合之後。難保其虜兵無動。欲趁杪秋挈家南還。而亦可得自由耶。德圭想已卽程。其同官申釴頻使人問來期耳。刷還逃來人事。初以情理未安拒之。終未免爲利害之說所動。將義州留置人五六名刷遣。爲國計者不爲自強之圖。而卑辭厚幣。畢竟爲此卑懦可羞之事。觀此一事。可以知國勢之不競。令人慾高聲痛哭。而不可得也。今日草一疏以上。大槪和議之後。姑喜目下少安。未嘗爲自立之具。請選將聚糧。分守險阻。其間或有激觸時諱之語。未知廟堂能寬恕否。義州留置人。始自胡中逃來。路中爲胡人所得。留置義州。使之納布而贖還者也。此本虜之圈中物。雖送。必不以爲喜耳。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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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手帖。闔況萬福。曷勝贊慶之至。弟亦無病。別紙錄示。無非行身大法。塵埃汨沒。不得以書冊灌澆胸中。常切愧懼。今此數段格語。何啻一服醒心散也。當揭之座右。日三莊誦耳。所見之或異於愚翁者雖有之。而不害其周而不比。寧有以此而相貳於兄弟之情者也。此翁識見之超越。雖友而實我師也。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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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埈啓。以吾兒修行之潔。享福之器。而昂霄之木。忽爲暴風所吹折。將人之脩短有決然不易之命。而不係於人之賢不肖耶。抑乃翁積惡而獲戾神明之致耶。思之不得其所以。惟向蒼搥胸而已。七十殘生。遭此慘慟。念惟一身。實妻子之所仰望。伯氏之所憂戀。所當以理寬遣自勉。何可爲己死者。爲無益之悲也。況人之寄形於世。猶浮雲之旅太空。雖長短不齊。同歸於盡。夜朝之理。尤不當過於哀。願伯氏亦以此自寬如何。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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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姪之來。叩得三處安佳。其喜如何。弟無恙。二姪遠涉之餘亦健飯。爲喜。老人旅食之久。雖未免有時感冒。而尙因元氣之完實。服藥之以時。未嘗有片時伏枕之患。千萬勿以爲念。書中微有恨於老弟之久於閑地。以古人抱負之大。而有三世而不徙官者。如弟空空。所得已多。寧復有要路彯纓意也。區別異色。尤今世所未免。卽令叨據非分。何望於擧手措一事也。頃日偶參薇垣長之擬。悚然無措身地。所幸聖鑑之燭其亡庸。而不處之於狼狽之地耳。聖體漸向平復。臣民之慶可言。

答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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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慕方苦。藍圭之來。適當此時。備審數月以來闔履萬福。古所謂喜欲狂。善說得今日情事也。弟旅次眠食無恙。頃因咀呪之變。宮人推鞠。尙未究竟。此豈近古所有。人心世變如此。賈傅六太息。眞是歇後事也。瀝出一腔血。歷陳邪祟無理之由。自上嘉納。獎之以至當。可見聖人之見高出常情萬萬也

寄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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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安靜。百病可治。醫書雲。靜之一字心中水。謂可以治熱惱也。

答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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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苦得書。知上任有日。眠食俱安。爲喜。此中亦均勝。縮節浮費。旅食時不至甚艱耳。吾行似當於入晦九初卽途也。副學急流勇退。時議或非其果於遁思。而然潦霽之義。不得不如是也。聞邑宰爲佳士。客中相從有人。良幸。以誠心相待。雖有些少乖忤。勿與相競。時節往來。情意浹洽。至善。官閑無簿書之擾。亦以時看書。日有程課。此非惟有益於身心。敎養子弟。亦不可無其本也。減去逋債。其意甚善。程先生曰。一命之士。苟存心於愛物。於人必有所濟。但念公家之物亦係事體。十分斟酌便否。不至率意盡除。隨事生梗爲佳。

寄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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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汨沒。心地昏塞。若無古人嘉言善行以爲日用據依之地。則動靜雲爲。隨事頽塌。皆無可觀。願於卯申之暇。須以書冊灌灑胸中。常爲循省之本。庶免於全然放倒。與俗子一般。

答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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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來安健。爲喜。此中亦均安。褒書之降。渾舍感泣。政淸二字。是先祖所見奬於先王者。而今於汝身親承之。可謂無忝家聲也。更宜加勗。以永終譽。官人出入。何可自由。可聽上司之令。前卻之也。

寄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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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務勞攘。方寸無澄定時節。將自此拋盡流光於旅遊中。甚可惜也。早晚須將書冊之有益於治心者。頻頻灌灑。不惟心源淸淨。熱惱自消。應事接物。亦有實地可據。自然得力必多也。幸從愚伏家求可讀書冊。隨時隨處。日無忘其循省之功也。

寄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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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汝在洛所寄書。初一日所發也。知辭朝在初四。今想已上任也。未知近日安否如何。邑中風俗如何。若留意於興學一事。以致多士蔚興。將至於破天荒則誠幸也。其節目有前日豐基遺蹟。或可倣而行之耶。私稿中有郡齋漫錄。可取考也。愛惜公物。無一毫濫費。然後庶致官用不匱。且凡號令。須莊重謹密。詞氣之間。常戒其急迫。不失臨下之儀爲善。

寄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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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書。擾甚無答。且孫書在此。而鳳兒在避病所。想渠亦無答耳。吾近來強健如十年前。蓋以頗留意於養生之方而得其糟粕耳。少年時不識玄訣。傷敗甚多。老來悔之何及。汝亦已向衰境。此後攝養之方。不可少忽。鼎器不完。他妙訣不可驟學。但常常留意於調息與磨湧泉之法。且忌一切生冷。亦可以無病而益年。貧家淨掃室。貧女好梳頭。政謂此也。且遇有觸怒事。愼勿暴怒。但低聲以處之。如或妄加淫怒。不惟事過有悔。亦害於攝養之方。千萬愼之。

答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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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奴來。見書平安。喜甚。信後眠食如何。且念官途役役。心業俱耗。須將古書之有益於身心者。每於公退之暇。嚴立課程。逐日熟復。以灌熱鬧心胸。庶不爲汨沒科臼之歸也。居官處事。有謨訓可稽。事長官以忠。待同僚以信。臨下以莊。蒞職以勤。此所日用着念不可放過處也。

寄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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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暑漸退。闔況如何。遙戀遙戀。做業勤怠。汝當知所擇。何待翁言而有所勸也。但念汝受氣甚弱。或不謹調攝。而致疢疾。日夕爲念。疾病尙憂之。況有大於此者乎。攝身心愼言語。至於容止步趨。無不端愼以遠恥辱於人。望於汝者尤不淺。更宜勉之。在彼可讀書。不必頻頻來省。而尋常所念如許。欲汝速來耳。

答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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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至審安。爲喜。聞以痘不得靜居。可念。陶院是先生妥靈之地。羹墻之念。當於是而益篤。更宜瞻仰興慕。如見所立。不但履其地而思其德而已。且望群居絶口不談時事。逢人深閉口。向學莫忘心。爲汝誦之。

答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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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至安佳。慰甚。汝年紀向晚。尙未讀論語。深以爲恨。今聞讀是書。甚善。讀論語者莫先於知仁。所論仁有卽身卽事之異。而深究其旨。無非求仁之方與爲仁之要也。更宜熟復玩味。深以荒忙爲戒。

答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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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非常歲比。馳念日苦。書來安佳。喜抃何已。汝來淹速不拘。須趁日氣和煦。體此至意無輕發。至善。汝兄弟玩愒時日。爲可恨。且念汝居邑城底。想朋友往來不絶。語言之間。人情難測。千萬愼口。以無墜如瓶之訓。子思曰。邦無道。其默足以容。而況於今之世乎。更宜三緘其口也。

寄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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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況如何。吾昨始還酉。欲以念後。復命於朝耳。世亂如此。雖無興於讀書。然吾人究竟法。只此一事。願隨時隨處。益篤裏面工夫。無使虛度了時日也。許魯齋於兵戈中不輟讀書。遂成大儒。此非凡人所敢望。然亦不可不思也。

寄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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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之際。人情難測。金緘瓶守。猶恐夫未免於禍。如或不愼。起羞興戎。眞可怕也。更宜戒之。心定之人。其言重以舒。心不定之人。其言輕以疾。每見汝言不重而疾。末後亦低微。吾嘗以此言於汝耳。何不着念於此。免得含含糊糊。使聽之者起敬。知有所守耶。

寄文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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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行。冒雨爲慮。昨見汝以入城爲嫌。此意甚善。推此意以行身。可無苟且事。勉之。

寄光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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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汝所讀何書。所將就幾何。別來月已三彀矣。是天道小變之節。人可無變化氣質之期耶。念汝幼志未棄。怠心未去。詩禮未學。學業未成。古詩云。年將弱冠非童子。學未成名豈丈夫。思之寧不惕然。今汝將有室。自此做業益不專。以四未之學。而無三餘之功。蹉過卻親切工夫。虛度了小壯時節。如何如何。

寄光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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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汝寢況安佳。爲喜。避風來節生冷。愼飮食淸心氣。勿以喜怒傷損沖和。則眞元漸復。諸病自去。千萬至祝。

答光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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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見汝書。人生脩短有定分。賦命苟長。雖置之危地而不死雲。其言固善矣。然委之於天而將護不謹。或有非命而殞者。故曰。桎梏死非正命也。況此痘疾。極是危症。豈可旣避而還入。如夜蟲之撲炎火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持生之方。須出於萬全。而不可行險以僥幸也。今衍此義。爲一絶以示之。爾宜莊誦。可推類以長之。

持身不謹或罹殃。脩短非專係彼蒼。莫把萬金軀命重。自同狂瞽立巖墻。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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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淸曠。與在其處狹陋時。氣味自別。欲起數間屋於玩龜東邊。爲嘯傲之地。而塵冗紛紛。那可久得閑放於此處也。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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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讀論孟二書。不患術業之不長進也。如攜朋友訪風景等事。一切停廢。末路人心不佳。言語恐惹鬧。不但虛度光陰之爲可惜也。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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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讀孟子數百遍。從頭至尾。句句字字。須以段段爛熟爲限。學業之不及人。不患矣。高彥先雲。修學須是出於本心。不待父師督責。造次不忘。寢食在念。然後可成功。此言甚好。須心體而力行之。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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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已高。未審闔況均安否。此中渾舍大小無恙耳。近日所做業幾何。所處何地。所與同遊者何人。歲月易失。義理難尋。勉之勉之。在彼若勤謹。與目前一般。則不須此來。淹速可任意也。

答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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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日來。寒沍似緊。方切馳念。聞往還龍城尙無病。淨土之棲。又得益友。深喜深喜。此中大小均安。讀書最以迫促無思索爲戒。常加涵養之功。主一心於書冊上。方覺講究有力。凡讀須有課程。庶不至虛度了靜中時日也。

答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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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汝來此肄業而尙不成。何耶。讀朱書已久。而尙未卒業。是因怠惰成習。勸課無施也。三日別來士刮目。一年拋卻汝何顔。立揚之望漸邈。嗟歏奈何。爲業孜孜砊砊。夜以繼日。方見有成。古人篤實。雖以聰敏絶人之資。而忘寢與食。不敢一刻或懈。汝輩以鈍根。未嘗刻意加勉。一經未熟。三餘無業。東馳西走如浪子。早寢晏起如老人。年已近於而立。月無望於斯邁。獨不聞具栢潭之爲學乎。冬夜讀書。置盆水於側。睡至則輒沃面。前輩勤苦類如此。宜汝輩之惕然興慕也。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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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闔況如何。戀戀此中均安。但歸心如水。尙爲籠縛中物。殘年薄宦。有何可戀。而拋卻一家之樂。虛度日月於塵中耶。持身本自迷行止。處世元非有重輕。此近日詩也。汝等年紀已晚。豈待父兄常常督責。然後方始爲學也。勉之勉之。每將勤謹二字念之於心。無一時之可自懈也。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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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輩讀朱書一年。而尙未卒業。良由課程不立。奮發無志。東馳西走如浪子。早寢晏起如少兒。年已近於而立。月無望於斯邁。流光易失。學業難成。奈何。古人孜孜爲業。夜以繼日。有懸䯻而徹夜者。刺股而警眠者。資質高者猶若是。況以鈍根而沅愒。何恨於功業之魯莽。何望於學問之將就也。晝有人事之擾。夜讀甚有益。自今須入夜而寐。聞鷄而起。臥不解帶。坐必正冠。棄偸惰之習。而收刻苦之功。

但見撐船方上灘。未聞虧簣可爲山。聖經莫厭通宵讀。天體那能坐井觀。三日別來士刮目。一年拋卻汝何顔。靑春白髮片時事。矹矹窮年須學韓。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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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熱。闔況如何。遙慮無已。此中皆安。吾以前日筵中啓辭。大觸時諱。被評於諫院。所恃天日照此心耳。賦性偏於愚戇。愈往愈跲。猶不悔謀身之拙。若得汰歸。嘯詠松陰。政屬自己事。未知將何結末。一起一仆亦有命。非章子厚所爲。汝等不宜有尤人之心也。大兒想已赴任。居官處事之要。汝宜自知。但加意於淸愼二字。勿墜先相家法也。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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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闔況如何。戀戀無一刻之弛。此中均安。吾以本月初一入城。翌日避嫌。因此大起鬧端。昨日遞職。似聞有請劾事而時未發耳。爲血爲肉。任之而已。奈何。卽欲卻蹋來路。而此時去就有不得自由者。玆未免勉留。苦事。若遭評則歸路浩然。良快良快。剛褊之性。短於通方。一腳出世。每見顚沛而歸。行可自艾。而猶不悔謀身之拙。文山所謂不能變天也者此也。

寄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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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栢之材。將昻霄出壑。而一朝爲暴風所吹折。將人之脩短有決然不可易之命耶。抑老我獲戾神明之致耶。世間抱此慟者何限。人之寄生於世。如浮雲之旅太空。長短雖不齊。而同歸於盡。吾於七十之年。一身所委託。顧亦非少。何戀已死之兒。爲無益之慟耶。汝等亦宜體此老懷。勿過於憂哀。以理寬抑爲可。

寄在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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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到好在。所業漸進。爲喜。所讀之書。如不熟誦。旋至失忘。終不爲吾有。業之不精由於此。可誦之爛熟如氷上推瓢。庶見所讀之浸漬於心中。日月雖久。而無一字一句之記不起者。更宜專心着力。無至間斷。汝性甚懶故言之。且宜研精覃思。無有荒雜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