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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贈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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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制,封贈雖宰相,止及其父。若以恩回贈,不但其祖,雖異姓亦及之。如權德輿以檢校尚書恩乞及其祖,贈禮部郎中;戶部尚書楊於陵請回贈祖,贈吏部郎中,是以恩回贈其祖者也。又如劉總外祖故瀛州刺史張懿贈工部尚書,制曰「有外孝孫,為吾賢帥,自義率祖,推恩外族。」外祖母李氏贈趙國夫人,制曰「段公威德,當流慶於外孫。令伯孝心,願推恩於祖母。」是以恩回贈其外祖者也。此例極多。

二史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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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漢·董仲舒贊》曰「劉向稱董仲舒『雖伊呂何以加』,至向子歆以為『伊呂聖人之偶,仲舒未及乎遊夏,伊呂不加,過矣。』至向曾孫龔,篤論君子也,以歆之言為然。班固引其三代評論如此。《後漢·皇甫嵩論》曰:「前史晉平原華嶠稱其父光祿大夫表,每言其祖魏太尉歆稱,時人說皇甫嵩之不伐,汝豫之戰,歸功朱儁;張角之捷,本之盧植。」范曄引其三代傳聞如此。范之較班,頗覺辭費。

浮雲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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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真《詩話》云:陸賈《新語》曰「邪臣蔽賢,猶浮雲之障日月也。」太白詩「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蓋用此語。僕觀孔融詩曰「讒邪害公正,浮雲翳白日。」曹植詩曰「悲風動地起,浮雲翳日光。」傅玄詩曰「飛塵汙清流,浮雲蔽日光。」《史記·龜策傳》曰「日月之明,蔽於浮雲。」枚乘詩曰「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此皆祖《離騷》「雲容容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晝晦」之意。註:雲氣冥冥,使晝日昏暗,諭小人之蔽賢也。東方朔《七諫》亦曰「浮雲蔽晦兮,使日月乎無光。」又曰「何泛濫之浮雲兮,蔽此明月;頤皓日之顯行兮,雲蒙蒙而蔽之」,皆指讒邪害忠良之意。苻堅時《趙整歌》亦曰「不見雀來入燕室,但見浮雲蔽白日。」

詩意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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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筆》曰:作詩至百韻,詞意既多,故有失於檢點者,如杜老《夔府詩》,前雲「滿坐涕潺湲」,後又雲「伏臘涕漣漣」。白公《寄微之詩》一篇之中,說酒十一句。東坡《中隱堂五詩》為四韻,亦有坡伏鰲、崖伏龜之語,近於意重。僕謂古人之詩,古人之意也,正不當以是論,但晚輩規仿前作,不可用此為格。此魯男子所謂柳下惠則可,吾則不可,豈失於檢點哉!

名與本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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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名字,有與本傳不同者甚多。如《晉書》曰鄧艾,碑曰鄧乂,疑古人艾、乂字通用。如《石經》「乂用三德」,為「艾用三德」也。後漢謂虞詡字升卿,碑謂字定安。陳寔字仲弓,碑謂仲躬。《論語》曰申棖,《史記》與漢碑皆曰申黨。《唐·涼國公主傳》謂字華莊,碑謂花妝。《史記·始皇紀》丞相隗林,觀《鐵秤權銘》則曰隗狀,非林也。有得漢周惡夫印,或疑惡非亞字,劉原父謂亞惡二字,古者通用,案《史記》盧綰孫封惡谷侯,《漢書》作亞谷侯是矣。《海陸碎事》謂,淵明一字泉明,李白詩多用之。不知稱淵明為泉明者,蓋避唐高祖諱耳,猶楊淵之稱楊泉,非一字泉明也。

道士鵝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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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清詩話》曰:太白詩「山陰道士如相見,應寫《黃庭》換白鵝。」案《晉書》,右軍寫《道德經》換道士鵝,非《黃庭》也。僕觀陶谷《跋黃庭經》曰「山陰劉道士,以鵝群獻右軍,乞節《黃庭經》。」此是也。谷亦謂《黃庭》,得非承太白之誤乎?黃魯直詩「為君寫就《黃庭》了,不博山陰道士鵝。」梅聖俞詩「道士雖換《黃庭經》」,又曰「《黃庭》換白鵝」,皆承此謬。或者謂《晉史》但言道士鵝群,不知谷何以知其為道士劉君也?仆考晉帖,獻之有「劉道士鵝群亦復歸也」。無乃據此乎?

退之註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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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見錄》曰:張籍《祭韓退之詩》曰「魯論未訖註,手足今微茫。」是退之嘗有《論語註》而未成也。今世所傳「宰我晝寢」作畫,「三月不知肉味」,三月作音,是其所註者。僕考李漢《序退之集》曰「有《論語註》十卷,後世罕傳,然縉紳先生往往有道其三義者。近時錢塘汪充家有是本,王公存刊於會稽郡齋,目曰韓文公《論語筆解》,自《學而》至《堯曰》二十篇。文公與李翺指擿大義,以破孔氏之註,正所謂三義者。觀此,不可謂魯論未訖註,後世罕傳也。然觀《聞見錄》引「三月不知肉味」,三月作音字。今所行《筆解》無此語,往往亦多遺佚,或謂韓公所解多改本文,近於鑿。僕又觀《退之別集·答侯生問《論語》》一書,有曰「愈昔註解其書,不敢過求其意,取聖人之旨而合之,則足以取信後生輩耳。」韓公以此自謂,夫豈用意於鑿乎?

三叟百餘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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楙髫齔時,侍叔父,問路旁三叟之說。謂出於近時小說,因閱《類要》,見應璩一詩,正有是語,曰「昔有行道人,陌上見三叟,年各百餘歲,相與鉏禾莠。住車問三叟,何以得此壽?上叟前致詞,室內姬粗醜,中叟前致詞,量腹節所受,下叟前致詞,暮臥不覆首。要哉三叟言,所以能長久。」乃知此古語爾。

呼物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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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為戲語嘲姓奚者,以謂鴨姓奚,呼奚必來。因觀應劭《風俗通》,謂雞本朱氏翁所化,故呼朱必來。不覺發笑。又觀施肩吾詩曰「遺卻白雞呼喌喌」,喌音祝,得非朱與祝聲相近邪?此語已見於古。今呼犬為盧,則《戰國策》有韓盧,《齊詩》有盧令,而盧之聲亦久矣。

湖日蕩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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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坡詩話》曰:蔡伯世作《杜少陵正異》有可疑者,如「湖日落船明」,以落為蕩。以余觀之,落字為佳。僕謂竹坡未參此語爾。使其日晚泛湖,此景便見。其工正在蕩之一字,勝落字遠甚。此一字不但施於湖日為精明,其他亦工,如謝混詩「惠風蕩繁圃」,姚合詩「春風蕩城郭」,陸龜蒙詩「微雨蕩春醉」,用此一字,景象迥別。

筆架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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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陵詩曰「筆架沾窗雨」,謂筆架為窗雨所沾耳。《開元遺事》載,蘇頲有花石筆架,天欲雨,則石架津出,以此沾雨無失。用此事亦未可知,沾恐當作占。又「老妻畫紙為棋局」,見李秀《四維賦》「畫紙為局,削木為棋」。又「無行亂眼多」,見庾信《鵝詩》「雪光偏亂眼。」

太公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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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真子》曰:太公八十遇文王,世所知也。然宋玉《楚詞》曰「太公九十乃顯榮」,東方朔雲「太公七十有二,設謀於文武。」僕謂二說多有之,不特此也。如《荀子》曰「舉太公於州人,行年七十有二。」《鄒子》曰「太公年七十而相周,九十而封齊。」《說苑》曰「呂望行年五十,賣食於棘津,行年七十,屠牛朝歌,行年九十,為天子師。」《淮南子》曰「呂望年七十始學兵書,九十佐武王伐紂。」《魏志》曰「尚父九十秉旄鉞」,白詩曰「七十遇文王」,此類甚多。然太公遇文王之歲月,無經典正文,蓋嘗求之諸說,互有不同。《雒師謀》註云:文王既誅崇侯,乃得呂尚於磻溪之崖。是太公遇文王於伐崇之年。《書傳》云:散宜生、南宮括、閎夭三子相與學於太公,四人遂見西伯於羑里。是太公遇文王於被囚之年。《史記·齊世家》云:西伯政平,及斷虞、芮之訟,伐崇,大作豐邑,天下三分歸其二,太公之謀居多。則是太公歸周,又在斷虞、芮之前也。《左傳》稱呂伋為王舅,則武王之後,太公女也。文王既得太公,相知之深,然後以武王娶其女。文王受命之年,武王已八十二矣,不應是時方娶其女。此尤汗漫,難以稽考。

唐人一詩見兩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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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一詩見兩處刊者甚多。如「萬愁生旅夜,百病輳衰年」,「時過無心求富貴,身閑不夢見公卿。」此二詩既見《姚合集》,又見《王建集》。「賃宅得花饒,初開恐是妖。」此一詩既見《楊巨源集》,又見《王建集》。「有月皆同賞,無秋不共悲。」此詩在《盧綸集》,則曰《憶司空文明》,在《司空文明集》則曰《憶盧綸》,不知果誰為也。

郡守左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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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故事,以左魚給郡守,以右魚留郡庫。每郡守之官,以左魚合郡庫之右魚,以此為信。自周顯德間廢,而此制不可復。唐之魚符,即古者銅虎符之意也。按古之符節,左以與郡守,右以留京師,非謂留郡庫也。謂郡守往回,以所授之左符,合京師之右符,以防其偽。其或遣使調發於郡國,則請內庫之右符,以合郡國之左符。如魏公子無忌入王臥內,竊虎符以召晉鄙之兵,救平原之難是也,大略如此。然觀《唐志》,謂符寶郎掌國之符節,藏其左而班其右。《環濟要略》銅虎符竹,使符中分,留其左半,以右半付之,則知古之符藏其右而班其左,後之符藏其左而班其右,此為不同。今《刑統》出左符以合右符,是亦左者在內,右者在外也。說者謂請內庫之左符,以合郡國之右符耳。

禍福不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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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高祖與盧綰同里同日生,及壯,學書又相愛。終之高祖帝漢,盧綰王燕,皆處非常之地,則知庚甲稍同,禍福亦不甚相遠。因而推之,李浚與李宗諤同宗同甲,後一日生,平生休戚同,宗諤死,浚後一日死,李摯與李行敏同宗,同年發科第,同甲子又同門。摯嘗《答行敏詩》曰「因緣三紀異,契分四般同。」武元衡與李吉甫同年,又同日為相,及出鎮,又分揚、益,至吉甫再入,元衡亦還。吉甫前一年以元衡生日薨,元衡後一年以吉甫生日受害。其禍福之同,有如此者。

諒暗登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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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曾《漫錄》曰:孫綽表哀作詩,其序雲「自丁荼毒,不勝哀號,作詩一首,敢冒諒暗之譏,以申罔極之痛。」雖人臣亦可以言諒暗也。僕謂人臣而稱諒暗,不特孫綽也。晉人如山濤居母喪,詔曰「山太常居諒暗,情在難奪。」蓋當時未甚避忌故爾。又如登遐二字,晉人臣下亦多稱之,如夏侯湛曰:「我王母登遐」,孫楚《除婦服詩》曰「神爽登遐忽一周」,又《誄王驃騎》曰「奄忽登遐」,自此稱登遐者不少,亦當時未避忌爾。然不可謂臣下亦可稱也,案暗字何休讀為音,鄭氏讀為諳,白樂天詩曰「商宗諒暗中」,讀為暗。

事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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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口城,漢灌嬰所築。至建平中,孫權經此城,命鑿井,適中古甃,得石函。銘曰:「漢六年潁陰侯開。」下雲「三百年當塞,塞後不滿百年,當為應運者所開。」權欣然以為己瑞。樗里子之葬渭南也,曰:「後百年當有天子宮夾吾墓。」至漢興,長樂宮在其東,未央宮在其西,考《樗里子》,至漢高帝造二宮之時,實一百有二年。夫以一井之開塞,二宮之建創,其先定已如此,況他事乎?要知萬事皆有定數,世徒知一井開於孫權,而不知已定於三百年之初;世徒知二宮作於高帝之時,而不知樗里子已定於百年之始矣。蓋戰國之士,多深於數,所以能知未來之事,至漢猶然。

禽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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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茂深嘗得其婦翁石林所書《賀新郎詞》,首曰「睡起啼鶯語」。章疑其誤,頗詰之。石林曰:「老夫嘗考之矣,流鶯不解語,啼鶯解語,見《禽經》。」僕因求之,《禽經》止一卷,不載所著人名。自《漢·七略》、《隋·經籍志》、《唐·藝文志》、本朝《崇文書目》皆不載。觀其洞究物理,殆非常人所為。觀《埤雅》及諸書述《禽經》所載,而今《禽經》無之,尚數十條,如「鶴以怨望,鴟以貪顧,雞以嗔視,鴨以怒睨,雀以猜懼,燕以狂盱,鶯以喜囀,烏以悲啼,鳶以饑鳴,鴿以潔唳,梟以凶叫,鴟以愁嘯」,「鵝飛則蜮沈,鵙鳴則蚓結」,「鵲俯鳴則陰,仰鳴則晴」,「陸生之鳥味多銳而善啄,水生之鳥味多圓而善唼」,「短腳者多伏,長腳者多立」,凡此,在今書皆所不聞,疑《禽經》非全本,此語得之鮑夷白。僕又觀之,如「鷺目成而受胎,鶴影接而懷卵」,「鴛鴦交頸,野鵲傳枝」,此見《變化論》,「鶴以聲交,鵲以意交,鶴鵲以睛交而孕」,此見《爾雅疏》,「魚瞰雞睨,鳥無肺胃,蜃無臟」,見《崇有論》。此類甚多,皆《禽經》所當收者。鮑夷白謂《禽經》非後人作。僕考《古今群書類目》,並無《禽經》。又觀《三國志》,陳長文引《牛經》、《馬經》、《鷹經》及諸《相印》、《相笏》等經,謂皆出於漢世,獨不聞《禽經》之說。今《崇文書目》載《馬經》、《鶴經》、《駝經》、《鷹經》、《龜經》,亦無《禽經》,疑後人所作,《埤雅》謂師曠作。

古今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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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曄《後漢論》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為人者憑譽以顯物,為己者因心以會道。」《顏氏家訓》曰:「古之學者為己,輔不足也。今之學者為人,但能說之也。古之學者為人,行道以濟世也。今之學者為己,修身以求進也。」二說不同,皆非吾夫子之意。

慨慷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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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臯詩話》曰:字有顛倒可用者,如羅綺、綺羅之類,方可縱橫。惟韓愈、孟郊輩才豪,故有慨慷之語,後人亦難放效。僕謂慨慷二字,退之、東野亦有所祖,非二公自為也。然慷字多作平聲用,觀曹孟德《短歌行》曰「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第一章協歌、何、多,第二章協慷、忘、康,退之、東野輩蓋祖此。非特二公也,前後名人如左太沖、張文昌、王昌齡、岑參等,皆用此語。僕不暇縷舉,如岑參詩廿五韻並於平聲方字韻押,其一聯有曰「蒼然西郊道,握手何慨慷。」是皆有慨慷之語。古人顛倒用字,又不特慨慷二字而已。淒慘作慘淒,琴瑟作瑟琴,參商作商參,皆隨韻而協之耳。又如曹子建、袁陽源等,皆以西字與先字協,則漢趙壹蓋嘗如是。潘安仁等以負荷之荷作平聲協,則《班超贊》固已然矣,《班超贊》又出於《楚辭》。蔡寬夫《詩話》謂此體至魏晉猶在,僕謂不但魏晉六朝尚然,如王韶之詩是也,類而推之,何可勝數!又如綢繆二字,張敞則曰「內飾則結繆綢。」

心堅石穿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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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言「心堅石也穿」,案《真誥》,昔有傅先生者,少好道,入焦山石室中,積七年而太極老君詣之,與之木鉆,使穿一石盤,厚五尺許,云:「穿此盤,當得道。」其人乃晝夜穿之,積四十七年,鉆石穿,遂得神丹,乃升太清。故魯直《觀伯時畫馬》詩曰「木穿石盤未渠透」,即此也。又言「覆水難收」,案姜太公妻馬氏,不堪其貧而去。及太公既貴,再來,太公取一壺水傾於地,令妻收之,乃語之曰:「若言離更合,覆水定難收。」光武詔亦嘗引此。

盧氏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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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盧懷謹清素有守,為時名相。懷謹少子奕,死於祿山,以貞烈著,見《忠義傳》。奕子杞,佞邪誤國,見《奸臣傳》。杞子元輔,端靜純正,能紹其祖烈。盧氏四世,趨操不同如此。君子惜奕之後有杞,而又喜杞之後有元輔也。故元輔歷顯劇,而人不以杞之惡為累。士大夫有病其父祖之辱,勉自修飭,以贖其過,正君子世論之所深予。此周王命蔡仲「爾尚蓋前人之愆,惟忠惟孝」,而沈勁所以盡死節,以剛沈充負國之恥者,蓋知此也。

唐書用媒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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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議宋景文公修《唐書》用媒蠍二字,司馬遷用媒孽二字。僕觀曹氏《耤田論》曰:封人有以輕鑿修鉤去樹之蠍者,曰:「不識天下亦有蠍乎?」曰:「三苗、共工,非堯之蠍與?齊之諸田、晉之六卿、魯之三桓,非諸侯之蠍乎?」宋公之意本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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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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