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存齋先生文集
卷之二
作者:李徽逸
1696年
卷三

上鶴沙先生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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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進不時。縱失不夜之陪。晴旭借便。尙專蓮榻之拜。欣喜歸來。心醉未醒。忽此料外。得奉惠詩兩章。盥手披讀。三復竟夕。當初拙語敢塵几案者。實出慕仰之忱。而跡涉搪突。心竊愧恐。伏蒙高明不惟不斥而棄之。又從而辱收次之。題封遠寄。示論勤懇。自量愚賤。何以獲此哉。感幸感幸。第末句所稱。太重不著。固知出於誘掖聳動。欲有成就之意。終非可施於小子者。如小子固不足道。或慮緣此貽大君子不重發之譏則奈何。深用怵迫。不知所喩。徽逸今往金溪。阻水而止。計數日後返海鄕。秋末儻無他掣。更擬趨拜。恭承緖論。未間爲道加毖。以副輿仰。

上鶴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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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院從遊之樂。山樓惜別之情。至今何可忘。抄秋霜重。伏惟車馬之餘。尊體動止對時益福。瞻慕倍切。水先天地之說。會中多擾。未及究竟。退而思之。不能無恨。玆復仰陳愚見。冀賜鐫誨。伏乞裁量。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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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爲天地所由生之說。退陶先生旣主其說。而又引天一生水之言以明之。旣云未有天地而先有水也。則天一生水之云。又似天先乎水也。此固可疑。然所謂天地者。有以已形而言者。有以未形而言者。如言天尊地卑。卽已形之天地也。如言天一地二。卽未形之天地也。混淪未判。陰陽之氣。混合幽暗。此時只有水氣肇生於眇忽之間。此正一陽之動而爲最初第一。故曰天一生水。所謂天卽陽也。一卽數之始也。水旣生矣。火又出焉。則火之生爲第二。而其數爲耦。耦者陰也。故曰地二生火。其言地。亦陰而已。至於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之云。亦以陰陽奇耦而言天地耳。非蒼然在上隤然在下之謂也。邵子所謂一陽初動處者。以一元之初言之。則便是天一生水之時。蓋陽纔動而水便生。如人哀動則淚生。欲動則涎生也。以其陽也。故謂之天。以其始生也。故謂之一。而實先乎天地未判之前。則天地由是以生之說。不亦宜乎。朱子曰。天地未分。先有水火。水之極濁。便成地。火之極淸。便爲風霆日星之屬。正謂此也。

與鄭丞宣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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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比甚。不審令體候何如。不任瞻傃。徽逸宿病未痊。家中染患又熾。奔避已至月餘。悶苦可喩。就達本州舊有朴都事宗文死事事。邑人稱說。久而猶新。議將立祠。以表其節。而文獻無徵。人或疑之。適野人得石片於邑郊。朴公姓名及死事之跡。略具其中。蓋其誌石也。夫以朴公之忠節如此。是石之奇遇又如此。正宜發之聲詩。以張其事。而令監以斯文巨手。適來是邦。則闡揚幽潛之責。似不得不任也。竊念旅館淸閒。未有以此事警咳於左右者。故謹具拙詩幷序。以紀顚末。而煩爲之請。寸筳雖瑣。鐘音由發。則豈但遐鄕下邑之幸。實將慰忠魂於冥冥。伏惟留念。

答鄭丞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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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奉辱復。無便未謝。方以稽慢爲罪。忽奉書問沓至。再惠盛製。且不以拙詩爲無似。至加斤正。眷眷引喩以詩家繩墨。有若可與言詩者然。顧不佞何得以當之。不佞於詩。全昧格律。隨韻苟押。疵病百出。一經點潤。顏面改觀。固知大匠一顧。便成完屋也。詩因鐫砭。其效若此。況進於此者乎。玆復得隴而望蜀也。餘祝若序珍衛。

答南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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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拜軒屛。草草辭退。迨切悵仰。忽承辱札。辭意灑然。被玩再三。感佩無量。春寒尙惻。伏惟尊丈體候。神相益福。徽逸病餘驅馳。前證復萌。杜門呻吟。未敢出入。私悶曷喩。淨友梅兄。乃是尊丈宿契。今復求牡丹者何也。無乃不勝衆芳之煩。將挾花王以令之耶。徽逸亦有山壇一叢。今分一半。茅土送呈。孤根弱植。恐致中道之斃。是可慮也。適因五美之便。撥忙拜書。不能盡所懷。伏祈若序珍衛。以副遠誠。

與金汝用䃺○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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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氣向熱。伏惟尊道履康勝。瞻慰區區。徽逸奉老峽裏。得無事送日。知荷盛庇。但所處僻遠。久阻德儀。每想雲巖枕洛之勝。未嘗不西望發歎也。開初。切擬進承緖論。以破此幽鬱。而今春。挈家覲本生之親。事多未遑。願莫之遂。深以爲恨。光陰易失。理義難窮。而如弟魯劣。又不能親有德而砭頑慵。則亦終焉而已。惟祈對時加衛。以副友朋之望。

與琴和叔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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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歲阻拜。嚮往徒深。卽惟新春。尊侍奉吉慶。靜履有相。徽逸病伏杜門。近有年矣。前因弟輩歷拜。承許命駕英院。爲數日之款。未知能遂此約否。徽逸雖羸病。切擬強作一行。以紓此襞積之懷。但聞士林近有設疏之擧。若然則此計只恐不成耳。且此疏之設。老兄以爲如何。如徽逸病伏窮峽。不聞外間論議。不知疏之主意如何。執言如何而竊自惟念若以服制爭之。則當在大王大妃未闋服之前。若以扶持正議爲主。則似在於尹公在謫之日而俱未焉。遲延七八年之久。而乃有是擧。則無乃有後時不切之譏。而無益於旣往之失耶。夫士林封章。亦重矣。事在儒宮則疏之。事在先正則疏之。至於朝議得失。非國家存亡所係者。則不敢越分言事。今服制一事。所失非不大也。而旣非存亡所係。且非草野所預。而顧乃探論己事。不戒大貞。恐非語默之宜矣。茲疏已發。則無如之何矣。如其未發。則老兄幸以此意。從容諗議於同志間。有以周旋調劑則大善。如其不然則又有一說焉。孝宗旣以繼體先君。君臨一國。則與夫將傳重沒儲位者。事體自不同也。大王大妃之服。只當以繼體加服議之。不當復論爲長子斬與不斬之文也。而宋公之必以四種服制中體而不正者斷之者。誠爲醜差。許,尹二公非之是也。但二公疏中。只爭嫡庶之說而不及繼體服之說者。亦未可知也。且宋之自守己見。紊亂國典。誠爲可惡。原其所本。不過考禮不評而遽自主張之太過也。若謂擠孝廟於云云。而不爲宗社之慮云爾。則非其本情。而彼亦不伏其辜矣。伏想儒林大會之中。必能處寘得宜。宜無過激之虞。而愚之私慮。深願老兄之爲一赴會。詳加評訂。擇疏定辭之際。務從虛心平氣之論。深陳大王大妃不可不服三年之外。不可有一毫爭勝相傾之說。則豈但一道士林之幸。實爲國家後世遵行之典。不亦休哉。如徽逸病慵無似。不足以開喙論事。而適有所懷。不敢有隱於吾老兄。幸一覽而投之丙丁。如或可取。則亦以吾兄之意。通于吾黨中老成持論者。使今日之擧。終爲大中至正之歸。而不至觸蹈駭機。幸甚幸甚。謙兄近在何處。如得相見。亦以此意及之如何。

謝金侯廈梴○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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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伏承下賜手帖。惶感無已。卽伏惟旋駕後。體候起居神相萬福。千百待哺之民。嗷嗷至此。極知城主焦心悴情。如有少補於賑救之政者。豈不欲奔走而仰告之哉。竊覵撫摩如傷。極費經畫。無復有可陳者。第以麥秋尙遠。飢口日增。有限之穀。恐無以接濟無窮之民命。私憂過計。不得不仰念於此耳。徽逸頃以生父病患。往來首比。舊痾更作。不能躬進仰謝。無任罪懼之至。

答洪百源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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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聞有鳴玉之會。舍弟因事進去。擬遂識荊之願。而適尊駕以故未到。失圖徑回。方切悵恨。不意遠辱惠書。辭意藹然。眞所謂肺腑語也。感歎何可言。鏡光之招。固是宿願。但今念後。有一家葬事。今晦來旬。又是家親生朝。不可遠離。來月望後。擬與弟輩。要作一行。未知更能臨況否。如不可再勞。則徽逸當自五美洞。轉向軒下。因從遊於三江之間。亦未知如何。東史果有合整頓處。而無人犯手。今承來諭。足知凡事皆有待也。

答洪百源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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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來有日。未卽趨拜者。蓋欲徑拜鶴沙先生。徐歸門下。爲累日從頌計耳。回自葛山。治行將發。而辱書先至。承審已涉遠途。茫然如失。達曙耿耿。深冬凝泣。伏惟旅寓體候神相。徽逸近挈家來住五美洞。將與此中士友。從遊於屛山,鏡光之間。以待尊駕之回。擬做一場之奉。但回轅若在念間。則弟亦不能久留。當改尋春約。然不如意者每如此。亦何望其必成無違耶。深願旅中加衛。以副遠誠。

答洪百源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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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孫奴還。伏蒙遠貽敎帖。不以愚昧爲可棄。不惟度長絜大於文字間。復欲使之承敎於心經疑義。自視卑薄。何以堪此。然此非今世所宜有。敢不策勵以卒承誨。鶴沙葬時。甚欲一走赴會。適病未果。江院之約。次第違失。可歎。壙石歌依示節約。亦覺困苦無精采。所謂小巫見大巫。則神氣索然者也。雖然。因此得見雲夢之富。則豈非平生快事耶。舍弟遠在百里外。未得及時報謝。前日有步藜杖韻。今謾錄呈耳。竢春暖病間。欲做愚山之約。未知果無魔障否。

答洪百源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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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日族孫之還。謹承辱札。且奉盛製詩文數篇。披讀不能釋手。足慰積歲傾往之忱。信後爲日已多。伏惟尊靜中體履神相益福。徽逸草土餘生。僅保軀殼。而憂患連仍。苦無寧日。自憐奈何。外大父狀草。久欲委請。而汩於私宂。遷就至今。反蒙銘念附寄。令人愧汗。茫然之歎。在高明未必然也。猶且云爾。如弟輩當如之何。深願一接英眄。仰承規警之益。而憂擾層生。未由致身於軒屛之下。秖切瞻悵而已。

與金天休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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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闊已久。傾慕益切。卽玆初寒。伏惟侍下德履神相。不任瞻慰。徽逸病則未祛。學則益頹。奈何。若得小問。冬間。擬與舍弟輩一往金溪。其時或可相從。爲數日款耶。

與金天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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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蹤一出一半。爲拜高軒。適値駕出。竟孤宿望。迨切悵然。冬雨太數。不審侍下德履何似。無任瞻嚮。徽逸旣失鏡光佳期。強作此行。而未接德儀。源兄又作下道之行。世上好事。信難諧也。數日前。往拜鶴沙先生留門下。一日卽還。今與此中諸友。尋屛山。因遊玉淵。恨不得老兄同之也。

答金天休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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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逸稽顙再拜。徽逸罪逆深重。不自死滅。禍延先妣。攀號擗踊。五內分崩。叩地叫天。無所逮及。日月不居。遽經襄奉。偏罰罪深。無望生全。重以疾病乘之。自春迄夏。委身床席。自懼一朝溘然。以重不孝之罪。幸而頑命不絶。出入庭戶。已有日矣。伏蒙尊慈俯垂慰問。惻愍殘喘。指敎以生道之意。溢於言表。非平日眷厚之深。何以及此。友朋之義。於是可見。哀感之至。不知所喩。且聞舊痾轉動。深以爲苦。未審入秋來復何如。不任仰慮。尊族祖瓢隱先生不意捐世。驚怛何可言。伏想非但有親睦之情。其於愛慕尊敬之意。作何如懷耶。無緣共吐此情。益自悲痛。所欲陳者甚多。荒迷疾病之餘。倩草不宣。

與金止卿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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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逸頓首再拜。便回。伏奉哀復書。就審窮陰。孝履支安。無任感慰。徽逸明將歸海。春開。若無大段疾病。則切擬來助執紼之役。其時可得數日之奉耳。前者輒忘狂僭。敢有云云者。誠以徽逸於先生。雖無執經傳受之事。而特蒙奬誘之恩。忝爲門下士久矣。積歲離違。幸得一拜。而遽遭樑摧之變。悲哀痛怛。非比他人。凡有一毫未安於心者。不敢不盡情仰質於哀侍之前者。良有不得已也。蓋遺命亦有不可從者。如楊王孫之羸葬。王文正之被緇。雖有遺命。先王制禮。不可違也。如其儉不失宜。無大害事。則雖以天下之富。亦有所不得爲者。以遺命之重故也。今遺命中。用灰三寸。勿寘床石等說。眞所謂儉不失宜。宜無有不可從者也。哀侍以三寸之灰不能防木根爲悶。則當依古用炭可也。如以近世所不用爲嫌。則又有一說焉。曾聞諸丈老之言。辰巳之亂。有遭喪而不得用灰者。用腐巖成礫者。築棺四面。亂已欲改葬。則已成石不可破。木根皆外屈不得入。此則有識之人。多目覩其效。今若內用三寸灰。外用腐巖礫。一如用炭之法。而堅實築之。則外可以扞木根。內可以固灰隔。不失遺命之意。而且得永久之利。此卽前書所謂便宜可行者也。至於不置床石。比之壙內之事差輕。直遵遺敎。復何疑哉。而哀侍之所慮如此。則亦可用甎排布。略如床石狀。以安器皿。且以昭示先生儉德於後世子孫。亦一事也。未知如何如何。其中從先兆之訓。尤似不可易者。但其所古。不與先壟同麓。地之不吉。又如地師所言。則萬古衣冠之藏。不可不避凶從吉。不專爲子孫禍福計也。此則安體魄。反重於遵遺命。前書所謂權輕重處之者此也。愚蒙亦未知稱停之當乎否也。此在哀侍之度之以心者也。盡言無隱。冒瀆哀鑑。不勝未安。無一事遵行云者。前日遣辭之際。失於照管。誠有過差。妄言之罪。何敢辭也。愧恐無已。臨行草此。胡亂欠恭。悚仄悚仄。

答曹聖求效良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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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者。天理流行。未有稟賦之稱。所謂繼之者善也。性者。此理已具於萬物之名。所謂成之者性也。故人生而靜以上。性不容說到。人生而靜以後。方得謂之性。而就氣質中。直指性之本體而言之。則曰天命之性也。指性之墮在氣質者而言之。則曰氣質之性也。此子思,程子之說。所以有不同也。然非有兩性。所就而言之有異耳。氣質旣有昏明強弱之殊。則亦何得無善惡之分耶。性無不善。而氣質有善惡。故性之所感。或不能不流於惡。程子所謂惡亦不可不謂之性者然也。

朱子答孫敬甫書曰。全出異端而猶不失爲己者。非許陸氏之學也。蓋歎當世學者。飾私反理。一切以取功利者。反不如陸氏尊德性。務自得者之猶爲近裏著己也。陸者學雖誤入。而所從事不出於自家心性之間。則不可不謂之爲己也。非但陸爲然。雖釋老亦爲己。但其所謂爲己者。與吾儒不同耳。程子曰。三代威儀。盡在僧食。又曰盜賊亦有禮樂。豈眞以威儀禮樂。許僧食與盜賊哉。只取其齊整而有序耳。朱子此言。蓋亦類此。而且以警夫務爲爲人之學者也。

答金安安泰基○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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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闊之餘。忽承手滋。如對淸眄。感浣何可言。未審信後秋陰。尊侍餘靜味何如。瞻傃不淺。徽逸自數年來。重得消渴之證。服藥調治。今已再經寒暑。尙未祛根。少有動作。輒復如初。以此畏縮。不敢出入。此悶如何。重修白雲。光價益增。急欲與諸兄一登而賞之。暢此幽悁而不可得。秪自瞻悵而已。天休曾有書。頃於權萬餘之行。草草附謝。未知得免浮沈否。煩爲致意。

答李廈卿惟樟○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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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冬一奉。迨入夢想。卽惟秋涼。僉侍奉眷集匀慶。徽逸奉老僅遣。餘無足云。曾聞廈卿移寓于鶴駕山中。未審已撤還否。抑仍爲鶴洞之主耶。季兄聞往來河上云。想舊痾快祛。所學益進。不勝歆歎。壙石歌如敎寫呈。鄙作不足仰塵淸案。第此事奇異。在僉兄爲不可不知。亦不可無一言也。幸毋靳一語。以賁揚幽潛。至祝至祝。拙韻不必追次。只如古人和詩亦如何。冬間。若得免恙。當一進爲數日從頌計。未知能入手否。

答權亨叔泰時○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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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哀手札。且奉先府君行蹟。伏讀愴然。感涕交集。徽逸於先府君。實有分義之深從遊之舊。而身抱沈痾。聞寢疾。未能趨候。聞啓手。末由往哭。每想平日奬誘之勤。未嘗不內顧而自傷。忽此謬屬。遠及窮僻。撫卷悲歎之餘。竊念先府君學問之精。制行之篤。內而不出。潛而未光。固當屬筆於當世知名秉筆之士。以之闡揚隱德。如徽逸者。何敢當何敢當。如或強顏而爲之。不但自取笑斥。必將上累盛德。決不可犯手也。卽當奉還狀草。顧嘗從遊之久。竊幸有所見聞。此則有他人之所不及知。而不佞之所獨得也。茲不敢自外。敢擬綴緝數行語。以爲立言君子採擇之地。且俟秋冬間。奉上伏計。疾病之餘。眼昏神短。不能道達情蘊。姑此不宣。

與權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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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府君行狀。本非所敢承當。而俯囑之意。實非尋常。徽逸亦終有不可辭之義。故敢忘陋劣。就所次家狀。略附平日所聞見。綴作一篇。語蕪文拙。不足以示人。深悔不量而輕自犯手也。今因權丈家便。謹此附呈。想不至浮沈耳。狀中齊衰削杖之制及注心臍腹之說。是徽逸平日所嘗質問。而私心終未能無疑者。今亦不敢輒入狀中。不審哀意以爲如何。庶從字。亦非古語。欲易以從父孼兄或弟。而不知行第。謹空其處。伏願照勘塡補如何。

與權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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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氣向暖。緬惟孝履支安。不任瞻慰。徽逸養疾習懶。廢書自放。將未免爲小人之歸。奈何奈何。狀草久擬還呈。緣此中患故連掣。未暇修整。今始送去。而終不滿意。幸復求之於當世立言者。爲必傳無墜之地。如何如何。曾因朋儕間。竊聞左右克承家訓。留意此學云。固知左右資質之美才華之盛。然不謂其又能回頭折節於此事也。向風起慕。甚非尋常。果能從事不懈。益大其業。則其所以顯耀先德。又豈求文章刻金石之比也。深願一者之奉。叩聞緖論。而病軀不得如意。只自浩歎。伏祝益加珍勉。以副知舊眷眷之望。

桐杖之說。曾已奉質於先處士公。而於心終不能無疑。故前此未敢輒入狀中。今承來諭及南固城金正字意見。皆不欲删沒云。故只得據實直書。以俟後來定論耳。

答李君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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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繼子之妻。未及新行。遭本生姑之喪。而以痘疾。未克奔喪矣。今初朞已迫。所後家將欲率來。而難其節次。問於一處。則曰。禮出繼子之妻。爲本生舅姑服大功。則難以私服廢大禮。當止在道望門之哭。先以黲服行禮於所後姑次。以本服往哭本生姑殯次云云。又問一處。則曰。在道望門之哭。一如奔喪之禮。而先哭殯次。然後以素服謁所後母。似當云云。而議者又謂前說太薄。後說似失先後輕重。小祥後率來。似當云云。未知如何。

謹按曾子問曰。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內次。然後卽位以哭。曾子問曰。除喪。不復昏禮乎。孔子曰。祭過時不祭。禮也。又何反於初。今新婦未新行。而有齊衰之喪。有故未卽奔喪。則未除服之前。不可不奔哭。而奔哭之禮。且倣在道未至。聞齊衰大功喪之例而行之。葉味道問。今有男就成於女家。久而未歸。若壻之父母死。女之奔喪。如之何。朱子曰。此乃原頭不是。且倣在塗之禮行之可也。新婦當先到所後之家。與哀侍爲位相弔如儀。卽以素服拜謁所後姑。復反喪服。哭拜本生母殯次。別無事也。蓋未新行而遭喪奔哭。則是因喪而見。不復行昏禮矣。自親迎。至見舅姑見廟。皆昏禮。

答琴仲素以晳朱子書節要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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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汪尙書書。論家廟。程子之言。雖七廟五廟。亦止於高祖云云。有七廟五廟。則祭亦當止於七廟五廟。而所以止於高祖云者。未詳何義。

漢儒舊說。天子二昭二穆。而與太祖及文武世室。合爲七廟。諸侯二昭二穆。而與太祖之廟。合爲五廟。太祖及世室。百世不遷。高祖以下。親盡迭毀。程子之言。蓋用此說也。朱子初年。亦祖其說。後來。以劉歆說爲正。詳見中庸或問。

答張欽夫書。孟子不爲識此心而發也。范淳夫女嘗謂孟子不識心。今南軒來書亦疑之。故朱子答之如此否。

南軒以察識此心爲言。故朱子非之而謂孟子存亡出入之說。本爲操存而說。非爲識此心而發也。語意與范女所云不同也。

論中和書。蓋只見得箇直截根源傾湫倒海底氣像。日間但覺爲大化所驅。如在洪濤巨浪之中。不容少頃停泊云云。蓋其氣像。剛厲勇果。直前擔當。無優游涵養底意思。故云然否。下文又云浩浩大化之中。一家自有一箇安宅。大化。是指氣之流行發用處言之乎。

直截根源。本佛家語。朱子借用以爲人心天命之流行不息。有傾湫倒海底氣像。前日所見如此。故日用之間。此心有動無靜。與天地大化。上下同驅。如在洪濤巨浪之中而無停泊時節。此意見大全中和第一第二書。浩浩大化者。天道之流行。一家自有一箇安宅者。萬物各具一太極。統而言之。則人物之生生不窮。運用無息。無非大化之流行。分而言之。則卽此一身之中。而又各自有動靜體用。卽此而致中。以立其本。致和以達其用。此朱子晩年定論然也。

伊川先生曰。他人食飽。公無餒乎。此書上下文義未曉。蓋旣見得在我之理。卽萬物一體。更無內外之別。陳經正所見。乃不能識得於此而反入釋氏。故程夫子戒之如此。言物我雖一理。而不能無賓主之分。猶他人食飽。公不能無餒也。如此看不至差却否。

此條所論。大槩得之。知滿腔子是惻隱之心。則知盈天地無非此理。盈天地之理。卽是滿腔子之惻隱。故云萬物一體。更無內外之別。然卽此腔子內體認惻隱之心。推而達之腔子之外。則本立道生而天下之理得矣。若徒知理無內外。而欲求之腔子之外。則茫茫蕩蕩而無交涉矣。陳經正只知理一而不知其分之殊。故程子答之如此。蓋言理之在人者雖同。而我之爲我者各異。不可認物爲己而無所分別也。然則理之在人者。自爲一箇樞紐根柢。弘之之責。各在當人之身。而非有資於外者。故曰爲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答呂伯恭書。伊川再受西監。蓋伊川再受西監。不久亦辭。故其間文義。不可的知。又此是東萊書中。引此二事。勸先生拜命後卽辭。故朱子答之如此乎。

伊川再受西監云云者。蓋伊川只爲復元官還舊職。而又可逡巡解去前後職名。故不辭而受之。與朱子今日之事不同云爾也。

答琴仲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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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逸頓首。頃蒙兩度手札。辭意鄭重。所以眷存頑喘之外。意若推而列之於知道之科。不掩內訟之實。而欲以借問於擿埴之前。其謙讓好問之意。向學求進之誠。有非今世之所可見者。而顧如徽逸者。其何以當之哉。徽逸亦初非無意於此事者。少多疾病。志氣頹懦。悠泛無成。忽已五十有餘。志因益摧。病因益劇。自罹草土之後。出入死生者數矣。精神憒耗。氣力綿弱。看書數紙。輒生昏眩。因循放倒。懶惰成習。雖或病間無事。亦不能親近書冊。有何工程論著。可以告示於朋儕者乎。自得尊書。益自茫然增愧。不知所以爲喩也。所示諸病。此是學者之通患。而鄙人者又有甚焉。寧有自在其中。而能喩人以能去之藥者乎。雖然。當痛者足知生病之由。請以所嘗考檢而未自試者。爲明者陳之。夫致知之見不明。則雜駁不切而徒爲口耳之資。居敬之工不固。則撓蕩難安而終歸怠衰之地。所謂致知者。非但博覽群書。論說是非而已也。卽此日用之間。而窮夫事物之理。自表而裏。自粗而精。用力之久而馴致於豁然之境。則體用兼盡。理與心會。外物自輕。內志不分。自無間斷之患矣。所謂居敬者。非擎跪曲拳之謂也。只是整齊嚴肅。收斂此心。動靜不失。表裏交正。必有事焉勿忘勿助。則隨處得力。用無不利。寧有拘迫卑滯之患乎。此君子所以貴窮理而大居敬也。不能自藥而將以與人。癡則癡矣。愛慕之極。不敢自隱。幸勿以人廢言。一試收效之餘。又能推其經驗之劑以濟。此膏肓沈痼之疾。則鄙人之受賜多矣。千萬切祝。權君久欲一見而不可得。今承來諭。尤令人起懷。斯學廢壞之日。能自奮發。有志於此。非有過人之資者能之乎。今之爲士者。非必盡不如古人。惟以上無振作之方。內無父兄之訓。旁無朋友之助。而科場名利之習。又從以敺之。雖有豪傑之材。常汩於其中而枉了一生。如有一二回頭於此事者。則正須扶持培植。奬誘成就。以爲斯學之幸。豈非吾黨之所可汲汲。而顧無人任其責者。思之至此。未嘗不扼腕而太息也。謬詢元非所敢知。重違尊敎。強陳愚見。如有可疑。因風批敎。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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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書。答張敬夫書本語之失。本語似指朱子本說。而以下文猶疑向來妄論亦未的當之語觀之。則亦似未然也。○按朱子初年說人心。以所謂私欲者當之。晩覺其說有未盡。不得不改之。然如溪門李宏仲問。遂以七情爲人心。此却可疑。蓋以七情對四端。則四當屬之理。七當屬之氣。然七情猶就其兼理氣。有善惡者言之。非若人心之專屬乎形氣也。故人心雖不外於七情之中。而謂人心是七情則似未安。如何。

本語。朱子本語。向來妄論云者。蓋南軒改定朱子人心私欲之說。而未論所引必有事之說。故朱子云然爾。人心私欲之說。本出程子。朱子初從其說。晩覺有未盡。故中庸序所論自別。人心是七情云者。汎言之則似然。而細論之則不可無分別。蓋情是直發出來底。心是知覺感通底。如惻隱是情。知所惻隱而惻隱之。卽心也。喜怒是情。知所喜怒而喜怒之。亦心也。故朱子論人心道心。則皆以知覺言之。至言四端七情。則只云理之發氣之發。其微意可知也。

答呂伯恭書。且入其間盤礴而去。盤礴是何義。其下眞是腐儒今到此。此等事便做不得。皆指爲縣者而言乎。樁管。是儲蓄香藥價及供給中不應得者。以供作亭之勞費乎。園中蓬蒿。亦指心地上工夫而言耶。

盤礴出莊子。註云箕踞。又言閒定貌。腐儒以下。朱子自道。樁管說得是。園中蓬蒿。疑是泛說。

子靜舊日規模。終在其論爲學之病云云。蓋子靜欲人廢講學而專踐履。不可有如許支離意見議論定本。歷數其病如此。而以朱子辨答者。爲邪爲閑。故朱子答之如此否。其下文義未能通曉。伏望條析下敎。

子靜本欲無意見議論定本。而朱子言不可無意見議論定本。則子靜却云有意見則多是邪。有議論則多是閑云。故朱子以爲自家呵叱太過。然旣謂之無意見無議論。則分明是禪。須著邪字閑字。方是不敎人作禪會耳。蓋因子靜之語。而翻轉以救之矣。定本猶言規模。敎人不可不先立規模。就規模中。方始說得周流貫通底道理。但敎人各因其材。不可有一定之規。此則不可有定本也。朱子語意大槩如此。

與劉樞密書。明道論王霸箚子。伊川上仁廟書。兩段語意。皆未可曉。

明道箚子。本無於文定本。而朱子寄去者也。其脫誤非文定之失。伊川上書。本無於朱子寄去之本。而在於南軒寄來胡家本。亦脫兩句。非以他本改文定之本也。張劉二公全不參照。例謂不可以他本改胡本云。故朱子非之。

家禮。正至朔望則參下註。望日。不設酒不出主。以此今世士夫家。或於望日。有不啓櫝者。恐非本意。蓋士喪禮。雖有月半不殷奠之文。其設饌行禮。與朔日同。止不設酒耳。豈有不啓櫝之理乎。按上註云。主人搢笏啓櫝。奉神主寘于櫝前座。虞祭章又言祝出神主于座。是亦指櫝前座而言也。然則不出主云者。但啓櫝而不出主于座。非謂不啓櫝也。如何。

說得甚合禮意。

宋太祖不能平定北漢。至太宗取之。丘瓊山以爲劉崇之於漢。猶昭烈之於漢。漢亡之後。當以北漢紀年。至太宗平北漢之後。始與宋正統。是不然。夫操,權。皆以漢臣。乘時竊據。遂移漢祚。而昭烈以堂堂帝胄。正位於西蜀。故綱目。與蜀正統以君臨之。筆法嚴矣。若五代之時。天下幅裂。不相統屬。正統絶已久矣。周世宗猶能臣南唐。伐北漢取涿易。幾取天下。而宋祖受禪。卒之勘定禍亂。爲受命之主。豈可以北漢數州之地。臣服外夷。假息數世者。與之正統哉。與後梁蕭察同。或者以宋不能復故地一區宇威契丹服西夏。正則正矣。而統則未也。夫宋之取天下。固不及漢唐之盛。然猶撫有中原。休息生靈。天下文明者。百五十年。春秋之法。外四夷而內中國。則正統不歸於宋而誰歸哉。

宋太祖未平北漢之前。當以分王例書之。至太宗平北漢後。始爲正統者。乃朱子說也。北漢與蜀漢。事體不同。瓊山說可疑。且宋之有天下。其綱紀之正。文明之盛。又非漢唐之比。或者之言。毋乃不近耶。

嘗記頃年與金上舍諸人論伯道棄子。以晳以爲禽獸之無知也。而猶知愛其子。萬一有可全之勢而棄之。是禽獸之不若也。而謂伯道之賢而爲之乎。旣不能兩全。又不能決去。夫婦子姪。俱死於賊鋒。無益也。棄其亡弟之一息而全其子。亦義所不忍也。故割情忍愛而棄其子。勢也義也。可哀也。不可罪也。豈有預加繩墨。絶其奔走。如史氏之所云乎。今不原其情而咎之。伯道之靈。無乃抱冤於地下乎。皆曰。不能兩全。則雖與之同死。何忍爲此乎。卒以無嗣宜哉。以晳亦不敢自是。其後得見老先生集中。亦嘗疑之。然若果如史氏所記。則是賊恩害義。莫此爲甚。豈可編之於小學書中。爲後世之楷式乎。是必有其說矣。伏望明示。以開蒙惑。

伯道事。出於哀矜迫切之至意。只可抆淚而哀之。不可有他說也。

答金天爲以鐸○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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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者台甫之來。謹承手札。辭意鄭重。有非今世之所可覩者。感歎無已。但其擬議非倫。非所敢當。令人愧恐。所論老先生銘屛之意。眞是的確。苟非超然自得於言意之表者。何能及此。此道衰廢之餘。無人說得到此。而左右者言之。可見此道之終不可泯而或有休復之漸也。幸願益加珍勉。兩進明誠。以承家學之正大。慰朋友之望。

答南蓍伯金龜○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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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奉途中手書。知已向此。而緣伯子之病。中止未果。爲之憮然失望。卽日秋涼。緬惟侍履康勝。區區瞻慰。徽逸僅支頑喘。而疾病憂患。種種多端。廢書呻吟。其終也已。竊念左右力學求進之誠。有非今世之所可易得。愛慕甚非尋常。深願益勉所業。以副此眷眷之望。

答南蓍伯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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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奉辱復。辭意悲懇。令人感惻。不知所喩。歸便不辭。未卽報謝。迨用愧恨。卽日秋高。不審侍餘服履何似。瞻戀區區。徽逸身幸無他。而家中憂患未殄。常在煎苦中。加以失稔比前歲尤甚。靡孑之歎。身將見之。奈何奈何。謬詢非所敢知。重違遠敎。略陳陋見。幸更問知禮處如何。惟願抑哀加勉。以慰慈念。且以副老友眷眷之望。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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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龜親家。非但遭此意外之變。年來偏被凶歉。將未免散之四方。勢難守護亡兄之柩。故不得已權行藁藏。其間種種禮節。固無望其稱情。但雖已假葬。不是永窆。則靈寢之設。晨昏之奠。何以爲之。家禮。無朝夕哭奠之別。而沙溪喪禮備要。有哭後行奠之儀。家禮。朝夕奠只設蔬果脯醢。而鄕校禮輯。又有設飯羹之文。未知果可遵行否。子喪。父爲主。則祝辭必異。而家禮無之。神主書式。亦似有變。未知何以書之。銘旌則父雖主之。只書死者之常稱乎。伏望幷爲下敎。

令兄喪旣云權葬。則未知已行虞卒哭否。若未行虞祭。則雖不設靈寢。朝夕奠不可廢也。若已行虞祭而未行卒哭。則未卒哭之前遇剛日。不可無奠。檀弓未及葬期而葬一條。可考也。朝夕哭朝夕奠之別。非沙溪創說。出於儀禮本經。哭與奠各行。似得禮意。朝夕奠只設蔬果脯醢。亦出儀禮。禮輯所云。未知何據。禮父不主庶子之喪。則孫以杖卽位。以此推之。令兄旣有子。雖稚孩。似當以此爲主而他人攝之。祝辭主式。亦當以稚孤爲主。古人有以衰抱兒之說矣。銘旌只書死者之常稱。不必有所主也。

斬衰小祥後有母喪。則至斬衰禫月。服禫行祭後。服母喪齊衰之服以終其制。似合情禮。而或者以爲父喪雖已闋矣。母喪尙在身。則服禫行事。似甚未安。且待齊衰禫月。方可並行斬衰之禫。又云是禮也。老先生所已定。未知此說果然否。喪變服條曰。父死未沒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以此觀之。雖有齊衰之喪。似當行斬衰之禫。未知此意如何。老先生若果有定論。則必有其間儀節。伏望垂敎。以破疑惑幸甚。

父喪未大祥。遇母喪。則母喪未葬之前。雖遇斬衰大祥之日。不可行祥禮。待母葬後卜日行之。此是古禮。則禫祭亦當以此退行。但禫本爲澹澹平安之意。且是導吉之漸。齊衰三年內行之。果似未安。況禮所謂父死未沒喪而有母喪。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者。只言練祥。不言禫。則禮家之意可知。老先生之說。今不可記。或者出於此意乎。且禮云。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註云再祭練祥也。已祥而除。不禫。以此言之。父喪旣祥之後。退行禫祭於母喪之後。亦似未安。未知如何。幸更問于知禮處。

斬衰三年內遭母喪。則雖已除父之喪。齊衰小祥後。禮當申心喪之制。而世俗莫不駭怪。雖有識之人亦然。皆以短喪論之。此禮之難行以此。伏望據禮指敎如何。

父喪內遭母喪。當爲母服期。行心喪。一如父在爲母之儀。詳見儀禮父卒則爲母條註疏。分明可考。或以此問于朱子。則朱子亦不明言其不可行。似當一遵註疏之言。而但此禮不行久矣。幸更問于知禮處。

金龜前冬娶婦。則妻父大祥前也。彼家迫於形勢。未得固守禮制。今無足論。而失禮之中。又似有失禮焉者。故敢此具稟。小祥後成昏之女。世多降服。而以喪服小記。被出之女。爲其私親。旣練而返則遂之之文觀之。則似可以旁照終三年矣。未知如何。且親迎之禮。廢已久矣。女子成昏。未歸夫家。或至三四年之久。則小祥後許昏之弊。已難猝革。而在家降服。似非禮意。伏望明敎。

小祥後許昏。誠爲俗謬。旣昏降服之說。尤爲失禮。來喩所論甚當。所引喪服小記之說。極精切。

答金景承胄元○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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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見問札。足知眷厚之意。深感無已。頃者便回。方困服藥。未卽修報。迨用愧恨。禍患之來。實關運厄。君子之所不免。何足深歎。且人之經患。必能增益其所不能。若因此而動心忍性。則前日所遭。未必不爲玉成之地。賢其念哉。來書所謂少無人世上興緖。自憐奈何之說。何其摧折自沮之甚耶。此則非所望於賢者也。幸須勉進德業。以副此區區之望。徽逸草土之中。疾病乘之。得一生於十死。而日月易得。初朞又迫。血泣號慕。五內如割。荒迷倩草。不宣。

與宣城士林論淸溪立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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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逸竊以宣之爲邑。實我東方之鄒魯也。通國之所尊敬。多士之所矜式。豈不以見聞有所受。文獻有足徵也。然則居于是邦者。所以恪承前矩。遵守遺風。棄短集長。廣咨從善。爲四方瞻仰之地者。宜如何哉。近者淸溪擧措。逸也不能無疑。而玆竊有請焉。當初立祠溫溪。稱以里社。而告諭其子孫。則遠近聞之。固無有不可云者。及其奉安之日。遽升書院之號。而通諸士林。則蓋始有疑之者矣。於是貴縣士林。乃始發書。通示其不可。而溫溪子孫。亦出文以排之。士林又繼之。而溫溪又對擧之。兩邊通文。一時交遍於一道之內。無論事之是非。只此氣像。已失貴縣之風。而大違多士之望。誠所未可曉者。淸溪之爲里社爲書院。惟在士林之許否。則爲子孫者。固當默然退坐。以待公論可也。乃反肆然出文。顯爭是非。似非名家有識者之所爲也。貴縣士林。旣不能從容反復捄之於未遂之前。顧乃隱忍遷就。欲正於旣成之後。亦非善處事者。至於立宇於尙德祠側。爲啓賢廟之說。援據古義。固未有不可爲者。竊念陶山。非但士林之所宗仰。實亦朝家之所崇奉。苟欲爲此重擧。則亦當上聞朝家。奉承指揮。事體非輕。固非一時士類所可擅便容易而爲之者。嗚呼。溫溪舊里。實我老先生之闕里也。立祠溫溪。上及贊成公者。所以追慕老先生爲無窮矣。旣名啓賢。則何必移建陶山而後可哉。今不必曰淸溪書院。不必曰溫溪里社。而只謂之啓賢祠足矣。贊成公旣爲之主。而松齋大憲爲之從祀。則固亦無害於啓賢之號。因而奉之。似不可復有他說也。且旣欲立祠于尙德祠之側。而陶院將主之乎。則陶院之去溫溪亦不遠也。其享祀其守護。陶院亦宜主之。每歲中丁。自陶院定獻官執事。一時行事且送陶院僕隷若干人。永爲灑掃守護之地。則不必別立名號。而將與陶山爲極天無墜之地。豈不盛哉。豈不休哉。爲今之計。莫若貴縣士林。更與溫溪諸公平心虛氣。可否相濟。各去爭勝之心。務爲至當之歸。則豈但爲貴縣之幸。實是道內瞻聽之所欣快也。徽逸居在僻遠。見識昧昧。固不當開口吐舌。論析其是非。惟以尋常欽仰之餘。不能無私憂過慮之至。敢此縷縷。言不知裁。伏願勿以愚陋而忽之。垂恕而採擇焉。則千慮之得。或可爲一失之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