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年紀 (四庫全書本)/卷14

巻十二 西漢年紀 卷十四 卷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西漢年紀卷十四    宋 王益之 撰武帝
  元狩元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獲獸一角而五蹄若麃蒲交反然於是以薦五畤畤加一牛以燎作白麟歌時又得竒木其枝旁出輒復合於木上上異此二物博謀羣臣謁者給事中濟南終軍上對曰臣聞詩頌君徳樂舞后功異經而同指明盛徳之所隆也南越竄屏葭葦與鳥魚羣正朔不及其俗有司臨境而東甌內附閩王伏辜南越賴救北胡隨畜薦居禽獸行虎狼心上古未能攝大將軍秉鉞單于犇幕票騎抗旌昆邪右衽是澤南洽而威北暢也若罰不阿近舉不遺逺設官竢賢縣賞待功能者進以保祿罷讀曰疲者退而勞力刑於宇內矣履衆美而不足懐聖明而不専建三宮之文質章厥職之所宜封禪之君無聞焉夫天命初定萬事草創及臻六合同風九州共貫必待明聖潤色祖業傳於無窮故周至成王然後制定而休徴之應見陛下盛日月之光垂聖恩於勒成専神明之敬奉燔瘞於郊宮獻享之精交神積和之氣塞明而異獸來獲宜矣昔武王中流未濟白魚入於王舟俯取以燎羣公咸曰休哉今郊祀未見於神祇而獲獸以饋此天之所以示饗而上通之符合也宜因昭時令日改定告元苴白茅於江淮發嘉號於營邱以應緝熈使著事者有紀焉葢六鶂退飛逆也白魚登舟順也夫明闇之徴上亂飛鳥下動淵魚各以類推今野獸並角明同本也衆支內附示無外也若此之應殆將有解編髪削左衽襲冠帶要衣裳而𫎇化者焉斯拱而竢之耳對奏上甚異之後越地及匈奴名王有率衆來降者時皆以軍言為中竹仲反 本紀封禪書郊祀志軍傳司馬安為中尉百官表十一月淮南王安衡山王賜謀反誅本紀先是淮南王安坐東宮召楚人伍被與謀曰將軍上被悵然曰上寛赦大王王復安得此亡國之語乎臣聞子胥諫吳王吳王不用乃曰臣今見麋鹿㳺姑蘇之臺也今臣亦見宮中生荊棘露霑衣也王怒繫伍被父母囚之三月復召曰將軍許寡人乎被曰不直來為大王畫耳臣聞聰者聴於無聲明者見於未形故聖人萬舉而萬全文王一動而功顯萬世列為三王此所謂因天心以動作者也秦為無道窮奢極虐百姓思亂者十家而八客謂髙皇帝曰時可矣髙皇帝曰待之聖人當起東南間不一年陳勝吳廣發矣髙皇始於豐沛一倡天下不期而響應者不可勝數也此所謂蹈瑕候間因秦之亡而動者也今大王見髙皇帝得天下之易也獨不觀近世之吳楚乎夫吳王王四郡之衆地方數千里內鑄銷銅以為錢東煑海水以為鹽上取江陵木以為船一船之載當中國數十兩車國富民衆行珠玉金帛賂諸侯宗室大臣獨竇氏不與計定謀成舉兵而西破於大梁犇走而東身死絶祀為天下笑夫以吳越之衆不能成功者何誠逆天道而不知時也方今大王兵衆不能十分吳楚之一大王不從臣計臣竊悲大王為羣臣先死於東宮也王涕泣而起王有孽子不害有子建材髙有氣常怨望太子不省其父又怨時諸侯皆得分子弟為侯而淮南獨二子一為太子建父獨不得為侯建隂結交欲告敗太子以其父代之太子知之數捕繫而榜笞建建具知太子之謀欲殺漢中尉即使所善夀春莊正上書於天子曰淮南王孫建材能髙淮南王王后荼荼子太子遷常疾害建建父不害無罪擅數捕繫欲殺之今建在可徴問具知淮南隂事書聞上以其事下廷尉廷尉下河南治是時故辟陽侯孫審卿善丞相公孫宏怨淮南厲王殺其大父乃深構淮南事於宏宏乃疑淮南有畔逆計謀深窮治其獄河南治建辭引淮南太子及黨與淮南王患之欲發問伍被以漢廷治亂伍被曰天下治王意不説謂伍被曰公何以言天下治也被曰被竊觀朝廷之政君臣之義父子之親夫婦之別長幼之序皆得其理上之舉措遵古之道風俗紀綱未有所缺重裝富賈周流天下道無不通故交易之道行南越賔服羌僰入獻東甌入降廣長榆開朔方匈奴折翅傷翼失援不振雖未及古太平之時然猶為治也王怒被謝死罪王又謂被曰山東即有兵漢必使大將軍將而制山東公以為大將軍何如人也被曰被所善者黃義從大將軍擊匈奴還告被曰大將軍遇士大夫有禮與士卒有恩衆皆樂為之用騎上下山若蜚材幹絶人被以為材能如此數將習兵未易當也及謁者曹梁使長安來言大將軍號令明當敵勇敢常為士卒先休舍穿井未通須士卒盡得水乃敢飲軍罷卒盡已渡河乃度皇太后所賜金帛盡以賜軍吏雖古名將弗過也王黙然淮南王見建已徴治恐國隂事且覺欲發被又以為難乃復問被曰公以為吳興兵是邪非也被曰非也吳王至富貴也舉事不當身死丹徒頭足異處子孫無遺類王曰男子之所死者一言耳且吳何知反漢將一日過成臯者四十餘人今我令樓緩先要成臯之口周被下潁川兵塞環轅伊闕之道陳定發南陽兵守武關河南太守獨有雒陽耳何足憂然此北尚有臨晉關河東上黨與河內趙國人言曰絶成臯之口天下不通據三川之險招山東之兵舉事如此公以為何如被曰臣見其禍未見其福也王曰左吳趙賢朱驕如皆以為有福什事九成公獨以為無福何也被曰大王之羣臣近幸素能使衆者皆前繫詔獄餘無可用者王曰陳勝吳廣無立錐之地千人之聚起於大澤奮臂大呼而天下響應西至於戲而兵百二十萬今吾國雖小然而勝兵可得十餘萬非直適戍之衆鐖鑿棘矜也公何以言其有禍無福被曰往者秦為無道天下嗷然故陳勝大呼天下響應今陛下臨制天下一齊海內汎愛蒸庶布徳施恵口雖未言聲疾雷霆令雖未行化馳如神心有所懐威動萬里下之應上猶影響也而大將軍材能不特章邯楊熊也王以陳勝吳廣諭之被以為過矣按淮南王及伍被傳此下有王曰茍如公言不可徼幸耶一叚反覆百餘言此本不載當是脫落王欲發中國兵恐相二千石不聽王乃與伍被謀先殺相二千石偽失火宮中相二千石救火至即殺之計未決又欲令人衣求盜衣持羽檄從南方來呼曰南越兵入界欲因以發兵乃使人至廬江㑹稽為求盜未發王問伍被曰吾舉兵西鄉諸侯必有應我者即無應奈何被曰南收衡山以擊廬江有尋陽之船守下雉之城結九江之浦絶豫章之口強弩臨江而守以禁南郡之下東收江都㑹稽南通勁越屈強江淮間猶可延嵗月之夀王曰善無以易此急則走越耳於是廷尉以王孫建辭連淮南王太子遷聞上遣廷尉監與淮南中尉逮捕太子至淮南淮南王與太子謀召相二千石欲殺而發兵召相相至內史以出為解中尉曰臣受詔使不得見王王念獨殺相而內史中尉不來無益也王猶豫計未決太子念所坐者謀刺漢中尉所與謀者已死以為口絶乃謂王曰羣臣可用者皆前繫今無足與舉事者王以非時發恐無功臣願㑹逮王亦愈欲休即許太子太子即自刑不殊被詣吏自告與王謀反吏捕索得反具以聞上下公卿治所連引與淮南王謀反列侯二千石豪桀數千人皆以罪輕重受誅衡山王賜淮南王弟也當坐收有司請逮捕衡山王天子曰諸侯各以其國為本不當相坐與諸侯王列侯丞相諸侯議趙王彭祖列侯臣讓等四十三人議皆曰淮南王安甚大逆無道謀反明白當伏誅膠西王臣端議曰淮南王安廢法行邪懐詐偽心以亂天下熒惑百姓倍畔宗廟妄作妖言春秋曰臣無將將而誅安罪重於將謀反形已定臣端所見其書節印圖及他逆無道事驗明白甚大逆無道當伏法論國吏二百石以上及比者宗室近幸臣不在法中者不能相教皆當免削爵為士伍毋得宦為吏其非吏他贖死金二斤八兩以章臣安之罪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毋敢復有邪僻倍畔之意丞相宏廷尉湯等以聞淮南王伍被傳通鑑時田蚡已死上思仲舒前言使呂步舒持斧鉞治淮南獄以春秋誼顓斷於外不報天子皆以為是五行志史記儒林傳又令宗正以符節治王未至淮南王安自剄殺國除為九江郡淮南王傳岸頭侯張次公坐與淮南王女陵姦受財物免侯表城陽王子有利侯釘音丁坐遺淮南王書稱臣棄市王子侯表衡山王賜使人上書請廢太子爽立孝為太子爽聞即使所善白嬴之長安上書言孝作輣車鏃矢與王御者奸欲以敗孝白嬴至長安未及上書吏捕嬴以淮南事繫王聞爽使白嬴上書恐言國隂事即上書反告太子爽所為不道棄市罪事事下沛郡治有司公卿下沛郡求捕所與淮南謀反者未得得陳喜於衡山王子孝家吏劾孝首匿喜孝以為陳喜雅數與王計謀反恐其發之聞律先自告除其罪又疑太子使白嬴上書發其事即先自告所與謀反者枚赫陳喜等廷尉治騐公卿請逮捕衡山王治之天子曰勿捕遣中尉安大行息即問王王具以情實對吏皆圍王宮而守之中尉大行還以聞公卿請遣宗正大行與沛郡雜治王聞即自剄殺王后太子爽及孝皆棄市諸與衡山謀反者皆族國除為衡山郡衡山王傳自公孫宏以春秋之義繩臣下取漢相張湯用峻文決理為廷尉於是見知之法生而廢格沮誹窮治之獄用矣淮南衡山江都王謀反跡見而公卿尋端治之竟其黨與而坐死者數萬人長吏益慘急而法令明察當是之時招尊方正賢良文學之士或至公卿大夫公孫以漢相布被食不重味為天下先然無益於俗稍騖於功利矣平準書
  太史公曰詩之所謂戎狄是膺荊舒是懲信哉是言也淮南衡山親為骨肉疆土千里列為諸侯不務遵藩臣職以承輔天子而専挾邪僻之計謀為畔逆仍父子再亡國各不終其身為天下笑此非獨王過也亦其俗薄臣下漸靡使然也夫荊楚僄勇輕悍好作亂乃自古記之矣
  公孫宏自以為無功封侯居宰相位宜佐明主填竹刃反撫國家使人由臣子之道今諸侯有畔逆之計此大臣奉職不稱也時病甚恐死無以塞責乃上書願歸侯乞骸骨避賢者路上不許因賜告牛酒雜帛居數月有瘳視事宏傳夏四月丁卯立皇太子本紀 按原本脫丁卯以下六字今補入選羣臣可為太子傅者石慶傳以石慶為太子太傅莊青翟為太子少傅為太子立博望苑使通賔客從其所好故賔客多以異端進者戾太子傳瑕邱江公受榖梁春秋於申公為博士上使與董仲舒議仲舒通五經能持論善屬文江公吶於口不如仲舒而丞相公孫宏本為公羊學比頻寐反與集同其議卒用董生於是上尊公羊家詔太子受公羊春秋由是公羊大興太子既通復私問榖梁而善之儒林傳五月匈奴入上谷殺數百人本紀張騫言大夏慕中國患匈奴隔其道誠通蜀身毒國道便近今使大夏從羌中險羌人惡之少北則為匈奴所得從蜀宜徑又無冦天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竒物土著頗與中國同業誠得而以義屬之則廣地萬里重九譯致殊俗威徳徧於四海欣然以騫言為然乃令騫因蜀犍為發間使王然於等四道並出出駹音尨出冉出徙音斯出邛僰蒲北反指求身毒國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閉氐筰南方閉嶲先蘂反昆明昆明之屬無君長善冦盜輒殺略漢使終莫得通於是漢以求大夏道始通滇音顛國滇王當羌謂漢使者曰漢孰與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自以為一州主不知漢廣大使者還因盛言滇大國足事親附天子注意焉初漢欲通西南夷費多道不通罷之及騫言可以通大夏乃復事西南夷張騫大宛西南夷傳通鑑是嵗㑹稽太守朱買臣為主爵都尉百官表初買臣坐事免久之召待詔時東越數反覆買臣因言故東越王居保泉山一人守險千人不得上今聞東越王更徙處南行去泉山五百里居大澤中今發兵浮海直指泉山陳舟列兵席捲南行可破滅也上拜買臣㑹稽太守上謂買臣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繡夜行今子何如買臣頓首辭謝詔買臣到郡治樓船備糧食水戰具須詔書到軍與俱進嵗餘買臣受詔將兵與橫海將軍韓説等俱擊破東越有功徴入為主爵都尉列於九卿買臣傳樂安侯李蔡為御史大夫百官表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本紀春三月戊寅丞相公孫宏薨壬辰御史大夫樂安侯李蔡為丞相百官表本紀宏著公孫子言刑名事謂字直百金西京襍記宏為丞相御史六嵗年八十終相位其後李蔡莊青翟趙周石慶公孫賀劉屈氂繼踵為丞相自蔡至慶丞相府客館邱虛而已至賀屈𣯛時壊以為馬廐車庫奴婢室矣唯慶以惇謹復終相位其餘盡伏誅雲宏傳是日廷尉張湯為御史大夫荀紀 考異曰百官表載李蔡相於二年張湯為御史大夫於三年皆以三月壬辰日除疑其為一日也葢李蔡既為相故以湯補其闕耳及考荀氏漢紀乃併書於二年三月壬辰當是此時表本猶未誤耳而史記將相名臣表亦載湯除御史大夫於二年又長歴三年三月無壬辰益信今百官表為誤今從荀紀史記表上既數征匈奴有功汲黯言益不用始黯列九卿矣而公孫宏張湯為小吏及宏湯稍貴與黯同位黯又非毀宏湯已而宏至丞相封侯湯御史大夫黯時丞史皆與同列或尊用過之黯褊心不能無少望見上言曰陛下用羣臣如積薪耳後來者居上黯罷上曰人果不可以無學觀汲黯之言日益甚矣黯傳以冠軍侯霍去病為驃騎將軍將萬騎出隴西考異曰霍去病傳以為元狩三年春而漢書本紀載於二年春今從本紀擊匈奴有功上曰驃騎將軍率戎士隃與踰同烏盭古戾字討遬濮涉狐奴歴五王國輜重人衆攝讋之涉反者弗取幾獲單于子轉戰六日過焉支山千有餘里合短兵鏖意曹反蘭臯下殺折上列反蘭王斬盧侯王鋭悍者誅全甲獲醜執渾下昆反邪王子及相國都尉㨗首虜八千九百六十級收休屠祭天金人師率減什七益封去病二千二百戶去病傳夏馬生余吾水中南越獻馴音巡象能言鳥本紀驃騎將軍霍去病與合騎侯公孫敖將數萬騎俱出北地異道是時匈奴亦來入代郡鴈門殺畧數百人考異曰通鑑書於遣張騫李廣之後按本紀及匈奴傳雲驃騎合騎侯出北地而匈奴入代郡鴈門漢復遣張騫李廣出右北平是騫廣之再遣正由匈奴之盜邊也今從本紀及匈奴傳漢使博望侯張騫郎中令李廣俱出右北平擊匈奴騫坐行留當斬贖為庶人廣軍功自如無賞考異曰本紀雲李廣殺匈奴三千餘人盡亡其軍四千人獨身脫還按列傳廣將四千騎與匈奴戰漢兵死者過半明日復力戰死者過半所殺亦過當如此是亡其三千騎耳紀雲亡其四千人獨身脫還非是今從列傳而去病出北地捕首虜甚多由此去病日以親貴比大將軍矣本紀霍去病李廣匈奴傳通鑑膠東王寄薨初淮南王安謀反時寄微聞其事私作兵車鏃矢戰守備備淮南之起及吏治淮南事辭出之寄於上最親意自傷發病而死不敢置後本紀膠東王傳秋匈奴單于怒渾邪王休屠王居西方為漢所殺虜數萬人慾召誅之渾邪休屠王恐謀降漢休屠王後悔渾邪王殺之並其衆乘傳先詣行在所盡將其衆度河降者數萬人號稱十萬去病匈奴傳於是漢發車二萬乘迎之考異曰漢書食貨志雲三萬兩今從史記平準書汲黯傳作二萬乘既至長安受賞賜及有功之士是嵗費凡百餘巨萬胡降者皆衣食縣官縣官不給天子乃損膳解乘輿駟出御府禁蔵以贍之平準書封渾邪王萬戶為漯隂侯封其禆王呼毒尼等四人皆為列侯上嘉去病之功曰驃騎將軍去病率師征匈奴西域王渾邪王及厥衆萌與氓同咸犇於率以軍糧接食並將控弦萬有餘人誅獟悍㨗首虜八千餘級降異國之王三十二戰士不離傷十萬之衆畢懐集服仍興之勞爰及河塞庶幾亡患幸既永綏矣以千七百戶益封驃騎將軍去病傳齊人少翁以鬼神方見上上有所幸夫人卒少翁以方夜致鬼如夫人之貌考異曰史記封禪書以為王夫人漢書外戚傳以為李夫人二書不同按少翁之死在元狩四年而褚先生在元狩六年帝欲王諸子時齊王閎母王夫人病帝自臨問之曰子當王欲安所置之王夫人曰願居雒陽帝曰先帝以來無王雒陽者關東之國莫勝於齊乃立閎為齊王是元狩之六年王夫人尚無恙而少翁之死已二年矣豈得雲致鬼如王夫人之貌乎又外戚世家曰及衞後色衰而趙之王夫人幸夫人早卒而中山李夫人有寵是李夫人又在王夫人後史記以為王夫人既不可漢書以為李夫人尤不可今除其姓雲上有所幸夫人庶不牴牾耳天子自帷中望見焉於是乃拜少翁為文成將軍考異曰通鑑載於四年按封禪書載於郊雍獲一角獸之明年當是元狩二年今從封禪書賞賜甚多以客禮禮之文成又勸上作甘泉宮中為臺室畫天地太一諸鬼神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封禪書重侯擔丁甘反坐不使人為秋請免擔河間獻王子也王子侯表
  三年封故相國蕭何曽孫慶為酇侯本紀時卜式復持錢二十萬與河南太守以給徙民河南上富人助貧民者上識式姓名曰是固前欲輸其家半財助邊乃賜式外繇四百人蘇林曰外繇謂戍邊也一人出三百錢謂之過更式嵗得十二萬錢也一説在繇役之外得復除四百人也式又盡復與官卜式傳
  四年冬有司言縣官用度大空而富商大賈或蹛財役貧轉轂百數廢居居邑封君皆低首仰給冶鑄煮鹽財或累萬金而不佐國家之急黎民重困於是天子與公卿議更錢造幣以贍用而摧浮淫併兼之徒是時禁苑有白鹿而少府多銀錫自孝文更造四銖錢至是嵗四十餘年從建元以來用少縣官往往即多銅山而鑄錢民亦盜鑄不可勝數錢益多而輕物益少而貴有司言曰古者皮幣諸侯以聘享金有三等黃金為上白金為中赤金為下今半兩錢法重四銖而姦或盜摩錢裡取鎔錢益輕薄而物貴則逺方用幣煩費不省乃以白鹿皮方尺縁以藻繢為皮幣直四十萬王侯宗室朝覲聘享必以皮幣薦璧然後得行又造銀錫為白金以為天用莫如龍地用莫如馬人用莫如龜故白金三品其一曰重八兩圜之其文龍名曰白選直三千二曰重差小方之其文馬直五百三曰復小撱佗果反之其文龜直三百令縣官銷半兩錢更鑄三銖錢有司言三銖錢輕易姦詐乃更請諸郡國鑄五銖錢考異曰漢書本紀元狩五年雲罷半兩錢行五銖錢誤也按食貨志前已銷半兩錢鑄三銖錢後以三銖錢輕更鑄五銖非行五銖而始廢半兩也食貨志又言大將軍驃騎大出擊胡如是當是四年紀載於五年亦非是周郭其下令不可磨取鎔焉大農上鹽鐵丞孔僅咸陽言山海天地之蔵也皆宜屬少府陛下不私以屬大農佐賦願募民自給費因官器作煮鹽官與牢盆浮食竒民欲擅管山海之貨以致富羨役利細民其沮事之議不可勝聽敢私鑄鐵器煮鹽者𮡧徒計反左趾沒入其器物郡不出鐵者置小鐵官使屬在所縣使孔僅東郭咸陽乘傳舉行天下鹽鐵作官府除故鹽鐵家富者為吏吏道益襍不選而多賈人矣商賈以幣之變多積貨逐利於是公卿言郡國頗被菑害貧民無産業者募徙廣饒之地陛下損膳省用出禁錢以振元元寛貸賦而民不齊出於南畝商賈滋衆貧者蓄積無有皆仰縣官異時算軺車賈人緡錢皆有差事在元光六年請算如故諸賈人末作貰貸賣買居邑稽諸物及商以取利者雖無市籍各以其物自占率緡錢二千而一算諸作有租及鑄率緡錢四千而一算非吏比者三老北邊騎士軺車一算商賈人軺車二算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邊一嵗沒入緡錢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賈人有市籍及其家屬皆無得籍名田以便農敢犯令沒入田僮平準書食貨志天下事皆決於張湯百姓不安其生騷動縣官所興未獲其利姦吏並侵漁於是痛繩以辠自公卿以下至於庶人咸指湯湯嘗病上自至舍視病其隆貴如此張湯傳是時富豪皆爭匿財唯卜式尤欲助費上於是以式終長者乃召拜式為中郎賜爵左庶長田十頃布告天下尊顯以風讀曰諷百姓初式不願為郎上曰吾有羊在上林中欲令子牧之式既為郎布衣草蹻居畧反而牧羊嵗餘羊肥息上過其羊所善之式曰非獨羊也治民亦猶是矣以時起居惡者輒去毋令敗羣上竒其言欲試使治民拜式緱氏令緱氏便之遷成臯令式傳董仲舒説上曰春秋它穀不書至於麥禾不成則書之以此見聖人於五穀最重麥與禾也今關中俗不好種麥是嵗失春秋之所重而損生民之具也願陛下幸詔大司農使關中民益種宿麥令毋後時又言古者稅民不過什一其求易共讀曰供使民不過三日其力易足民財內足以養老盡孝外足以事上共稅下足以畜妻子極愛故民説讀曰悅從上至秦則不然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民得賣買富者田連阡陌貧者亡立錐之地又顓川澤之利管山海之饒荒淫越制踰侈以相髙邑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又加月為更卒已復為正一嵗屯戍一嵗力役三十倍於古田租口賦鹽鐵之利二十倍於古或耕豪民之田見租什伍故貧民常衣牛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重以貪暴之吏刑戮妄加民愁亡聊亡逃山林轉為盜賊赭衣半道斷獄嵗以千萬數漢興循而未改古井田法雖難卒讀曰猝行宜少近具靳反古限民名田以贍不足考異曰此事見食貨志不得其時荀紀載於𣙜鹽鐵之後今從之塞併兼之路鹽鐵皆歸於民去奴婢除専殺之威薄賦斂省繇役以寛民力然後可善治也其言未施行食貨志荀紀郎中令李廣從大將軍青擊匈奴惑失道大將軍使長史責問廣遂引刀自剄及死一軍皆哭百姓聞之知與不知無老壯皆為垂涕
  太史公曰傳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其李將軍之謂也余睹李將軍恂恂如鄙人口不能道辭及死之日天下知與不知皆為盡哀彼其忠實心誠信於士大夫也諺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雖小可以諭大
  單于遣使請和親天子下其議時董仲舒欲頗増和親之約考異曰此事見匈奴傳贊不得其時今附於匈奴請和親上下其議之後以為義動君子利動貪人如匈奴者非可以仁義説也獨可説以厚利結之於天耳故與之厚利以沒其意與盟於天以堅其約質其愛子以累其心匈奴雖欲展轉奈失重利何奈欺上天何奈殺愛子何夫賦斂行賂不足以當三軍之費城郭之固無以異於貞士之約而使邊城守境之民父兄緩帶稚子咽音宴音捕胡馬不窺於長城而羽檄不行於中國不亦便於天下乎匈奴賛博士狄山亦言和親便上問其便山曰兵者兇器未易數動髙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結和親孝惠髙後時天下安樂及孝文帝欲事匈奴北邊蕭然苦兵矣孝景時吳楚七國反景帝往來東宮間天下寒心數月吳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實今自陛下舉兵擊匈奴中國空虛邊民大困由此觀之不如和親上問張湯湯曰此愚儒無知山曰臣固愚愚忠若御史大夫湯乃詐忠湯之治淮南江都以深文痛詆諸侯別疏骨肉使藩臣不自安臣固知湯之為詐忠丞相長史任敞曰匈奴新困宜使為外臣朝請於邊按原本脫丞相以下二十字上下文意不屬今補入於是上遣山乘障使任敞使於單于單于聞敞計大怒留之不遣山至月餘匈奴斬山頭而去張湯匈奴傳是嵗更五銖錢白金起民為姦京師尤甚乃以定襄太守河東義縱為右內史河內太守陽陵王溫舒為中尉中尉丞宜陽楊僕為主爵都尉百官表酷吏傳初縱為南陽太守聞𡩋成家居南陽及至關𡩋成為關都尉側行送迎然縱氣盛弗為禮至郡遂按𡩋氏破其家成坐有罪及孔暴之屬皆奔亡南陽吏民重足一跡而平氏朱彊杜衍杜周為縱爪牙之吏任用遷為廷尉史軍數出定襄定襄吏民亂敗於是徙縱為定襄太守縱以鷹擊毛摯為治溫舒至惡所為弗先言縱縱必以氣陵之敗壊其功其治所誅殺甚多然取音趣為小治姦益不勝直指始出矣吏之治以斬殺縛束為務閻奉以惡用矣縱廉其治效郅都初溫舒以治獄至廷尉史事張湯遷為御史督盜賊殺傷甚多稍遷至廣平都尉廣平聲為道不拾遺上聞遷為河內太守捕郡中豪猾相連坐千餘家論報至流血十餘里天子聞之以為能遷為中尉其治復放河內徙諸名禍猾吏與從事河內則楊皆麻戊關中楊贛成信等僕初以千夫為吏河南守案舉以為能遷御史使督盜賊關東治放尹齊以敢摯行稍遷至主爵都尉列九卿天子以為能酷吏傳文成方益衰神不至乃為帛書以飯牛佯不知言曰此牛腹中有竒殺視得書書言甚怪天子識其手書問其人果偽書於是誅文成將軍而𨼆之封禪書五年春三月甲午丞相李蔡坐詔賜冢地陽陵當得二十畝蔡盜取三頃頗賣得四十餘萬又盜神道外堧地一畝葬其中當下吏自殺太常戚侯李信成坐縱蔡侵道為隷臣百官表侯表李廣傳顔曰男子為隷臣女子為隷妾 考異曰百官表作李信成侯表作季信成按信成必之曽孫也而灌嬰傳亦作李必當是侯表誤作季今從百官表是嵗李敢為郎中令司馬安為廷尉安汲黯姊子文深巧善宦四至九卿百官表汲黯傳敢怨大將軍青之恨其父廼擊傷大將軍大將軍匿諱之居無何敢從上雍至甘泉宮獵驃騎將軍去病怨敢傷青射殺敢考異曰通鑑載於元狩六年按百官表元狩五年載郎中令李敢傳雲代廣為郎中令頃之擊傷青居無何從上至甘泉去病射殺敢居嵗餘去病死然去病以元狩六年死則射敢當是五年明矣考荀紀亦載於五年兼六年無行幸甘泉今從荀紀附於五年上甘泉之後去病時方貴幸上為諱雲鹿觸殺之李廣傳初置諫大夫丞相司直百官表
  六年冬十月大司馬臣去病昧死再拜上書皇帝陛下陛下過聽使臣去病待罪行間宜専邊境之思慮暴骸中野無以報乃敢惟他議以干用事者誠見陛下憂勞天下哀憐百姓以自忘虧膳貶樂損郎員皇子賴天能勝衣趨拜至今無號位師傅官陛下恭讓不恤羣臣私望不敢越職而言臣竊不勝犬馬心昧死願陛下詔有司因盛夏吉時定皇子位唯陛下幸察臣去病昧死再拜以聞皇帝陛下春三月乙亥御史臣光守尚書令奏未央宮制曰下御史三月戊申朔乙亥御史臣光守尚書令丞非下御史書到言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湯太常臣充按百官表元狩四年李成信為太常二年免六年欒賁為太常無名充者疑世家有誤大行令臣息太子少傅臣安行宗正事昧死上言臣謹與中二千石二千石臣賀等議古者裂地立國並建諸侯以承天子所以尊宗廟重社稷也臣青翟臣湯等昧死請立皇子臣閎臣旦臣胥為諸侯王昧死請所立國名制曰葢聞周封八百姬姓並列或子男附庸禮支子不祭雲並建諸侯所以重社稷朕無聞焉且天非為君生民也朕之不徳海內未洽乃以未教成者強君連城即股肱何勸其更議以列侯家之三月丙子奏未央宮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湯昧死言臣謹與列侯臣嬰齊中二千石二千石臣賀諫大夫博士臣安等議曰伏聞周封八百姬姓並列奉承天子康叔以祖考顯而伯禽以周公立咸為建國諸侯以相傳為輔百官奉憲各遵其職而國統備矣竊以為並建諸侯所以重社稷者四海諸侯各以其職奉貢祭支子不得奉祭宗祖禮也封建使守其藩國帝王所以扶徳施化陛下奉承天統開明聖緒尊賢顯功興滅繼絶續蕭文終之後於酇褒厲羣臣平津侯等昭六親之序明天地之屬使諸侯王封君得推私恩分子弟戶邑錫號尊建百有餘國而家皇子為列侯則尊卑相踰列位失序不可以垂統於萬世臣請立臣閎臣旦臣胥為諸侯王三月丙子奏未央宮制曰康叔親屬有十而獨尊者褒有徳也周公祭天命郊故魯有白牡騂剛之牲羣公不毛賢不肖差也髙山仰之景行嚮之朕甚慕焉所以抑未成家以列侯可夏四月戊寅奏未央宮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湯昧死言臣青翟等與列侯吏二千石諫大夫博士臣慶等議曰康叔親屬有十武王繼體周公輔成王其八人皆以祖考之尊建為大國康叔之年幼周公在三公之位而伯禽據國於魯蓋爵命之時未至成人康叔後扞祿父之難伯禽殄淮夷之亂昔五帝異制周爵五等春秋三等皆因時而序尊卑髙皇帝撥亂世反諸正昭至徳定海內封建諸侯爵位二等皇子或在襁褓而立為諸侯王奉承天子為萬世法則不可易今諸侯支子封至諸侯王而家皇子為列侯臣青翟臣湯等竊伏熟計之皆以為尊卑失序使天下失望不可臣請立臣閎臣旦臣胥為諸侯王四月癸未奏未央宮留中不下丞相臣青翟太僕臣賀行御史大夫事太常臣充太子少傅臣安行宗正事昧死言臣青翟等前奏大司馬臣去病上䟽言皇子未有號位臣等昧死請立皇子臣閎等為諸侯王陛下固辭弗許家皇子為列侯臣青翟竊與列侯臣夀成等二十七人議皆以為尊卑失序高皇帝建天下為漢太祖王子孫廣支輔先帝法則弗改所以宣至尊也臣請令史官擇日具禮儀上御史奏輿地圖他皆如前故事制曰可時閎母王夫人病帝自臨問之曰子當為王欲安所置之王夫人曰陛下在妾又何等可言者帝曰雖然意所欲欲於何所王之王夫人曰願居雒陽帝曰雒陽有武庫敖倉天下衝扼漢國之大都也先帝以來無子王於雒陽者去雒陽餘盡可王夫人不應帝曰關東之國無大於齊者齊東負海而城郭大古時獨臨菑中十萬戶天下膏腴地莫勝於齊者矣王夫人以手擊頭謝曰幸甚四月丙申奏未央宮太僕臣賀行御史大夫事太常臣充言卜入四月二十八日乙巳可立諸侯王臣昧死奏輿地圖請所立國名禮儀別奏臣昧死請制曰立皇子閎為齊王旦為燕王胥為廣陵王四月丁酉奏未央宮六年四月戊寅朔癸卯御史大夫湯下丞相丞相下中二千石二千石下郡太守諸侯相丞書從事下當用者如律令三王世家三王同日立皆賜䇿各以國土風俗申戒焉曰維元狩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湯廟立子閎為齊王曰於戲小子閎受茲青社朕承天序惟稽古建爾國家封於東土世為漢藩輔於戲念哉恭朕之詔惟命不於常人之好徳克明顯光義之不圖俾君子怠悉爾心允執其中天祿永終厥有愆不臧廼凶於乃國而害於爾躬於戲保國乂民可不敬與王其戒之賜燕王旦䇿曰於戲小子旦受茲元社朕承祖考維稽古建爾國家封於北土世為漢藩輔於戲薫粥氏虐老獸心侵犯冦盜加以姦巧邊萌朕命將率徂征厥罪萬夫長千夫長三十有二君皆來降旗犇師薫粥徙域北州以綏悉爾心毋作怨毋作菲徳毋廼廢備非教士不得從徴於戲保國乂民可不敬與王其戒之賜廣陵王胥䇿曰於戲小子胥受茲赤社朕承祖考維稽古建爾國家封於南土世為漢藩輔古人有言曰大江之南五湖之間其人輕心揚州保疆三代要服不及以政於戲悉爾心戰戰兢兢乃惠乃順毋侗音通好佚毋邇宵人維法維則書雲臣不作威不作福靡有後羞於戲保國乂民可不敬與王其戒之三王世家武五子傳以卜式為齊王太傅平準書旦胥李姬子閎以母故尤愛幸武五子傳御史大夫張湯方隆貴用事減宣杜周等為中丞尹齊王溫舒等用慘急刻深為九卿直指夏蘭之屬始出而大農顔異誅矣初異為濟南亭長以廉直稍遷至九卿上與張湯既造白鹿皮幣問異異曰本末不相稱及人有告異以它議事下張湯治異湯奏當異九卿見令不便不入言而腹誹論死考異曰徐廣謂在元狩四年按百官表四年大農令顔異二年坐腹誹誅當是六年今書於六年六月遣博士褚大等六人分循行天下本紀徐偃矯制使膠東魯國鼓鑄鹽鐵還奏事徙為太常丞御史大夫張湯劾偃矯制大害法至死偃以為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存萬民顓之可也湯以致其法不能詘其義有詔下謁者給事中終軍問狀軍詰偃曰古者諸侯國異俗分百里不通時有聘㑹之事安危之埶呼吸成變故有不受辭造命顓已之宜今天下為一萬里同風故春秋王者無外偃巡封域之中稱以出疆何也且鹽鐵郡有餘臧正二國廢國家不足以為利害而以安社稷存萬民為辭何也又詰偃膠東南近琅邪北接北海魯國西枕泰山東有東海受其鹽鐵偃度四郡口數田地率其用器食鹽不足以並給二郡邪將埶宜有餘而吏不能也何以言之偃矯制而鼓鑄者欲及春耕種贍民器也今魯國之鼓當先具其備至秋乃能舉火此言與實反者非偃已前三奏無詔不惟所為不許而直矯作威福以從民望干名采譽此明聖所必加誅也枉尺直尋孟子稱其不可今所犯罪重所就者小偃自予必死而為之邪將幸誅不加欲以采名也偃窮詘服罪當死軍奏偃矯制顓行非奉使體請下御史徴偃即罪奏可上善其詰有詔示御史大夫終軍傳 考異曰此事不得其時今附於徐偃出使之後秋九月大司馬驃騎將軍冠軍侯霍去病薨本紀上悼之發屬國元甲軍陳自長安至茂陵為冢象祁連山謚曰景桓侯去病傳初霍仲孺以縣吏給事平陽侯家與侍者衞少兒私通而生去病吏畢歸家娶婦生子光去病既壯大乃自知父為霍仲孺㑹為驃騎將軍擊匈奴道出河東遣吏迎仲孺而大為買田宅奴婢而去及還因將光西至長安任以為郎稍遷諸曹侍中去病死後光為奉車都尉光祿大夫霍光傳通鑑奉車都尉掌御乘輿車帝初置百官表是嵗開丞相史員三百八十二人令丞相以四科辟士第一科曰徳行髙妙志節清白二科曰學通行修經中博士三科曰明曉法令足以決疑能按章覆問文中御史四科曰剛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以照姦勇足以決斷才任三輔令皆試以其能信然後官之一科補西曹南閤祭酒二科補議曹三科補四辭八奏四科補賊決漢儀又通典章帝詔復用前漢丞相故事以四科辟士杜氏釋曰武帝因仲舒之言立制故事在丞相府今復用之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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