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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嶽首陽歷山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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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微云:南嶽有三:一衡陽之衡山,二廬江之霍山,三舒州之灊山。漢武帝以衡陽遼曠,故移其神於廬江,今土俗皆號為南嶽。又《九域志》云:舒州懷寧縣有灊山,為漢之南嶽。一名天柱山,即漢武登滿天柱山是也。僕謂南嶽有二也,非三也。舒之南嶽,即廬之南嶽,非有異也。案廬州,古廬子國,即春秋舒國之地。張揖《廣雅》曰「天柱謂之霍山。」《地理志》曰「天柱在廬江潛縣,漢武帝移嶽神於天柱,天柱亦為霍山。」是則霍山與天柱一而已,南嶽豈三邪?首陽山有三:一蒲阪、二隴西、三洛陽。《論語》註以蒲阪為夷齊所餓之地。以僕考之,洛陽者為是。阮瑀吊伯夷曰:「適彼洛師,瞻彼首陽,敬吊伯夷。」《論語》註謂蒲阪,非也。歷山有四:一河中府、二齊州歷陽縣、三冀州、四濮州雷澤縣,皆有舜之遺跡。《翠微考異》以濮陽之歷山,正舜耕之所。塗山亦有四:一會稽、二渝州、三濠州鐘離縣、四宣州當塗縣,皆立禹廟。《翠微考異》以宣之當塗,正禹之娶所。

種田養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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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叔夜《養生論》曰:「夫田種者,一畝十斛謂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稱也。不知區種可百餘斛。」安有一畝收百斛米之理?《前漢·食貨志》曰:「治田勤則畝益三升;不勤,損亦如之。」一畝而損益三升,又何其寡也?仆嘗以二說而折之理,俱有一字之失。稽之所謂斛,《漢》之所謂升,皆斗字耳。蓋漢之隸文書斗為斗字,文絕似升字。漢史書斗字為㪷字,字文又近於斛字,恐皆傳寫之誤。左太沖《吳都賦》曰「國稅再熟之稻,鄉貢八蠶之繭」,註謂有蠶一歲八育。僕按《廣記》,日南一歲八蠶,以其地暖故爾。俞益期箋曰「日南蠶八熟。」張文昌桂州詩曰「有地多生桂,無時不養蠶。」此言可驗矣。而《海物異名記》乃謂八蠶共作一繭,與前說異。

二老歸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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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選》載此文,翰註則曰:「太公歸文王而周業盛,是為一老,不聞其二老。李善引伯夷與太公為二老,誤矣。且伯夷去絕周粟,死於首陽,奈何雲歸周也?揚雄言二老,亦用事之誤也。」僕謂翰未讀《孟子》及《史記》耳。《孟子》曰:「伯夷避紂,居北海之濱,聞文工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老者。』太公避紂,居東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老者。』二老,天下之大老,而歸之,其子焉往?」伯夷太公非二老乎?《史記》載伯夷、叔齊聞西伯善養老而歸之。及至西伯卒,武王載文王木主而東伐紂,夷、齊諫焉。及平殷,天下宗周,夷、齊恥之,竟不食周粟,餓死於首陽山。則知伯夷始嘗歸周,不食周粟,餓死首陽,乃其後來耳,孰謂伯夷未嘗歸周也?李翰以為揚雄用事之誤,自不深考。陶淵明引《孟子》此數語,謂出《尚書大傳》,知《孟子》引《逸書》之詞。

蒼茫作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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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詩曰「蒼茫瞰奔流」,又曰「愁度奔河蒼茫間」,趙註謂蒼茫兩字,古人用之,皆是平聲,而先生所用,乃是仄聲。蒼字,《廣韻》音粗朗反,而茫字,上聲[此處有脫誤]皆不收,不知先生所用出處,以俟博聞。僕觀揚雄《校獵賦》「鴻濛沆茫」,字音莽,白樂天《雪詩》「寒銷春蒼茫」,又曰「野道何茫蒼」,註並音上聲。近時蘇子美詩亦曰「淮天蒼茫背殘臘,江上委蛇逢舊春。」自註,蒼茫仄聲。茫作仄用,似此甚多。

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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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傳》曰:光和元年七月,詔邕與光祿大夫楊賜等詣金馬門,問災異。邕悉心以對。事悉在《五行志》。註云:其志今亡,而《續漢志》引蝗蟲及雌雞二事而已。僕考邕集,當時答詔問凡有八事:一虹蛻;二白衣入德陽門;三雌雞化雄;四日蝕地動,風雨不時,疾癘流行,迅風折樹;五星辰錯謬;六蝗蟲冬出;七平城門武庫屋壞;八令邕分別皂囊封上,勿漏所問。邕對悉有據依,皆傳所不載。傳文謂獻帝遷都長安,董卓賓客欲尊卓比太公,稱尚父,邕以為宜須關東平定,然後議之。觀集中有《表太尉董公為相國》一表,其詞甚切,謂卓功參周、霍,而止於三事,無異於眾,宜以為相國,位在太傅上,帶劍履上殿,入朝不趨,亦傳所不聞。乃知異時卓為相國,正邕之所啟也。

僧孺徐昕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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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新書》云:牛僧孺三貶至循州,本傳不言,漏略也。僕驗牛公墓誌與夫神道碑,知《新書》所說信然。墓誌云:河南少尹呂述與李太尉書,言「劉稹破,報至,公出聲嘆恨。」上見述書,自十月至十二月,公凡三貶至循州員外長史。神道碑亦云:素忌公者媒蘗公與劉從諫反,上怒,旬月三貶公至循州長史。僕又觀韓雲卿所撰《徐昕碑》雲,昕為并州錄事參軍,相國姚元之為法曹,部人誣元之以反狀。天後臨朝,方樹刑威,詔公按詰,公表直之,則天大怒,將貽鼎鑊,終能辨正而出。昕有如是偉操,唐史不載其事。昕即有功從弟也。有功能全仁恕於雷震之朝,史氏甚見嘉美,而昕事亦然,沒而不載,可謂得於其兄,失於其弟也。

誤引畢萬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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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建作《王仲宣誄》曰:「流裔畢萬,末胄稱王,厥姓斯氏,條分葉散。世滋芳烈,揚聲秦、漢。」向註,秦有王離、王翦,漢有五侯,是揚聲也。僕按王粲系畢公高之後,畢封於魏,後十代,文侯盛,至孫稱惠王,因以王為氏。而秦之離、翦,自周太子晉之後。漢之五侯,自齊田和之後。此三派元不相干,而此引離、翦、五侯為畢氏裔,條分葉散,失也。故新莽姚之孫,以姚、媯、陳、田、王氏五姓為宗室,且禁元城王氏勿與四姓為婚,而己自取王訢之女,魏東萊王基為子納太原王沈女,皆不以為嫌,蓋知此也。庾信作《宇文傑墓誌》,亦有是誤。《文苑策問》曰「巨君之姓,曾非馭鶴之苗。」

童烏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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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烏,舊說謂揚子雲之子小名。有一老先生讀《法言》,謂「吾家之童」為一句,烏連乎字作「嗚呼」字讀,謂嘆聲也,似亦理長。僕觀後漢《鄭固碑》曰「大男有揚烏之才,年七歲而夭。」蘇順賦「童烏何壽之不將。」是時去子雲未遠,所舉想不謬。於是知童烏為子雲之子小名。又觀韓退之作《薛公達墓誌》,集本雲「以公儀之子為我後」,石本作「以公儀之子已已後我。」趙德夫謂已已,蓋其小字。僕觀《金石錄》中唐人碑刻最多,考其人名姓字,與今本傳,率多差謬,或以字為名,或以名為字,或添減不同,似此類十居七八。唐距此二三百年,姓字顯然著於史策者,尚爾不可辨,況所謂小名小字者哉!此猶暗昧,難以稽考。《南史》王詢亦小字童烏。

魯直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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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直詩曰:「管城子無食肉相,孔方兄有絕交書。」今謂此體魯直創見。僕謂不然,唐詩此體甚多。張祐曰「賀知章口徒勞說,孟浩然身更不疑」;李益曰「柳吳興近無消息,張長公貧苦寂寥」;貫休曰「郭尚父休誇塞北,裴中令莫說淮西」;杜荀鶴曰「卷一箔絲供釣線,種千林竹作漁竿」,皆此句法也。讀之似覺齟齬,其實協律。

禁用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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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門曰黃闥,公府曰黃閣,郡治曰黃堂。三公黃閣,前史無其義,人往往不得其說。案《禮記》,士韠與天子同,公侯大夫則異。鄭玄註:士賤,與君同,不嫌也。朱門洞啟,當陽之正色。三公之與天子禮秩相亞,故黃其閣以示謙。蓋是漢制,張超《與陳公箋》「拜黃閣將有日」是也。此見沈約《宋志》,而衛宏《漢儀》亦謂丞相聽事閣曰黃閣。或者不曉,謂三公近於君,故謂黃閣。然名為黃閣,初非用黃。僕又考《南史》「何尚之與婢共洗黃閣」,益信黃閣非虛名也。郡治之黃堂,由春申君在郡,塗雌黃以厭火災,遂為黃堂故事,外臣下室廬鮮有謂黃者。然服飾猶未之禁,往往臣下亦通用之。自唐高祖武德,初用隋制,天子常服黃袍,遂禁士庶不得服,而服黃有禁自此始。至明皇天寶間,因韋韜奏「御案床褥,望去紫用黃制」,而臣下一切不得用黃矣。敕舊用白紙,唐高宗上元間,以施行之制既為永式,白紙多蠹,遂改用黃。除拜將相制書用黃麻紙,其或學士制,不自中書出,故獨用白麻紙,所以有黃麻、白麻之異也。詔,晉時多用青紙,見楚王倫、太子通等傳,故劉禹錫詩曰「優詔發青紙」。表亦用黃紙,觀《前燕錄》載岷山公黃紙上表,《北史》邢邵為人作表,自買黃紙寫送之,因知古者上下所書之紙不拘如此。李肇《翰林志》曰「凡賜予、徵召、宣索、處分曰詔,用白藤紙;撫軍旅曰書,用黃麻紙;道觀薦告詞文,用青藤紙,謂之青詞;凡諸陵薦告上表,用白麻紙。」《石林燕語》曰「唐中書制詔有四:畫紙而施行者,曰發、曰敕,用黃麻紙;承旨而行者,曰敕牒,用黃藤紙;赦書用涓黃紙。或雲取其不蠹也。」《東齋雜記》治平間,以館中書多蠹,更以黃紙寫。又知易白以黃者,往往以避蠹之故,非專為君命而然。

晉鄭焉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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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晉、鄭焉依」,焉今讀為延字,非嫣字也。然觀庾信有「晉、鄭靡依」之語,是讀為嫣字矣。考《顏氏家訓》、諸子書,焉字,鳥名。或雲語詞皆音嫣。自葛洪用《字苑》分焉字音訓,若訓何、訓安,當音嫣,如「於焉嘉客」,「於焉逍遙」,「焉用佞」,「焉得仁」之類是也。如送句及助語,當音延,如「有民人焉」,「晉、鄭焉依」之類是也。江南至今分為二音,河北混為一音。然則「晉、鄭焉依」者,謂晉鄭相依耳。焉者語助,而庾信謂「靡依」,則失其義。

徐彭年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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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傳《徐彭年家範》率多謬論。開元錢一也,謂明皇時,有富民王元寶,因命鑄錢司,皆書其名,遂有元寶字,舉世皆以為寶也。其後又云:通寶,此錢背有指甲文者,開元皇帝時鑄,楊妃之爪甲也。僕謂二說不然,按開元通寶乃唐高祖武德中鑄,所謂爪甲痕者乃文德皇后,非楊妃也。其錢字文,或循環讀為開通元寶。彭年既謂元寶字用王元寶名,則是錢為開通矣,非開元也,安可指為開元皇帝時錢邪?又豈有國家鑄錢,而書王元寶之名乎?彭年不知何所據而謬為此說。僕觀《玉泉子》載:錢文有元寶名,因呼為王元寶,疑徐誤引此。

開元乾元二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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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嘗怪開元錢流傳至今四五百年,而於諸錢之中最佳且多,因而考之。唐之錢見於今者有二:開元通寶與夫乾元重寶。案《食貨志》,開元通寶,高祖時鑄,徑八分,得輕重小大之中。其文以八分、篆、隸三體。洛、並、幽、益、桂等州皆置監,賜秦王、齊王三爐,右僕射裴寂一爐。高宗復行開元通寶錢,天下皆鑄之。玄宗亦鑄此錢,京師藏皆遍天下。而乾元重寶錢,肅宗命第五琦鑄,錢徑一寸,每緡重十斤,與開元通寶參用,以一當十。琦為相後,命絳州鑄此錢,徑一寸二分,每緡重二十斤,與開元通寶並行,以一當十。乾元錢惟肅宗朝鑄,而開元錢鑄於累朝,所以至今尚多。

事見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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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甲上馬以示可用,人知馬援,不知其事先見於廉頗;葬母擇萬家之地,人知韓信,不知其事先見於秦太后;日暮塗遠,倒行逆施,人知主父偃,不知其事先見於伍子胥;高鳥盡,良弓藏,人知韓信,不知其事先見於范蠡;飲醇酒,弄婦女,人知陳平,不知其事先見於信陵君;敗軍之將,不可語勇,人知廣武君以此對韓信,不知范蠡以此語越人;不知佞人為誰,人知唐太宗以此斥宇文士及,不知魏常以此語高歡。此類至多,姑舉其略。案《史記·伍子胥傳》、《前漢·主父偃傳》皆曰「日暮途遠,吾故倒行逆旅之於道也。」[此處疑有脫誤]誤以施字為旅字,多「於道」二字。《史記·主父偃傳》作「倒行暴施之」。

明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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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事,《前漢·匈奴傳》所載甚略,但曰:「竟寧元年,單于入朝,願婿漢氏。元帝以後宮良家子王嬙字昭君賜單于,單于歡喜。」如此而已。而《西京雜記》甚詳,曰:元帝後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按圖召幸之。皆賂畫工,多者十萬,少者亦不減五萬,獨王嬙不肯,遂不得見。後匈奴入朝,求美人為閼氏,於是上按圖以昭君行。及去,召見,貌為後宮第一,善應對,舉止閑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失信於外國,故不復更人。乃窮竟其事,畫工毛延壽等皆棄市。《後漢·匈奴傳》載此,與《記》小異,曰:初元帝時,以良家子選入掖庭。時呼韓邪來朝,帝敕以宮女五人賜之。昭君入宮,數歲,不得見禦,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呼韓邪臨辭,大會,帝召五女示之,昭君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景襄回,竦動左右。帝見大驚,意欲留之,而難於失信。如《雜記》則是昭君因不賂畫工之故,致元帝誤選己而行。如《後漢》所說,則是昭君因久不得見禦,故發憤自請而行。二說既不同,而《後漢》且不聞毛延壽之說。《樂府解題》所說近《西京雜記》,《琴操》所說近《後漢·匈奴傳》。然其間又自有不同,《琴操》謂單于遣使朝賀,帝宴之,盡召後宮,問誰能行者,昭君盛飾請行。如《琴操》所言,則單于使者來朝,非單于來朝也;昭君在帝前自請行,非因掖庭令求行也。其相戾如此。此事《前漢》既略,當以《後漢》為正,其他紛紛,不足深據。

嵇康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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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傳》曰:康喜談理,能屬文,撰《高士傳贊》,作《太師箴》、《聲無哀樂論》。僕得毗陵賀方回家所藏繕寫《嵇康集》十卷,有詩六十八首。今《文選》所載康詩才三數首。《選》惟載康《與山巨源絕交書》一首,不知又《與呂長悌絕交》一書;《選》惟載《養生論》一篇,不知又有《與向子期論養生難答》一篇,四千餘言,辯論甚悉。集又有《宅無吉凶攝生論難》上中下三篇、《難張叔遼自然好學論》一首、《管蔡論》、《釋私論》、《明膽論》等文,其詞旨玄遠,率根於理,讀之可想見當時之風致。《崇文總目》謂《嵇康集》十卷,正此本爾。《唐·藝文志》謂《嵇康集》十五卷,不知五卷謂何。

東道主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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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左傳》有「倚鄭為東道主」之言,後漢光武謂耿弇鄧晨等,皆曰「北道主人」。《北史》魏孝武謂成陽王曰:「昨得汝主簿為南道主人。」於是又有南道主人之說。史傳之間,獨未聞西道主之說耳。又觀《趙肅傳》,獨狐信東討,肅監督糧儲,軍用不竭,周文帝謂人曰:「趙肅可謂洛陽主人也。」又有洛陽主人之說。《容齋隨筆》但引《左傳》、《後漢》「東道主人」、「北道主人」語出處,而不考其他。

抑揚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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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揚人物,固自有體。唐史贊韓愈,則曰:「自視司馬遷、揚雄、班固以下不論也。」退之評柳子厚文,則曰:「其文雄深雅健,似司馬子長,崔、蔡不足多也。」不過如此。李陽冰作《李白集序》曰:「自三代以後,《風》、《騷》以來,驅馳屈、宋,鞭撻揚、馬,千載獨步,惟公一人。」揚、馬何罪,而至鞭撻哉?斯可謂不善品藻人物矣。

阿堵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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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稱錢為阿堵,蓋祖王衍之言也。阿堵,晉人方言,猶言這個耳。王衍當時指錢而為是言,非真以錢為阿堵也。今直稱錢為何堵,不知阿堵果何物邪?且顧長康曰:「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謝安曰:「明公何須壁間著阿堵輩。」殷中軍曰:「理應在阿堵上。」此皆言阿堵,豈必錢邪?此與王子猷以竹為此君之意同,裴迪詩曰「竹君」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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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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