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澤集 (四庫全書本)/卷35
震澤集 巻三十五 |
欽定四庫全書
震澤集巻三十五 明 王鏊 撰題跋
恭題仁廟監國令㫖
仁宗皇帝監國時長至燕勞東朝之臣之令㫖此其賜贊善臣汝玉者其孫某以示臣鏊拜手稽首以觀或傳近例皇太子於宮僚無問訊燕勞之禮葢天子在上不敢外交今觀仁宗在潛邸與其臣下起居燕勞煦濡諄切如家人父子之唯諾所謂朝嬰夕側禮固然邪於戲是獨非近例乎
又
嘗讀東里集謂汝玉於東宮専講詩法似非輔導之義今觀仁宗徳音曰政治之方曰善政之音至有如暗逐明之喻其於聖心必大有開發者邪當時帷幄啟沃之言可以懸想獨詩法乎哉
恭題何都御史巡撫南直隸勅
右刑部侍郎臣鑑為副都御史巡撫江南時所被勅也間録一通以示臣鏊臣鏊稽首再拜題其後曰今天下財賦仰給東南故朝廷特命重臣理之夫財生於地成於天而理之存乎人理之有法則以不足為有餘無法則以有餘為不足其張弛贏縮豈不存其人乎若文襄周公忱真所謂其人哉故綸音每舉以為巡撫之法昔者江南諸郡數苦大水公私罄縣比嵗豐稔相仍粒米狼戾亦嘗究其故乎此人事非天時也當臣鑑巡撫之時江南大饑上救荒十二䇿得兊軍留州祿米軍儲諸費八十餘萬於是江南諸府在在充牣時朝議濬呉松白茅等河衆方持其議以費無所出也鑑乃請以兊軍諸費充焉其事始濟又議治其地即役其地之人分地程功分功賦糧官賴民之力故用米至二十八萬而不為費民賴上之濟故用人至五萬而不為勞此役成而東南無水患矣則嵗之豐凶率歸之天時可乎不可也所謂以不足為有餘者非是之謂歟使得久於職則忱之功尚可繼乎惜乎不久以憂去矣詩曰肅肅王命仲山甫將之臣鑑有焉
邢麗文家藏洪武三年定戶口勘合帖
嘗竊伏讀皇祖實録見其芟刈羣雄經畫海宇莫非出自神謨臣下仰成焉耳今觀戶口勘合亦其一事百姓葢日用而不知也橋山之弓曲阜之履邢氏獨能存之謹再拜而題其後
讀曾子
曽子十章今見大戴禮其言醇粹肫切不離修身力學言行而於孝尤諄諄焉藹乎孔子之家法也然則是皆出於曽氏之手乎未可知也夫曽子之言見於魯論見於大學見於孝經禮記今以是擬之殆亦有若之似孔子自孝經禮記已不能無疑況下此者乎然自前世荀卿董仲舒劉向至近世朱子小學多引用其説未有異焉雖未必盡出於曽葢亦孔門之餘裔先秦之古文也可不重乎昔人謂論語為曽子門人公明儀樂正子春之徒為之吾於是亦云
讀孔叢子
孔叢子七巻先儒以為偽書以今考之乃孔氏之裔譜焉耳前六巻論集孔子子思子上子髙子順子魚之事葢子魚為之名曰孔叢子後一巻則漢太常孔臧以迄子立子元子建子豐子和季彥之事謂之連叢皆孔氏子孫追述前人之懿故多推尊之詞其述孔子子思或得之家傳或聞之於人不能純一所以近於偽也而亦有至言存焉若戰國秦漢之間史所不傳者頗賴有聞其言語文章自其本色夫何偽之有
讀晏子春秋
予讀左傳所載晏子事與詞稱甚偉之信所謂以其君顯而馬遷願為執鞭者乎及今讀其所著春秋則傳所載咸在葢丘明掇取其詞為之而不及載者尤多又以歎景公之信其臣晏子之得其君亦云盛矣而不免卒於亂何哉至其使楚問答雖甚敏給頗類於俳乃若東方朔之流二桃裹棗抑又甚焉其稱孔子至齊不見晏子謂其事三君得順為有三心此豈孔子之言哉頗疑或者偽為之非晏子本文也然則尼谿之沮謂儒者滑稽倨傲疑亦非晏子之語晏號稱知禮彼豈自外於儒乎最後讀孔鮒詰墨有孔晏交相譽之語乃為釋然葢墨子實為之或者不察而竄其語於其間墨非孔崇晏故至此不知崇之乃所以卑之也然則後之論晏子者要以左傳為正
跋葉文莊公手書
成化初鏊以童子游學京師時文莊公為禮侍陸㕘政文量初第進士簡中所稱用光者張姓為太學生亟稱鏊於文莊所間以所業見於禮部之廂房公奬勵備至有將來忠肅之許葢以鏊與王忠肅同嫌名故云成化十一年鏊始登第則文莊已下世㕘政時為兵部郎往來相好也𢎞治壬子嵗予校文南畿㕘政子伸名在選中未幾㕘政亦故今年為𢎞治十二年伸來會試禮部出其父所得文莊手書一巻覽之慨念今昔為之然敬書其後歸之
書直道編後
初鏊讀鄉先正陳公直道編至諸學士伸救公語心獨偉之而不知其主名頃入史館得竊覽本朝實錄至大學士陳循傳備載救公語與此脗合乃知學士者循也循於時尚未入閣當時君臣之間如此
題元人書
予嘗評古今詩唐以格髙宋以學勝至元乃頗出入二者之間其實似宋其韻似唐而世變之髙下則有不可彊者矣唯書亦然
跋真西山墨蹟
西山先生書似草草作諦觀之乃非草草者雖不全用晉人筆法而亦不出於法之外豈胸次髙故落筆便自不同邪然南渡諸公如魏鶴山李心傳兄弟書亦往往相似豈亦習尚然耶蓋蘇黃筆法至是又一變雲
跋蘇子美臨懐素自敘帖
懐素自敘帖憶嘗見之吏部侍郎吳公座上天下竒蹟也今不知所在忽覩此巻爽然神明復還舊觀其為滄浪翁之作無疑或雲此巻末題雲舜欽親裝殆非子美作乎而予終以為子美者亦以其用筆超妙不涉畦徑縱而法勁而潤古而奇其他予所不知也
題文丞相墨蹟後
自昔士之死節者多矣唯顔平原兄弟張睢陽文丞相事至今耿然昭灼天地間而信國尤從容夫死一耳處之不同則或輕或重或難或易而人異觀焉故曰非死之難也處死為難若公可謂能處死矣間關流離出入禺死不死而卒從容就義於柴市故曰能處死也嘗讀文山集每為欷歔而不可禁吾友錢君世恆間出其與弟妹妾女相訣並六歌手蹟宛然不知涕之無從也夫信國之死自處者義焉耳而其詞一歸之天命何哉未知人倫焉知天道此固睢陽語也識者當自知之
跋李西臺書
西臺書今存者少匏菴出示此帖清麗圓熟姿態橫生可謂深得二王筆法者而或者猶病其稍肥吾以為不然東坡雲短長肥瘦各有態玉環飛燕誰敢憎
跋王𩃎書
昔人論荊公多澹墨疾書類忙時作今觀元澤書亦然葢㸃畫轉折意到而已未嘗有法而亦不可謂之無法也其得於家傳者耶議者又謂公書類王濛又謂類楊凝式又謂蕭散之趣公所自得非有所本也不知元澤亦尚進於是耶
跋羲之墨蹟
自晉迄今葢千有餘年其間世故凡㡬變滅而片紙宛然獨完信神物有呵䕶者耶
跋獻之墨蹟
平生愛臨子敬書然皆石刻耳良度少卿出示此帖恍然若值相識而風神骨格迥異舊觀乃知子敬妙處不可學也〈二帖皆趙光祿卿良度家藏〉
題宋進士王伯虎授建州㕘軍勅
唐宋制中書主宣署制勅中書行門下門下行尚書省其文移體式於此亦見其概仁宗嘉祐四年三月賜進士劉輝等二百三十人及第則伯虎其輝榜進士乎時韓富二公為相范蜀公罷知諫院同修起居注胡文公自兩淛轉運使召修起居注並知制誥嘻其盛矣此勅蜀公所行即其手製無疑獨韓富署名闕焉豈偶不當直耶抑以尊故闕之耶其餘所署猶可考見贄為韓贄齊州人仕至吏部侍郎繪為楊繪綿竹人仕至天章閣待制疇為王疇仕至樞宻副使見錢公輔傳
書孫可之集後
予既刻可之集授學者人或曰君以昌黎公為作者之聖欲學者法之顧令讀可之集何也曰昌黎海也不可以徒涉涉必用巨筏焉則可之是也書有之若升髙必自下若陟遐必自邇
題古本列子
翰林庶吉士陳子雨家藏列子三冊其隂有公案存焉曰乾道三年葢宋公府故紙之為也上有題勘不知為何人書予於是得三善焉行移之舊也刻畫之精也題勘之審也視近刻之訛謬昏闕為之一慨雖然今人作事不如古寜獨是哉
跋吳文定公與沈石田手札
聞之王秋澗雲字畫亦可以觀人之壽夭文定以甲子七月十日奄逝此札作於是月之六日相去四日耳㸃畫法度具在言辭溫潤諄切與平日無異也秋澗之言豈欺我哉昔曽子臨終所以告孟敬子者尤謹於容貌顔色辭氣之間文定此札久要之誠恬退之節葢畧見焉其所養可知矣公於石田最厚往來簡牘尤多而此札則若與永訣然者故尤重之寳之裝潢成巻俾予書其後於戲公之筆於是乎絶矣
跋充道所藏朱文公書
觀晦翁書筆勢迅疾曽無意於求工也而尋其㸃畫波磔無一不合書家矩彠豈亦所謂動容周旋中禮者耶
又
公書自言初學魏武其信然耶觀此帖豈老瞞所嘗夢見也
題夏仲昭墨竹
畫家以竹為難凡山水樓臺禽魚花木皆可以象求而竹以意得所謂意者為其超然有出塵之思挺然有昻霄之氣蒼然有傲嵗寒之節故君子貴之貴之故髙人逸士多喜作之而名家者為難難者非他得其意為難也自昔畫竹者文洋州為聖其論須有成竹於胸中熟視而後下筆如兔起鶻落少緩則失之葢其難如此國朝以畫竹名者唯王舍人孟端夏太常仲昭葢得洋州筆法此幅乃太常為故少保於忠愍作今中丞屠公元勲得之保愛有加間以示余余唯中丞之保愛豈徒為耳目翫好葢重其有超然之韻挺然之節蒼然之姿與玩物䘮志者異矣
題東湖屠氏宗譜
屠於姓最寡而今為特盛八座之中凡二人焉其一為大冢宰掌都察院事字朝宗其一為大司寇字元勲其餘登甲科官郎署者累累有焉而皆淛人也其亦盛矣司寇患後人莫知其受姓之源流乃自譜其所出為一大帙予受而讀之乃知淛之為屠者其所出自不能一雖平湖之屠亦或不能一葢其辨之嚴如此於乎先王宗法廢民散久矣唐衰譜學復廢雖士大夫多不能自知其所出今司寇乃獨能加意於此水木之思深且長矣考受姓之源則推其所以同自解元府君而下則辨其所以異原其同則不迷於所出辨其異則不混於所施可謂善為譜也易曰君子以類族辨物屠氏之譜有焉
跋蔡九逵石蛇山記
予嘗與蔡子泛舟出消夏灣登小洞庭見石虵浮水面指異之且欲即之而舟忽已過不知其勝若是也及今乞告東歸將徧歴湖中諸山搜奇抉怪庶慰吾渇況若石虵者邪固所願游也今與蔡子約秋髙暑㣲當重叩林屋登石虵徧覽湖西諸山幸指迷焉雖然讀是記則石虵之勝已在吾目中矣
題東坡竹卷
坡翁墨竹其法得之文與可與可雲吾墨竹一派近在彭城然坡每自謂不如可特作老幹磊砢數葉蕭踈而其意已足葢其胸次不凡故落筆便有超妙處此幅新篁巻石婀娜蒼潤豈其法之變乎
跋五賢像
歐陽文忠公修楊忠襄公邦乂胡忠簡公銓周文忠公必大楊文節公萬里五賢皆廬陵人也其文章節義載在史冊此像不知作者主名舊為胡忠簡諸孫如川所藏今歸王唯顒氏唯顒出以示予予為之端拜以觀道徳之容莊毅之色穆然㮚然如挹五公於一堂之上信繪事之妙也昔文丞相信國公少過五賢祠曰歿不俎豆其間非夫也後果以節義顯天下遂與五賢作配則圖之作豈徒然哉茲獨曷為遺之曰此圖作於景定五年是年十月信國始召赴行在除禮部郎官其節葢未顯也願今之世有善畫者特貌信國端委赤舄以繼五賢而六之豈不偉哉
跋宋文丞相過小青口詩
右宋文丞相信國公詩墨蹟一首其詩今見指南録中初公自奉使巴延軍前被留得間亡真州浮海以達行在後屯潮陽師潰被執自廣州傳至燕獄所至有詩昔鍾儀幽而楚操莊舄病而越吟或者猶謂之仁況公流離顛沛有感必發於詩詩必歸於忠義讀其集未嘗不為之流涕也於戲可不謂仁乎此葢公被執北去將至桃源五十里而作文君徵明出以示予予謂公之精忠大節焯焯天地間固無庸贊獨念公時在縲絏動止當不自由其感慨不平之氣發之詩可也而字畫精妙雖紙墨之㣲亦皆不茍何從容如是豈公之賢能使蒙古待之以禮耶無亦公之所飬有定力故臨難如平時不少動於中耶然則公之大節不待柴市而後知也觀於此詩亦可以知之矣今去公且三百年片紙遺墨人傳寳之又況其後之人乎又況徵明之賢不霣其世者乎雖然忠義所在自當有神物䕶持之
跋宋著作王蘋襃勅
宋髙宗建炎四年以范沖直史館重修神哲兩朝實録王先生蘋實預焉方章蔡得志追貶宰臣司馬光以下上誣及宣仁自謂傳信萬世矣髙宗當戎馬間感隆祐之言汲汲為此舉又得人如沖與先生者焉此朱墨史所為作也而萬世之公論始定雖然後世史家不公是非混淆不獨宣仁也又安得先生輩正之
書王徳文公據後
古者遣將軍功爵賞皆決於外不從中覆觀此則宋制猶爾耶史稱善湘為宰相史彌逺姻家奏請無阻故能成功然當時幕下戰伐有如范葵經理有如徳文則其克有成功亦豈偶然哉唯顒為徳文裔孫出其公據見示故題其上
題魏鶴山杜範李心傳手札
了翁在理宗朝與真徳秀齊名皆深於理學以直道不為時宰所容杜李二公亦皆一時名臣則其手札為世所重非但以其字畫之工以其賢也按理宗嘉熙二年以李心傳為秘書少監史館修撰心傳有史才通故實弟道傳尤明河洛之學性傳位至同知樞宻院事淳祐五年以杜範為右丞相兼樞宻使範抗言時政無有所隠初為殿中侍御史劾奏鄭清之李鳴復其後不肯與鳴復共政卒辟位去其為人如此
跋宋理宗賜鄭清之御筆詩〈王唯顒家藏〉
右宋理宗誕節賜鄭丞相詩吳文定公鍳定為清之詳且審矣按宋史理宗開禧元年正月癸亥每正月五日為天基聖節紫宸殿上夀集英殿大宴又青陽闓動其左驗之明者其為清之無疑清之預史彌逺廢立之謀駸駸遂秉鈞軸理宗恩數無亦徳其立己之功而豈為社稷計耶然清之為相亦有可觀者端平初召用正人時謂小元祐清之有力焉及其汲引徐清叟排抑程公許其功過亦足相當予獨病其初進之不以正耳史謂清之墮名於再相恐不獨再相而已使理宗移待清之之恩以待天下之賢如真徳秀魏了翁崔與之輩相業寜止是乎
跋王唯顒家藏宋世登仕郎牒
紹興三十二年六月髙宗內禪此牒九月行則孝宗朝也葢紹興已受禪之後隆興未改元之前是年詔中外直言時政得失再相張浚收召胡銓王十朋周瑤皆孝宗初政之尤美者因附書之惜前後殘缺不可考見牒者主名然亦足為王氏故物矣
題蓬軒類紀
故友刑部正郎黃君諱暐字日昇為人儁發有竒氣少攻舉業名擅一時然未甚該洽及筮仕乃始汎觀博取雖稗官小説街談巷議經於耳而徹於心每廣座中持論梗梗若懸河霏屑聽者皆竦而莫測其端及得所著蓬軒類紀凡若干巻上自國家勲徳下及閭閻委巷方技滑稽災祥神怪可喜可愕㒺不具焉乃知其學有自也中間所紀雖若不能無猥瑣或涉怪異然皆得之耳目之所接父老之所傳縉紳之所述非無徵也況崇正黜邪之意亦往往寓乎其間他日觀民風者采之安知國史不有取乎或曰所載多吳事正可以補郡乘之缺
題趙子昻蘭亭十三帖
近世以書名家者惟松雪翁最得二王筆法幾所謂未達一間者耶二王真蹟元世上不多見觀翁得定武蘭亭喜不自製如此使見昭陵真本又當何如其書法亦當遂逼真耶蘭亭本真贗前人之鑒不遺餘力矣余復何言
鮮于伯機草書千文
智永千文號得羲獻家傳心法學草書者必由是入始不失古人矩彠困學此巻其為初學發者耶亦得永禪師筆法者耶蔡中郎不可見矣得見虎賁氏亦可矣
跋古本九經
九經古註宋淳熙眉州李監刋林屋山人俞石澗家藏舊物也今歸子容子容亦家林屋豈其有數耶試以今本校之則宋儒之去取因革繁簡精麄亦皆可考而知毋徒玩其古而已
跋黃山谷草書墨蹟
山谷書太白秋浦詩筆法頗不類故常或疑非真跡此不知書故也公嘗自評元祐間書筆意癡鈍用筆多不到晩入峽見長年盪槳乃悟筆法又雲紹聖甲戌在黃龍山中忽得草書三昧則晩年之筆與少時固異矣安得以故我求之其間筆陣所至猛氣軼出常度然不害其為神駿也觀其自敘因錢穆父之言而改度湔祓舊習且雲摩圍閣中固知為晩年筆矣
題顧閎中六逸圖〈舊題為淵明孝先畢卓馬融阮咸予為辨之如左〉
閎中寫六人像皆取其曠逸而淵明非其倫也露臥者其劉伯倫乎所謂枕麯藉糟吹篴者其桓伊乎所謂臥吹三弄題以為孝先馬融非其時矣缺題者其嵇叔夜乎所謂目送歸鴻妄意如此惜不及與石田評之
題石勒問道圖
彼石君者亦嘗侈然自帝天下矣乃於一老沙彌前夔䕫鞠躬執弟子禮彼佛之説固能動人而佛圖澄又捷出神怪故耶吾不知當時勒所問者何道澄所告者何説使勒能執此禮於吾孔孟之前必將告之以二帝三王治天下之道用夏以變夷豈彼所謂最上一乘者乎孟子曰今之諸侯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若勒可謂好臣其所受教矣而施之澄此吾儒之所歎也
題張長史郎官㕔壁記
張長史人知其草聖之神逸也孰知楷法之嚴如是東坡雲自古未有不善正書而工於草者山谷雲郎官㕔壁記唐人正書無能出其右者故草聖度越諸家無轍跡可尋
跋張長史草書
東坡論長史草書頽然天放畧有㸃畫意態自足山谷論長史性雖顛逸字字入法度懐素工於瘦長史工於肥瘦勁易能肥勁難工持二公之説以勘是帖有若符契顛而法肥而勁放而意足其為長史真蹟無疑況又有君謨之私印可証乎其間多屋漏痕筆法識者當自知之
書王安道登華山圖
始余讀㴑洄集知安道之深於醫不知其能詩也及脩蘇州誌知其能詩不知其又工於文又工於畫也觀此圖文詞繪事皆絶人逺甚而名不甚著何哉於乎華山之勝奇矣惜吾不獲從斯人遊然得此圖時閲一過亦可神遊於其間矣
恭題巡撫南畿李司空四世誥命圖
孟子云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臣伏覩李之先在宣宗朝則臣觀自單縣教諭解官就封給事中臣蕃自給事中進秩徵仕郎在武宗朝又進通議大夫副都御史臣吉安自華陽府教授亦進通議大夫右都御史而皆及其室人三世文行為時聞人而皆位不滿徳委祉儲祥歸成於今尚書臣充嗣懋膺簡命入持邦憲出分主憂徳惠敷施政平盜息伏念兩朝奎章宸翰祇承敷賁夙夜不敢怠將刻之琬琰以焜煌於後人屬臣鏊識其後臣鏊何敢贅一詞以贊日月之末光書有之古我先王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世選爾勞余不掩爾善敢以為先朝頌詩有之於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對揚王休作召公考又以為臣充嗣頌雲某月某日臣鏊拜題
震澤集巻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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