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入門/卷首
集例
編輯○一因病陟醫,苦無統要入門,叔和《脈訣》、東垣《藥性》、《編注病機》、《西方捷徑》、《醫學權輿》,非不善也,然皆各自成帙,有所不便,《傷寒論》、《活人書》、《百問歌》,非不美也,然非幼讀不能成誦;《醫經國小》法全辭略,真可以入門也,而《局方》又有所未備,且意太簡古,學人亦難了悟。是以少瘥,將前數書合併成帙,中分內外。內集詳於運氣、經絡、針灸、脈、藥,外集詳於溫暑、傷寒、內傷、雜病、方論。醫能知此內外門戶,而後可以設法,治病不致徇象執方,夭枉人命,故題之曰《醫學入門》。
○陰騭,病家元氣,醫家本領。國朝為善陰騭,當時置一冊座右,則意向自別。
○保養以助藥力,若專恃藥而不知養性,則藥亦難效。古人皆先養性,不愈而後服藥,故纂《素問》及丹溪二說於前,而附以己意,斷之於後。
○運氣理微,一遵《素問》、《靈樞》及各名家要括。
○歷代名醫姓氏,上古者遵名醫圖及原醫藥性,俾人知所自而不忘其本也;漢唐以後名家纂《醫林史傳》、《外傳》而載其治驗,俾人知所法也。
○經絡,修明堂仰人伏人圖歌,而注以《內經》。寸數穴法主治,與《銅人針灸經》及徐氏、莊氏皆同。
○臟腑遵《素》、《難》,兼采華佗《內照》、《編注藥性》等書。
○灸必根據古,針學曾受五家手法,取其合於《素》、《難》及徐氏、何氏,錄之以備急用。
○形色脈訣,遵《素》、《難》及《醫經國小》、《脈經》、《脈圖》、《權輿》、《脈訣》。
○本草用《醫經國小》及《快捷方式》、《釋藥》、《集韻》,得《大觀》旨也,更采《集要》等書,注其未備。
○溫暑全纂劉河間《原病式》。
○傷寒以陶氏《六書》為主,併入《傷寒論注》及《活人書》、《百問》、《百證》、王氏《家寶》、《仁齋直指》等書,而其分段次序,用《活人賦》改補,拆為病機、用藥二篇,則愚之管見也。後閱《溯洄集》所論次序頗同,惜其未暇編耳。
○內傷纂東垣並各名家而編次之。
○雜病竊危氏《得效方》意,及丹溪用藥總法,而提其風、寒,暑、濕、燥、火、氣、血、痰、郁大綱於前,稍從《丹溪附余》,小目分類於後。其歌括一以《快捷方式》、《權輿》為主而改補之,更用《玉機微義》、《袖珍》、《仁齋直指》、萬氏等方分注於下。
○女科以《婦人良方》為主及參名家。
○小兒以《仁齋》為主,並《安老懷幼》書,痘疹以《醫學正傳》為要,並《仁齋》、陳氏、魏氏、聞人氏三要等書。
○外科以《外科樞要》為主。
○治法集古而去其重複耳。
○雜病用藥賦及古方詩括,根據《仁齋》、《快捷方式》而修補之。凡病機注下有方名而無藥品,又不書見何門,必見傷寒雜病用藥賦與古方詩括,或本草注,目錄可查。
○正方名,凡單方如抑青丸,則改為單黃連丸。二味者加一古字於上,所以遵神農也。三味者如三補丸,改為黃連黃芩黃柏丸,若黃連為君,則先連次芩、柏,湯藥亦然,所以效仲景也。又如四君子之類,加一二味便易其名者,則去其新立名目,只雲即四君子湯加某藥。又有君臣佐使,以多者為君,合以君藥立名,中間有以臣藥及佐使藥立名者,悉易之。凡此皆厭方之太多而理益湮塞,又令人易記也。其間有二十四五味以上者,決不錄入,蓋太雜太多,非神農本意。又下以藥味為名者,下卻更不載其藥,如芎辛湯,白朮甘草水煎,下更不載芎、辛二藥。
○歌括多有一句兩讀者,大字既可成句,又可接下小注成一句者,多是湯散名字。大字止載其名,湯散二字注下,凡此皆省字故耳。雖然欲簡省者,心也;不能省而簡HT 八九帙者,學之無要而依樣畫成,聊為初學入門。若大方專精,徒為嗤笑之資雲。
先天圖說
編輯先天圖(圖缺)
學《易》而後可以言醫,非學乎畫也,學乎爻也。試觀之心,果有畫乎?果有爻乎?元理元氣渾合無間而已。生天生地,生人生物,皆由此造化以為之主也。頤生者知此,則自然懲忿窒欲而水火交泰。濟人者知此,則自然辨物居方而沉 頓復。圈之於首,以便不識字者開卷肅然,至簡至易而玩之有趣耳。敢曰且於羲皇心地上着力,以竊軒岐之微意哉!是為說。
圖(圖缺)
人之百病,皆由水火不交,故以後天坎離繼之。血屬水,氣屬火,血陰而氣陽也。離中虛,真陰存焉;坎中滿,真陽寓焉。陰陽虛實之機,醫道思過半矣。
天地人物氣候相應說
編輯圖(圖缺)
經十二,絡十五,凡二十七,氣血相貫,無有休息。故一歲陰陽升降,會於立春;一日陰陽曉昏,會於寅時。榮衛循環,上應天之度數,下應地之分野。天有宿度,地有經水,人有經脈。宿謂二十八宿,度謂天之三百六十五度也。經水者,謂海水、清水、渭水、湖水、沔水、汝水、江水、淮水、漯水、河水、漳水、濟水也,以其內合經脈,故名之曰經水焉。經脈者,謂手足三陰三陽之脈,所以言者,以內外參合,人氣應之,故言及也。內足陽明,外合海水;內足太陽,外合清水;內足少陽,外合渭水;內足太陰,外合湖水;內足厥陰,外合沔水;內足少陰,外合汝水;內手陽明,外合江水;內手太陽,外合淮水;內手少陽,外合漯水;內手太陰,外合河水;內手心主,外合漳水;內手少陰,外合濟水,內外輸應。氣衛於外,以充皮膚;血榮於中,以營經絡。周一體而無間,應漏水百刻而不違,一百一夜,一萬三千五百息,乃平人之常也。察陰陽,決生死,雖經絡流注,如環之無端,豈能逃於脈之三部耶?至於草木昆蟲,盡皆得氣之先,所以雖乾枯陳朽,亦可以調臟腑而治疾病,其氣同也,學人玩之。
天地人物氣候相應圖
編輯圖(圖缺)
凡五日為一候,三候為一氣,二氣為一月,六十日為一氣,三月為一時,四時為一歲,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以為期歲之數。
凡五日一候變者,土化也。五日足而候不變者,即一候生災。四月陽土,育生萬物;十月陰土,收藏萬物。
土也者,萬物之所以成始而成終也。
腦者髓之海,諸髓皆屬於腦,故上至腦,下至尾 ,髓則腎主之。
膻中名氣海,在兩乳之間,為氣之海也,氣所居焉,能分布陰陽。氣者生源,乃命之主,故為人父母,不可損也。
膈膜在心肺之下,與脊、腸、腹周回相着,如幕不漏,以遮蔽濁氣,使不上熏於心肺。
闌門、神闕,津液滲入膀胱,穢濁流入大腸。
人之一身,經絡臟腑,百骸九竅,盡皆貫通。足太陽行身之背,足陽明行身之前,足少陽行身之側。外有感傷,內有傳變,今小繪圖,以便熟玩。
釋方
編輯圖(圖缺)
圖(圖缺)
以程氏為主。漢魏尚實,以藥品名方,不必釋也。唐宋後,方尚奇而名好異,苟不知立名之義,將何以用其方耶?
三生飲三藥皆生用也。
急救稀涎散稀,化而少也。風痰壅盛,急用此化痰救之。
三建湯三種盡出建平也。
烏藥順氣散人氣順則安,氣逆者必烏藥之辛以順之。
星香散二藥偶方之制以通喉也。
星附湯三藥奇方之制以達下也。
排風湯排,推也。用藥推去其風也。
左經湯左,佐也∶經,脈絡也。血少經滯,手足攣搐,用藥佐之也。
三化湯三藥化痰、化滯、化風也。
防風通聖散預防風疾,通靈如聖。
玉真丸言如玉之白也。
一字散古方一錢四字,一字二分半也。
三痹湯風寒濕三氣合而為痹也。
四神丸四藥有神驗也。
五苓散五件以苓為主。
抵當湯蓄血住於下焦,用藥擠去,邪不能抵當也。
瀉清丸瀉東方青色肝木也。
三一承氣湯三方合為一也。
白通湯蔥白之辛以通陽也。
六一順氣湯一方可兼六方。
大柴胡湯泄熱之功大也。
五積散積寒、積食、積氣、積血、積痰,五者之積可散也。
小柴胡湯力小而和緩也。
藿香正氣散言能正氣之不正也。
黑奴釜底煤黑色;奴,小麥奴也。
紫雪丁香、麝香熬膏色紫,藥屑如雪。
桃花散言其色如之。
雄黃銳散丸如小指尖銳,納谷道中也。
雙解散表里俱解。
霹靂散如雷之擊動陽氣也。
調中湯瀉胃火以和胃氣也。
六和湯六腑不和,用此以和之也。
六一湯一名天水散,取「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義也,又名益元散者,除中熱以益元氣也。
誘行丸夏月服之不渴,誘人行路。
大順散熱因熱用,從治之法也,故謂大順;冷凍飲料者,不傷肺也。
一清飲子諸熱能一一清之。
桂苓甘露飲桂甘辛,苓甘淡,止渴如甘露也。
來復丹一陽之氣來復也。
二氣丹硝石氣寒為陰,硫磺氣熱為陽,以二氣理二氣也。
腎着湯濕氣附着於腎,方能去之。
三和湯血秘、氣秘、風秘,三者皆可和也。
七氣湯治七情之氣也。
清燥湯治肺金之火,清其乾燥,則生化之源滋潤而達也。
神保丸言藥之效,如神保全也。
導滯通幽湯導引腸中積滯,使通幽門而下也。
鹽煎散用鹽引入腎也。
越鞠丸鞠,郁也。藥能發越其鬱結之氣。方多誤為越曲。
雞舌香散藥氣如雞舌之香也。
分心氣飲分開心胸間鬱氣也。
流氣飲子流行滯氣也。
蟠蔥散蔥能通氣,蟠曲其蔥,入藥為引。
失笑散病忽去而不覺發笑。
復元通氣散元氣復,則通而不滯。
抑氣散高者抑之。
一塊氣丸積氣結成一塊,方能治之。
阿魏撞氣丸撞散氣塊痞積。
交感丹茯神陽中陰,香附血中氣,陰陽交感而氣血和矣。
補天丸藥能補陰,天元一氣也。
大造丸藥能大生氣血,如天地造成也。
夢授天王補心丹終南山宣律誦經勞心,昆沙門天王夢授此方。
雙和散氣血兩和也。
十全大補湯十藥全而大,能補虛。
威喜丸松脂入地,三千年化為威喜,食之令人長生,方名茯苓,言威喜者,美之也。
二至丸夏至陰生,鹿解角;冬至陽生,麋解角。方用二角者,取二至之陰陽以生氣血也。
鹿首四斤丸八藥各半斤也。
人參養榮湯人參補氣,言養榮者,氣盛則血生也。
瑞蓮丸蓮實用之有奇效,故曰瑞。
打老兒丸婦人年過百歲,打其年老兒子不服此丸也。
天真丸天真,精氣也,此藥能補之。
補中益氣湯黃 補中,人參益氣。
虎潛丸凡人龍常出於水,龍飛而汞輕;虎常出於火,虎走而鉛枯,虎潛火伏而滋陰也。用脛骨者,虎一身筋力,皆出於前足脛中,性氣藏焉。
草還丹非金非石,惟草是餌。
清震湯頭風如震,藥能清之。
清空膏人首,天之象空虛。藥能清頭昏,故曰清空。
五蒸湯五臟蒸熱。
單白芷丸,又名都梁丸白芷出都梁山。
妙香散木香和氣,麝香通氣。經曰∶通則不痛,痛則不通。香藥之妙如此。
抑青丸瀉肝也。
歸脾散憂思傷脾,健忘怔忡,用此復還脾氣。
潛行散潛行,水底行也,腳疾有濕故云。
舒經湯凡筋虛則痛,血虛則蜷,故養血以舒經也。
黑虎丹黑豆、虎脛骨也。
二妙散黃柏除熱,蒼朮除濕,二妙藥也。
八正散八藥能正膀胱之水道也。
導赤散導引膀胱水道,而治小便赤也。
火腑丹言治心熱小便赤也。
清心蓮子飲清心降火,蓮子之功。
神芎丸川芎散熱如神。
舟車丸藥能通經絡而治水,猶舟以通水,車以通陸也。
感應丸感之即應。
溫白丸白乃西方金色,寒氣襲而成積,藥能溫之也。
保和丸保脾氣以去食積。
見 丸,日氣也。藥之消積,如雪之見日也。
金花丸色如金也。
龍腦雞蘇丸龍腦,地名,在蘇州。雞蘇,薄荷之別名。
左金丸左,佐也;金,肺也。火旺爍金,藥能輔佐肺金而平肝木也。又名回令丸,瀉火以回金之令也。
清脾飲瘧病多起於脾,故清之也。
四獸飲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應四髒,方治四髒邪,以輔脾土。
對金飲子可敵金也。
露姜飲姜性熱,假露之陰以治熱燥也。
交加散藥半生半熟,取陰陽交加之義。
順元散分解陰陽,利散痰涎,以順元氣也。又名分利順元散。
華蓋散肺為五臟華蓋,藥專治肺。
三拗湯拗,不順也。言甘草不炙,麻黃留節,杏仁不去皮尖也。
手拈湯如手拈去其病也。
五拗湯五藥不制,存其悍烈之性,以為劫病之功也。
千緡湯一服而獲千緡之謝故云。
蘇沉九寶飲蘇沉二內翰所制之方。古沉、沈通用。
溫中化痰丸中氣溫而痰自化。
青州白丸子州有范公亭,其下井泉至美,和藥皆白。
滾痰丸滾轉而下痰也。
海藏五飲湯王海藏治五飲之方也。
控涎丹控,引也;涎,痰涎也。
小胃丹治胃中之積痰,藥丸如麻子,故曰小。
導滯湯導引暑熱積滯之氣下行。
通玄二八丹五藥共二兩,黃連獨八兩,言藥之妙通神。
大已寒丸已,止也,大止脾胃寒冷。
戊己丸戊,胃土;己,脾土。治脾胃瀉利之藥也。
四柱散四藥如四柱之支大廈也。
昇陽除濕湯昇陽以升、柴、羌、防,除濕以陳、半、蒼、苓。
凝神散收斂神氣也。
調中益氣湯調中甘草,益氣參、 ,中調氣益,脾胃自健。
昇陽順氣湯陽氣本上行,郁逆於下則不能發生,故順其氣使上行也。
金液丹水銀乃白金之液也。
金鎖正元丹藥能止瀉而鎖固真元之氣也。
清六丸清熱也。
四君子湯四藥不燥不熱,稟中和之氣而補益,故稱君子。
溫六丸溫寒也。
生胃丹用南星、用黃土以生胃土也;用粟米入胃而生谷氣。
平胃散胃中宿滯不化,即成痞滿腹脹,故用蒼、陳、濃朴,苦以瀉之。恐瀉太過,又用甘草以和之,平胃之義也。
五膈寬中散一曰氣、二曰血、三曰痰、四曰寒、五曰熱,言藥能散胃中滯塞,使飲食下行,豁然而中寬也。
抽刀散藥能定痛,如抽刀奪回命也。
胃愛散胃喜甘而惡苦,此藥味甘,故胃愛之。
四七湯四藥能治七情氣結之痰。
三仙丸謂星、半為曲,香附去毛,皆脫其本性,用之如人脫凡成仙。
聚金丸言芩、連之色也。
壽星丸南方有極星,曰老人,主壽。方用天南星,假而名之也。
腸風黑散血見黑而止,以色克也。
玉壺丸玉壺為器,清可徹底,言藥能化痰,而使肺極清也。
結陰丹固結其陰血也。
玉屏風散屏風,防風別名;玉,美之也。言能御風如屏障也。
茜梅丸二藥酸以收之也。
明目流氣飲七情氣攻眼,用藥流利其氣,則目可明也。
春雪膏藥色白,點之自化,如春雪也。
駐景丸日光之影為景,沒則昏矣。言藥能駐景,使不昏也。
鎮宮散言安鎮子宮也。
逍遙散言藥能使病安,則逍遙翱翔自適也。
倉公散太倉公淳于意所制方也。
玉燭散《爾雅》雲∶四時和氣,謂之玉燭。言藥能和氣也。
奪命丹言能下死胎以奪回母命也。
達生散達,羊子也。言此藥服之,如羊之易產而無患也。
湧泉散無乳者服之,乳出如湧泉也。
觀音散釋氏有千眼觀音,能救百難苦,故名之也。
紫霜丸紫,碧色也;霜,巴豆霜也。
調解散陳皮、甘草以調中,紫蘇、葛根以解肌。
紅綿散蘇木、胭脂、紅綿裹藥煎也。
脫甲散言表解則身輕快,如脫去鎧甲也。
雞鳴散日交巽木而雞鳴,雞鳴則陽氣隨動,而人之血氣亦應時而行,故於此時服藥以行瘀血也。
江鰾丸鰾,魚鰾也。江魚鰾可為膠。
五福化毒丹言藥能化諸毒而致五福也。
醉仙散服之令人瞑眩如醉仙也。
太乙膏太乙,天之貴神。以此名方,神之也。
一粒金丹一粒,一丸。以金箔為衣。
紫金丹方有紫金皮也。
歷代醫學姓氏
編輯按《醫林史傳》、《外傳》及《原醫圖贊》而類編之,俾後學知所觀感雲。
三代以前,聖君賢相,創為醫藥,以濟死生者也。
編輯伏羲氏有《天元玉冊》,乃鬼臾區十世祖口誦而傳之,《素問》中重載其語。
神農氏有《本草》傳世。
黃帝氏與下九人更相回答,作《靈樞》、《素問》內外一十八卷。素者,本也,五行之本也;問者,黃帝問也。贊於《易》,載於《史》,序於《大學》,古之聖人也。後世輒言黃老之學,不知黃乃黃石公也。
僦貸季三皇時岐伯師也。定經絡穴道、臟腑陰陽度數,以人法天地萬物,理色脈而通神明,醫之端肇於此。
岐伯黃帝時臣也。與帝更相問難而作《內經》,以垂教萬世。
伯高、少俞、鬼臾區黃帝三臣也。發明五行,詳論脈理,以為經論。又有少師,亦同時臣也。
俞跗黃帝臣。治病不用湯液,割皮解肌,決脈結筋,搦髓腦,揲荒爪幕,湔浣腸胃,漱滌五臟,煉精易形,以去百病。
桐君黃帝臣也。多識草木性味,定三品藥物為君臣佐使,撰《採藥對》四卷、《採藥別錄》十卷。
雷公名 ,黃帝臣也。善醫術,着《至教論》及《藥性炮炙》二冊。
巫咸堯臣也,藥方之始。
伊芳尹殷時聖人。制《湯液本草》,後世多祖其法。
秦漢以後,有通經博史,修身慎行,聞人巨儒,兼通乎醫。
編輯張機字仲景,東漢南陽人。舉孝廉,官至長沙太守。作《傷寒論》,醫方大備,扁鵲、倉公無以加焉。
後世稱為醫聖。其門人衛沈撰《四逆三部厥經》及《婦人胎髒經》、《小兒顱囟經方》。
皇甫謐幼名靜,字士安,西晉安定朝那人,漢太尉嵩之曾孫也。居貧,年二十始感激讀書,帶經而鋤,博通典籍百家,以着述為務。沉靜寡慾,高尚其志,徵辟不就,號玄晏先生。後得風痹羸疾知醫,着《甲乙經》及《針經》。
裴字逸民,西晉河東人也。多學術,善醫經,官至尚書左僕射,校正《太醫權衡》及上古藥物輕重分兩。
范汪字玄平,東晉穎陽人,雍州刺史略之孫也。博學,善談性理,以拯恤為心,着方書百餘卷。
殷仲堪東晉陳郡人,性至孝,善屬文談理。祖融吏部尚書,父師驃騎諮議參軍。因父病精醫,執藥揮淚,遂眇一目。孝武帝召為太子中庶子。
殷浩字深源,陳郡長平人,好古《易》,精醫術,妙解經脈,着方書。
徐熙南宋東海人。早好黃老,隱泰望山,遇道士授以《扁鵲鏡經》。晚精心學,名振海內,官至濮陽太守。世醫徐秋夫、道度、文伯、徐雄、之才等,皆其子孫也。
褚澄字彥通,齊河南陽翟人。宋武帝之甥,尚書左僕射湛之子。博學善醫,官尚書。論僧道尼姑異乎妻外家,求嗣必有子,婦人如未笄之女則不宜也。着《醫論》一帙,發身中造化之秘。治一人服雞子多而得奇疾,煮蘇汁一升飲之,吐涎升許,其中有一雞雛,翅距已全而能走,後吐三十餘枚而瘳。
王顯字世榮,後魏陽平樂平人。好學精醫,少曆本州從事,明敏有斷才,領軍有功,遷廷尉御史,官至太子詹事,兼吏部行事,仍在侍御營進御藥。着《醫方》三十五卷,頒行天下。
徐之才字士茂,後周雄之子。幼雋發,年十三召為太學生,通《禮》、《易》,善醫術,兼有機辨,藥石多效。官尚書,贈司徒公,錄尚書事,諡曰衣冠文物。撰《藥對》。治一人患足跟腫痛,諸醫莫識,公曰∶蛤精疾也,由乘舡入海,垂腳水中而得。為剖出二蛤子而愈。治一人酒色過度,眼見空中有五色物,稍近變成一美婦人,去地數尺,亭亭而立。公曰∶此色慾多,大虛所致。乃處補藥飲之,數劑而愈。
孫思邈唐京兆華原人。幼稱聖童。隋文帝召不拜。太宗即位,召見拜諫議大夫,固辭,隱太白山,學道養氣,求度世之術,洞曉天文,精究醫業,着《千金言》三十卷,《脈經》一卷,獨於傷寒不及。朱子《小學箋注》謂思邈為唐名進士,因知醫貶為技流,惜哉!孟詵、盧照鄰師事之,與論心欲小,膽欲大,智欲圓,行欲方之語。
狄梁公知針術。有富兒鼻端生贅,為腦下針,贅應手而落。
王績字無功,絳州人,王通之弟。唐太宗秘書正字,不樂在朝,還里蒔藥自供,或以濟人。以《周易》置床頭,他書罕讀,游北山東皋着書,自號東皋子。
孟詵唐汝州梁人。舉進士,累遷鳳閣舍人。睿宗即位,加銀青光祿大夫,後致仕,以藥餌為事。常曰∶保身養性者,善言莫離口,良藥莫離手。年九十三卒。着《補養方》、《必效方》各三卷,《食療本草》。
陳藏器唐開元中,京兆府三原縣縣尉。撰《神農本經》,總曰《本草拾遺》,共一十卷。
許胤宗唐義興人,仕陳為新蔡王外兵參軍,後為散騎侍郎。王太后病風不能言,脈沉難對,醫家告術窮,公以黃 、防風煮湯數十斗置床下,氣如霧熏薄之,是夕語。關中多骨蒸病,遞相傳染,得者皆死,公療必愈。
或勸其着書貽後世者,答曰∶醫者意也,思慮精則得之,脈之候幽而難明,吾意所解,口莫能宣也。古之工醫,要在視脈,病乃可識,病與藥值,唯用一物攻之,氣純而愈速;今人不善為脈,以情度病,多其物以幸有功,譬獵不知兔,廣絡原野,冀一人獲之,術亦疏矣。一藥偶得,他藥相制,弗能專力,此難愈之驗也。脈之妙處,不可言傳,虛着方論,終無人能悟,此吾所以不着書也。卒年九十餘。
許叔微字知可,宋白沙人。嘗獲鄉薦,省闈不利而歸,舟次吳江平望,夜夢白衣人,曰∶汝無陰德,所以不第,何不學醫?吾助汝智能。歸踐其言,果得扁鵲之妙。人無高下,皆急赴之,後紹興登科第五。着《本事方》,撰《傷寒辨疑》。
鄭樵莆田人。博學強記,搜奇訪古,好着方書。紹興中,以薦召對,授樞密院編修,嘗居夾 山,學人稱夾先生。
紀天錫字齊卿,宋泰安人。棄進士業,精醫,注《難經》五卷。太定十五年上其書。授醫博士。
楊文修字中理,浙人。性純孝,因母病遂去舉業,讀軒岐氏書,藥不效,割股和 粥以進,母疾即起。
母死,廬墓有群鳥隨文修起止,府縣旌表其宅。修曰∶某之事親,不足以起名哉!朱文公就見,與談性理及天文、地理、醫學之書,竟夕乃去。晚年着《醫衍》二十卷,編《地理撥沙經圖》,卒年九十九。
李惟熙舒州人。博學通醫,善論物理。雲∶菱、芡皆水物,菱寒而芡暖者,菱花開背日,芡花開向日故也。又曰∶桃、杏雙仁輒殺人者,其花本五出,六出必雙仁。草木花皆五出,惟山梔、雪花六出,此殆陰陽之理。今桃、杏六出雙仁殺人者,失其常也。
麻九疇字知幾,金莫州人。三歲識字,七歲能草書,作大字,有神童之目。章宗召見,問∶汝入宮殿懼否?對曰∶君臣,父子也,子寧懼父耶?上大奇子。弱冠往太學,有聲場屋間。南渡後,讀書北陽山中,始以古學自力,博通五經,於《易》、《春秋》為尤長。少時有惡疾,就道士學服氣數年,疾遂平復。又從張子和學醫,子和以為能得其不傳之妙。大率九疇於學也專,故所得者深,饑寒勞苦,人所不能堪者,處之怡然,不以略其業也。
劉完素字守真,金河間人。少聰明博學,忽遇異人,以酒飲之,大醉,及寤,洞達醫術。撰《運氣要旨論》、《精要宣明論》、《素問玄機原病式》。然好用涼劑,以降心火、益腎水為主,自號通元處士。
張元素字潔古,金易州人。八歲試童子舉,二十七歲試經義進士,犯廟諱下第。乃學醫,洞徹其術,治病不用古方。其說曰∶運氣不齊,古今異軌,古方新病,不相能也,自為家法雲。故其書不傳,其學則李東垣深得之。
李慶嗣洛人。少舉進士不第,棄而讀《素問》,洞曉其義,着《傷寒纂類》四卷,《改正活人書》二卷,《傷寒論》三卷,《針經》一卷。年八十,無疾而逝。
李杲字明之,號東垣,元之鎮人也。幼好學,博經史,尤樂醫藥,捐千金從張元素,盡傳其業。家富自重,人不敢以醫名之。大夫士或病,其資性高謇,少所降屈,非危急之疾不敢謁也。其學於傷寒、癰疽、眼目病為尤長,當時稱為神醫。《東垣十書》多其着述。治傷寒發熱,誤服白虎湯,面黑脈細,小便不禁,公曰∶白虎湯大寒,非行經之藥,止寒臟腑,不善用之,則傷寒本病隱曲於經絡之間,或更以大熱之藥救之,則他證必起,但宜溫藥昇陽行經。蓋病隱於經絡,陽不升則陰不行,經行而本症見矣,治之何難?又治十五歲人病傷寒,煩渴目赤,脈七八至,按之不鼓,用古姜附湯冷凍飲料而愈。
王好古字進之,號海藏,元古趙人。任趙州教授,兼提舉管內醫學。性識明敏,博通經史,篤好醫方,師事李東垣,盡得所學,遂為明醫。着有《醫壘元戎》、《醫家大法》、《仲景詳辨》、《活人節要歌括》、《湯液本草》、《此事難知》、《斑疹論》、《光明論》、《標本論》、《小兒吊書》、《傷寒辨惑論》、《守真論》、《十二經絡藥圖》。
滑壽字伯仁,世為許襄城大家,元初祖父官江南,自許徙儀真而公生焉。性警敏,習儒,日記千言,操筆為文,尤長於樂府。受王居中習醫,而理識契悟過之。着《素問鈔》。治婦人病小便澀,中滿喘渴,脈三部皆弦而澀,醫投以瞿麥、梔、苓諸滑利藥而秘益甚。公曰∶水出高源,膻中之氣不化,則水液不行,病因於氣,徒行水無益,法當治上焦,乃與朱雀湯,倍枳、梗,長流水煎,一服而溲,再服氣平而愈。治一婦人,年六十餘,亦病小便秘若淋狀,小腹脹,口吻渴,脈沉且澀。公曰∶此病在下焦血分,陰火盛而水不足,法當治血。血與水同,血有形而氣無形,有形之疾,當以有形之法治之。乃與滋腎丸,服之而愈。治一婦人有孕,九月病滯下,日五七十起,後重下迫。公以消滯導氣丸藥下之,病癒而孕不動。《素問》曰∶有故無殞是也。殞者,損也。治一婦經水將來,三五日前臍下 痛如刀刺狀,寒熱交作下如黑豆汁,既而水行,因之無孕,兩尺沉澀欲絕,餘部皆弦急。公曰∶此下焦寒濕,邪氣搏於沖任。沖主血海,任主胞胎,為婦人血室。故經事將來,邪與血爭作痛,寒熱生濁,下如豆汁,宜治下焦。遂以辛散苦溫理血之藥,令先經期日日服之,凡三次而邪去,經調有孕。治一人因心高志大,所謀不遂,怔忡善忘,口淡舌燥,多汗,四肢疲軟,發熱,小便白濁。諸醫以內傷不足,擬進茸、附。公視其脈,虛大而數,曰∶此思慮過度,少陰君火行患耳。夫君火以名,相火以位,相火代君火行事也。相火一擾,能為百病,況少陰乎!用補中益氣湯、硃砂安神丸,空心則進坎離丸,月余而愈。治一孕婦,五月病咳痰氣逆,惡寒,咽膈不利,不嗜食者浹旬,脈浮緊,形體瘦,公曰∶此上受風寒也。投以辛溫與之,致津液,開腠理,散風寒,而嗽自止矣。治一婦暑月身冷自汗,口乾煩躁,欲臥泥水中,脈浮而數,沉之豁然虛散,公曰∶脈至而從,按之不鼓,為陰盛格陽,得之飲食生冷,坐臥風露。乃與玄武湯,冷凍飲料,三服而愈。治一婦病寒疝,自臍下上至心皆脹滿攻痛,而脅疼尤甚,嘔吐煩滿,不進飲食,兩手脈沉結不調。公曰∶此由寒在下焦,宜亟攻其下,無攻其上。為灸章門、氣海、中脘,內服玄胡索、官桂、胡椒,佐以茴、木諸香,茯苓、青皮等而愈。
葛干孫字可久,平江吳人,膂力絕倫,擊刺戰陣,百家眾技,靡不精究。及長,折節讀書,應進士亞選,遂不復應試。傳藥書坊論,有《醫學啟蒙》,又《經絡十二論》、《十藥神書》。勇力之士,爭言其長於武;逢掖之士,爭言其長於文;方論之士,爭言其長於醫。然皆未睹其學之所至也。君於血氣既定,資質既變之時,方將舉聖人之道而修之,凡所稱譽,皆君所厭棄而羞道者,使當世知君而用之,功業豈少哉!治傷寒疾不得汗,發狂循河而走,公就控置水中,使禁不得出,良久出之,裹以濃被,得汗而解。
呂復字符膺,號滄州,呂東萊之後。其先河東人,後徙婺、徙鄞。習《尚書》,《周易》,後以母病攻岐扁術,師事鄭禮,受讀一年,延醫效無不神。治一病,睡則心悸神攝,如處孤壘,而四面受敵兵,達旦目眵眵無所見,耳聵聵無所聞,雖堅臥密室,睫未嘗交也。診其脈,左關陽浮而虛,察其色,少陽之支外溢於目 。公曰∶此得之膽虛而風,諸醫獨治其心,而不能祛膽之風,非法也。因投烏梅湯、抱膽丸,熟睡而愈。治一女孩病嗜臥,面頗赤而身不熱,醫以慢驚治之,兼旬不愈。公診其脈,左關獨滑而數,他部大小等而和,曰∶此女無病,關滑為有積食,意乳母嗜酒,酒後輒乳,故令女醉,非風也。及詰其內,果然。遂以枳殼、葛花,日二三服而愈。治病傷寒,身熱人靜,脈伏而無,舌苔滑而兩顴赤如火,語言不亂。公曰∶此子血為熱搏,氣無可根據,必大發斑而後脈出。及揭其衾,赤斑爛然,即用化斑湯,繼投承氣湯下之。發斑無脈,長沙未論,公以意消息耳。治一婦病喘不得臥,氣口盛人迎一倍,厥陰弦動而疾,兩尺俱短而離經,公曰∶得之毒藥動血,以致胎死不下,奔迫而上沖,非風寒作喘也。乃用催生湯倍芎、歸,煮二三盞服之,夜半果下一死胎,喘止。治一人下利完谷,脈兩尺俱弦長,右關浮於左關一倍,目外 如草滋。蓋肝風傳脾,因成飧泄,非髒寒所致。以小續命湯損麻黃加術,三五服而愈。治一室女經閉五月,腹大如有孕,公診之,面色乍白乍赤者,鬼也,非有異夢,則鬼靈所憑耳。乃以桃花煎,下血如豬肝五七枚而愈。治一人偶搔 中疥,出血如泉不止,公視時已困極無氣可言,脈唯尺部如絲,他部皆無。乃以四逆湯加荊芥、防風,其脈漸出,更服十全大補湯,一劑遂痊。治因見殺人,驚風入心,疾作奔走,不避水火,或哭或笑,脈上部皆弦滑,左部徑於右。公曰∶乃痰溢膻中,灌於心胞,因驚而風纏五臟耳。即為涌痰一斗許,徐以驚氣丸服之而愈。治一人嗜酒善食,忽瘦,前溲如脂,脈兩手三部皆洪數,而左寸尤躁。公曰∶此三陽病,由一水不勝五火,乃移熱於小腸,不癃則淋。乃以琥珀、滑石、石膏、黃柏之劑清之,繼以龍腦、辰砂末,稗柿蘸食方寸匕即愈。治因驚恐飧泄彌年,眾皆謂休息痢,治以苦堅辛燥弗效。公診其脈,雙弦而浮,非飲食勞倦所致,乃驚風也。以肝主驚,故虛風自甚,困脾而成泄,當平木太過,扶土之不及,其泄自止。乃用黃 牛肝,和以攻風健脾之劑,服之逾月而愈。治一婦癃病,小腹痛,眾皆以為瘕聚。公循其少陰脈,如刀刃之切手,胞門芤而數,知其陰中痛,痛結小腸,膿已成,腫迫於玉泉,當不得前後溲,溲則痛甚。遂用國老膏,加將軍、血竭、琥珀之類以攻之,膿自小便出而愈。治一貴客患三陽合病,脈皆長弦,以方涉海為風濤所驚,遂吐血一升許,且脅痛、煩渴、譫語,適是年歲運,左尺當不應,諸醫以為腎絕。公曰∶此天和脈,無憂也。遂投小柴胡湯,減參加生地,半劑。後俟其胃實,以承氣湯下之,得利而愈。治一人傷寒逾月,既下而熱不已,脅及小腹偏左滿,肌肉色不變。俚醫以為風。浹四旬其毒循宗筋流入睾丸,赤腫若瓠子。瘍醫刺潰之,而脅腫痛如故。公診尺中皆數清而芤,脈數不時則生惡瘡,關內逢芤則內癰作,季脅之腫,癰作腫。經曰∶癰疽不得違時,急下之,慎勿晚。乃與雲母膏作丸,衣以乳香,而用硝黃煎湯送下,下膿五升,明日再下余膿而愈。治一婦人病,公切其脈,左寸口弦而芤,餘部皆和,病作陰中痛而出血,且少陰對化在玉泉,心或失寧,則玉泉應心痛,痛則動血,而與經水不相干,蓋得之因大驚神攝而血菀。乃制益榮之劑,再納藥幽隱中,再劑而愈。
周真字子固,號玉田隱者,儀真人,性敏好學。元貞間,被薦不仕,乃取醫書習之。每遇奇疾,以意與藥輒效。治一婦因產子舌出不能收,公以硃砂敷其舌,令作產子狀,以兩女扶掖之,乃於壁外置瓦盆,墮地作聲,聲聞而舌收矣。治一女子,或嗜食泥,日食河中淤泥三碗許。公取壁間敗土調飲之,遂不食。
黃子濃江西人,與滑壽同時。至治天曆間,其術甚行,與虞文靖公相善。治富家子,年十八,病遍身肌肉折裂,公乃屏人詰病者,曰∶幼童時曾近女色否?曰∶當十二三歲曾近之矣。公曰∶古雲∶精未通而御女,則四體有不滿之處,後日有難狀之疾,在法為不可治。後果惡汁淋瀝,痛絕而死。治一富翁病泄瀉彌年,公延醫浹旬不效。忽一日讀《易》至乾卦天行健,朱子有曰∶天之氣運轉不息,故闔得地在中間,如人弄碗珠,只運動不住,故在空中墜,少有息則墜矣。因悟向者富翁之瀉,乃氣不能舉,所以脫下。即為灸百會穴,未三四十壯而泄止矣。
朱震亨字彥修,學人尊之曰丹溪先生,元末婺之義烏人也。自幼好學,日記千言,稍長從鄉先生治舉業,後聞許文懿公得朱子四傳之學,講道入華山,復往拜焉。益聞道德性命之說,宏深密粹,遂為專門。一日,文懿公謂曰∶吾臥病久,非精於醫者不能起,子聰明異常,肯游於醫乎?公以母病脾,於醫亦粗習,及聞懿公之言,即慨然曰∶士苟精一藝,以推及物之仁,雖不仕於時,猶仕也。乃棄舉業,一於醫致力焉。有《丹溪心法》、《日用纂要》、《格致餘論》、《局方發揮》、《傷寒辨疑》、《本草衍義補遺》《外科精要論》等書傳世。其論臟腑氣化有六,而於濕、熱、相火三氣致病最多。有陰虛火動,有陰陽兩虛、濕熱自甚者,又當消息而用。謂李東垣論飲食勞倦,內傷脾胃,則胃中之陽不能升舉,並及心肺之氣陷入中焦,而用補中益氣湯之劑治之,此亦前人之所無也。然天不足於西北,地不滿於東南。天,陽也;地,陰也。西北之人陽氣易於降,東南之人陰火易於升,苟不知此,而徒守其法,則氣之降者固可愈,而於其升者亦從而用之,吾恐反增其病。乃以張、劉、李三家之論去其短,又參之以《內經》而作《相火論》。治病痢忽昏仆,目上視,溲注而汗瀉,脈無倫次。公曰∶此陰虛陽暴絕也,得之病後犯酒色。與灸氣海,頃之手動,又頃唇動;更以人參膏三服而蘇,後服盡數斤而愈。治婦人病不知人,稍蘇即號叫數欠而復昏,肝脈弦數且滑。公曰∶此得之怒後強酒也。乃以流痰降火之劑而加香附,散肝分之郁立愈。治一女子病不食,面北臥者半載,肝脈弦出寸口。公曰∶此思夫不歸,氣結於脾也,必激其怒,怒之氣屬木,故能衝上之結。怒已進食,公曰∶思氣雖解,必得喜,庶不再結。乃詐言夫旦夕且歸,遂愈矣。先生道學淵源,醫其一藝也。其詳見於宋太史濂墓誌。
盛寅字起東,國朝姑蘇吳縣人也。少習舉子業,五試弗售,遂攻軒歧諸經,受業戴元禮,得丹溪先生正傳,治奇疾輒效。始為醫學正科,升太醫院御醫,賜為醫中狀元,祀南京太醫院名宦祀。
周敷字時榮,號煦庵,無錫人。初習進士業,經史皆涉大義。既而業醫,患近世醫家止於《局方》,遂究炎黃岐雷越人諸書,治人之疾病,十愈八九,又不責報。
劉溥字符博,吳郡人。幼不好弄,舉止異於常兒,稍長博學善吟。常慕濂溪窗前草不除,故以草窗自號。用藥惟主東垣,守而不攻,薦為御醫。
汪機字省之,號石山居士,渭之子。邑庠生,屢科舉,父命舉業,嘗言士不至於相,則其澤之所顧,不若醫之博耳。乃肆力醫書,《周易》性理。所着有《重集脈訣刊誤》二卷,《內經補註》、《本草會編》。治一人中滿,用參、術初服閣脹,久則寬矣。或問參術之性,曰∶藥無定性,以血藥引之則從血,以氣藥引之則從氣,佐之以熱則熱,佐之以寒則寒,在人善用之耳。治一人體瘦,左腹痞滿,谷氣偏行於右,不能左達。飲食減,大便滯。用補脾瀉肝、和血潤燥、寬脹散郁之劑而安。治癇發晨時,見黃狗走前,則昏瞀仆地,良久乃蘇,諸醫無效。公曰∶早晨,陽分;狗,陽物;黃,土色;胃屬陽土,土虛為木火所乘矣。經雲∶諸脈皆屬於目。故目系異物,宜實胃瀉肝而火自息。遂以參、術、歸、 、陳皮、神曲、茯苓、黃芩、麥門冬、荊芥,服月余而安。治一婦忍飢過勞發狂,公曰∶二陽之病發心脾。二陽者,胃與大腸也。忍飢過勞,胃傷而火動矣,延及心神,脾意擾亂,安得不狂?用獨參湯加竹瀝飲之愈。
程明佑字良吉,號宕泉,歙人,梁忠公莊公之後。幼好讀玩理,後攻醫。嘗曰∶人皆知補之為補,而不知瀉之為補;知瀉之為瀉,而不知補之為瀉。陰陽迭用,剛柔互體,故補血以益榮,非順氣則血凝,補氣以助衛,非活血則氣滯。蓋脾為中州,水火交濟,而後能生萬物,真妙論也。
陳景魁字叔旦,號斗岩,句曲人,陳太丘之後。幼習舉業,授《易》於陸秋崖,拜湛甘泉講學。因父病習醫,善針灸,着《五診集》。授王府良醫,竟不赴任,每成詩文,以樂其志。治素無病,忽吐血半升,脈弦急,薄厥證也,得於大怒氣逆,陰陽奔並,服六郁湯而愈。治遍體生傀儡,歲久罔效,乃太陰風邪化為蟲也。以百部、蛇床子、草烏、楝樹葉煎湯浴洗,越月遍身如白癜風狀而愈。治孕婦墮下,逾旬腹腫發熱,氣喘脈決,面赤舌青口臭。公曰∶胎未墮也。面赤,心火盛而血干也;舌青臭,肝氣竭而胎死矣。遂用蛇蛻煎湯,調平胃散加芒硝、歸尾一倍服之,須臾胎下痛亦獲安矣。
劉純字宗濃,關中人。博學群書,尤精醫道。父叔淵,得丹溪之業,公繼之,纂《傷寒治例》、《醫經國小》、《玉機微義》等書。
王綸字汝言,號節齋,浙江慈谿人。弘治時,官致廣東布政。因父病精醫,着《明醫雜着》,發丹溪所未發,後世甚尊信之。方古庵重刻於《心法》之後,名曰《丹溪附余》。又着《本草集要》,盡皆大行於世。兄經舉進士第,亦知醫。
醫極其明者也。
編輯扁鵲姓秦名越人,號扁鵲,秦之盧國渤海郡鄭人。得仙客長桑君之傳,知俞跗之術,發明《素問》、《靈樞》之旨,設為問答,作《八十一難經》,以釋疑義。不待切脈、望色、聽聲、寫形,言病之所在。聞病之陽,論得其陰;聞病之陰,論得其陽。不出千里,決者至眾。虢太子屍厥已死而治之復生,齊桓侯未病而知其後五日不起。名聞天下。過邯鄲聞貴婦人,則為帶下醫;過洛陽聞周人愛老人,即為耳目痹醫;入咸陽聞秦人愛小兒,即為小兒醫。嘗曰∶病有六不治∶驕恣不論於理,一不治也;輕身重財,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適,三不治也;陰陽髒氣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藥,五不治也;信巫不信醫,六不治也。後世脈理由此而起,為醫之祖,後學當祀之,而配以張、劉、李,朱。
淳于意臨淄人,西漢文帝時為太倉長。篤信扁鵲,精醫道及導引法。司馬遷備志之,封贈倉公。
郭玉廣漢洛人,和帝時為太醫丞。帝奇之,試令嬖臣美手腕者,與女子雜處帷中,使玉各診一手,問所疾苦。玉曰∶左陰右陽,脈有男女,狀若異人,臣疑其故。帝嘆息稱善。
醫緩春秋時秦人也,姓高名緩。晉景公疾,求緩治之。未至時,夢二豎子,相謂曰∶我居肓之上,汝居膏之下。緩至曰∶疾在膏肓,藥不可為。
醫和春秋時秦人也,未詳其姓。晉平公疾,醫和視之,知其近女室,內熱蠱疾,不可為也。
文摯戰國時宋之良醫也。洞明醫道,亦兼異術,觀人之背,而能知人之心竅也。
華佗字符化,漢末沛國樵人。舉辟不就。通五經,養性術,精方脈,善導引。嘗體中不快,起作五禽戲,微汗而愈。年百歲有壯容,人以為仙。其療病合湯,不過數種,心解分劑,不復稱量,煮熟便飲,語其節度,捨去輒愈。若當灸不過一兩處,每處七八壯,病亦應除。若當針亦不過一兩處,下針言當引某許,若至語人,病者言已到,即便拔針,病亦行瘥。若病結積在內,針藥所不能,當須刳割者,便飲其麻沸散,須臾便如醉死,無所知,因破取。病若在腸中,便破腸洗浣,縫腹摩膏,四五日瘥,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間即平復矣。《魏志》曰∶甘陵夫人有孕六個月,腹痛不安,召公診。曰∶胎已死矣。使人手摸所在,在右則女,在左則男。其人曰∶在左。於是為湯下之,果男形而愈。又治一郡守篤病,以為盛怒則瘥,乃多受其貨,無何棄去,留書罵之,郡守 恚,吐黑血數升而愈。治一人腹中攻痛十有餘年,鬢髮皆墮。公診曰∶是脾之半腐,可刳腹治之。使病者服藥穩臥,以刀破腹,不覺痛,既視脾果半腐,以刀割去惡肉,然後以膏敷之,更以藥縫之,數日即愈。魏太祖聞而異之,召公常在左右。太祖一日苦頭風,每發作心亂目眩,針其膈,其疾應針而愈。後召不至,竟為所害。漢魏以來,名醫益眾,張機、華佗輩,始因古學,附以新說,編藥品三百六十五種,謂之《神農本經》、《華佗內照》。門人吳普撰《寒溫五味本草》一卷,李當之修《神農本經》。
紀朋觀人顏色談笑,知病淺深,不待診脈。玄宗聞之,召於掖庭中看一宮人,每日昃則笑歌啼號,若狂疾而足不能履地。朋視之曰∶此必因食飽而大促力頓仆於地而然。乃飲以雲母湯,令熟寐,覺而失所苦。問之乃言∶因太華公主載筵宮中,大陳歌吹,某乃主謳,懼其聲不能清且長,吃 蹄羹,飽而當筵歌大曲,曲罷覺胸中甚熱,戲於砌台上,高而墜下,久而方蘇,病在足不能步也。
范九思業醫善針。昔人母患喉生蛾,只肯服藥不許針,無可奈何。九思雲∶我有一藥,但用新筆點之,暗藏鈹針在筆頭內刺之,蛾破血出即愈。醫者貴乎有機也,學人知之。
於法開善醫。治產難,令食羊肉十餘臠而針之,須臾兒從羊 裹下。
任度不知何許人,老醫也。有患者嘗飢,吞食則下,至胸便即吐出。醫作噎疾膈氣,治之無驗。任視之曰∶非此疾,蓋因食蛇肉不消而致斯病,但揣心腹上有蛇形也。病者曰∶素有大風,嘗求蛇肉食,風稍愈,復患此疾矣。遂用硝、黃合而治之,微下利則愈。醫皆記其驗而知蛇瘕也。
莫君錫大業中為醫丞。煬帝好色,服丹發躁,進劑治之。又置冰盤於前,俾朝夕觀望,亦治煩躁之一術也。
張苗不知何郡人。雅好醫術,燒地鋪葉出汗其法也。
唐慎微字審元,蜀之華陽人。貌陋言訥,中極明敏,治病百不失一。着《備用本草》及《經史證類》。
王叔和西晉高平人,為太醫令。性度沉靜,博通經史,精研醫道,洞識修養,纂岐伯、華佗等書為《脈經》、《脈訣》,次仲景《傷寒方論》,遂使其本書不行於世,後人不免有遺議焉。
馬嗣明南齊河內野王人。善診脈知一年前死生。針灸孔穴與明堂不同,藝術精妙,一時名醫皆為所輕。治背癰腫,鍊石塗之便瘥。其法以粗黃色石如鵝鴨卵者,猛火燒令赤,入醇醋中,自有石屑落醋里,頻燒至石盡,取石屑曬乾為末,醋調塗腫上,無不愈。
姚僧垣字法衛,後周吳興武康人。仕梁為太醫政,歷魏、周、隋進爵北絳郡公,年八十五乃卒,贈本官加荊湖三州刺史。先生醫術高妙,諸蕃外域,咸請託之。着《集驗方》十二卷,撰《行記》三卷。其長子察,《南史》有傳。
姚最字士會,僧垣次子。博通經史,官學士。天子敕習家業,十餘年中,略盡其妙,效驗尤多。
李修字思祖,本陽平館陶人。得沙門姚僧垣針灸術,撰《藥方》百卷。官太醫令,贈青州刺史。
巢元方隋人,大業中為太醫令。撰《病源》五十卷,不為無見。但言風寒二氣而不及濕熱之文,後人不免遺議。治風逆坐起不得,用半年羔羊,殺而取腔,以和藥末,藥未盡而病癒。
韋訊號慈藏,唐人。醫中之聖,人皆仰之,今醫家多圖其像以祀之。
元珠先生王冰之師,洞明《素問》。
王冰號啟玄子,唐寶應中為太僕令。注《素問》,作《玄珠密語》,其大要皆論五運六氣,《皇極經世》注亦載其語。
張鼎補孟詵《食療本草》。
張文仲唐之洛州洛陽人。少與李虔、韋訊並以醫知名,則天初為侍御醫,特進蘇良嗣,方朝疾作仆廷中,公診曰∶憂憤而成,若脅痛者,殆未可救。頃告脅痛,又曰∶及心則殆。俄心痛而死。公論風與氣尤精,風狀百二十四,氣狀八十,治不以時,則死及之,惟頭風與足氣,藥可常御。病風之人,春秋末月可使洞利,乃不困劇,自余鬚髮,則治以時消息。乃着四時輕重術凡十八種,《隨身備急方》三卷。
肖炳唐之蘭陵處士,撰《四聲本草》。
楊損之唐開元後人,潤州醫博士,兼節度隨軍,撰《刪繁本草》。
陳士良偽唐陪戎副尉,劍南醫學助教。取諸家本草有關於飲食者類之,附以調養臟腑之術,名《食性本草》。
于志寧字仲謐,京兆人。唐永徽間遷太傅,與李績修定本草,並圖合五十四篇,其書大行。
甘伯宗撰歷代明醫姓氏,自伏羲至唐,凡一百二十人,出《輟親錄》。
孫兆宋時官殿中丞,尚藥奉御太醫令用和之子,父子皆以醫知名。治平中間有顯官坐堂,忽耳鳴,公診曰∶心脈大盛,腎脈不能歸耳。以藥涼心,則腎脈復歸,耳鳴立愈。
王纂宋海陵人。少習經方,尤精針石。治一女子,每夜被獺精假作其夫迷惑,鬼穴一針,獺從被出。
龐時字安常,宋蘄水人。世醫,不足父所授《脈訣》,獨取《素》、《難》,通其說,時出新意。注《難經辨》數萬言;作《本草補遺》,補仲景論。嘗言華佗術,非人所能及,乃史氏之妄乎!治難產,以手隔腹捫兒手所在,針其虎口,既痛即縮手,產下。治富家子走仆刑屍,大驚發狂,時取絞囚繩燒灰,酒調服而愈。
朱肱號無求子,宋吳興人。深於傷寒,着《活人書》。道君朝詣闕投進,授奉議郎醫學博士。在南陽時,太守疾作,用小柴胡為散,連進三服,胸滿。公曰∶小柴胡湯煎清汁服之,能入經絡,攻病取快,今乃為散,滯在膈上,宜乎作滿。因煮二劑與之,頓安。
吳廷紹為太醫令。烈祖食飴,喉中噎,醫莫能療,公進楮實湯而愈。或叩之,答曰∶噎因甘起,故以楮實湯治之。
許希開封人,以醫為業。宋景佑元年,仁宗不豫,公為針心胞絡之間而愈,命為翰林醫官。着《神應針經要訣》。
趙自化宋德州平原人。高祖嘗為景州刺史,後舉家陷於契丹,父知富脫身南歸,寓居洛陽,習經方名藥之術,官翰林醫學。撰《四時養頤錄》及《名醫顯帙傳》三卷。
陳文中字文秀,宋宿州人。為安和郎,判太醫局,兼翰林良醫。明大、小方脈,於小兒痘疹尤精其妙。
淳佑中,與保安翰林醫正鄭惠卿同編《幼幼新書》,又着《小兒病源方論》一卷。
宋道方字毅叔,宋南京人。以醫名天下,不肯赴請,病者扶攜以就求脈。政和中,有太守母病在膏肓,能以良藥緩其旬日乃死。
僧智緣隨州人。善《太素脈》,診父而能道其子之吉凶。王安石信之曰∶昔醫和診晉侯而知其良臣將死,視父知子,何足怪哉!
皇甫垣蜀之夾江人。以善醫目疾,高宗、孝宗皆稱皇甫先生而不名。對高宗言∶心無為則身安,人主無為則天下治。又言∶長生之術,先禁諸欲,勿令放逸,丹經萬卷,不如守一。
王克明字彥昭,饒州樂平人,初生時,母乏乳,餌粥得脾疾。長益甚。醫以為不治,乃讀《素》、《難》,刻意處藥乃愈。針灸尤精。有難療者,必沉思得其要乃與藥,病雖數證,只用一藥以除本,亦有不藥期某日自安者。任內翰醫官。
張銳字子剛,宋鄭州人。官成州團練使,以醫知名。政和中,治傷寒已死一晝夜而面赤者,即用藥灌之,次早遺屎尿而蘇,更進平胃散一帖遂安。治一產婦大泄喉閉,用附子理中丸裹以紫雪,一服兩疾皆愈。
郝允宋博陵人,授異人醫術,世稱神醫。有一婦夜間口噤而死,公曰∶血脈滯也,不用藥,聞雞鳴自愈。
一行 踔輒踣,公曰∶脈厥也,當治筋。以藥熨之,自快。一孕婦極壯健,公診曰∶母氣已死,壯健者恃兒氣耳。如期子生母死。
王貺字子亨,本士人,乃宋道方之婿,盡傳其術,後以醫得幸,宣和中為朝請大夫。着《全生指迷論》。
有鹽商失驚,吐舌不能入,經旬不食, 羸日甚,公為針舌之底,抽針之際,其人若委頓狀,頃刻舌縮如故。
楊介字吉老,泗州人。以醫聞四方,着有《存真圖》。徽廟日食水,嘗苦脾疾。諸醫用理中湯不效。公以水煎與服,立愈。治廣州府判楊立之喉間生癰,膿血流注,寢食俱廢。公以生薑一片,試嘗甘香,服至半斤,痛處已寬,一斤始覺辛辣,膿血頓盡,飲食無滯,蓋因其居南方,多食鷓鴣、竹雞,此二禽好啖半夏,久而毒發,故以姜制。
孫琳銘鈐,本殿前司健兒。善醫。宋寧宗為郡王,病淋,日夜凡三百起,遂以淡豆豉大蒜蒸餅三物研爛為丸,溫水下三十丸,日進三服,三日而愈。或問其說,公曰∶小兒何緣有淋?只是水道不通利,蒜、豉皆通利,無他巧也。
劉元賓號通真子,宋人,着《脈訣》。
程約字孟博,宋婺源人。世工醫,精針法,着《醫方圖說》。
張濟無為軍人。善用針,治孕婦因仆地而腹偏左,針右手指而正。脫肛針頂心而上。傷寒反胃嘔逆,累日不食,針眼 立能食。凡草木金石,悉辨酸鹹淡甘辛等味。
唐與正不知何許人。治因飲熱酒頂高數寸,用葛花倍服自愈。治因服黑錫丹,臥則小便微利,立則不能涓滴,服諸通利藥不效。公診曰∶乃結砂時鉛不死硫黃飛去,鉛入膀胱,臥則偏重猶可溲,立則正塞水道,故不能通。用金液丹三百丸,分為十服,煎瞿麥湯下。蓋膀胱得硫黃,積鉛成灰,從水道下累累如細砂,其病即愈。
潘字溫叟,名醫也。治一婦孕五歲,一婦孕十有四月,皆未育,公視曰∶疾也。作大劑飲之。孕五歲者墮肉塊百餘枚,有眉目狀;孕十四月者,墮大蛇而愈。
劉從周韶州曲江人。醫有自得之見,着書十篇。論痢疾以手足和暖為熱,厥冷為寒。如盛夏發熱有進退者為冒暑,一向熱不止者為傷寒,至當之言也。
僧奉真四明人,良醫也。天章閣侍制,許元為江淮發運使,奉課於京師,方欲入對,而子病亟不治,元強公延壽數日,公曰∶諸髒皆衰,惟肝臟獨過,脾為肝所勝,急瀉肝補脾,可緩三日,過此無術也。
周順鄱陽人。醫有十全之功。治士人得腳弱病,積藥如山,悉令屏去,用杉木為桶躍足,及令排樟腦於兩股間,以布系定,月余腳健如故。
趙巒晉陽山人,善診候。治一病因邊水行次,有大蛤蟆躍高數尺,驀作一聲,忽驚叫,便覺右脅牽痛,脅下作聲,尚似蟆聲,聲聲相接,以手按之則可,其脈右關伏結。公用利藥取下青涎類,蛤蟆之衣,遂愈。
石藏用蜀人。一士人因承檐溜洗手,覺為物觸入指爪中,初若絲髮,至數日稍長如線,伸縮不能如常,始悟其為龍藏伏也,乃求公治之。公曰∶方書所不載,當以意去之,歸可末蜣螂塗指,庶不深入胸膈,他日免震厄之患。士人如其言,後因迅雷見火光遍身,士人懼怕,急以針穴其指,果見一物自針穴躍出,遂不為害。
趙卿不知何許人,良醫也。有機警。一少年眼中嘗見一小鏡子,諸醫不效。公視之,與少年期來晨以魚奉候。少年及期赴之,延於內,且令從容,俟客退方接,俄設台施一甌芥醋,更無他味,公亦未入,迨禺中久候不至,少年飢甚,且聞醋香,不免輕啜之,逡巡又啜之,覺胸中豁然,眼花不見,因竭甌啜之。公方突入,少年以啜醋慚謝。曰∶郎君先因食 太多,芥醋不快,又有魚鱗在胸中,所以眼花,適所備芥醋,欲郎君因飢以啜之。 會,詐權也。
杜任汶陽人。善醫,尤精於幼科。多先溫胃,令進飲食,而後攻治他疾。
竇太師諱漢卿,金朝合肥人。善針術,撰有《標由論》。
成無己金之聊攝人。家世儒醫,注《傷寒論》十卷,《明理論》三卷,《論方》一卷。
張從正字子和,金之睢州考城人。精《素》、《難》,法宗劉河間,着六門三法。
羅天益字謙甫,東垣先生之高弟,元朝真定人。着《衛生寶鑑》、《藥誤永鑒》、《藥類法象》。
吳恕字如心,號蒙齋,元之仁和人。着《傷寒指掌圖》。
直魯古吐谷渾人。初元太祖破吐谷得之,淳欽皇后收養。長能針灸,官太醫,撰脈訣針灸書。
危亦林號達齋,元時其鼻祖自撫遷於南豐。高祖雲仙,遊學東京,遇董奉二十五世方脈,至公五葉而學益備,技益工,所活者益眾。官本州醫學教授,刻苦凡十稔,編成《世醫得效方》十有九卷。
徐文中字用和,宣州人。始為縣吏,復為安陸府吏,授紹興路知事,善針灸。
王仲光吳郡人,志不願仕,自壞其面貌,終身獨居無妻子, 髻袍遊行市中,賣藥自給。郡守求見,逾屋逸出,他日卻儀,獨候門下,始接焉。據坐受拜,以道誨之,若師弟子也。姚少師廣孝既貴,歸亦來訪,弗肯見之。
葛應雷字震父,吳人。攻醫,官醫學提舉,着《醫學會同》二十卷。
項昕字彥昌,號抱一翁,元之東教人。世醫,年未成童,暗誦岐扁《素》、《難》、叔和《脈經》,稍長學《易》,因母誤藥,勵志醫術。拜越江大儒韓明善,又往浙見葛可久,論劉、張之學,授太醫院吏。善按摩,作《脾胃論》以補東垣未備。治一病脅痛,眾以為癰,投諸香、姜、桂之類益甚,陽脈弦,陰脈微澀。公曰∶弦者,痛也;澀者,腎邪有餘也。腎上薄於脅不能下,且腎惡燥,今服燥藥過多,非得利不愈。
先用神保丸,下黑溲痛止,更服神芎丸。或疑其太過,公曰∶向用神保丸者,以腎邪透膜,非全蠍不能引導,然巴豆性熱,非得硝、黃蕩滌,後遇熱必再作。乃大泄數次病癒,經曰痛隨利減是也,治一婦腹脹如鼓,四體骨立,醫以為孕、為蠱、為瘵。公診曰∶此氣搏血室耳,服血藥多而失於順氣,經曰氣血同出而異名,故治血必先順氣,俾經隧得通,而後血可行。乃以蘇合香丸投之,三日而腰痛作。曰∶血欲行矣。急以硝、黃峻逐之,下瘀血如瓜者十餘枚而愈。所以知其病者,以其六脈弦滑而數。弦者氣結,滑者血聚,實邪也,故氣行而大下之。又一女子病同而診異,公曰∶不治,法當數月死。向者女子脈滑為實邪,今脈虛為元氣奪矣。又一女子病亦同而六脈獨弦,公曰∶真髒脈見,法當逾月死。後皆如其言。治一人夏月病甚,眾以為瘵。公診其脈細數而實。細數者,暑也。暑傷氣宜虛,今不虛而反實,乃熱傷血,藥為之也。與白虎湯飲之立瘥。治一人胸膈壅滿甚篤,昏不知人。公診春脈,陽脈浮滑,陰脈不足。浮為風,滑為血聚,始為風傷肺,陰脈不足,乃過於宣逐也。諸氣奔肺,肺氣治則出入易、菀陳除,故行其肺氣而病當自已。初以杏仁、薏苡之劑,灌之立蘇。繼以升麻、黃、桔梗消其膿,服之逾月而愈。
趙良字以德,號雲居,元之浦江人。從丹溪先生學醫,着《醫學宗旨》、《金匱方衍義》。
王履字安道,國朝崑山人。學醫於丹溪先生,盡得其術,博學能詩。着《溯洄集》、《百病鈎玄》、《醫韻統》。
周漢卿國朝松陽人。善針灸。治一女子生瘰 ,環頸及腋九十九竅,竅破白汁出,右手拘攣不可動,身體火熱。公為剔竅母,長二寸,其餘以火次第烙之,數日成痂而愈。治一人背苦曲杖而行,人以風治之。公曰∶非風也,血澀不行也。為針兩足崑崙穴,頃之投杖而去。
張頤字養正,國朝吳下明醫。中年以瞽廢,而氣岸峭直不衰,周文襄公巡撫吳中賓禮之,議論侃侃不屈。
其醫大概以保護元氣為主,處劑多用參、術,而每着奇效。能預刻年月日決人生死,往往奇中。嘗嘆世言東垣、丹溪,醫中王道,信然,以其效遲也,然善用數着奇效。
錢瑛字良玉,世傳顱囟醫。宣德中入太醫院。寧陽侯孫生九月,驚悸頻啼而汗,百方莫效。公命坐兒於地,使掬水為戲,驚啼頓止。人問之,曰∶時當季春,兒豐衣帷處,不離懷抱,其熱郁安所泄耶?使之近水則火邪殺,得土氣則髒平,故不藥而愈,吳下小兒醫善錢氏雲。
劉遵道國朝草窗先生族弟。有漁人誤吞釣鈎,公令溶蠟為丸,以線灌下,鈎銳入蠟,即曳而出。
吳傑字士奇,國朝武進人,自號 谷。谷者,穀神也。世醫薦入御藥局,與唐荊川相善。
殷傅字朝相,號壺仙,國朝瓜州人。治傷寒誤服熱藥將死,舌黑不硬,兩頰腫而咽尚通,公曰∶舌不硬,咽尚通,太陰、少陰經尚未絕。乃與大劑,一飲汗出,二飲熱去,三飲病已。治淋瀝忽變口噤厥逆,他醫以為風,公診尺脈沉大,知病屬下焦,投以八正散而愈。
汗忱字益敬,號孚庵,國朝歙人。因體弱與母病習醫,着《折肱錄》。
倪維德字仲賢,號敕山,國朝三吳名醫,宋和州防禦使昌嗣之後。其家世業《墳》,《典》、《丘》、《索》。着《醫說》及《原機啟微》。公尤以急濟為務。治小兒八歲忽得昏憊疾,數日方蘇, 戇如木偶人,寒暑饑飽皆不知,嘗食土炭至口,不得出音,用疏風助脾之劑,數服而愈。蓋脾藏智意,挾風則不知人事矣。
呂復國朝四明人,深於醫道。有因大醉甚大吐,熟睡至次早,眼中視物皆倒植,診其脈左關浮促,復用藜蘆、瓜蒂,平旦吐之,視物如常。蓋傷酒吐時,上焦反覆,致到其膽腑,故視物皆倒,法當復吐,以正其膽。
胡重禮真州人,國朝初以醫名世。
沈繹字誠莊,吳郡人,好學篤行。洪武中肅王嗜乳酪獲疾,飲濃茶數碗,蕩滌膈中而愈。王神之,奏授本府良醫。
何彥征諱淵,字以行,鎮江丹徒人,家世醫。永樂中,以名醫征隸太醫院院使。
黃HT字夢祥,號熙春,存禮之子。業儒精醫。正統初,征為太醫院太醫,其術愈精。
陸彥功國朝歙人。世醫,至公尤精。征太醫不拜,晚年編《傷寒類症便覽》十卷。
陶華字尚文,號節庵,餘杭名醫,幼讀儒書,帝通百氏,着《傷寒瑣言》,大行於世。正統間被征,引疾歸,時論高之。
鄒福字魯濟,國朝甌寧人。善察脈,着《經驗良方》。仲子遜亦傳其業,有司薦為醫官,不就。
熊宗立號道軒,國朝建陽人。從劉剡學,兼通陰陽醫卜之術。註解《難經》、《脈訣》,撰《藥性賦補遺》,集《婦人良方》。
王時勉善觀色察脈,能預言人病。
張至和精醫,二人俱國朝吳郡人。
劉毓字德美,號益齋,國朝金陵人,徙蘇之長洲。業儒既成,不忍違養,乃學醫,薦為太醫,善學丹溪者也。
汪渭字以望、號古樸,國朝祁門臨清之朴墅人,出唐越國公之後。世醫,至先生益精,嘗曰∶東垣主於昇陽補氣,丹溪主於滋陰降火,若陰虛陽亢,當合東垣、丹溪兩法治之。
劉全備字克用,國朝柯城人。注《編注病機》、《編注藥性》。
虞摶字天民、號恆德老人,正德花溪人。着《醫學正傳》、《醫學權輿》、《醫學集成》。
方廣字約之,號古庵,嘉靖休寧人。讀儒之暇,留意醫經,為名醫。善用丹溪法,着《丹溪心法附余》、《藥性書》、《傷寒書》。
薛己字新甫,號立齋,吳郡人,家世明醫,至公盡會諸家之法。嘉靖時,官南京太醫院院使。着《外科樞要》。
程伊芳字宗衡,新安人,國朝淮府良醫。纂《醫林史傳》、《外傳》、《拾遺》。
以醫為業,世代相承者也。
編輯樓護字君卿,西漢人。少隨父為醫,游五侯家,鹹得其歡心,後以經學為京兆令。
徐秋夫南宋徐熙之子,為射陽令,醫術尤精,曾針鬼腰。
徐道度秋夫長子,以醫官蘭陵太守。
徐叔向秋夫次子,亦精醫。
徐謇字成伯,道度次子,後魏丹陽人,家本東莞。善醫藥,以醫官至光祿大夫,贈東將軍齊州刺史,諡曰靖。
徐踐字景升,襲爵建興太守,亦精醫。
徐雄德醫徐文伯之子,傳父術尤精。
徐之范儒醫徐之才之弟,以醫官太常寺卿。
徐敏齊之范之子。攻醫,博覽多藝,隋贈朝散大夫。
褚該字孝通,褚澄之弟,善醫術。仕梁歸周,與姚僧垣同時,進授車騎大將軍。其子則亦傳其家業。
許智藏隋高陽人,因母疾覽醫。歷仕梁、陳、隋,皆為員外散騎侍郎,煬帝即位時致仕,年八十卒於家。
許澄智藏宗人。以醫術與姚僧垣齊名,拜上儀同三司。
甄權唐許州扶溝人。以母病究集方書,遂為高醫。仕隋為秘書省正字,稱疾免。魯州刺史庫狄 風痹不得挽弓,公使彀矢響堋,立針其肩 一穴,進曰∶可以射矣。果如言。貞觀中公已百歲,太宗幸其舍,視飲食,訪其術,擢朝散大夫,賜几杖、衣服。尋卒,年百三歲。撰《脈經針方》、《明堂》等圖。
甄立言權之弟,為太常丞,撰《本草音義》七卷,《古今錄驗方》五十卷。治一道人心腹煩滿彌二歲。
公診曰∶腹有蠱,誤食發而然。令餌雄黃一劑,少選,吐一蛇,如姆無目,燒之有發氣乃愈。
江哲字明遠,宋婺源人,以醫名家十五世。公益通儒書,務以其術活人,則大所居為施藥室,抗層樓,扁以登雲,遠近病者群集,一劑輒瘥。理宗召至賜坐,屢官之,罔顧,賜宅一區。其子世良為供檢郎,其孫雷舉進士。
劉翰宋滄州臨津人。世習醫業,為翰林醫官,着《經用方書》三十卷,《論候》十卷。
張擴字子充,宋歙縣人。受業於龐時及王朴之脈,善《太素》,與弟張揮同着《醫說》。
張揮字子發,就學於兄,盡究其術,以醫名家,亦精於《太素》。
徐樞字叔拱,國朝南橋人。其先世遇異人授《扁鵲神鏡經》,公傳其術,召為太醫院院使。
徐彪字文蔚,徐樞之子,亦以醫知名,官至御醫院判。
程明助字良輔,國朝儒醫程明佑之弟,世居新安岩鎮,少嬰寒疾,醫誤投附子幾殆,遂成熱病,鼻赤如火,藥之弗效。乃發憤學醫,博極古先禁方。以世承平,早婚濃味重茵,故多痰火陰虛之病,法遵河間、丹溪。
殷矩字度卿,號方山,國朝儀真人。家世名醫,讀軒岐書,暗解默誦,診脈用藥,以意消息,不尚奇怪。
蔣武字用文,國朝楊之儀真人。世業儒醫,祖孟雷揚州醫學教授,父伯雍舉進士。公少有穎悟,過目成誦,肆力經籍,得聖人深意,善詩文,乃習醫業,郡縣交辟不就。父母沒,始薦入太醫院,尋升院判,為戴元禮所重,贈奉議大夫,太醫院使,特諡恭請官其長子主善為院判。
祝仲寧號橘泉,四明人。世為醫家,至公益精,永樂初被召。治小兒八歲哮喘不得臥,喉中聲如拽鋸,用瀉火清氣之劑而愈。或雲∶小兒無火。公曰∶人有老稚,諸氣 郁,肺火之發則同。治墜馬不醒人事,他醫用理傷斷續之藥不效,公與降火消痰立愈。治周身百節痛及胸腹脹滿,目閉肢厥,爪甲青黑,醫以傷寒治之,七日昏沉弗效。公曰∶此得之怒火與痰相搏。與四逆散加芩、連,瀉三焦火而愈。
顧俊字時雍,國朝長州人。世業醫,早以孝友聞,不轉祖上世,一以丹溪為主。
許國禎字進之,世醫,征至翰海留守,掌醫藥。
乃明醫、世醫中之有德者。
編輯徐文伯字德秀,南宋道度之子,有學行,雖精醫術,不以為業。治患腰痛牽心,每至輒氣欲絕,眾以為肉。公曰∶此發 。以油投之,即吐物如發,稍引之長三尺,頭已成蛇能動,掛門上滴盡一發而已。治孕婦欲去其胎,瀉足太陰補手陽明,胎便應針而下。
徐嗣伯字叔紹,南宋叔向之子。有孝行,善清言,位正員郎諸府佐。治服玉石劑患冷,夏月常復衣,公診曰∶伏熱須水發,非冬月不可。至十一月冰雪大盛之時,令二人夾捉病者,解衣坐石,以冷水從頭澆之,盡二三斗。病患口噤氣絕,家人啼哭請止,公遣人執杖,敢有諫者撾之。又盡水百斗,病患始覺能動,而見背上彭彭有氣,俄而起坐,曰∶熱不可忍,乞冷凍飲料。公以水與之。一飲一升,病癒後冬月猶單衣,體更肥壯。治一嫗體痛而處處有 黑無數。公曰∶此疔疽也,二日後必死。乃與十餘湯服之,服後痛勢愈甚,跳投床者無數,須臾黑處拔出疔,長寸許,以膏塗之,三日而愈。治一病積滯久年不愈,公曰∶屍注也。一病腹脹而黃,公曰∶石疣也。一病眼痛多見鬼物,公曰∶邪氣入肝也。三病不同,皆用死人枕煎湯,服之而瘥。蓋屍注者,鬼氣伏而未起,故令沉滯,得死人枕促之,魂氣飛越,不得復附體,故屍注可瘥。石疣者,久蛔也,醫療即癖,蛔蟲搏堅,世間藥不能遣,須鬼物祛之,然後可散。邪氣入肝使眼痛而見鬼物,須邪物以鈎之,氣因枕散,復埋於冢間也。
錢乙字仲陽,宋之錢塘人。父顥善針醫,然嗜酒。一旦匿姓名,游東海不歸。公時三歲,隨母嫁醫呂氏,稍長從呂君問醫。母將沒,告以家世,公號泣請往跡父。三十餘年,往返六次,迎父以歸。後自患周痹,杜門閱書史,非獨醫可稱也。得仲景之閫奧,建為五臟之方,各隨所宜。謂肝有相火,則有瀉而無補;腎為真水,則有補而無瀉。皆啟《內經》之秘,厥後張元素、劉守真、張從正盡皆取法,今人但知其為嬰兒醫也。
着《傷寒指微論》五卷,嬰兒百篇。治一乳婦因大怒目張不得瞑,公煮郁李酒飲之,使醉則愈。所以然者,目系內連肝膽,恐則氣結,膽衡不下,惟郁李去結,隨酒入膽,結去膽下,則目能瞑矣。
楊士瀛字登父,號仁齋。宋三山名醫,以濟人利物為心,着《仁齋直指》。
劉潤芳字仲陽,宋之饒州鄱陽人。以醫為隱。治貧家疾,輒懷金置席下,別時令其家人自得之,病得一喜而疾以解半。其子孫繁盛,世傳家業。
吳源字德信,休寧人,號神醫。任翰林醫官,晚棄官隱於儒。嘗曰∶五世活人功已積,一經教子意難忘。
幹道癸巳冬,自診無春脈,至期果攝衣而逝。
陸蒙不知何許人,號東園散人。博學經史,精篆隸,遇異人得子午按摩法,療疾不施針灸,對坐談笑,頃疾即脫,未嘗須人直。或勸其任,則嘿不應。
王字均章,號中陽老人,吳郡人。元盛時制行高,見道明;壯歲慕丹術,尤邃於醫。屏世累,隱吳之虞山,居環者二十年,目瞳炯然,身不踐廛間。着《泰定養生主論》,制滾痰丸。
李仲南字乃季,號碧山,元之天池人。平生無世俗嗜好,欲壽雙親,與孫允賢着《永類鈐方》。
戴元禮號復庵,國朝浦江人。生儒家,習《詩》、《禮》之訓, 有志於澤物,乃從醫丹溪先生,先生見其穎悟倍常,傾心授之。公自是識日廣,學日篤,出而治疾,往往奇驗。永樂初,召為太醫院使,着《證治要訣》。嘗謂醫道本於《內經》,一壞於開元,再壞於大觀,習俗相仍,惟執《局方》,惡事《內經》,惟錢、劉、李、朱出,而後發明《內經》之學。治一人六月患大熱譫語發斑,六脈浮虛無力,用附子理中湯冷凍飲料,大汗而愈。治瘧疾多汗,因怒遂昏厥若死,灌以蘇合香丸而蘇。後聞人步雞犬聲亦發厥,乃汗多亡陽也,以參日補之,其驚漸減,浹旬而安。治一婦人免乳後病驚,身翩翩然如升浮雲上,舉目則室亦旋轉,持身弗定,醫以補虛治驚弗效。公曰∶左脈雖芤澀,神色不動,是因驚致心胞絡積瘀血耳,宜下之。下積血如漆者一斗即愈。
徐鏊不知何許人,太醫院醫士。正德時諫南巡,下獄戍邊,忠臣也。
沙金字廷璽,號杏軒,國朝儀真人。以醫濟人,不責其報,貧甚者或反資給。其子稷登第,贈工部主事。
沈鶴字壽祥,國朝楊之昭陽人。家世醫,通軒岐及仲景、河間術,恫 切身,勤於活人,名齒公卿。年未四旬,喪偶不娶,有司扁其門曰∶義夫。
胡宗仁字彥德,國朝晉陵人。父禎善醫術,常州路醫學錄,母徐氏亦知醫,學錄早喪,守節四十餘年,常藥濟人。至公醫業尤精,其配李氏,有婦德,亦知醫。
陸仲遠國朝九華山人。挾倉公、扁鵲之技,常曰∶醫家之書近於仁,醫家之事近於利,不志於利,仁者心也。
陳立興國朝姑蘇蠡口人,家貧篤孝,因母病遇異人授以藥瓢,方藥濟人如神。及卒,鄉人立祠祀之。
沈以潛明醫沈繹之侄,以醫名家。太醫蔣武病革,薦以自代,遂拜御醫。長於詩律,杜門不妄與人交接。
謠言∶騎驢教學張公瑾,閉戶行醫沈以潛。
黃孝子國朝餘姚人。生兩歲,其母不乳,鞠於祖母馮居常成人。父繼取厲氏,生三子,父為後母所惑,孝子泣不忍,號於門,往復不納,乃勉力醫經以給衣食,當道薦入春宮直尚事。父母沒,廬墓三年,奏旌其門曰∶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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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桑君姓長桑名過,扁鵲師也,以禁方傳之。
鳳綱漢陽人。常采百草水漬之,瓮盛封泥,自正月始迄九月末,又取瓮埋之百日,煎膏為丸,有卒死者,以此藥納口中,水下之皆生。
玄俗西漢河間人。餌巴豆,賣藥都市,七丸一錢,治百病。河間王病瘕,買藥服之,下蛇十餘頭。
問藥意,俗雲∶王瘕乃六世餘殃下墮,非王所招也。王常放乳鹿麟母也,仁心感天,故遭俗耳。王家老舍人自言父世見俗,俗有形無影,王乃呼俗,日看實無影,王欲女配之,俗夜亡去,後人見於常山下。
董奉字君異,吳之侯官人。居廬山,有道術,為人治病,愈者令種杏五株,輕者一株,數年杏已成林,號台仙杏林,杏熟易谷以賑貧乏。
幸靈者西晉豫章建昌人。父母鄉人,初以為痴,後有靈術濟人,不取報謝。長不娶妻。及受貨賂娶妻,蓄車馬奴婢,其術稍衰。
葛洪字稚川,號抱朴子,丹陽句容人。少貧,躬自伐薪以貿紙筆,抄書誦習,以儒學知名。性寡慾,無所愛玩,閉門卻掃,不妄交遊。惟尋書問義,不遠千里,期於必得,遂究典籍,博文深浩,江左絕倫。仕晉為勾漏令,善為政治,後陷於羅浮山,尤其神仙導引之法。着《金匱藥方》、《肘後救卒方》、《備急方》。
單道開東晉敦煌人。有禪學,療目疾頗驗,贊曰∶馬明、龍樹。
陶弘景字通明,丹陽秣陵人。十歲得葛洪《神仙傳》,晝夜研尋,便有養生之志;既長,辭相祿掛冠神武門,隱於茅山中。梁武帝即位,書問不絕,謂山中宰相,年逾八十而有壯容。注《本草效驗方》、《肘後百一方》。
陸法和梁時辭刺史,隱於江陵百里洲,信道術,採藥療人。
李筌號少室山達觀子,唐人。於嵩山虎口岩石壁得《黃帝素問陰符經》,本題雲魏道士寇謙之傳諸名山,至驪山老姥傳其說。
馬湘字自然,唐之杭州鹽官縣人。世為縣吏,湘獨好經史,攻文學,善詩,有神術,治病以竹杖打之,應手便愈。
賣藥翁唐人,不知姓名。有自童稚見之,迨於幕齒,復見其顏狀不改。常提一葫蘆賣藥,人告疾求醫,得錢不得錢悉與之,或無疾戲而求藥,得必失之。嘗罵人曰∶有錢不買藥吃,盡作土饅頭去。人莫曉其意,益笑之。後於長安賣藥,抖擻葫蘆已空,內只有一丸出,極大有光明,安在掌中,無人肯買,遂自吃,騰空而去。
日華子宋開寶中明人。不着姓氏,但云日華子,撰《諸家本草》。
王懷隱宋州睢陽人。初為道士,善醫為翰林醫官。宋太宗時,吳越遣子惟浚入朝被疾,詔公視之得愈。
與陳承、裴宗元、陳師文同着《太平聖惠方》。
許遜字敬之,為旌陽令。郡中大疫,乃以所授神方拯治之,沉 之病,亦無不痊者。
施芩字太王,沛郡人,旌陽弟子,善治療之術。
薩守堅蜀西河人。少學醫,誤用藥殺人,遂棄醫,學虛靜張天師及建昌王拱宸、福州林靈素三人道法,有咒棗之術,治病如神,稱曰真人。
李字孟言,國朝錢塘人,號樗散生。善為詩,賣藥金陵市,咸稱其為知道者。
韓號飛霞道人,國朝蜀之瀘州人。本將家子,弘治成化時少為諸生,因不第,褫縫掖,往峨眉諸山訪醫,升庵楊太史稱之曰∶真隱世傳道人也。《醫通》二卷,特其土苴雲耳。
原道統說(纂《紺珠經》)
編輯大哉醫乎,其來遠矣!粵自混沌既判,洪荒始分,陽之輕清者,以氣而上浮為天;陰之重濁者,以形而下凝為地。天隆然而位乎上,地 然而位乎下。於是陽之精者為日,東升而西墜;陰之精者為月,夜見而晝隱。兩儀立矣,二曜行焉。於是玄氣凝空,水始生也;赤氣炫空,火始生也;蒼氣浮空,木始生也;素氣橫空,金始生也; 氣際空,土始生也。五行備,萬物生,三才之道着矣。是以惟人之生,得天地之正氣,頭圓象天,足方象地,天有陰陽,人有氣血;天有五行,人有五臟。蓋葛天氏之民,巢居穴處,茹毛飲血,動作以避其寒,陰居以避其暑,大朴未開,何病之有?迨夫伏羲氏占天望氣而畫卦,後世有《天元玉冊》,目為伏羲之書者,乃鬼臾區十世口誦而傳之也。神農氏嘗百草,一日而七十毒,厥後本草興焉。黃帝垂衣裳而天下治,與岐伯天師更相問難,上推天文,下窮地理,中極民瘼,《內經》自此而作矣,此經既作,民之有疾,必假砭針以治其外,湯液以療其內,厥後大朴散而風化開,民務繁而欲心縱,災 多端,非大毒、小毒、常毒、無毒之藥,弗能蠲矣。醫之大原,《素問》一書而已矣。二十四卷,八十一篇,其間推原運氣之加臨,闡明經絡之標本,論病必歸其要,處治各得其宜,井然而有條,粲然而不紊,若《天元紀大論》、《六元正紀大論》、《五常政大論》、《氣交變大論》、《至真要大論》數篇,乃至精至微之妙道,誠萬世釋縛脫難,全真導氣,拯黎元於仁壽,濟羸劣以獲安者之大典也。軒岐以下,代不乏人,扁鵲得其一二,演而述《難經》,皇甫士安次而為《甲乙》,楊上善纂而為《太素》,如全元起之解,啟玄子之注,所謂源潔則流清,表端則形正,歷代之明醫也。獨有漢長沙太守張仲景者,揣本求源,探微賾隱,取其大小奇偶之制,定君臣佐使之法而作醫方,表里虛實,真千載不傳之秘,乃大賢亞聖之資,有繼往開來之功也。漢唐以下,學人豈不欲涉其淵微之旨,矧《內經》之理深幽,無徑可入,如巢元方之作《病源》書,孫思邈之作《千金方》,辭益繁而理愈昧,方彌廣而法失真,《內經》之書,施用者鮮矣。及朱奉議宗長沙太守之論,編《南陽活人》之書,仲景訓陰陽為表里,奉議解陰陽為寒熱,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其活人也固多,其死人也不寡矣。幸而守真劉子《要旨論》、《原病式》二書既作,則《內經》之理,昭如日月之明;《直格》書、《宣明論》二書既作,則長沙之法,約如樞機之要。如改桂枝麻黃各半湯為雙解散,變十棗湯為三花神佑丸,其有功於聖門也不淺矣。同時有張子和者,出明《內經》之大道,續河間之正源,與麻知幾講學而作《儒門事親》之書,乃曰∶吐中有汗,瀉中有補,聖人止有三法,無第四法。乃不易之確論,至精之格言,於是有劉、張之派矣。若東垣老人,明《素問》之理,宗仲景之法,作濟拔萃十書以傳於世,明脈取權衡規矩,用藥體升降浮沉,是以有王道、霸道譬焉。至於丹溪朱氏,傷寒內傷雜病,無不精研,痰火奧義,猶其獨得,宋太史濂謂其集醫家之大成,誠哉是言也!迨及我朝修《大觀本草》、制《銅人俞穴針灸經》、御賜《醫方》等書,設太醫以輔聖躬,立良醫以佐王府,惠民藥局以濟民間天扎,其仁天下之心,宛與軒岐一揆而遠邁漢唐。是以名醫迭出,如陶節庵之傷寒,發仲景之所未發;薛己之外科,補東垣之未備;葛可久之內傷、錢瑛之小兒,亦無忝於丹溪。昭代作人之功,其盛矣乎!後學知道統之自,則門徑不差,而醫道亦可近矣。故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終。
陰騭
編輯《永類鈐方》、《體仁匯編》等書,皆載陰騭方論,何也?蓋自古得醫道之傳者,皆以好生為心,不務聲名,不計貨利,不忌人識能,不論人恭慢,惟知救人之命,愈人之病而已。有此心胸,然後醫可明可行,至於病久不痊,尤當恐懼修省,以自重其生,如虛損、癆瘵、癰疽、耳目廢壞等症,皆天刑也,可不知所務乎?是以恪遵聖制,為說於後。
恆言醫通仙道,半積陰功,然陰功可半積而已乎?我朝為善陰騭錄者,陰功之大用也。富或效其平 焚券,歸外家葬友,嫁孤保孤,施藥施棺,舉喪助葬,賑貧賑饑,代償代納,還金還產。貴或效其雪冤理枉,活降出罪,潔獄禁溺,救災興利,賤則效其補敝屨,檢漏屋。貧則效其習醫救疾,娶瞽娶啞,放鶴放魚,渡蟻療鵲,傾囊活命。
孝順事實錄者,陰功之大本也。生則效其養口養志,死則效其善繼善述,常則效其問安視膳,變則效其格奸諭道。幼如陸績懷橘,老如萊子戲斑。留繼母如閔損單衣,事祖母如李密陳情。貧如子路負米,微如庾兗躬耕,保身如子春傷足,受責如伯瑜泣杖。他如代命代死,求母尋母,刻木廬墓,感盜感獸,息火退水,召祥致瑞,訪藥夢藥,吮癰嚐糞,不能枚舉,歷歷可考,當置一冊座右。
二書相為表里,本立用行,然後因微以顯其着。雖一事一物之小,亦足以動天地,達鬼神,而福澤附應。其所以教天下後世之心,至精至仁,宛如《周書》、《洪範》,先後一揆。蓋孝順事實,即《書》之惟天陰騭,彝倫攸敘也;為善陰騭,即《書》之曰食、曰貨,利用濃生也;感應之速,身致顯榮,慶流後裔,即《書》之曰壽、曰富、曰康寧,向用五福也。治教休美明白如此、宜乎家家諭而戶戶曉矣。奈何愚民泥於報應,而有意為善,每以汗血之財,而供無益之費,甚則身心受累,而虧名節者有之。高明濃於大倫,而輕忽細務,每逞意氣之偏,而為自便之圖,甚則妨物害眾,而招咒咀者有之,皆非所以善體乎聖制也。
聖斷明言,上自卿相,下至乞丐,皆可行之。但以利人為念,則日用間無非利人之事,如人渴則與之杯水,一物不正礙人足則為正之,皆方便事也。又曰∶獎勸誘掖,使人為善,乃陰騭之至大者,何必專一分財與人惠哉?至於禍福感應,一毫不可先萌於心,乃氣機自然而然之妙也。蓋吾身未受中氣以生之前,則心在於天,而為五行之運用;吾身既受中氣以生之後,則天在吾心而為五事之主宰。一念之善,則不必其事之遂而後為吉也,即此與天相似,吉莫大焉,況積之久而休徵以類應乎;一念之惡,則不必其跡之着而後為凶也,即此與天隔絕,凶莫甚矣,況積之久而咎徵以類應乎。或曰∶今之善者未必得福,惡者未必得禍,豈亦氣數使然歟?
殊不知數起於一,一即心之一念也。義之所當為而弗為者,非數之所能知也;義之所不當為而為者,亦非數之所能知也。故曰∶《皇極》不言數,非數之所能盡也。善而未必得福,必其偶合於善,而不足以格乎天也;惡而未必得禍,必其偶陷於惡,而未至於通乎天也。否則福善禍淫萬古,此天道也,何獨於今而疑之?惟其不屑屑然以顯露,而後有玩天理而不勇於為善者矣;惟其恆恢恢乎而不漏,而後有畏天威而不終於為惡者矣;惟其循環而無窮,變化而莫測,而後有樂善君子,雖處拂逆之境,無怨尤之作,蓋深信夫天意之有在,而人事之所以當修也。吁!人不知之善為大善,人不知之惡為大惡,人不知而己獨知,天乎?人乎?故曰∶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醫學所系甚重,必寄妻子,托死生,而後可以語此。養生者亦必有此志操,故敢述所聞,以質諸同儕,相與共守乎聖制,非敢好為言論也。
保養
編輯醫家既知修德,又當愛惜自己精神,醫之難者難於此也。倘精神昏耗,察識必不能精,方藥必不能嘗,雖有濟人之心,而勢不能及也。若夫病有服藥針灸不能效者,以其不知保養之方。古雲∶與其病後善服藥,莫若病前善自防。是錄《天真論》於前者,保養之原也;錄《茹淡》、《陰火論》於中者,保養不過節食與色而已;更為說於後者,黜邪崇正,法頤之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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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曰∶余聞上古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今年半百而動作皆衰者,時世異耶?人將失之耶?岐伯對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一陰一陽之謂道。)法於陰陽,(陰陽者,萬物之終始,死生之本,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和於術數,(術者,陰陽所發;數者,陰陽節限也,和術數,即法陰陽也。飲食起居,隨時安分而不縱慾是也。)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人身欲得小勞,則氣血不滯,過則傷人。)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今時之人不然也,以酒為漿,以妄(作勞)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御神。(不知愛惜此身,如持盈滿之器,惟恐其傾也∶不能時時制御心神,如朽索之御六馬。)務快其心(之所欲,)逆於(養)生(真)樂,起居無節,(房勞亦起居內事。)故半百而(形神)衰也,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澹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是以志閒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勞而不倦,氣(血相)從以順(行),各從其欲,皆得所願,(志不貪,故所欲皆順;心易足,故所願必從;以不異求,故無難得也。)故美其食,(順精粗也。)
任其服,(隨美惡也。)樂其俗,(去傾慕也。)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至無求也,是所謂心足也。)是以嗜欲不能勞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賢不肖,不懼於物,(不懼為外物所奪。)故合於道,所以能年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不縱情恣欲,涉於危險之地。)帝曰∶人年老而無子者,材力盡耶?將天數然也?岐伯曰∶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老陽之數極於九,少陽之數極於七,女子為少陰之氣,故以少陽數偶之,明陰陽氣和,乃能生成其形體。)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癸謂壬癸北方水,干名也。腎氣全盛,沖任流通,天真氣降,應時而下,故曰天癸,沖為血海,任主胞胎,月事調勻,故能有子。)三七腎氣平均,故真牙生而長極;(真牙,牙之最後生者,牙齒為骨之餘。)四七筋骨堅,發長極,身體壯盛;五七陽明脈衰,面始焦,發始墮;(陽明之脈氣榮於面,故其衰也,面焦發墮。)六七三陽脈衰於上,面皆焦,發始白;(三陽之脈,盡上於頭,故三陽衰則面皆焦,發始白,所以衰者,以其經月數泄脫之故。)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經水絕,是為地道不通矣。)故形壞而無子也。(血氣不榮其自身形容,而況可生人乎。)丈夫八歲腎氣實,發長齒更;(老陰之數極於十,少陰之數次於八,男子為少陽之氣,故以少陰數配之。)二八腎氣盛,天癸至,精氣溢瀉,陰陽和,故能有子;(男女有陰陽之質不同,天癸則精血之形亦異,陰靜海滿而去血,陽動應血而泄精,二者通和,故能有子。
《易》曰男女構精,萬物生化,此之謂也。)三八腎氣平均,筋骨勁強,故真牙生而長極;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滿壯;五八腎氣衰,發墮齒槁;(精無所養,故令發墮齒枯。)六八陽氣衰竭於上,面焦,髮鬢頒白;(陽氣,陽明之氣也。)七八肝氣衰,筋不能動,天癸竭,精少,腎衰,形體皆極;八八齒發去。(落也。)腎者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臟盛乃能瀉;(五臟各有精,隨用而灌注於腎,此乃腎為都會關司之所,非腎一髒而獨有精,故曰五臟盛乃能瀉也。)今五臟皆衰,筋骨解惰,天癸盡矣,故髮鬢白,身體重,行步不正,而無子耳。帝曰∶有其年已老而有子者,何也?岐伯曰∶此天壽過度,氣脈常通,而腎氣有餘也。此雖有子,男不過盡八八,女不過盡七七,而天地之精氣皆竭矣。(雖老而生子,子壽亦不能過天癸之數。)帝曰∶夫道者,年皆百數,能有子乎?岐伯曰∶夫道者,能卻老而全角,身年雖壽,能生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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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內經》謂精不足者,補之以味。又曰∶地食人以五味。古者年五十食肉,子今年邁七十矣,盡卻鹽醯,豈中道乎?何子之神茂而色澤也?曰∶味有出於天賦者,有成於人為者。天之所賦者,若谷菽菜果,皆沖和之味,有食人補陰之功,此《內經》所謂味也。人之所為者,皆烹飪調和偏濃之味,有致病發疾之毒,此吾子所擬味也。今鹽醯之卻,非真茹淡者,大麥與粟之咸,粳米、山藥之甘,蔥、韭之辛之類皆味也,子以為淡乎?予安於沖和之味者,心之收,火之降也;以偏濃之味為安者,欲之縱,火之勝也,何疑之有?《內經》又曰∶陰之所生,本在五味。非天賦之味乎?陰之五宮,傷在五味。非人為之味乎?聖人防民之具,於是為備。凡人飢必食,彼粳米之甘而淡者,土之德也,物之屬陰而最補者也。惟可與菜同進,《經》以菜為充者,恐於飢時頓食,或思慮過多,因致胃損,故以菜助其充足,取其疏通而易化,此天地生物之仁也。《論語》曰∶肉雖多不使勝食氣。
《傳》曰∶賓主終日百拜而酒三行,以避酒禍。此聖人施教之意也。蓋谷與肥鮮同進,濃味得谷為助,其積之也久,寧不助陰火而致毒乎?故服食家在卻谷者則可,不卻谷而服食,未有不被其毒而橫夭者也。彼安於濃味者,未之思耳。或又問∶精不足者,補之以味,何不言補氣?曰∶味,陰也;氣,陽也。補精以陰,求其本也。故補之以味,若甘草、白朮、地黃、澤瀉、五味子、麥門冬之類,皆味之濃者也。《經》曰虛者補之,正此意也。上文形不足者,溫之以氣,溫存以養,使氣自充,氣充則形完矣,故言溫不言補。《經》曰勞者溫之,正此意也,彼以熱藥溫藥,佐輔補藥,名曰溫補,非徒無益,而害之矣。吁,《局方》之不能求經旨也如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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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受天地之氣以生,天之陽氣為氣,地之陰氣為血,故氣常有餘,血常不足。何以言之?天地為萬物之父母。天,大也,為陽,而運於地之外;地居天之中,為陰,天之大氣舉之。日,實也,亦屬陽,而運於月之外;月,缺也,屬陰,稟日之光以為明者也。人身之陰氣,其消長視月之盈缺,故人之生也,男子十六歲而精通,女子十四歲而經行。是有形之後,猶有待於乳哺水谷以養,陰氣始成,而可與陽氣為配,以能成人而為人之父母。古人必近三十、二十而後嫁娶,可見陰氣之難於成,而古人之善於攝養也。《禮記》注曰∶惟五十然後養陰者有以加。《內經》曰∶年至四十,陰氣自半,而起居衰矣。又曰∶男子六十四歲而精絕,女子四十九歲而經斷。夫以陰陽之成,止供給得三十年之視聽言動,已先虧矣。人之情慾無涯,此難成易虧之精氣,若之何而可以縱慾也?《經》曰∶陽者,天氣也,主外;陰者,地氣也,主內。故陽道實,陰道虛。非吾之過論也。
或曰∶仰觀俯察乎天地日月,既若是之不同,何寒暑溫涼之見於四時者,又如此之相等而無降殺也?曰∶動極復靜,靜極復動,猶人之噓吸也。寒者吸之極,氣之沉也;熱者噓之極,氣之浮也;溫者噓之微,氣之升也;涼者吸之微,氣之降也。一噓一吸,所乘之機,有以使之,宜其相等而無降殺,此以流行之用而言。前以大小虛實言者,蓋其對待之體也。或曰∶遠取諸天地日月,近取諸男女之身,曰有餘,曰不足,吾知之矣。人在氣交之中,今欲順陰陽之理,而為攝養之法,如之何則可?曰∶主閉藏者腎也,司疏泄者肝也,二髒皆有相火,而其系上屬於心。心,君火也,為物所感則易於動。心動則相火翕然而隨,雖不交會,亦暗流而滲漏矣。所以聖賢只是教人收心養性,其旨深矣。天地以五行更迭衰旺,為成四時,人之五臟六腑,亦應之而衰旺。四月屬巳,五月屬午,為火大旺,火為肺金之夫,火旺則金衰;六月屬未,為土大旺,土為水之夫,土旺則水衰。況腎水常借肺金為母,以補助其不足,故《內經》諄諄然滋其化源也。古人以夏月必獨宿而淡味,兢兢業業於愛謹,保養金水二髒,正嫌火土之旺爾。《內經》又曰∶藏精者,春不病溫。十月屬亥,十一月屬子,正大氣潛伏閉藏,以養其本然之真,而為來春升動發生之本。若於此時,不恣欲以自戕,至春升之際,根本壯實,氣不輕浮,焉有溫熱之病?夫夏月火土之旺,冬月大氣之伏,此論一年之虛耳。若上弦前,下弦後,月廓空,亦為一月之虛;大風大霧,虹電飛雹,暴寒暴熱,日月薄蝕,憂愁忿怒,驚恐悲哀,醉飽勞倦,謀慮勤動,又皆為一日之虛。若病患初退,瘡痍正作,尤不止於一日之虛,今人多有春末夏初,患頭痛腳軟,食少體熱,仲景論春夏劇,秋冬瘥,而脈弦大者,正世俗謂注夏病也。若犯此四者之虛,似難免此。夫當壯年,便有老態,仰事俯育,一切隳壞,興言至此,深可驚懼。古人謂不見可欲,使心不亂。夫以溫柔之感於體,聲音之感於耳,顏色之感於目,馨香之感於鼻,誰是鐵心漢不為動?善養生者,於此五個月,出居於外,苟值一月之虛,一日之虛,亦宜暫遠帷幕,久自珍重,保全天和,庶可滋助化源,水得所養,陰無虧損,與陽齊平。然後陽得所附,而無飛越之尤,遂成天地交之泰,何病之可言?願相與共遵守,期無負敬身之教,幸甚。
上丹溪格言二篇,病者當時目之,或者議其茹淡之偏,殊不知其本意為痰火陰虛之人作也。人至中年,腎氣自衰,加人佚欲,便成虛損,興陽補劑服之,則潮熱不勝。專服滋降之藥,雖暫得清爽,久則中氣愈虛,血無生化,所以只得於飲食上調節,戒一切煎炒炙爆、酒酣糖醬燥熱之物,恐燥血也,戒一切生冷時果時菜,恐傷脾也,能甘淡薄,則五味之本自足以補五臟,養老慈幼皆然。其酒肉補陽助火,內傷勞倦元氣虛者,雖病所禁忌之物,亦可暫食養胃,東垣有是言也。但節飲食極難,非惟酒肉,必以禮義撙節,而不可過。雖飯粥亦不可飽,恆言吃得三碗,只吃兩碗,《論語》∶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小注云∶肉氣勝,滯谷氣;谷氣勝,滯元氣,元氣流行者壽,元氣滯者夭。惟酒無量不及亂,在聖人則可,常人當不自有其量,而後可不亂也。節色非惟眼招口挑,縱慾宣淫,亂匹配之常經,反交感之正理,得罪天地鬼神,雖自己妻外家,亦不可以妄合,大風大雨,大寒大熱,朔望本生之期,切宜禁忌,惟靜中養見端倪,自然變易其心,一切穢褻之事,且厭之矣,況肯貪戀以喪家珍哉!古雲∶上士異房,中士異床,下士異被,知命者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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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保養、修養何以異?曰∶無大異也。但修養涉於方外玄遠,而非恆言恆道,保養不外日用食息,而為人所易知易行。然則修養非歟?曰∶據方書神農起醫藥之方,黃帝創導引之術,後世傳之失其真耳。《素問》曰∶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精神內守,病安從來?故能盡其天年,度百歲乃去,此保養之正宗也。蓋有節有常而不窮,則氣血從軌,而無俟於搬運之煩,如今之動工也。(內動運任、督者,久則生癰;運脾土者,久則腹脹;運丹田者,久則尿血;運頂門者,久則腦泄,內動固不然矣。至於六字氣雖能發散外邪,而中虛有汗者忌;八段錦雖能流動氣血,而中虛有火者忌。惟《醫林集要》所載古導引法,間有一二明顯可行者,附錄於後,究而言之,亦不過吾儒舞蹈意也。)精神內守,則身心凝定,而無俟於制伏之強,如今之靜工也。(丹書硃砂鉛汞龍虎等說,俱是借喻身心,惟心息相根據之說,最為直截明顯。心主乎息,息根據乎心,心息相根據,則精氣神滿而病卻矣。)盡天年,度百歲乃去,則自古有生必有死,惟不自速其死耳。烏有如今之所謂飛升超脫住世之說耶?或曰∶保養既若是之易且顯,何今之夭者多而壽者少耶?曰∶飲食起居動作之間,安能一一由心所主,而無所詿誤哉?香醪美味陳於前,雖病所忌也而弗顧;情況意興動於中,雖病且危也而難遏;貪名竟利之心急,過於勞傷而不覺。此古今之壽相遠者,非氣稟之異也,實今人之不如古人重其身耳。曰∶吾知精神內守,而後飲食起居得其宜,則今之內動外動,皆不足取,而靜工收斂精神,不亦得其正乎?曰∶若不識盡天年,度百歲乃去,機括雖終日閉目,只是一團私意,靜亦動也。若識透天年百歲之有分限節度,則事事循理,自然不貪、不躁、不妄,斯可以卻未病而盡天年矣。蓋主於氣,則死生念重,而昏昧錯雜,愈求靜而不靜;主於理,則人慾消亡,而心清神悅,不求靜而自靜。此俗之所謂靜,恐亦異乎古之所謂靜也。曰∶若然,則吾儒一敬盡之矣。曰∶聖學至大,非某能知。但黃帝亦古聖人也,今不信古對名言,而信盲人詭異邪說,甚則喪家殞身,見亦謬哉!此吾所以只言保養也。曰∶保養可勿藥乎?曰∶避風寒以保其皮膚六腑,則麻黃、桂枝、理中、四逆之劑,不必服矣;節勞逸以保其筋骨五臟,則補中益氣、劫勞、健步之劑,不必服矣;戒色慾以養精,正思慮以養神,則滋陰降火、養榮、凝神等湯,又何用哉?薄滋味以養血,寡言語以養氣,則四物、四君、十全、三和等湯,又何用哉?要之血由氣生,氣由神全,神乎心乎!養心,莫善於寡慾,吾聞是語矣。竊有志而未能,敢述之以告我疲癃殘疾,而不知學人,相與共守乎禁戒,以重此身為萬物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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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養中一事也。蓋人之精神極欲靜,氣血極欲動,但後世方士,亦以此惑人為仙術,所以王褒頌曰∶何必偃仰屈伸如彭祖,吹噓呼吸如喬松,眇然絕俗離世哉!認真只是舞蹈以養血脈意,其法雖粗,有益閉關守病之士。蓋終日屹屹端坐,最是生病,人徒知久立、久行之傷人,而不知久臥、久坐之尤傷人也。故錄一二最要者,以備養生者擇焉。詳《醫林集要》及古導引書。
虛損導引為虛損氣血不周而設也。有火者,開目;無火者,閉目。無汗者,閉氣至極;有汗者,不必閉氣。欲氣上行以治耳目口齒之病,則屈身為之;欲氣下行以通大、小二便及健足脛,則偃身為之;欲氣達於四肢,側身為之。欲引頭病者,仰頭;欲引腰腳病者,仰足十指;欲引胸中病者,挽足十指;欲引臂病者,挽臂;欲去腹中寒熱、積聚諸痛,及中寒身熱,皆閉氣滿腹,偃臥亦可為之。但病在頭中胸中者,枕高七寸;病在心下者,枕高四寸;病在臍下者,去枕。
開關法先以左手胛骨並肩,向前圓轉九數;次以右手胛骨並肩,向前圓轉九次;復以左右胛骨並左右肩,向前圓轉九次。加至一九、三九亦好。但要從容和緩為之,或先緩後急,亦可為之。此法疏通膏肓,降心胞絡火,與張紫丘治瘵開關藥方意同,善治少勞背痛胸緊。
起脾法先靜坐存中氣,後挺身以兩手相叉,極力扒左、扒右各七次。扒左則頭向右,扒右則頭向左,如此者三五次。靜坐良久,善和脾胃,進飲食,兼治臂腰拘攣,與開關法相續行之亦可。
開郁法其法以兩手旋舞向前、向後,兩足作白鷺行步狀,不拘數;良久復以左手搭右肩,足搭左膝腕委中而行;右手搭左肩,左足搭右膝腕委中而行;良久復以左手前泊腹,右足搭膝蓋而行;右手向後泊腰,左足搭右膝蓋而行;良久以兩手極力托天,兩足極力踏地,復以兩手向後向下,兩足十指挽起,仰面偃腹,使氣下行;良久蹲倒,以兩手極力攀起腳後跟,足十指點起,極力低頭至膝下;良久立起,以兩手相交,掩兩臂於胸前胛上,極力搖動數次。善治名利不遂,鬱氣為病,心腹脹滿,夜睡不寧等症,無病者亦可行之。如外感風寒,須行至汗出為度。此法此之華氏五禽戲法,更易簡正大可行。
治腰痛屈伸導法,正東坐,收手抱心,一人前躡其兩膝,一人後捧其頭,徐牽令偃臥,三倒三起,久久效。
治積聚一切痰飲瘀血,結為積塊痞氣,靜坐閉息滿腹,外摩積聚所在,徐徐放氣,久久自消。
治遺精泄瀉以手兜托外腎,一手摩擦臍輪,左右輪換,久久擦之。不惟可以止精愈瀉,且可暖中寒,補下元,退虛潮。無是病者,每早臨起,亦可行之,更擦腎俞、胸前、脅下、中脘、湧泉,但有心窩忌擦。
治痰壅其法以兩手向後,合手拓腰向上,急勢振搖臂肘,來去七數,兩手不移,直上向下,盡勢來去二七,治心肺痰氣壅悶。
運氣
編輯張子和雲∶不誦十二經絡,開口動手便錯;不通五運六氣,檢盡方書何濟?經絡明,認中標;運氣明,認得本。求中標,只取本,治千人,無一損。茲纂《素問》、《靈樞》及《紺珠經》等書,以便初學識其概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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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肇分而有陰陽。夫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綱紀,謂生長、化成、收藏之綱紀也;父母,謂萬物形之先也;本始,謂生殺皆因而有之也。夫有形稟氣而不為五運陰陽之所攝者,未之有也。所以造化不極,能為萬物先化之元始者,何也?以其是神明之育故也。
合散不測,生化無窮,非神明無能也。
故物生謂之化,物極謂之變,陰陽不測謂之神。然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水寒火熱。)金木者,生成之始終也;(金殺木生。)陰陽五行,流為十干五化之運。
寒、暑、燥、濕、風、火之氣,周流天地間而為萬物之原。人則稟其精而囿於兩間,所以具五臟六腑,以應五運六氣之數也。
五運者,金、木、水、火、土也。
木言陽氣觸地而生,火言毀然盛而變化萬物,金言陰氣禁止萬物而揪斂,水言潤養萬物,土言含吐萬物,將生者出,將死者歸。
六氣者,風、火、暑、濕、燥、寒也。
六氣皆有一化也。木化風,主於春,陽氣鼓舞,為天號令;君火化熱,主於春末夏初,行暄淑之令而不行炎;暑,君德也,相火化暑,主於夏,炎暑大行;金化清燥,清涼乃行,金為丙婦,帶火之氣,故燥也。水化寒,嚴凜乃行;土化濕,與土潤溽,暑濕化行也。蓋濕則土生,干則土死,泉出於地中,濕化信矣。
聖人仰觀五天雲色。
天之氣,經於中央,臨甲己之位,立為土運;素天之氣,經於西方,臨乙庚之位,立為金運;玄天之氣,經於北方,臨丙辛之位,立為水運;蒼天之氣,經於東方,臨丁壬之位,立為木運;丹天之氣,經於南方,臨戊癸之位,立為火運。此五氣之色,上經二十八宿,下應十二分位。所以古人占天望氣則知氣之災疫應在於何方,瞭然預知之矣。凡占當於正月初一日,若太過之紀寅初看,不及之紀寅末看,平治之紀寅正看。如蒼氣為風,凡為熱, 為濕,素為燥,黑為寒。其氣之色有兼見者,又當分其微甚而推之。
天干取運,地支取氣。天干有十,配合則為五運;地支十二,對沖則為六氣。所以然者。天有陰陽,地亦有陰陽。
天有陰故能降,地有陽故能升。
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
生長者,天之道;藏殺者,地之道。天陽主生,故以陽生陰客長;地陰主殺,故以陽殺陰藏。
陽中有陰,陰中有陽。人在氣交之中,身半以上,天之分也,天氣主之;身半以下,地之分也,地氣主之。
其生五,其氣三。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則為九,九九制會,故生九竅,九髒而應之也。
天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五骨節。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濕風;人有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思憂恐。在天為玄,玄生神;在人為道,道生智;在地為化,化生五味。神在天為風,在地為木,在人為怒;神在天為熱,在地為火,在人為喜;神在天為濕,在地為土,在人為思;神在天為燥,在地為金,在人為憂;神在天為寒,在地為水,在人為恐。寒暑五氣更立,各有所先,非其位則邪,當其位,陰陽之神不可得而見也。支幹之跡可得而求之也。
天地陰陽,以象不以數,惟推憑支幹則可測焉。
天氣始於甲,地氣始於子,天地相合則為甲子。故甲子者,干支之始也。天氣終於癸,地氣終於亥,天地相合則為癸亥。故癸亥者,干支之末也。陰陽相間,剛柔相須。是以甲子之後,乙丑繼之;壬戌之後,癸亥繼之。三十年為一紀,六十年為一周。有主運焉,有客運焉;有主氣焉,有客氣焉。主運主氣,萬載而不易;客運客氣,每歲而迭遷。
自天干、兄弟、次序言之;甲乙,東方木也;甲者,草木始甲而出;乙者,陽尚屈乙。
丙丁,南方火也;丙乃萬物炳然着見而強。丁適陽強與陰氣相丁。
戊己,中央土也;戊,陽土也。萬物生而出之,萬物伐而入之。己,陰土也,無所為而得己。者也。
庚辛,西方金也;庚乃陽更而續,辛乃陽極於此而更辛也。
壬癸,北方水也。壬乃陽氣生之,在壬而為胎,與子同意;癸乃萬物閉藏,懷孕於其下,揆然萌芽,天之道也。
故木為初之運,火為第二運,土為第三運,金為第四運,水為第五運,此主運也。
詩曰∶大寒木運始行初,清明前三火運居,芒種後三土運是,立秋後六金運推,立冬後九水運伏,周而復始萬年如。或問∶木火土金水,天道左旋,自然之序也。然君火生土,土復能生相火,火復生金,其義何在?
蓋相火非土不成,未見虛空能聚火。金在礦非火不能 出,所以河圖火七居西,金九居南,互顯其成能也;認真五行六氣,總一氣也。故木焚則為火,絞則為水;金石擊則為火,熔則為水。洲澶之內,江河競注,大海之中,火光常起,皆情之本有也,又何疑土中火,火中金乎?
自其夫婦配合言之,甲與己合而化土,乙與庚合而化金,丙與辛合而化水,丁與壬合而化木,戊與癸合而化火。故甲己之歲,土運統之;乙庚之歲,金運統之;丙辛之歲,水運統之;丁壬之歲,木運統之;戊癸之歲,火運統之,此客運也。
詩曰∶甲己化土乙庚金,丁壬木位盡成林,丙辛便是長流水,戊癸離宮號曰心。甲己之歲,正月建丙寅,丙火生土,故為土運;乙庚之歲,正月建戊寅,戊土生金,故為金運;丙辛之歲,正月建庚寅,庚金生水,故為水運;丁壬之歲,正月建壬寅,壬不生木,故為木運;戊癸之歲,正月建甲寅,甲木生火,故為火運。
假如甲己年,甲為土運,初之運即土也;土生金,二之運即金也;金生水,三之運即水也;水生木,四之運即木也;木生火,五之運即火也。每一運各主七十二日零五刻,此天干在上為陽,所以主乎運也。
又以地支循環次序言之∶寅卯,屬春木也;寅者,演也。正月陽上陰下,律管飛灰以候之,可以述事之始也。卯者,茂也。二月陽氣盛而孳茂也。
巳午,屬夏火也;巳者,起也。四月正陽無陰,物畢盡而起。午者,長也。五月陽尚未屈,陰始生而為主,物皆長大矣。
辰戌丑未,屬四季土也;辰者,震也,三月陽已過半,萬物盡震而長;戌者,滅也,九月萬物皆衰滅矣;丑者,紐也,陰尚執而紐之,十二月始終之際也;未者,味也,六月物成而有味也。
申酉,屬秋金也;申者,身也,七月物體皆成也。酉者, 也,八月萬物皆 縮收斂。
亥子,屬冬水也。亥者,劾也。十月陰氣劾殺萬物,此地之道也。子者,北方寒水陰位,一陽肇生之始,故陰極則陽生,壬而為胎,十一月辰也。
故風為初之氣,火為二之氣,暑為三之氣,濕為四之氣,燥為五之氣,寒為終之氣,此主氣也。
詩曰∶大寒厥陰氣之初;春分君火二之隅,小滿少陽分三氣,大暑太陰四相呼,秋分陽明五位是,小雪太陽六之餘。
自其對沖定位言之,子對午而為少陰君火,丑對未而為太陰濕土,寅對申而為少陽相火,卯對酉而為陽明燥金,辰對戌而為太陽寒水,巳對亥而為厥陰風木。
君火司午,火本熱,而其氣當午位,陰生之初,故標寒而屬少陰也;水居北方子位,水本寒,而其氣當陽生之初,故標熱而屬太陽也;土應夏未之位,未乃午之次,故曰太陰,相火司於寅,寅乃丑之次,故曰少陽;木居東方震,在人主於肝,處鬲下陰位,木必待陰而後生,故屬厥陰;金居西方兌,在人主於肺,居鬲上陽位,金必待陽而後發,故屬陽明也。
故子午之歲,君火主之;丑未之歲,濕土主之;寅申之歲,相火主之;卯酉之歲,燥金主之;辰戌之歲,寒水主之;巳亥之歲,風木主之,此客氣也。
詩曰∶子午少陰君火天,陽明燥金應在泉,丑未太陰濕土上,太陽寒水雨連綿,寅申少陽相火旺,厥陰風木地中聯,卯酉卻與子午反,辰戌巳亥到皆然。如卯酉年司天,即子午年在泉;卯酉年在泉,即子午年司天。辰戌年與丑未年倒,巳亥年與寅申年倒。
假令子午少陰君火司天(午位),陽明燥金司地(子位),上者右行,太陰濕土為天之左間,厥陰風木為天之右間,所以面南而命其位也;下者左行,太陽寒水為地之左間,少陽相火為地之右間,所以面北而命其位也。
一氣在上,司一歲之天,又主上半年。
一氣在下,司一歲之地,又主下半年。
二氣在左,二氣在右。司人與萬物。
地之左間為初之氣,
要訣∶每年退二便是客鄉,如子司天,後二支戌,太陽寒水為初之氣,亥為二氣,子為三氣,丑為四氣,寅為五氣,卯為六氣。又逐年年辰,逐日日辰,皆名司天。
天之右間為二之氣,司天為三之氣,天之左間為四之氣,地之右間為五之氣,司地為終之氣。每一氣主旺六十日八十七刻半有奇。
卯酉年,陽明司天,少陰在泉,初氣太陰,二氣少陽,三氣陽明,四氣太陽,五氣厥陰,六氣少陰。辰戌年,太陽司天,太陰在泉,初氣少陽,二氣陽明,三氣太陽,四氣厥陰,五氣少陰,六氣太陰。丑未年,太陰司天,太陽在泉,初氣厥陰,二氣少陰,三氣太陰,四氣少陽,五氣陽明,六氣太陽。寅申年,少陽司天,厥陰在泉,初氣少陰,二氣太陰,三氣少陽,四氣陽明,五氣太陽,六氣厥陰。巳亥年,厥陰司天,少陽在泉,初氣陽明,二氣太陽,三氣厥陰,四氣少陰,五氣太陰,六氣少陽。
此地支在下為陰,所以主乎氣也。然客運之流行也,有太過焉,有不及焉。太過之年,甲、丙、戊、庚、壬,五陽干也;不及之年,乙、丁、己、辛、癸,五陰乾也。太過,其至先,大寒前十三日交,名曰先天∶不及,其至後,大寒後十三日交,名曰後天。平氣之年,正大寒日交,不先不後,名曰齊天。
申子辰年,大寒日寅初一刻交初之氣,春分日子時末交二之氣,小滿日亥時末交三之氣,大暑日戌時末交四之氣,秋分日酉時末交五之氣,小雪日申時末交終之氣,所謂一六天也。巳酉丑年,大寒日巳初一刻交初之氣,春分日卯時末交二之氣,小滿日寅時末交三之氣,大暑日丑時末交四之氣,秋分日子時末交五之氣,小雪日亥時末交終之氣,所謂二六天也。寅午戌年,大寒日申初一刻交初之氣,春分日午時末交二之氣,小滿日巳時末交三之氣,大暑日辰時末交四之氣,秋分日卯時末交五之氣,小雪日寅時末交終之氣,所謂三六天也。亥卯末年,大寒日亥初一刻交初之氣,春分日酉時末交二之氣,小滿日申時末交三之氣,大暑日未時末交四之氣,秋分日午時末交五之氣,小雪日巳時末交終之氣,所謂四六天也。
客氣之升降也,有正化焉,有對化焉。正化之歲,謂午未寅酉辰亥之年也;對化之歲,謂子丑申卯戌巳之年也。正化者,令之實,從本,其數生;對化者,令之虛,從標,其數成。
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皆以陰陽而配。若考其深義,則水生於一,天地未分,萬物未成之初,莫不先見於水,故草木子實、人蟲胎卵未就,皆水也。及水聚而形質,其陰陽備而後成物,故物之小而味苦者,火之兆也。物熟則甘,土之味也。甘極則淡,反本也。人稟陰陽,先生二腎。草木子實,大小雖異,其中皆有兩以相合,與人腎同,是以萬物非陰陽合體則不能化生,故火曰次二。既陰陽合體,然後有春生而秋成,故次三曰木,次四曰金,水火木金,莫不因土而成,故次五曰土。三陰三陽,正化者從本,生數;對化者從標,成數。
假令甲子年,甲為土運,統主一年;子為君火,專司一歲。一期三百六十五日零二十五刻,正合乎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也。
周天者,天周地位,非周天之六氣也。天體至圓,周遭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行健,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進過一度。日行速健,次於天,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恰好。然天多進一度,則日為退一度;二日天進二度,則日為退二度。積至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則天所進過之度,又恰周得本數,而日所退之度,亦恰退盡本數,遂與天會而成一年,是謂一年一周天。月行遲,一日一夜行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行不盡,比天為退了十三度有奇,至二十九日半強恰與天相值在恰好處,是謂一月一周天。
五日一候,三候成一氣,即十五日也。三氣成一節,節謂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此八節也。三八二十四氣,而分四時,一歲成矣。春秋言分者,陰陽中分,其氣異也;冬夏言至者,陰陽至此而極,其氣同也。天亦無候,以風雨霜露草木之類應期可驗而測之,故曰候。言一候之日,亦五運之氣相生而直之,即五日也。《書》曰∶期三百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歲,即其義也。
一期之中,主運以位而相次於下,客運以氣而周流於上,客氣加於主運之上,主氣臨於客氣之下,天時所以不齊,民病所由生也。
辰戌年,初之客氣少陽相火加主氣厥陰風木,二之客氣陽明燥金加主氣少陰君火,三之客氣太陽寒水加主氣少陽相火,四之客氣厥陰風木加主氣太陰濕土,五之客氣少陰君火加主氣陽明燥金,終之客氣太陰濕土加主氣太陽寒水。以上皆客氣加於主氣之上,舉此二年為例。抑論,主氣春溫、夏暑、秋涼、冬寒,風以動之,火以溫之,暑以蒸之,濕以潤之,燥以干之,寒以堅之,皆天地正氣之營運。惟客加於主,乃有逆從淫勝。然後春有淒風,夏有伏陰,秋有苦雨,冬有愆陽。風勝則地動,火勝則地固,暑勝則地熱,濕勝則地泥,燥勝則地干,寒勝則地裂,氣候不齊,癘疾時降。
六甲年,土運太過,則雨濕流行,濕病乃生,腎水受邪,治當除濕以補腎;六己年,土運不及,則木氣乘旺,反見風化,風病乃行,治當益脾以平木;六丙年,水運太過,則寒氣大行,寒病乃生,心火受邪,治當逐寒以補心;六辛年,水運不及,則土氣乘旺,反見濕化,濕病乃行,治當補腎以除濕;六戊年,火運太過,則熱氣大行,熱病乃生,肺金受邪,治當降火以補肺∶六癸年,火運不及,則水氣乘旺,反見寒化,寒病乃行,治當補心以逐寒;六庚年,金運太過,則燥氣流行,燥病乃生,肝木受邪,治當清燥以補肝;六乙年,金運不及,則火氣乘旺,反見熱化,熱病乃行,治當清肺以降火;六壬年,木運太過,則風氣大行,風病乃生,脾土受邪,治當平木以補脾;六丁年,木運不及,則金氣乘旺,反見燥化,燥病乃行,治當補肝以清燥,此客運之治法也。太陽寒水,治宜辛熱;陽明燥金,治宜苦溫;少陽相火,治宜咸寒;太陰濕土,治宜苦熱;少陰君火,治宜咸寒;厥陰風木,治宜辛涼,此六氣之治法也。然運氣之所以有變者,氣相得則和,不相得則病。又有相得而病者,以下臨上,不當位也。五行相生者為相得,相剋者為不相得。上臨下為順,下臨上為逆。
假令土臨火,火臨木,木臨水,水臨金,金臨土,皆為以下臨上,不當位也。父子之義,子為下,父為上,以子臨父,不亦逆乎?
司天克運則順,運克司天則逆;氣克運則順,運克氣則逆,運氣相同曰天符。
戊子、戊午、戊寅、戊申年,運氣皆火;丙辰、丙戌年,運氣皆水;己丑、己未年,運氣皆土;乙卯、乙酉年,運氣皆金;丁巳、丁亥年,運氣皆木。六十年中,有此十二年天符也。又戊。子日,戊為火運,子為少陰君火司天,運與司天同火,是為天符。此日得病速而危困也。更遇當年太歲亦是天符,或者歲會,其病尤困。
天氣生運曰順化,
甲子、甲午、甲寅、甲申年,火下生土也;壬辰、壬戌年,水下生木也;乙丑、乙未年,土下生金也;辛卯、辛酉年,金下生水也;癸巳、癸亥年,木下生火也,六十年中,有此十二年順化也。
天氣克運曰天刑。
庚子、庚午、庚寅、庚申年,火下克金也;戊辰、戊戌年,水下克火也;辛丑、辛未年,土下克水也;丁卯、丁酉年,金下克木也;己巳、己亥年,木下克土也。六十年中,有此十二年天刑也。
運生天氣曰小逆,
壬子、壬午、壬寅、壬申年,木上生火也;庚辰、庚戌年,金上生水也;癸丑、癸未年,火上生土也;己卯、己酉年,土上生金也;辛巳、辛亥年,水上生木也。子臨父位,於理未當。六十年中,有此十二年小逆也。
運克天氣曰不和。
丙子、丙午、丙寅、丙申年,水上克火也;甲辰、甲戌年,土上克水也;辛丑、辛未年,水上克土也;癸卯、癸酉年,火上克金也;己巳、己亥年,金上克木也。六十年中,有此十二年不和也。
運臨本氣之位曰歲會。
子,水位也,丙子年,水運臨之;午,火位也,戌午年,火運臨之;卯,木位也,丁卯年,木運臨之;酉,金位也,乙酉年,金運臨之;辰、戌、丑、未,土位也,甲辰、甲戌、己丑、己未年,土運臨之。六十年中,有此八年歲會也。又丙子日,丙為水運,子為水支,是運與支同水,乃名歲會。年、月、日、時同,如遇此日得病,不死,但執持而徐緩,更會年、月、時合天符歲會,其病尤甚。
天符歲會相合曰太乙天符。
戊午、乙酉、己未、己丑,六十年中有此四年太乙天符也。又戊午日,戊為火運,午是少陰君火司天,又是火支,乃名太乙天符。此日得病,主死。
運與四孟月相同曰支德符。
寅屬木,春孟月也,壬寅年,木運臨之;巳屬火,夏孟月也,癸巳年,火運臨之;申屬金,秋孟月也,庚申年,金運臨之;亥屬水,冬孟月也,辛亥年,水運臨之。六十年中,有此四年支德符也。
運與交司日相合曰干德符。
己合,乙與庚合,丙與辛合,丁與壬合,戊與癸合,一年遇此二干,天地德合,亦為平氣之歲也。
太過之運加地氣曰同天符。
庚子、庚午年,運同司地燥金;壬寅、壬申年,運同司地風木;甲辰、甲戌年,運同司地濕土。六十年中,有此大年同天符。
不及之運加地氣曰周歲會。
辛丑、辛未年,運臨司地寒水;癸卯、癸酉年,運臨司地君火;癸巳、癸亥年,運臨司地相火。六十年中,有此六年同歲會也。
大要∶陽年先天時化,則己強而以氣勝實(主勝客也),故不勝者受邪;陰年後天時化,則己弱而以氣休衰(客勝主也),故勝己者來克。被克之後,必待時而復也。行復於所勝,則己不可前。故待得時,則子當旺,然後子為母復仇也。
又雲∶陽年太過,則傳所不勝而乘所勝;陰年不及,則所勝妄行,而所生受病。假令肝木有餘,則時已氣盛,反薄肺金而乘其脾土;肝木不及,則土無所畏,遂自妄行,乃凌其腎水。此五行生剋之理,蓋勝至則復,復已而勝,故無常氣而不息。若復而不勝,則是生意已傷,而有窮盡矣。
經曰∶亢則害,承乃制,制生則化,外列盛衰,害則敗亂,生化大病。
亢者,過極而不退也。當退不退,始則災害及物,終則災害及己。承,猶隨也。以下奉上,有防之之義。
制,克勝之也。制生則化者,言有所制,則六氣不至於亢而為平,平則萬物生而變化無窮矣。生者自無而有,化者自有而無。外列盛衰者,六氣分布主治,迭為盛衰,害而無所制,則敗壞乖亂之政行,為災為變,生化幾乎息,而為萬物之大病。大病,即災變也。萬物皆病,天地其能位乎?此亢害承制皆莫或使然,而自不能不然者也。以天時言之,春時冬令不退,則水亢極而害所承之木。然火為木之子,由是乘土而制水,則木得化生之令,而敷榮列秀於外。但草木蟲育自有各年盛衰不同,苟無制而木被其害,則冬入於春,生化幾乎息,而為天地間之大災變也,豈非政令敗亂之極乎?以人身言之,心火亢甚,口乾、發燥、身熱,則脾土失養,肺金受害。
由是水乘而起,以復金母之仇,而制平心火,汗出發潤、口津身涼而平矣。苟腎水愈微而不能上制,心火愈盛而不能下退,則神去氣孤,而災害不可解矣。與七卷參看。
又曰∶有餘而往,不足隨之;不足而往,有餘從之。知迎知隨,氣可與期。
言六甲有餘,己則不足;不足,己則有餘。若余己復余,少己復少,則天地之道變矣。
又曰∶出入廢則神機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無器不有,四者常守,反之則災害至矣。
出入者,天地之呼吸也;升降者,天地之化氣也。毛羽裸鱗介及飛走 行者,皆生氣根於身中,以神為動靜之主,故曰神機;金玉土石草木,皆生氣根於外,假氣以成立,故曰氣立。根於中者,生源系天,其所動浮皆神氣為機發之主,故其所為也,物莫之知,是以神捨去則機息;根於外者,生源系地,故基生長、化成、收藏,皆造化之氣所成立,故其所出也,物亦莫知,是以氣止息則造化之道絕矣。九竅橫者,皆有出入去來之氣;九竅豎者,皆有陰陽升降之氣往復於中。壁窗戶牖,皆承來氣衝擊於人。陽升則井寒,陰升則井暖。以物投井及葉墜空中,翻翻不疾,皆陰氣所凝也。虛管溉滿,捻上懸之,水固不出,為無升氣而不能降也;空瓶小口,頓溉不入,為氣不出而不能入也。由是觀之,升無所不降,降無所不升,無出則不入,無入則不出。群品之生,升降出入,生氣之常也。若有出無入,有入無出,有升無降,有降無升,則反生化之常道,而神去氣孤,非災害如何?
雖然逆順災眚,盡皆天之氣運所為也。地在人之下,大氣舉之也。天六動而不息,地五靜而有守。
天以六氣臨地,地以五位承天。然天氣不加君火,以六加五,則五歲而餘一氣,乃君火不立歲氣,但以名奉天耳。故曰∶君火以名,相火以位。言相火代君火而用事,故五歲而右遷。若地以五承六,則當六歲乃備盡天元之氣,故六期而循環,周而復始。五歲一周,則五行之氣遍;六期一備,則六氣之位周。五六相合,故三十年一紀之,則六十年矣。
推之曆日,根據節交氣,常為每歲之主氣,又曰地氣。若司天、在泉、左右兩間輪行而居主氣之上者,曰天氣、客氣也。客氣乃行歲中天命,主氣只奉客氣之天而已。客勝主則從,主勝客則逆,二者有勝而無復矣。
主勝則瀉主補客,客勝則瀉客補主。
經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氣。每年先立運氣,審其太過不及,然後以地之主氣為本,天之客氣加臨於上為標,以求六化之變。如氣之勝也,微者隨之,甚者制之;氣之復也,和者平之,暴者奪之。皆隨勝氣,安其屈伏,以平為期。抑考褚氏有曰∶大撓作甲子,隸首作數,志歲月日時遠近。故以當年為甲子歲,冬至為甲子月,朔為甲子日,夜半為甲子時,積一十百千萬,亦有條而不紊,皆人所為也。人嬰異氣,疾難預擬。吾未見其是也。
吁!此一偏之見也。不知天時非凡夫可度,人身資大化有生。《明堂》詩曰∶甲膽乙肝丙小腸,丁心戊胃巳脾鄉,庚屬大腸辛屬肺,壬屬膀胱癸腎藏,三焦亦向壬宮寄,胞絡同歸入癸方。
詩言人秉天地壬之氣而生膀胱命門,秉癸之氣而生腎,秉甲之氣而生膽,秉乙之氣而生肝,秉丙之氣而生小腸,秉丁之氣而生心,秉戊之氣而生胃,秉己之氣而生脾,秉庚之氣而生大腸,秉辛之氣而生肺,此天干也。
地支亦然。
又雲∶肺寅大卯胃辰經,脾巳心午小未中,申膀酉腎心胞戌,亥三子膽丑肝通。觀此二詩,則天地人身,無時不相流通。
經曰∶天氣通於肺,地氣通於咽,風氣通於肝,雷氣通於心,谷氣通於脾,雨氣通於腎。六經為川,腸胃為海,九竅為水注之氣也。
故一氣不合,不能生化,天有六氣,人以三陰陽而上奉之。
以六經言之,三陰三陽;以十二支分之,則有六陰六陽。陰從上降,生於午而極於亥,謂之六陰;陽從下起,生於子而極於巳,謂之六陽。
地有五行,人以五臟腑而下應之。髒為陰,而其數奇,以應五運,蓋五行質具於地,而氣則行於天也;腑為陽,而其數偶,以應六氣,蓋六淫雖降於天,而勢必充於地也。子午為天地之中正,君火位焉,手少陰心(午)
足少陰腎(子)居之。辰戌為七政之魁罡,寒水位焉。
太陽寒水在子位而居於辰戌者,水伏於土,由水由地中行,故戌為六戊天門,辰為六己地戶。
手太陽小腸(戌)足太陽膀胱(辰)居之。然火從水化,水隨腎至,故少陰為髒,位與太陽隔,而氣相合為腑也。丑未為歸藏之標本,濕土位焉,足太陰脾(未)手太陰肺(丑)居之。卯酉為日月之道路,燥金位焉,足陽明胃(酉)手陽明大腸(卯)居之,然子隨母居,土旺金盛,故太陰為髒,位與陽明隔而氣相合為腑也,巳亥為天地之門戶,風木位焉。
卯雖木之正分,為陽明燥金所居,然木生在亥,故居於亥,而對化於巳也。
足厥陰肝(亥)手厥陰心胞絡(巳)居之。寅申握生化之始終,相火位焉。
少陽相火佐脾,雖在午位,君火居之,故居寅,火生於寅也。
足少陽膽(寅)手少陽三焦(申)居之。然相火寄於肝腎,膽者,肝之腑;心包絡者;腎之配,故厥陰為髒,位與少陽隔,而氣相合為腑也。
三陰三陽,名異而體則一也。陰陽氣微則謂之少,陰陽氣盛則謂之太。寅為少陽,卯為陽明,辰為太陽,午為少陰,未為太陰,亥為厥陰。
南政,三陰司天,則皆寸不應;三陰在泉,則皆尺不應。北政,三陰司天,則皆尺不應;三陰在泉,則皆寸不應。不應者,皆為沉脈也。
此言六氣以君火為尊,五運以濕土為重,故甲己土運為南政。蓋土以成數,貫金木水火之運,位土居中央。
君尊南面而行令,餘四運以臣事之,北面而受令,所以有別也。然此論其常也,若天行時病,則有不必拘者。
經曰∶天地之氣,勝復之作,不形於診也。天地以氣不以位,故不當以脈診,但以形證察之。
由此觀之,經絡、臟腑、脈病、藥治,無非運氣之所為也。非只一歲也,雖一時一刻之短,而五行之氣莫不存;非特一物也,雖一毫一芒之細,而五行之化莫不載。上達於天,則有五星倍減之應;下推於地,則有草木蟲育之驗。奈何俗醫不知醫之源者,全然不識運氣為何物;不知醫之變者,又泥時日執鈐方以害人。要之,有在天之運氣,有在人之運氣。
天時勝,則舍人之病而從天之時;人病勝,則舍天之時而從人之病。張子和曰∶病如不是當年氣,看與何年運氣同,只向某年求活法,方知都在至真中。扁鵲曰∶陰淫寒疾,(即太陽寒水之令太過。)陽淫熱疾,(相火之令太過。)風淫末疾,(木令太過。)雨淫腹疾,(濕令太過。)晦淫惑疾,(燥令太過,久晴不雨,當為疫癘風痹。)明淫心疾。(君火之令太過。)
經曰∶必先歲氣,勿伐天和。又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盛衰,不可以為工。學人合而觀之,更精於脈證,乃自得之。噫!儒之道,博約而已矣;醫之道,運氣而已矣。學人可不由此入門而求其蘊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