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鑑總類 (四庫全書本)/卷05下

卷五上 通鑑總類 卷五下 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五下     宋 沈樞 撰濳邸門
  漢孔霸謙退不受相位
  永光元年元帝之為太子也從太中大夫孔霸受尚書及即位賜霸爵闗內侯號褒成君給事中元帝欲致霸相位霸為人謙退不好權執常稱爵位泰過何徳以堪之御史大夫屢缺上輒欲用霸霸讓位自陳至於再二元帝深知其至誠乃弗用以是敬之賞賜甚厚
  以張佚為太子太傅
  建武二十八年光武大㑹羣臣問誰可傅太子者羣臣承望上意皆言太子舅執金吾原鹿侯隂識可博士張佚正色曰今陛下立太子為隂氏乎為天下乎即為隂氏則隂侯可為天下則固宜用天下之賢才光武稱善曰欲置傅者以輔太子也今博士不難正朕況太子乎即拜佚為太子太傅以博士桓榮為少傅賜以輜車乗馬榮大㑹諸生陳其車馬印綬曰今日所䝉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
  尊桓榮以師禮
  元平元年明帝自為太子受尚書於桓榮及即帝位猶尊榮以師禮甞幸太常府令榮坐東面設几杖㑹百官及榮門生數百人明帝親自執業諸生或避位發難明帝謙曰太師在是榮每疾病明帝輒遣使者存問太官太醫相望於道及篤上䟽謝恩讓還爵土明帝幸其家問起居入街下車擁經而前撫榮垂涕賜以牀茵帷帳刀劍衣被良久乃去明帝親自變服臨喪送葬賜冢塋於首山之陽
  鄭衆不赴太子之請
  四年陵鄉侯梁松坐怨望縣飛書誹謗下獄死初明帝為太子太中大夫鄭興子衆以通經知名太子及山陽王荊因梁松以縑帛請之衆曰太子儲君無外交之義漢有舊防蕃王不宜私通賔客松曰長者意不可逆衆曰犯禁觸罪不如守正而死遂不徃及松敗賓客多坐之唯衆不染於藩
  威帝受學於周福
  延熹九年初盛帝為蠡吾侯受學於甘陵周福及即位擢福為尚書時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當朝鄉人為之謡曰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仲進二家賔客互相譏揣遂各樹朋徒漸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黨人之議自此始矣
  呉王妙選太子師友
  魏黃初二年呉王以其子登為太子妙選師友以南郡太守諸葛瑾之子恪綏逺將軍張昭之子休大理呉郡顧雍之子譚偏將軍廬江陳武之子表皆為中庶子入講詩書出從騎射謂之四友登接待僚屬畧用布衣之禮
  蜀漢孟光問太子權畧智調如何
  景初二年漢主立子璿為皇太子瑤為安定王大司農河南孟光問太子讀書及情性好尚於祕書郎郤正正曰奉親䖍恭夙夜匪懈有古世子之風接侍羣僚舉動出於仁恕光曰如君所道皆家戶所有耳吾今所問欲知其權畧智調何如也正曰世子之道在於承志竭歡既不得妄有施為智調藏於胷懐權畧應時而發此之有無焉可豫知也
  北魏太子信任左右私營園田
  宋元嘉二十八年魏太子晃監國頗信任左右又營園田收其利髙允諫曰天地無私故能覆載王者無私故能容養今殿下國之儲貳萬方所則而營立私田畜養雞犬乃至酤販市㕓與民爭利謗聲流布不可追掩昔虢之將亡神賜之土田漢靈帝私立府藏皆有顛覆之禍前鑒若此甚可畏也今東宮雋乂不少頃來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選願殿下斥去佞邪親近忠良所在田園分給貧下販賣之物以時收散如此則休聲日至謗議可除矣不聴
  北周樂運稱太子為中人
  陳太建五年周主甞問萬年縣丞南陽樂運曰卿言太子何如人對曰中人周主顧謂齊公憲曰百官佞我皆稱太子聰明睿智唯運所言忠直耳因問運中人之狀對曰如齊桓公是也管仲相之則霸豎貂輔之則亂可與為善可與為惡周王曰我知之矣乃妙選宮官以輔之仍擢運為京兆丞太子聞之意甚不恱
  陳太子叔寳欲以江總為詹事
  八年初太子叔寳欲以江總為詹事令管記陸瑜言於孔奐奐謂瑜曰江有潘陸之華而無園綺之實輔弼儲宮竊有所難太子深以為恨自言於宣帝宣帝將許之奐奏曰江總文華之士今皇太子文華不少豈藉於總如臣愚見願選敦重之才以居輔𨗳之職宣帝曰即如卿言誰當居此奐曰都官尚書王廓世有懿徳識性敦敏可以居之太子時在側乃曰廓王泰之子不宜為太子詹事奐曰宋朝范⿰日𦻏 -- 曄即范泰之子亦為太子詹事前代不疑太子固爭之宣帝卒以總為詹事頃之總與太子為長夜之飲養良娣陳氏為女太子亟㣲行遊總家宣帝怒免總官
  唐太宗戒子志寧杜正倫當極諌太子
  貞觀七年太宗謂左庶子于志寧右庶子杜正倫曰朕年十八猶在民間民之疾苦情偽無不知之及居大位區處世務猶有差失況太子生長深宮百姓艱難耳目所未渉能無驕逸乎卿等不可不極諫太子好嬉戱頗虧禮法志寧與右庶子孔頴達數直諌太宗聞而嘉之各賜金一斤帛五百匹
  太宗不赦髙甑生之罪
  九年岷州都督髙甑生後軍期李靖按之甑生恨靖誣告靖謀反按驗無狀甑生坐減死徙邉或言甑生秦府功臣寛其罪太宗曰甑生違李靖節度又誣其反此而可寛法將安施且國家自起晉陽功臣多矣若甑生獲免則人人犯法安可復禁乎我於舊勲未甞忘也為此不敢赦耳
  張元素諌太子擊皷
  十四年太宗聞右庶子張元素在東宮數諌爭擢為銀青光祿大夫行左庶子太子甞於宮中擊皷元素叩閤切諌太子出其皷對元素毀之太子乆不出見官屬元素諌曰朝廷選俊賢以輔至徳今動經時月不見宮臣將何以禆益萬一且宮中唯有婦人不知有能如樊姬者乎太子不聴
  張元素諌太子發取庫物無度
  十六年詔自今皇太子出用庫物所司勿為限制於是太子發取無度左庶子張元素上書以為周武帝平定山東隋文帝混一江南勤儉愛民皆為令主有子不肖卒亡宗祀聖上以殿下親則父子事兼家國所應用物不為節限恩㫖未踰六旬用物已過七萬驕奢之極孰雲過此況宮臣正士未甞在側羣邪滛巧昵近深宮在外瞻仰已有此失居中隠宻寧可勝計苦藥利病苦言利行伏惟居安思危日慎一日太子惡其書令戸奴伺元素早朝宻以大馬箠擊之㡬斃
  以魏徴傅太子
  太宗曰當今國家何事最急諫議大夫褚遂良曰今四方無虞唯太子諸王宜有定分最急太宗曰此言是也時太子承乾失徳魏王泰有寵羣臣日有疑議太宗聞而惡之謂侍臣曰方今羣臣忠直無踰魏徴我遣傅太子用絶天下之疑以魏徴為太子太師徴疾小愈詣朝堂表辭太宗手詔諭以周幽晉獻廢嫡立庶危國亡家漢髙祖㡬廢太子頼四皓然後安我今頼公即其義也知公疾病可臥護之徴乃受詔
  太宗不以孽代宗啓窺窬之源
  十七年太宗謂羣臣曰聞外間士民以太子有足疾魏王頴悟多從遊幸遽生異議徼幸之徒已有附㑹者太子雖病足不廢歩履且禮嫡子死立嫡孫太子男已五嵗朕終不以孽代宗啓窺窬之源也
  劉洎上言太子宜勤學問親師友
  黃門侍郎劉洎上言以太子宜勤學問親師友今入侍宮闈動踰旬朔師保以下接對甚希伏願少抑下流之愛𢎞逺大之規則海內幸甚太宗乃命洎與岑文本褚遂良馬周更日詣東宮與太子遊處談論
  長孫無忌稱太子仁恕實守文之徳
  十八年太宗御兩儀殿皇太子侍太宗謂羣臣曰太子性行外人亦聞之乎司徒無忌曰太子雖不出宮門天下無不欽仰聖徳太宗曰吾如治年時頗不能循常度治自㓜寛厚諺曰生狼猶恐如羊冀其稍壯自不同耳無忌對曰陛下神武乃撥亂之才太子仁恕實守文之徳趣尚雖異各當其分此乃皇天所以祚大唐而福蒼生者也
  信讒殺劉洎
  十九年初太宗留侍中劉洎輔皇太子於定州仍兼左庶子太宗將行謂洎曰我今逺征爾輔太子安危所寄宜深識我意對曰願陛下無憂大臣有罪者臣謹即行誅太宗以其言妄發頗怪之戒曰卿性踈而太健必以此敗深宜慎之及太宗不豫洎從內出色甚悲懼謂同列曰疾勢如此聖躬可憂或譖於太宗曰洎言國家事不足憂但當輔㓜主行伊霍故事大臣有異志者誅之自定矣太宗以為然下詔稱洎與人竊議窺窬萬一謀執朝衡自處伊霍猜忌大臣皆欲夷戮宜賜自盡免其妻孥
  段志沖請致位太子
  二十一年齊州人段志沖上封事請太宗致政皇太子太子聞之憂形於色發言流涕長孫無忌等請誅志沖太宗詔曰五嶽陵霄四海亘地納汙藏疾無損髙深志沖欲以匹夫解位天子朕若有罪是其直也若其無罪是其狂也譬如尺霧障天不虧於大寸雲㸃日何損於明
  齊聃疏諌不可使戎狄侍東宮
  總章二年敇突厥酋長子弟事東宮西臺舎人徐齊聃上疏以為皇太子當引文學端良之士寘左右豈可使戎狄醜𩔖入侍軒闥髙宗從之
  邢文偉王及善以能諌太子擢用
  咸亨三年太子罕接宮臣典膳丞全椒邢文偉輒減所供膳並上書諌太子太子復書謝以多疾及入侍少暇嘉納其意頃之右史缺髙宗曰邢文偉事吾子能撤膳進諌此直士也擢為右史太子因宴集命宮臣擲倒次至左奉𥙿率王及善及善曰擲倒自有伶官臣若奉令恐非所以羽翼殿下也太子謝之髙宗聞之賜及善縑百匹尋遷左千牛衛將軍
  崔神慶請召太子以墨勅玉契
  長安三年突厥遣使謝許昏宴於宿羽臺太子預焉宮尹崔神慶上疏以為今五品以上所以佩龜者為別勅徴召恐有詐妄內出龜合然後應命況太子國本古來徴召皆用玊契此誠重慎之極也昨縁突厥使見太子應預朝參直有文符下宮曽不降勅處分臣愚謂太子非朔望朝參應別召者望降墨勅及玉契太后甚然之
  張渉以東宮侍讀進用
  大厯十四年代宗之在東宮也國子博士河中張渉為侍讀即位之夕召渉入禁中事無大小皆咨之明日置於翰林為學士親重無比
  親王門
  唐魏徴諌太宗寵驕魏王泰
  貞觀十年魏王泰有寵於上或言三品以上多輕魏王太宗怒引三品以上作色讓之曰隋文帝時一品以下皆為諸王所頓躓朕但不聴諸子縱橫耳我若縱之豈不能折辱公輩乎魏徴正色曰臣竊計當今羣臣必無敢輕魏王者聖明在上魏王必無頓辱羣臣之理隋文帝驕其諸子使多行無禮卒皆夷滅又足法乎太宗恱曰理到之語不得不服王珪魏徴論三品以上不宜為親王降乗
  十二年王珪奏三品已上遇親王於路皆降乗非禮太宗曰卿輩茍自崇貴輕我諸子特進魏徴曰諸王位次三公今三品皆九卿八座為王降乗誠非所宜當太宗曰人生壽夭難期萬一太子不幸安知諸王它日不為公輩之主何得輕之對曰自周以來皆子孫相繼不立兄弟所以絶庶孽之窺窬塞禍亂之源本此為國者所深戒也太宗乃從珪奏
  霍王元軌讀書恭謹
  霍王元軌好讀書恭謹自守舉措不妄為徐州刺史與處士劉元平為布衣交人問元平王所長元平曰無長問者怪之元平曰夫人有所短乃見所長至於霍王無所短吾何以稱其長哉
  褚遂良魏徴諌稱魏王泰不應月給踰制及徙居武徳殿
  十六年泰月給踰於太子諫議大夫褚遂良上疏以為聖人制禮尊嫡卑庶世子用物不㑹與王者共之庶子雖愛不得踰嫡所以塞嫌疑之漸除禍亂之源也漢竇太后寵梁孝王卒以憂死宣帝寵淮陽憲王亦㡬至於敗今魏王新出閤宜示以禮則訓以謙儉乃為良器此所謂聖人之教不肅而成者也太宗從之太宗又令泰徙居武徳殿魏徴上疏以為陛下愛魏王常欲使之安全宜每抑其驕奢不處嫌疑之地今移居此殿乃在東宮之西海陵昔甞居之時人不以為可太宗曰㡬致此誤遽遣泰歸第
  郝處俊諌不宜令二王分朋角勝
  上元元年髙宗御翔鸞閣觀大酺分音樂為東西朋使雍王賢主東朋周王顯主西朋角勝為樂郝處俊諌曰二王春秋尚少志趣未定當推棃讓棗相親如一今分二朋遞相爭競俳優小人言辭無度恐其交爭勝負譏誚失禮非所以崇禮義勸敦睦也髙宗瞿然曰卿逺識非衆人所及也遽止之
  眀皇友愛近世帝王莫及
  開元二年宋王成器申王成義於明皇兄也岐王範薛王業眀皇之弟也豳王守禮明皇之從兄也明皇素友愛近世帝王莫能及初即位為長枕大被與兄弟同寢於殿中設五幄與諸王更處其中謂之五王帳業甞疾明皇方臨朝須㬰之間使者十返明皇為業煮藥回飈吹火誤爇上須左右驚救之明皇曰但使王飲此藥而愈須何足惜
  置西南二樓以宴諸王
  宋王成器等請獻興慶坊宅為離宮制許之始作興慶宮仍各賜成器等宅環於宮側又於宮西南置樓題其西曰花蕚相輝之樓南曰勤政務本之樓明皇或登樓聞王奏樂則召升樓同宴或幸其所居盡歡賞賚優渥
  後唐秦王從榮輕侮師傅
  長興四年言事者請為親王置師傅宰相畏秦王從榮不敢除人請令王自擇秦王府判官王居敏薦劉瓉於從榮從榮表請之以瓉為秦王傅瓉雖為傅從榮一槩以僚屬待之瓉有難色從榮覺之自是戒門者勿為通月聴一至府或竟日不召亦不得食
  潞王惡洋王從璋涇王從敏
  清泰元年護國節度使洋王從璋歸徳節度使涇王從敏皆罷鎮居洛陽私第潞王待之甚薄從敏在宋州預殺重吉潞王尤惡之甞侍宴禁中酒酣顧二王曰爾等皆何物輒據䧺藩二王大懼太后叱之曰帝醉矣爾曹速去
  諸王門
  後唐石敬瑭不欲與秦王共事
  長興三年秦王從榮為人鷹視輕佻峻急既判六軍諸衛事復參朝政多驕縱不法初安重誨為樞宻使明宗専屬任之從榮及宋王從厚自襁褓與之親狎雖典兵常為重誨所制畏事之重誨死王淑妃與宣徽使孟漢瓊宣𫝊帝命范延光趙延壽為樞宻使從榮皆輕侮之河陽節度使同平章事石敬瑭兼六軍諸衛使其妻永寧公主與從榮異母素相憎疾從榮以從厚聲名出己右尤忌之從厚善以卑弱奉之故嫌隙不外見石敬瑭不欲與從榮共事常思外補以避之范延光趙延壽亦慮及禍屢辭機要請與舊臣迭為之上不許
  公主門
  唐公主行婦禮自王珪始
  太宗貞觀十一年珪子敬直尚南平公主先是公主下嫁皆不以婦禮事舅姑珪曰今主上欽明動循禮法吾受公主謁見豈為身榮所以成國家之美耳乃與其妻就席坐令公主執笲行盥饋之禮是後公主始行婦禮自珪始
  則天以公主𩔖已常與宻議天下事
  天授元年太后欲以太平公主妻其伯父士讓之孫攸暨攸暨時為右衛中郎將太后潛使人殺其妻而妻之公主方額廣頥多權畧太后以為𩔖已寵愛特厚常與宻議天下事舊制食邑諸王不過千戶公主不過三百五十戶太平食邑獨累加至三千戶
  制公主𨳩府置官屬
  中宗神龍一年制太平長寧安樂宜城新都定安金城公主並𨳩府置官屬
  公主恃寵驕恣
  安樂公主恃寵驕恣賣官鬻獄勢傾朝野或自為制敇掩其文令上署之上笑而從之竟不視也自請為皇太女上雖不從亦不譴責
  公主作定昆池
  景龍二年安樂公主尤驕橫宰相以下多出其門與長寧公主競起第舍以侈麗相髙擬於宮掖而精巧過之安樂公主請昆明池上以百姓蒲魚所資不許公主不恱乃更奪民田作定昆池延袤數里累石象華山引水象天津欲以勝昆明故名定昆安樂有織成裙直錢一億花卉鳥獸皆如粟粒正視旁視日中影中各為一色上好擊毬由是風俗相尚駙馬武崇訓楊慎交灑油以築毬場
  公主權傾人主
  景雲元年太平公主沈敏多權畧頗得預宻謀然尚畏武后之嚴未敢招權勢及誅張易之公主有力焉又與太子共誅韋氏既屢立大功益尊重睿宗常與之圖議大政每入奏事坐語移時或時不朝謁則宰相就第咨之公主所欲上無不聴自宰相以下進退繫其一言其餘薦士驟歴清顯者不可勝數權傾人主趨附其門者如市田園遍於近甸收市營造諸器玩逺至嶺蜀輸送者相屬於路居處奉養擬於宮掖
  定公主見舅姑之禮
  建中元年先是公主下嫁者舅姑拜之婦不荅徳宗命禮官定公主拜見舅姑及壻之諸父兄姊之儀舅姑坐受於中堂諸父兄姊立受於東序如家人禮
  選擇門地人才稱可者
  元和六年十六宅諸王既不出閤其女嫁不以時選尚者皆由宦官率以厚賂自達李吉甫上言自古尚主必擇其人獨近世不然憲宗詔封恩王等六女為縣主委中書門下宗正吏部選門地人才稱可者嫁之
  公主一同家人禮度
  九年翰林學士獨孤郁權徳輿之壻也憲宗歎郁之才美曰徳輿得壻郁我反不及邪先是尚主皆取貴戚及勲臣之家上始命宰相選公卿大夫子弟文雅可居清貴者諸家多不願惟杜佑孫司議郎悰不辭以悰為駙馬都尉尚岐陽公主公主有賢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數十人公主卑委怡順一同家人禮度二十餘年人未甞以絲髮間指為貴驕始至則與悰謀曰上所賜奴婢卒不肯窮屈奏請納之悉自市寒賤可制指者自是閨門落然不聞人聲
  詔公主執婦禮如臣庶之法
  太中二年萬壽公主適起居郎鄭顥顥以文雅著稱公主宣宗之愛女故選顥尚之有司循舊制請用銀裝車上曰吾欲以儉約化天下當自親者始令依外命婦以銅裝車詔公主執婦禮皆如臣庶之法戒以母得輕夫族母得預時事又申以手詔曰茍違吾戒必有太平安樂之禍
  鄭顥不樂尚主數毀白敏中
  五年初宣宗令白敏中為萬壽公主選佳壻敏中薦鄭顥時顥已昏盧氏行至鄭州堂帖追還顥甚銜之由是數毀敏中於上敏中將赴鎮言於上曰鄭顥不樂尚主怨臣入骨髓臣在政府無如臣何今臣出外顥必中傷臣死無日矣上曰朕知之久矣卿何言之晩邪命左右於禁中取小檉函以授敏中曰此皆鄭郎譖卿之書也朕若信之豈任卿以至今日敏中歸置檉函於佛前焚香事之
  鄭祗徳固求散地
  九年江西觀察使鄭祗徳以其子顥尚主通顯固求散地以祗徳為賔客分司
  於琮改尚廣徳公主
  十三年初宣宗欲以於琮尚興福公主既而中寢宰相請其故上曰朕近與此女子㑹食對朕輒折七筯性情如是豈可為士大夫妻乃更命琮尚廣徳公主
  嫁公主資送甚厚
  咸通十年同昌公主適右拾遺韋保衡公主懿宗特愛之傾宮中珍玩以為資迭賜第於廣化里𥦗戶皆飾以雜寳井欄藥臼槽匱亦以金銀為之編金縷為箕筐賜錢五百萬緍它物稱是
  廣徳公主動遵禮法
  十三年懿宗貶節度使於琮為普王傅分司尋再貶琮韶州刺史琮妻廣徳公主上之妹也與琮皆之韶州行則肩輿門相對坐則執琮之帯琮由是獲全時諸公主多驕縱惟廣徳動遵法度事于氏宗親尊卑無不如禮內外稱之
  同姓門宗室門附
  西漢得朱虛侯為益彊
  髙後七年諸呂擅權用事朱虛侯章年二十有氣力忿劉氏不得職甞入侍太后燕飲太后令章為酒吏章自請曰臣將種也請得以軍法行酒太后曰可酒酣章請為耕田歌太后許之章曰深耕穊種立苗欲疏非其種者鋤而去之太后黙然頃之諸呂有一人醉亡酒章追㧞劒斬之而還報曰有亡酒一人臣謹行法斬之太后左右皆大驚業已許其軍法無以罪也因罷自是之後諸呂憚朱虛侯雖大臣皆依朱虛侯劉氏為益彊
  河間王大雅不羣
  武帝元光五年河間王來朝獻雅樂對三雍宮及詔策所問三十餘事其對推道術而言得事之中文約指明天子下太樂官常存肄河間王所獻雅聲嵗時以備數然不常御也
  班固贊曰漢興至於孝平諸侯王以百數率多驕滛失道何則沈溺放恣之中居埶使然也自凡人猶繫於習俗而況哀公之倫乎夫唯大雅卓爾不羣河間獻王近之矣
  東漢東平王上便宜三事
  建初元年東平王蒼上便宜三事顯宗報書曰間吏民奏事亦有此言但明智淺短或謂儻是復慮為非不知所定得王深䇿恢然意解思惟嘉謀以次奉行特賜王錢五百萬
  魏曹植二疏乞隆親親之恩
  明帝太和五年黃初以來諸侯王法禁嚴初吏察之急至於親姻皆不敢相通問東阿王植上䟽曰近且婚媾不通兄弟乖絶吉凶之問塞慶弔之禮廢恩紀之違甚於路人隔閡之異殊於胡越今臣以一切之制永無朝覲之望至於注心皇極結情紫闥神明知之矣然天實為之謂之何哉退惟諸王常有戚戚具爾之心願陛下沛然垂詔使諸國慶問四節得展以敘骨肉之歡恩全怡怡之篤義妃妾之家膏沭之遺嵗時再通齊義於貴宗等𠅤於百司如此則古人之所歎風雅之所詠得存於聖世矣若得辭逺㳺戴武弁解朱組佩青紱駙馬奉車趣得一號安宅京室執鞭珥筆出從華蓋入侍輦轂承荅聖問拾遺左右乃臣丹誠之至願不離於夢想者也逺慕鹿鳴君臣之宴中詠常棣匪他之誡下思伐木友生之義終懐蓼莪㒺極之哀每四節之㑹塊然獨處左右惟僕𨽻所對惟妻子髙談無所與陳精義無所與展未嘗不聞樂而拊心臨觴而歎息也復上疏曰臣伏惟陛下逺覽姬文二虢之援中慮周成召畢之輔下存宋昌磐石之固夫權之所在雖疏必重埶之所去雖親必輕蓋取齊者田族非呂宗也分晉者趙魏非姬姓也惟陛下察之
  宋孝武帝増廣王侯制度
  孝建二年上欲削弱王侯江夏王義恭奏裁損王侯車服器用樂舞制度凡九事上因諷有司奏增廣為二十四條聴事不得南向坐施帳劒不得為鹿盧形內史相及封內官長止稱下官不得稱臣罷官則不復追敬詔可
  廢帝忌諸王為患
  泰始元年帝畏忌諸父恐其在外為患皆聚之建康拘於殿內敺捶陵曵無復人理湘東王彧建安王休仁山陽王休祐皆肥壯帝為竹籠盛而稱之以彧壯肥謂之豬王謂休仁為殺王休祐為賊王以三王年長尤忌之常録以自隨不離左右東海王褘性凡劣謂之驢王桂陽王休範巴陵王休若年尚少故並得從容甞以木槽盛飯並雜食攪之掘地為阬實以泥水裸彧內阬中使以口就槽食之用為歡笑前後欲殺二王以十數休仁多智數毎以談笑佞䛕說之故得推遷少府
  明帝殺建安王休仁
  七年上與嬖臣楊運長等為身後之計運長等亦慮上晏駕後休仁秉政已輩不得専權彌贊成之上疾甞暴甚內外莫不屬意於休仁主書以下皆徃東府訪休仁所親信豫自結納其或在直不得出者皆恐懼上聞愈惡之召休仁入見遣人齎藥賜死休仁罵曰上得天下誰之力邪孝武以誅鉏兄弟子孫滅絶今復為爾宋祚其得久乎上慮有變力疾乗輿出端門休仁死乃入
  明帝殺巴陵王休若
  上以休若和厚能諧緝物情恐將來傾奪㓜主欲遣使殺之慮不奉詔欲徴入朝又恐猜駭以休若為江州刺史手書殷勤召休若使赴七月七日宴至建康賜死於第時上諸弟俱盡唯休範以人才凡劣不為上所忌故得全裴子野論曰夫噬虎之獸知愛己子搏狸之鳥非護異巢太宗保字螟蛉剿拉同氣既迷在原之天屬未識父子之自然宋徳告終非天廢也夫危亡之君未甞不先棄本枝嫗煦旁孽推誠嬖狎疾惡父兄前乘覆車後來並轡借使叔仲有國猶不失配天而它人入室將七廟絶祀曽是莫懐甘心揃落晉武背文明之託而覆中州者賈后太祖棄初寧之誓而登合殿者元兇禍福無門奚其豫擇友於兄弟不亦安乎
  齊武帝怒長沙王晃
  永明二年初太祖臨終以長沙王晃屬武帝使處於輦下或近藩勿令逺出且曰宋氏若非骨肉相殘它族豈得乗其弊汝深誡之晃好武飾及罷南徐州私載數百人仗還建康為禁司所覺投之江水帝聞之大怒將糾以法豫章王嶷叩頭流涕曰晃罪誠不足宥陛下當憶先朝念晃帝亦垂泣由是終無異意然亦不被親寵論者謂帝優於魏文減於漢明
  武帝愛羽毛踈骨肉
  武陵王□多才藝而踈婞亦無寵於帝甞侍宴醉伏地貂抄肉柈帝笑曰肉汙貂對曰陛下愛羽毛而踈骨肉帝不恱□輕財好施故無畜積名後堂山曰首陽蓋怨貧薄也
  明帝盡除髙武之族
  建武四年上有疾以近親寡弱忌髙武子孫時髙武子孫猶有十王每朔望入朝上還後宮輒歎息曰我及司徒諸子皆不長髙武子孫日益長大上欲盡除髙武之族以㣲言問陳顯達對曰此等豈足介慮以問楊州刺史始安王遙光遙光以為當以次施行㑹上疾暴甚絶而復蘇遙光遂行其䇿殺河東王鉉等共十王於是太祖世祖及世宗諸子皆盡矣
  唐李徳裕請宗室散處方州
  太和七年徳裕言昔𤣥宗以臨淄王定內難自是疑忌宗室不令出閤天下議皆以為幽閉骨肉虧傷人倫曏使天寳之永建中之初宗室散處方州雖未能安定王室尚可各全其生所以悉為安祿山朱泚所魚肉者由聚於一宮故也陛下誠因冊太子制書聴宗室年髙屬踈者出閤且除諸州上佐使攜其男女出外昏嫁此則百年弊法一旦因陛下去之海內孰不欣恱文宗曰茲事朕乆知其不可方今諸王豈無賢才無所施耳後冊命太子因下制諸王自今以次出閤授𦂳望州刺史上佐十六宅縣主以時出適
  宣宗親睦兄弟
  大中元年上敦睦兄弟作雍和殿於十六宅數臨幸置酒作樂撃毬盡歡諸王有疾常親至臥內存問憂形於色
  韓建矯制殺十一王
  昭宗乾寧四年延王戒丕還晉陽韓建奏自陛下即位以來與近輔交惡皆因諸王典兵兇徒樂禍致鑾輿不安比者臣奏罷兵權實慮不測之變今聞延王覃王尚苞隂計願陛下聖斷不疑制於未亂則社稷之福昭宗曰何至於是數日不報建乃與知樞宻劉季述矯制發兵圍十六宅諸王被髪或縁垣或登屋或升木呼曰宅家救兒建擁通等十一王至石隄谷盡殺之以謀反聞
  後梁均王踈忌宗室信用趙張
  貞明元年康王友敬目重瞳子自謂當為天子遂謀作亂使腹心數人匿於寢殿帝覺之跣足踰垣而出捕友敬誅之帝由是踈忌宗室専任趙巖及徳妃兄弟咸居近職參預謀議每出兵必使之監護巖等依勢㺯權賣官鬻獄離間舊將相敬翔李振雖為執政所言多不用每稱疾以避趙張之族政事日紊以至於亡
  後晉漢主盡誅諸弟
  齊王天福八年漢中宗既立國中議論詾詾循王𢎞杲請斬劉思潮等以謝中外漢主不從思潮等聞之譖𢎞杲謀反漢主令思潮等伺之𢎞杲方宴客思潮與譚令禋帥衛兵突入斬𢎞杲於是漢王謀盡誅諸弟以越王𢎞昌賢而得衆尤忌之節度使齊王𢎞弼自以居大鎮懼禍求入朝許之
  後漢南漢主殺諸弟
  髙祖十二年南漢主恐諸弟與其子爭國殺齊王𢎞弼等共八王盡殺其男納其女充後宮作離宮千餘間飾以珠寳設鑊湯鐵牀刳剔等刑號生地獄甞醉戱以𤓰置樂工之頸試劒遂斷其頭
  後周楚馬希崇帥族降唐
  太祖廣順元年唐邉鎬趣馬希崇帥其族入朝馬氏聚族相泣欲重賂鎬奏乞留居長沙鎬㣲哂曰國家與公家世為仇敵殆六十年然未甞敢有意窺公之國今公兄弟鬬䦧困窮自歸若復二三恐有不測之憂希崇無以應遂與宗族及將佐千餘人號慟登舟送者皆哭響振川谷






  通鑑總𩔖卷五下
<史部,史鈔類,通鑑總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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