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牕集 (四庫全書本)/卷1
雪牕集 卷一 |
欽定四庫全書
雪𥦗集卷一 宋 孫夢觀 撰奏議
庚子輪對第一劄〈聴言〉
臣一介踈庸濫叨儒級誤䝉恩命分諭右庠茲因輪對敢陳一得之愚惟陛下裁幸臣聞切直之諫人臣之所難言而人君之所難容也蓋攖鱗之患從古所戒而受人臣之盡言者惟明主為能恭惟陛下不自神聖樂取諸人以為善自登大寳十有七年炳丹之奏不知其幾什百矣臣不暇逺舉姑以近事言之旱魃為虐下求言之詔真從諫如流之實德也改元更化下追悔之詔真改過不吝之盛心也士生斯世孰不欲披肝瀝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眀四目達四聰雖堯舜之世不是過也自昔人主諱聞直言於是有謂所為盡善羣臣無得而諫者矣今奏䟽有曰箴戒之切不能止醉歌之譏溺愛之偏莫能掩道塗之議而陛下未嘗罪其言之過於直者自昔大臣多䕶已短於是有專攻上身傅㑹大臣者矣今奏疏有曰隕穫去就自忤於禮義亷恥之維曲意調娯莫決於隂陽內外之際而陛下未嘗恚其言之幾於訕也雲南䘮師反以㨗報昔有以此而濱於危者矣今乃謂淮襄一百餘州三分失一而任其自如川蜀五十四郡一擲俱亡而聽其自若固未嘗不及於境土之日以蹙也山東事起謂不足憂昔有以此而速於亡者矣今乃謂江隂之擾方息而毗陵之鬨繼作毗陵之鬨未巳而青陽之衆已聚固未嘗不及於事變之日以繁也或有言諸夏虐流天降衆異者矣或有言茶塩更法和糴科抑者矣或有言民不安居而至於㪚民不得食而瀕於死者矣不寧惟是言國歩多艱危機交急者有之言事㑹已極政弊已窮者有之言何等氣象見於京城畿輔者有之跡其徃言難徧以舉憂治危明槩鄰於激昔劉蕡一䇿當時考官猶以為嫌今陛下不惟赦之又優容之畧無諱忌此非漢唐以來諸君之所可企及者也然危證荐臻壞形層出有如羣臣之所奏幾於禍至之無日豈其言果無補於事功歟大抵人君之聽言固不容有所憚尤不容有所玩憚則雖有言而不容玩則雖容其言而不能用今日之失毋亦陛下容納之量雖閎而施行之意實少警悟之機雖生而繫吝之私難絶有乃訓而未克邁有所聞而未能尊故雖日聽盈廷之議而莫有執其咎者不然憤悱之心幡然而作將臥薪嘗膽可也將朝不食夕不寐可也將無日不申儆國人於天命之靡常而民生之不易可也尚忍坐視天下之弊之至於此極歟臣雖贅敘夫亦何益伏惟陛下少賜清燕之閒繙閱奏篇擇其切於今日之急務上闗君德下闗民命者剛決而力行之庶幾天命之將絶者可續人心之將去者可追不惟足以昭吾君聽言之實而又足以激臣子敢言之氣書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惟陛下留神
第二劄〈{{{1}}}〉
臣恭惟國家南宮試士典以從橐臨以䑓臣事至重也為士子者窮日夜之力辛酸於筆硯間不可數計也幸而得與計偕蓋有數矣又幸而無疾又幸而無故則重趼來京誰不覬夫旅進旅退而角勝於鵠立之塲不幸而葭莩之親仕於中朝或司文衡或司簾外拘於條令則例皆驅為別試之歸夫為之宗族者固所不論甚者母黨甚者妻屬稍渉於服屬之末亦皆不免別試且夫平居未必霑其餘瀝之潤自服而勞自中而選及來省闈榮望遽隔聲律之習稍衆猶可覬倖其間蓋有試一經而四三人者六七人者縱有出類之才局於額而不可得則私相告語以為何苦自諉一試於陸沉之域涕泗逆旅之中怨詈有司之室間有飲氣而疾視遂指情親為仇家者人之常情豈不愛其宗族愛其親戚於是一遇差官或托他故或祈倖免忽被選差則彷徨而失所措不知朝廷果何憚而不為之處也紹定五年省試令漕舉胄舉人同避親人就別所混試所取員數幾四十人士子既無孤經之患有司又無避嫌之憂不過撥大院差官之數及取士之額耳於朝廷初無所損而上下悉䝉其利成規尚在可舉而行此去省試不遠欲乞聖慈下臣此章送禮部㸔詳臣不勝拳拳
丙午輪對第一劄〈結人心〉
臣一介書生比叨睿渥分諭右庠獲侍天顔曽殫末議茲又負丞宗寺攝事墾曹次當陛對敢陳一得之愚惟陛下裁察臣聞國之所恃以立者民也民不得其生則國之所存者幸也盜賊公行莫之或止此非昔人之所以擠於亡者歟海瀕遐遠不霑聖化猶或有之近而畿甸白晝剽金此何景也繡衣之使至煩臨遣而猶未革其臂弓腰刄之習設或加之師旅因之饑饉則又將何以處此流離之子襁負相屬今且纍纍然於江之南矣曩者朝廷頗以為慮或遣朝紳或戒郡縣必欲究其安宅而後已謀國之人失於區處尋常之費未嘗均節猶於此而屯施焉則遺至於今宜也今期年矣玩視習聽似已相忘於度外陪都之邑近幾激變則其他俟釁而發者直需時耳彼其退無所歸進無所倚豈能枵腹而聽其自斃天相國家則亦幸其僅為小盜而已且臣聞之淮甸之間兵不足以衞民哨騎突來靡間寒暑春夏之交驅掠我馬牛繫累我子弟哭聲振天聞者慘如也國家平時髙爵重祿以奉邉將美衣豐食以贍邉兵一旦敵至縱之俘掠此固不容於誅矣然臣之所謂大可慮者則又不止是爭城爭地敵國之常今乃以吾女之閑於紡織者而使之蠶以吾丁壯之業於墾闢者而課之以耕以吾藝事之習於舟車鎧甲者而役之工重捐金貝以易之廣置田廬以安之生聚教訓幾欲以吾國之民反害吾國而吾民乃困於盜賊困於流離居則無以衞之生則無以養之是殆類於為淵敺魚者夫有民斯有土民不之恤何土之能保吾方〈闕〉 彼方耕桑吾方困守彼方迭出吾之民日以窮約彼之民日以富庶吾之國日有鋒鏑之憂彼之國日有驅掠之利既墟我襄蜀矣又擾我淮甸矣又聲言襲我廣右矣我日以弱彼日以強士大夫方且豢於燕安鴆毒之娛略無封疆日蹙之慮徒幸夫祖宗之所以得天得人者尚可憑藉苟焉偷安以覬吾身之不及見不思厄運邉逄危機已露日星雷雪之變今嵗特異殆若與事變邉相符者火已及燃若何而不為之痛哭流涕也先民有言敵國之德黎民懐之三才其舍諸陳亮舉以告孝宗皇帝以為今世儒者之所未講正此謂也嗚呼人民吾祖宗之人民也天下吾祖宗之天下也聚㪚離合之機間不容髪至可畏也吾君相其可不旰食乎然臣竊謂盜賊之變是綏懐之而已耳流民之變是安集之而已耳吾祖宗受命民無以誕保之而誘之來歸乃陷於他邦異域之中想其引領南望之心天地鬼神之所痛也為民父母其忍付之無如之何而已哉有殞無貳不為不義屈者寧能有幾萬一含其畜養習其風土提戈反鄙將有撫我虐我之分事闗宗社未易輕言甚非祖宗在天之靈所望於陛下者也陛下而一念及此則凡上而君德下而民隱內而朝綱外而邉備其得以玩心處之乎臣不敢泛舉以凟天聽惟陛下毋以為迂愚而忽之則祖宗幸甚天下幸甚
貼黃〈謹邊報〉
臣聞兵詭道也在彼者我可知在我者彼不可測則攻守可以制勝狡焉強敵擾我邉陲自間諜不精而倐去忽來皆不能以豫為之防吾謀亦已踈矣甚者帥閫之申眀廷紳之奏請所以為固圉之計者則夫人皆知之不幸而有漏師之人則彼得以窺吾動息諗吾堅瑕軍志之所謂先聲後實者反足以闖吾之機闗矣幾事不宻恐非獨害成而已也臣愚欲乞自今以後應有言及兵事者付之省府宻為區畫特免報行庶幾有合於宥宻之義惟陛下裁幸
第二劄〈通塩楮〉
臣聞今日之急務莫理財若也生財之路窮獨倚辦於楮與塩耳楮之為𢾗近如版曹所奏舊者已及四十二千萬新者已及二十三千萬方來者偽造者蓋又不知其幾多則賤少則貴理勢之所必然者今新楮之價較之下方亦且削於曩之半矣秤提殆幾無術毋已則權之以塩筴乎爰自鈔法屢更民疑滿腹立為髙價商旅不行斥鹵之地厫庾充積謀國者固嘗建損價求售之䇿矣或者乃謂累而計之所損不少嗟夫損者固不少矣不知過此以徃所損其不滋乎潤下作鹹易復其性積藏日乆既經有司秤量則消折之咎孰執責償亭丁逋者逃矣䆒詰司存舊者新矣此其患一也食塩之家止有此數熬波所出額亦有常陳陳相因無所發泄縱於此時損價以售則食者有限外此何需非惟舊塩虧價而新者亦與之俱矣此其患二也官賣之價既窮則私鬻者愈得以奪其利積倉之額既折則續納者必求以補其虧此其患三也朝廷方窘於用度之不足而寄命於鑿空之楮曷若損塩之直使之流通於積滯之餘則商者願出於市可使亭丁無失業之憂可使官吏無虧額之患可使姦民無販鬻之私可使異日新塩之價不至於相因而愈損鈔法漸通國用漸裕或以之截造新楮或以之收換舊楮一舉而數利兼執事者何憚而不為此也不然私價猶故商人巧於心計者必不肯為無所利之舉矣昔者蘇軾進策先朝以為使天下而無塩鐵酒茗之稅將不為國乎臣亦謂使今日而無積貯之塩則亦將待價而沽之乎臣竊料及今而損其直猶可為也日復一日價日益損塩日益消二者將胥失惟陛下亟圖利之
戊申輪對〈論寛厚之弊〉
臣聞士大夫無寛厚之實德非國家之福也士大夫習寛厚之美名亦非國家之福也夫寛厚國脈之所恃以立者也茍惟習於其名而不察其所以然則其流弊有不可勝言者矣漢初諸臣議論務在寛厚國祚綿逺終必頼之而或者且謂後世多行之者非也國朝以仁立國列聖相承恪守家法社稷靈長之計在此而不在彼也比者大化既更正人在列一時敢諫之士執法之臣稍過於激相繼引去於是意嚮潛移氣象隨異上下相仍遂一轉而為寛厚之歸矣固不害於政也特患今之所謂寛厚者非古之所謂寛厚耳司馬光上言於仁祖之朝謂景祐以來國家怠於乆安樂因循而務省事執事之臣多行姑息之政且當是時朝廷清泰羣臣輯睦宜若不容少貶而光所憂乃在於此矧今國勢日輕民生日蹙變故日繁疆理日削人才日少財用日虛而士大夫乃欲習寛厚之美名得乎臣竊妄謂今日士大夫之習俗徃徃謙沖退託之意多而運量把握之意少懲創悔艾之意詳而奮發激揚之意略因循茍且之意重而作新振起之意輕含容隠忍之意厚而是非可否之意薄未必有市恩之心也而不敢任怨未必有好名之心也而不免懼謗風憲之地廹於調停未聞有十䟽而攻一竦者封駁之司泥於宣諭未聞有三舍人不肯草制者奉三尺法職也或至於循弊例以惠於僥倖忘私公義也或至於徇人情以為圓融宜乎在外者習見內之積輕於是而懐玩侮朝廷之心在下者灼見上之優容於是而進動搖國是之論威弱而人不以為畏則謂其不至已甚也惠䙝而人不以為恩則謂其將以干譽也長此不已習以成風法度必且陵夷紀綱必且淪斁禮樂教化之具必且廢弛職分之所當為者將有所避而不肯為天下之所不容不言者將有祈沮而不敢言矣習熟見聞視為常事旁觀䄂手莫肯誰何原其寛厚之初心豈知流弊之至此事勢所趨亦有不得不然者蘇洵謂乆而不治則將有大於此而遂浸㣲浸消釋然而潰以至於不可救止者乘之矣惟陛下奮乾之剛行夬之決明詔二三大臣羣工百執事使之精白一心以承休德有含洪之量者濟之以直方之志有溫柔之德者加之以宻察之功必如富弼以盡革衆弊之心為心而勿以生事為戒必如歐陽修以執奏內批之心為心而勿以賈怨為懼必如張浚以控制諸將之心為心而勿以召釁為憂剖破牽制之心洗滌彌縫之習不必一於任怨而不可無不避仇怨之力量不必輕於紛更而不可無改紀其事之事功一轉移間大觀頓復則寛厚之實政得矣不然漢之所以基禍者正是物也可不畏哉可不懼哉
戊申輪對第一劄〈論消沮之弊〉
某一介疎庸備員匠監兼領郎曹三入朝班涓埃無補茲因輪對薦控愚忠臣聞事物之變有伏於至㣲而不可不察者消長之機是也善於覘國者不觀國勢之重輕先觀吾道之消長方吾道之日長則國勢雖輕而終必重及吾道之日消則國勢雖重而終必輕羣枉盛則正士消劉向所以知漢之必衰聽小人則君子道消陸贄所以知唐之必亂消長之機至可畏也恭惟皇帝陛下親搃大綱更新庶政登庸舊學復畀相權收召諸賢盡寘清要天下孰不改視易聽曰此小人道消而君子道長也然臣竊跡近事似於否雖傾而泰未開隂雖衰而陽未盛小人之聲跡雖寂而君子之事功未彰得非小人之道未嘗日進而長而君子之道已自不能不日退於消沮之域乎請舉其大者言之論道經邦不親細務以身徇國助理萬幾宰相之職重矣陛下收還政柄之餘似有獨運天下之意造命不盡由於中書宻㫖或間傳於省府則謂臣等將順之而不暇者宜也故其一吏當除動嫌親故不肯以除官八百之事自任一弊當去即疑斂怨不肯以盡革衆弊之志自期則廟堂之意嚮幾於消矣言及乗輿天子改容事闗廊廟宰相待罪䑓諫之言重矣陛下於斥逐䑓臣之後似有輕視言者之心月課或冺於留中風㫖或承於面命則言十事而去五六者宜矣故其論人不行則冺黙而已未聞有十九䟽而論一章惇者言事不報則具文而已未聞有力爭不得而請觧言職者則䑓諫之風采幾於消矣指揮已降許以封還除命既頒俾之駁奏給舍之權重矣陛下有留賢之心而不能無玩言之病疑其駁正則宣諭以先之畏其固執則改命而行之銀䑓一司自謂失職者宜矣故其封駁之報至屢月而不見於邸書又安有援例而論漕臣之不當遷者繳納之上或申命則復為之書牘又安有三舍人不肯命詞者則給舍之氣節幾於消矣推原其由臣竊謂陛下有立賢無方之公而未能盡無亦欲除吏之私有總攬權綱之得而未能盡無政由中出之失百司庶府非不知力陳時病之為忠而不能不以直言去位者為戒非不知痛懲弊倖之為當而不能不以執法見斥者為疑臣之所憂實在於此而又有大可慮者焉易稱否泰之反一以消長占之此消彼長不能兩立吾道日消則必至於下陵上替外重內輕道揆不明法守滋亂天下之權將有所寄而倒持之患作矣況今法度不脩紀綱不肅外而帥閫萬一玩視朝廷則誰為陛下之張浚㣲而近習萬一擅作威福則誰為陛下之杜衍下而小人萬一動搖國是則誰為陛下之王巖叟此正賈誼所謂陛下雖賢誰與領此者也可不慮哉漢時有宰相而反詘於左右之辯論者卒以基後世近習弄權之禍唐自禇遂良之逐中外以言為諱者幾二十年然則公卿百執事之間其可使有一毫消沮之氣象哉臣願陛下明詔任事言事之臣各揚乃職為宰相者必曰朝廷用例安用我為為䑓諫者必曰受㫖言事實所不敢為給舍者必曰不經門下臣為失職則朝廷之上庶乎可以振揚風采而無依違牽制之患也不然劉向陸贄之所深憂者皆今日所當鍳惟陛下裁幸
第二劄
臣聞漢王吉有曰公卿未有建萬世之良䇿其務在於期㑹簿書斷獄聽訟而已臣竊謂今世之士大夫求其留意於期㑹簿書斷獄聽訟者亦不多見也夫以驟遷數易之官而御夫長子孫之吏已不出其上下手矣重以退食自公之餘多欲取暇而姦吏愈得以行其私於是公牘之行移或空其月若日小官之書擬亦不於日月而謹書焉遂使胥徒乘時射利可其意者則速與施行咈其意者則固為藏匿未幾而蒞是官者轉而之他則或毀其籍或新是圖或顛倒其後先必欲遂其所志而後已由是詞訟之滯者日益繁伺𠉀於旅𤨏之地者日益衆賄賂公行咨嗟滿道又下而監司郡守之庭威令易行期限尤峻赴司㸃勘非一處所或申或展俱有定價故其縣鎮之違慢者紛如也不知夫立限之餘為吏者固滯而不發繼則違限而責之略有加之詰問者則不過諉其責於置郵甚者縣鎮株送之徒取賕未滿則藏之累日而後出之居官亦不知其何如也引問之時則已落於典吏交通之後情偽百端未易致詰使其在我者明註其所發之日在彼者又明言其所承之日則違期之罪必有所歸而胥吏不得以行其姦文移徃復自此亦可以稍簡矣繼今而後能於此加意焉則上下必不敢以文具相應居長官者既有所考核茍沉滯於所屬之乆則小吏何所容其身為小吏者既乆於申眀而胥徒輒或為之稽滯則為長者亦得以知其罪而懲之況官無崇庳食焉而怠其事誰肯甘心被此名哉此亦勉其勤政之一助也如臣言可采欲乞付外施行
壬子輪對〈改元〉
臣恭惟皇帝陛下奮發英斷更張化絃命大臣以開明公道責䑓諫以振起頺綱用正人以奠安國勢邇來且朞年矣臣竊觀今日之治效非不差彊人意而未足以新天下之衆聽非不稍勝前日而未足以洗積年之舊汙嵗月悠悠識者興嘆此㣲臣所未喻雖陛下亦不能不自以為疑也比者誕頒御札爰改新元豈非復欲以此而為作新之機乎何則使更化而必改元則不待於朞年之後使今日已收更化之效則雖不改元可也臣有以知今日之改元未必非聖意之不足於前日之更化也雖然徃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不足於更化而復改元聖意為何如也作事謀始故無終凶思患豫防故能既濟此尤不可不加之意也倖門未窒賄賂尚行梵宇翬飛繕脩不已是更化之後未能不為聖治之累今將改元矣其可不思改過不吝以進君德乎內批特㫖稍侵相權節貼宣諭莫殫言責是更化之後猶未能不為公道之梗今將改元矣其可不思改紀其政以振朝綱乎平原出水大為汎郡之災淫雨兼旬幾成害稼之虐是非〈闕〉 所以祈天命乎蠲稅有詔未蘇剜肉醫瘡之苦救災遣使無補流屍暴骨之人是非所謂詔書每下民若更生乎自古固有改元而致昇平者今可不思所以固人心乎憸人固已斥矣而彈劾之章多至覆䕶亷吏固嘗舉矣而貪黷之習不為少衰則是與士大夫更始之意未白也髙宗皇帝改元必斥誤國害民之臣今其可不甄別人物而清吏道乎提楮之令固申明矣而有司折納多至取贏言利之臣固已去位矣而利孔既開未盡省罷則是議更錢幣以贍用之功未成也哲宗皇帝改元必變青苖市易之法今其可不思所以寛之一分而制國用乎事事而圖之物物而思之如易所謂先甲三日而預期元亨之治如書所謂平在朔易而預思平秩之規如禮記所謂共飭國典以待來嵗之宜而預為孟春布德和令之地則庶乎昔之更化非虛文今之改元非故事也不然王春肇始是為元年日邁月征嵗不我與陛下更化至於三矣陛下改元至於六矣今日惟不足於更化所以改元他日更化不足於改元則雖復欲更化而事已徃矣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臣實懼焉惟陛下裁幸
癸丑輪對第一劄〈論事勢無可恃〉
臣一介踈庸備員司府輪當陛對敢瀝愚忠惟陛下裁幸臣聞國家必有所恃而後立無所恃而猶足以自立者幸也非可恃以為安也臣不暇泛引姑以近而易見者言之天難諶斯天本不可恃也我朝受天明命以撫方夏此今日所恃以立萬世之基者也京邑之鬰攸甫息而浙濤之衝突繼聞人心皇皇莫究安宅未可委之以仁愛人君也民心無常民本不可恃也我朝得天下以仁此今日所恃以為泰山之安者也近日都城家自警夜非征行之苦非戰鬬之危而怨聲載道至形歌謡而卒為之寢罪設有役之過於此者則將必有辭甲而諉鶴者矣未可委之以民無二志也大農月遣入不支出戸曹嵗計取足臨時破楮莫售而未盡毀焚鈔法屢更而惟見積壓則國用無所恃鳯鳴朝陽相繼引去鶴書赴隴來者次且內批除吏多戚畹之私外閫需才蔑重弓之備則人才無可恃邉備方嚴徒聞有清野之説徒聞有守城之説尺籍之虛不暇問戎器之除不暇察是恃外患之不來而已國紀未張徒有重相權之説徒有振䑓綱之説易置或判於頃刻之間施行頗難於繳納之後是恃福威之惟辟而已夫可恃者如此不可恃者如彼有可恃而猶不當以自恃環視四顧無一可恃以苟安可乎昔人有言曰室如懸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今日之無可恃豈直此二端而已哉此臣之所以為國凜凜也陛下毋謂資稟獨高洞諸事變臨御既乆熟知物情吾之聰眀為可恃也然細行不矜德之累也陛下母謂蠲租賑貸不靳緡石革貪去暴屢播絲綸吾之德澤為可恃也然小惠未徧民未懐也而況故舊敢於恃陛下之簡眷貂璫敢於恃陛下之使令士大夫之不肖者敢於恃陛下之知遇平居暇日未有動容變色之警固可晏然而無憂猝有不虞之患突如其來臣又不知陛下將果何所恃也臣愚不識忌諱惟陛下憐其愚而垂聽焉
第二劄〈論州縣財計〉
臣聞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也先保障而後繭絲故鐸得以損其戶數而有以固民志於危疑之頃然後知郡國固不可不為斯民計朝廷尤不可不為郡國計臣近者出守於宣嘗考五年版籍額二十五萬餘石除災傷檢放運司寄納諸縣截留遠年逃閣人戶拖欠之數所入多則十萬餘石少則六七萬石若併以斛面而諭之農寺總制所以苦不足而截上供以充府用者止萬餘石官兵請給宗子孤遺歸養濟囚糧雜支乃至六萬餘石移東補西委難支吾宣為藩府猶且若此其他小壘抑又可知真宗皇帝朝大臣語漕臣謂東南𣙜利已盡今總制經制月樁等錢俱非國初之舊牙契則奪於上司之拘𣙜酒課則虧於歉嵗之頻仍上下煎熬無後生意於是宗姓請給緩於放行而無以廣陛下睦族之仁兵籍單虛憚於填補而無以佐陛下立武之政是豈天下之吏皆無一毫為民為國之心哉勢有所廹於上志有所不得伸於下其弊固應爾也於是朝廷因催數之浩繁而反有租額失䧟之憂州縣利上司之急索而反為囊橐自豐之計文移旁午徒飽悍卒之欲版籍淆亂徒售猾吏之欺國家將何利於此而使斯民至此極也臣愚欲望聖慈申命大臣凡自前主計之臣奪州縣之利而歸版曹者量其輕重稍與退還及有截數少不足以供一郡之用者量其多寡更與支給庶幾郡國䝉一分之寛而斯民亦皆受一分之賜其於國家命脈實非小補
癸丑後省奏劄〈乞召還李伯玉〉
臣聞癉惡者必彰善去兇邪者必登俊良蓋善之不彰與不癉惡同俊良之不登與不去兇邪同頃䑓臣蕭泰來小材足以為惡強辯足以餙非自為言官見之論列多知名之士雖何澹胡絃之徒曽不是過善類扼腕至以蕭艾目之若其兠攬闗節轉鬻舉狀則其罪之靡者耳羣議滋紛衆怒難犯李伯玉奮不顧身首發其惡陛下以紀綱所繫姑鐫兩官初非謂泰來為君子而伯玉為小人也近者天啓聖衷罷泰來言職天下莫不頌陛下之明邇臣相繼論奏略盡姦狀陛下不崇朝而出泰來於外天下又莫不頌陛下之斷臣於是時謂大姦幸已脫距善類可以安心遂不敢復以贅瀆天聽今泰來罪狀既以眀白則伯玉前日之奏不為謬妄審矣況伯玉心乎為國勇於疾邪使之立朝必能直辭正色上格君心謂宜朝黜泰來而夕納伯玉可也今縱未能還之本朝亦豈當處以謫籍嵗月悠悠施行若此果何取於癉惡而去兇邪耶陛下即位以來崇奨直言其間固有以詆許而得罪者或罹薄謫旋即超遷且伯玉蓋嘗得罪於䑓臣陳垓亦遭斥逐陳垓甫去陛下即召之入秘府位都曹於正人可謂無負矣泰來之去且將數月伯玉坐謫亦已及朞而鐫秩之罸尚仍元降指揮未䝉昭雪臣恐為善者懼矣臣愚欲望聖慈將伯玉已降官資並與敘復速賜召回以協公論以杜羣枉不勝善類之幸所有録黃臣未敢書牘
甲寅後省奏劄〈論蕭泰來〉
臣聞紹聖之初有董必者所為刻薄奉使嶺外欲釋憾於元祐之諸賢而不得逞後縁除授給事中陳次升封還詞頭必訟次升嘗為元祐䑓諫哲宗怒其輒訟言者詔送吏部臣讀國史至此恭惟哲宗皇帝何其重朝綱而惜善類也蕭泰來向為言官不能區別邪正以報陛下親擢之恩乃倡為邪説取陛下更化以來所收召之君子一網而盡之曰是虛議論也是非當世之吉士也蓋王安石欲去熈寧之君子則名之以流俗京卞欲去元祐之君子則名之以邪黨秦檜欲去紹興之君子則名之以異議何湛劉德秀欲去慶元之君子則名之以偽學泰來之為此言是學安石京卞檜湛德秀軰而甚之也且更化以來所收召之君子論諫雖未免於太切而其意不過於忠愛人君褒貶雖未免於太白而其意不過於扶植善類當是之時泰來豈無他人之可言而乃汲汲於當世敢言之士得非珠玉在側覺我形穢而肆為醜正之言乎得非已無骨骾疾人有之而隂進拒諫之計乎掩義隠賊毀信廢忠故以陛下之好賢樂善或者謂其不能無投杼之疑皆泰來以邪説誤陛下之罪也周官有議賢議能之法春秋有為賢者諱之事本朝趙抃亦謂君子有過當扶持而安全之而程頥見論人之短者則曰汝軰且取他長處縱諸君子之過盡如泰來之言求之聖經之格言先朝名臣之芳躅已不合矣況非如泰來之言乎由此而論泰來真誑白成黒指正為邪者也臣昨具奏乞收敘李伯玉嘗及泰來之姦此天下之公言而非臣之私言也泰來長惡不悛怙終自是辭免之䟽有曰近臣無公是非誑白成黑誑黑成白小人有私朋比指邪為正指正為邪又且曲為相醜詆之詞直欲反昭回之翰不思朝廷之置給舍正謂制勑或有未便而許封還初未嘗以反汗為嫌也臣之辱官自應汰斥而泰來輒效董必之訟言者豈容無董必之罸乎臣而不言紀綱掃地矣欲望聖慈特發睿斷將泰來褫職罷郡以彰公論以振朝綱所有録黃臣未敢書牘
丙辰直前奏劄〈更化〉
臣立螭無補去國踰年被命提泉業已就道自天錫寵俾復舊班再望清光實在陛下易相之後敢以更化之説上裨時政之萬一試垂聽焉臣聞徇更化之名而失更化之實固非有國之福也諱更化之名而忘更化之實尤非有國之福也臣嘗觀先儒程頥釋復之義其於頻復則曰頻復而失危之道也其於迷復則曰居復之終迷而不復凶可知也頻復而失固不可迷而不復其可哉恭惟皇帝陛下以不世出之資撫大有之運紹定癸已易相則更化淳祐甲辰易相則更化淳祐辛亥易相則又更化廼者奮發英斷斥逐大臣當此之時壞政弊端不可一二𢾗如司馬光所謂改之如救焚拯溺惟恐不及可也然朝廷之上不以更化為局靣縉紳之間不以更化為國論前後之易相一也而局靣與國論則有不一焉故臣得以妄議今日諱更化之名也夫所以諱其名者得非習見前日已試之弗績逆知今日改紀之無成定見轉移於境變情遷之餘鋭意銷沮於志勤道逺之頃故向之所熟講者乃今之所厭聞者也使今日果能剗除宿弊圖集事功雖不以更化為名未害也乃因諱其名遂併其實而忘之架漏目前苟延嵗月亦終於淪胥以敗而前日徇更化之名又將有迷復之凶治功何時而可成世變何時而可回乎且去相當國無杜衍封還內降之節有王珪承㫖宰相之風於是宣諭內批兼行相事崇階美職間授私人幾有人主與丞相爭除吏之失今易相矣謂宜政事必付中書手筆不廢朝令可也然而𤨏姻膴仕明示恩私倖門㨗徑類多得志無以異於前日也去相當國無韓琦竄斥守忠之勇有丁謂私庇允恭之欺於是依憑城社潛作威福陵轢搢紳敢敵公論幾有西頭之勢重於南衙之漸今易相矣謂宜一宮府之體而昭平眀之治抑內侍之權而安掃除之職可也然佞倖之家寵賂益彰黷貨之私聚斂未巳無以異於前日也去相當國不能以呂夷簡不念舊事為意而異已者斥乃欲操熈寧大臣偏重之舟於是𡨋鴻髙飛不免矰弋白駒空谷不顧場苖今易相矣謂宜衆賢之進如茅斯㧞可也然前席之思方切本不當以傅長沙今知名之士當居中而予外者何其倒植也蒲輪之召方趣本不當以舍魯邸今既召之賢未赴闕而中畫者何其從事於虛文也則猶前日之未能用君子也去相當國不能以陳恕不進三司錢穀之數為心而應奉享上乃欲履宣和大臣已覆之轍於是紫闥邃嚴錢神可入瓊林充溢稅陌不知今易相矣謂宜寛之一分民受一分之賜可也然詔書之督上計本非漢之令典今賦額之復上煩御筆末流之弊何如也內藏之有進奉本非唐之美事今非泛之取猶頼內庭常賦之外何所從出也則猶前日之未能寛民力也然則未易相之前弊政固不少也既易相之後弊政亦自若也轉移局面已越半期快活條貫未聞一二謂非諱更化之名而忘更化之實不可也陛下所以勇出前日之相者正以其顛而不扶危而不持偏而不起眊而不行故耳以今視昔相去幾何是無怪乎非時之雷食日之月隕石地震之妖天災地變之稠於前日也光化之城舊利之戍大理思播之攻敵國外患之急於前日也今何時也雖深陳既徃之悔而下哀痛之詔可也陛下聰眀之資卓冠百王慶賞刑威之權盡在一已帝王盛德大業惟所欲為顧乃因循茍且之意重而震厲奮發之意
輕〈闕〉 多而明白洞逹之意少為善不勇疑事功之未必成歴變既深謂天幸之可數得不為弗慮胡獲之思每持毋動為大之見羣疑衆難視為故常危言激論或至扞格是以陛下帝位三十有三年正當道乆化成之時方且有夙興夜寐未知所濟之歎非特天下之人為陛下惜之雖陛下亦不能不自以為惜也蓋前日徇更化之名而失更化之實故雖更化而不足以成天下之功今日諱更化之名而忘更化之實故雖易相而不足以救天下之弊然則何為而諱更化之名或曰改過之憚也立志之卑也天理未純而為善不能充其量人慾未盡而除惡不能去其根也周惇頥有言今人有過如䕶疾而忌醫其害不可勝言者前日尚存更化之名既止如今日之所觀今日盡去更化之名又未知他日之何若覘國者直為此凜凜也陛下視今日之天下其務因循重改作之時乎抑為政不行必變而更化之時乎不興滯補弊雖宣王無以成中興之名不改之以終善道雖太宗無以致貞觀之治況乎紀綱翕而不張威令玩而不肅當更化而不更化此正董仲舒所謂雖有大賢不能善治者也然豈特不能善治者哉長此不已他日蓋有大可慮者存也臣願陛下察世運之既極念國事之已非顧省闕遺斷絶牽制如易之見善則遷如書之改過不吝怵惕惟厲思免厥愆以加側身脩行之功引咎責躬布於境內以立脩政攘變之本補綻決壊支持邪傾以為濟時拯世之術明詔二三大臣捨其舊而新是謀母諱更化之名而蹈迷復之戒天下尚可為也不然世變日下如江河臣懼焉而已矣惟陛下留神
丙辰後省奏劄一〈論常挺〉
臣聞曲䑓典禮之職實為朝廷清望之官必清約如楊綰清潔如賀循而後可以居之茍非其人不在茲選臣伏見新除太常少卿常挺科名雖峻識見甚卑自登仕途蔑有善狀其出守三衢也折苖之贏則捲入私囊樁積之米則變為路費邦人具能言之其入分六察也聽其兄晞尹兠占稅物致鄉人之稱寃縱館客樓其姓者交通闗節使平民之溺死通國無不知之睿斷如神已觧言職貪夫無恥載入脩門以清望之官而畀之若人非所以重禮樂之司也欲望聖慈將挺新命特與寢免不勝公道之幸所有録黃臣未敢書牘
二〈論張濟之〉
臣聞君所無私諱大夫之所有公諱著在古禮昭⿱星所以扶持世教防範人心至不輕也故以國廢名以官廢職名可廢職可廢而諱不可廢也隋書以韓擒虎為韓擒唐文以丙辰為景辰雖以武三思之不道每對人言猶稱世為代非君所而且若此況前旒黈纊之下乎臣伏見新除諸王宮大小學教授張濟之奏對次篇引用書語其一從酉從凶正犯哲宗皇帝嫌名臣一見之不覺悚息猶恐書吏筆誤載於省房闗到奏御正本所犯一同操觚弄墨之生尚以此見黜於塲屋垂紳搢笏之士乃以此昌言於朝廷是敢於君所而無公諱也無禮於君莫此為甚忽覩除目典教東庠論其科名固不為忝第直講王邸教育宗英顧使不避祖宗之諱者為之天下皆知其不可也臣愚欲望聖慈特發睿斷將濟之罷黜以正國法以肅官僚所有録黃臣未敢書牘
三〈論張萊孫〉
准中書門下省送到録黃一道中訓郎前添差淮南東路兵馬鈐轄揚州駐劄仍釐務張萊孫差知袁州帶行環衞官臣切惟袁之為郡實江左名邦以法從之〈闕〉其選至不輕也今忽畀之一小使臣殊駭觀聽雖惟
闢作福無所不可然除授之事亦當按之舊典參之公言其他豈無武人可得之郡稍合近比則天下莫敢議其非臣職分所在不容自黙
四〈論周坦蕭泰來〉
臣聞傳有之心不則德義之經為頑口不道忠信之言為嚚為惡不同為姦則一儻使羸豕之蹢躅必成滋蔓之難圖臣伏見朝請郎周坦雖忝掄魁全無學識不念榮進之素定惟知溫飽之是謀初宰相待罪䑓諫之職也坦則藉妻舍之通家使內言之出捆相為表裏變亂正邪辱言責甚矣內而䑓諫外而監司皆天子耳目之所寄也坦則溺婦翁之私情推部使之風采公肆彈劾不畏嫌疑壞紀綱甚矣毀公植私附下罔上此傳所謂不則德義之經者也朝㪚郎蕭泰來粗工於文不明乎善良由氣質之偏駁不知議論之回邪再為幕官已逞貪虐自登言路益務蔽欺無瑕可以非諸人枉己未有能直人者也泰來則以司憲之府為欲窟以聽訟之權為利源請託公行是非倒植有汙清䑓甚矣人臣惟不言言則入此六事聽言之道不可豫為一説以禁切之也泰來則指敢言之人為虛議論指好脩之士為虛名節邪説盛行一網殆盡誤上聽甚矣惡直醜正靜言庸違此傳所謂口不道忠信之言者也臣考之國史有曰庶官之外別加職名所以厲行義文學之士得之為榮選擇尤謹又曰祠祿之官所以佚老優賢祖宗之時員數絶少其選俱不輕也坦泰來昨以䑓臣論列褫職罷祠睿㫖一頒公論惟允今許之牽復或者謂之惠姦大明當天固不復用履霜堅氷尤當豫防臣愚欲望聖慈特發睿斷將泰來依舊職予祠新命並與寢免以正國法肅官僚所有録黃臣未敢書牘
雪窓集巻一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雪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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