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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道錄卷之四十一

  智

  父子之智

  《堯典》:帝曰:疇咨若時登庸。放齊曰:胤子朱啟明。帝曰:吁,嚚訟可乎。

  錄曰:此大聖之獨見,度越於千古。其所以傳賢而不傳子者,决於此矣。夫危微之間,所冷毫末,乃聖愚之所由分也。開明之性,近於道心,然不能純乎天理,則其發之於言,必不能已於辯訟也。可見聖人折理欲於毫芒之間,苟有毫釐之不至,未有不以開明為睿,辯訟為才者,而況於苗之碩,子之惡乎。以是為典,後世猶有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以為天下盡出於己之下者。然則,朱也,其超乎萬人之上矣。

  《史記》:帝乙三子,長微子啟,次中行,季受辛。受辛,即紂也。紂之母為后賢,時紂尚少,帝乙及后欲立啟為太子,太史據法爭之曰:有妻之子,不可立妾之子。於是乃立紂。

  錄曰:帝乙之事,商家之不幸,抑天命之當終也。夫太史之爭,天下之正法也。是時紂母賢而子尚少,帝乙寧知其亡國而預易之耶。後世若扶蘇、楊勇之事,實人謀之不臧也。抑商以一微子不能立而棄之,而周乃更泰伯、伯邑考,皆舍長而立其次,豈非天命之有在耶。

  周古公三子,長太伯,次虞仲,次季歷。季歷娶太任,乃賢德婦人,生昌,有聖瑞。古公曰:我世當有興者,其在昌乎。於是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歷,以傳昌,乃亡如荊蠻,文身斷髮,以示不可復用。古公卒,季歷立,是為公季。公季脩古公遺道,篤於行義,諸侯順之。公季卒,子昌立,是為西伯。

  錄曰:升之為卦也,巽而順,剛中而應,是以大亨也。周自古公以來,以允升居於上,而太伯仲雍以孚誠應於下,於是王季得升其虛邑無所疑阻,以至於西伯王業之興,豈偶然哉。向使太王無信順之明,太伯乏巽應之智,昌雖龍德剛中,無所用矣。可以見文王作易,得於家傳身體。其曰:王用饗於岐山,蓋實事也,豈無徵之空言哉。

  孔叢子穆公問於子思曰:立太子有常乎。曰:有之。公曰:昔文王舍適而立某次,微子舍孫而立其弟,是何法也。曰:殷人質,而尊其尊,故立弟;周人文,而親其親,故立子。亦各有其禮也。文質不同,其禮則異。文王舍適立次,權也。公曰:苟得行權,豈唯聖人唯賢與愛立也。曰:聖人不以權教,故立制垂法,順之為貴。若必欲犯,何有於異。公曰:舍賢立聖,舍愚立賢,何好。子思曰:唯聖立聖,其文王乎。不及文王者,則各賢其所愛,不殊於適,何以限之。必不能審賢愚之分,請父兄羣臣卜於祖廟,亦權之可也。

  錄曰:此大賢之言,切中夫人之病,萬世不可易也。夫堯子開明,舜子讓德,苟非至聖,孰能舍此而立彼乎,而况後世之溺愛者乎。苟無一定之限而人焉,是狗其禍,有不可勝言者矣。至於卜,雖古人不廢無,亦權之不得已耳,非智之得也。

  《左傳》:晉侯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祿,祿亦弗及。推曰:獻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懷無親,內外棄之。天未絕晉,必將有主。主晉祀者,非君而誰。天實置之,而二三子以為己力,不亦誣乎。竊人之財,猶謂之盜,況敢貪天之功乎。下義其罪,上賞其姦,上下相蒙,難與處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誰惹。對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對曰:言,身之文也。身將隱,焉用文之,是求顯也。母曰:能如是乎,與女偕隱。遂隱而死。晉侯求之不獲,以綿上為之田,曰:以志吾過,且旌善人。

  錄曰:介推之棄綿上也,不智於晉之啟南陽歟。夫溫之難,天未厭周,子帶上悖不蒸,亡將無日,秦伯以為功矣。文乃攘為己有,異於乞醱一聞耳,乃若崎嶇草昧,一十九年之間,初非一朝一夕之故。介祿而弗及,王章而可求哉。雖然隱者其身也,顯者其名也。君子哉,介子歟。不然披以仇,須以竊,豈真可無言歟。言,則寺而豎矣,宜乎介子之不言也。

  晋叔向之母拓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諫,母曰:深山太澤,實生蛟龍。彼美,懼其生龍蛇,以禍汝也。使往視寢,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樂懷子璧之,故反於難。及叔向欲娶於申公巫臣,其母曰:子靈之妻,役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國兩卿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將必以是大有收也。叔向懼不敢娶,平公彊使娶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曰:長叔姒生方,姑視之。及堂,閩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

  錄曰:愚觀羊舌氏之母,其智有足多,未可以其姑而少之也。夫上有聖世,所以成之者遠,內有賢妃,所以助之者深。有用世克明德端,此乎係也,而況殺天敗子,曰國亡家之人乎。禮世有刑人不娶,昤可謂不能斷矣。其博識多聞,乃其糠枇焉耳。是以君子必務誠意正心,脩身齊家,一毫不可苟,一事不可鈌,嗣是而及於胤毓,未有不善者矣。

  《國語》:祁奚辭於軍尉,公問焉,曰:孰可。對曰:臣之子午可。人有言曰:擇臣莫若君,擇子莫若父。午之少也,婉以從令,游有卿,處有所,好學而不戲;其壯也,強志而用命,守業而不淫;其冠也,和安而好敬,柔惠小物,而鎮定大事,有直質而無流心,非義不變,非上不舉。若臨大事,其可以賢於臣也。臣請薦,所能擇,而君比義焉。公使祁午為軍尉,沒平公軍無枇政。

  錄曰:愚觀祁奚之言,與今寒士之教子何以異哉。自少而壯而冠,形容曲盡,人之善為嗣令,一至此哉。今人見一子弟,若瑰瑛,若瑚漣,然夫誰不愛曰慕之,而不知其優游涵養,切磋琢磨,乃心何如其倦倦也。幸而如午至樂無紀,又幸而如奚至公無嫌,此父子之閒,恩如天地,明如日月,何但一軍尉哉。抑觀晉之盛時,若趙文子孤也,而成物滋備;范文子蒙也,而敬讓聿崇。及其衰也,長如伯魯,而一詞無措;疆如智瑤,而五賢凌人,於此可驗。匪特家運是關,國祚實縣之矣。蚓今天下一統,賢才大同,而可不務預養乎。

  《通鑑》:趙簡子之子,長伯魯,次無恤。將欲置後,不知所立,乃書訓戒之辭於二簡,以授二子,命之曰:謹識之。二年而問之,伯魯不能舉一辭,求其簡,已亡之矣;問無恤,誦其辭甚習,求其簡,出諸袖中而奏之。於是簡子以無恤為賢立以為後。

  錄曰:趙簡子豈賢於智宣子乎。宵之拾,恤之置,何其禍福之霄壞也。象曰:需,須也。險在前也,則健而不陷,其義不困窮矣。夫以宵之狠在面,瑤之狠在心,豈不能須而得之歟。三家分晉,勢不並立,乃剛愎自用,陷於不義,亡何日乎。是故鞅之簡,三年而後問,所謂需於郊,利用怛也;恤之水,三版而後决,所謂需於血,出自穴也。古人之備難至矣,禍福之自求審矣。

  秦伐趙,趙王求救於齊,齊曰,必以長安君為質。太后不可,齊師不出。大臣強諫,太后怒曰:復有言長安君為質者,必唾其面。左師觸龍於是願見太后盛氣而需之入,徐趨而謝曰:老臣病足,不得見久矣。竊自恐太后體之有所苦也。后曰:老婦侍輦而行。復曰:食得母衰乎。曰:恃粥耳。后不和之色稍解,乃曰:老臣賤息舒棋最少不肖,而竊憐愛之,願得補黑衣之缺,以衛王宮。后曰:丈夫亦愛少子乎。對日:甚於婦人。后笑曰:婦人共甚。曰:老臣竊以為媼之愛燕后,賢於長安君。后曰:君過矣。不若長安君之甚。左師曰:父母愛其子,則為之計探遠。常聞媼之送燕后也,持其踵而位,祭祀則祝之,必勿使反,豈非為之計長久,以為子孫相繼為主也耶。太后曰:然。左師曰:今三世以前至於趙王之子孫為侯者,其繼有在者乎。曰:無有。曰:此其近者禍及身,遠者及其子孫,豈人主之子侯則不善哉。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今媼尊長安君,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與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於國,一旦有不諱,長安君何以自託於趙哉。太后曰:諾。恣君之所使之。於是為長安君約車百乘,為質於齊,齊乃出師,秦為之退。

  錄曰:左師之悟后,與四皓之安劉,伊川並載程傳,果然乎。曰:不然也。夫左師之諫,從容不迫,出於愛憶之間,始終不外其良心。此所謂納約自牖,以通其一念之蔽者也。呂后以澤而劫良,故良以四皓而劫帝。此所謂濡有衣物,以濟其一時之急者也。嗚呼。安有身居大位,而使天下之人延頸願為太子死死者哉。故帝之從善若轉圓,天資之美也。泛應多謬恨,不學之過也。

  《列女傳》:楚令尹,孫叔敵之母也。叔敖為兒時,出遊見兩頭蛇,殺而埋之,歸見其母而泣焉。母問其故,對曰:吾聞見兩頭蛇者死。今兒出遊見之。其母曰:蛇今安在。對曰:吾恐他人復見,殺而埋之矣。母曰:汝不死矣。夫有陰德者有陽報,德勝不祥,仁除百禍。天之處高而聽卑。《書》不云乎,皇天無親,惟德是輔。爾嘿矣,必興於楚。及長為令尹,君子謂叔放之母知道德之次。《詩》云:母氏聖善,此之謂也。

  錄曰:甚矣,叔敖之母之聽之聰也。夫始見之詞,未必其可喜也。一變之間,氣度自不俟矣。其陰德之報,未可必然。而聖善之智,古所未有,益以信君子之立心,不可殘民害物。一蛇恐再,况於恣人行暴乎。

  將馬服君奢之妻,括之母也。秦攻趙,孝成王使括為將,其母言於王曰:括不可使。王曰:何以。曰:始妾事其父,父時為將,身所奉飯者以十數,所友者以百數,大王及宗室所賜幣帛,盡以與軍,吏士、大夫受命之曰,不問家事。今括為將,束向而朝,軍吏無敢仰視之者。所賜金帛,歸盡藏之,乃曰視便利田宅可買者,王以為若其父乎。父子不同,執心各異,願勿遣。王曰:吾計已决矣。母曰:王終遣之,即有不稱,妾得無隨坐。括既行,趙兵果敗,括死軍覆。以母先言,故卒不加誅。

  錄曰:括之不可使將也,其父知之,其母亦知之,所不知者君耳。是時六國以其游魂殘喘,自取覆亡。故先失其是非之本心,且不勝欲速,無暇反而顧之耳。此孟子所以深嘆於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也。

  《漢書》:棠邑侯陳嬰之母。始嬰為東陽令,史居縣素有恩人,稱為長者。秦二世時,東陽少年殺縣令,相聚數千人,欲立長帥,乃請嬰。嬰謝不能,強立之,欲以為王。其母曰:我為子家婦,聞其先故不甚貴。今暴得大名不祥,不如以兵屬人,事苟成,猶得封侯,敗則易以亡,可無為人所指名也。嬰從其言,以兵屬項梁,梁以為上柱國。項氏敗,嬰後歸漢,果以功封棠邑侯。丞相安國侯王陵之母。陵始為縣邑豪,高祖微時凡事之。及起沛,陵亦聚黨數千,逮封漢王,遂以兵屬之。時項羽與漢為敵,計得陵母,輒置軍中。陵使至,則束嚮坐其母,欲以招陵。既而,陵母松送使者,泣曰:為妾語陵,善事漢王。漢王長者,無以老妾故,懷二心。言畢,伏劍而死。陵後與高祖定天下,位至丞相,封侯,傳爵五世。

  錄曰:范增於是乎,可愧矣。夫項羽之不可輔,婦人女子皆知之矣。悲夫七十餘年之老,其生也餒於陳母,而亡也惡於王娘乎。使增能勸羽踐入關之約,存鴻溝之界,則不絕項氏之祀;明天亡之意,迴舞劍之戈,則亦不失項伯之封。二者胥失之,豈其智弗若歟。雖然二母之見,順而易;范增之事,逆而難。君子丁艱難亢會之際,其亦幸而為二子用,成賢母之名;不幸而為范增,徒歸天下之惡哉。

  《史記》:最錯為人哨直刻深。文帝時以上便宜,擢為太子家令,以其辨,得幸太子,號曰智囊,數上書,言削諸侯事,及法令可更定者。文帝不聽,然奇其材,遷中大夫。太子善錯計策,及既位,以為內史,數請間言,事輒聽,寵幸傾九卿,法令多所更定。丞相申屠嘉不便,常以計欲誅錯,不遂,以此愈益貴,遷為御史大夫,悉求請諸'侯之罪過,收其支郡,所更令三十章,諸侯皆誼譁。錯父聞之,從穎川來,謂曰:上初即位,爾為疏用事,侵削諸侯。疏人骨肉,人口議多怨。何也。錯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廟不安。父曰:嗟乎,劉氏安,而最氏安矣。遂飲藥死,曰:吾不忍見禍及其身。死十餘曰,昊楚七國果反。

  錄曰:愚觀《史記》所稱智囊有二,然各有所蔽。檸里子蔽於胡清,晁錯蔽於袁盎,豈其好智不好學歟。雖然錯之欲削諸侯,庶幾國爾忘身之義,翻身受戮,為天下笑。疾之親重,卒能全軀以歸於渭南章臺之中,漢景帝反不及秦昭王,亦明矣。若乃錯父之見,其將晚乎。

  河南太守嚴延年之母,生五男,皆至二千石,人曰:萬石嚴嫗。延年為太守,所在名為嚴能。冬月,傳屬縣囚論府下,流血數里,號曰屠任。其母常從東海來到洛陽,適見大驚,止都亭,不肯入府,因責數延年曰:幸備郡守,不聞仁義教化,有以全安愚民。顧乘刑罰,多殺人,欲以致威,豈為民父母之意哉。天道神明,人不可獨殺。我不自意,當見壯子被刑戮也。行矣,去汝東歸,掃除墓地耳。後歲餘,太府丞所章結延年罪十餘事,下御史案驗,遂得棄市。東海莫不賢智其母。

  錄曰:嗟嘆嚴母之不古若也。夫胎教之與三遷,乃古之賢母所以預養是心,而廣為仁之衛也。嚴#1母果能密察延年之所存,養其不中,抑其大,過,必使童而習之,長者之風純如也;壯而行之,哀矜之情咸若也。苟心之無忍,雖賞之不殘,烏有號稱屠伯而可全身者哉。實受除墓之慘,虛傳賢智之名,嚴#2母之不古若也。悲夫。

  京兆尹隽不疑之母慈明善教。不疑為京尹,行縣錄囚徒還,其母輒問所平反,活幾何人。即不疑言多所平反,母喜笑、飲食、言語異於他時。或言無所出,母怒為之不食。故不疑為使,嚴而不殘。君子謂是母也,可謂永錫爾類者矣。

  錄曰:愚觀不疑之母,異於延年之母也。夫教貴乎豫也。不疑不辯亡金,固非屠伯之比;母慈明善教,亦無除墓之憂。子善其名,母貽其慶,豈非既明且哲乎。

  《後漢書》:昊祐父恢為南海太守,祐年十二從父到官,恢欲殺青簡,以寫經書。祐諫曰:今大人踰越五嶺,遠在海濱,其俗誠陋。然舊有珍怪,上為國家所疑,下為權戚所望。此書若成,載之兼兩。昔馬援以蒼繭興謗,王陽以衣囊徹名嫌疑之間,誠先賢所慎也。恢乃止,撫其首曰:昊氏世不乏季子矣。及長,有知人之明,舉孝廉,為膠東相,以身率物,吏不忍欺。嗇夫孫性私賦民財,市衣以進其父,父得而怒,促歸伏罪,性暫懼,詣閣持衣自首。祐日:掾以親故受迂辱之名。所謂觀過,斯知仁矣。使歸謝其父,還以衣遺之。

  錄曰:觀光,則趙廣漢之鈞距,與張敝之絮舜,有所不由矣。此天性之明,智不待教者也。錄之。

  《晋書》:陶侃父丹,母湛氏。丹仕昊,為揚武將軍,湛為側室,生侃。而陶氏貧肋,績以資,使交結勝己。鄱陽孝廉范達寓宿於侃,時大雪,乃截髮得雙髮,以易酒肴,樂飲極歡,雖僕從亦過所望,至徹所,臥薪自剉,給其馬。甫侃監源梁於得陽,以一坩鮮遺,母封還責之曰:爾以官物遺,非惟不能益,反以增吾憂矣。逵聞之,嘆息曰:非此母不生此子。薦於廬江太守張夔,夔辟之。後以軍功為江夏太守,加鷹揚將軍,備威儀迎母,鄉里榮之。周類父浚,母李氏,字絡秀。浚為安東將軍,有人倫鑒識,嘗出獵遇雨,止李氏家,會其父兄他出,絡秀聞貴人至,與一婢於內宰豬羊,具數十人之撰甚精,辦而不聞人聲,浚怪使峴之,獨見必一女子甚美,因求為側室,其父兄不許。絡秀曰:門戶珍瘁,何惜一女。若連姻貴族,將來庶有大益。遂許之。生覬及嵩、謨三子,並列顯位。嘗冬至置酒舉觴賜三子曰:吾本渡江,托足無所,不謂推胤華宗,爾等並貴,列吾目前。吾復何憂。嵩起曰:恐不如尊旨。伯仁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識間,如乘人之弊,此非自全之道。嵩性抗直,亦不容於世,唯阿奴碌碌,當在阿母目下耳。阿奴,謨小字也。後果如其言。

  錄曰:愚觀陶士行、周伯仁之母,可謂敏而達矣。且同出於微,為側室,固不係於世類也。特以剪髮與治具之事,或頗疑之。夫一髮之微,寧值幾何,而能樂飲極歡,一女之弱,倉卒無幾,而兼屠宰畢備乎。豈其賢聲素聞,雖至到髮無斬,精辦素著,雖兼數人不辭,而後遂以為實事乎。若乃降精嵩獄,著名屏翰,雖乃人謀,實天意存焉,不可得而測度之也。

  弘道錄卷之四十一竟

  #1『嚴』原作『顏』,據文義改。

  #2『嚴』原作『顏』,據文義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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