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堂肆考 (四庫全書本)/卷076

卷七十五 山堂肆考 卷七十六 卷七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山堂肆考卷七十六   明 彭大翼 撰臣職
  縣尹
  厯代沿革周制四百里為縣官有縣正各掌其縣之政令而賞罰之春秋時縣大而郡小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縣邑之長曰宰曰尹曰公曰大夫其職一也晉謂之大夫魯衛謂之宰楚謂之令尹戰國以来郡大而縣小秦有縣令長漢因之凡掌其縣萬户以上為令減萬户為長侯國為相凡縣道國邑共千五百八十七列侯所食縣為國皇太后皇后公主所食曰邑有蠻夷曰道晉制大縣令有治績官報以大郡不經宰縣不得入為臺郎五代任官凡齷齪無能者始注為縣令故天下之邑卒皆不治宋政和以来太平盛時人皆重内輕外士大夫皆輕縣令之選吏部兩選不注者甚多然後議所以増重激勸之法靖康初詔初改官必為縣乾道二年御筆令後非兩任縣令不許除監察御史至是其選復重
  無喜無愠
  論語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巳之無愠色左傳子文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當賞當誅
  齊晏子為阿宰三年毁聞于國景公不悦召免之晏子謝曰嬰知過矣請復治之二年而譽聞于國公将賞之辭而不受公問其故對曰昔者嬰之所治當賞而今之所治當誅是故不敢受
  彈琴
  呂氏春秋宓子賤治單父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巫馬期治單父戴星而出戴星而入日夜不居以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巫馬期問故宓曰我之謂任人子之謂任力任力者故勞任人者故逸按單父今兖州單縣
  製錦
  左襄三十一年鄭子皮使尹何為邑子産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愛之不吾叛也使夫徃而學焉子産曰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為學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注云愿言尹何為人謹愿
  投巫
  西門豹戰國人魏文侯時為鄴令鄴三老廷掾嵗歛民錢為河伯娶婦巫徧視良家女子好者即聘取洗沐張絳帷女居其中浮之河中行數十里乃没俗言不為河伯娶婦水来漂溺其人民豹欲變其俗乃曰至期幸来告我吾亦徃送女豹至河上官屬豪長父老皆㑹豹曰呼河伯婦来視其好醜即将女出帷豹曰是女不好煩大巫嫗為入報河伯更求好女送之即令吏卒抱大巫嫗投之河中有頃曰何乆也復以巫弟子投河中凡三豹曰是巫嫗弟子女子也不能白事煩三老為入白之復投三老於河中豹簮筆向河立待良乆曰嫗與三老不来奈之何復欲使廷掾及豪長趣之皆叩頭流血豹曰河伯留客之乆可皆罷去鄴之吏民大驚恐不敢復言為河伯娶婦矣豹因開其河為十二渠以溉田
  説賊
  唐李大亮授土門令胡賊大至度不能拒乃單馬詣賊營説其豪帥為分别禍福賊衆遂降
  請史為書
  家語宓子賤仕魯為單父宰恐魯君聽䜛不得行其政請君近史二人與俱至官使書之書輙使掣其肘書不善又怒之二史辭歸報魯君曰宓子使臣書而掣臣肘書惡則又怒臣魯君以問孔子孔子曰宓不齊君子也豈以此為諫乎魯君寤曰寡人亂宓子之政而責其善者數矣遽使人告之曰從子之制後宓子遂得行其政單父治焉
  尊賢共治
  宓子賤為單父宰過扵陽晝曰子亦有以送僕乎晝曰吾少也賤不知治民之術有釣道二焉請以送子子賤曰釣道奈何晝曰夫扱綸錯餌迎而吸之者陽鱎也其魚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不食若食者魴也其魚愽而味厚子賤曰善於是未至單父冠蓋迎之者交接於道子賤曰車驅之車驅之夫陽晝所謂陽鱎者至矣至單父請其耆老尊賢者而與之共治
  治民猶牧羊
  漢卜式河南人以田畜為事武帝朝願輸家財助邉召拜中郎式不願為郎令牧羊上林嵗餘羊肥息上善之式曰非獨羊也治民之道亦猶是矣時其起居惡者斥去毋令敗羣上竒其言拜緱氏令
  宰邑如烹鮮
  列子曰宰大邑者如烹小鮮人擾則疲魚擾則飥白帖善理人者如驅雞
  象雷
  六帖雷震百里縣令象之
  應宿
  見星
  借劒斬奸
  見納諫
  驅車按罪
  東漢賈彪桓帝時為新息長小民因貧多不舉子時城南有盜刼害人者北有婦人殺子者彪出案驗掾吏欲引南彪怒曰賊冦害人此則常理母子相殘逆天違道遂驅車北行按致其罪數年間人養子者以千數曰此賈父所生也皆名之為賈男名賈子女名賈女
  三善
  子路治蒲三年孔子過之入其境曰善哉由也恭敬以信矣入其邑曰善哉由也忠信以寛矣至庭曰善哉由也明察以㫁矣子貢執轡而問曰夫子未見由之政而稱其三善何也孔子曰吾見其政矣入其境田疇盡易溝洫深治此其恭敬以信故其民盡力也入其邑牆屋完固樹木甚茂此其忠信以寛故其民不偷也至其庭庭甚清閒諸下用命此其明察以㫁故其政不擾也以此觀之雖三稱其善容盡其美乎按蒲即今大名府長垣縣
  十奇
  宋嘉祐中王允規知河清縣軍民歌詠有十奇一奇吏民不識知縣兒二奇榻却曹司舊肚皮三奇買物例價不相虧四奇平心處事盡無私五奇街頭不見凶頑兒六奇蝗蟲不入境内飛七奇不敢賭錢怕官知八奇不義不孝不敢為九奇鄉村不被公人欺十奇百姓納税不勾追
  馴雉
  東漢魯恭為中牟令以徳化為理郡國螟傷稼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聞之使仁恕掾肥親徃廉之恭隨行阡陌俱在桑中有雉過旁有童子親曰何不捕之兒言雉方雛親瞿然起與恭訣曰所以来者察君之政迹爾今蟲不犯境一異也化及鳥獸二也童子有仁心三也還以白安安上書言之帝異焉按肥親掾姓名
  飛鳬
  東漢王喬明帝時為葉令有神術每朔望自縣詣朝帝怪其數不見車騎宻令太史伺望之言其臨至有雙鳬從東南飛来舉網張之但得雙舄尚方諦視則所賜尚書官屬履也
  分捕少年
  漢尹賞字子心為長安令長安中閭里少年受財報仇相與探丸為彈得赤丸者斫武吏得墨丸者斫文吏白丸者主治喪城中薄暮塵起剽刼死傷横道賞至縣乃穿地數文名虎穴雜舉輕薄少年惡子姓名悉記之遣人分行收捕納虎穴中覆以大石數日一發視皆相枕籍死
  先問大姓
  東漢周䊸字文通章帝時為雒陽令下車先問大姓主名吏數閭里豪強以對䊸厲聲曰本問貴戚如馬竇等豈能知賣菜傭乎扵是貴戚跼蹐京師肅清又宋魯有開字元翰青州夀光人始居亳知確山縣獨治一大姓能撼邑事者縣遂無事興廢陂溉民田飛蝗不入境富弼謂開有循吏風薦之
  呪虎
  東漢童恢字漢宗為不其令民嘗為虎所害乃設檻捕之生獲二虎恢呪之曰王法殺人者死傷人則論法汝若是殺人當垂頭伏罪自知非是者當號呼稱寃一虎低頭閉目状如震懼即時殺之一視恢鳴吼跳躍自奮遂令釋放吏人為之歌頌按不其即今萊州府即墨縣
  斷牛
  唐張允濟為武陽令與元武縣隣界元武民以㹀牛徃依婦家者乆之孳十餘犢及民歸婦家不與牛民訴縣縣不能決乃詣允濟允濟曰若自有令吾何與焉因令左右縳民䝉首過婦家村中云此盜牛賊召村中牛主悉集各質所来婦家不知其故恐連及指其訴牛曰此婿家牛我無與即遣左右徹𫎇曰此即女婿可以此牛還之婦家叩頭伏罪元武縣聞之大慙又唐裴子雲為新鄉令邑人王恭欲徃戍邉留㹀牛六頭於舅李璡家五年産犢三十頭恭還索牛璡曰爾牛已死其半止還三頭恭訴之子雲收入獄捉璡至曰賊盜得牛三十頭藏爾荘内即拷之璡急曰吾牛實外甥㹀牛所生於是以五頭酬璡餘牛還恭
  汲黯恥為
  漢汲黯遷滎陽令恥為之以病歸田里上聞之召為中大夫
  野王願試
  漢馮野王奉世次子以父任為中庶子年十八上書願試守長安令
  以義刑人
  漢鍾離意字子阿拜瑕丘令有吏行盜意不忍行刑罷其職放歸其父曰有道之君以義刑人乃令子自飲藥死
  以信待物
  唐洪少卿貞元中為蘭溪令以信待物以勤集事賦平人和節度使盧羣嘗稱其如精金百鍊良驥千里
  放囚還家
  東漢虞延字子大為洛陽令每至嵗時伏臘輙放囚徒還家囚感恩徳如期而至又晉曹攄字顔逺為臨淄令嘗辨寡婦寃嵗暮行獄問囚有何親戚答曰有父母在乃憮然曰新嵗人情所重豈不願見家當如期還獄否衆泣曰若得暫歸死且無恨攄於是開獄放之至期相率而還一縣嘆服號曰聖君
  枷囚立市
  後魏髙謙之為河隂令有盜以囊盛瓦礫指為錢物詐市人馬逃去謙之偽枷一囚立於馬市中有二人在旁忻然曰無復憂矣遂執問悉獲其黨
  人不忍欺
  東漢卓茂字子康為宻令視人如子人不忍欺教化盛行道不拾遺蝗不入境
  吏皆引去
  魏髙柔字文惠為管城長縣中奸吏皆引去柔教曰昔丙吉吏有過者容之諸君扵吾未嘗有失安得引去皆自勵可也
  恐民樂冦
  宓子賤治單父齊冦至魯父老請曰冦將至人不及田刈麥請民出刈宓子不許季孫讓之宓子曰今年無麥明年可種若使不耕者得麥民將樂有冦也
  笞民惰力
  宋張詠為崇陽令嘗坐城門下見里人有負菜而歸者問何從得之曰買之市詠怒曰汝居田里不自種而食何惰耶笞而遣之
  愛䲖
  宓子賤為單父宰三年孔子使巫馬期逺觀政焉巫馬期隂免衣衣弊裘入單父界見夜漁者得魚輙舍之巫馬期問焉曰凡漁者為得何以得魚即舍之漁者曰魚之大者名為䲖吾大夫愛之其小者名為鱦吾大夫欲長之是以得二者輙舎之巫馬期返以告孔子曰宓子之徳至使民闇行若有嚴刑於旁
  留犢
  魏時苗為夀春令初至縣乘牛車嵗餘生一犢及去謂主簿曰令来時本無此犢是淮南所生也留之而去
  開倉賑民
  東漢桓帝時韓韶為嬴長流民萬户入縣界韶開倉賑之主者爭不可韶曰長活溝壑之人而以此伏罪含笑入地矣韶與同郡荀淑鍾皓陳寔皆嘗為縣長以徳政稱時人謂之潁川四長淑為當塗長韶為嬴長寔為太丘長皓為林慮長竝以仁信篤誠使人不欺淑等皆潁川人也故曰潁川四長
  設科募士
  東漢虞詡字升卿安帝時鄧隲惡詡欲以事中之㑹朝歌賊攻殺長吏州郡不能禁乃以詡為朝歌長故舊皆弔之詡笑曰不遇盤根錯節無以别利器此乃吾立功之秋也始到謁河内太守馬稜稜曰君儒者當謀謨廟堂乃在朝歌甚為君危之詡曰明府不憂願寛假轡䇿勿令有所拘閡而已乃設三科募壯士使入賊中誘令刼掠乃伏兵以待之殺數百人又潜遣貧人能縫者傭作賊衣以綵線縫其裙有出市里者吏輙擒之賊由是駭散縣境皆平
  奉法不黨
  楚令尹虞丘子薦孫叔敖於莊王曰叔敖秀羸多能其性無欲君舉而授之政則國可使治而士民可使附莊王從之賜虞丘子采地三百號為國老以叔敖為縣令後虞丘子家人干法叔敖執而戮之虞丘子喜入見扵王曰臣言叔敖果可使持國政奉法而不黨施刑而不骫可謂公平莊王曰夫子之賜也
  為政得中
  唐韋抗為永昌令不務威刑而政令齊肅輦轂繁劇為政寛猛得中無如抗者
  畫像勸學
  東漢髙彪字義方除郎中校書東觀數奏賦頌奇文因以諷諫靈帝異之遷内黄令帝敕同僚臨送於上東門詔東觀畫彪像以勸學者又晉陸雲為浚儀令去官百姓追思圖畫形像配食縣社
  配享報功
  宋許介知青陽縣嘗建九華祠及去民思其功請於朝以介配享其中
  武城絃歌
  論語子游為武城宰子之武城聞絃歌之聲
  萍鄉更鼓
  宋張希顔景徳間為萍鄉令時張詠守金陵范延貴為殿直押兵過金陵詠問曰天使沿路来曽見好官員否答曰昨過袁州萍鄉縣有邑宰張希顔者雖不識之知其為好官員也自入縣境驛傳橋道皆修葺田疇皆墾闢至縣則㕓肆無賭愽市肆不諠譁夜宿邸聞更鼓分明以是知其必有善政也詠嘆曰希顔善矣天使亦好官員也即日同薦于朝
  同聲謂之不煩
  東漢章帝元和二年詔曰安静之吏悃愊無華日計不足月計有餘如襄城令劉方吏民同聲謂之不煩雖未有他異斯亦殆近之矣
  所至樂其不擾
  宋吳宥為政寛簡所至民樂其不擾去乆愈思嘗知襄城縣宗室宦官徃来過其縣者不敢以鷹犬犯民田又慶元中有景時者字秀發華亭人知吉安府龍泉縣水沴之餘一意拊摩催科不迫脩學校建樵樓縣倉嘗曰吾扵龍泉政事無以踰人惟不擾二字始終守之
  甑中生塵
  漢范丹字史雲好違時絶俗為激詭之行成帝時為萊蕪長後辟太尉府以狷急不能從俗常佩韋扵朝所止單陋有時絶糧閭里歌之曰甑中生塵范史雲釡中生魚范萊蕪按萊蕪縣名今屬濟南府
  邑内不雹
  東漢韓稜為下邳令一邑内獨不雹徴拜尚書
  叩頭反風
  見光禄卿
  暴身降雨
  東漢祝良為洛陽令時天旱禱雨良暴身階前甘雨滂沱
  道不拾遺
  漢何竝武之弟為長陵令道不拾遺又王渙為河陽令道不拾遺商賈露宿唐張允濟為武陽令有人夜行遺錦袍行十里方覺曰吾境無拾遺者還取果得之
  庭可張羅
  隋劉曠為萍鄉令七年風教大治獄無繋囚爭訟絶息囹圄草滿庭可張羅髙熲薦之以為莒州刺史
  綏徳撫仁
  東漢袁紹問陳元方曰卿家君在太丘逺近稱之何所履行元方曰強者綏之以徳弱者撫之以仁
  敦業崇利
  唐制縣有六等之差凡一千五百七十三縣令各一人掌導揚風化撫字黎氓敦四民之業崇五土之利京都所治為赤縣旁邑為畿縣其餘則以户口多少地之美惡為差四千户為望三千户以上為𦂳二千户以上為上千户以上為中不滿千户為中下五百户以下為下又宋哲宗朝吏部上言縣令罷任委知州通判考察課績以徳義有聞清謹明著公平可稱恪勤匪懈為上善以獄訟無寃催科不擾賦役均平為治事之最屏除奸盜賑恤困窮為撫養之最分三等及七事為上五事為中餘為下
  單車就路
  東漢孔奮字君魚扶風茂陵人為姑臧長力行清潔為衆所笑以為身處脂膏不能自潤被徴單車就路吏民羌胡賦歛牛馬器物追送之一無所受
  單歩之官
  魏志崔林除傿令清貧單歩之官又馮元淑厯浚儀始平二縣單騎赴職未嘗以妻子之官所乘馬至午後不與芻豆曰令作齋馬
  不謝公主
  東漢董宣為洛陽令湖陽公主蒼頭殺人宣格殺之光武使謝主宣兩手據地終不肯俯帝勅彊項令出宣卒家無餘財以布被蓋尸妻子守哭帝嗟嘆賜以金帛按彊項言不低屈也出楊震𫝊注後唐王曰呂琦彊項肯視朕為人主耶亦是此意
  不承貴人
  梁沈㠝之吳興人性疎直為丹徒令自以清介不事左右譖言日至遂鎻繫尚方嘆曰願一見天子足矣上召問曰復欲何陳答曰臣坐清所以獲罪上曰清何故獲罪曰無以承奉要人上曰要人為誰㠝之以手版四面指曰此赤衣諸賢皆是上知其無罪重除丹徒令入縣界吏人𠉀之謂曰我今重来當以人肝代米不然清名不立
  勸人生業
  東漢仇覽一名香字季智年四十為蒲亭長勸人生業為制科令令子弟就學期年大化民有陳元獨與母居母詣覽告元不孝覽驚曰吾近日過元舍廬落整頓耕耘以時此非惡人當是教化未至耳乃親到元家為陳人倫譬以禍福元感悟卒為孝子
  教民耕桑
  唐韋維徙河内令教民耕桑民為刻石頌徳














  山堂肆考卷七十六
<子部,類書類,山堂肆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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