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雙溪遺稿
卷之四
作者:李福源 1791後
卷五

書啓

編輯

承旨傳諭後書啓

編輯

臣之所被新命。以材器則決不稱也。以疾病則決難強也。重以相避當遆。法典甚嚴。左思右量。萬萬無承當之望。再瀆血懇。顒俟兪音。迺於千萬匪意。特遣喉舌之臣。誕敷心腹之諭。不惟不賜允可。所以期望而敦勉者。鄭重勤懇。示以行常參之期。諭以備鼎席之意。聖心虛佇。溢於辭表。臣手擎恩批。惶隕感激。罔知置身之所。而區區難冒之義。已悉於前後辭本。斷斷衷懇。毫無假餙。雖承偕入之命。實無轉動之勢。慢命之罪。益無所逃。惟伏地悸恐戰慄。恭俟鈇鉞之誅。

別諭後書啓

編輯

臣情急祈懇。罪犯僭猥。一顚再錯。轉陷大戾。嚴敎之下。求死不得。逬出郊坰。蹙伏俟勘。千萬意外。史官儼臨。傳宣聖諭。十行辭旨。至爲嚴截。奉讀未半。心神震越。四體戰慄。直欲鑽地而不可得。至於挽出郭之音。念至意之敎。開示之丁寧。誨諭之諄複。無異慈父之詔迷子。無狀賤臣。何以得此。雙擎九頓。涕汗交零。臣雖至愚。粗識義分。豈不知前後匪怒之敎寔出無隱之聖意。而自念罪負至重。殆是天奪其魄。行止無當於義。擧措大乖於禮。事事愚迷。節節謬妄。國綱由臣而頹。臣分由臣而墮。揆以邦憲。誅殛亦輕。免相薄罰。匪罪伊恩。惟有速被鈇鉞。庶可少贖臣罪。其何敢憑藉恩諭。晏然爲承入之計乎。罪上添罪。惶隘罔措。而附奏之辭。不敢煩猥。謹當冒入文字。仰請處分。

史官敦諭後書啓

編輯

臣以必遆之情勢。兼有難強之疾病。呈告至六。拜箚亦三。畢瀝危懇。顒俟兪音。不意深夜風雨之中。史官儼臨蓬蓽。先之以恩批。繼之以溫諭。開示諄勤。戒誨丁寧。至於輔導之丕責。尤仰虛佇之盛意。奉讀再三。感惶交切。又況邦慶冞隆。封典遄完。勅期在近。擧國歡聳。以此職當此時。更何敢一味縮伏。而顧臣區區自處之義。思量已熟。非出倉卒。低回抃蹈之際。黽俛噂沓之中者。爲日久矣。負心多矣。一遆之期。惟待今日。而今若憑藉寵數。夤緣事會。復爲抗顔出腳之計。則一身之去就雖輕。四維之關係甚重。臣心慙恧。物議嗤點。具瞻之地。所損非細。公無裨益。私則狼狽。反復思惟。轉動無路。恩諭之下。不得袛承。伏地戰惶。惟俟鈇鉞之誅。

承旨敦諭後書啓

編輯

臣情危病痼。望斷供職。箚單迭上。而未蒙處分。批諭薦下。而未克承膺。分義都虧。情蹤轉蹙。至於今日賓對之有備堂而無相臣。大關國體。益增臣罪。惶懍怵惕。鈇鉞是俟。不意溫諭之俯宣。又煩近臣之來傳十行辭敎。愈往愈勤。奉讀未竟。惶汗浹衣。噫。臣雖至愚。亦有省覺。聖眷之隆摯。豈無感激之心。民事之緊急。豈無癏曠之懼。客使迎接。有關邦慶。豈不知擧行之體重。而其奈公議之至嚴。廉防之至重。艮限難踰。株守難變。雖承諄複之諭。實無轉動之勢。情竆意竭。不敢蔓辭。惟願遄伏常憲。少安微分。

承旨敦諭後書啓

編輯

臣於前夜別諭之下。猥將區區情懇。附奏於史官之回。未承敷心之德意。只俟方命之嚴誅。迺於千萬匪意。特遣近密之臣。又降諄勤之諭。悶廊廟事務之多滯。慨臣等引義之過當。十行絲綸。反復丁寧。至於封典準請。勅行在近。此固臣等之日夜顒企者。迎接之節。先期講磨。此實臣等之時急擧行者。苟使臣有一分可進之勢。豈敢不𨃃蹶趨膺對揚明命。而不惟臣自來當遆之義。皎然明甚。近日一二㙜章之譏切論斥。至爲嚴峻。臣若迫於嚴命。抗顔冒出。則不幾近於人言不足恤。天災不足畏乎。大防不可踰也。微諒不可改也。雖被違傲之誅。實無轉動之望。當此客使臨境。民事積滯之日。鼎席一空。至尊獨勞。莫體憂勤之意。徒荷敦勉之恩。曠癏之責。逋慢之罪。論以邦憲。實無所逃。戰恐屛營。不知所達。

史官傳諭後書啓

編輯

臣瀝血陳懇。未蒙準許。在臣分義。有不敢一向煩聒。猥上辭單。顒俟兪音。千萬不自意。批旨纔下。史官踵臨。十行辭敎。開示慇懃。積瘁之狀。就閒之願。曲賜照燭。仍許面諭。軫念之恩。體諒之意。丁寧諄複。如父詔子。雙擎九頓。感涕交逬。謹當待曉趨命。冒登前席。畢陳前䟽餘懇。以冀終始生成之德。

入耆社恩諭後書啓

編輯

臣以爲犬馬之齒。猥廁耆列。莫非造化生成之澤。而迺玆千萬夢外。史官臨宣聖諭。至有稀貴之敎。繼下殊異之典。視遇曠絶同朝。賚予逈越常格。惶恐感祝。不知所達。謹當於數日間。治上短箋。以伸區區叩謝之忱。

啓達

編輯

請行誕日陳賀賓廳啓辭

編輯

伏以臣等。敢將擧國之忱。屢煩前席之請。而微誠未格。崇聽轉邈。退而相顧。徊徨抑鬱。不得不更率在廷卿宰。冒陳文字。畢暴衷懇。惟聖明之垂察焉。夫正至誕日之賀。載在邦典。著爲常禮。自古在昔。未之或廢。葢以正者。歲之始也。至者。陽之始也。誕日者。聖人之始也。三賀之中。尤重誕日。正至之賀。尙可已也。誕日之賀。不可無也。伏況我聖上盛德大業。自天降祐。松栢日茂。茀祿川至。寶齡之悠久。至化之嵬蕩。自三代下歷數千載。明君晠世。莫之與京。此實大有之昌運。而難逢之慶會也。凡今日爲臣爲民。而涵囿於五十年陶鑄之澤者。雖式月蹈舞。每日攢頌。猶未足以少伸其愛戴歡欣之忱。況此誕彌之辰。卽天地景貺之初也。宗社靈長之基也。聖籌九袠。起於此日。太平萬世。兆於此日。此日而無賀。則尙可曰國有人乎。臣等之屈指翹足以待此日者已久矣。國人之聚首傾耳。以待臣等之得請者亦切矣。禮不可闕。情不可遏。上下相持。徒損國體。伏乞聖明更加三思。亟降兪音。俾擧應行之典。丕慰同然之情。不勝幸甚。

批曰。此何擧此何擧。予何諭予何諭。

請嗣位庭請達辭

編輯

伏以臣等昨於上下號擗之中。猥犯再三瀆撓之罪。每承睿批。哀溢辭表。奉讀未竟。相顧失聲。嗚呼。此何時也。苟非事體之至重。典禮之至急。則豈於未有命戒之際。敢陳不忍酬應之請。至於連日而不知止乎。帝王之孝。莫大於踐位承統。時不可後也。禮不可輕也。大寶有受。天命方新。何得無陟降之上告乎。吉凶交錯。儀文繁縟。何得無節目之先稟乎。古之聖后哲辟。咸有如此之時。豈無不忍之情。而嗣位之禮。未嘗或淹。誠以重在宗社。義揜其哀故也。惟邸下曷不念哉。輿情所迫。更此齊籲。悲遑之極。言不敢文。伏乞邸下少抑罔極之痛。亟循有司之請。以重邦禮。以答衆望。不勝幸甚。

批曰。又何若此庭請。

請從權賓廳啓辭

編輯

伏以莫嚴者喪制也。無竆者孝思也。臣等昨日之請。至再至三。終未蒙兪。而又此相率而來。煩聒不已者。豈敢或忽於莫嚴之制也。豈不仰體於無竆之思也。臣等聞之。節其情安其體。以奉宗廟社稷者。帝王之大孝也。擗踴之禮。饘粥之食。孝子之䟽節也。今殿下哀慕呼號。一遵禮制。苴麻常御。饋奠必親。以臣等悲遑焦灼之忱。雖欲仰寬。無間可入。惟此從權一事。稍可以扶接元氣。調護聖體。旣不違薑桂之古訓。庶可免臣民之過憂。伏況我大行大王平日眷顧我殿下。憂念我殿下。雖於一起居一飮食之間。未嘗不憧憧致慮。陟降不遐。何忍貽慽。又況我慈聖哀毀罔極之中。所賴所倚。惟我殿下。必須殿下之身安然後。可以安慈聖之心。必須殿下之常膳勉進然後。亦可以奉勸於慈聖。臣等區區之心。非敢以非禮導殿下。只欲殿下毋拘䟽節。益勉大孝。上以體寧考平昔之心。中以寬慈聖夙宵之憂。下以慰百官萬民祈祝之誠而已。伏惟聖明少賜察焉。

批曰。卿等勿慮。亦勿更煩。

一經講議

編輯

講與製。本非二致。行與否。貴在一定。弊生於人。非法之過。申明之請。儘有意見。至於徒尙口讀。不可專責擧子。誠使立落之權。在於旨義。而不在於音吐。則士可以知所先。法可以久無弊矣。伏惟上裁。

圓點生一經講議

編輯

國制大小科。除庭試謁聖外。元無無講之製。況今士習之日渝。文風之日卑。專坐不讀書。圓點生一經講。猶賢乎已。而行之若不善。則其弊或復如近來式年科之有名無實。必須簡其細節。嚴其大體。略於音吐。詳於意義。專以識解論辨。爲考栍高下。則可除句讀之末習。可得專門之古意。而製述文字。亦漸有文質彬彬之效矣。惟我聖上深念科弊。筵敎屢勤。博議已久。而或慮通變之際。未見實效。反生他弊。鄭重難愼。以迄於今。若今㙜臣所請。初非刱出意見。亦無大段更張。不過因頃年之所已行。損益而申明之。要之使數百儒生。讀得一秩經而已。其效則雖不甚廣。其弊則似無可言。伏惟上裁。

景慕宮祀享誓戒議

編輯

有國之所重者。祀也。聖人之所愼者。齋也。祀無大小。齋必祗潔。伏況景慕宮享祀。事體莫重。以聖上不匱之孝。在羣下致隆之誠。夙戒齋事。允協禮意。而竊稽周禮及唐宋皇明儀文。惟祭天地廟社有誓戒。國朝五禮儀。亦惟廟社外。無誓戒之文。至若新刊宮園儀。卽我聖上斟酌情文精義盡禮之書。尊罍之制。降登之數。粲然纖悉。而誓戒一節。亦不見載。求之歷代之制旣如彼。考諸時王之禮又如此。以臣昧識。不敢妄議。伏惟上裁。

統禦營移設江都議

編輯

臣之待罪居留。末及周年。關防形便。旣不能徧審而熟諳。則詢問之下。有不敢率爾臆對。而海道之此重彼輕。衆目之所共睹。兵勢之貴合忌分。前人之所已陳。至於江都舟師之昔有而今無。尤是不可曉之闕典。今此判付辭敎。業已洞燭利害。臣不敢猥贅一言。惟在上裁。

北道試官仍帶江留議

編輯

居留之任。雖與外官有間。亦與京職不同。入城而與知編輯。或有近例。越境而專掌試取。事未前聞。守摠兩營。只是遙領。將臣廵邊。亦係職掌。而至於江留。則本有信地。兼治軍民。統禦營移屬之後。事面尤別。以不干本營之事。而數千里離次。二三朔曠務。國體終覺苟簡。傍例亦無可據。試官如不得變通。則留守不可不出代。仍帶往來。恐涉未安。

璿源譜略嗣字議

編輯

重臣嚴璹之議。槩爲嗣字有承統繼序之義。成宗大王旣承睿宗大王之統。則義當稱嗣於睿宗。而不當稱嗣於德宗。其說固有據。而謹按譜略凡例。凡所稱嗣處。兼有男字子字之意。不稱男稱子而乃稱嗣者。事體至重故也。若以統序言之。則太宗大王。當爲定宗大王之嗣。而書嗣於太祖之下。明宗大王。當爲仁宗大王之嗣。而書嗣於中宗之下。至於德宗睿宗皆稱嗣於世祖。嗣字之重。在天屬而不專在於統序。可以見矣。譜略之當初撰定。必有意義。似不應只憑宗臣之私錄。到今久遠之後。非有大害於義。大違於禮。則恐不可輕議釐改。伏惟上裁。

景慕宮上冊寶時用樂議

編輯

景慕宮上冊寶儀節。當一遵太廟上冊寶之禮。而禮堂之以上冊寶時例仰稟者。葢以旣無壓尊之嫌。宜有用樂之節也。其說似有據而謹考二去癸亥年太祖大王世室上冊寶儀註。則彩輿前鼓吹。止於廟門之外。而廟中上冊寶時。無樂作一節。以此觀之。則雖非壓尊之地。亦無用樂之事。今不必捨前後上冊寶之儀。遵昨年上寶鑑之例。而臣本謏陋。昧於典禮。莫重儀節。不敢臆對。惟在博詢而處之。伏惟上裁。

贈判書朴毅長贈諡議

編輯

節惠之典。㝡合愼重。朝臣之以恩例得顯贈者。不得依品許諡。惟學行節義勳勞三者。無拘常例。不慳美名。所以表異之也。贈判書朴毅長事蹟。以故相臣柳成龍所撰徵毖錄觀之。戰守實狀。有不可誣。生時三次陞秩。沒後正卿追贈。朝家褒賞。旣異常格。其在激勸之道。宜有表章之擧。而易名殊典。不敢輕議。伏惟上裁。

徐仁忠褒贈議

編輯

壬癸之亂。棄城倒戈者。前後相望。而徐仁忠。以不識何狀之人。奮身倡義。殲賊保郡。忠烈勳績。非比等閒。道帥臣狀辭及邑誌家狀。姑置勿論。華袞之褒。炳如日星。訓正之除。通政之階。在當時。雖已施酬勞之典。而久遠之後。更加褒贈。尤有合於敦尙風敎激礪頹俗之道。伏惟上裁。

英宗大王追上尊號議

編輯

惟我英宗聖祖。盛德大烈。度越百王。深仁厚澤。洋溢八域。五十載禮樂訓謨。史不勝書。雖屢薦顯名。光膺大諡。而玉簡金篆。尙有形容未盡之歎。君子小人。每切於戲不忘之思。顧今震索之慶維新。離明之位誕定。流虹之節。旣符聖祖誕彌之月。封冊之禮。又在聖祖光御之年。吉祥嘉會。定非偶然。玆實我聖祖奕奕光大之德。毓祉發祥於前。洋洋陟降之靈。默佑陰隲於後。致今日之休慶。開萬世之太平。乃我聖上。以周王丕承之孝。追殷家濬發之源。將以發揮盛美。報答景貺。藹然孝思。溢於絲綸。凡今中外臣庶。孰不欽仰感祝。至若聖母追闡之儀。東朝加隆之典。皇英嗣徽。慶實本於啓佑。天地齊體。義則均於闡揚。稽於邦禮。參以人情。亟擧縟儀。有不容議。伏惟上裁。

景慕宮追上尊號議

編輯

先王之禮必貴乎報本。聖人之孝莫大於尊親。惟我聖上。粵自臨御之初。誕定宮園之儀。折衷情文。動合天則。禮之所得爲。孝之所得伸。崇奉顯揚。致隆盡誠。而不匱之思。無竆之慕。常存慊慊之衷。屢形戚戚之敎。若臣若民之有耳有心者。莫不欽頌歎仰。繼以感涕。顧今儲位初定。國本永鞏。歡忭之聲。自朝達野。而乃聖上。撫時追遠。遇喜增愴。深推祥慶之有自。猶恐闡揚之未至。發之絲綸。詢於卿士。言言惻怛。字字嗚咽。奉讀未半。相顧失聲。夫德積於中則得名也大。慶流於後則享報也長。天理之所必然。人情之所同祝。至若慈宮加隆之禮。極一國之養。奉三朝之歡。猶未足以展我聖孝。今此邦慶。恭惟嘉悅之心。益仰啓佑之功。當此餙喜獻賀之辰。並擧闡徽歸美之典。實惟合於先王之禮。聖人之孝。伏惟上裁。

贈判書崔晛贈諡議

編輯

贈職與實經不同。必其人有卓異之節行勳勞然後。方許易名。所以重其典也。贈判書崔晛。平日問學之功。立朝謇諤之風。履屯而不改其操。敵愾而不處其勳。聖朝賵誄之典。名碩推奬之論。未嘗以末後一著。揜其全體之美。則鄕黨之至今景仰。士林之齊聲表章。可見人情之所同。而正卿之秩。旣因例贈。節惠之典。實係曠恩。前後特贈之命。恐難援以爲例。伏惟上裁。

黃口兒弱簽丁律議

編輯

法必行則雖輕。人畏之。徒法不行則雖重。與無法同。近來軍丁之以丁年得簽者葢亦絶罕。而未聞守令之因此禁錮或決杖。法爲空文。吏將何憚。臣意則禁錮。乃是贓律。施之於此。亦似太峻。黃口爲重。兒弱爲輕。而年歲多寡。雖有差等。口數多寡。不必分別。如有犯者。雖一名。必罪無赦。則雖罷杖輕罰。犯者自當漸少。伏惟上裁。

長津設邑議

編輯

長津民人之願邑不願鎭。葢因擇送之道。邊將不如守令也。且軍屬於鎭。民屬於邑。長津之距咸興絶遠。民之疾苦。不得知也。今則旣陞別將爲履歷僉使。擇送之道。非前日比矣。軍與民皆屬僉使。亦無民邑隔遠之弊矣。變通纔一年。今又改易。則關防未必增重。事體或近煩屑。伏惟上裁。

鑄錢議

編輯

粟米布帛。出於民而貢於官者也。錢貨。出於官而行於民者也。錢荒則自官加鑄不可已也。勿論在官在民。新舊錢並行。則錢不荒矣。新鑄之效。如斯足矣。先儒以子不勝母。爲國之大利。而今或以贏餘之不多。謂新鑄無益矣。但令務敦厚禁濫惡。則盜者自息。行之可久矣。設鑄處所。不問京外。惟在得人。而地曹職掌。本有鑄錢司之名。且財貨之權。當出於一。使地曹掌鑄。事體似爲正當。伏惟上裁。

長坡設倉議

編輯

長坡設堡便否。雖難遙度。而設倉則似有益無害。嘗聞議者之言。北關土廣而民稀。豐年則用穀如土。不知儲蓄。一遇歉荒。專仰南穀。若於沿海及深峽。多置倉舍。或五六間。或十餘間。如古社倉之制。豐年貿穀儲峙。不必使官吏掌之。只使社任里任輩。典守糶糴。則旣除穀賤之患。且爲水旱之備。亦可無設置煩擾之弊雲。今此長坡。雖不設堡。設倉之議。恐在當許。伏惟上裁。

閔女離異議

編輯

大明律曰。夫妻不和。兩願離者聽。又曰。妻背夫在逃者。杖一百。從夫嫁賣。今此閔女。夫見不和之跡。而在逃則的實。嫁與賣雖不可論。依願聽離。固無不可。而第觀閔女行止極涉疑恠。乃以士族婦女。甘心爲人家賤役。東西投足。顚倒胡亂。情節別無執贓。擧措殆同喪性。則待以常人。加以本律。或恐非審愼原恕之道。伏惟上裁。

將臣兼㙜職議

編輯

將臣之不得兼兩司長官。葢以兩職之皆至重至要。不可兼行也。守摠兩帥。雖與三營有間。出而鍊兵。入或留營。謂非將臣。亦不可得。㙜廳。非佩符之地。營門。無戴豸之義。故例未詳如何。而事體終有掣礙。伏惟上裁。

惠慶宮改服議

編輯

禮爲人後者。爲其本生親降服一等。父母祖父母爲其子與孫。亦當相報。惠慶宮本服大功。當降爲小功。而儀曹之以大功磨鍊誤矣。旣知其誤。禮當追改。而受服義重。不可無時變改。古以卒哭小祥爲節。先儒又有朔望改受之說。而臣素昧禮學。王家典禮。事體至重。尤何敢輕議。惟在博詢而處之。伏惟上裁。

公除後私家行祭議

編輯

公除後私家行祭當否。有收議之命。而國典及先儒禮說。未有端的可據。考諸戊申已例。則卒哭前。停大中小祀。而私家忌祭祥禫。特許行之。今則公家旣行大中小祀。私家許行似無未安。以士未家通行之例言之。則朞服塟前。不行時祀。而行墓祭忌祭。至於祥禫。雖是吉祭。有喪服變除之節。異於純吉。亦皆行之。但祭儀饌品。皆從減殺。今亦準此行之。恐有得於公私輕重之間。士庶未受服者。又當不在此例。而臣本昧禮。不敢質爲之說。伏惟上裁。

惠慶宮除服議

編輯

有受服然後有除服。惠慶宮服制。初以大功磨鍊。以此計日。則公除在於二十二日。儀曹方請以小功改磨鍊。以此計日。則當自改受服之日計而除之。今若以二十六日除服。則恐與朞服公除。無以別也。若以公除之限已過。朔望之期尙遠。以殿下公除日。同除爲是。則輕服之從重服。成服雖不計日。而至於除服。自有月數。輕重同除。禮無可據。伏見補編所載受敎。有今不可追服。只除服擧行之敎。而其後因相臣箚。更有令尙方製進祭服之敎。臣等昧識。不敢僭議。伏惟上裁。

因大司諫李崇祜䟽衰服皮靴議

編輯

諫臣䟽中。以衰服皮靴爲未安。請依補編受敎。趁今改定。其說誠有據。而考之圖式。則古之屨制。與今之麻鞋不同。諸故相獻議。多以麻鞋爲便者。非以其制爲合於禮也。葢以菅屨䟽屨。草名與屨制俱未詳。毋寧仍舊之爲愈也。今以皮靴爲非禮。而改之固是也。改而不得其制。則亦不可謂合於禮也。五禮儀所載。以綿布代菅䟽雲者。乃言上服。而朝臣服衰旣從上服。屨亦衰服之一也。其制似與今之祭履無異。猶勝於麻鞋之不典。出入嚴近。亦稍成儀。五禮儀雖非古禮。自是國制。據而行之。不爲無說。伏惟上裁。

卒哭後祭享用樂議

編輯

臣謹按喪禮補編停樂條曰。三年。惟大祀卒哭後用樂。內喪練後。中祀用樂。小喪卒哭後。凡祭皆用樂。小內喪。惟大祀殯後用樂。公除後。凡祭皆用樂。詳此戒令本意。則用樂先後。各有等差。小喪之大祀用樂。若在卒哭後。則與大喪無別。若在殯後。則又與小內喪無別。所謂卒哭後凡祭用樂者。乃指中祀以下而大祀用樂。則似當在公除後卒哭前耶。臣素昧禮學。不能廣有援據。只就補編所載。以意推之而已。不敢質言仰對。伏惟上裁。

廟社動駕時侍衛服色議

編輯

至敬之地。禮有壓屈。而廟門之內。異於廟中。自上旣御無揚黑團領。百官皆服無揚黑團領。侍衛服色。亦宜參酌於吉服素服之間。以淡靑磨鍊。而典禮未有考據。不敢僭易臆對。伏惟上裁。

因禮判尹蓍東啓王大妃殿服制議

編輯

反服其服。似當在啓殯之後。葢啓殯後服色。皆同初喪也。虞則除之。以已塟故也。然則似當以初虞爲節矣。但小記之說。爲有故久未塟者言也。塟在於除服之月。則推以禮意。恐不宜先除旋服。而臣素昧禮學。不敢質言。伏惟上裁。

親臨奠幣時坐立議

編輯

親臨祭享時。神主降座儀節。似當一遵賜諡時儀節。奠幣禮時。三上香之坐立一節。未有端的可據。而取考補編成服條。小喪則殿下坐哭。家禮朝奠條。亦有尊者坐。卑者立之文。推以此意。則親臨上香時。恐當以坐爲儀。而已行之禮。未及溯考。不敢質言。伏惟上裁。

大輿過廟議

編輯

謹稽補編發靷儀小註。若道經宗廟則神帛輦北向停於褥席南。大輿北向安於褥席。此葢五禮儀所載。非刱於補編也。停者。停駐而已。安者。降奉之謂也。駐與降不同。豈或微意之寓於此耶。神帛輿低擔之文。見於補編朝祖儀。而此在降輿謁辭之後。還過正門。略存餘敬而已。今則旣未行朝祖之禮矣。輿士低擔在於降不降之間。恐未可以此伸過廟之敬。或不如遵用舊儀。回向停駐。猶有得於先儒所謂象平生出必辭尊之義耶。大抵考之古今禮說。則帛與柩相依。未嘗二之。進退降升之際。俱有宛轉精微之意。非臣蒙識所可思議。況莫重邦禮。不敢臆對。伏惟上裁。

文禧廟小祥後進御服色議

編輯

禮有嚴截處。有宛轉處。哀雖未盡。而服已盡則變除而從吉。此是嚴截也。祭時服吉。祭後服微吉。漸次卽吉。不忍純變者。此是宛轉也。先正金長生以爲朞服。祥後易以素服。如忌日服色。待後日始吉服雲。私家通行。多倣此意。至於王朝典禮。未有考據。不敢妄議。戊申已例。亦在喪禮大定之前。未知其時服色之果如何。而以先正之論推之。則祭後微吉之服。似不過終其日而已。事體雖重於他朞服變除之節。恐無推展加等之道。而臣本昧禮。惟在博詢而處之。伏惟上裁。

成忠文不祧議

編輯

成忠文大節。雖百世不祧可也。而古禮與國典。親盡不祧。只許別子之宗。始封之君。今因祠版之旣埋。還出而建宇祠之。於禮於典。恐無所當。至於忠文三弟所坐。不過收司忠文褒贈之後。其弟別無伸不伸之可論。其中曾有職名者。令該曹施以復官之典爲宜。伏惟上裁。

貞武公奇虔書院賜額議

編輯

貞武公奇虔。學問名節。允合表章。而臣之賤見。常以爲書院異於校宮。士林之有尊慕者。私自崇奉可也。不必煩請於朝家。至於賜額。係是特恩。尤不必隨院輒賜。伏惟上裁。

左道設禁議

編輯

法禁。當擧大綱。愈簡而方嚴。欲詳則反漏。雖以左道雜術言之。其本無不依據於陰陽五行之數。不但遁甲望氣之有出處也。今若列條而禁之。則所列之外。便屬當許。如欲一一而列之。則詭恠猥瑣。不可殫記。宣諭文字中。旣擧大意。備局知委。則只取讖緯天主等目下最爲弊最當急禁者。而明言之。此外左道雜術之惑世誣民者。一切痛禁之意。統論而峻防之。則意無不包。禁無或漏。牗民之道。踈而不失。臣意則只如此爲便。伏惟上裁。

祈穀祭陞列大祀議

編輯

春元祈穀。著於月令。聖祖創行。實遵古禮。其義甚大。其禮甚重。而攝行儀節之皆從降殺。似是援用社稷祈告儀也。然社稷。元屬大祀時享。則親臨與攝行。皆具三獻。用太牢軒懸。重在於祀。不以攝而有差異也。祈穀。歲有定期。便同時享。與尋常祈告。大有間焉。先朝甲午。以用樂增牲之意。再下絲綸。雖因朝議不一。寢不果行。而大聖人重民本虔祀典之至意。猗歟盛矣。今此問議之命。寔出前後之同揆。臣不勝欽頌而祈穀攝行之爲小祀。載於續五禮儀。禮樂損益。事體至重。以臣曚昧。不敢臆對。惟在博問而處之。伏惟上裁。

端廟朝節義諸人設壇侑享議

編輯

端廟朝節義諸臣。設壇侑享之命。寔出於上慰陟降。下扶倫常之盛德至意。聖人義起之禮。可以永有辭於百世。諸人樹立。亦皆昭如日星。有不容擬議取捨。而配食之典。至嚴至重。今玆之命。雖與廟庭從享。差有間焉。而比之贈爵諡享祠院。意義事體。本自不同。未立朝未授命者。雖有卓然可紀。恐合更加商量。惟此嚴興道一人盡節終事。與立朝無異。不顧家族。與授命無異。齒諸六臣之列。少無嫌焉。大抵曠絶之典。以簡爲貴。竭忠殉節爲上。潔身守義次之。收司傡命又次之。簡之則逾見光明。廣之則或欠謹嚴。至於餘人之別祭一壇。義同表章。恩出憫惻。旣與配食有異。多少不必爲拘。臣於年來。不敢隨例獻議。而伏聞無前盛擧。不勝感激欽聳。未及考據。僭易臆對。惶恐萬萬。伏惟上裁。

講說

編輯

戊寅七月十九日。以校理。入召對。講心經自邵子曰言之於口不若行之於身。止先有所據守。臣曰。不遠復三字。以大綱言之。則只是有過卽覺。覺則改之也。而康節南軒兩先儒言。則又說得精微緊切。蓋謂不待見之於言動行事。而但於自家心內。乍覺有不是處。卽痛加遏絶。不復萌動。此便是不遠復也。聖人性之。更不消言此。而自大賢以下。則緊要工夫無過於此矣。

二十六日。夜對。講夙興夜寐箴。臣曰。先儒多有此等文字。而先正之獨取於此者。蓋以一日中分早晩晝夜。各有所屬工夫故也。大抵操心之法。緩則易流於解弛。急則易入於拘迫。此箴命意極有次序。當無事無思時。輒要整頓操持。及其整頓操持之後。又欲其優游舒暢必如此。然後方可爲不息之工矣。上曰。人與天地。其理則一。而天地則自古及今長如此。人則不能然。此無他。不能健故也。能健然後可以體天地矣。因贊歎久之。臣曰。聖敎合天地人而論之。大矣哉。陳同父以此多有說話。以天地之不壞不息。執以爲吾道不絶之驗。朱子以爲人不能主張。則天地雖存。而此道則息雲矣。

八月初二日。晝講。講中庸自中者不偏不倚止以終此章之義。臣曰。已發未發。子思以前。無說得到。此愼獨工夫。比戒懼猶涉於粗。而若論爲學之方。則當從已發處下手。天地位萬物育之功。皆自愼獨始矣。

十二日晝講。講中庸。自君子之道止以明之。臣曰。此章卽此篇之第二大節也。此以上所說。皆不離於中字庸字。猶有依倣。此以下。始爲大鋪敘。須細心尋竆然後。方有條理矣。上曰。此章中夫婦。何以曰愚不肖耶。臣曰。此如雲愚夫愚婦。與居室之夫婦有異矣。知事李𡎋曰。上番之奏誤矣。朱子註曰。近自夫婦居室之間云云。何可謂之有異乎。臣曰。愚夫愚婦。亦豈不居室。而立言命意。各有所主。如此章末端造端乎夫婦。則重在於居室。至於夫婦之愚不肖。則重在於愚不肖。蓋夫婦字與聖人字爲對。據此可見矣。上曰。下番之意何如。檢討官李碩載曰。臣意亦如上番矣。𡎋曰。臣意則終未知其然矣。上曰。旣曰夫婦可知可行。又曰。及其至也。聖人亦有不能者何也。臣曰。夫婦之所知。是萬事中一事。聖人之所不知。亦是萬事中一事。此只言道體之至大而已。此至字不必深看矣。上曰。旣是聖人之所不知。則此至字豈不深乎。𡎋曰。聖敎果然矣。臣曰。問官問禮老農老圃。豈曰深乎。若謂深處有所不知。則不足爲聖人矣。此至字是廣大之至字。非精微之至字矣。𡎋曰。致廣大而盡精微雲。則廣大精微。不可分而言之矣。臣曰。旣曰致廣大而盡精微。則廣大精微不可同而言之矣。上曰。此章文義。退出後更考可也。

同日夕講。講中庸。自子曰道不遠人止第十四章無子曰字者放此。臣曰。十二章旣言道體之至大至廣。此以下。始言平常道理切實工夫。此所謂下學而上達也。忠恕違道不遠。乃是學者之忠恕也。聖人則正己而物自正。更不待推以施之矣。先儒以勿字無字。爲聖人學者之別。而恕字之義。大抵是如心之謂也。非苟且姑息之謂也。程朱以前。則中字恕字說者多錯矣。上曰。中字則前此說者如何。臣曰。中無定處。惟義之視。而說者則必欲執長短多少之中。此所以失之也。如大中建中之號。皆出於誤認矣。大舜之用中。非但在於中也。或在於兩端矣。上曰。中者中也。何謂或在兩端乎。今以案上所在書鎭言之。著環處。乃是中也。兩端則豈曰中乎。臣曰。如欲著環。則中在於中。而如欲以手擧之。捲舒冊張。則中在於下端矣。上曰。如以布帛尺言之。則五寸固是中。而五寸之中。又在於二寸五分。上番所達是此意耶。臣曰。臣意不但如此矣。當用五寸處。五寸是中。當用一尺處。一尺是中。當用一寸二寸處。一寸二寸是中矣。特進官洪象漢曰。殿下所敎是中之體。儒臣所達。是中之用也。上曰。予今始曉然矣。

九月初一日。晝講。講中庸。自君子之道止亦此意。臣曰。十五章言君子之日用。十七章言聖人之極功。而中間揷入鬼神章。以見充滿天地者。皆是一誠字。知此理則修己治人。必皆眞實無僞。不但事神一事而已。如在其上之如字。在於若存若無之間。聖人之言極精微有意思矣。上曰。註說所謂伸而爲神。歸而爲鬼。分而二之者。何也。臣曰。譬之於人。同是氣也。而呼者爲伸。吸者爲歸。上曰。予意則似是呼者爲歸。吸者爲伸矣。臣曰。是則不然。以天地言之。呼則爲春爲夏。吸則爲秋爲冬。觀於此可見矣。上曰。德者何也。臣曰。註說以爲功用。大而天地之造化陰陽之往來。小而吉凶禍福之事。無非鬼神之功用矣。

初五日。以修撰入朝講。講中庸。自中者不偏不倚止以終此章之義。領事申晩曰。戒愼不覩。恐懼不聞。此亦愼獨之義也。臣曰。領事所達。大體固然。而以動靜言之。則戒懼是存養工夫。愼獨是省察工夫。不可合而言之矣。如中和位育之說。中豈不能育。和豈不能位。而朱子訓釋。必以位字爲中字之效。育字爲和字之效者。以其動靜體用而言也。此所謂精義入神也。帝王之學。固貴其識其大者。而義理脈絡。亦不可放過矣。晩曰。儒臣所達。好矣。特進官徐志修曰。講書最貴論難。臣請與儒臣酬酢於前矣。上曰。好矣。志修曰。天命之謂性。人物之性。同歟異歟。臣曰。本然之理。固無不同。而有生之後。方謂之性。然則牛馬之性。固有異於人之性矣。志修曰。今番監試疑題出後。儒生輩多有異同之論。蓋聞此說之有爭端久矣。故儒臣權尙夏及金昌翕之言。亦不同雲矣。上曰。此恐復爲言議是非矣。臣曰。此不過文義異同。似未必有此慮矣。上曰。是不然矣。小者漸大矣。

初六日。晝講。講中庸。自仲尼曰君子中庸止以起下章之意。臣曰。知愚屬知。賢不肖屬行。而此章之交互言之者。以見眞知然後行必果。力行然後知益明。蓋兩者。相須而不離矣。

同日夕講。講中庸。自子曰舜其大知也止餘見第三十章。臣曰。中庸寓於三者中。是非別件事矣。均天下以道。辭爵祿蹈白刃。當於義則此是中庸矣。上曰。然則註說。何以曰三者難而易。中庸易而難耶。臣曰。三者是事物。中庸是義理。義理正所以處事物也。不可離而言之。此章所謂三者之難而易者。乃指一時心智血氣所能辦。而非謂其極致者也。且如堯舜之均天下。豈不是中庸乎。上曰。所奏果是矣。

初七日。夕講。講中庸。自子曰道不遠人止下章倣此。臣曰。庸言庸德。是日用彛倫。而非奇特異常事也。上自天命之性。下至無聲無臭。都是贊歎說話。而此等處。方是實行。方是下手著力處也。聖人常俯以就人。故其言如此。而大道至理。亦不外於此矣。知事洪象漢曰。君子之道四。而其中君臣朋友。雖以義合。盡其道則與天屬之親無異矣。臣曰。君臣以義合。以其義之輕重淺深。或有古今之不同矣。上曰。所謂不同者何也。臣曰。周末之世。爲士者游仕列國。於此不合。則去而之彼。所以見待者。亦有國士衆人之不同。故其時君臣之義最輕矣。漢唐宋則天下一國。四海一君。雖官有高下。時有遇不遇。而居其國事其君。用心一而不二。故君臣之義。視周末之士爲重矣。至於我國。則用人專尙門閥。仕宦於朝者。無非世祿餘裔。其父其祖與其族黨。無不受國恩澤。故君臣之分。已定於墮地之初。而親愛仰戴之誠。固已膠結心肝於著帽之前矣。況致崇顯被知遇者乎。雖曰義合。而視中國歷代。則其義自別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是矣。我國君臣之義。果自別矣。

初八日。晝講。講中庸。自君子素其位而行止無子曰字者放此。侍讀官鄭光漢曰。此章四者之中。富貴是順境。而其餘三者。皆是逆境矣。苟無平日踐履之篤而猝遇艱險之際。則所以處之者。何以得其正乎。不自得之得字。最有意味。願勿泛看也。臣曰。上番以爲逆境難於順境。此固然矣。素富貴之事。亦大不易。子貢所謂富不驕貧不諂。卽此章不援上不陵下之義也。爲人君者。非但地位崇高而已。聦明睿知之質。自與凡人絶異。臣下之中。所敎者常多。所受敎者常少。雖平日謙恭下己之君。少或放過。則易致凌下之弊矣。上曰。所陳固好矣。而爲人君者。豈必皆英睿乎。英睿而凌下。猶可說也。徒挾威勢。而厲民自奉者。其弊尤當如何。光漢曰。下番旣陳不凌下之說。臣當陳不援上之說也。凡人之有一藝一能者。輒欲見知於上。此固小人之常情。而若有眞箇賢人。不求聞達。世莫之用。則其咎當在在上者矣。臣曰。昔叔程子與韓持國范夷叟。泛舟西湖。有一士人投刺求薦。程子曰。公不求人。使人倒求。是甚道理。只爲從前求者與之。不求者不與。所以有求云云。以此觀之。則不援上。是在下之事。而亦有關於在上者矣。上曰。所達是矣。近來紛囂莫甚。予不能正己而及人。固自愧矣。而自謂革面者。亦何可知予。臣曰。小人革面。是君子乏極功矣。然至治之世。亦未甞無小人。而但有內外賓主之不同。此在處之得其道耳。上曰。然矣。

初九日。晝講。講中庸。自子曰無憂者其惟文王乎止右第十九章。臣曰。此兩章所包甚廣。先言文武。次言周公者。以其次序而言也。先言繼志述事。而其下鋪陳宗廟之禮者。自精及粗而言也。先言踐位行禮。而終之以事亡如事存者。由淺入深而言也。末端治國如視掌者。所以引起九經章也。朱子嘗以爲周禮中太宰一篇。包羅萬事。如赤手捕龍蛇。非大識量。則不易看雲。此書亦如此矣。中間散爲萬事處。橫說竪說似無摸捉。而義理脈絡踈而不失。於此等處。活看文字。而只究大義伏望。上曰。踐位章。何以謂由淺入深也。臣曰。踐其位而行禮聽樂。自古繼世之君。皆能爲之。必也如事生如事存。然後可謂之孝。故淺者。禮樂之謂也。深者。志事之謂也。上曰。俄者所奏好矣。而踐位章所論尤緊矣。

初十日。朝講。講中庸。自自誠明謂之性止右第二十二章言人道也。臣曰。哀公之所問者。政也。使他人爲對。則低則富國強兵之術。高則禮樂刑政之說。而孔子乃以學問爲對。上段治國之說。不過擧其大綱。而其下反覆論難。無異於與門弟子講學之時。蓋學問體也。政事用也。體立然後用可行矣。學之一字。始見於傅說之告高宗。而其後人臣之以學告君者。莫如此章之詳切。伏願留神體察焉。

同日夕講。講中庸。自故至誠無息止右第二十六章言天道也。臣曰。至誠之所以前知者。以其心無私慾湛然虛明故也。宋儒孫明復。初見陳摶時。以樵服拜於庭。則摶延而上之曰。先生欲來信息甚大云云。陳摶雖非學問之士。而靜極則明自能前知。況學問而至於至誠者乎。掩卷後。上曰。予與儒臣。今日始瓜滿。而但不知十講之能有實效否。臣曰。侍七袠君上行十八法講於一旬之中。此是從古人臣所無之事。而小臣鹵莽空踈。無一言發揮。無秋毫裨補。誠爲萬萬愧悚。而學問者。非徒講讀而已。將以體行受用也。殿下於今日以後。常思今日之意。宴閒幽獨之中。敬而無失。政令辭敎之間。發皆中節。則可見十講之效。而侍講之臣等。亦與有榮矣。萬一靜處涵養。或致間斷。動處酬應。或欠和平。則聖上暮年奮發十日勤勞之意。將安在哉。今日以後。只有日次例講。臣等入侍。亦恐不得如近日之頻頻。而無論靜處動處講時不講時。常以一部中庸。參前倚衡。無忘今日之意。區區之望也。上曰。十講之初。予亦不能期必。而今得訖工。可謂有志者。事竟成也。儒臣陳戒。可謂得體。而予氣如此。何望其有實效也。

二十七日。召對。講心經。自上蔡謝氏曰止所謂蒙以養正聖功也。上曰。先朝召對時。亦有親讀之例。卷首西山贊。予當讀之矣。臣曰。心經者。論心之書也。心在於內。故所引聖賢謨訓。皆是裏面工夫。而惟顔子問仁章。始說視聽言動。此章亦多就容貌辭氣上說去。蓋制之於外。所以養其中。苟不用工於動作言語之間。則心之存亦難矣。內外是一事矣。

十月初二日。朝講。講御製大學序文。臣曰。溫故知新之說。上番旣已詳陳。而程子以爲吾年十五六時解經。與今無異。但今見得意思自別雲。所謂知新者。蓋如此矣。讀來讀去。反復溫繹。則可以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如欲別求知新工夫。則恐有穿鑿之弊矣。先儒以知面知心。取譬於讀書。壬寅進講時。固當不止於知面。而今於數十年後。復以此書進講。若止應文備數而已。則恐異知心之義矣。上曰。前日之講。謂之知面。亦未也。今又衰耄。何可議知心乎。然別求新義。則易致穿鑿所達果是矣。

同日晝講。講大學朱子序。臣曰。古之學者。一半則自得之。一半則敎而得之。後世則所謂自得之工夫。固已大段鹵莽。而至於敎之一字。全然廢闕。學校雖設。徒是文具。如此而何望人才之成就乎。古今人相去之遠。亦不可全諉於氣運與姿稟之不齊。惟在在上者陶鑄之如何耳。上曰。世道之如此。皆是不讀書之致也。禁中入直人。夜皆滅燈熟眠矣。

七月十九日。晝講。講大學平天下章。臣曰。此是此篇之終條理也。此以上已有許多工夫。故此章則只說一箇推字。所謂挈矩者。卽推字之意也。若論其歸趣緊要。則卽理財用人兩件事。而衆寡疾徐四句語。乃理財之正法也。秦誓一章。卽用人之要道也。然而兩者之中。用人又是理財之本。如周禮一書。周公用之。則爲成周之盛。王莽,王安石用之。則聚斂之弊作而危辭隨之。於此亦可見矣。上曰。秦誓之語誠好矣。臣曰。此指在高位之臣也。其人雖百無才能。而果有容善之量。則天下之善。皆爲我有。而君子進而小人退矣。其人雖多才多能。而或有娼疾之心擁蔽之術。則善流日踈。小人自然充滿朝著。故先儒以爲前一人似張九齡。後一人似李林甫矣。古語曰。宰相只具一雙眼一片心雲。眼明故能辨才不才。心公故可以進賢退不肖。此外都無事矣。上曰。司馬光獨樂園。在何時耶。臣曰。煕寧間議新法。不合而歸洛。其後除知樞密。亦不起。獨樂園當在此時矣。上曰。起用後。更不歸洛耶。臣曰。神宗大喪之初赴闕。仍拜相。未久病卒。不復歸洛矣。上曰。然則社飯是呂公著事耶。臣曰。呂公著亦相繼卒逝。社飯是元祐末年事。其時大臣是范純仁,呂大防輩矣。上曰。孟獻子是孟孫氏耶。三家之中。亦有賢人耶。臣曰。魯之公室漸微。三家漸強。世執國命。故世皆以強臣目之。而其中亦豈無賢者也。非但孟獻子也。如季文子叔孫穆子。亦皆聞人也。

戊辰四月二十二日。以洗馬。入書筵。講孟子班祿章。訖。特下絶句一首四字一篇於入對春桂坊。臣惶恐祗受。達曰。今下文字。意思氣像甚盛。無容仰達。而學問之道。非言之難。行之實難。伏見四言中數句。睿學之勉勵。睿志之篤實如此。臣等之欽仰慶忭。在此而不在於文字之好矣。

九月初九日。以洗馬。入書筵。講中庸序自自是而又再傳止淫於老佛者亦有之矣。下問曰。宋後佛弊如何。皇明時亦有之耶。臣曰。春坊以爲胡元及高麗。佛弊㝡甚。皇明則不甚雲。而此則不然矣。遺君親絶妻子。誑惑於禍福輪回之說者。佛之粗也。胡元高麗之弊。不過如此。只是習俗貿貿之致。至若學問之士。見理不明。徑路一差。便墮於佛。程子之一生苦心。在於斥佛。而門人之倍其師說如此。陸九淵亦一時豪傑之士。而朱子每以佛學斥之。其後朱陸之學。幾乎並行。皇明時王守仁以下。多宗象山。佛弊之甚。莫如皇明時。此序曰。彌近理而大亂眞。苟非彌近。則不足以大亂矣。

庚午四月初四日。書筵講詩雲漢章。有下詢。臣曰。治世未嘗無災。而時君有儆惕憂恤之意。則災不爲災。風之中谷有蓷。雅之雲漢。均是憂旱之詩。而彼則憂在於民。此則憂在於君。治亂之所以不同也。

丙子閏九月初六日。以司書。入書筵。講綱目。自春二月漢止熟慮之。臣曰。韓信之答武涉。有多少說話。而緊要處。只是言聽計用一句語。如非言聽計用。則雖令授上將印與數萬衆。解衣推食。而韓信必不肯一日留在矣。英䧺豪傑之類。只欲行其志展其才而已。豈戀官爵衣食之恩乎。

初七日。召對。講綱目第三卷。自信曰漢王止其不義甚矣。臣曰。鴻講背約事。先儒之論甚嚴。而此是天下勝負之一大機。誠難處矣。令曰。自省篇中。有論此之聖訓矣。

己卯六月二十七日。以右翊善。入見于謹獨閤。講小學。閣下誦前授音。臣曰。三仁之事不同。何人爲優。閣下沈思良久曰。比干優矣。臣曰。下答好矣。臣之罪非一。而不匡之罪㝡大。君之過非一。而殺諫臣之過㝡大。君有過而臣不諫。則其國危矣。臣有直諫而君不聽納。或反罪之。則其國亡矣。古今以來。不聽之君亦多矣。而桀紂獨彰聞者。以其殺龍逄,比干故也。閣下曰。桀紂之稱。果有以也。講新授音。自武王伐紂止果伯玉也。下詢曰。不以暗昧廢禮者。何謂也。臣曰。白晝衆人之中。勉強行禮。則人人皆可能。而至於暗昧之中人所不見之處。惟篤行君子。乃能一出於禮。此伯玉之所以爲賢也。閣下於小人等入見時。必端坐整衣冠對書冊。未知宮中獨處時。亦能如對講官之時。無遊戲非禮之事乎。苟不能然。則豈不有愧於蘧伯玉耶。如此等處。不但讀其文而已。必思法其事如何。

閏六月二十二日。王世孫冊封禮成後。奉大朝訓誡。入見于謹獨閤。展讀一遍。訓釋一遍。仍白曰。此十六字。閣下之所常熟誦。而今日纔過大禮。閣下之責任益重。大朝之期望益切。故訓誡之辭反復鄭重若此。此在閣下。乃大寶也。不但銘心服膺而已。必常常熟讀成誦。或有大朝下問之事。而誦讀無誤。應對不錯。則聖心亦必嘉悅矣。雖不讀之時。𮖐以凈紙。尊閣案上。勿使混雜於書冊中。方合尊敬之義矣。

九月二十三日。入見于謹獨閤。講小學立敎篇。講訖。臣曰。頃有七月篇寫屛以入之敎。未知爲其文字之好耶。欲以稼穡之事。常目在之耶。答曰。欲常見故也。臣曰。後苑亦有種禾之水田。閣下曾見耕耘之狀耶。答曰。禾穀則見之。而耕耘則未見之矣。臣曰。設國立君。只是爲民。而農者。民之所依。稼穡艱難。不可不知矣。仍以春耕夏耘艱難辛苦之狀。一一詳白曰。閣下在深宮之中。如此艱苦。何由知之乎。一粒米一縷布。皆自小民膏血中出來。常常念此好矣。

乙未閏十一月二十三日。以右副賓客。行相見禮後。入書筵。講自省編。臣曰。二帝三王。皆古之大聖人。而觀於詩書。則周公之告成王。獨以文王之德。稱述詠歎。反復陳戒。蓋以取法之至近。觀感之㝡切故也。今此自省篇。寔出於我聖上躳行心得之餘。而特命進講於邸下。周公之告成王。猶是追述先德。而此篇則便是文王之親自耳提面命於成王也。觀感益親切。事體益尊重。講時必反躳體驗。講後常銘心服膺。伏望。下問曰。惺惺法如何。其弊或歸於觀心。只當略略提撕。平平存在耶。對曰。先儒論之詳矣。怠則歸於昬昧。求之太過。則有廹急之弊矣。學問之道。下學上達而已。古之聖賢。多說下學。後之儒者。多說上達。專就日用事爲間用工。方是喫緊矣。答曰。所論好矣。而義理名目。亦不可不略識之矣。賓客曾爲講書院官員。中間相阻。今以賓客入來甚喜。

二十八日。書筵。講警世問答續編。臣曰。莊敬日彊。安肆日偸。乃是表記中語。與丹書敬怠之訓。相爲表裏矣。莊敬之極。則心廣體胖。安肆之極。則自暴自棄。程子每以此語。敎訓學者。居崇高之位者。尤不可不加意矣。答曰。敬之一字。果是程門敎人之第一義矣。此有同安聽鐘之說。溫公之念中字亦此意耶。對曰。果出於除祛浮念之意。而中字不過揀一好字。殊無意義。先儒嘗譏之矣。令曰。邵康節之初頭工夫。是何地名。對曰。獨處百源山中十五年。冬不爐。夏不扇矣。令曰。此時獨無浮念否。對曰。初頭豈能遽無浮念而用工漸熟。則當漸無之矣。答曰。專意於袪浮念。則或歸於禪學矣。對曰。果然矣。未發時涵養。已發後操存。只說得如此好矣。

辛丑三月十五日。親臨摛文院。時原任閣臣侍講。以原任提學。入參。講近思錄太極圖說。臣曰。此圖說。卽孟子以後。初有之文字也。傳千載不傳之統。發前人未發之妙。有功於斯文大矣。然其時知之者鮮。或有誤解其義者。或有訾議其說者。若無程子之倡明。朱子之發揮。則此圖說將歸於种放穆修之流矣。作其說者濂溪。而使其說大明大行者。程朱之功也。上曰。此書之首。載太極圖。誠幾神章中和說者。無幾近於說太高語太邃之歸乎。說者或以爲朱夫子編小學。而弁言元亨利貞仁義禮智。又編是書。而首言無極太極已發未發。特欲使初學者。知其名義。有所嚮往而已。此說近似。而視孔夫子罕言性命之義。無或不同耶。對曰。孔門敦人。不出於入孝出悌日用常行之事。至孟子始有言性言命處。至程子論學論道。無非奧辭微言。聖賢之言。非有異同。時義然也。此書之先言道體。呂祖謙序文。已及其義。而經傳中。亦有如此體例。中庸先說天命之謂性。博學審問近思明辨之說。皆在中間。所謂始言一理。中散爲萬事是也。臣又曰。幾善惡三字。㝡爲此章之緊要處。善字惡字。說得較重。若至於顯然爲善爲惡。則辨之何難。而幾者。乃是萌動之初也。其端至微。㝡難分辨。若一毫近於天理邊。則雖未及爲善。而善之幾始於此矣。一毫近於人慾邊。則雖未及爲惡。而惡之幾始於此矣。此時此處能辨之。或擴充之。或遏絶之。則甚省力矣。若至於顯然爲惡而不爲善。則辨之雖易。而治之甚難矣。上曰。愛曰仁。愛者。仁中之一事。故愛莫大於愛親。而孝亦謂以仁中之一事。況單說愛者乎。然則昌黎曰。博愛之謂仁。先儒斥之曰。不知仁者何也。對曰。以愛釋仁。雖似未足。而宋時諸儒說得轉輾太過。或曰公。或曰覺。程子已言其反不如只說愛字雲矣。上曰。顔子好學論。卽伊川志學之初論學之書矣。對曰。然。伊川少時塲屋中文字也。上曰。似是十八歲矣。對曰。然。此雖少作。而自今觀之。則已是成德大儒之言矣。然其後用得許多工夫。經得許多階級。易傳之成。乃在於年高德卲之後。而猶不以示其門人曰。尙覬有少進雲。蓋聖賢之心。自視歉歉。不自滿足。常有望道如未見之意。所以日躋於高明之域。此等處深留聖意。區區之望也。上曰。如以顔子所樂。爲樂聖人之道。則有道與我爲二之病。這樂字將何以指的說得耶。對曰。程子之言以爲若謂有道可樂。便不是顔子。而今若於道外別求樂處。則亦恐有弊矣。義理充滿於中。則自然有慊足怡悅之意。此是顔子之樂矣。上曰。知不善未嘗復行與知善便卽行之。何者爲難歟。對曰。此如陰陽分數。陰一分消。則陽一分長。陽一分消。則陰一分長。知不善不爲便是善。見善卽行。則自無不善。恐無難易之可言矣。

壬寅二月初九日。以領事。入朝講。講孟子。自孟子爲政於齊止予何言哉。臣曰。孟子當在賓師之位。而使之出吊隣邦。已非待大賢之道矣。又以嬖臣爲輔行。尤失禮敬之義。魯繆公之待子思。固勿論。比之晉平公之待亥唐。反不及焉。大抵齊梁之君。不知所以處孟子之道。公孫丑輩。亦不知孟子所以自處之義。所以有此問。而孟子所答。只就所問略答之。而自處之重。待小人之嚴。自見於言外矣。上番俄以不接一語爲奏。而以未嘗言行事之文觀之。一語不接則未必然矣。朝暮見而不接一語。則太近廹切。君子之待小人。恐不如此矣。上曰。所奏儘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