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忠武書 (四庫全書本)/卷07

巻六 諸葛忠武書 巻七 巻八

  欽定四庫全書
  諸葛忠武書巻七
  明 楊時偉 編
  調御
  時偉按全書有調御有法檢疑皆用人事也而分為三用主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法専幽黜知故僚友乃屬調御余特喜其調御之名為之解曰調者諧也御者駕也駕御諧和用人之道無餘事矣於是芟去用人併歸調御而黃權孟達既為降虜不足復存故特除之
  龎統字士元襄陽人也以守耒陽令不治免官吳將魯肅遺先主書曰龎士元非百里才也使處治中別駕之任始當展其驥足耳諸葛亮亦言之於先主先主見與善譚大器之以為治中從事亮留鎮荊州統隨從入蜀率衆攻城為流矢所中卒時年三十六先主痛惜言則流涕拜統父議郎遷諌議大夫諸葛亮親為之拜統少時撲鈍未有識者潁川司馬徽清雅有知人鑒統弱冠往見徽徽採桑於樹上坐統在樹下共語徽甚異之稱為南州人士冠冕由是漸顯後郡命為功曹性好人倫勤於長養每所稱述多過其才時人怪而問之統答曰當今天下大亂雅道凌遲善人少而惡人多方欲興風俗長道業不美其譚即聲名不足慕企不足慕企而為善者少矣今㧞十失五猶得其半而可以崇邁世教使有志者自勵不亦可乎 吳將周瑜卒統送喪至吳吳人並㑹昌門陸績顧劭全琮皆往統曰陸子可謂駑馬有逸足之力顧子可謂駑牛能負重致逺也謂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雖智力不多亦一時之佳也
  張勃呉錄曰劭就統宿語因問卿名知人吾與卿孰愈統曰陶冶世俗甄綜人物吾不及卿論帝王之秘策攬倚伏之最要吾似有一日之長劭安其言而親之
  法正字孝直扶風郿人也為蜀郡太守外統都畿內為謀主一餐之徳睚眥之怨無不報復擅殺毀傷巳者數人或謂諸葛亮曰法正於蜀郡太縱橫將軍宜啓主公抑其威福亮答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操之強東憚孫權之偪近則懼孫夫人生變於肘腋之下當斯之時進退狼䟦法孝直為之輔翼令翻然翺翔不可復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耶 亮與正雖好尚不同以公義相取亮每竒正智術先主東征孫權羣臣多諫一不從章武二年大軍敗績還住白帝亮歎曰法孝直若在則能制主上令不東行就復東行必不傾危矣正𫝊曰益州別駕張松與正相善忖璋不足與有為嘗竊歎息松於荊州見曹公還勸璋絶曹公而自結先主璋曰誰可使者松乃舉正正辭讓不得巳而往正既還為松稱説先主有雄畧密謀協戴而未有縁後因璋聞曹公欲征張魯之有懼心也松遂説璋宜迎先主使之討魯復令正銜命 華陽國志曰孫夫人才㨗剛猛有諸兄風侍婢百人皆仗劍侍立先主每下車心常凜凜正勸先主還之 益部耆舊雜記曰張松為人短小放蕩不治節操然識達精果有才幹劉璋遣詣曹公曹公不甚禮松公主簿楊脩深器之白公辟松公不納脩以公所撰兵書示松松宴飲之間一㸔便闇誦脩以此益竒之
  許靖字文休汝南平輿人也愛樂人物誘納後進清談不倦丞相諸葛亮皆為之拜
  靖少與從弟劭俱知名並有人倫臧否之稱而私情不協劭為郡功曹排擯靖不得齒敘以馬磨自給靖收恤親理經紀振贍出於仁厚孫策東渡江皆走交州以避其難靖身坐岸邉先載附從踈親悉發乃從後去當時見者莫不歎息既至交趾太守士爕厚加敬待陳國袁徽以寄寓交州徽與尚書令荀彧書曰許文休自流宕以來與羣士相隨每有患急常先人後己與九族中外同其饑寒其紀綱同類仁恕惻怛皆有效事不能復一二陳之耳
  王士騏曰靖欲踰城出降先主薄之不用法正説曰天下有獲虛譽而無其實者許靖是也若其不禮天下之人以是謂主公為賤賢宜加敬重以眩逺近是以丞相孔明至為之拜所謂英雄所見畧同也
  劉巴字子初零陵烝陽人也先主奔江南荊楚羣士從之如雲而巴北詣曹操操辟為掾使招納長沙零陵桂陽㑹先主畧有三郡巴不得反使遂逺適交址先主深以為恨巴復從交址至蜀俄而先主定益州巴辭謝罪負先主不責而孔明數稱薦之先主辟為左將軍西曹掾
  零陵先賢傳曰巴往零陵事不成欲游交州道還京師時諸葛亮在臨烝巴與亮書曰乘危厯險到值思義之民自與之衆承天之心順物之性非余身謀所能勸動若道窮數盡將託命於滄海不復顧荊州矣亮追謂曰劉公雄才蓋世據有荊土莫不歸徳天人去就巳可知矣足下欲何之
  張飛嘗就巴宿巴不與語亮謂巴曰張飛雖實武人敬慕足下主公今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雖天資髙亮宜少降意也
  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也先主定蜀徴和為掌軍中郎將與軍師將軍諸葛亮並署左將軍大司馬府事獻可替否共為歡交 亮後為丞相教與羣下曰董幼宰參署七年事有不至至於十反又曰前參事於幼宰每言則盡其追思和如此
  自和居官食祿外牧殊域內幹機衡二十餘年死之日家無儋石之財
  闗羽為襄陽太守盪冦將軍駐江北先主西定益州拜羽董督荊州事羽聞馬超來降舊非故人羽書與諸葛亮問超人才可誰比類亮知羽䕶前乃答之曰孟起兼資文武雄烈過人一世之傑黥彭之徒當與翼徳並驅爭先猶未及髯之逸倫絶羣也羽美鬚髯故亮謂之髯羽省書大悅以示賓客
  羽子興字安國少有令問丞相亮深器異之弱冠為侍中中監軍數嵗卒子統嗣尚公主官至虎賁中郎將
  馬良字季常襄陽宜城人也先主領荊州辟為從事及先主入蜀諸葛亮亦從後往良留荊州與亮書曰聞雒城巳拔此天祚也尊兄應期贊世配業光國魄兆見矣夫變用雅慮審貴埀明於以簡才宜適其時若乃和光悅逺邁徳天壤使時閒於聽世服於道齊髙妙之音正鄭衛之聲並利於事無相奪倫此乃管絃之至牙曠之調也雖非鍾期敢不擊節
  良兄弟五人並有才名鄉里為之諺曰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有白毛故以稱之
  劉琰字威碩魯國人也先主在豫州辟為從事以其宗姓有風流善談論厚親待之遂隨從周旋常為賓客後主立封都鄉侯班位每亞李嚴然不豫國政但領兵千餘隨丞相亮諷議而巳
  建興十年與前軍師魏延不和言語虛誕亮責讓之琰與亮牋謝曰琰稟性空虛如有酒荒之病自先帝以來紛紜之論殆將傾覆賴䝉明公本其一心在國扶持全濟以至今日間者迷醉言有違錯慈恩含忍不致之於理雖必克己責躬改過投死以誓神靈無所用命則靡寄顔於是亮遣琰還成都官位如故車服飲食號為侈靡侍婢數十皆能為聲樂又悉教誦讀魯靈光殿賦
  杜㣲字國輔梓潼涪人也建興二年丞相亮領益州牧選迎皆妙簡舊徳以秦宓為別駕五梁為功曹㣲為主簿㣲固辭轝而致之以㣲不聞人語於坐上與書曰服聞徳行饑渇厯時清濁異流無縁咨覯王元泰李伯仁王文儀楊季休丁君幹李永南兄弟文仲寳等每歎髙志未見如舊猥以空虛統領貴州徳薄任重慘慘憂慮朝廷主上今年始十八天姿仁敏愛徳下士天下之人思慕漢室欲與君因天順民輔此明主以隆季興之功以謂賢愚不相為謀故自割絶守勞而巳不圖自屈也㣲自乞老病求歸亮又與書曰曹丕簒弒自立為帝是猶土龍芻狗之有名也欲與羣賢因其邪偽以正道滅之怪君未有相誨便欲求還君但當以徳輔時耳不責君軍事何為汲汲求去乎其敬㣲如此拜為諌議大夫以從其志
  張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也丞相亮以為參軍署府事亮出駐漢中裔以射聲校尉領留府長史與司鹽校尉岑述不和亮與裔書曰昔在陌下營壊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後流迸南海相為悲歎寢不安席及其來還委付大任自以為與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舉讐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猶不相謝也況吾但委噫於元儉而君不能忍耶
  劉璋時授裔兵拒張飛於徳陽陌下裔軍敗還成都為璋奉使詣先主先主許以禮其君而安其人也裔還城門乃開 先是益州耆率雍闓逺通孫權乃以裔為益州太守闓送裔於權㑹遣鄧芝使呉亮令芝從權請裔 裔臨發權乃引見問裔曰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馬相如貴土風俗何乃爾乎裔對曰臣以為卓氏之女猶賢於買臣之妻 裔北詣亮諮事書與所親曰近者涉道書夜接賓不得寜息人自敬丞相長史男子張君嗣附之疲倦欲死
  楊洪字季休犍為武陽人也為蜀部從事先主爭漢中急書發兵軍師將軍諸葛亮以問洪洪曰漢中則益州咽喉存亡之機㑹若無漢中則無蜀矣此家門之禍也方今之事男子當戰女子當運發兵何疑 始洪為李嚴功曹嚴未至𤙶為而洪巳為蜀郡洪迎門下書佐何只有才策功幹為廣漢太守時洪亦尚在蜀郡是以西土咸服諸葛亮能盡時人之器用也
  何祇字君肅時亮聞祇游戱不勤所職當奄往録獄祇密聞之夜張燈火見囚讀諸解狀悉巳闇誦答對解釋無所凝滯亮甚異之
  祇嘗夣井中生桑以問占夣趙直直曰桑非井中之物㑹當移植然桑字四十下八君夀恐不過此祇笑言得此足矣
  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也為梓橦太守裨將軍在官三年卒還塟成都先主甚悼惜乃詔諸葛亮曰峻既佳士加有功於國欲行酹遂親率羣僚臨㑹弔祭因留宿墓上當時榮之
  峻率衆歸先主先主以峻為中郎將守葭萌張魯遣將楊帛誘峻峻曰小人頭可得城不可得劉璋將扶禁向存等率萬餘人攻圍峻且一年不能下峻城中兵纔數百人伺其怠隙選精鋭出擊大破之即斬存首先主定蜀嘉峻之功以為梓橦太守
  峻子弋字紹先亮北駐漢中請為記室使與子喬共周旋游處
  後主立太子璿以弋為中庶子璿好騎射出入無度弋援引古義盡言規諌甚得切磋之體
  向寵襄陽宜城人先主時為牙門將秭歸之敗寵營特完建興元年封都亭侯後為中部督典宿衛兵丞相亮當北行表與後主曰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於昔先帝稱之曰能是以衆論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也馬忠字徳信巴西閬中人建興元年丞相亮開府以忠為門下督三年亮入南拜忠牂牁太守郡丞朱襃反叛亂之後忠撫育䘏理甚有威惠八年召為丞相㕘軍副長史蔣琬署留府事亮出祁山忠詣亮所經營戎事軍還督將軍張嶷等討汶山郡叛羌十一年南夷豪帥劉胄反擾亂諸郡徴庲降都督張翼還以忠代翼忠遂斬冑平南土
  忠為人寛濟有度量但詼啁大笑忿怒不形於色然處事能斷威恩並立是以蠻夷畏而愛之及卒莫不自致喪庭涕泣盡哀為立廟祀張表時名士清望踰忠閻宇宿有功幹於事精勤繼踵在忠後其威風稱績皆不及忠 益部耆舊𫝊曰張表肅子也華陽國志雲表張松子
  王平字子均巴西宕渠人也建興六年屬㕘軍馬謖先鋒謖舎水上山平連規諌謖謖不能用大敗於街亭衆盡星散惟平所領千人鳴鼔自持魏將張郃疑其伏兵不往逼也於是平徐徐收合諸營遺迸率將士而還丞相亮既誅馬謖及將軍張休李盛奪將軍黃襲等兵平特見崇顯加拜㕘軍統五部兼當營事進位討冦將軍封亭侯九年亮圍祁山平別守南圍魏張郃攻平平堅守不動郃不能克十二年亮卒於武功軍退還魏延作亂一戰而敗平之功也
  平生長戎旅手不能書其所識不過十字而口授作書皆有意理使人讀史漢諸記𫝊聽之備知其大義往往論説不失其指遵履法度言不戱謔從朝至夕端坐徹日㦎無武將之體
  蔣琬字公琰零陵湘鄉人也除廣都長先主嘗奄至廣都見琬衆事不理將加罪戮亮請曰蔣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為政以安民為本不以脩飾為先先主雅敬亮乃不加罪倉卒免官建興元年丞相亮開府辟為東曹掾舉茂才琬固讓劉邕隂化龎延廖淳亮教答曰思惟背親捨徳以殄百姓衆人既不隠於心實又使逺近不解其義是以君宜顯其功以明此選之清重也亮數出外琬常足食足兵以相供給亮每言公琰託志忠雅當與吾共贊王業者也密表後主曰臣若不幸後事宜以付琬時新喪元帥逺近危竦琬出類拔萃處羣僚之右既無戚容又無喜色神守舉止有如平日由是衆望漸服
  東曹掾楊戲素性簡畧琬與言論時不應答或搆戲於琬琬曰戲欲贊吾是邪則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則顯吾之非是以黙然是戲之快也又督農楊敏曽毀琬曰作事憒憒誠非及前人或以白琬請推治敏琬曰吾實不如前人無可推也主者重據聽不推則乞問其憒憒之狀琬曰茍其不如則事不當理事不當理則憒憒矣復何問邪後敏坐事繫獄衆人猶懼其必死琬心無適莫得免重罪其好惡存道皆此類也琬夜夣有一牛頭在門前血流滂沱意甚惡之呼問占夢趙直直曰夫見血者事分明也牛角及鼻公字之象君位必當至公
  益部耆舊雜記曰丞相亮於武功病篤後主遣李福省侍因諮以國家大計福往宣㫖別去數日忽還見亮亮曰孤知君還意語雖彌日有所不盡君所問者公琰其宜也福謝前實失不諮請公如百年後誰可任大事者乞復請蔣琬之後亮曰文偉可以繼之又復問其次亮不答
  費禕字文偉江夏鄳人也丞相亮南征還羣僚於數十里逢迎年位多在褘右而亮特命褘同載由是衆人莫不易觀頻煩使吳辭順義篤語在連吳值魏延楊儀相憎惡每至爭論延或舉刃擬儀儀泣涕橫集褘嘗入其座間辯論分別終亮之世各盡儀延之用者褘匡救之力也
  禕與南郡董允齊名時許靖喪子允與褘欲共㑹其塟所允白父和請車和遣開後鹿車給之允有難載之色褘便從前先上及至喪所諸葛亮及諸貴人悉集車乘甚鮮允神色未泰而褘晏然自若和聞之乃謂允曰吾嘗疑汝於文偉優劣未判也而今而後吾意了矣 於時軍國多事公務煩猥褘識悟過人每省讀書記暫視巳究其速數倍於人終亦不忘常以朝晡聽事其間接納賓客飲食嬉戲加之博奕每盡人之歡事亦不廢董允代褘欲斆褘之所為旬日之中事多愆滯允乃歎曰人才力相縣若此甚逺 延禧七年魏軍次於興勢假褘節禦之光祿大夫來敏至求共圍碁於時羽檄交馳嚴駕巳訖褘留意對戲色無厭倦敏曰向聊觀試君耳君信可人必能辦賊者也
  董允字休昭掌軍中郎將和之子也先主立太子允以選為舎人徙洗馬後主襲位遷黃門侍郎丞相亮將北征住漢中慮後主富於春秋朱紫難別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宮省之事上䟽曰侍中郭攸之費禕侍郎董允等先帝簡拔以遺陛下至於斟酌規益進盡忠言則其任也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獻納之任允皆専之事為防制甚盡匡救之理後主嘗欲采擇以充後宮允執不聽後主益嚴憚之宦人黃皓便辟佞慧允嘗正色匡主數責於皓皓畏允不敢為非終允之世位不過黃門丞 允嘗與尚書令費禕中典軍胡濟等共期游宴嚴駕巳辦而郎中襄陽董恢詣允恢年少官㣲見允停出逡巡欲去允不許曰本所以出者欲與同好游談也今君巳自屈方展濶積舎此之談就彼之宴非所謂也乃命解驂褘等罷駕不行
  陳震字孝起南陽人也亮表後主雲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良死節之臣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時震為尚書蔣琬為長史建興七年孫權稱尊號以震為衛尉賀權踐阼
  亮與兄瑾書曰孝起忠純之性老而益篤語載連呉九年都䕶李平坐誣罔廢亮與蔣琬董允書曰孝起前臨至呉為吾説正方腹中有鱗甲鄉黨以為不可近吾以為鱗甲者但不當犯之耳不圖復有蘇張之事出於不意可使孝起知之
  姜維字伯約天水冀人也亮與留府長史張裔㕘軍蔣琬書曰姜伯約忠勤時事思慮精密考其所有永南季常諸人不如也其人涼州上士也又曰湏先教中虎步兵五六千人姜伯約甚敏於軍事既有膽義深解兵意此人心存漢室而才兼於人畢教軍事當遣詣宮覲見主上
  張翼字伯恭犍為武陽人也為庲降都督綏南中郎將翼性持法嚴不得殊俗之歡心耆率劉胄背叛翼舉兵討胄冑未破㑹被徴當還羣下咸以為宜便馳騎即罪翼曰不然吾以蠻夷蠢動不稱職故還耳然代人未至吾方臨戰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當運糧積穀為滅賊之資豈可以黜退之故而廢公家之務乎於是統攝不懈代到乃發馬忠因其成基以破殄冑丞相亮聞而善之亮出武功以翼為前軍都督領扶風太守
  廖化字元儉襄陽人也為前將軍闗羽主簿羽敗屬呉思歸先主乃詐死時人謂為信然因攜持老母晝夜西行㑹先主東征遇於秭歸先主大悅以化為宜都太守先主薨為丞相㕘軍後為督廣武稍遷至右車騎將軍假節領并州刺史封中鄉侯以果烈稱官位與張翼齊而在宗預之右
  呂乂字季陽南陽人也遷巴西太守丞相亮連年出軍調發諸郡多不相救乂募取兵五千人詣亮慰諭檢制無逃竄者徙為漢中太守兼領督農供繼軍糧
  楊戲字文然犍為武陽人丞相亮深識之著季漢輔臣贊
  賴厷零陵人太常恭子也先主為漢中王用荊楚宿士恭為太常恭子厷丞相西曹令史隨諸葛於漢中早天亮甚惜之與張裔蔣琬書曰令史失賴厷掾屬喪楊顒為朝中損益多矣
  楊顒字子昭楊儀宗人也為亮主簿亮嘗自校簿書顒直入諌曰為治有體上下不可相侵請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執耕稼婢典炊爨雞主司晨犬主吠盜牛負重載馬涉逺路私業無曠所求皆足雍容髙枕飲食而已忽一旦盡欲以身親其役形疲神困終無一成豈其智之不如奴婢鷄犬哉失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稱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故丙吉不問橫道死人而憂牛喘陳平不肯知錢穀之數雲自有主者彼誠達於位分之體也今明公為治乃躬自校簿書流汗竟日不亦勞乎亮謝之顒死亮垂涕三日
  姚伷字子緒閬中人丞相亮北駐漢中辟為掾並進文武之士亮稱曰忠益者莫大於進人進人者各務其所尚今姚掾並存剛柔以廣文武之用可謂博雅矣願諸掾各希此事以屬其望
  魏延字文長義陽人也亮駐漢中以延為督前部領丞相司馬涼州刺史八年使延西入羌中魏後將軍費瑤雍州刺史郭淮與延戰於陽谿延大破淮等遷為前軍師征西大將軍假節進封南鄭侯延每隨亮出輒欲請兵萬人與亮異道㑹於潼闗如韓信故事亮制而不許延常謂亮為怯歎恨已才用之不盡
  楊儀字威公襄陽人也建興五年隨亮漢中八年遷長史亮數出軍儀常規畫分部籌度糧穀不稽思慮斯須便了軍戎節度取辦於儀亮深惜儀之才幹魏延之驍勇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廢也
  李嚴字正方南陽人也後改名平與丞相亮並受遺詔輔少主以嚴為中都䕶統內外軍事留鎮永安建興四年亮欲出軍漢中嚴當知後事移屯江州留䕶軍陳到駐永安皆統屬嚴嚴與孟達書曰吾與孔明俱受寄託憂深責重思得良伴亮亦與達書曰部分如流趣舎罔滯正方性也其貴重如此八年遷驃騎將軍以曹真欲三道向漢川亮命嚴將二萬人赴漢中亮表嚴子豐為江州都督軍典嚴後事
  亮與平子豐教曰吾與君父子戮力以奬漢室此神眀所聞非但人知之也表都䕶典漢中委君於東闗者不與人議也謂至心感動終始可保何圖中乖乎昔楚卿屢絀亦乃克復思道則福應自然之數也願寛慰都䕶勤追前闕今雖解任形業失故奴婢賓客百數十人君以中郎參軍居府方之氣類猶為上家若都䕶思負一意君與公琰推心從事者否可復通逝可復還也詳思斯戒明吾用心臨書長歎涕泣而巳
  馬謖字幼常良弟也諸葛亮深加器異每引見談論自晝達夜街亭之敗謖臨終與亮書曰明公視謖猶子謖視明公猶父願深惟殛鯀興禹之義使平生之交不虧於此亮自臨祭待其遺孤若平生
  張裕曉占𠉀諌先主曰不可爭漢中軍必不利先主竟不用裕言又私語人曰嵗在庚子天下當易代人密白其言先主嘗銜其不遜加忿其漏言乃顯裕諌爭漢中不驗下獄將誅之諸葛亮表請其罪先主答曰芳蘭生門不得不鉏
  初先主與劉璋㑹涪時裕為璋從事侍坐其人饒鬚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涿縣特多毛姓東西南北皆諸毛也涿令稱曰諸毛繞涿居乎裕即答曰昔有作上黨潞長遷為涿令涿令者去官還家時人與書欲署潞則失涿欲署涿則失潞乃署曰潞涿君先主無鬚故裕以此及之
  王士騏曰張裕之戮本自先主嫌忿而亮表請其罪可謂慎於用法矣
  時偉按昭烈生平率多大英雄語而魚水芳蘭又為世説中竒雋
  張嶷字伯岐巴郡南充人也建興五年丞相亮北住漢中廣漢緜竹山賊張慕等鈔盜軍資刼畧吏民嶷以都尉將兵討之嶷度其鳥散乃詐與和親尅期置酒酒酣嶷身率左右因斬慕等五十餘級渠帥悉殄旬日清泰益部耆舊𫝊曰嶷風濕固疾至都寖篤扶杖然後能起李簡請降衆議狐疑而嶷曰必然姜維之出時論以嶷初還股疾不能在行中嶷自乞肆力中原致身敵廷臨發辭後主曰臣當值聖朝受恩過量加以疾病在身常恐一朝殞沒辜負榮遇天不違願得豫戎事若涼州克定臣為藩表守將若有未拔殺身以報後主慨然為之流涕
  譙周字允南西充人也體貌素樸無造次辯論之才然潛識內敏丞相亮領益州牧命周為勸學從事
  蜀記曰周初見亮左右皆笑既出有司請推笑者亮曰孤尚不能忍況左右乎
  時後主頗出遊觀周上䟽曰昔王莽之敗豪傑並起於是賢才智士思望所歸世祖初入河北馮異等勸之曰當行人所不能為於是動遵法度北州歌歎及在洛陽嘗欲小出車駕巳御銚期諌曰天下未寜臣誠不願陛下細行數出即時還車及征隗囂潁川盜起世祖還洛陽但遣冦恂往恂曰潁川以陛下逺征故奸滑起叛陛下自臨潁川賊必即降竟如恂言故非急務欲小出不敢至於急務欲自安不為故帝者之欲善也如此今天下三分雄哲之士思望之時也陛下天⿱㳄貝至孝喪踰三年言及隕涕雖曾閔不過也敬賢任才使之盡力有踰成康故國內和一大小戮力然臣不勝大願願復廣人所不能為者
  時偉按周疏剴切似為經通之言乃至以仇國沮姜維勸降誤後主遂成千載遺恨耳
  孫盛曰春秋之義國君死社稷況稱天子而可辱於人乎葛生有雲事之不濟則巳耳安能復為之下壯哉斯言可以立懦夫之志矣禪既闇主周實駑臣方之申包胥田單范蠡大夫種不亦逺乎
  周嘗問杜瓊曰昔周徴君以為當塗髙者魏也其義何也瓊答曰魏闕名也當塗而髙古者名官職不言曹自漢巳來吏言屬曹卒言侍曹此殆天意也周縁瓊言乃觸𩔖而長之曰先主諱備其訓具也後主諱禪其訓授也如言劉巳具矣當授與人也乃書柱曰衆而大期之㑹具而授若何復言曹者衆也魏者大也天下其當㑹如何復有立者乎蜀既亡咸以周言為驗
  時偉按捜神記雲漢元成間巳有五馬大討曹之䜟然則當塗㡬何典午隨伏固不待張掖湧圖而後見也彼屬曹侍曹如歆朗羣繇輩相率賣漢者俱當在大討之科矣譙周妄作妖䜟岌岌勸降蓋亦諸奸之儔伍而忠武之罪人也














  諸葛忠武書巻七
<史部,傳記類,名人之屬,諸葛忠武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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