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若經第二三會(中品般若)：第401卷至第537卷/卷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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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四百六十八

三藏法師玄奘奉　詔譯

第二分無雜品第七十五之二

「復次，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安住如夢、如響、如像、如光影、如陽焰、如幻、如化五取蘊中，如實了知如夢乃至如化五蘊無實相已，發起勇猛身心精進。

「是菩薩摩訶薩發起勇猛身精進故，引發殊勝迅疾神通，能往十方殑伽沙等諸佛世界，親近如來、應、正等覺，以無量種上妙供具供養恭敬、尊重讚歎，於諸佛所種諸善根，利益安樂諸有情類，亦能嚴淨種種佛土。是菩薩摩訶薩由身精進成熟有情，隨其所宜以三乘法方便安立各令究竟。

「如是，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由身精進能速圓滿無相精進波羅蜜多。是菩薩摩訶薩發起勇猛心精進故，引發諸聖無漏道支所攝聖道圓滿精進波羅蜜多，於中具能攝諸善法，謂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若空、無相、無願解脫門，若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若八解脫乃至十遍處，若苦、集、滅、道聖諦，若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若極喜地乃至法雲地，若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若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若真如乃至不思議界，若五眼、六神通，若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若無忘失法、恒住捨性，若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是菩薩摩訶薩由心精進，諸相隨好皆得圓滿，放大光明照無邊界。由心精進極圓滿故，便能永斷一切煩惱習氣相續，證得無上正等菩提，轉妙法輪具三十二相，令三千界六種變動。其中有情蒙光照觸、覩斯變動、聞正法音，隨其所應，於三乘道得不退轉各得究竟。

「如是，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圓滿精進波羅蜜多，由此精進波羅蜜多多有所作，是菩薩摩訶薩安住精進波羅蜜多，速能圓滿一切佛法，疾證無上正等菩提。

「復次，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安住如夢、如響、如像、如光影、如陽焰、如幻、如化五取蘊中，圓滿靜慮波羅蜜多。善現！云何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安住如夢乃至如化五取蘊中，圓滿靜慮波羅蜜多？謂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如實了知如夢乃至如化五蘊無實相已，入初靜慮乃至第四靜慮，入慈無量乃至捨無量，入空無邊處定乃至非想非非想處定，修空、無相、無願三摩地，修如電三摩地，修金剛喻三摩地，修聖正三摩地，住金剛喻三摩地中。除如來定，於餘所有若共二乘若餘勝定，一切能入具足安住，然於如是靜慮、無量、無色定等不生味著，亦不耽著彼所得果。所以者何？是菩薩摩訶薩如實了知靜慮、無量、無色定等及一切法皆同無相、無性為性，不應無相味著無相，不應無性味著無性。無味著故，終不隨順靜慮、無量、無色定等勢力而生色、無色界。所以者何？是菩薩摩訶薩於一切界都無所得，於能入定及所入定、由此入定、為此入定亦無所得。

「是菩薩摩訶薩於一切法無所得故，速能圓滿無相靜慮波羅蜜多，由此靜慮波羅蜜多超諸聲聞及獨覺地。」

具壽善現白言：「世尊！是菩薩摩訶薩云何圓滿無相靜慮波羅蜜多，超諸聲聞及獨覺地？」

佛告善現：「是菩薩摩訶薩善學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故，便能圓滿無相靜慮波羅蜜多，超諸聲聞及獨覺地。是菩薩摩訶薩住諸空中，於一切法都無所得，不見有法離諸空者。是菩薩摩訶薩安住此中，不得預流果乃至不得獨覺菩提，亦復不得諸菩薩行及佛無上正等菩提，如是諸空亦皆空故。是菩薩摩訶薩由住此空，超諸聲聞、獨覺等地，證入菩薩正性離生。」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諸菩薩摩訶薩以何為生？以何為離生？」

佛告善現：「諸菩薩摩訶薩以一切有所得為生，以一切無所得為離生。」

具壽善現白言：「世尊！諸菩薩摩訶薩以何為有所得？以何為無所得？」

佛告善現：「諸菩薩摩訶薩以一切法為有所得，謂菩薩摩訶薩以色、受、想、行、識為有所得，以眼處乃至意處為有所得，以色處乃至法處為有所得，以眼界乃至意界為有所得，以色界乃至法界為有所得，以眼識界乃至意識界為有所得，以眼觸乃至意觸為有所得，以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為有所得，以地界乃至識界為有所得，以因緣乃至增上緣為有所得，以無明乃至老死為有所得，以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為有所得，以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為有所得，以真如乃至不思議界為有所得，以苦、集、滅、道聖諦為有所得，以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為有所得，以空、無相、無願解脫門為有所得，以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為有所得，以八解脫乃至十遍處為有所得，以淨觀地乃至如來地為有所得，以極喜地乃至法雲地為有所得，以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為有所得，以五眼、六神通為有所得，以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為有所得，以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隨好為有所得，以無忘失法、恒住捨性為有所得，以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為有所得，以預流果乃至獨覺菩提為有所得，以一切菩薩摩訶薩行為有所得，以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為有所得，以一切智智為有所得。善現！諸菩薩摩訶薩以如是等種種法門為有所得，即有所得說名為生。

「復次，善現！諸菩薩摩訶薩以一切法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謂諸菩薩摩訶薩以色、受、想、行、識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色自性乃至識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眼處乃至意處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眼處自性乃至意處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色處乃至法處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色處自性乃至法處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眼界乃至意界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眼界自性乃至意界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色界乃至法界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色界自性乃至法界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眼識界乃至意識界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眼識界自性乃至意識界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眼觸乃至意觸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眼觸自性乃至意觸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眼觸為緣所生諸受自性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地界乃至識界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地界自性乃至識界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因緣乃至增上緣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因緣自性乃至增上緣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無明乃至老死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無明自性乃至老死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布施波羅蜜多自性乃至般若波羅蜜多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內空自性乃至無性自性空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真如乃至不思議界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真如自性乃至不思議界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苦、集、滅、道聖諦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苦、集、滅、道聖諦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四念住自性乃至八聖道支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空、無相、無願解脫門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空、無相、無願解脫門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八解脫乃至十遍處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八解脫自性乃至十遍處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淨觀地乃至如來地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淨觀地自性乃至如來地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極喜地乃至法雲地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極喜地自性乃至法雲地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五眼、六神通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五眼、六神通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如來十力自性乃至十八佛不共法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隨好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隨好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無忘失法、恒住捨性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無忘失法、恒住捨性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預流果乃至獨覺菩提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預流果自性乃至獨覺菩提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一切菩薩摩訶薩行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一切菩薩摩訶薩行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諸佛無上正等菩提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諸菩薩摩訶薩以一切智智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所以者何？一切智智自性皆不可行、得、說、示故。

「善現！諸菩薩摩訶薩以如是等種種法門無行、無得、無說、無示為無所得，即無所得說名離生。諸菩薩摩訶薩證入正性離生位已，圓滿一切靜慮、解脫、等持、等至，尚不隨定勢力而生，況隨貪、瞋、癡等煩惱！若隨煩惱勢力而生，無有是處！是菩薩摩訶薩安住此中造作諸業，由業勢力流轉諸趣，亦無是處！是菩薩摩訶薩雖住如幻諸行聚中，作諸有情如實饒益，而不得幻及諸有情。是菩薩摩訶薩於如是事無所得時，成熟有情、嚴淨佛土常無懈廢。

「如是，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速能圓滿無相靜慮波羅蜜多。由此靜慮波羅蜜多速圓滿故，疾證無上正等菩提，轉妙法輪度有情眾，如是法輪名無所得。

「復次，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安住如夢、如響、如像、如光影、如陽焰、如幻、如化五取蘊中，圓滿般若波羅蜜多。是菩薩摩訶薩如實了知諸法性相一切如夢乃至如化，便能圓滿無相般若波羅蜜多。」

具壽善現白言：「世尊！云何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如實了知諸法性相一切如夢乃至如化？」

佛告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不見夢，不見見夢者；不聞響，不見聞響者；不見像，不見見像者；不見光影，不見見光影者；不見陽焰，不見見陽焰者；不見幻，不見見幻者；不見化，不見見化者。所以者何？夢乃至化皆是愚夫異生顛倒之所執著，諸阿羅漢、獨覺、菩薩摩訶薩眾及諸如來、應、正等覺，皆不見夢，不見見夢者；乃至不見化，不見見化者。所以者何？以一切法無性為性，非成非實，無相無為，非實有性，與涅槃等。若一切法無性為性，廣說乃至與涅槃等，云何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於一切法起有性想、成想、實想、有相、有為、有實性想？若起此想，無有是處！所以者何？若一切法有少自性，有成有實，有相有為，有實性可得者，則所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應非般若波羅蜜多。

「如是，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不著色乃至識，不著眼處乃至意處，不著色處乃至法處，不著眼界乃至意界，不著色界乃至法界，不著眼識界乃至意識界，不著眼觸乃至意觸，不著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不著地界乃至識界，不著因緣乃至增上緣，不著從緣所生諸法，不著無明乃至老死，不著欲界、色界、無色界，不著一切靜慮、解脫、等持、等至，不著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不著空、無相、無願解脫門，不著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不著苦、集、滅、道聖諦，不著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不著真如乃至不思議界，不著淨觀地乃至如來地，不著極喜地乃至法雲地，不著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不著五眼、六神通，不著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不著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隨好，不著無忘失法、恒住捨性，不著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不著預流果乃至獨覺菩提，不著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不著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不著一切智智。

「是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於如是等一切法門由不著故，便能圓滿菩薩初地乃至十地，而於其中不生貪著。所以者何？是菩薩摩訶薩不得初地乃至十地能、所圓滿，云何於中而起貪著？是菩薩摩訶薩雖行深般若波羅蜜多，而不得深般若波羅蜜多，由不得深般若波羅蜜多故，亦不得一切法。是菩薩摩訶薩雖觀般若波羅蜜多攝一切法，而於諸法都無所得。所以者何？以一切法與此般若波羅蜜多皆無二、無二處。何以故？一切法性不可分別說為真如、說為法界、說為實際，諸法無雜、無差別故。」

具壽善現白言：「世尊！若一切法其性無雜、無差別者，云何可說是善、是非善，是有記、是無記，是有漏、是無漏，是世間、是出世間，是有為、是無為，有如是等差別法門？」

佛告善現：「於意云何？一切法實性中，有法可說是善、是非善，是有記、是無記，是有漏、是無漏，是世間、是出世間，是有為、是無為，是預流果、是一來果、是不還果、是阿羅漢果、是獨覺菩提、是一切菩薩摩訶薩行、是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不？」

善現對曰：「不也！世尊！」

佛告善現：「由是因緣，當知一切法無雜、無差別、無相、無生、無滅、無礙、無說、無示。善現當知！我本修學菩薩道時，於法自性都無所得，謂不得色、受、想、行、識，不得眼處乃至意處，不得色處乃至法處，不得眼界乃至意界，不得色界乃至法界，不得眼識界乃至意識界，不得眼觸乃至意觸，不得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不得地界乃至識界，不得因緣乃至增上緣，不得從緣所生諸法，不得無明乃至老死，不得欲界、色界、無色界，不得善、非善，不得有記、無記，不得有漏、無漏，不得世間、出世間，不得有為、無為，不得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不得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不得八解脫乃至十遍處，不得空、無相、無願解脫門，不得苦、集、滅、道聖諦，不得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不得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不得真如乃至不思議界，不得淨觀地乃至如來地，不得極喜地乃至法雲地，不得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不得五眼、六神通，不得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不得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隨好，不得無忘失法、恒住捨性，不得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不得預流果乃至獨覺菩提，不得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不得諸佛無上正等菩提。

「如是，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從初發心乃至安坐妙菩提座，常應善學諸法自性。若能善學諸法自性，則能善淨大菩提道，亦能圓滿諸菩薩行，成熟有情、嚴淨佛土，速證無上正等菩提，轉妙法輪，以三乘法方便調伏諸有情眾，令於三有不復輪迴，證得涅槃究竟安樂。

「如是，善現！諸菩薩摩訶薩應以無相而為方便，修學般若波羅蜜多。」

第二分眾德相品第七十六之一

爾時，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若一切法無不如夢、如響、如像、如光影、如陽焰、如幻、如化都無實事，無性為性自相皆空，云何可立是善、是非善，是有記、是無記，是有漏、是無漏，是世間、是出世間，是有為、是無為，如是乃至是預流果、是能證得預流果法，是一來果、是能證得一來果法，是不還果、是能證得不還果法，是阿羅漢果、是能證得阿羅漢果法，是獨覺菩提、是能證得獨覺菩提法，是諸菩薩摩訶薩地、是能證得菩薩摩訶薩地法，是諸佛無上正等菩提、是能證得諸佛無上正等菩提法耶？」

佛告善現：「世間愚夫無聞異生，於夢得夢、得見夢者，如是乃至於化得化、得見化者。如是愚夫無聞異生，得夢乃至得化等已顛倒執著，或造不善身、語、意行，或復造善身、語、意行，或造無記身、語、意行，或造非福身、語、意行，或復造福身、語、意行，或造不動身、語、意行，由諸行故，往來生死輪轉無窮。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以二種空觀察諸法。何謂二空？一、畢竟空。二、無際空。是菩薩摩訶薩安住如是二種空中，為諸有情宣說正法。

「謂作是言：『汝等應知色是空，離我、我所；受、想、行、識是空，離我、我所。眼處是空，離我、我所；耳、鼻、舌、身、意處是空，離我、我所。色處是空，離我、我所；聲、香、味、觸、法處是空，離我、我所。眼界是空，離我、我所；耳、鼻、舌、身、意界是空，離我、我所。色界是空，離我、我所；聲、香、味、觸、法界是空，離我、我所。眼識界是空，離我、我所；耳、鼻、舌、身、意識界是空，離我、我所。眼觸是空，離我、我所；耳、鼻、舌、身、意觸是空，離我、我所。眼觸為緣所生諸受是空，離我、我所；耳、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是空，離我、我所。地界是空，離我、我所；水、火、風、空、識界是空，離我、我所。因緣是空，離我、我所；等無間緣是空，離我、我所；所緣緣是空，離我、我所；增上緣是空，離我、我所。從緣所生諸法是空，離我、我所。無明是空，離我、我所；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是空，離我、我所。善法是空，離我、我所；非善法是空，離我、我所。有記法是空，離我、我所；無記法是空，離我、我所。有漏法是空，離我、我所；無漏法是空，離我、我所。世間法是空，離我、我所；出世間法是空，離我、我所。有為法是空，離我、我所；無為法是空，離我、我所。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是空，離我、我所。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是空，離我、我所。真如乃至不思議界是空，離我、我所。苦、集、滅、道聖諦是空，離我、我所。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是空，離我、我所。空、無相、無願解脫門是空，離我、我所。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是空，離我、我所。八解脫乃至十遍處是空，離我、我所。淨觀地乃至如來地是空，離我、我所。極喜地乃至法雲地是空，離我、我所。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是空，離我、我所。五眼、六神通是空，離我、我所。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是空，離我、我所。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隨好是空，離我、我所。無忘失法、恒住捨性是空，離我、我所。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是空，離我、我所。預流果乃至獨覺菩提是空，離我、我所。一切菩薩摩訶薩行是空，離我、我所。諸佛無上正等菩提是空，離我、我所。』

「復作是言：『汝等應知色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受、想、行、識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眼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耳、鼻、舌、身、意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色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聲、香、味、觸、法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眼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耳、鼻、舌、身、意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色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聲、香、味、觸、法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眼識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耳、鼻、舌、身、意識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眼觸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耳、鼻、舌、身、意觸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眼觸為緣所生諸受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耳、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地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水、火、風、空、識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因緣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等無間緣、所緣緣、增上緣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從緣所生諸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無明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善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非善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有記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無記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有漏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無漏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世間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出世間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有為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無為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真如乃至不思議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苦、集、滅、道聖諦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空、無相、無願解脫門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八解脫、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淨觀地乃至如來地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極喜地乃至法雲地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五眼、六神通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隨好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無忘失法、恒住捨性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預流果乃至獨覺菩提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一切菩薩摩訶薩行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諸佛無上正等菩提如夢乃至如化，都無自性。』

「復作是言：『汝等應知此中無色、受、想、行、識，無眼處乃至意處，無色處乃至法處，無眼界乃至意界，無色界乃至法界，無眼識界乃至意識界，無眼觸乃至意觸，無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無地界乃至識界，無因緣乃至增上緣，無從緣所生諸法，無無明乃至老死，無善、非善法，無有記、無記法，無有漏、無漏法，無世間、出世間法，無有為、無為法，無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無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無真如乃至不思議界，無苦、集、滅、道聖諦，無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無空、無相、無願解脫門，無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無八解脫乃至十遍處，無淨觀地乃至如來地，無極喜地乃至法雲地，無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無五眼、六神通，無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無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隨好，無無忘失法、恒住捨性，無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無預流果乃至獨覺菩提，無一切菩薩摩訶薩行，無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無夢、無見夢者，無響、無聞響者，無像、無見像者，無光影、無見光影者，無陽焰、無見陽焰者，無幻、無見幻者，無化、無見化者。』

「復作是言：『汝等應知是一切法皆無實事，無性為性。汝等虛妄分別力故，於無蘊中起有蘊想，於無處中起有處想，於無界中起有界想，於無觸中起有觸想，於無受中起有受想。』

「復作是言：『汝等應知蘊、處、界等一切法性，皆從緣生，顛倒所起諸業異熟之所攝受，汝等何因於是虛妄無實事法起實事想？』

「菩薩爾時方便善巧具大神力，若諸有情有慳貪者，方便拔濟令離慳貪，是諸有情離慳貪已，教修布施波羅蜜多，是諸有情由布施故，得大財位富貴自在。復從是處方便拔濟教修淨戒波羅蜜多，是諸有情由淨戒故，得生善趣尊貴自在。復從是處方便拔濟教修安忍波羅蜜多，是諸有情由安忍故，速能獲得無生法忍。復從是處方便拔濟教修精進波羅蜜多，是諸有情由精進故，乃至無上正等菩提，於諸善法不復退轉。復從是處方便拔濟教修靜慮波羅蜜多，是諸有情由靜慮故得生梵世，於初靜慮安住自在。從初靜慮方便拔濟，復令安住第二靜慮，如是展轉方便拔濟，乃至令住非想非非想處定。復從是處方便拔濟，隨其所宜令住三乘，或令住四念住乃至八聖道支，或令住三解脫門，或令住八解脫乃至十遍處，或令住四聖諦，或令住六波羅蜜多，或令住內空乃至無性自性空，或令住真如乃至不思議界，或令住極喜地乃至法雲地，或令住陀羅尼門、三摩地門，或令住五眼、六神通，或令住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或令住無忘失法、恒住捨性，或令住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

「是菩薩摩訶薩方便善巧，若諸有情耽著有為布施、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及餘善法所得果報，以諸方便安慰濟拔令住無餘般涅槃界。是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方便善巧，成就無色、無見、無對真無漏法安住其中，若諸有情應得預流、一來、不還、阿羅漢果、獨覺菩提或復無上正等菩提，示現、勸導、讚勵、慶喜、方便濟拔，或令得預流果，乃至或令證得無上正等菩提。

「如是，善現！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觀察二空，雖知諸法無不如夢乃至如化，皆非實有，無性為性，自相皆空，而能安立善、非善法，廣說乃至是能證得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皆無雜亂。」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四百六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