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義/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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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吳帥偷營無帥才　不料阮英有安排

　　　　自覺劫寨是妙計　反倒中計惹禍災

　　　　猴子將計能就計　殺的兵將無處埋

　　　　早知天闊能人有　不該損兵丟將才

　　話說吳帥聽眾將之計，三更天前去偷營劫寨，那阮英在房上，暗中全都聽去。猴子聰明，急忙跳下房來，出了吳營，撒腿緊跑回到了自己的營寨，約有一更多天時候了，走入中軍大帳，眾好漢一齊的讓座。徐振中問道：「六弟你去探的怎樣？他那邊如何的打算？甚麼準備？」

　　　　阮英急忙把話言
　　　　多虧我去到那邊
　　　　他們知道俺兵少
　　　　要來偷營三更天
　　　　明日要排八卦陣
　　　　火攻埋伏在深山
　　　　如此這般說一遍
　　　　那邊預備非等閒
　　　　眾人聞聽說利害
　　　　千萬別中他機關
　　　　徐爺這邊忙問道
　　　　六弟快想計周全
　　　　怎樣防備偷營寨
　　　　阮英回言不相干
　　　　急忙傳令快動手
　　　　快挖戰壑在前邊
　　　　深挖濠溝七八尺
　　　　上用浮土要蓋嚴
　　　　將兵藏在營左右
　　　　樹林以內把兵安
　　　　多砍樹枝掛火亮
　　　　號炮一聲喊連天

　　話說阮英說道：「俺營的左右，全有樹林，每一邊藏兵五百多。帶油松亮子多砍枝子，將亮子掛在樹枝以上，先別點著。只等號炮一響，將火亮都要點齊，留一百名兵在樹林內盡喊叫殺呀，虛張聲勢。」

　　　　一百名兵在營吶
　　　　點上亮子喊連天
　　　　四百名兵往外闖
　　　　殺他來的偷營兵
　　　　營後山內藏五百
　　　　號炮一響往上迎
　　　　東林領兵花雲平
　　　　西林領兵時長青
　　　　營後帶兵孔二爺
　　　　只聽號炮往前攻
　　　　大哥押兵大帳坐
　　　　同著三哥徐振中
　　　　假裝吃酒聲喊嚷
　　　　故意伸拳把令行
　　　　我領一千兵埋伏
　　　　藏在正南山林中
　　　　號炮一響我殺上
　　　　將他圍了在其中
　　　　二哥三哥騎上馬
　　　　裡外夾攻一陣殺
　　　　別看他來兵三萬
　　　　我兵三千管保贏

　　孔平、孔達也留在營內，帶兵五百名，俱都要假裝吃酒喊叫，就像伸拳行令的一樣。只聽前面挖的溝內，撲咚跌下人馬，就點號炮。我等殺上前來，三千兵全要分開，東邊五百，西邊五百，後邊五百，營中五百。我帶一千，真真的對數。」

　　　　眾位聞聽喜氣生
　　　　此計甚妙果然精
　　　　徐爺傳令快動手
　　　　前面挖上大深坑
　　　　上面用席全鋪好
　　　　裡面挖個七尺深
　　　　蓋上浮土將停妥
　　　　兩旁埋伏營內兵
　　　　一聲令下如山倒
　　　　三千兵卒那曾停
　　　　一同動手急又快
　　　　七尺深溝立刻成
　　　　木棍擋席蓋上土
　　　　諸事全妥來回明
　　　　好漢各帶五百卒
　　　　前後左右按計行
　　　　尉遲振中大帳坐
　　　　假裝吃酒喊連聲
　　　　大約天交二更後
　　　　靜守偷營幼寨兵
　　　　挖下深坑等虎豹
　　　　滿天撒網打蛟龍
　　　　雲平領兵東邊去
　　　　長青領兵往西行
　　　　孔生領兵在營後
　　　　阮英他奔火丙丁
　　　　孔遠孔平營左右
　　　　離營不遠埋伏兵
　　　　看守深溝與信炮
　　　　俱都掩藏火與燈
　　　　尉遲振中二好漢
　　　　中軍大帳飲劉伶
　　　　假裝伸拳來行令
　　　　故意怪叫發喊聲

　　話說眾好漢按計行事，各自帶兵去訖，全都埋伏妥當。且說得是吳帥將兵點齊，等到了三更天的時候，派高佔山領兵在前，姜雲龍、金魁在左右兩旁，其餘的戰將俱都隨吳帥催兵在後。

　　　　掩旗息鼓出大營
　　　　黑暗之中往前行
　　　　五里之遙來的快
　　　　遠遠望見徐兵營
　　　　三萬大兵排齊隊
　　　　一擁衝上來的凶

　　高佔山他領兵在前，黑暗之中，掩旗息鼓，來到了徐振中的大營。別處不能進兵，東西兩邊全有樹林，後邊有山，只可由前面進兵。將三萬兵排齊，高佔山在前率領。他馬上一抖嚼環，往上一衝，就把懷內信火取出來點著。

　　只撲咚咚響，眾兵往前衝進營門，喊殺連天。

　　　　只聽火信響一聲
　　　　眾兵一同衝進營
　　　　高將掄斧催戰馬
　　　　衝進營門跌下坑
　　　　連人帶馬一聲響
　　　　眾兵腳下全登空
　　　　撲咚撲咚這一陣
　　　　營內大炮正咕咚
　　　　吳斌馬上說不好
　　　　只聽四面起伏兵
　　　　就知中了空營計
　　　　四面圍著現燈籠
　　　　又見樹林亮無數
　　　　喊殺連天來的凶
　　　　佔山領兵跌溝內
　　　　想要逃出萬不能
　　　　尉遲好漢忙上馬
　　　　手舉雙鞭往上迎

　　三萬人馬到了徐營，往前一衝，跌下濠溝一半。吳帥馬上說「不好」，一句還未說完，只聽得營內咕咚一聲的大炮驚天。吳帥說：「我中計了。」

　　只見東西樹林伏兵同起，燈火亮光無數，喊聲連天，好不利害，往後退已來不及了！

　　　　吳帥多虧在後邊
　　　　雖未落溝膽戰寒
　　　　四下伏兵一同起
　　　　只聽殺聲喊連天
　　　　吳帥轉馬忙回走
　　　　阮英領兵把路攔
　　　　金魁領兵才要闖
　　　　雲平催馬到面前
　　　　殺手擰槍分心刺
　　　　金魁花槍急架還
　　　　姜雲龍他說壞了
　　　　時長青爺正西營
　　　　領兵衝來喊聲殺
　　　　前來偷營膽包天
　　　　阻住去路催戰馬
　　　　照著雲龍刀砍肩
　　　　五百兵丁同動手
　　　　亂殺亂砍似天翻
　　　　孔生雙斧如雨點
　　　　馬又快來又添歡
　　　　尉遲好漢如猛虎
　　　　魁元他的雙鋼鞭

　　正東花雲平領著五百名兵，留在樹林內，一百名喊叫殺聲，虛張聲勢。

　　黑夜之中聽著喊殺連天，也不知有多少兵殺來。吳帥聽著，害怕驚嚇。花雲平帶著四百名兵殺上前來。西邊的也是照樣。這一陣殺了個利害，跌在濠溝一半。剩下的這一半被眾好漢殺的殺，踏的踏。自己兵又殺了好些。這就該蔡京倒運。下文書大反東京，給周景隆大報仇冤，拿著奸臣，後文書暫且不表，且說得是吳帥捨命殺出血路，逃生去了。

　　　　吳帥捨命出重圍
　　　　查點敗兵好傷心
　　　　剩了五千人共馬
　　　　可歎金魁把陰歸
　　　　他被雲平殺死了
　　　　雲龍他也性命喪
　　　　佔山落溝喪了命
　　　　吳帥馬上鎖雙眉
　　　　頓足捶胸長歎氣
　　　　真正沒臉把營回
　　　　刷拉抽出防身劍
　　　　就在自已頭項揮
　　　　眾將上前忙拉住
　　　　元帥自刎使不得
　　　　即忙奪過防身劍
　　　　眾將解勸把營歸
　　　　俺們回營再商議
　　　　能屈能伸丈夫為
　　　　元帥無奈把頭點
　　　　這是要把我命催

　　眾將看著吳帥寶劍入殼，這才領了殘兵敗將歸回兵營，天光大亮。吳帥實出無奈，急忙寫了表文，差人速奔相府稟明此事。這名兵騎馬出了營門，急奔汴梁城而來。這日蔡京下朝無事，在家悶坐。

　　　　蔡京無事在書房
　　　　中軍進來報其詳
　　　　兵營差人來送稟
　　　　將稟呈上案桌上
　　　　奸相仔細留神看
　　　　蔡京看完著了忙
　　　　皆因拿住名唐奇
　　　　忽來兵卒勝高強
　　　　夜晚前去偷營寨
　　　　吳斌損將把兵傷
　　　　稟訴相爺遣能將
　　　　告急求救把兵幫
　　　　奸相觀看雙眉鎖
　　　　快請銅頭進書房
　　　　立刻請來妖和尚
　　　　妖僧坐下來問道
　　　　相爺叫我有何事
　　　　望祈示知來說明
　　　　妖僧請問蔡奸相
　　　　蔡京從頭說其詳
　　　　差你前去將營護
　　　　捉拿強寇到那鄉

　　話說蔡京對著銅頭鐵羅漢說明：「如今有山賊造反，將藏兵營殺了三萬有餘。吳斌是個無能之輩，請法師前去幫助，將拿住的那名黑漢給本閣送來，我要親審。勞動法師急速前往。此事我不敢奏於聖上。

　　　　奸相他把真話言
　　　　我有藏兵在那邊
　　　　就請法師快前去
　　　　著拿山賊快回還
　　　　妖僧答言說我往
　　　　捉拿山寇有何難
　　　　說罷站起往外走
　　　　奸相吩咐把馬催
　　　　跟隨伶候人十個
　　　　奸相送出書房前
　　　　妖僧走出大門外
　　　　上馬加鞭一溜煙
　　　　送稟兵卒前引路
　　　　一直撲奔藏兵營
　　　　事忙沒有路途報
　　　　馬上也不用目看
　　　　書若嘮叨不簡約
　　　　倒惹明公心中煩
　　　　急忙來到兵營處
　　　　吳帥迎接把話言
　　　　不知師父大駕到
　　　　有失遠迎諒過俺

　　銅頭鐵羅漢來到了藏兵營。且說得是徐振中營內眾好漢殺了個痛快，不知吳營中妖僧這一來，就該眾英雄樂極生悲了。這且不提。好漢用完了戰飯，徐帥說道：「哪位前去要唐奇回來，俺好起兵得回山寨。」

　　　　大約他也不外走
　　　　昨夜殺他膽戰驚
　　　　尉遲好漢說我去
　　　　他等見我走魂靈
　　　　徐帥答言說很好
　　　　不知吳營到妖僧
　　　　尉遲好漢往外走
　　　　披掛正齊正能行
　　　　隨徵兒郎跟五百
　　　　提鞭得意走吳營
　　　　不去走的天堂路
　　　　一去走入枉死城
　　　　飛蛾投火自送死
　　　　遇見妖僧一命傾
　　　　來到營門又叫戰
　　　　營內走出惡凶僧
　　　　尉遲吉凶與勝敗
　　　　下回細細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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