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迦陵儷體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九
| 陳迦陵儷體文集 卷第九 清 陳維崧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患立堂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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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迦陵儷體文集卷九
宜興陳維崧其年譔
上海葉映榴蒼巖 維岳緯雲
宛平米漢雯紫來 宗石子萬
男履端
姪 洢
碑文 記 疏 誌銘 䟦 題後
靈巖寺重建大殿碑
葢聞須彌蘭若卽號靑鴛洛下伽藍原稱白馬永興推宅
恆鐫淨果於許詢宜夀聞鐘長託勝因於荀朂絳雲成葢
人間開舍利之城綠玉爲階海上現辟支之佛何必蓮河
蔥嶺給
始解捐金豈惟鷲𫟍猴江大士方能捨室吳郡
靈巖山者具區勝壤硯石名山離宮標越絕之書張樂奓
吳都之賦煙濤歕礴朱長文錄入圖經川瀆紛綸孫承佑
形爲塔記
其旁綴由姑斜垂靑嶁峯連鄧尉纓綺岫以
攅霄徑轉車箱
朱峯而礙日四百八十蒼蒼薝蔔之林
三萬六千淼淼芰荷之所縈晴結瞑太湖伴佛髻以偕靑
蘸水繚煙兩崦共天花而並翠一聲谷響疑賡講院之鐘
三闋漁歌似亂梵窗之唄筠籠筍箬風送茶舲
畆松寮
雨沾梅屐展矣塵寰之淨域洵哉欲界之仙都爾其沃壤
眠芊平疇奧衍秋淸獨眺閶門之萬瓦爭流春霽遙看茂
𫟍之城入𦘕金椎匝路毬門牙仗之家鐵埒盈衢里儈
市魁之窟況復名都故址覇業遺基兎葵燕麥盡昔王酣
讌之塲綠水丹山半過客悲歌之地前塵一去舘娃無響
之廊舊蹟猶存宮監乏采香之港綺羅奚代惻愴偏多
簫鼔何年流連曷極魚山一曲翻成迦葉之居豨巷三條
難問要離之塚亦曰悴哉吁其怖矣假使城上高臺不游
糜鹿古來樂事長屬爽鳩梧宮無一夜之愁浣女有千年
之𥬇闔閭無恙山中之劍氣還騰伍相重來市上之簫聲
未歇則秦關錦砌常依繡嶺宮前蜀地花磚永保摩訶池
上汾河月白年年明鸛雀之樓淮水波紅夜夜浴鴛鴦之
殿無如珠囊慣解金鏡能
蕭條棧閣偏增琞帝之悲屑
瑟關河彌切憤王之恨潮鳴文種空喧賽鼔於傳芭谷應
公孫祗唱迎神於醉覡銀床屈曲徒盛玉女之漿石鏡晶
熒終𩔖武擔之石此則天親菩薩樂施懴悔之方香積如
來願仗皈依之力也於是七重闌楯代植祗林五色琉璃
時修蓮界燈燃多寶醒歷刼之沉迷經演三車救衆生之
𤍠惱架瓊梯於震旦搆紺榭以由旬寺所由來爰雲舊矣
然而迢迢貧里亦有平陂寂寂化城非無隆替河傾酸棗
波漂鹿女之經𦦨縱咸陽灰燼鴿王之座岧嶤寶樹攀少
室以恆彫沓靄
航渡恆河而毎涸鬼謀人社濫及花宮
星貰天錢償之奈𫟍不有所廢其何以興此千秋金剎毎
苔
蘚泐於前朝而六代琳宮仍矢棘翬飛於今日者也
然其始也廬峯乍闢豈能銀殿飛來漢觀初成未必玉梁
自下鵲毛徒禿詎便成橋蜃氣空𭊌焉能結市不藉鴦摩
之願寧還龍樹之觀時則沙門僧鑑者妙湧言泉廣揮智
刅旣貫花而卓
復挿草以唱緣金容再煥艱同夸父之
移山香界還新勇比秦王之鞭石菴羅之樹又見
開必
鉢之林重聞鳥囀信屬金仙之呵䕶尤資檀信之捐施凢
諸居士誰非喜捨之蘭陀維我宰官本是再來之摩詰於
是伐彼靑珉鏤之紫篆珊瑚七尺春
織無量之碑鸚䳇
䨇棲古蠆綉頭陀之碣
遂安方氏健松齋記
昔者關稱楊葉冶字梅根高臺留酸棗之名別舘得棠梨
之號將軍營裏樹或千㝷故侯陵邉𤓰皆五色紅薑繞砌
知爲馮衍之家素奈盈墀識是潘尼之宅莫不載在珠林
錄於玉海過其傍者攀條而興沃若之思生其後者摘葉
而切猗儺之感境由地顯物以人傳然而海易成田陵偏
作谷淮王一去竟無仙桂之叢湘女重來並少班篁之
陶濳故里菊巳全稀董奉空林杏還不見豈非霜凋楚畹
則芝蘭隨蕭艾同枯風悴鄧林則𣏌
與楩柟交盡者乎
遂安方氏有健松齋焉吾友方渭仁尊公先生之別業也
縣名新定衺連天子障前山曰武疆遙亘客星巖畔林臯
明瑟代産高人水木崢泓生多隱士先生則韋平世胄夙
厭紛王謝門風惟躭簡寂雖𩔖晏嬰之近市而託興丘
園卽同潘岳之背城而結情薖軸屢引風前之嘯時披霞
上之襟用搆小園爰名勺圃夫其涼房燠舘映以長川粉
壁靑垣繚之薄溯潺湲而架壑渡畧彴以沿堤籬編麂
眼野花碧碧以黃黃浪織靴紋水蓼疎疎而宻宻左抵蕉
隣之舍旁翼桑園右通竹士之軒斜紆琴閣丹曦染幌羣
峰獻翠以爭來素魄縈牕疊嶂排靑而不去此結廬之勝
槪而築室之大凢也若夫兒寛隴畔只欲荷鉏陶侃齋頭
雅能運甓臺孝威之暇日采藥何妨潘安仁之平生栽花
不免效丈人而抱甕命稚子以巾車﨑嶇種樹長愧槖駞
𥥆窕㝷源還憐阿叚此又逸民之勲業而幽士之經綸也
無何而祠內
鳴郭門蛇鬬女子抱采蝱之歎大夫嬰離
𮮐之悲盜滿平林宼瀰新市蚍蜉競起媳婦傳八百之稱
鵝鸛長飛君子有六千之號盧循萬舸
下嚴灘張角諸
軍分馳桐嶺烽搖列郡盡成麋竺之家霧捲千村大𩔖張
超之市趙威豪時丁䘮亂毎被俘囚朱文季運値流離恆
遭畧奪斯時也鶴到歸時已無城郭燕將巢處更少門庭
周顒早韭半
莊蹻之樵蘓張翰秋蓴都作王彌之芻牧
雖歷歷月中之桂而斧亦相㝷縱
天上之榆而波還
濫及藥難獨活果只𭔃生然而頻經板蕩猶存碩果之遺
洊歷漂搖不改後彫之舊五株屹若狀𩔖秦官獨樹巋然
形同魯殿杜拾遺之堂下畧比人長王給事之門邉何知
鱗老固己靑針乍茁賦客歎其峨峨紫蘚初縈騷人歌其
鬰鬰者矣葢松之來也實於新安許氏之園而樹之植也
粵惟順治甲午之歲時先生之沒巳幾閱春秋而令嗣之
悲乃倍踰疇曩雲於是風高暗撫嶷如虎豹之姿霜降間
哦歘作蛟螭之𫝑枝枝抝鐵落滿徑之淸隂日日吹竽拂
半
之天
王右軍作字𥒐若鸞拏桓元子掀髯怒成蝟
磔蒼皮裂處軒皇媧後之身翠鬛張餘韋
畢宏之𦘕脂
千齡而孕珀根萬載以蟠苓髣髴張良廟後永晝亭亭依
稀弘景院中嚴颷謖謖嗟乎恆河剝蝕百卉俱腓塵刼蒼
羣芳並歇而乃過王家之舊宅尚有庭槐問劉尹之當
年非無故樹火燒斷節恆換鵑紅月掛枯枝定開白爰
修牆屋頓還童之前游𦕼固垣墉用誌高曾之手澤並
成記敘用識歲年登斯堂也或婆娑而賦松耶後有人焉
應俛仰而思健者
爲嘉禾闔郡士民募建羅天大醮疏
伏以金庭有路還航弱水之人紫府無緣難渡遼城之客
陳蔚藍之座百子幡搖開笙鶴之壇九微燈朗竊見乙酉
年閠六月金戈北斷綿纜南浮歲號龍蛇旗翻烏雀槜李
尤屬戰爭之地江南皆爲戎馬之塲鴛鴦湖上長集戈船
煙雨樓中橫羅鋒鏑崑岡失火璆琳與燕石俱焚滄海無
波魚鱉與蛟龍同盡符堅百萬乞命將軍項籍八千傷懷
子弟登床子反空爲流涕之談飛矢魯連徒有傷心之作
於是綺寮煙飛鎖窗塵暗連雲𦘕楝弓鳴屈戌之鈴匝地
朱甍灰亘罘罳之網田橫之客自殺者五百人白起之兵
受坑者四十萬戸戸擲臙脂之井皓首同歸家家斷翡翠
之奩紅顔自落則有南齊公主願生生不入帝王家北魏
王孫誓世世無爲有情物泉途攜手誰悲城下之𣏌梁地
下埋魂莫辨行間之襄老胡香四兩難招不返之魂塞笛
三聲袛恨無歸之骨臺名思子訣再世之金環石氏望夫
贈今生之寶鏡感均頑艷哀極天人凢茲兵火之倫豈有
𡨚親之別三春花長宛矣韶九陌鶯飛居然風土粧鳴
蟬於小妾重歡江表之太平餙墜馬於嬌鬟不記關東之
離亂傷哉若軰抱恨黃壚獨有斯人啣𡨚白晝王琳殞首
不逢畢命之辰郭璞麋軀難遇臨刑之日不意九年三閠
又見䨇飛六月之霜
令萬姓千人終是獨𪧐九京之下
因是廣延名羽靜結珠幢法雨長霏灑金鈿於龍女仙花
永吐靄絳鬘於靈妃用設八關之齋以濟三𡍼之苦伏冀
共成良會弘啟他津
州瓊觀白玉爲花祗樹名園黃金
布地則卞壺之墓可無悼嘆於臺城袁粲之門不使悲愁
於白下矣謹疏
相國寺重建藏經閣募疏
葢聞銀凾東啟演八會於雷音珠㲲南翻闡五車於月窟
竺蘭私記紛披四炤之花秦景遙傳縹緲三危之露金繩
玉檢䜿雪山羅漢之幢赤字綠文建鷲嶺菩提之座曇花
夜湧色艷浮檀貝葉晨開香浮薝�是以貝多羅樹不乏
燈王熈連禪河無非龍藏須提乞䴵則璚宮之絳節鸞廽
迦葉拈花則寶樹之華鐘鯨吼肇自經䭾白馬巳標窣堵
以傳宗總令運兆蒼鵝猶向恆沙而䜟刦國名舍衛卽是
王城園號祗洹便通貧里況復名都金剎香雲薰斗極之
三上郡精藍鬘絡房星之四英杯遠汎鵬翼垂天飛錫
遙臨桂拂日者哉汴梁相國寺者卽北齊之建國而前
朝之崇法也控銅街斜紆鐵市繁臺綺陌路入禪林蔡
河金溝波廽定水頳舘迢遙以承露球軒𥦖窱以相風凌
雲槪日亂艮嶽之煙霞掛轊彯纓溢樊樓之士女擬諸天
水此爲麥積之龕較以攝山詎數牛頭之寺固已靈臺翔
翥下瞰寰區紺塔騫騰上昭雲漢何圖乆之不戒於火遂
使給園鴟吻同石燕以昇天浄土虹梁並銅烏而沒地𡃰
其悴矣能無憾歟無何而 皇淸受籙六宇恬熈維地紐
於珠囊奠天樞於金篋時則翔鵾義殿重開舞鶴之�馴
𧰼禪樓再啟濯龍之里規模畧備巳具莊嚴捄築粗完都
爲懽喜惟是篹東京夣之編稽西洛伽藍之記寺之昔
日舊有藏經蹀以金題𢇮之傑閣乃今斯製猶未復焉撫
軍大中丞郞公應葢之台星履文昌之正位兩河受秩
百度𠃔釐有廢皆興無弛不舉弘告
人慾還其舊適會
方伯徐公輦法𫟍於南天轉佛輪於中土巳於江寧先請
藏經全部霞縚溢帙琅軸盈箱凢茲善信共相讚歎於是
闔境宰官此檀越伏念層臺九
原非一木之功美錦
千純又豈寸絲之𦔳嗟乎歷億萬刦兵戈以後益皈我佛
之受二十載涵育之恩咸頼人王之力可無提唱以示
因緣所頼涓埃積爲完滿伏願共覆爲山之簣同施不捨
之檀庶幾樓觀耀日南通洛口之倉畚鍤成雲北運𥠖陽
之土寶笈共瑤圖而復旦珠林與玉燭以長春謹疏
王母張宜人墓誌銘
冝人姓張氏山東濟南府鄒平縣人曾祖仁軒公諱一元
前廵撫河南都御史祖華東公諱延登前都察院左都御
史謚忠定父扣之公諱萬鍾前江南鎭江府推官母李孺
人生母景碩人譜其氏牒則張姓連天敘厥門楣則齊姜
右族三條貴里銅街鐵市之衢七葉高軒蘭錡金貂之第
冝人㓜卽端莊生而敏淑言爲典誥𧰼應𦘕圖財踰毀齒
遂工秋菊之銘甫屆勝衣便渉春之舘誨誡無煩於師
氏幽閒有合於風人數歲許字新城翰林侍讀王阮亭先
生葢先生伯兄吏部亦娶於張卽宜人從姊也門內機雲
仍呼僚偦梱中娣姒原屬同生用爲秦𣈆之美談𠃔作朱
陳之勝事然而時會前明運丁末造扣之公一官覊絆百
口飄蓬田單之値亂離全宗人以鐵籠杜林之免細弱載
妻子於鹿車宜人轉徙江淮﨑嶇京峴猥以髫齓之辰洊
抱蓼莪之痛爰乃弱不勝䘮哀能備禮銳司徒之弱息流
涕何窮許穆公之夫人衘悲何巳屬興朝定鼎之日爲闔
門出坎之秋馬角歸鄕時惟丙戌雀屏諏吉歲紀庚寅葢
是年宜人實生甫十四雲兩姓高門百年嘉會絲羅旣託
東諸侯之閥閱巋然喬木斯存內夫人之纓裾秩若孌彼
諸姬爛其韓姞高曾在上撡箕帚以前舅姑在旁鳴珮環
而相婆娑鶴髪方伯公之𥬇口常瑳婉娩鸞雛兩尊人之
歡頥欲解睠言顧之樂可知已乃其聲高宋子德懋邢姨
溯夫廟見之初曁彼入官而後始終一致榮悴齊觀攬厥
生平洵資扢當侍讀文禽初委之時正鳳翮將翔之日
宜人則鬻釵佐讀剪髲餐短布垂垂影亂靑袍之色寒
機軋軋韻諧洛誦之聲勉成夫子之名用纘前人之緒及
夫一行釋褐盡室之官鞠衣耀日駕文駟以北來𦘕鷁呼
風汎淥波而南下而宜人受𠖥不驚處膏彌潔山河被服
何心翟茀之榮風雨綢繆不改裙笄之素摻摻筐筥用芼
蘋蘩肅肅袿褵爰將榛栗施衿設帨承顔在視聽之先𪧐
肉異粻養志居口腹之外衣經再澣誰熏省內之香室𠋣
一燈不傅署中之粉賜來纎縞祗獻高堂製得釵璫爲遺
太母婉容愉色得諸姑伯姊之歡布𠅤流逮籥翟煇庖
之賤至若侍讀公者東都有道西邸名賢閣鈴未掣騶已
哄夫當關巷柝將闌賔尚窮於投轄而宜人則黽勉有無
屏當鮭菜鵝肪雞蹠旣朐末之咸宜綠醑紅秔亦咄嗟而
立辦以至一䨇條脫時計吏之租車幾緉絇絲恆代良
人爲贈縞傾奩佽助歡踰京兆之𦘕眉梯幾喧豗快比如
臯之射雉其淑愼也如此其任䘏也又如此固冝其祥鍾
五福邑以延鄕瑞葉三休封之石窌也維崧間嘗逖稽枯
菀歷有明徵悉數平陂非無左騐古來憔悴之姬姜多是
文人之伉儷是故高才失職季女斯饑伯鸞德配舉鴻案
以增悲仲孺賢妻臥牛衣而隕涕年年饁畆傷哉冀缺之
貧日日移山惜矣夸娥之拙亦有齊牢嘉耦合
年領
千𮪍於上頭列首行之命婦而或者浮雲南北溝水東西
悲纒盤裏空貽伯玉之詩泣上樓頭長𭔃連波之錦甚至
燕去瑤筐蘭凋錦砌弄床頭之綉褓只有緹縈𮪍堂下之
羊車何來遏末縱使媧皇煉石詎易塡愁卽令玉女投壺
焉能博𥬇獨有宜人殊斯遭遇意者蒼昊適當醉博
之年夢夢黃輿亦在滄桑之候乎不知一歸才子未必全
亨但號上流安能常㤗自壬子仲秋遘姑孫太宜人之變
宜人毀不欲生擗而祈死作婉孌之臯魚髽而泣血效悲
歌之嫈姊烈以屠腸時則侍讀公方典試西川先是宜人
又再捐愛子傷心曷極茹苦何多盻刀環於萬里目斷金
牛埋蓮蕙以連枝神傷靑雀沉疴遂篤疢疾寧支名香四
兩人間無換骨之方菊水一杯天上少延齡之術乃以康
熈十五年九月初十日卒於新城之里第春秋四十嗚呼
哀哉千秋灑涕長依思子之臺九日登高立化望夫之石
侍讀公以十六年某月某日葬宜人於某鄕某原花磚改
秩雖未分榮𠖥於紅匳韭葉題旌猶克表幽貞於彩筆銘
曰
齊魯名家瑯琊著姓猗歟宜人塞淵以敬樛木流徽螽斯
衍慶頻摧弱息一慟姑海乾蛟蜃月蝕蟾蜍筐留玉燕
墳歸寶鳬樹薆西靡風號北陸千尺喬松幾枝斑竹花簟
留痕琴歌輟曲旣𡢃姆教亦擅女宗瑤姬舘寂嬴女樓空
嗚呼令範隧此幽宮
益都馮相國夀詩䟦
粵以著雍敦牂之歲月在元
日𨇠北陸益都馮夫子以
三台之上佐躋七
之遐齡時則縹纓飛組之士羣集國
門懷蛟夢鳥之賔咸依闕下莫不藉鉛槧以攄忱託箋繒
而冩志霞蒸綺爛筆欲摩天玉戞金舂聲俱擲地其門下
士陳玉璂彚而獻之弆以一凾區爲四頁作者凢若干人
計詩若干首縚並朱繩裝俱玉軸琉璃滿篋還薰荳䓻之
香菡蓞盈箱仍襲葡蔔之錦傳之輦下播在藝林亦曰盛
哉猗歟偉矣在昔槐㕔重相鶴禁元僚西京則爵埒蕭曹
北宋則名齊韓冨當其齒屆期頥年踰艾耋兩宮祝哽賜
几杖以入朝五等稱觥班臣鄰而陪位淸文燦爛樂奏三
終麗製鏗鏘音調六佾九如頌嘏無非殿上之金張五福
陳疇大抵天家之岐薛至於援據嘉祥鋪張官閥彭籛斟
雉未必皆眞玉女投驍何常盡實頌典故不過六朝綺
麗之詞役使虗無要皆五利浮誇之術登西洛王侯之第
便言碧奈成林過東都將相之家遂說靑毛降節差無事
蹟畧助談諧雖昔說之所曾聞亦逹人之所不尚今我公
之初度也芝蘭異氣盡欲芬笙磬殊音咸思發響三明
七穆旣歌風緝雅而來一介單門亦躡屩擔簦而至甚者
齊秦烈士汾𣈆畸人夙標耿介不隨魏勃爲掃門素秉幽
貞並乏襧衡之滅刺亦復踴躍歸仁激昻慕義欣逢降嶽
操敝帚而思前幸値懸弧踵高甍而恐後竹二君亦頌
大年於釣渭啇芝四
還歌眉夀於封留溯龍編鳥
而
後固曠百世以難儔曁崦嵫𪷟汜之鄕亦𣺌八紘而厪見
若乃辭有旨歸文多倫脊堦前獻賦感萬間庇士之殷懷
筵上歌詩述三握求賢之盛意挽其在位願黃扉紫禁以
長歡請必無歸縱碧水丹山而奚慕𢋫颺莫罄並及於丈
人屋上之烏愛戴何窮兼詠夫劉尹當時之樹不學靑牛
關上僅侈䛕詞非如朱鳥窗前徒誇摭說崧以菲材𫉬承
盛事鐘鳴谷應知感召所從來草風行識吟謠之有自
恭題數語敢爲衆作之前驅敬附一言願托羣公之末簡
然而游晝錦之堂琳瑯觸目赴𦒿英之社卷軸連雲長箋
短幅收之此帙而還𫎣妙染高文槪以斯編而未偹人思
借錄如披河間之碑客盡傳觀似玩秦庭之璧倘緘篋底
蠧魚食此而長生設在船中蛟龍守之而不去
題余淡心所藏龔端毅公詩卷後
此端毅公乙已長安所贈廣霞先生詩冊也公也百僚模
楷四海君宗猥於皂㡌之儔彌結靑松之契縱天長海濶
而魚訊恆通値肉奮絲飛而鸞吟間作文無加筆不能
休毎當三爵之油油便覺萬言之纚纚發狂言而驚座盡
訝神來押硬句以盤空何愁腕脫此則當時驛裏未𫉬擬
其雕文舉筵前無以方斯敏妙者也僕在京亦霑歡
讌西堂剪燭頗多知巳之言北渚舲大有消魂之賦情
𣸧積刦感歷窮塵曾昔夢之幾何竟哲人之不作流連煙
月惻愴關河何意先生眎予斯卷嗟乎賈逵碑上字字生
金庾信集中篇篇是玉敬告典籖幸加藏弆勿使蛛縈蠧
蝕
荊軻一片之心就令𥿄敝
渝存鮑叔千秋之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