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存齋先生文集
卷之七
作者:李徽逸
1696年
卷八

七言絶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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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村拜戚丈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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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拜門庭已十年。一燈相對兩茫然。朱顏白髮渾依舊。知作人間地上仙。

天淵臺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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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餘韻更誰尋。山自峨峨水自深。試向天淵臺上翫。一般飛躍古猶今。

柏栗寺。喜見金鳳來夜訪。次昇弟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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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郊煙暝鳥深棲。半壁燈殘僧語低。良朋踏雪携壺至。雲月蒼蒼山木齊。

宿鳳覽。留贈山長老兄趙獻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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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江郊凍不行。客窓愁對一燈明。侵晨更向陶山去。咫尺相違倍愴情。

伏次家君鳳村菊花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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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在花中是俊英。鬪霜顏色倍鮮明。荒墟偶到深叢見。觸起幽居感慨情。

伏次家君楮谷池塘菊花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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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條原野一望空。獨有黃英鬪雪風。若把吾人方此物。何如北海老蘇公。

五言四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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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昇弟感古詩。有激于中。臨別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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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爾感古篇。使我傷沾顋。固知志有慨。不謂文生哀。蕭蕭秋風亭。耿耿起遐懷。臨分語不盡。寒雲慘徘徊。

宿柏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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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柏栗寺。勤苦去還回。門外靈竅祕。山前異石嵬。對酒高樓月。孤吟老樹臺。靑松誅更茁。王氣未全灰。

次伯氏韻。仰呈權震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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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尋山水處。好作一幽居。境僻塵緣斷。心閒俗慮際。簾疏晨靄透。燈暗夜窓虛。鳥獸終何友。將看起草廬。

七言四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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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涼山望諸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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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畔危峯勢欲飛。直經千劫曲無時。雲捲半身靑自在。雨沾眞面瘦還奇。塵土未容留一點。松杉特許長高枝。人生傑卓當如是。從此吾將仰作師。

首比秋晩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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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裏秋涼霜露重。東籬唯見菊花芳。寒天白日山壇寂。落葉西風野色荒。何事獨全當烈烈。也應隨遇自堂堂。茅簷坐對偏興感。悄悄無言嗅晩香。

次李表兄紫檀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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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兄家愛此檀。況聞移種自仙山。長枝繚繞仍成榻。翠蓋團圓漸滿壇。帶月曠庭低落影。引風炎日爽生寒。秋來待得兄蘇健。爲把淸罇仔細看。

聞天將有復燕之勢。驚喜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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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天邦隔幾春。深羞其柰雪無人。歡聲忽報恢燕勢。感涕先零在野民。河北定知豪士應。吾東佇見漢儀臻。甲兵安得三千手。掃蕩腥塵及此辰。

次韻百源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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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茫墜緖更誰尋。妙訣從知在一欽。潑潑兩間盈不息。明明終古赫常臨。流光荏苒嗟吾老。勝友提撕望子深。預想春風一笑地。單辭應是重千金。

次杜工部夔府詠懷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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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詞客驚時變。浪跡瞿塘巫峽間。每倚危樓瞻斗極。剩將詩筆畫江山。行尋古跡偏多感。飽閱艱難獨未還。身世應同庾開府。一心長是念鄕關。

過金溪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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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少趨從外王父。卵山斜日去還廻。微孫未透心傳學。遺胤空罹意外災。往事秪今如夢寐。舊墟無主但蒿萊。凍雲寒日春坡洞。悵望松楸淚滿顋。

七言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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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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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源女兒年十五。五十絃中按新譜。豈有師傳效至音。妙解自是天機深。藍玉煙生鮫下淚。蒼梧雲斷湘天雨。茫茫絶塞滯奇姿。縱有稀聲誰得知。嗚呼枉死誰怨怒。自古高才蓋難遇。

上張太貞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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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奉手書。勉之以體父母之心。期之以成天下之器。敢不再拜受敎。以期毋忝。

附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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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六兒聞汝飮多形枯。其憂可言。汝以父母心爲心。安靜調病。父母喜悅則孝矣。學以成天下之器。戊申二月二日。諺書不見信。書此以送。時先生患痟渴。引飮過多。故夫人書以戒之。

答曹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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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佞於此事。妄亦竊嘗有志。而氣昏質惰。未能實用其力。荏苒頹侵。卒無所得。而今衰且病矣。承問茫然。益增愧赧。惟以愛慕之至。不容有隱。忘其狂率。敢有論說。如有可疑。幸賜指敎。以開茅塞。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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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朴敎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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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罹草土。公實悶之。我嬰疾病。公實憐之。療治攝養之方。懃懃懇懇於筆札言語之間。私心感激。繼以涕零。意謂餘生幸存。庶一拜謝於門庭之下。而雲軿遽邈。三霜忽焉。小子無涯之痛。當復如何。扶病今來。戶牖寂寥。金精玉潤之資。子諒愷悌之風。其不可以復見乎。灑灑詩禮之談。款款仁厚之言。其不可以復聞乎。宇宙此生。何處重陪。緬懷平昔。腸結心摧。

策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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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敬者聖學之所以成始而成終者也。敬之用。亦有聖人學者之不同歟。書之稱堯曰。欽明文思。詩之頌湯曰。聖敬日躋。欽亦敬也。而於堯則曰欽。於湯則曰敬。固有其意之可言歟。易曰。敬以直內。書曰。惟敬作所。其直內作所之工。可得聞歟。孔子告子路曰。修己以敬。告樊遲曰。執事敬。其所以告之者不同何歟。大學之中。何者爲敬。而中庸孟子之書。亦有持敬之可言歟。三代以下。無人識敬字。至程夫子出然後。始以敬爲學者之大方。其曰整齊嚴肅。其曰主一無適。固有內外先後之可言歟。謝氏曰。敬是惺惺法。尹氏曰。敬是其心收斂。不容一物之謂。其言之不同何歟。朱子又以畏字。可以訓敬。畏之一字。果可以當之歟。敬之爲言。雖若淺近。而至論其極。則聰明睿智皆由是出。祀上帝而致四靈。苟不能之。則至於淪三綱而易天壤。何以則能得體信達順之道。而致篤恭天下平之妙歟。諸生潛心敬字。其必有能言是者。願聞其說。

問。世所謂靈草者。不亦異乎神農之所嘗。本草之所記。果有此哉。非有甘旨之味。又無療病之利。而上自公卿之貴。下至傭丐之賤。莫不酷好而沈惑。如淫聲美色之不能已者何也。引火呑煙。內傷臟腑。蹙口流涎。外失容儀。或時失火。大則燒廬舍。小則焚衣服。其爲患害者。不可殫記。至於作一奇貨。價重布穀。轉賣者倍利。種植者致富。本是無用之物。而耗損民財者。歲不知其幾千萬。民之貧餒。未必不由於此。此爲國者之所當痛禁而必去之者。而擧世滔滔。莫知自拔。吁可歎也。我國未有此物。自通倭人之後。始得其種。未過數十年。遍國四境。使擧國之人。靡然而惑。斯不亦可怪之甚耶。如欲禁妖怪之物。節無用之費。以開群生之惑。則其道何由。諸生必有慨然於斯者。其各悉陳焉。

問。醫藥。切於民命而有國之不可無者也。神農之嘗百草。黃帝之著素問。今可指言其詳歟。周官置醫屬之冢宰者何取。漢高疾篤。罵醫却藥者何意。許不嘗藥。特書弑君。委之庸醫。指爲不孝。醫藥之不愼。必蒙極惡之罪何歟。孔子辭未達之藥。朱子中巴豆之毒。聖賢之於藥。亦有所不知者歟。視墻一方者何人。靑囊祕訣者誰歟。丹溪之別傳。雲林之精博。亦有優劣之可言歟。吾東藥草之盛。甲於天下。不資外國而其用自足。如鄕藥集成之方。東醫寶鑑之作。亦可侔擬於中朝之醫學歟。方今醫藥是尙。建官設司。有提調以領之。有醫科以取技。上自內院。下及列邑。莫不有局。人無貴賤。皆得用藥。庶幾民無疾病之苦。享有壽考之慶。而近年以來。癘疫連仍。土疾間作。夭札者居多。呻吟者太半。將風氣不古而然歟。藥餌乖方而然歟。抑別有壽考之道。而非醫藥之所可與者歟。諸生必有醫國之術。願聞活人之策。

問。曆者所以欽天授時。王天下之大法也。史言黃帝造曆。又言顓頊始作曆者何也。堯之命羲和。舜之齊七政。必先於庶政者何也。羲和亂紀。胤侯征之。天王頒曆。諸侯告朔。錯時之罪。至興六師。正朔之重。必告宗廟者何哉。漢武御運。太初是作。唐都洛下之法。▣不違於聖人之制耶。日月星辰。從天左旋。而曆家必主右旋者何歟。周脾宣夜之說。出於何書。而三辰四游之術。果合於璣衡之法歟。歲差之說。或用五十年。或用百年。或用七十年。未知何者爲適中耶。一度分爲九百四十分者。此是常法。而邵子分一度爲三百六十分。許魯齋又分爲萬分。其說可得聞歟。一日分爲百刻。而十二時各占八刻。餘四刻。各入於子千兩時。此是陰陽始終盈溢自然之妙。而今之造曆者。必用九十六刻而無餘刻。未知今之人。能得恰好之法而然耶。至於閏月。或先或後。歲曆纔頒。旋卽改之。民莫知所從。其於敬天授時之道何如哉。曆有一定之規。非有難算之事。苟求其故。則雖千歲之遠。可坐而致也。豈有變更差謬之理乎。人時不定。歲功將乖。擧世之惑。莫或正之。諸生亦必有慨然而知其說者。其各悉著于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