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詳解 (四庫全書本)/卷12

巻十一 周禮詳解 卷十二 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詳解卷十二
  宋 王昭禹 撰
  州長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灋治直吏反
  鄉大夫以智帥人為主故所掌先政以政者帥人而正之智之事也州長以善道人為王故所掌先教以教者道人而化之善之事也有教則不可以無治故鄉師亦各掌其所治鄉之教至於政令則所以輔教治也故又次於教治之後教治政令各有度數存焉謂之法則州長非特掌其事而已并與其法而掌之矣
  正月之吉各屬其州之民而讀灋以考其徳行道藝而勸之以糾其過惡而戒之若以嵗時祭祀州社則屬其民而讀灋亦如之行下孟反
  㝠然而無知者民也莫知就善莫知避惡非詳為之訓宻為之戒開公正之路而利之使趍閑私邪之門而威之使避則善將棄而弗為惡將蹈而屢積先王使鄉官讀法凡以訓戒之而已自州長至於閭胥或言讀法或言讀邦法者葢讀法者鄉之大夫也故州長掌州之教法以嵗時祭祀州社屬其民讀法正嵗則讀教法如初前言州長之教法後言讀法如初則所謂讀法者鄉之教法明矣以法為教法則所謂邦法非鄉之教法亦明矣葢所以道六鄉者有邦法有鄉之教法鄉之教法有州長以嵗時祭祀州社正嵗正月之吉讀之而既比則閭胥又讀邦法則四時盂月吉日春秋祭榮黨正讀之而春秋祭酺與每月之吉日則族師又讀之社榮酺此則因民聚而讀之惟州長嵗屬其民者二黨正嵗屬其民者五族師嵗屢其民者十二為無所因而屬也然州長之屬也一與黨正同日一與族師同日黨之所屬五百家而已近屬而亟散之民亦無所病焉而所以戒飭之則至矣如是而有犯然後以刑戮隨之孰以為㒺民哉然而讀灋或因於時成因於事有因於時則如正月之吉之類是也有因於事則若祭祀之類是也因於時則時之所在為易知也因於事則衆之所聚易為力也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者所以勉之使進也糾其過惡而戒之者所以威之使避也祭祀州社屬民言嵗時則嵗一屬而已以禮㑹民射於州序言春秋則嵗再㑹也因祭社民之所聚而讀法亦無所勞其民矣言亦如之者亦并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糾其過惡而戒之也
  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序
  學所以致道道不可湏臾離而學可湏臾廢乎是以先王立學校以教之設官師以道之家有塾黨有庠州有序凡所以作成人材而已序者州之學也黨正言飲酒於庠亦屬民而㑹飲於州序矣孟子曰序者射也葢射以序追且以别其賢否也古者男子生以桑⿰弓𤓰 -- 弧蓬矢射天地四方示其有四方之志也葢不能桿患則不能有身不能有身則不能有天下國家先王之為射禮因以習武事焉因以繹志而觀徳行焉故必内志正外體直持弓矢審固滿而後𤼵則無不中矣彼不肖之人又安能以中哉州長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序凡以觀徳行而已和以觀其徳容以觀其行和容以觀其比於禮興舞以觀其比於樂𤼵而不失諸正鵠者其為賢反此則不肖矣無事而習之則足以觀徳行之賢有故而用之則足以為干城之略㑹射之禮豈小補哉必以春秋則以春秋者隂陽之中能得中則動而中矣然春為陽中陽主出也秋為隂中隂主入也射之為事有揖讓之禮有征誅之義出而征誅入而揖讓其義一也
  凡州之大祭祀大喪皆以其事若國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嵗終則㑹其州之政令正嵗則讀教灋如初三年大比則大攷州里以贊鄉大夫廢興比毗志反
  州之大祭祀則祭社稷也州之大喪則鄉老鄉大夫之喪也為一州之長者以善教人為事喪祭之大者必躬臨其事所以帥衆也師謂軍旅田謂蒐獵行謂出行若巡狩之類也役謂力役若土事之類也凡國以此四者之事作民而用之則州長帥民而致於司徒也衆之所在欲其齋肅也則不可以不勑告之欲共赴事也則不可以不勸懲之掌其戒令所以勑告之也掌其賞罰所以勸懲之也嵗終則㑹其州之政令者凡有所正者皆政也凡有所禀者皆令也一州之政令亦多矣嵗終不為之㑹計則勤怠不分功過不明吏治由之而𡚁矣故為之計焉所以正具士也正嵗讀教法如初亦與正月之吉屬民同也三年大比則大攷鄉里以賛鄉大夫廢興者鄉大夫於每嵗嘗攷其徳行察其道藝矣及三年大比則又攷其徳行道藝而興之此謂大攷也然有興則必有廢在所舉者謂之興不在所舉者謂之廢廢興在鄉大夫州長則佐之而已故曰賛然鄉大夫言興賢能而不言廢者葢廢謂有過惡而廢之州長鄉官之攷也於攷勸糾戒務致其悉故言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糾其過惡而戒之則終之以賛鄉大夫廢興鄉大夫鄉官之長也於賓一賢能則以其教之既成也然後賓興之其不言廢則以見鄉教之成人皆有成材可用而人之過惡與其可廢者不足以言之矣
  黨正各掌其黨之政令教治及四時之孟月吉日則屬民而讀邦法以糾戒之春秋祭禜亦如之
  黨正以正名官故所掌先之以政令而教治次之以正之事本於政故也邦法正事之法也教法政事之法也政與教雖不同先王因事制宜使與時俱新者咸有度數存焉故皆有法四時之孟月吉日則屬民而讀邦法以糾戒之與州長糾其過惡而戒之同意不言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者蓋黨正於正嵗但書其徳行道藝而已攷而勸之非其任矣非獨孟月之吉日屬民讀法為然也春秋之祭禜亦如之大祝掌六祈以同鬼神示而禜居其一焉則禜者營衛其神而祈之也故祭法曰幽禜祭星也雩禜祭水旱也春秋傳曰山川之神則水旱疫癘之災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災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祭而讀法以糾戒故曰亦如
  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一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三命而不齒
  國索鬼神而祭祀則大蜡之祭也蜡之為言索也郊特牲以嵗十有二月合聚萬物而索享之别索鬼神而祭祀乃萬物之神也蓋萬物之所以生所以成凡人之欲皆有以養之凡人之求皆有以合之孰為此者其唯神乎先王於是有報禮焉方其嵗功之成則索萬物之神而祭之雖水庸昆蟲皆有所不遺而况造物之元功乎大宗伯以疈辜祭四方百物籥章國祭蜡則吹豳頌擊土鼓息老物凡皆索鬼神之祭所以報本而反始也既蜡而屬民飲酒於序所以休老勞農也報本反始於嵗功之成休老勞農以正齒位則又申之以孝弟之義也孟子曰壯者以暇日修其孝弟忠信蓋民勞於耕穫則曠於長幼貴賤之禮久矣及其暇日既蜡而息然後正其齒位使復禮也以正齒位則鄉飲酒禮所謂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是亦正齒位之意也非特此也以迎送則有禮以酬酢則有數一賓主有以見天地之義一左右有以著隂陽之情貴賤明隆殺辨和樂而不流弟長而無遺安燕而不亂故孔子曰我觀乎鄉見王道之易也方其飲酒於序則以鄉黨莫如齒故爵雖一命猶齒於鄉里再命則其爵隆矣故不齒於鄉里而齒於父族三命則加隆矣故不特不齒於鄉里雖父族之親亦不得而齒焉一命齒於鄉里長長也再命齒於父族親親也三命不齒貴貴也先王之禮因自然之理以為之文理有隆殺則文有抑揚夫豈一端而已哉故鄉黨莫如齒也而三命則不齒朝廷莫如爵也王燕則諸侯毛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有時而各有所隆此爵也齒也所以同為天下之達尊與然禮所以强世而人所難行酒所以合歡而人易以樂以人所難行者而寓於易樂之中此人所以從之也輕矣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信其然乎
  凡其黨之祭祀喪紀昬冠飲酒教其禮事掌其戒禁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法治其政事嵗終則㑹其黨政帥其吏而致事正嵗屬民讀法而書其徳行道藝以嵗時涖校比及大比亦如之
  州長既屬民以射黨正又屬民以飲射社禜酺無非教也於此又言凡黨之祭祀喪紀昬冠飲酒教其禮事掌其戒禁則凡因民之可欲以輔其自然故民知出作入息日用飲食而孝弟忠厚固已得於心術之微矣若然則樂事勸功而人孰以為厲已哉故又繼之以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法治其政事有度數存焉則謂之法黨正以法治其政事而已凡黨之祭祀喪紀昬冠飲酒教其禮事掌其戒禁所以格其心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法治其政事所以致其力内有以格其心而後外有以致其力固其序也嵗終則㑹其黨正者將以正其㑹於所攷也帥其吏而致事者將以致其事於所治也正嵗屬民讀法而書其徳行道藝者書之易攷之難故也攷之難故州長攷其徳行道藝書之易故黨正書其徳行道藝夫道本無物而書之可乎道雖無物而未嘗不寓於物也本無名也故臣得之不能進之君父得之不能傳之子而司徒教萬民特三物而已道不與焉未嘗不寓於物也故凡有得於三物之教者仁者見其為仁智者見其為智小大精粗茍有所見焉皆我所謂道也黨正書之不亦可乎然則黨正之所書固非一旦之責而先定之實已槩見矣州長所以攷而勸之者亦因黨正之所書而已鄉大夫所以攷而興之者又因州長之所攷而已如是則書攷之效無非至公而書正毁譽之妄不得而私也以嵗時涖校比者族師之校閭胥之比也益族師以時校登其夫家之衆寡閭胥凡祭祀役政喪紀之數衆庶既比則讀法黨正則涖其事而已及大比亦如之者鄉大夫三年之比也亦黨正涖焉鄉官亦衆矣而必以黨正涖之者葢先王於校比民數之際欲致其詳也黨正以正名官則以正大為事涖之者豈徒然哉亦所以正之而已
  族師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月吉則屬民而讀邦法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春秋祭酺亦如之
  族以師名官而師者人之所依附則宜有戒焉戒以敕其怠忽教之事也令所以輔教而政事則又其次也月吉則屬民而讀邦法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鄉官之讀法與夫書攷民之徳行道藝孝弟睦婣而每於屬民者非特衆而已亦所以公是非而明好惡也每於嵗之正月之吉日非特謹具始而已亦使之日有所改月有所化造其所無而好其所新也黨正賢於其黨而已其賢不足乎州長也故黨正書其徳行道藝州長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族師賢於其族而已其賢不足乎黨正也故黨正書其徳行道藝族師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春秋祭酺亦如之酺之祭先需以謂為人物災害之神以祭社祭禜攷之理或然也然而祭酺必於族祭禜必於黨祭社必於州者凡以其祭有小大之不同故卽其所聚之衆寡亦異焉惟為社事單出里惟為社田國人畢作然則社之禜大矣故祭社於二千五百家之州禜之祭則次之故祭禜於五百家之黨酺之祭則小矣故祭酺於百家之族秦漢以來有賜民酺之法其周官之遺制乎
  以邦比之灋帥四閭之吏以時屬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衆寡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車輦言邦比之法則以别鄉邑之自比也以時屬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衆寡者將欲校登其族之數必先屬而聚之然後其民數可得而校之矣夫以人言家以居言言其居則男女長幼皆在矣校以攷其數登以上具籍校其數而登其籍於鄉大夫也鄉大夫曰以嵗時登其夫家衆寡則因族師之所校登而登之也小司徒曰乃頒比法於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衆寡六畜車輦辨其物即此攷之則族師校而登之於鄉大夫鄉大夫又登於司徒也辨其貴賤老幼者所以辨人也及其六畜車輦者所以辨物也既辨其人又辨其物則衆寡有無可坐而致矣
  五家為比十家為聯五人為伍十人為聯四閭為族八閭為聯使之相保相受刑罰慶賞相及相共
  先王所以維固其民者可謂至矣居則五其家以為比猶以為末也則又十其家以為聯出則五其人以為伍猶以為未也則又十其人以為聯既比而五之又合而聮之左右前後足以相親手足耳目足以相及猶以為未也則人合四閭以為族合八閭以為聮使之相保也使之相受也刑罰慶賞使之相及相共也使之相保則有不可保者詰之矣使之相受則有不可受者遷之矣刑罰相及相共則惡者所同惡而無所比矣慶賞相及相共則善者所同好而無所蔽矣惡者無所比而刑罰隨之矣鄰里鄉黨又助之以毁而致其辱善者無所蔽而慶賞隨之矣鄰里鄉黨又助之以譽而致其榮毁譽榮辱者下之真情而慶賞刑罰者上之直道協真情由直道由一比以達之一鄉由一鄉以達之天下莫不皆然則相帥以善相戒以惡善者長而惡者消則其相及相共者亦將有慶賞而無刑罰矣然先王之教化所以深入其民者又有道焉不然徒恃其相保相受相及相共而欲使之遷善達罪其於成民亦末矣大司徒言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者别而言之也此言五家為比以至八閭為聮然後使之相保相受者合而言之也士師言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聮與其人民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而不言保者以刑去州里之害則相安而已相保者教官之事非士師之所得與也凡言刑誅常在賞前凡吉罰常在賞後刑誅以討惡賞以勸善罰以懲過討惡而除之然後善可勸故言刑誅常在賞前懲過則以輔賞之勸善而已故言罰常在賞後今此言罰更在賞前以罰者刑之屬故進之以輔於刑焉
  以受邦職以役國事以相𦵏埋
  職隨其所能而任之凡邦之民莫不然故曰以受邦職謂之邦則以兼都邑而言之也如廩人令邦移民就穀亦以包都邑而言之也事随上所作惟國中而已故曰以役國事謂之國以别郊野而言也如鄉士凡國有大事則以别於郊故也鄉大夫言國中自七尺以上則以别於野故也以相𦵏埋則四閭為族正以相𦵏為事故也
  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鼓鐸旗物帥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罰嵗終則會政致事卒伍所以正其行列合則聮之而已兵器所以勝敵簡則欲其精也鼓鐸所以一其聴旗物所以一其視故以鼓鐸旗物帥而至凡此皆卒長之事也故族師掌之兩謂之合衆謂之㑹小司徒至於用萬民則既衆矣故曰㑹民之卒伍旗師以伍聮伍故曰合其卒伍而已然閭胥聚衆庶然後族師合其卒伍閭胥所謂役政即族師所謂師田行役也閭胥言祭祀喪紀之數而族師不言則祭祀喪紀之數聚之而已非用於師田行役之比也㑹政則㑹其族之政於所攷也致事則致其族之事於所攷也黨正言嵗終則㑹政帥其吏而致事此言致事而不言帥吏以族之所統百家之寡不足以帥之也其所帥者聴於黨正而已
  閭胥各掌其閭之徴令以嵗時各數其閭之衆寡辨其施舎
  閭二十五家而同其門也中有胥焉以統之猶人之侣也於職為下而能助上以養人故謂之胥凡其閭之聚㪚進却聴於胥而令故閭之徴令名掌於閭胥也二十五家其數寡而可以數計之故以嵗之時各數其閭之衆寡衆寡見矣然後施舍可辨焉小司徒辨凡征役之施舎鄉師辨其可任與其施舎者下至於閭胥又辨焉凡以相鄉師小司徒辨其物而已
  凡春秋之祭祀役政喪紀之數聚衆庶既比則讀灋書其敬敏任恤者凡事掌其比觵撻罰之事
  凡春秋之祭祀則州社黨禜族酺之屬也役政則師田行役之屬也分而言之則曰師田行役合而言之同謂之役政也喪紀則州長所謂大喪之事也凡春秋之祭祀役政喪紀之數閭胥特以聚衆庶為事而已若作民而用之則非所掌也既比則讀法者衆庶既聚則因而比叙其人數多寡遂讀法以戒𠡠之也自族師而上其官尊則讀法皆有時閭胥之官卑於民為尤親其戒𠡠為彌數故凡於聚衆庶既比民數之後則讀法也書其敬敏任恤者敬敏任恤其事為易見其行為易知閭胥之賢不足於族師故書其敬敏任恤而已敬一也其為敬有二有聖人之天徳有賢人之地徳易曰君子敬以直内以言賢人之地徳也書曰欽明文思以言聖人之天徳也然則敬之為徳亦大矣此乃與敏任恤言之而書於閭胥何也蓋推而上之則聖人之天德賢人之地徳不能離此而異焉推而下之則能有所急敕皆可謂之敬閭胥之所書者能有所急敕而已充敬之成名則未也敏之字從每能一二以支之者敏也故地道敏樹人道敏政事以敏而立功以敏而成顔回以不敏自處然後能為仁曽子以不敏自處然後能成孝則敏者立行之本而成德之始也任恤與孝友睦姻同成為六行任恤於六行為末孝友睦姻於六行為本故族師書其孝友睦姻而閭胥書其任恤而已凡事掌其比觵撻罰之事者閭胥主於聚衆庶而比之則所謂比觵撻罰之事者特於比衆庶之時也詩曰兕觥其觩則兕觥罰爵也書曰撻以記之則撻罰扑也觥為其不中故覺之使中撻為其不逹故恥之使逹小胥書其不敬者廵舞列而撻其怠慢者蓋不敬則亦不中而怠慢則亦不逹故也觥之與撻雖輕重不同要其罰則一而已
  比長各掌其比之治五家相受相和親有辠竒衺則相及
  比長五家而以下士一人為之長與州長同謂之長者易曰元者善之長又曰君子體仁足以長人盖州長所統者二千五百家必其仁足以長人者然後能為之比長所統者五家之寡非必責其有長人之仁也茍彼善於此足以統帥五家斯可也故亦謂之長然以五家而其名同於二千五百家之長亦使其積善以充之以期至於長人之仁而已然五家而以下士一人長之則一鄉之比長已二千五百人矣故使各掌其比之治大司徒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比長言相受而不言相保者蓋分而言之則比相保閭相受合而言之則皆相保相受也相和則不乖相親則不踈如是則豈弟和樂之風形而乖争凌犯之變無由而作矣竒者對常之名衺者對正之名先王所以禁民之非於其㣲而欲致察也故始於五家之比必責之有罪竒衺則相及所以長民之善則要其成而欲致功也故終於五州之鄉然後使之賓興賢能焉春秋傳曰父不慈子不祇兄不友弟不恭不相及則恕之以其親五家為比有罪竒衺則相及者責之以其友也
  徙於國中及郊則從而授之若徙於他則為之旌節而行之若無授無節則惟圜土内之
  舎此而適彼謂之徙或徙於國郊或徙於他亦民之欲便其所居也欲便其所居而徙則與夫移其民者異矣國事之多寡不均則民有時而惟國之移民之情適莫之不齊則國有時而聴民之徙徙於國中及郊則近近故從而授之則欲其有所受也徙於他則逺逺故為之旌節而行之則欲其無所遏也從而授之則必比長躬至其所徙之地以旌節行之以道路用旌節以表之故也無旌無節惟圜土内之所以譏異人禁異事也必内之圜土者圜土獄城也所以聚教罷民易曰乾為圜圜中規規主仁土生養萬物内之圜土非棄之也以仁而生養之庶其有改過遷善之心焉孟子曰鄉田同井死徙無出鄉今此又或徙於國中及郊或徙於他何也蓋死徙無出鄉者其常也徙於國中及郊又徙於他者其變也有常而能變此先王之法所以通而無𡚁也
  封人掌設王之社壝為畿封而樹之凡封國設其社稷之壝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令社稷之職地官之序先之以六卿之吏而凡所以成民者具矣於是次之以封人設社稷之壝正畿疆之封則民為貴社稷次之故也王與諸侯之社則有自為立之者有為民立之者王自為立之曰王社為民立之曰大社諸侯自為立之曰侯社為民立之曰國社封人掌設王之社壝所謂王社也王社國中之土示而已無與農事故不置稷凡封國設其社稷之壝則為民立社所謂國社也王為民立社則農事與焉故稷從之言王之社壝則封國之有侯社可知也言凡封國設其社稷之壝則王之大社大稷可知也漢更秦之社稷而立大社大稷亦為民而立之者也又有官社則王自為立之者也而王莽乃以官社不可無稷於是乎又為之立官稷而設王社者遂以稷為社之細故言社而不言稷不亦誤乎王社之壝言為畿疆而樹之則封國社稷之壝樹之亦可知也大司徒言建邦國都鄙社稷之壝所以經其始封人言凡封國設其社稷之壝所以成其終經其始則略成其終則詳非特封國為然也而造都邑之封域亦如之令社稷之職則凡有事乎社稷其職不一而足也夫社土神也故其字從土稷榖神也故其名從稷稷禾之次而名其神以禾之次可乎葢名之以其次則凡屬乎禾者皆舉矣舜命棄播百榖而以稷名官亦此意也然則社土神也從世祀勾龍者以勾龍有功於社故配之也稷榖神也後世祀棄者以棄有功於榖故配之也表其處則有位象其神則有主祈之則於春報之則於秋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牲幣器服時日聲音形貌莫不有度數存焉此其所以不一而足也則將有事乎社稷之職者其職可無令乎
  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槀歌舞牲及毛炮之豚凡喪紀賓客軍旅大盟則飾其牛牲封人言掌設王之社壝封疆而樹之則飾土事也為其以飾土事為職故使之飾牛牲以牛土畜故也為其飾牲因使之設楅衡置其絼共其水槀歌舞牲及毛炮之豚也楅設於角所以備觸衡設於鼻所以繫繩絼繩也所以牽牲殺牲則洗以水藉以槀凡此雖物之㣲而皆用之不可廢故亦掌於封人也歌舞牲及毛炮之豚者葢君牽牲之時則封人随而歌舞之也毛炮之豚則爓去其毛而炮之以備八珍也飾其牛牲則飾之以文繡也歌發其聲舞動其容歌舞則賛之以聲容也飾之以文繡所以致其外之美賛之以聲容所以致其内之樂外致其美内致其樂則神其有不歆乎詩曰毛炮胾羹内則有所謂毛豚即此毛炮之豚也然冬官奉豚而封人亦及毛炮之豚者以成冬官之所奉也蓋封人主土事而豚則屬乎水水土妃也故因而使成冬官之事焉然或獻腥或獻熟毛炮之豚則熟獻也熟獻則以所先故曰及毛炮之豚凡喪紀賔客軍旅大盟所用之牛牲皆封人飾之以致其美焉故曰凡喪紀賔客軍旅大盟則飾其牛牲
  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聲以節聲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
  以鼓人名官而四金亦在所教者錞以和鼓鐲以節鼔鐃以止鼓鐸以通鼔四金皆以鼔為主故也教不序不知音未可以言聲故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聲則先音而後聲作之序因聲而後有音故樂記言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則先聲而後音樂勝則流欲其有綴兆舒疾而不過也故曰以節聲樂師克在和欲其有進退坐作而不違故曰以和軍旅田則簡其能役則任其力欲其有徃来甘苦而不亂故曰以正田役
  教為鼓而辨其聲用以雷鼓鼓神祀以靈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饗以鼖鼓鼓軍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晉鼓鼓金奏
  教為鼓者教韗人也葢韗人為臯陶凡鼓之大小長短有度數存焉鼓之聲出乎形形異則聲異鼔人則咸知鼔之聲音以教韗人則以正其大小長短之度數使其聲之應乎形者舉相協而不違也既教為鼔矣然後辨其聲用或以祭饗祀或以鼔軍事或以鼔役事或以鼓金奏其事類不同而聲之所用亦不得不異鼔人則辨之而已神祀之鼔謂之雷雷天聲也莫之令而自然者也社祭之鼓謂之靈天神而地靈則靈者地徳也鬼享之鼓謂之路道之大者謂之路則人之道於是乎大也且雷者陽氣之變而發乎聲惟能變然後至於神莫神於天故以雷鼔鼔神祀靈者隂氣之化而著於形惟能化然後至於富莫富於地故以靈鼔鼔社祭路者道之大而人由之以致其通惟能通然後至於大莫大於帝王故以路鼓鼓鬼享三鼓之制無所經見先儒以為雷鼓八面靈鼔六靣路鼔四靣理或然也以鼖鼔鼔軍事者路大也鼖亦大也道之大謂之路物之大謂之鼖鼓軍事以鼖鼓以人之事於是為大也韗人曰鼔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鼖鼓此鼖鼔之制也以鼛鼓鼓役事者鼛緩也役事遽則民力疲而𡚁故以鼛鼔節之節之所以欲其緩也詩曰鼛鼔弗勝言民各致力以臯鼓節之而弗勝也以鼛為臯者凡髙險之地急而卑下之地緩故臯有緩意韗人曰為臯鼔長尋有四尺鼔四尺倨句磬折此鼛鼔之制也以𣈆鼓鼔金奏者易曰明出地上晉晝而未中方進而未已也故晉有進意金隂物陽作而後奏以退為主或失於不及故以𣈆鼔鼔之欲其進也韗人曰長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先儒以為𣈆大而短此近𣈆鼔之制也六鼔之聲用其所主雖如此變而通之則亦有時而不同故路鼔鼖鼓有施於軍者若大司馬教戰而王執路鼔諸侯執鼖鼔軍將執晉鼓是也路鼓又有施於朝政者若太僕建路鼓於大寢之門外達窮者與遽令是也賁鼓有施於金奏者若靈臺之詩曰鼖鼓惟鏞是也由此觀之則義設於適斯可矣豈若膠柱鼓瑟然哉
  以金錞和鼓以金鐲節鼔以金鐃止鼓以金鐸通鼓夫鼓之為聲皆陽也金之為聲皆隂也隂陽合而後為道故鼓與金相湏以為用而不可以偏立也以金錞和鼓者鼓倡而和之也以金鐲節鼓者鼓行而節之也以金鐃止鼓者鼔退而止之也以金鐸通鼔者鼔作而通之也隂與陽和而熟故錞以和鼓而其字從享隂與陽通而明故鐸以通鼓而其字從睪陽上而隂下隂不堯則無以勝陽而止之故鐃以止鼔而従堯陽清而隂濁隂不濁則無以承陽而節之故鐲以節鼓而從蜀和則與之合節則與之别止所以勝之通所以作之金隂物故和之節之止之通之皆在鼔後其止鼓也則於鼔退退則為隂用事之時陽於是止焉和鼔節鼔通鼓則於鼔進進則為陽用事之時隂出佐之而止隂始於和陽中於節止不可以終止也故通鼔終焉此其言四金之序也
  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帗音拂
  兵舞干舞也干有扞蔽之義帗舞列五采繒為之有祓除災害之意祭祀百物之神則以扞蔽祓除災害故舞師言小祭祀不興舞今此祭百物之神而用兵舞帗舞則百物之神非小祭祀也葢百物之神有載在祀典者謂其扞蔽祓除災害有功於民故也夫民功曰庸詩曰賁鼔惟鏞以象其能成大功則以舞而形容其功者固其宜矣
  凡軍旅夜鼓鼜軍動則鼓其衆田役亦如之救日月則詔王鼓大喪則詔大僕鼓鼜十歴反
  自雷鼔鼓神祀至金鐸通鼔則鼓人之所辨也自凡祭祀百物之神至田役亦如之則鼓人之所鼓也自救日月至大僕鼔則鼓人之所詔也鼜之字從蚤而音從戚有憂患所以為夜戒也蚤有早之義所以儆旦也以其為夜戒故軍旅夜鼔鼜以其為儆旦故軍動則鼓其衆田役雖晝作而夜旦之儆亦不可以已也故曰田役亦如之鎛師掌鼔言夜三鼜則鼔人之所鼓亦三鼜也救日月用鼓所以助陽勝隂也葢日月之食皆陽不足而隂為之災月之食亦陽不足而隂為之災者月之明遡於日故也葢月非自明也受明於日而已故未望則載魄於西既望則終魄於東惟其陽不足故鼔人有救日月之鼓所以進陽也惟以隂之為災故庭氏有救日之弓救月之矢所以退隂也鼔以進陽弓矢以退隂其用未嘗不相湏也然而日月之薄蝕隂陽之進退乃時行之消息雖天有所不能違人事何與其問哉而古人有救日月之禮如此者何耶葢其以裁成輔相為事則隂陽之運有不由其道日月之明有不用其行必反之裁成輔相之事焉於是為恐懼修省以主厥事者本也又為救之之禮者其末也必詔王鼔者何也經曰春朝朝日秋暮夕月王之於日春朝不廢朝王之於月秋暮不廢夕則其於救日月而鼔之固王之事而有司則詔之而已傳曰日有食之伐鼔於朝則鼔人詔王鼔亦鼓於朝
  舞師掌教兵舞帥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帥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帥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凡野舞則皆教之凡小祭祀則不興舞樂之有舞所以形容其功德不可以偽為也故舞之字上從無下從舛舞之為言豐也以物至於生材衆積數多非舞之其列衆其變繁不足以象之也故上從無蹈厲有節而舛斯為下矣故下從舛舞師主教野人之學舞者故稱師焉兵舞帗舞羽舞皇舞形容之不同以山川社稷旱暵功用之不同故也山川地險也地險所以為國阻固有扞蔽之功兵舞用干干有扞蔽之義也故教兵舞帥而舞山川之祭祀社五土之神稷五榖之神所以養生者在是焉生養人者欲其無灾害之厲民而有袚除之功帗舞以有祓除之義也故教帗舞帥而舞社稷之祭祀中國之有四方猶四方之有翼蔽也身為中翼蔽為外舞用羽有翼蔽之義也故教羽舞帥而舞四方之祭祀隂中之陽升而薄陽陽中之隂下垂而因之則為雨旱暵之為災以隂中之陽不能上達也舞用皇皇於類為隂而能為類之長隂中之陽也故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與帥女巫而舞同意然則山川社稷四方皆曰祭祀而旱暵則曰事者旱者陽之干時也旱而至於暵則難甚矣故為之舞以助達隂中之陽為旱請則事而已非祭祀也凡野舞則皆教之者事未至則在所教已至則帥之以待事矣凡小祭祀不興舞者象功德則用舞小祭祀之功德不足以形容之不興舞也雖然兵舞舞山川之祭祀帗舞舞社稷之祭祀而鼓人言凡祭祀百物之神用兵舞帗舞何也葢百物之神其扞蔽之功有如山川其祓除之功有如社稷故亦以兵舞祓舞象之也舞師之四舞先之以兵舞而帗羽皇次之樂師之六舞先之以帗舞而羽皇旄干人次之其序不同何也蓋樂師之教國子以儀為主儀先其所盛故帗盛於羽羽盛於皇皇盛於旄旄盛於人所以帗舞先之而終之以人舞也舞師之教野人以用為主用先其所急故有山川之險固而後保其社稷而後綏及四方而後可以與民除灾害焉此所以先之以兵舞而終之以皇羽也
  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
  牧之字從牛從支順之勿失其性支之使達其情此牧之道也爾雅曰邑外曰郊郊外曰牧此牧之地也詩曰爾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負其餱三十維物爾牲則具則牧六牲者乃牧人之職也謂之牲則生之而後殺故不畜者所以祭無牲六牲不能自阜蕃待牧而後能阜蕃阜言物之大猶詩所謂四牡孔阜也蕃言物之衆猶經所謂養蕃鳥獸也以共祭祀之牲牷者牷色之純也國語曰毛以告全蓋純則全故也下文言凡時祭之牲必用牷物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以尨對牷則牷為色之純可知矣
  凡陽祀用騂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
  先王因天以事天因地以事地為髙下必因丘澤為朝夕必放日月故祭祀之物各以其類求之也所謂人道之宗廟與夫南方之祀皆陽也所謂地道之社稷與夫北方之祀皆隂也騂之為色赤之盛故其字從馬從辛以其類推之則於方為南於時為夏於物為火而午美著於此故陽祀則用騂牲毛之黝之為色黑之㣲故其字從幼從黒以其類推之則於方為北於時為冬於物為水而子美著於此故隂祀則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者東為陽中其色青西為隂中其色白南為陽之正其色赤北為隂之正其色黒亦各以其類也毛之則所謂毛以告全是也
  凡時祀之牲必用牷物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
  凡時祀謂四時之常祀若山川以下至四方百物皆是也其祀既以時則共之亦有常職故不可不用牷所以貴純也外祭則若師之表貉及王行所過山川是也毁事則祈禳以毁除殃咎之屬是也外祭毁事則不以時非其常也不以時則不責以物所無亦不以物所無而廢禮故用尨可也雖用尨亦出於不得已不若純之為善故曰可而已可者僅辭非所善也
  凡祭祀共其犧牲以授充人繋之凡牲不繫者共奉之色之純謂之牷牲之完謂之犧周景王時賓起見雄雞自斷其尾曰雞憚其為犧則犧為體之完可知矣犧羲之而後制故其字從羲葢完而牲之羲所以始物殘而殺之和所以制物也祭祀之牲當養之使充實故共其犧牲使充人繫之繫之者或繫於牢或繫於國門也凡牲不繫共奉之者夫牲之繫者在充人則牧人之所牧非以授充人者皆牲之不繫者也共奉之則非特共其牲又奉其事也詩序於夫人言奉祭祀於大夫妻言共祭祀葢共言共其物奉言奉其事而已矣
  牛人掌養國之公牛以待國之政令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凡賓客之事共其牢禮積膳之牛饗食賓射共其膳羞之牛軍事共其犒牛喪事共其奠牛凡㑹同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與其牽徬以載公任器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六牲之奉屬於五官而羊人犬人雞人止言共而牛人兼言養者羊人犬人雞人則共之而不必養以有牧人養之也牛人則養之而又共之矣未成牲謂之牛而牛之所養不特以為牲故自享牛求牛牢禮積膳膳羞之牛皆以牛言之享牛則所以祭也求牛則所以索也盖直祭祝於主索祭祝於祊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則既祭而索其神非一方而已故有享牛矣而不可以無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謂授充人也其賓客牢禮之牛則饔飱之屬也積牛則給賓客之用者若司儀謂主國五積之類也膳牛用禮賔客者若掌客殷膳太牢之類也饗禮賓客與夫賓射皆有膳羞亦牛人共其牛也犒牛犒師之牛以其犒也故犒之猶勞賓之謂勞罷師之謂罷也喪事共其奠牛者喪所以薦饋曰奠奠牛若殷奠遣奠之類也兵車所以載公任器牽徬在轅外輓牛也人御之在前曰牽在旁曰徬先王之時軍旅之賦取具於民矣此凡㑹同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則公牛也馬牛車輦取具於民者乃私牛也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者互肉格也盆以盛血簝以受肉凡此皆牛人所共也以待事則或剥或烹或肆或將各随其事而待之也
  充人掌繫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則繫於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凡散祭祀之牲繫於國門使養之展牲則告牷碩牲則贊
  夫始而生之者天也育而充之者人也牲不充實則不足以為美故祭祀之牲必告充之而先王設官以養之此充人之職所以立也記曰三月繫又曰祭牛必在滌三月傳曰芻豢逺不過三月近不過旬浹在三月繫於牢之時也繫於牢芻之三月則繫於國門者蓋不過旬浹矣散祭祀先儒以謂司中司命山川之類也葢五帝之祀先王之享宗廟人鬼之大者謂之正祭祀則非五帝先王謂之散祭祀宜矣猶舞非正舞則謂之散舞車非正車則謂之散車也展牲則告牷者展察視之也告牷告其色之純也肆師言祭祀展犧牲者肆師也充人則告牷而已碩牷則賛者碩大也所以告其體之充也若左傳季梁曰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是已盖君牽牲宗人告碩而充人則賛之也饋食之禮宗人視牲告充則碩牲為賛宗人明矣夫祭祀之禮内則盡志外則盡物内外盡而不以儉其親故掌祭祀之牲牷特以充人名官而碩牲則賛禮之所貴也然而道有升降時有豐殺則禮之損益厚薄亦有時乎不同故坎之時樽酒簋貳足以用享至萃之時非大牲則不足以備禮夫豈特人事然哉亦天命而已故曰用大牲吉利有攸徃順天命也先王之禮損益盈虛與時偕行而充人之賛碩牲乃其常矣



  周禮詳解卷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詳解>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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