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林玉露 (四庫全書本)/卷06

卷五 鶴林玉露 卷六 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鶴林玉露卷六
  宋 羅大經 撰
  杜陵花卿歌末雲人道花卿絶世無旣稱絶世無天子何不喚取守京都此詩全篇形容其勇鋭有餘而忠義不足故雖可以守京都而天子終不敢信用之語意涵蓄不迫切使人咀嚼而自得之可以亞國風矣或曰末句乃恨天子不用之之詞非也
  范二員外吳十侍御訪杜少陵於草堂少陵偶出不及見謝以詩云暫往比隣去空聞二妙歸幽棲誠濶略衰白已光輝野外貧家逺村中好客稀論文或不愧重肯欵柴扉陳後山在京師張文潛晁無咎為館職聮騎過之後山偶出蕭寺二君題壁而去後山亦謝以詩云白社雙林去高軒二妙來排門衝鳥雀揮壁帶塵埃不憚升堂費深愁載酒回功名付公等歸路在蓬萊杜陳一時之事相類二詩醖藉風流未易優劣
  姚鏞為吉州判官以平㓂論功不數年擢守章貢為人豪雋喜作詩自號雪蓬嘗令畫工肖其像騎牛於澗谷之間索郡人趙東野題詩東野題雲騎牛無笠又無蓑斷隴橫岡到處過暖日暄風不常有前村雨暗卻如何蓋規切之也居無何忤帥臣以貪劾之時端平更化之初施行特重貶衡陽人皆服東野之先見
  齊景公有馬千駟死之日民無得而稱焉伯夷叔齊餓死首陽之下民到於今稱之揚子雲作法言蜀之富人載錢五十萬求書名其間子雲不可李仲元鄭子真不持錢子雲書之至今與日月爭光余觀韓退之送窮文歴述窮鬼之害至末乃雲吾立子名百世不磨是到底卻得窮鬼力夷齊李鄭亦所謂得窮鬼力者也
  俗語雲但存方寸地留與子孫耕指心而言也三字雖不見於經傳卻亦甚雅余嘗作方寸地説其辭雲或問方寸地何地也亦有治地之法否乎余曰偉哉問世之人固有無立錐地者亦有跨都兼邑者有無貧富相絶也惟此方寸地人人有之斂之其細無倫充之包八荒備萬物無界限無方體甚矣其地之靈也然此地人人有而治地之力不人人能施治地之法不人人能知故蕪穢不治者有此地而不能治治而不知其法者雖治此地亦猶不治是故孔子孟軻治地之農師圃師也六經語孟治地之齊民要術也良知良能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端嘉種之誕降者也博文約禮仰觀俯察求輔仁切偲之功資直諒多聞之益培糞灌漑法也時時習日日新暗室屋漏守之宻視聴言動察之精封植長養法也忿必懲慾必窒惰必警輕必矯無稽之言必不聴便佞之友必不親芟薙耘耡法也優游而厭飫之固守而靜俟之不躐等不陵節不求聞不計獲乃宋人之不揠苗郭槖駝之善種樹也誠如是則信善而大化篤實而輝光通神明賛化育乃實穎實栗之時參天溜雨之日也治地至此斯可言善治地矣道家有寸田尺宅之説養生引年者取之里諺有留方寸地與子孫耕之説種徳食報者取之其言未為無理要皆墮於一偏若從孔孟治地之法則仁者必壽善者必福清明之志氣如神厚徳之流光寖逺道家裡諺之説在其中矣雖然是地也嘉種固所素有惡種亦易以生嘉種每難於封殖惡種常至於蔓延其或認樲棘為美檟認稊稗為良苗則夭之沃沃惡種日見其猥大而嘉種微矣嗚呼噫嘻可懼也哉然則如之何曰在早辨
  孫仲益山居上梁文雲老蟾駕月上千崖紫翠之間一鳥呼風嘯萬木丹青之表又雲衣百結之衲捫虱自如拄九節之笻送鴻而去竒語也
  古詩云一日看除目三年損道心餘謂人患道心不存耳道心果存豈看除目所能損哉彼慕膻齅餌之念洗滌未淨往往身寄山林而心存朝市跡履泉石而意繫軒冕視山林泉石反若籠檻桎梏宜其看除目而心為之損也特所損者人心耳豈道心哉伊川曰百官萬務金革百萬之衆曲肱飲水樂在其中矣萬變皆在人其實無一事朱文公雲艮其背是止於止行其庭是止於動不獲其身是無與於已不見其人是亦不見人無人無已但見是此道理各止其所也止而至於如此其誰能動之昔有僧居深山中山鬼百計害之或誘以淫聲美色或眩以珍羞玩好或懼以竒形異物或脇以刀鋸炮烙僧皆不為之動久之乃寂然無有或問其故僧曰山鬼之伎倆有盡老僧之不聞不見無盡此即所謂不獲其身不見其人者也心安如是又豈除目所能損也
  全州士人滕處厚貽書魏鶴山雲漢人謂士修於家而壞於天子之庭夫能壞於天子之庭者必其未嘗修之於家者也可謂至論然余觀栁子厚河間傳非不修於家也及竊視持已者甚美左右為不善者已更得適意鼻息咈然則雖欲不壞於天子之庭得乎要之不壞於天子之庭乃特立獨行者也若夫中人雖修於家其不壞於天子之庭者鮮矣
  馬燧討李懷光夜宿一村問田父此何村也曰名埋懷村燧大喜曰吾誅懷老必矣澶淵之役亦以宋捷為吉兆岳飛討楊麼時麼據洞庭出沒不可測偶獲一諜者問其巢穴對曰險阻安可入惟飛乃能入耳飛大笑曰天遣汝為此言吾必破其巢穴三軍大喜迄平之蓋用兵行師但得吉兆亦足以壯三軍之氣重耳出奔乞食於野人野人與之塊此本相戲而子犯乃曰天賜也卻説從吉兆上去蓋以堅從亡者之心如狐鳴魚書類至詐為吉兆以動衆若老嫗赤帝之稱芒碭雲氣之瑞昭灼如此安得使豪傑之不景從乎
  尤梁溪延之博洽工文與楊誠齋為金石交淳熙中誠齋為秘書監延之為太常卿又同為青宮寮寀無日不相從二公皆善謔延之嘗曰有一經句請秘監對曰楊氏為我誠齋應曰尤物移人衆皆歎其敏確誠齋戲呼延之為蝤蛑延之戲呼誠齋為羊一日食羊白腸延之曰秘監錦心繡腸亦為人所食乎誠齋笑吟曰有腸可食何須恨猶勝無腸可食人蓋蝤蛑無腸也一坐大笑厥後閒居書問往來延之則曰羔兒無恙誠齋則曰彭越安在誠齋寄詩云文戈卻日玉無價寶氣蟠胷金欲流亦以蝤蛑戲之也延之先卒誠齋祭文雲齊歌楚些萬象為挫瓌偉詭譎我倡公和放浪諧謔尚友方朔巧發捷出公嘲我酢
  宋寧宗旣受禪韓平原所望不過節鉞知閣劉弼嘗從容告趙忠定曰此事侂胄不能無功亦須分些官職與他忠定不答由是漸有邪謀迄逐衆君子余友趙從道有詩云慶元宰相事紛紛説着令人暗斷魂好聴當時劉弼語分些官職乞平原余亦作一篇雲齋壇一鉞底須慳坐見諸賢散似煙不使慶元為慶厯也由人事也由天
  楊誠齋雲今之禮部韻乃是限制士子程文不許出韻因難以見其工耳至於吟詠情性當以國風離騷為法又奚禮部韻之拘哉魏鶴山亦云除科舉之外閒常之詩不必一一以韻為較況今所較者特禮部韻耳此只是魏晉以來之韻隋唐以來之法若據古音則今麻馬等韻元無之歌字韻與之字韻通豪字韻與蕭字韻通言之及此方是經雅
  司馬溫公王荊公曽南豐最推尊揚雄以為不在孟軻下至朱文公作通鑑綱目乃始正其附王莽之罪書莽大夫揚雄死莽之行如狗彘三尺童子知惡之雄肯附之乎劇秦美新不過言孫以免禍耳然旣受其爵祿則是甘為之臣僕矣獨得辭莽大夫之名乎文公此筆與春秋爭光麟當再出也劉潛夫詩云執㦸浮沈計未疎無端著論美新都區區所得能多少枉被人書莽大夫余謂名義所在豈當計所得之多少若以所得之少枉被惡名為恨則三公之位萬鍾之祿所得倘多可以甘受惡名而為之乎此詩頗礙義理余不可以不辨
  李太白當王室多難海宇橫潰之日作為歌詩不過豪俠使氣狂醉於花月之間耳社稷蒼生曾不繋其心膂其視杜少陵之憂國憂民豈可同年語哉唐人每以李杜並稱韓退之識見高邁亦惟曰李杜文章在光燄萬丈長無所優劣也至宋朝諸公始知推尊少陵東坡雲古令詩人多矣而惟稱杜子美為首豈非以其饑寒流落而一飯未嘗忘君也歟又曰北征詩識君臣大體忠義之氣與秋色爭高可貴也朱文公雲李白見永王璘反便從㬰之詩人沒頭腦至於如此杜子美以稷契自許未知做得與否然子美卻高其救房琯亦正
  漢翟公為廷尉旣罷門可設雀羅乃書門曰一貴一賤交情乃見唐李適之罷相作詩曰避賢初罷相樂聖且銜杯為問門前客今朝幾箇來蓋炎而附寒而棄從古然矣灌夫不負竇嬰於擯棄之時任安不負衞青於衰落之日徐晦越鄉而別臨賀後山出境而見東坡宜其足以響千載之齒頰也劉元城之事司馬公當其在朝書問削跡及其閒居亟問無虛月此又高矣至於巢谷年逾七十徒步萬里訪二蘇於瘴海之上死而不悔節士也
  陳了翁日與家人會食男女各為一席食已必舉一話頭令家人答一日問曰並坐不橫肱何也其孫女方七嵗答曰恐妨同坐者
  世傳聴讒詩云讒言謹莫聴聴之禍殃結君聴臣當誅父聴子當決夫妻聴之離兄弟聴之別朋友聴之疎骨肉聴之絶堂堂八尺軀莫聴三寸舌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不知何人作詞意明切類白樂天
  唐明皇令韓幹觀御府所藏畫馬幹曰不必觀也陛下廏馬萬疋皆臣之師李伯時工畫馬曹輔為太僕卿太僕廨舍國馬皆在焉伯時每過之必終日縱觀至不暇與客語大槩畫馬者必先有全馬在胷中若能積精儲神賞其神俊久久則胸中有全馬矣信意落筆自超妙所謂用意不分乃凝於神者也山谷詩云李侯畫骨亦畫肉筆下馬生如破竹生字下得最妙蓋胸中有全馬故由筆端而生初非想像模畫也東坡文與可竹記雲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節葉具焉自蜩腹蛇跗以至於劒拔十尋者生而有之也今畫者節節而為之葉葉而累之豈復有竹乎故畫竹必先得成竹於胸中執筆熟視乃見其所欲畫者急起從之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兎起鶻落少縱則逝矣坡公善於畫竹者也故其論精確如此曾雲巢無疑工畫草蟲年邁愈精余嘗問其有所傳乎無疑笑曰是豈有法可傳哉某自少時取草蟲籠而觀之窮晝夜不厭又恐其神之不完也復就草地之間觀之於是始得其天方其落筆之際不知我之為草蟲耶草蟲之為我也此與造化生物之機緘蓋無以異豈有可傳之法哉
  古人建都邑立室家未有不擇地者如書所謂達觀於新邑營卜瀍澗之東西詩所謂升虛望楚降觀於桑度其隰原觀其流泉蓋自三代時已然矣余行天下凡通都㑹府山水固皆翕聚至於百家之邑十室之市亦必倚山帶溪氣象回合若風氣虧疏山水飛走則必無人煙起聚此誠不可不信不可不擇也乃若塟者藏也藏者欲人之不得見也古人之所謂卜其宅兆者乃孝子慈孫之心謹重親之遺體使其他日不為城邑道路溝渠耳借曰精擇亦不過欲其山水回合草木茂盛使親之遺體得安耳豈藉此以求子孫富貴乎郭璞謂本骸乘氣遺體受䕃此説殊未通夫銅山西崩靈鍾東應木花於山栗牙於室此乃活氣相感也今枯骨朽腐不知痛癢積日累月化為朽壤蕩蕩游塵矣豈能與生者相感以致禍福乎此決無之理也世之人惑璞之説有貪求吉地未能愜意至數十年不塟其親者有旣塟以為不吉一掘未巳至掘三掘四者有因買地致訟棺未入土而家已蕭條者有兄弟數人惑於各房風水之説至於骨肉化為仇讎者凡此數禍皆璞之書為之也且人之生也貧富貴賤夭壽賢愚稟性賦分各自有定謂之天命不可改也豈冡中枯骨所能轉移乎若如璞之説上帝之命反制於一壞之土矣楊誠齋素不信風水之説嘗言郭璞精於風水宜妙選吉地以福其身以利其子孫然璞身不免於刑戮而子孫卒以衰微則是其説已不驗於其身矣而後世方且誦其遺書而尊信之不亦惑乎今之術者言墳墓若有席㡌山子孫必為侍從官蓋以侍從重戴故也然唐時席㡌乃舉子所戴故有席㡌何時得離身之句至宋朝都大梁地勢平曠每風起則塵沙撲面故侍從跨馬許重戴以障塵夫自有宇宙則有此山何賤於唐而貴於今耶近時京丞相仲逺豫章人也崛起寒㣲祖父皆火化無墳墓每寒食則野祭而已豈是因風水而貴哉
  南軒以內機入奏引至東華門孝宗因論人才問王十朋如何對曰天下莫不以為正人上曰當時出去有少説話待與卿説十朋向來與史浩書稱古則伊周今則閣下是何説話對曰十朋豈非謂浩當伊周之任而責之乎上曰更有一二事見其有未純處對曰十朋天下公論歸之更望陛下照察主張臣父以為陛下左右豈可無剛明腹心之臣庶幾不至孤立上曰剛患不中奈何對曰人貴夫剛剛貴夫中剛或不中猶勝於柔懦上黙然蓋史直翁與張魏公議論不同梅溪則是張而非史者也故上因直翁之説而有是言上又嘗曰難得仗節死義之臣南軒對曰陛下欲得仗節死義之臣當於犯顔敢諌中求之亦指梅溪而言也
  子曰道不逺人孟子曰道在邇而求諸逺有尼悟道詩云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鞵踏遍隴頭雲歸來笑撚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亦脫灑可喜
  魏鶴山天寶遺事詩云紅錦綳盛河北賊紫金盞酌夀王妃弄成晚嵗郎當曲正是三郎快活時俗所為快活三郎者即明皇也小説載明皇自蜀還京以駝馬載珍玩自隨明皇聞駝馬所帶鈴聲謂黃幡綽曰鈴聲頗似人言語幡綽對曰似言三郎郎當三郎郎當明皇愧且笑
  逆亮窺江劉錡已病亦同扞禦未幾亮殱錡亦殂特贈太尉周益公行詞雲岑彭殞而公孫亡諸葛死而仲達走雖成功有命皆莫究於生前而遺烈在人可徐觀於身後讀者服其的切益公常舉似謂楊伯子曰起頭兩句須要下四字議論承貼四六特拘對耳其立意措詞貴渾融有味與散文同
  宋紹興中劉光世在淮西軍無紀律張魏公為都督奏罷之命參謀呂祉往廬州節制光世頗得軍心祉儒者不知變繩束頓嚴諸軍忿怨統制酈瓊率衆縳祉渡淮歸劉豫魏公方宴僚佐報忽至滿座失色公色不變徐曰此有説第恐敵覺耳因樂飲至夜分乃為蠟書遣死士持遺瓊言事可成成之不可速全軍以歸敵得書疑瓊分𨽻其衆困苦之邊頼以安南軒言符離之役諸軍皆潰唯存帳下千人某終夕彷徨而先公方熟寢鼻息如雷
  游誠之南軒高弟常言易有太極而周子加以無極何也試即吾心驗之方其寂然無思萬善未發是無極也雖雲未發而此心昭然靈源不昧是太極也聞者服其簡明其詩亦可愛如春風未肯摧桃李留得疎籬淺淡香平生意思春風裡信手題詩不用工閒處漫遊當世事靜中方識古人心皆有味
  齊封田嬰於薛號靖郭君専齊之權常欲城薛客謂曰君不聞海大魚乎網不能上鈎不能牽蕩而失水則螻蟻制焉今齊亦君之水也君長有齊奚以薛為茍為失齊雖隆薛之城至於天庸足恃乎乃不果城董卓積金帛於郿塢曰事成雄據天下事不成守此塢足矣人之智愚相逺乃如此
  上蔡先生雲透得名利闗方是小歇處今之士大夫何足道真能言之鸚鵡也朱文公曰今時秀才教他説亷直是㑹説亷教他説義直是㑹説義及到做來只是不亷不義此即能言鸚鵡也夫下以言語為學上以言語為治世之所以日降也而或者見能言之鸚鵡乃指為鳳凰鸑鷟惟恐其不在靈囿間不亦異乎
  黃伯庸代宰相賀雪表雲招來衆彥無晝臥洛陽之人激勵三軍有夜入蔡州之志詞意壯切真宰相事也李公甫表雲漢使嚙氊未必得匈奴之要領楚軍挾纊惟當堅祈父之爪牙語雖巧頗牽彊
  唐李商隱漢宮詩云青雀西飛竟未回君王猶在集靈臺侍臣最有相如渴不賜金莖露一杯譏武帝求仙也言青雀杳然不回神仙無可致之理必矣而君王未悟猶徘徊臺上庶幾見之且胡不以一物驗其真妄乎金盤盛露和以玉屑服之可以長生此方士之説也今侍臣相如正苦消渴何不以一杯賜之若服之而愈則方士之説猶可信也不然則其妄明矣二十八字之間委蛇曲折含不盡之意
  繪雪者不能繪其清繪月者不能繪其明繪花者不能繪其馨繪泉者不能繪其聲繪人者不能繪其情然則言語文字固不足以盡道也
  敖器之善察脈常言心脈要細𦂳洪備此三者大貴大賢也趙季仁舉似謂余曰此非論脈乃是論學余曰小心翼翼細也務時敏𦂳也有容乃大洪也季仁曰正是如此
  漢高祖謂項羽曰吾翁即若翁此語理意甚長左氏傳齊敗於鞌晉人慾以蕭同叔子為質齊人曰蕭同叔子者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孟子曰殺人之父者人亦殺其父然則非自殺之一間耳高祖之語與此暗合史稱不修文學而性特達此類是也項羽乞不殺太公有感於斯言矣乃知鷙猛之胸中未嘗無天理特在於有以發之耳












  鶴林玉露卷六
<子部,雜家類,雜說之屬,鶴林玉露>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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