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謙菴先生文集
卷二
作者:柳雲龍
1803年
卷三

請安東復號疏代邑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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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等所居安東府。去丙子年。以賊子申福弒母。貶降爲縣。於今六年。尙未復號。一鄕民物。久淪於玷汚之中。而未能洗濯。且奮且恥。如不自容。敢將危悰。仰瀆天聽。伏願聖明垂仁採納焉。伏以安東爲邑。物衆地大。控撫百餘里。節制十三邑。爲一方之巨鎭。非如僻縣殘郡自守自治之比也。且以左道大都護。摠領進上物膳而進退之。若非名位相稱。尤無以鎭壓列邑。而檢察不謹也。況閱武鍊才等事。無不於焉行之者乎。今者降而爲縣。貶其爵秩。視其官則在諸邑之下。觀其任則行都護之事。體統不相維。大小不相制。似違朝家設官分職之意。而人皆賤踏。無復尊畏。堂堂大府。變爲小鄙。習尙陵遲。日漸墜廢。豈特一邑之所大憂而已也。抑亦朝廷之所深慮也。臣等謹按。本邑素稱忠義之鄕。風俗之美。爲列邑之最。自古以來。爲國宣力。世著勳績。姑以表表在人者言之。逆萱猖獗。禍焰滔天。縣人助義。卒殲大憝。大爲麗祖所奬。陞郡爲府。高麗明宗時。南賊剽掠。佐師討平。以功陞爲都護府。神宗時。孛佐構逆。以捍禦功。陞爲大都護府。及乎恭愍南遷。駐蹕於此。縣人供頓。極盡誠赤。收復京城。多賴其力。復陞爲大都護府。親揮宸翰以寵錫之。至今照耀湖山。爲一方之榮。夫以板蕩流離之際。而每效忠勤。累代而不替。則其爲國家屛翰之邦。根本之地。槪可見矣。而人心之淳。俗尙之厚。亦不可誣矣。是以。國家以忠義待其民。本土之民。亦以忠義待其身。維持鞏固。不墜厥聲者。千有餘年於玆矣。豈意賊民孼芽其間。使一方厚風美俗。無所復尋。而爲聖朝敎化之大累乎。自玆以來。一境抱羞。若陷坑塹。雖有濯磨淬礪之心。何以暴白於聖明之下乎。扣心腐腸。顒望渙恩者。豈特如饑者之待哺。渴者之待飮哉。臣等伏見輿地勝覽。成宗大王五年。眞寶縣人。敺辱縣監。革屬靑松府五年。因土人申訴。旋復舊號。中宗大王十三年。密陽府人有弒父之變。降爲縣。又五年而復舊。夫以兩邑之罪觀之。雖至永革。未爲不可。而數年之後。皆許復舊。蓋削邑示罰。雖出於癉惡之嚴。許民自新。不爲已甚者。亦先王寬大之政。而理勢之所不得不爾者也。是以。於其革心向善也。因其心而利導之。惟恐善心之或沮。而施化之不速也。先王不念舊惡。樂人爲善之意。可謂至矣。以此待民。民安敢自絶於善。不入於軌度乎。伏望殿下特降綸音。復其位號。一以鎭撫屬邑。一以圖民惟新。永作雄藩。捍衛南服。則孰不歡忻鼓舞。以體朝家作新之美意乎。蘇洵曰。人無常性。惟上所待。若朝廷以一賊子之故。待一邑之民。皆爲不忠不義之徒。而不開遷善改過之路。則民之向善之心。不幾於怠廢不振。而於變之化。尙安所施乎。昔唐刺史賈崇。以所部犯十惡被劾。太宗曰。堯大聖。柳下惠大賢。其子丹朱不肖。其弟盜蹠巨惡。以聖賢之訓。父子兄弟之親。尙不能使之陶染變革。去惡從善。今見刺史化被。下人歸之善道。豈可得也。若令緣此被貶降。或遞相掩蔽。罪人斯失。諸州有犯十惡。刺史不須從坐。但令明加察訪科罪。庶肅淸奸惡。太宗之言。豈無所見而然哉。夫愚惑之民。以苟免罪責爲幸。今若治之已甚。則安知異日脫有如此之變。而爭相掩覆。有如太宗之所慮者乎。伏願殿下察都護職任之重。愍弊邑不幸之甚。遠稽往牒。近法祖宗。特回渙汗之恩。以惠一方之民。則國家幸甚。敎化幸甚。民生幸甚。

與趙士敬穆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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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歲發春。伏惟侍候增慶。學履益茂。仰賀千萬。雲龍身無狀而心稍介。志雖大而才不逮。疾病纏綿。百無所用。世人有眼者。莫不棄且外之。而尊丈獨取於衆棄之中而不我遐也。其爲感幸。何可勝言。古語云。士爲知己者死。雲龍於尊丈。亦有是心。然師友之道。不但交遊之款。往來之親。其所以相資而取義者大矣。雲龍見世之爲交。不復切磋琢磨之爲意。惟以戲狎便佞之相尙。或陽爲親厚。而陰實非議。或顯挾貴長。而直示凌侮。亦或窮而爲友。達而棄之。才高則志驕。官盛則自是。嗚呼。朋友道廢。一至於此。欲人之成就。難矣。雲龍以不肖。往來交遊。爲不少矣。無一人矯枉規過者。此豈直諒之本無也。實雲龍之驕吝。拒人於千里之外也。尋常耿耿。無以自快。伏惟尊丈。志篤而行厚。安貧而好學。眞所謂多聞之尤。而猥自枉屈。不鄙卑賤。此尤世人之所難。而僅見於尊丈者也。昔孔北海齒尊耆艾。禰正平纔弱冠。而忘形託契。屈已投膠者。以正平之才也。今雲龍無正平之才。而遇北海之知。是尊丈之賢。加於文擧。而雲龍之幸。尤於正平也。然雲龍之欲師尊丈者。非欲其憐恤而已。尊丈之俯取雲龍者。豈但爲其歸依而已。自今以後。凡有過誤疑難。尊丈不愛見敎。雲龍亦時效愚。以成薰陶之化。絲髮之報。如何。易東書院。蒙諸丈勉力。終見遠大之規。甚幸甚幸。寒齋獨處。病懷山積。無聊所發。言語支離。非尊丈不發。伏惟照諒。

答趙士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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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曲折。非愚蒙所當容議者。然旣有厚問。敢不取正。家禮於練無受服之節。今之練改。當以儀禮爲法。謹按儀禮虞後受服條。絞帶以布易之。至於練時。則無變除之節。故圖曰未詳。正謂未知練時變除如何耳。先儒亦未折衷。而虞受絞布帶。於練無改受之訓。則今當依葛帶之例。變而從布。恐合禮意也。若以駭俗爲難。則練服葛帶。亦足以駭見。非獨絞帶爲礙也。葛則預取深山膩韌者。去其麤皮。令其潔白。可以合用。亦不難得也。練冠繩絛。則按家禮緦服條。腰首絰。竝用熟麻。而纓亦如之。則練而用熟麻爲絛。可知矣。中衣。合家禮深衣制度及瓊山儀節等書推究。則亦可制用而不違於古矣。然此衣之用。只見於禮記。而於家禮略不及之。雖不製。亦何妨乎。恐此非如絞帶葛帶不可不受者之類。亦當任意處之。哀家則當初成服時。自依古制。後於練節。亦不可不更受也。但以直領代中衣。則違古遠矣。恐未安也。來使立竢。未暇細考。造次妄論。恐未合宜。舍弟在河家。當與更議。如有所疑。從後委達。

與趙士敬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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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蒙不鄙。辱有所詢。怱怱裁報。多犯不韙之罪。追思惶恐。未審已所施行者。何等節目耶。伏望明示曉之。家禮修於禮毀之後。古禮節文難行於俗者。刪略從簡。故練不改服。已有明文。無可疑者。於今一遵乃可。而雲龍等則初喪之衰。破裂無餘。不得已改受。乃可支也。且有儀禮可以爲據。不至於妄作。故定爲改受。而京中朋舊如禹景善輩。皆執家禮。反復言不可改之意。此論亦自不非。而處此難處。不可不改。柰何。練時如中衣黃裏縓緣之說。不可斷然行之。以駭俗見。而不行亦非禮意。擿埴求塗。無可湊泊處。哀憫實深。伏問何以處之。

答趙士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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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審孝候支保。哀慰。吳丈不淑。公私之痛。數年來。凡世之所謂賢人君子。零落殆盡。吾道窮矣。豈非天運耶。雲龍平生。分義最厚。自此何處更得斯人。以聽於下風耶。所諭失色之議。何等事乎。朋友間相規之言。固當公言而公聽之。惟知是非之所在。至於戾於言。發於色。則不可則止。明訓昭然。豈朋友之所欲聞乎。益見吾道日孤。吾黨日稀。相長之風日衰。而相勝之心日起。世上誰復有大人先生。起而整頓之邪。良可太息。近來書院之作紛紛。縮伏窮山。他處事。未之聞也。至於吾鄕之事。則拂於義理。違於公議者甚多。作此好事。翻作不好事。未嘗不爲老先生浩歎也。尊丈亦已仰屋者數矣。知己之前。不懼罪過。多言不遜。伏望一覽付火。

與趙士敬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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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霖。尊況若何。懸係日深。不意自安東傳逢原訃。聞來疑信相半。若狂若癡。不能定情。未審其信然否。雲龍無狀。迄未趨慰廬次。擬於秋涼。晉作數日款。而今遽至此。永負幽明。痛哭柰何。先生遺文。或恐散逸。伏望尊丈與琴丈僉侍。合力周旋。一無所失。不勝幸甚。

擬與趙士敬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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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來數月。一未仰候。動靜如何。尋常慨歎。志氣頹惰。誠薄於大人門庭。致此逋慢。徒抱愧恨而已。雲龍負母山中。漂泊已久。積病層生。憂患纏綿。將無以保全餘生。以看太平日月。誠可憐痛。昏愚無狀。得蒙先生敎育之恩。而不能自拔於流俗頹波之中。日遠於君子之域。而將未免小人之歸。白髮滿頭隻影涼涼。他日地下。更何顔以拜先生哉。言之至此。哽塞何言。伏念先生之亡。今已二十有九年矣。同志凋零。德業無聞。敦厚之風日衰。浮薄之習漸成。正所謂不待七十子喪。而大義已乖者。此先生之平日所深憂。而斯文宿望如尊丈諸公之所宜纓冠被髮而不暇緩聲者也。之中。雪月又復捐背。斯文之所恃者。惟尊丈一人而已。其收拾餘緖。以復前日大雅之責者。不其重且大乎。未知尊丈於此。復何以爲挽回世道之計哉。前日伏聞責酒之失儀者。則尊丈之憂念世道。槪可知也。抑未知今日函丈之間。所以講明者何事。必有出常情之萬萬矣。近者流聞之說。或有涉於朝家機關之重大者。而黃口小兒。莫不鼓瀾唱言。謂其出於尊丈之門。愚知其必不然也。尊丈平生所謹愼者言語。假使時有憂時仰屋之歎。豈可與世之嘵嘵者。說夢哉。舍弟之事。狼狽至此。夫復何言。只恃天日之照臨。後世之公論而已。今雖家置一喙。孰能聽信於無狀同氣之言哉。其所抵捂者。只在於力小而任重。量淺而責大。憂時太深。而擔荷太多。枘不入而不止。讒百車而冒進。或僥倖於一石之塡海。而庶復致其盡瘁之力而已。豈若負國誤事。如言者之云云哉。癸巳甲午兵火之餘。饑饉荐臻。癘疫相仍。區區外循於天朝之諭賊退徼。以全國都。以息人民於數年之間。而不敢爲他議者。豈其心哉。惟在於勢屈力窮。而不能抗天朝之大議。寄生民於魚肉也。初豈有一毫求和自屈之理哉。是以。養兵屯田。築城備械。晝夜憂勞者。未嘗不在於此。而時議矛盾。嫫母見妬。摶沙不聚。終至不績者。亦豈其心之所欲哉。惟此一心。炳然如丹。不可誣也。東牕媚賊者。果是家無甔石之儔。朝衣抆淚者。亦非忘君負國之倫。市虎或成於累傳。曾杼或投於三至者。未必不由於風言之失實。而亦未必不由於山林之不詳也。且其於尊丈。初豈有一毫相負之理哉。而不逞者至以媢嫉目之。不亦異乎。夫尊丈之養高山林。乃其素志。此何嘗有求於世。彼何嘗尼之於行。而以此爲一罪案乎。舍弟則不足說也。於尊丈之淸素無念。不亦辱乎。且因尊丈。爲題目於一世者。豈夢寐之所曾及者乎。此非不幸之不幸乎。九原可作。先生以爲如何。豈不惕然動念。而傷師友之不幸乎。傷吾道之不幸乎。至若舍弟之不敢分疏於左右者。非自外於左右也。只以久乃自明。非口舌之所能爭辨也。若夫左右之責望舍弟者。誠出於相愛相厚之舊情。豈有吹毛如世人之謀毀者哉。但氣激於憤世。而辭發於衝口。此朱先生之所不免。曾何損於尊丈之責善補過乎。言之縷縷而不擇其人。則聽之者以爲訾毀。言之者以爲詆斥。相傳遠近。以爲不好者之赤幟。此不期然而然者。使舍弟聞之。豈不驚歎失圖。無顔負荊於尊丈之門者乎。夫納言之道。自牖則易。自蔽則難。溫言則順。斥言則逆。今者尊丈急於救藥。而大聲疾呼。言之不足而屢言之。不一而足。至再至三而愈急。則或者以爲謗棄。而豈料其胸中所存。只在血誠相救。以續先生敎誨之餘意哉。愚恐尊丈於此。亦或未盡其道。而於忿懥上。或有未盡消融底査滓耳。此日月至焉者之或不能免。而在大賢以上。猶有所恐懼修省。而不敢有頃刻自足之念。未知尊丈以爲如何。卽今一種論議。似不出於光明正大之域。而尊丈亦落在一邊之論。爲藉口之資雲。故無似之心。不勝私憂過慮。敢此冒昧。雖以此得罪於左右。實所甘心。而不敢負平生愛慕之赤素也。伏望還賜敎誨。不使師門相正之道。落莫於一時。而不加求全之毀於獻忠之舊生。則幸甚幸甚。

附從孫掌令公千之。與金公時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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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祖與月川書中許多說。極論當時時勢之危迫。先人受誣之虛枉。一字片言。皆是據實攻破。無容更議。其曰區區外循於天朝之諭賊退徼。以全國都。以息人民於數年之間。而不敢爲他議者。豈其心哉。惟在於勢屈力窮。而不能抗天朝之大議。寄生民於魚肉也。初豈有一毫求和自屈之理哉。蓋其許款之權。在於天朝。自我國不得柰何於其間。故曰外循天朝之諭賊退徼。又曰。不能抗天朝之大議。至其機關所在。終不得不出於持循之議。而薪膽必報之志。炳然如丹。故曰豈其心哉。又曰。初豈有一毫求和自屈之理哉。旣以言時勢之難處。又以明其心之閔痛。當日先人所遭。正是此耳。而伏覩先先生之論。曰。諭賊退徼。以全國都雲者。亦非先生之本意也。竊惟先先生急於救吾先人之受枉。索言竭論。而偶未及深察於伯祖書意而然也。至若末端所論謙菴以一家人。亦爲此論。使悠悠者。未免起疑。又曰。後之人。必於謙菴之言。信之不疑。故特書雲。是則似以伯祖之言。直以爲歇後爽實之語。而恐後人之或信者也。計雖出於發明吾先人事。使當時攻斥遷就羈縻之說。毫髮罔或近也。而竊伏思惟。伯祖言意。觀於書。洞然明白如彼。而後來尙論者。恐或起疑於撰述之有遺察。而如使褊心者見之。又必不究原書。但就今日所論。作一嚆矢。若曰兄不識弟事。而言若是乎。基之爲言。枉於營護。而非其事實雲爾。則先先生之所以爲先人辨明者。反歸於藉浮辭者口。豈不可懼之甚者乎。

答金士純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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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令公。如望旱霓。纔到復此向右。此何以耶。中情缺然。只得哽塞而已。國事至此。雖日痛哭何益。雲龍奉老。冒死還歸。家舍盡付烈炎。賊勢且未止息。彷徨於禮安等地。姑延時日。憫迫如何。而見消息。五月後全未得知。今承令示。始知所在。悲喜交至。抑未知今在何處。而唐兵亦到何處。凡百幸因便更示。大望。而見處一書裁送。望須銘傳。毋使浮沈。安東無城主。凡事尤爲板蕩。民何所賴。雖不死於賊。必死於饑。柰何。賊勢雖若下去。然使之自去。豈無後慮。尋常切歎。忙甚草草。

與南義仲致利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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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入府。適尊駕他出。落落巧違。有若相避然。悵慕彌日不已。羲經已畢功否。開月間。若無故。欲偸一月之間。思與尊侍講習。而科期已近。恐未如計也。希范叔奄作古人。獨行踽踽。頓無心興。尤欲與足下一會破鬱也。前借吳京詩序及羣書等書。還付爲望。晦間當往府中。可得謀敍耶。

答南義仲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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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會文書院參校先生遺文。兼以詢問之勤。卽當仰報。而雲龍舊患痰證發作。如在昏霧中。舍弟亦昡暈大作。幾於不知四到時節。久未修謝。惶恐惶恐。頃者權松巖丈移書。頗詳其曲折。未知如何結末。凡傳世寶典。必經多人參商訂正。無有一欠。然後鋟梓傳布。可免後議。今此書。出之旣早。參互又不精。刊板之後。流議朋興。柰何。末段曺月川羅整菴事蹟。先生旣有手書。附於卷尾。則其未淨寫於元本。恐特未及耳。今若棄而不錄。則恐非所當。亦未知如何處之也。松巖所校。似未穩帖。亦一從元本改正否。此事曲折頗多。非承面誨。難詳其槪。姑待後日奉稟。裵郡守還拜正言云。然否。

與南義仲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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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阻戀慕。不知淸棲在何所。想日有所事。意味自別。僕初心非不巍然大也。而昏惰之性。加之以疾病喪患。剛果之氣。消縮已盡。時欲收拾一分。以爲桑楡之業。而習氣纏縳。驅去未得。隨聚隨散。有若風中之煙。車上之塵。畢竟無歸宿之地可歎。抑左右日用功夫。在何事耶。愚意以爲凡世之所謂爲學者。言語非不美也。文章非不博也。然而卒同歸於滔滔之流者。不能立其大者。而先用力於虛僞無實之地故也。若能於方寸地收功。而有腳踏之實。則其他乃其餘事也。未知高明之意。以爲如何。幸因便示敎。秋間應有西行。何以得從容於寂寞之濱耶。近得克夫書。使傳二字於君矣。

與南義仲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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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覩左右。處制過重。氣力恐難支保。雖誠孝所感。神明默佑。然在朋友相愛之情。不能不爲之奉慮也。千萬節抑。以終大事。葬日。卜於何月。凡襄具。已盡措畫否。當此朋親效力之秋。平生受知如雲龍者。以宂故。未能奔走於負土執紼之後。實深愧缺雲龍近以舍弟患小腫。至今彌留不差。頓無同堂舞彩之興。人事可歎。明明作西行。欲更造廬次。而勢有所掣肘。居然不果遂。千里遠別。其戀想何如。雲龍素不戒酒。近日尤甚。至有沈醉不省時節。辱親失已。恆由於此。不勝悔懊。已告廟斷止。自今庶幾寡過。幸哀侍有所聞見。不以制內爲拘。續賜鐫勑何如。昔朱張兩先生。於制內。與朋儕有書尺往來。恐亦有此道理也。

與南義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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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日深向戀。雲龍近以輸石事往豐基。略得從容於汝友丈。迤邐十許日。始得還家。卽奉除目。以雲龍爲禮賓別提。寺人下來。當此凍沍。勢將道斃。實深憫迫。去夏解歸時。將欲閉門調養。以保餘生。豈料復見差拜如是遽耶。但揆賤分。終無可辭之理。而身病不差。老母亦無侍側子弟。勢不可趨赴。雲龍之退來。專在於養病。而於治心上。亦不能無念。志氣昏惰。病宂袞袞。其於心經文字。亦不能畢功。精神渙散。末由收拾。視少年時用功。尤爲不易。時復倚壁浩歎而已。若使頓絶人事。僻處岑寂之中。收拾心神。溫理舊業。庶或望其著腳。悠悠汎汎。年齡遽爾遲暮。此生無復見好時節。柰何。傳疑已寫畢否。欲一聽餘論。而路遠病滯。徒增紆鬱。可歎。

答南義仲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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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傳疑事。細悉本末。仰慰。非哀侍誠意。何能讐校如此其速乎。逢原自洛到溪上近十餘日。未知迄無通問否。雲龍以求見正本事通之。則渠答以果有定本。然與前送兩本。少無異同。若哀意必欲見之。則不妨幷上雲。渠於念間。往覲義興。路過高里。必有議稟矣。鄙藏本。後當隨便奉呈。所欲言甚多。未得面陳。秖增鬱戀。

與南義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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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氣漸高。嚮慕悠悠。前日歸寢具於城山。未能留宿。怱怱經過。歸來思想。依恨不已。先生門下。無一人發明先生之學者。而獨哀侍爲之眷眷。尋常喜幸。曷有窮已。雲龍懵無所見。其於哀問。未敢獻一辭。但以哀敎錯誤處見之。其書不可輕爲入梓。明矣。雖逢原輩急於刊行。豈可於未十分修整前輕出乎。千萬珍重。反復參詳。俾無後悔爲望。雲龍亦欲偸得一二日暇。趨進廬下。一與隨誨看過。而每往縣中。多有敗意事。有意未遂。悵恨何極。啓蒙意見四冊。參同契二冊送上。伏冀視至。

與南義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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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來。哀候何如。慕用不已。生頃修父墳頹圮處。因感風寒。累日不平。且門有閑客。應接無暇。殊未安靜。可歎。前承哀誨。切己之鍼。無過於此。時讀心經一二幅。似有意會處。只以病宂。未得如計潛專。深爲恨惜耳。傳疑工夫。已見頭緖否。更欲就拜。以參餘論。而病人例怯風寒。且道經官府。物色非便。恐未易遂。尤極恨歎。頃見逢原書。只及存問。而略不及此意。竹山刊役未始。故然耶。於哀亦別有書尺論議否。孫公興禮。何遽至此。此亦聞李判書靑蓮公捐館。深庸摧悼。爲國一念。夷險不移。而於私己事。無一點浼辱。如此等人。何處得來。可惜可惜。

答南義仲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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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不意遭此變故。自少頗蒙育養之恩。尤不勝慟哭。禮條。深荷指敎。其有明證者。一一承誨其無考據者。亦未敢屈意奉承矣。所以然者。不能詳知其說。而妄意製作。恐尤得罪於僭越故也。握手之繫後敎。亦無古書可據。等是不知。不如因前示著繫而用之耳。其時金秀才垓來奔。頗能言禮書所載度數甚詳。深服其聰穎可望。但其氣太銳。無恭遜謹嚴之意。雖其所言。往往不無合於禮者。而又不免好勝自是之病。不復深究古人用意深處。此病橫在肚裏。不啻小疵。已與壎之語之。未知渠能遜志聽人藥石否也。且聖賢見理甚明。用以製作。如庖丁用刃。間有文意或似抵捂不合之處。後學粗見一二句。不可直斥其此是此非也。大抵金意類如此。於鄙意一嘉一憂。未知哀意如何。婦人之服。家禮所云大袖長裙之制。無所考據。其深衣屬裳不殊之制。亦不明言其用幅之數。後生何敢率意輒有製作。以此只得依俗服耳。婦人免絰絞帶。金秀才以儀禮制用。而婦人之冠。終始未定。又未免於白𭅞頭上著免著絰。殊未齊整可恨。伏望隨見誨諭。家禮一冊丘禮二冊送上。

與南義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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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疑。歲前稍稍用功。幾至太半。歲後遭外姑之喪。非但神思未定。而見之還。賓客相繼應接之餘。自無餘力。未加紬繹之功。玆用淹滯。極爲愧懼。行當畢校以上喪次之位。略稟梗槪於別幅矣。金君垓所論。可得聞耶。大抵此人。頗讀禮文。言議湧出。非鈍滯如鄙人者所涯涘。朋友中見此人幸甚。但無謙虛自遜之意。而主張太甚。此則先失其所以爲禮之本。而徒逐其末。未嘗不愛惜其才之有望。欲貢一言以砭其病。而自家不能自發。況敢成就他人乎。且雖有言。人豈信服。用是囁嚅不敢。望哀侍於往復之間。幸以恭敬辭遜爲本之意。致其繾綣。則以渠才識。必能信得及矣。若然則他日所就。其可量乎。前付別錄四幅。盡數呈上。孫爲祖父母之服。無衰負版辟領三者。他無所據。只依家禮中楊氏所論惟子爲父母用之。旁親則不用之文爲定。未知如何。有欲稟叩非一。忙未畢達。姑俟後便。

答南義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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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兒傳惠札。就想哀候支保。仰慰。但伯氏之證。何到今不差耶。節要在河舍。方分張齊寫。行當垂畢。然必欲速覽。則雖不畢功。姑取還上。待後日更借爲計。伏望示諭。明間欲就拜。

與南義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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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強將病軀。僶俛入城。支遣宂宦。頓無心興。加以疾病頻苦。老親遠違。極費煩惱耳。文集編次事。近與逢原輩議及。尙未成頭緖。憫歎。兩別紙求見。則語意大與世論異。一出必有後悔。故懇請諸公勿入編中。皆以爲然。獨景善而精丈堅執。以爲不可不收入。論議甚盛。雖以諸友反復陳說。猶不省悟。誠不知其意也。大槪非徒此兩幅之言。可以觸犯世忌。其他論世事處。亦有生怨招謗者。鄙人則幷望勿出。而逢原之意或以爲然也。方今羸豕躑躅。爻象甚非。雖潛藏隱閉猶有可虞。況敢觸之使動乎。傳疑亦欲同文集上進。隨便速送如何。

與金惇敍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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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與來。得想左右飽占雪月。其樂陶陶。仰慕不已。但奉拜難謀近便。不無悵然之懷也。雲龍九月以後。長在病中。老妻前病彌留。吟呻度日。憫極。賢胤已得長成雲。其學業志氣。可想其不凡。思欲一見而未得矣。臘劑數丸侑封。餘祝新慶益茂。

與權章仲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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迓歲。馳戀不已。希范叔抱才遇奇。命又不延。慟極慟極。交遊之密。無過於尊侍。其爲相憐之情。應無彼此之異。家貧計困。尤可哀悼。老天無知。一至於此。柰何。

與權章仲癸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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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等白。孤等於太師。雖內外殊宗。實是遺派。其爲子孫而欲欽崇敬奉。豈下於諸公哉。玆山雖太師封域。數世之後。廢爲榛莽。幸平昌公至誠求覓。遂累土立石。因自祔葬其下。以爲守護之計。然後孤家歷三四世。承藉餘蔭。繼葬山內已百年。平昌子孫陵替。孤家至今奉香火。山中一草一木。皆孤等所長養。而權氏無與焉。今孫從祖下。祔葬於山麓。無臨壓之憂。有繼序之禮。於理至順。於勢至當。諸公必諒之。抑孤等之改卜此山。蓋緣外山地勢太高。山坂傾側。日寒木脫。風氣四集懼不能安厝體魄。以重不孝之罪。故晝夜憂恐。計無所出。以爲藏風向日。稍愜人情。則他事不論也。孤等在京中。遭此罔極之變凡百艱窘。皆賴友朋調濟。所望以終始見愛者。惟在左右。故敢將哀抱縷縷。

答權章仲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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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問禮目。深感不遐。然愚昧之人。雖欲從事於先賢已定之法。猶且不遑。況敢擬議於大禮損益之間乎。無以報塞厚意。無任悚仄。但雲龍嘗聞之。禮之大者。雖百世不變。孰有大於期年之喪者乎。布笠布衣麻帶。其爲駭俗。一也。將寧違於俗而不背於古乎。此在高明酌中處之而已。

答權章仲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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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日伏蒙遠臨奠慰。更辰珍翰。感惶兼至。且審會文書院日有講論之樂。尤慰想望之懷。雲龍等頑愚無狀。常制且未能及。豈有過禮自傷之理。承諭但自慚赧。所示通錄校正事。旣得僉賢相討累日其於讐正。必無餘恨。前年暫因李逢原見示。未及一閱。旋被索還。今已盡忘。勢難懸料輕說。頃於南義仲枉訪。亦未能獻愚耳。然其紙頭所錄。旣不知其必關於傳後。而贅錄於刻本。亦未穩當。鄙意頗與士純諸公之意相同。至於曺月川羅整菴等事蹟。則先生旣手書付之卷後。其未聯書於諸賢之列者。特未及耳。但當依先生所錄。幷刻於卷末。而其下略敍先生未及修潤之意。竊恐得之。蓋此兩人。於本朝理學諸賢。皆表表者。雖其學術之是非有可議者。而於內外集中。當處其一。今若削之。則後人得無有憾於疏率乎。大槪讐校先賢書。鐫刻流布。本爲千萬世不刊之計。其事至重。添一字減一字。皆不可輕。此書旣不幸未及絶筆於山頹以前。今欲廣布。尤當參攷衆論。十分詳悉。然後爲之可也。而徒急於一時開刊之計。而其出甚早。至於校正之時。亦同志星散。倉卒窘急之中。草草爲之。其能恰盡於人見乎。因辱詢之厚。偶罄夙見。如何如何。自數日風眩大作。神思益昏。不能悉意。伏希心照。

答權章仲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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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辱復。審道味沖勝。感慰。雲龍有子。而尊侍若不敎之。則復何望於他人耶。況左右韜祕光華。不爲小子一敎。則所謂道德及人之義。安在哉。千萬勿執謙德。許以枉敎何如。當臨期更稟。且今景物方和。小車尋人。不爲無興矣。

答權章仲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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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使經三日追及於窮谷之中。就審尊履淸裕。欣慰無量。且自念無似。頓無輕重於諸賢編撰之議。而敦勉就會。使聽餘論於下風。尤增感怍。無以爲謝。雲龍孤露之餘。身病家患。叢繞未解。又以從祖祖父無主之喪。葬期臨迫。雲龍一身之外。無他幹辦之人。舍而他出。義所未暇。玆不能進參盛會。不勝恨缺之至。竊念院中之會。諸公共集。其所論議。應無餘蘊。亦奚待於空空之鄙人哉。惟望諸公虛心平氣。兼聽博訪。必至於恰盡。然後已。則僕雖未參。其受賜亦云多矣。其他所見。前日面論。已盡梗槪。今亦守株如舊。未敢更有他論。亦望於會中。以鄙人所云云。幸一商論。以聽採擇。如何。目錄之未敢改。鄙意亦如是矣。末段表題之言。此豈可辭之事哉。若徒執謙讓。使此書疑義。終至隱晦未明。則其責有所歸矣。

答權章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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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伻不遇。數日無音。方思妄言之失。兼抱悵遡之懷。松關朝開。淸問忽至。擎讀詢悉。鄙抱氷釋。因審山棲平適。西轄將脂。尤增慰浣。況不遐無似。誘引勤至。好問之誠。拜言之美。溢於言表。將使千里之遠。貢之以善。以此爲善。何往不可。深感德量之恢恢也。惠來三絶。亦甚淸麗。令人感發而興起。第以童牛自況。殊非進退以禮之意。士君子不遇於時。則雲林而已。豈有不論合不合。一往而不返者乎。深欲續貂。以稟愚見。而便遽不能立成。辜負厚貺。悚汗。山中僻陋。何以能枉屈尊駕。行還若有隙。當造謝。

答權章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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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獨占湖山佳趣。回視失路之人。何啻黃鵠與壤蟲也。一落塵臼。萬事頹替。無一稱意事。令人恆懍懍不容。近間欲往城東。若日力有餘。歷展一二。

答權章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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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書慰釋。雲龍擬與而見幷轡。會宏仲於齋寺。因叩仙關。謀攄數月之懷。而而見患小腫。施鍼灸。不敢棄去。使宏仲空來。坐致負約之罪。承宏仲書。尤極未安。人間萬事。百不如意。一日出入。猶未入計。況其他乎。令人歎慨不已。然宏仲委訪。不可不報。十年未成之約。亦不可虛過。欲趁明曉馳往先松。邀宏仲於還路。作山牕一日敍。如無他撓。因此往府中。可以歷拜山榻。然公如有意。幸與宏仲共枉齋舍如何。寺軒敞豁。可以避熱良話也。

答權章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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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疾病之身。輕妄之資。本無實用之可取於世。只有河上一丸泥。乃我樂土。而今反棄去。豈計之得耶。今日越宿精廬。從明直指長途矣。書中所言二字。正我終身行之者。尊之發病。正破頂門一穴。百朋之錫。何以加之。僕之至今惡濕趨下。正坐此病。氣質之偏。欲改未能。安得勇力如呂伯恭。一劍快斷乎。自後幸勿棄外。隨聞賜誨。以作終身之戒。是區區大望也。晦菴書八冊。醫閭集二冊送上。幸勿令蟲鼠點汚。秋還寄之如何。隨筆得句。尤可笑。然不愧錄去者。正以公之知我。而不以詩觀我也。

與李逢原安道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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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散之後。已過數月。情乖築場。事纏俗宂。伻問又不時。尋常罪恨無已。曾因金景止聞移殯大廬之傍。若此則其於侍側奉奠。兩皆便遂。爲慰實深。仄聽諸公修寫先生遺稾。期以今月二十二日。所當趨赴不暇。而母病未快。未遂下誠。恨缺不可言。遺文謹收拾若干。謄寫進呈。易柬諸公會席。從當轉達廬下矣。雲龍平日。承顔雖久。而鹵莽無比。其於講論。卒無所得。其所惠語。亦豈皆講論之奧。然道無顯晦。言無精粗。尋常應接之間。日用語默之際。無非精義妙道之發。今看遺札。惻怛懇切。誠意布露。不離乎卑近。而皆極乎深遠。類不可以片言隻句。易而忽之。泯沒而無傳也。所得於雲龍者如此。則其他嘗有講論於門下者。其所得尤如何也。然散處四方。未易收合。預以此意。廣布各處。搜羅剔抉。一無所遺。然後各以年月編正。仍成外集。則其於撰先生之遺蹟。始得無遺闕矣。或謂尋常片楮。何足盡取。此恐非知言也。先生平日於人。無賢愚一以誠意咨詢。可者取之。不可者不瑕。故人皆自樂。不憚效愚。此不恥下問。取人爲善之盛意也。爲門生子弟者。其可不以此爲法乎。以前日葬時及近日觀之。人各自賢。分別內外。不相渾合。如矛違盾。俄頃之際。習尙之至此。何也。此大非所望於今日者。是以。人懹不安之心。不得不生邊幅之計。非徒雲龍鬱憫。人之懹憫者皆是矣。先生行狀如趙鄭所撰。拜皆參互。凡出入門下如雲龍之無似者。皆令看讀。各貢所見。則必有拾遺補漏之益。且令所見或有優劣。其爲先生之心盼一也。尤不可有所間隔而不與之議也。黃勉齋之識文公。深矣。猶經營數十年。然後行狀始成。其間咨問博採。捃摭無方。刪定累積。從可知矣。豈有立談之間。而遽爲定論乎。前者諸友進在喪側。或有請看行狀草文。而哀侍之不卽出示者。何耶。伏望自今虛心平懷。每見門徒。輒出示相訂。俾彼此之情。無有隱鬱。不勝幸甚。且其裒聚編成外集之事。必不無異同之議。如使哀意不牢。則其不得成。明矣。更須十分凝定計日積月。終成垂後之法。則其於繼述。不亦大乎。吾東方文獻無傳。大賢如金寒暄。無跡可尋。人雖欲私淑。其可得乎。今之所以尊慕者。亦徒聞其風。而有若矮人之觀場。深可慨也。雲龍愚惑莫甚。而受恩最深。故凡有愚意。隨卽獻請。寧取笑於人而不自計也。追思先德。益廣持循之道。區區切祝。雲龍當乘涼一進。留連數三日。以展未盡。

與李逢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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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琴丈書。諭以哀侍柴憊已甚。出外調理。不勝驚慮。固知誠孝純至。加以鴒原之戚。其爲摧咽。無所不至。每一念至。令人哽塞。不能爲懷。伏望念先世負託之重。十分寬抑。以全大孝。練日切擬伻候。其時適以而見之行。一家騷騷。煩撓之際。全未省憶。茫然放過。情禮俱闕。愧恨不已。頃日鄭道可拜辭日。自上引見。且下問金肅夫上來與否。似有陽復之漸。可賀可賀。朝報送上。覽後還付爲妙。

答琴聞遠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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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尊問迨感。卽日秋風。尊候萬福。雲龍病狀如昨。但今年朝野未靖。賦役煩重。漆室之憂。殆不自堪。眞是苦事。吾道不幸。學術多岐。生心害政之弊。至此而益驗。此豈人爲。柰何柰何。李義城丈不意捐世。先生世代。忽已綿邈。悲痛尤切。未知襄事在何時耶。雲龍俟病間。卽欲趨哭筵几。兼拜左右。以作一日之款耳。士純復作南州。同志落落。千里零散。可歎。

答琴聞遠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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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惠書。感極。雲龍疾病叢裏。公務塡委。撥開無路。柰何。太廟有災。重獄又成。人心之不淑。至於此極。慨歎罔涯。而見以上尊號提調。未能下來。事畢卽來雲耳。

答琴聞遠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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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蒙惠問。深荷尊丈不遐故舊之盛德也。就審政候萬福。尤以爲慰。雲龍病勢纏繞。日就死地。在世能幾日乎。每念先生撫恤。不能保其萬一。同志又落落。衰謝殆盡。所嘗親愛如兄弟者。亦或未以時敍。瞻望之情。尤不能已。刊役尙遠雲。仰慮。

答琴聞遠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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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祿災酷。所當隨聞致慰。而迄猶未也。古鏡重磨方。雖久滯未安。若非久留鄙所。應幷爲灰燼。此則幸也。謹與約條。同裹一袱送上。但病生手拙。未及謄寫。此後非印出廣布。勢難復見。伏望於小冊子。令下吏謄一本寄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