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鑑後編 (四庫全書本)/卷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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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資治通鑑後編卷七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宋紀七十二起閼逢執徐正月盡十二月凡一年
  英宗體乾應厯隆功盛徳憲文肅武睿聖宣孝皇帝帝名曙濮安懿玉第十三子母曰仙遊縣君任氏明道元年正月三日生於宣平坊第初王夢兩龍與日並墮以衣承之復戲於空中其一龍視王曰吾非王所能有也及帝生赤光滿室或見黃龍游光中四歳仁宗養於內寶元二年豫王生乃歸濮邸帝天性篤孝好讀書不為燕嬉褻慢服御儉素如儒者景祐三年賜名宗實授左監門衛率府副率累遷右䘙大將軍岳州團綀使嘉祐七年八月立為皇子改今名
  治平元年春正月丁酉朔改元戊戍太白晝見 景靈宮使武寧節度使同平章事宋庠請老帝初即位以大臣故未忍遽從乃命判亳州庠前後所至以慎靜為治晚愛信幼子頗致物議至是諫官呂誨請勅庠不得以二子隨帝曰庠老矣奈何不使其子從之乎 癸丑詔減壽聖節所賜師號紫衣祠部戒牒故事聖節所賜三百道而貴妃修儀公主猶別請至是減為二百而別請者在數中 甲寅雄州奏歸信容城縣報契丹追賊有七騎奔入南界逐出之詔河北沿邊安撫司北界賊盜來奔即逐出若有刧略捕送本國如婦女老小避賊入境善諭遣之 知唐州司農少卿趙尚寛再任嵗滿特遷光祿少卿賜錢二十萬復留尋以母䘮去尚寛在唐州前後凡五年先是言事者屢以守令不乆為患朝廷立再任之法而罕有應詔者獨尚寛修舊起廢興輯勸課有實效焉 同知諫院呂誨奏先朝兩府及臺諫官奏對即左右近侍悉引避於兩廡故從容論議事無洩於外者臣近登對皆不引避立於殿隅板門之內欲乞指揮自令引避如故事從之 辛酉詔以仁宗配享明堂初禮院奏乞與兩制同議仁宗當配何祭故事冬夏至祀昊天上帝皇地祗以太祖配正月上辛祈榖孟夏雩祀孟冬祭神州地祗以太宗配正月上辛祀感生帝以宣祖配季秋大饗明堂祀昊天上帝以真宗配翰林學士王珪等議唐代宗即位用禮儀使杜鴻漸等議季秋大饗明堂以考肅宗配昊天上帝徳宗即位亦以考代宗配王涇郊祀錄注云即孝經周公嚴父之道今請循周公嚴父之道以仁宗配享明堂知制誥錢公輔議謹按孝經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又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以周公言之則嚴父以成王言之則嚴祖方是之時政則周公祭則成王亦安在乎必嚴其父哉我將之詩是也真宗則周之武王仁宗則周之成王雖有配天之業而無配天之祭未聞成康以嚴父之故廢文王之祭而移之以孔子之心推周公之祭則嚴父也以周公之心攝成王之祭則嚴祖也嚴祖嚴父其義一也漢明始建明堂而以光武配當始配之代適符嚴父之説章安二帝亦弗之變最為近古而合乎禮唐中宗時則以髙宗配在𤣥宗時則以睿宗配在永泰時則以肅宗配禮官杜鴻漸王涇輩不能推明經訓務合古初反雷同其論以惑時主延及於今牢不可破當真宗嗣位之初儻有建是論者則配天之祭當在乎太宗矣願詔有司博議使配天之祭不膠於嚴父而嚴父之道不專乎配天於是又詔臺諫及講讀官與兩制禮院再詳定以聞御史中丞王疇以為珪等議遺真宗不得配公輔議遺宣祖真宗仁宗俱不得配於禮意未安乃獻議曰在易先王作樂崇徳薦之上帝以配祖考然則祖考配帝從來遠矣臣請依王珪等議奉仁宗皇帝配饗明堂以符大易配考之説孝經嚴父之禮奉遷真宗配孟夏雩祀以放唐貞觀顯慶故事太宗皇帝依舊配正月上辛祈榖孟冬祭神州地祗餘依本朝故事如此則列聖並侑對越昊穹厚澤流光垂裕萬祀必如公輔之議則陷四聖為失禮導陛下為不孝違經戾古莫此為甚知諫院司馬光呂誨議曰孝子之心孰不尊其父聖人制禮以為之極不敢踰也孔子以周公有聖人之徳成太平之業制禮作樂而文王適其父故引之以證聖人之徳莫大於孝答曾子之問而已非謂凡有天下者皆當以其父配天然後為孝也近世祀明堂者皆以其父配上帝此乃誤釋孝經之意而違先王之禮景祐中以太祖為帝者之祖比周之后稷太宗真宗為帝者之宗比周之文武然則祀真宗於明堂以配上帝亦未失古禮仁宗雖豐功美徳洽於四海而不在二祧之位議者乃欲捨真宗而以仁宗配恐於祭法不合觀文殿學士翰林侍讀學士孫抃等奏謹案易稱先王作樂崇徳薦之上帝以配祖考蓋祖考並可配天符於孝經之説不可謂必嚴其父也祖考皆可配郊與明堂而不同位不可謂嚴父嚴祖其義一也雖周家不聞廢文配而移於武廢武配而移於成然易之配考孝經之嚴父歴代循守固亦不為無説仁宗繼體保成置天下於泰安者四十二年功徳可謂極矣今祔廟之始遂抑而不得配帝甚非所以宣章嚴父之大孝臣等參稽舊典博考公論敢以前所定議為便詔從抃等議考異李燾曰王疇議實録本志及㑹要並不載今於疇傳內掇出増入詔文雲臺諌講讀再詳定孫抃講讀官也王疇臺諌官也司馬光諌官也二月戊辰命韓琦提舉修撰仁宗實録 令西京左
  藏庫副使縁界河巡檢都監趙用再任從髙陽闗使及河北縁邊安撫司之請也用才武果敢而熟邊事北人以鹽船犯邊禁者用剖船而沈之北人畏用以其出常乗虎頭船謂之趙虎頭 己卯詔春分祀髙禖罷用弓矢弓韣進酒胙及宮人飲福受胙之禮以在諒闇故也三月丁酉朔詔三司用內藏庫錢三十萬貫修奉仁
  宗山陵依乾興例蠲其半餘聴漸還 命入內都知任守忠權戶部副使張燾提舉三司修造案勾當公事張徽作仁宗神御殿於景靈宮西園殿成名曰孝嚴別殿曰寕真燾因請圖乾興文武大臣於殿壁繪像自此始京師賦麴於酒戸有常籍無論售與不售或至破産以償燾請廢嵗額嚴禁令隨所用麴多寡以售自是課增數倍嘗與三司使議鑄錢事帝詰難皆不能對燾徐開陳帝是之既退令左右記姓名燾亢兄子也 司馬光言竊聞近日陛下聖體甚安奉事皇太后昏定晨省未嘗廢闕非獨羣臣百姓之福乃宗廟社稷之福也陛下既為仁宗之後皇太后即陛下之母今濮王既沒陛下平生孝養未盡之心不施之於皇太后將何所用哉今陛下己能奉養如禮而臣復區區進言者誠欲陛下始終無倦外盡其恭內盡其愛使孝徳日新以葉天下之望而已若萬一有無識小人以細末之事離間陛下母子不顧國家傾覆之憂而欲自營一身之利者願陛下付之有司明正其罪使天下曉然皆知陛下聖明仁孝不負大恩而讒佞不能間也光又言竊見祖宗之時閒居無事嘗召侍從近臣與之從容講論至於文武朝士使臣選人凡得進見者往往召之使前親加訪問所以然者一則欲使下情上通無所壅蔽一則欲知其人能否才器所任也今陛下聖質英睿得於天縱然與當世士大夫未甚相接民間情偽未甚盡知臣謂宜詔侍從近臣每日輪一員直資善堂夜則宿於崇文院以備非時宣召其餘羣臣進見及奏事者亦望稍解嚴重細加訪問以開廣聰明禆益大政他日光進對又言皇太后母也陛下子也皇太后母儀天下已三十年陛下新自藩邸入承大統萬一兩宮有隙陛下以為誰逆誰順誰得誰失又仁宗恩徳在民藏於骨髓陛下受其大業而無以報之將何以慰天下之望凡人主所以保國家者以有威福之柄也今陛下即位將近朞年而朝廷政事除拜賞罰一切委之大臣未嘗詢訪事之本末察其是非有所予奪臣恐上下之人習以為常威福之柄寖有所移則雖有四海之業將何以自固凡此利害之明有如白黒取捨之易有如反掌陛下今日回意易慮猶為未晩若固守所見終無變更臣恐日月寖乆釁隙愈深不可復合威權已去不可復収後雖悔之亦無及已光尋以言不用懇求外補帝令宰臣宣諭曰卿所言事略皆施行且供諫職未須求出光復奏臣鄉所言欲陛下以事濮王之禮事皇太后又欲陛下延訪羣臣躬親政事若不能行此二者臣雖日侍丹扆有何所益陛下若奉養之禮日增月益訪求治道勤勞不倦使慈母歡欣於上百姓安樂於下則臣雖在遠方亦猶在陛下之側也 呂誨言臣聞近日聖體平復中外均慶而萬幾之事未聞親決議者謂陛下避讓有所待焉果如是恐未為順敢不為陛下委細陳之且以兩漢而下母后臨朝者衆皆嗣君沖幼親為輔翊並坐簾幃之下專其聴㫁幼君既長故有復辟之議今日之事有異於是先帝拔陛下於宗族之中以賢且長付託之意正為今日也當陛下違豫之時非皇太后內輔則政無所寄大臣建䇿於國忠也然而陛下臨朝御前殿百官朝罷兩府大臣方至內東門是綱領柄權皆在於手陛下自未專決何所待也臣伏望宸衷感悟無以此為念唯內勤孝養率中宮盡禮則婦姑之情相接母子之愛益親躬脩政務操持威福日與近臣講求治道事無過舉體斯為順自然皇太后慰安恩意無間燕適深宮優游清淨含飴弄孫不復闗政豈非皇太后之心耶誨遂言於皇太后曰恭以殿下保祐聖子積三十年輔翊又逾期嵗寰宇寧泰廟社安固慈恩至矣聖功大矣然以萬幾浩繁殿下勞身焦思曾未少休非所以燕怡福夀之本也況皇帝躬親治事勤勵如此在於聖慮應已慰安臣愚以謂東殿簾幃宜五七日一御咨詢大臣無俾曠事庶少均暇逸於翊政之道亦無所損 夏四月辛未詔以河北州縣官吏補義勇不足令轉運司劾治都轉運使趙抃請以嵗盡為限不足乃劾治詔從之其河災州軍令以漸補初抃至大名時賈昌期以故相守魏抃欲按視府庫昌期遣其屬來告曰前此監司未有按視吾藏者公雖欲舉職恐事無比奈何抃曰捨大名則列郡不服矣即往視之昌期初不説及是官吏以募義勇不足當坐者八百餘人抃奏請寛之坐者得免而募亦隨足昌期乃媿服 丁丑權御史中丞王疇上疏請車駕行幸以安人心於是執政及諫官相繼有請上曰當與太后議之韓琦以白太后太后曰上疾新愈恐未可出琦曰上意亦自謂可出矣太后曰今素仗皆未具更少須琦曰此細事不難辦也乃詔有司擇日以聞 先是司馬光言前代帝王升遐後宮下陳者盡放之出宮還其親戚所以遂物情重人世省浮費遠嫌疑也竊惟先帝恭儉寡慾清約執禮後宮侍左右承寵渥者至少而享國日乆嵗增月積掖庭之間冗食頗衆陛下以哀恤之初未忍散遣今山陵祔廟大禮俱畢臣愚謂宜舉前代故事應先帝後宮非御幸有子及位號稍貴並職掌文字之人其餘皆給與糚奩放遣出外各令歸其親戚或使任便適人書之史冊亦聖朝一美事也癸未放宮人三百三十五人 甲申御邇英閣上諭內侍任守忠曰方日永講讀官乆侍對未食必勞倦自今視事畢不俟進食即御經筵故事講讀畢拜而退上命毋拜後遂以為常上自即位感疾至是猶未全安每不喜進藥呂公著講論語子之所慎齋戰疾因言人之疾病常在乎飲食起居之間況於人君任大守重固當節嗜欲遠聲色近醫藥為宗社自愛不可不謹上納其言為之俯首動容 司馬光言伏見權御史中丞王疇建言乞陛下循真宗故事幸諸寺觀祈雨朝廷雖從其請而講議選日已踰旬浹至今車駕未出衆論狐疑皆云事將中輟臣愚以為車駕暫出近在京城之內亦何必拘瞽史之言選㨂時日伏望陛下㫁自聖心於一兩日間車駕早出為民祈雨以副中外顒顒之望甲午祈雨於相國大清寺醴泉觀帝乆不豫至是士庶瞻望驩呼相慶 己亥詔自今水旱命官禱於九宮貴神從胡宿言也 丁未命天章閣待制呂公著同修起居注邵必編集仁宗御製 戊申皇太后出手書付中書還政先是上疾稍愈自去年秋即間日御前後殿視朝聴政兩府每退朝入內東門小殿覆奏太后如初韓琦欲還政天子而御寶在太后所乃因帝祈雨還令御寶更不入太后閣嘗一日取十餘事稟上上裁決如流悉皆乆當琦退與同列相賀因謂曾公亮等曰昭陵復土𤦺即合求退顧上體未平遷延至今上聴㫁不倦如此誠天下大慶琦當於簾前先白太后請一鄉郡須公等賛成之於是詣東殿覆奏上所裁決十餘事太后每事稱善同列既退𤦺獨留遂白太后求去太后曰相公安可求退我當居深宮卻每日在此甚非得已𤦺曰前代如馬鄧之賢不免貪戀權勢今太后便能復辟誠馬鄧所不及因再拜稱賀且言臺諫亦有章疏乞太后還政未審決取何日撤簾太后遽起𤦺即厲聲命儀鑾司撤簾簾既落猶於御屏後微見太后衣也考異李燾曰太后還政撤簾事據蔡氏直筆邵氏見聞録並參取韓𤦺家傳及王岩叟別錄其家傳所載太后不樂還政等語皆虧損聖徳且非事實今並削去直筆誤雲𤦺告樞相文彥博亦不取嘉祐初琦與富弼同相或中書有疑事往往私與樞宻院謀之自弼使樞宻非得㫖令兩府合議者琦未嘗詢於弼也弼頗不懌及太后還政遽撤東殿簾帷弼大驚謂人曰弼備位輔佐他事固不敢預聞此事韓公獨不能與弼共之耶或以咎琦琦曰此事當如出太后意安可顯言於眾弼自是怨琦益深考異李燾曰冨弼怨韓琦事據司馬氏記聞邵氏見聞錄稱富弼謂韓公欲致弼於族滅之地恐弼初無此言也 庚戍上始日御前後殿如故 御史中丞王疇上疏請詔二府大臣講求所以尊崇母后之禮若朝廷嚴奉之體與嵗時朔望之儀車服承衞之等威百司供擬之制度他時尊稱之美號外家延賞之恩典凡可以稱奉親之意者皆宜優異章大以發揚母后之功烈則孝徳昭於天下矣帝從之即日詔中書樞宻院參議尊崇皇太后儀範以聞 辛亥上問執政積弊甚眾何以裁救富弼對曰須以漸釐改又問以寛為治如何呉奎對曰聖人治人固以寛然不可以無節又問前代宗室弼對曰唐時名臣多出宗室奎曰祖宗時宗室皆近親然初授止於殿直侍禁供奉官不如今之過也朝廷必為無窮計當有所裁損 壬子詔皇太后令稱聖㫖出入唯不鳴鞭他儀衞如章獻明肅太后故事有所取索本閤使臣録聖㫖付所司其屬中書樞宻院使臣申狀皆覆奏即施行 丙辰上皇太后宮殿名曰慈夀加宣徽北院保平節度使判鄆州曹佾同平章事初議除拜上以問宰相韓琦琦曰陛下推恩元舅非私外戚也以問樞宻使富弼弼對如𤦺遂降制而太后持其制弗下上固請乆之乃許考異李燾曰司馬光記聞載韓維説慈夀將歸政穎王謂維及孫思恭曰慈夀欲為曹佾求使相二人不應王竟使王陶逹意於政府果得之按實録佾制下太后猶持之不知求使相果太后意否當考 學士院奏詳定改律勅官文書與御名同者凡二十字餘令依此以音義改避從之 壬戌以帝康復命輔臣謝天地宗廟社稷及宮觀 癸亥宰臣韓𤦺等奏請尊禮濮安懿王及譙國太夫人王氏襄國太夫人韓氏仙遊縣君任氏詔須大祥後議之 司馬光上皇太后疏曰竊聞道路之言近日皇帝與皇后奉事殿下恭懃之禮甚加於往時而殿下遇之太嚴接之太簡或時進見語言相接不過數句須臾之間已復遣去如此母子之恩如何得達婦姑之禮如何得施推其本原蓋由皇帝遇疾之際宮省之內必有讒邪之人造飾語言互相間諜一則欲詐效小忠以結殿下之知僥求利祿二則自知過失素多畏嗣君之嚴有所不容三則欲竊弄權柄惡長君聰明使己不得自恣是以日夜闚覘掇拾絲毫之失無不納於殿下之耳殿下雖至聰哲不能無疑雖至仁慈不能無怒皇帝以剛健之性屈於衆口無以自伸能不憤悒遂使兩宮之間介然相失乆而不解流聞於外朝野之士有敢竊議其是非者深可惜也今殿下濬發慈㫖卓然遠覽舉天下之政歸之皇帝此乃宗廟之靈生民之福然臣竊料讒邪之人心如沸湯愈不自安力謀離間臣願殿下深察其情勿復聴納遠斥其人勿置左右使兩宮之歡一皆如舊則殿下坐享孝養眉夀無疆國家乂安名譽光美矣 閏月癸酉步軍都虞𠉀端州防禦使知雄州趙滋卒贈遂州觀察使滋在雄州六年契丹憚之北嘗大饑舊米出塞不得過三斗滋曰彼亦吾民也令出米無所禁邊人徳之馭軍嚴戰卒舊不服役滋役使如廂兵莫敢有言繕治城壁樓櫓至於簿書米鹽皆有條法性尤㢘謹月得公使酒不以入家然傲愎自譽此其短也 戊寅上問執政唐明皇治致太平末年何以至此富弼對曰明皇初平內亂勵精求理委政得人所以治安末年任非其人遂致禍亂人主惟在擇人決不可使姧人當國事也呉奎曰明皇用王忠嗣統制萬里可矣安祿山之桀黠亦令統制萬里安得不兆亂乎上皆以為然 己丑以御史中丞王疇為翰林學士召樞宻直學士吏部郎中知瀛州唐介為右諌議大夫權御史中丞上面諭介曰卿在先朝有直聲今出自朕選非由左右言也先是翰林學士馮京數請解開封府事補外上問輔臣曰京曷為求去韓琦曰京領府事頗乆必以繁劇故求去耳又問京為人何如琦曰京在開封府嵗餘處事無過又問賈黯何如人歐陽脩曰黯為人剛直但思慮或有不至耳琦因言羣臣邪正皆陛下所知至於進退實係天下利害惟陛下以此為先不可不察也上然之 夏六月己亥進封皇子忠武節度使同平章事淮陽郡王頊為潁王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增置宗室學官詔大宗正教授有不職者察舉以聞癸卯貢院奏准皇祐四年詔娶宗室女補官者不得
  應舉按貢舉條制進納及工商雜類有奇才異行者亦聴取解今宗室壻皆三世食祿有人保任乃得充選比工商雜類納財受官流品為勝豈可以姻連皇族遂同贓私罪戾之人乞許其應舉以廣求賢之路從之 贈仁宗昭儀俞氏貴儀翌日又改贈賢妃 丙午宰臣韓琦等表請序位在潁王下詔答不允 上既命增置宗室學官以謂宗室數倍於前而宗正司事亦滋多丁未復增置同知大宗正事一員以左龍武衞大將軍寧州防禦使宗恵為懐州團練使領其職且降詔申警之宗恵允升子也上在藩邸凡宗室人材能否皆詳知之頗賢宗恵故擢用焉謝日告以選任之意宗恵乃即所居築堂曰聞義日與學士大夫講肄其間以身倡率宗屬兩召對延和殿許條奏朝政由御藥院進入 戊申詔大勅繫位皇子頊在富弼上顥在宋庠下 辛亥詔增邈川首領唃廝囉年賜又增其妻子孫及親信穹廬官封 作睦親廣親北宅於芳林園徙宻州觀察使宗旦等七人而其後有求徙者又廣宅而徙焉 知太原府陳旭言母老請揚湖越一州庶便奉養上以邊臣當乆任難於屢易不許 乙卯上謂宰臣曰程戡何如人對曰戡在鄜延已三嵗習邊事上曰延州都監髙遵教卒戡數言其能績乞加贈恤此髙瓊族子朕知其為庸人也戡必以後族故耳大臣茍若此朕何所賴焉 戊午以淮陽郡王府翊善王陶為潁王府翊善賜金紫淮陽郡王府記室參軍韓維為直集賢院諸王府記室參軍侍講孫思恭為直集賢院諸王府侍講初淮陽郡王將出閤以陶等為翊善記室侍講至是進封潁王而東陽郡王顥又將出閤故遷陶命兼翊善東陽而維思恭為兩王記室侍講潁王性謙虛眷禮宮僚遇維尤厚毎事諮訪維悉心以對至於起拜進止緩急皆陳其節一日侍王坐近習以弓樣靴進維曰王安用舞靴王有媿色亟令毀去上始疾甚時出語頗傷太后太后泣告輔臣並咎兩王維等極諫曰上已失太后歡心王盡孝恭以繼之猶懼不逮不然父子俱受禍矣王感悟他日太后謂輔臣曰皇子近日殊有禮皆卿等善擇宮僚所致宜召至中書褒諭之曹佾之除使相也王欲使維等傳太后意於輔臣維及思恭不可王卒使陶言之維及思恭戒王曰陛下親總萬幾內外上下事體已正王當專心孝道均養三官而已他勿有所預也考異李燾曰曹佾除使相在五月丙辰維戒王事據司馬氏日記舞靴事據邵氏見聞録然日記言太察察今畧加刪潤 辛酉太白晝見 太常寺奏仁宗配享明堂奠幣用誠安之曲酌獻用徳安之曲 駕部郎中路綸獻其父振所撰九國志五十卷詔以付史館振在真宗時知制誥九國者呉楊行宻南唐李昪閩王潮漢劉崇南漢劉隠楚馬殷西楚髙季興呉越錢鏐蜀王建孟知祥也 壬戌歲星晝見癸亥工部尚書集賢院學士余靖卒三司使蔡襄為靖言特贈刑部尚書謚曰襄 秋七月庚午詔自今勿以孔氏子弟知仙源縣從京東提㸃刑獄王綱所言以重長民之官也 丙子以邈川首領唃廝囉子誠州團練使董氊為順州防禦使 八月丙辰以宣政使入內都知安靜軍留後任守忠為保信節度副使蘄州安置初上為皇子令守忠宣召守忠避不肯行及上即位不豫遂交搆兩宮間於是又擅取奉宸庫金珠數萬兩以獻皇后因受賞賜司馬光呂誨交章劾之光言守忠有大罪十皆陛下所親見衆人所共知其餘欺慢為姧恣橫不法事不可勝言伏望陛下盡發其罪明示四方斬於都市以懲姧慝帝納其言翌日遂絀守忠考異李燾曰文潞公私記治平元年八月諌官司馬光呂誨言入內都知任守忠交鬭宮闈光又疏其十罪乞斬之時富弼為樞相乞行諌官之言英宗命竄逐之弼與中書同奏事殿上宰相韓琦進曰陛下登極之時守忠亦頗有勞願少寛之弼奮而前曰先帝親授陛下以大器皇太后葉賛有功陛下宜追先帝顧復之恩報大後擁佑之力而此輩乃自雲某人有功某人有勞臣不知此何等語且將置先帝與太后於何地耶上韙弼之言於是琦悚然失色郤立數步邵氏見聞録治平初英宗即位有疾宰執請光獻太后垂(⿱𥫗亷)-- 簾同聴政有入內都知任守忠者姦邪反復間諜兩宮時司馬溫公知諫院呂諫議為侍御史凡十數章請誅之英宗雖未施行宰相韓魏公一日出空頭勅一道參政歐陽公已簽參政趙槩難之問歐陽公曰何如歐陽公曰第書之韓公必自有説魏公坐政事堂以頭子勾任守忠立庭下數之曰汝罪當死責蘄州團綀使蘄州安置取空頭敕填之差使臣即日押行其意以謂少緩則中變也嗚呼魏公真宰相也歐陽公言吾為魏公作晝錦堂記公垂紳正笏不動聲氣措天下於泰山之安者蓋以此按二書所載不同私記毀琦特甚見聞録譽琦又過當今並不取 丁巳以上供米三萬石賑宿亳州水災饑民 九月丁卯詔復置武舉 初有詔以是日開邇英閣至重陽節當罷侍講呂公著司馬光言先帝時無事常開講筵近因聖體不安遂於端午及冬至以後盛暑盛寒之際權罷數月今陛下初政清明宜親近儒雅講求治術願不惜頃刻之間日御講筵從之 丁丑禮院奏准畫日孟冬薦饗太廟改為祫祭按春秋閔公即位二十二月䘮未除而行吉禘三傳譏之真宗以咸平二年六月䘮除至十月乃祫祭仁宗天聖元年四月在諒隂有司誤通天禧舊禘之數在再朞之內按行禘祭故四十九年之間九禘八祫例皆太速事失於始則嵗月相乗不可得而正今年未大祥未可祫明年未禫亦未可禘今年十月乞依舊時享從之 辛巳贈安遠軍節度使馬懐徳家請諡禮院奏懐徳已葬難定諡詔令更議復奏曰自古作諡皆在葬前唐開元三品以上將葬既啟殯告贈諡於柩前無贈者設啟奠即告諡既葬加諡出於唐時如顔杲卿盧奕皆盡忠王室當時置而不議至郭知運死十五餘年乃始請諡右司員外郎崔廈以為非旌善之體而太常博士獨孤及謂新制禮死不必有諡又謂有故闕禮追遠請諡順也及長於開元之世親聞啟奠告諡而謂新制不必有諡豈非誣哉又有故闕禮追遠請諡皆違禮經何順之有國家給諡方用唐令然請諡之家例供尚書省官酒食撰議官又當有贈遺故或闕而不請景祐四年判都省宋綬建議令官給酒食其後又罷潤筆自此既葬而請諡者甚眾嵗月寖乆官閥行跡士大夫所不能知子孫與其門生故吏志在虛美隠惡而有司據以加諡是廢周公聖人之法而徇唐庸有司之議詔自今得諡者葬前奏請或其家不請則尚書太常合議定諡葬前牒史館及以付其家即徇私諡不以實論如選舉不以實法既葬請諡者更不定諡臣等謂宜如舊從之 翰林侍讀學士劉敞以疾告滿百日求便郡上謂執政曰如劉敞豈易得邪復賜以告每燕見諸學士必問敞疾少間否上嘗食新橙命賜之五十癸未命敞知衞州未行改汝州三司言敞再得告例不當給俸詔令特給 戊子詔免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李柬之進讀以其自陳有疾求致仕也帝謂柬之曰卿耆儒通識期於咨訪以輔不逮豈止經術而已先是帝亟欲肅正宮省柬之諌曰陛下長君也立自齊邸人方觀望願曲為容覆嘗令押賜潁王生日禮物故事王拜賜竟即退帝諭王令留東之食冀其從容也翊日見帝具道王英睿仁厚社稷之福帝甚悅 先是夏國賀登極進奉人呉宗等至順天門欲佩魚及以儀物自從引伴髙宜禁之不可留止廏置一夕絶供饋宗出不遜語宜折之如故事良乆乃聴入及賜食殿門愬於押伴張覲詔令還赴延州與宜辨宜者延州所遣也程戡授詔通判詰之宗曰引伴謂當用一百萬兵遂入賀蘭穴此何等語也通判曰聞使人目國主為少帝故引伴有此對是失在使人不在引伴宗沮服遂不復辨庚午賜諒祚詔戒以自今宜精擇使人毋俾生事司馬光呂誨乞加髙宜罪不報 是秋夏國主諒祚數出兵寇秦鳯涇原鈔熟戶擾邊寨弓箭手殺掠人畜以萬計詔遣文思副使王無忌齎詔詰問司馬光言聞周書稱文王之徳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徳蓋言諸侯傲很不賓則討誅之順從柔服則保全之不避彊不陵弱此王者所以為政於天下也臣伏見去嵗先帝登遐諒祚遣使者來致祭延州差指使髙宜押伴入京宜言語輕肆傲其使者侮其國主使者臨辭自訴於朝臣當時與呂誨上言乞加宜罪朝廷忽畧此事不以為意使其怨懟歸國一國之人皆以為恥今嵗以來諒祚招亡命㸃集兵馬窺邊伺境攻圍堡寨驅脅熟戶八十餘族殺掠弓箭手約數千人悖逆如此而朝廷乃更遣使臣齎詔撫諭彼順從則侮之傲很則畏之無乃非文王所以令諸侯乎若使臣至彼諒祚稽首服罪禁止侵掠猶或可赦若復拒違王命辭禮驕慢侵掠不己未知朝廷將何以待之伏望陛下博延羣臣訪以禦邊之䇿擇其善者而力行之方今救邊之急宜若奉漏甕沃焦釜猶恐不及豈可外示閒暇而養成大患也 冬十月庚子閲諸軍班直將校武藝擢授有差 辛丑直祕閣同知禮院周孟陽告謝上諭閤門引對於延和殿乆之自是數召見訪以時事最後至隆儒殿在邇英閣後苑中羣臣所未嘗至也 癸夘禮院奏魏國公宗懿無後濮王無嫡孫故事宗室推本位最長者承襲瀛州防禦使宗朴濮王第二子今於本位最長詔封宗朴襲岐國公 庚申翰林學士賈黯奏近詔令內外薦舉文武官堪備升擢及將領任使臣見頃者下詔薦士或其人已有薦者而有他人薦之則例皆責以別舉臣愚謂宜無限重複可擇所薦多者持加擢用則庶幾得人從之 十一月甲子詔中外文字不得連用受益二字以翰林學士賈黯奏仁宗舊名所當避也 乙亥命屯田郎中徐億職方員外郎李師錫屯田員外郎錢公紀刺陜西諸州軍百姓為義勇初宰相韓琦言古者籍民為兵數雖多而養至薄唐置府兵最為近之天寶以後廢不能復今之義勇河北幾十五萬河東幾八萬勇悍純實出於天性而有物力資産父母妻子之所係若稍加簡練與唐之府兵何異陜西當西事之初亦嘗三丁選一丁為弓手其後刺為保捷正軍及夏國納欵朝廷揀放於今所存者無幾河北河東陜西三路皆西北控禦之地事當一體請於陜西諸州亦㸃義勇止刺手背一時不無小擾終成長利詔從之乃遣籍陜西義勇得十五萬六千八百七十三人考異宋史兵志雲得十三萬八千四百六十五人今從本紀及長編於是知諫院司馬光累奏以為今議者但怪陜西獨無義勇不知陜西之民三丁巳有一丁充保捷矣西事以來陜西困於科調比於景祐以前民力減耗三分之二加以近嵗屢遭凶歉今秋方獲小稔且望息肩又值邊鄙有警衆心已揺若更聞此詔下必大致驚擾況即日陜西正軍甚多不至闕乏何為遽作此有害無益之事以循覆車之轍耶議者必曰河北河東不用衣廩得勝兵數十萬教閲精熟皆可以戰又兵出民間合於古制臣謂不然彼數十萬者虛數也教閱精熟者外貌也兵出民間者名與古同而實異也蓋州縣承朝廷之意止求數多教閲之日觀者但見其旗號鮮明鉦鼔備具行列有序進退有節莫不謂真可以戰殊不知彼猶聚戲若遇敵則瓦解星散不知所之矣古者兵出民間耕桑之所得皆以衣食其家故處則富足出則精鋭今既賦歛農民之粟帛以贍正軍又籍農民之身以為兵是一家獨任二家之事也如此民之財力安得不屈以臣愚見河北河東已刺之民猶當放還況陜西未刺之民乎帝弗聴光又六奏及申中書自劾求去亦終弗許嘗至中書與韓琦辨琦謂光曰兵貴先聲諒祚方桀傲使聞陜西驟益二十萬兵豈不震慴光曰兵之貴先聲為無其實也獨可以欺之於一日之間耳少緩則敵知其情不可復用矣今吾雖益二十萬兵實不可用不過十日西人知其詳寧復懼乎琦不能答復曰君但見慶厯間陜西鄉兵初刺手背後皆刺面充正軍憂今復然耳今已降勅牓與民約永不充軍戍邊光曰朝廷嘗失信於民未敢以為然雖光亦不能無疑也𤦺曰吾在此君無憂光曰相公長在此可也萬一均逸偃藩他人在此因相公見成之兵遣使運糧戍邊反掌間事耳琦黙然竟不為止其後十年義勇運糧戍邊率以為常矣 己夘知桂州陸詵奏交趾使所議事上因問交趾於何年割據輔臣對自唐至徳中改安南都䕶府梁貞明中土豪曲承美專有此地韓𤦺曰向以黎桓叛命太宗遣將討伐不服後遣使招誘乃始効順山路險僻多潦霧瘴毒之氣雖得其地恐不能守但當懐柔之耳是冬詵始案邊至邕州召左右江四十五峒首領詣麾下閲簡土丁得精兵五萬補置將校更鑄印給之交趾大恐因遣使朝貢辭禮滋益恭其後詵又奏請每嵗一教土丁仍自今三嵗一造籍以聞 以屯田員外郎知襄邑縣范純仁為江東轉運判官初純仁以著作佐郎知襄城縣俗不蠶織乃下令勸使植桑有犯罪輕者視所植多寡除其罰民益慕效後呼為著作林及徙襄邑縣有牧地初不𨽻縣衛士縱馬暴民田純仁取一人杖之主者怒白其事於朝有詔劾純仁純仁言兵須農以養卹兵當先卹農朝廷是之釋不問且聴牧地𨽻縣凡牧地𨽻縣自純仁始 十二月庚子知制誥祖無擇獻皇極箴賜詔奬之 丙午以翰林學士禮部侍郎王疇為樞宻副使上嘗謂輔臣曰疇善文章歐陽脩曰其人亦勁正但不為赫赫之名耳一日晩帝御小殿召疇草詔因從容談中外事語移時上喜曰卿清直好學朕知之乆矣非今日也不數日遂有是命疇辭不拜帝遣內侍趣疇入御延和殿以俟之日已昳須疇入乃進內知制誥錢公輔封還詞頭言疇望輕資淺在臺素餐不可大用又頗薦引近臣可為輔弼者上以初政除兩府而公輔沮格制命不行丁未責授滁州團練使不僉書本州事知制誥祖無擇乞薄責公輔且不即草詔上欲並責無擇中書救之戊申坐罰銅三十斤知諫院事呂誨言疇自登科三十五年仕宦不出京城進身由徑從而可知公輔言其資淺望輕蓋欲朝廷選任賢才未為過也責降太重士論紛紜臣竊為陛下惜之伏乞復公輔舊官止奪其職移知僻小州軍俾令思過稍息紛紜之論天章閣待制兼侍講呂公著亦上疏乞寢公輔責命不報後數日龍圖閣直學士盧士宗因奏審刑院事對便殿從容又為上言外議皆謂責公輔太重訖不從 以內侍省押班文思副使王昭明為環慶路駐泊兵馬鈐轄專管勾本路兼管勾鄜延路蕃部公事慶州駐劄供備庫副使李若愚為涇原路權駐泊兵馬鈐轄專管勾本路兼權管勾秦鳯路蕃部公事渭州駐劄令體測蕃情治其訴訟公事及有賞罰則與其帥議而大事即以聞各許嵗乗馹奏事團結強壯預為經畫冦至令老弱各有保存之所後數日又以西京左藏庫副使梁實領秦鳯內殿承制韓則順領鄜延而令昭明若愚專領本路諌官呂誨言自唐以來舉兵不利未有不自於監軍者今走馬承受官品至卑一路已不勝其害況鈐轄乎臣欲乞朝廷罷之精擇帥臣凡事一切付委⿸幾閫外之權得盡其用矣御史傅堯俞趙瞻皆有論列瞻又因入對力請追還昭明等訖不從瞻盭厔人也 王昭明等既至召蕃部酋領稱詔犒勞賞以銀帛籍城寨兵馬計族望大小分隊伍給旗幟使各繕堡壘每人置甲以備調發仍約如令下不集押隊首領以軍法從事知延州程戡言蕃部所以亡去苦邊吏苛暴為西人誘畧耳今昭明等徒能呼召首領犒以牛酒恐未足以結其心也而甚動邊聴宜更置路分鈐轄都監各部一將軍馬兼沿邊巡檢使勿復專蕃部事亦不從考異程戡正傳雲從其奏悞矣 癸丑以河北都轉運使趙抃為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府抃前使蜀時言蜀人好妖祀聚衆為不法請以其首處死餘皆黥流及是復有此獄皆謂不免抃察其無他謂囚曰汝輩能復業吾釋汝罪皆叩頭乞自新乃止坐為首者餘釋不問蜀人大悅他日上謂轉運使榮諲曰趙抃為成都中和之政也 是嵗畿內宋亳陳許汝蔡唐潁曹濮濟單濠泗廬夀楚杭宣洪鄂施渝州光化髙郵軍大水遣使行視疏治振恤蠲其賦租





  資治通鑑後編卷七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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