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製三禮義疏 (四庫全書本)/卷10
御製三禮義疏 卷十 |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
地官司徒第二之三
小司徒之職掌建邦之教灋以稽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以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凡征役之施舍與其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比必里反下同陸毗志反施式氏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小司徒掌建邦之教法言建者非但副貳大司徒亦得専其事役謂徭役祭祀謂鄉中州祭社黨祭禜族祭步飲食若鄉飲酒及族食喪紀若四閭為族使之相𦵏之等禁令祭祀以下皆有禁令不使失禮 鄭氏康成曰稽猶考也夫家猶言男女〈賈疏春秋傳男有室女有家〉貴謂為卿大夫廢疾謂癃病也施當為弛弛舍謂應復免不給徭役 易氏祓曰上地中地下地皆一夫七人六人五人其家衆也舉國中及四郊都鄙則已兼邦甸 王氏應電曰賤謂胥徒以服公事故免 鄭氏伯熊曰言邦之教法而曰稽國中云云者教即行乎其中也貴賤老幼廢疾而舍其役則貴貴養老慈幼寛疾之意足以示民矣祭祀飲食喪紀皆有禁令則養生送死之節踰禮越制之誅足以範民矣
案五官之長與大宰共建五典而教法獨小司徒建者以主六鄉而親民事猶小宰之建宫刑也夫家謂男女既配偶者以是知征役不及單丁未娶及女户餘夫也 教寓於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使民知禮知義所以厚生而正徳也教寓於征役之施舍使民興讓興仁所以忘勞而犯難也司徒之法無一人之不教無一事之不教無一時之不教所以周徧淪浃入人之深至於刑措也
辨正王氏與之曰疏謂征税之王氏昭禹因以施恵為施不知征役止言力役之征舍謂弛其力而舍之鄉師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則注以施為弛不可易
存疑鄭氏康成曰九比者宰職出九賦者之人數也賤謂占㑹販賣者
案九比當如禹貢法以三等九則言之謂夫家髙下有此九等耳非如鄭所云也占㑹販賣者不應在弛舍之列盖緣幣餘之賦之繆解而云然
乃頒比灋于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衆寡六畜車輦辨其物以嵗時入其數以施政教行徵令及三年則大比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畜許六反後六畜皆同輦里演反音璉〉正義賈氏公彦曰車謂革車及大車輦人挽行 鄭氏康成曰大比謂使天下更簡閲民數及其財物也受邦國之比要亦受鄉遂矣 鄭氏衆曰大比今時八月案比是也要謂其簿 王氏應電曰政教即祭祀飲食喪紀之事徴令即征役貢賦之事 黄氏度曰政教必觀其豐約而為之隆殺徵令必稽其有無而為之寛急
案登謂升而載於册也物即謂六畜車輦其弓矢甲楯楨幹旗物之屬亦存焉即大比所稽兵器也旗物有度式什器有良苦故辨之注以為家中之財則豈可辨乎漢法算緡錢商賈末作貰貸稽物者各以其物自占王莽税天下吏民一切訾三十取一康成每以漢法莽事釋周官害義之尤甚者也 小司徒雖頒比法於鄉大夫而鄉之教治政事一斷於鄉師故鄉大夫之職曰受教法於司徒退而頒於鄉吏使各以教其所治則小司徒於民治一無所與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鄉大夫卿也鄉吏受法焉故小司徒頒以比法若六遂則遂人令之都鄙則其君令之而並受法於司徒治民則地官為主也比要者其詳藏於侯國其總數則登於天府小司徒受之王國嵗時入其數侯國則三年而入其要詳内而畧外也王氏安石曰凡民數有數之者閭胥以時數其衆寡是也有稽之者鄉師以時稽其夫家衆寡是也有校而登之者族師以時屬民而校登其夫家衆寡是也有登而不校者小司徒使鄉大夫各登其鄉之衆寡而鄉大夫以嵗時登之是也登之而不校則其登之也因族師之所校而已 孫氏之宏曰小司徒頒比法登衆寡計口而田度力而役無曠土無㳺民教飬之實政也至司宼獻民數王拜受之登於天府與祖廟之守藏並重又以見民命之不可輕忽君臣上下通知愛敬其民愛敬之義明於上則教養之實達於下其事常相表裏也 黄氏度曰比要在司徒為民籍簡稽在司馬為軍籍
乃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以起軍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貢賦〈㑹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伍兩卒旅師軍皆衆之名兩二十五人卒百人旅五百人師二千五百人軍萬二千五百人此先王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欲其恩足相恤義足相救服容相别音聲相識〈賈疏不使異人間雜於中也〉作為也役功力之事追逐寇也胥伺捕盜賊也 賈氏公彦曰六軍之士出自六鄉故預配卒伍用之者即軍旅田役是也五家為比家出一人在軍為伍五比為閭在軍五伍為兩四閭為族在軍四兩為卒五族為黨在軍五卒為旅五黨為州在軍五旅為師五州為鄉在軍五師為軍 陳氏傅良曰五人為伍則手足耳目可以相及以卒為旅以旅為師以師為軍則手足耳目不相及而旗幟金鼓用焉 㑹萬民以為卒伍則士不特選皆吾民也將不改置皆吾吏也有事致之行陳無事歸之田里無招延之擾無廩給之費故曰先王足兵而未嘗有兵 鄭氏鍔曰㑹卒伍以為軍法宜屬之大司馬而小司徒掌之何也事不預備不可以應卒茍非司徒教之有素合之有法司馬一旦欲合而用之得乎
案令貢賦亦用卒伍何也年上下之灋税多少之數必有傳諭之者輸將之事蚤晚之期必有董率之者其事與軍旅田役追胥一也〈今之地丁賦籍十户為甲十甲為圖亦㑹民而徵斂之盖古之遺法〉大司徒職相保相賙族師職相及相共意皆如此 康成訓貢為嬪婦百工賦為九賦詞愈别而義愈晦由不知井法之通行故耳 朱子以伍兩卒旅師軍為鄉遂出軍之法又以六軍専為六鄉之衆而六遂不與亦沿賈氏之説又曰既一家出一人則兵數甚多然只是擁衛王室如今禁衛相似不令征行盖已覺其偏苦不可行矣 小司徒承㑹卒伍而言故先軍旅而後及田役追胥貢賦遂人承授田萊治溝洫頒職作事而言故先貢賦而後及師田政役乃文義宜然鄭氏鍔謂軍旅起於六鄉故先軍旅財賦起於六遂故先貢賦則偏窒而難通矣
通論賈氏公彦曰此經内不見田制遂人職不見出軍之法各舉其一以互相備也
餘論齊語管子制國五家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以為軍令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帥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帥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帥之五鄉一帥故萬人為一軍五鄉之帥帥之春以振旅秋以治兵是故卒伍整於里軍旅整於郊内教既成令勿使遷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喪同恤禍災共之人與人相疇家與家相疇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戰聲相聞足以不乖晝戰目相視足以相識其懽忻足以相死是以守則同固戰則同彊有此士也三萬人以方行於天下莫之能禦也 李氏叔寳曰天子六軍大國不過三軍此定制也司馬法兵車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是一乗七十五人三兩之數也四乗則三卒之數百乗則三師之所合五百乗則三軍之所合千乗則六軍也然則天子曰萬乘諸侯曰千乗者大概悉天子之畿内以為軍則有萬乘而出師則不過六軍悉大國之衆以為軍則有千乘而所謂不過三軍者止用其半耳
存疑王氏應電曰凡車一乗卒百人必不可分雖有更番調發必起一卒所統之吏亦不可更易是故行伍之人素相親識軍之與吏素相忠愛所以能相安也
乃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數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羨惟田與追胥竭作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平也周猶徧也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則授之上地所養者衆也男女五人以下則授之下地所養者寡也止以七人六人五人為率者有夫有婦然後為家自二人以至於十為九等七六五者為其中可任謂丁强任力役之事者出老者一人其餘男女强弱相半其大數 鄭氏衆曰羨饒也田謂獵也竭作盡行 鄭氏鍔曰將作徒役必先知其可任之人欲知其可任之人必先稽其受地之等陳氏汲曰田獵以教民習戎春發某甲秋發某甸非一時俱起故民力可休而教又無不徧也至追胥則其家丁男皆可行故曰竭作 王氏安石曰田獵取禽獸與衆同欲逐伺盜賊與衆同惡所役近且為時不久故可竭作
案疏謂六鄉毎家出一人為正卒其餘皆為羨卒為上劑致民遂人以下劑致甿毎家出一人為正卒一人為羨卒其餘皆為餘夫謂之饒逺非也夫羨卒即餘夫也特對正卒言則曰羨卒對正夫言則曰餘夫鄉遂互文以見義耳何嘗獨厚於遂乎 鄭氏鍔謂鄉遂都鄙邦國授田之法有四節非也大小司徒與遂人大司馬本無異法盖不易之田即上地一易即中地再易即下地也大司馬上地食者三之二即遂人之田百畝萊五十畝可任者家三人即此之家三人也中地食者半即遂人之田百畝萊百畝可任者二家五人即此之二家五人也下地食者三之一即遂人之田百畝萊二百畝可任者家二人即此之家二人也前後互見辭有詳畧安得意為之説乎 田竭作更番調發使皆習於軍事也追胥竭作守望相助非逺違其閭井也
通論馬氏端臨曰授田之制如大司徒遂人所言則是田肥者授之少田瘠者授之多如小司徒所言則口衆者授之肥口少者授之瘠二者不同而義相備李氏叔寳曰司徒之制率三農八家其可任者二
十人以一井八家而任二十人則甸六十四井為夫一千二百八十人矣司馬法則曰甸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司徒通籍民數如彼其衆而征於司馬不及十之一何耶籍民以為兵者甚備至於征調則不過此耳 葉氏時曰司徒司馬皆言上地可任者家三人中地可任者二家五人下地可任者家二人一井凡八家姑以下地言之則可任者十六人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則一井但八人耳故遂人職曰以下劑致甿雖受上田中田之民㑹而用之惟以下劑為率寛民力也 邱氏葵曰役有輕重繁簡逺邇久速之殊民有老少强弱貧富之異是以必先均其土地以别其寛狭磽腴稽其人民以知其多寡虚實量其人身以知其强弱老少驗其畜産以知其貧富有無必有夫有婦然後謂之一家必年力富强然後謂之可任眀以察之公以處之仁以憫之而民不以役為病矣
餘論吕氏祖謙曰小司徒止言其可任者其調發則止用一人若晉作州兵乃是盡數調發蘇秦謂臨淄之中七萬户下户三男子而卒已二十一萬曹操謂崔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萬衆故為大州是皆盡數調發者
凡用衆庶則掌其政教與其戒禁聴其辭訟施其賞罰誅其犯命者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衆庶皆是六鄉之民 鄭氏康成曰命所以誓告之〈賈疏誓告若大司馬職羣吏聴誓於陳前司徒北面誓之小子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是也〉
案曰掌其政教者師則教以順命而不犯田則教以習戰而不争役則教以同力而不惰也盖平時教法即具此而有事則誓戒焉
通論王氏應電曰政教戒禁經中屢見而所主不同宫正主官府士庶子小司徒鄉大夫主民司市主商各隨文意㑹之可見
案凡用衆庶小司徒曰政教者教法小司徒所建也鄉師於田役則曰政令者受州里之役要出田法於州里其政皆鄉師布之也軍旅㑹同大喪則曰治者其政禀於司徒司馬鄉師躬治其徒役而已州長於師田行役皆曰戒令者政非所専以帥而致之故戒之也黨正則曰以法治其政事者州長掌政令之法黨正循法以治其事而已族師曰掌其治令者躬帥徒役而至則遂治之也政令者命其事也戒令者警其期也治令者飭其人也
凡國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餘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謂戎事也大故謂災寇也餘子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宫者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餘子為羨案書傳餘子皆入學故後鄭謂卿大夫之子大故當宿衛王宫案夏官諸子掌國子之倅而有大故則小司徒致之何也諸子掌其戒令教治而脩業仍於鄉學也於諸子職曰羣子以合諸學合諸射合諸喪祭賓客而言也於小司徒職曰餘子各據其家而言也與士並舉則曰庶子言各有當也
通論鄭氏鍔曰經文言大事又言大故者不一以理推之大事乃國之常事特於常事為大耳若大故則事萌於意外患生於不測者
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以任地事而令貢賦凡税斂之事
正義鄭氏衆曰井牧者春秋傳所謂井衍沃牧隰皋者也〈郝氏敬曰井地非必盡相連屬衍沃則為井隰皋則為牧故經之而辨其所宜也〉 鄭氏康成曰井牧者隰皋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今造邑授民田有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二而當一是之謂井牧貢謂九穀山澤之材也〈案井牧田野以任地事耑言穀土而庶土準此耳非以山澤對舉也〉賦謂出車徒給繇役也司馬法六尺為步步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班氏固刑法志古者因井田而制軍賦方一里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方十里成十為終終十為同同方百里同十為封封十為畿畿方千里有税有賦税以足食賦以足兵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邱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干戈備具是謂乗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乗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謂百乗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乗此諸侯之大者也是謂千乗之國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乗故稱萬乗之主戎馬干戈車徒素具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焉五國為屬屬有長十國為連連有帥三十國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為州州有牧連帥比年簡車卒正三年簡徒羣牧五載大簡車徒此先王為國立武足兵之大畧也
案地事辨其地之宜井宜牧及黄白宜禾洿泉宜稻之類也〈農牧虞衡民職也大宰任之而大司徒頒之閭師掌之地事則小司徒任之載師物之而土均均之〉凡税斂之事如納徴之期收掌之人廩藏之所委輸存貯之數皆是也上經㑹卒伍而令貢賦者征役有繁簡貢賦有乗除也此經制井牧而令貢賦凡税斂之事者粟米車徒出於井地貢賦之本法也地邑有衝僻收穫有早晚道路輸将有逺近則税斂之事必隨地而制其宜也小司徒専掌六鄉而所載乃井邑丘甸縣都之制者比閭族黨州鄉之法大司徒職具之矣故獨載井法以示内而六鄉外而六遂以及都邑名雖各異其地法則皆以九夫為井四井為邑積累而區分之也任土比民之法錯見諸職大司徒職載邦國封疆都鄙室數次及比閭族黨州鄉之法小司徒職載井邑邱甸縣都田税兵賦之法遂人職載溝洫之法其授田則大司徒職載不易一易再易之田所受多寡之數小司徒職載上地中地下地之人所任多寡之數皆各舉其一彼此互備也辨正王氏與之曰康成謂小司徒經田野匠人為之溝洫相包乃成邑邱之屬相連比以出田税溝洫為除水害四井為邑四邑為邱四邱為甸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則方十里為一成積百井九百夫其中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税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洫四甸為縣四縣為都四都方八十里旁加二十里乃得方百里為同積萬井九萬夫其中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田税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三千六百井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旁加之説算法則是而謂旁加之人専治溝洫則非也小司徒四井為邑至四縣為都皆以四數之言田之實數司馬法自井十為通至終十為同皆以十數之兼山川城郭而言小司徒四丘為甸即司馬法通十為成甸六十四井而成百井者其三十六井為山川城郭也小司徒四都之地即司馬法一同之地四都方八十里止六千四百井而同乃萬井者其三千六百井為山川城郭也大約小司徒之法比司馬法皆是三分之二實地
案匠人為溝洫其制既成不過嵗為脩治而已何至六十四井之田而嵗免其四旁三十六井之田税分治田與治溝為二事乎康成之説於事理難通非獨無所考據也王氏與之謂旁加者為山川城郭恐亦非是夫山川城郭則豈可以井里拘乎
通論王氏應電曰此法與遂人百夫洫千夫澮萬夫川相表裏 葉氏時曰小司徒言井邑遂人言溝洫非鄉遂異制也井邑定田畝多少故言四井四邑之屬溝洫定水道大小故言十夫之屬鄉言井邑則遂之田賦如之遂言溝洫則鄉之水利亦如之
餘論林氏勲曰周制歩百為畮百畮僅得唐之四十餘畮耳唐之口分人八十畮幾倍於古盖貞觀之盛户不及三百萬永徽惟増十五萬周則王畿千里已有三百萬家之田列國不與焉是以唐制受田倍於周而地亦足以容之狭鄉雖裁其半猶可當成周之制然按一時户口而不為異日計則後守法難矣既無振貧之術乃許之賣田未免襲後魏以来敝法也存異鄭氏康成曰此謂造都鄙也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重立國〈賈疏案遂人夫間有遂云云是溝洫法鄉與遂同此經與匠人謂井田法其制與鄉遂不同故云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井田之法備於一同今止於都者采地食者皆四之一其制三等百里之國凡四都一都之田税入於王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一縣之田税入於王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一甸之田税入於王司馬法曰六尺為歩歩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賈疏十井九十夫之地宫室涂巷三分去一惟有六十夫地在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三十夫受六十夫之地惟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為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乗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終為同同方百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賈疏此謂天子畿内采地法〉
案注謂此造都鄙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非也井邑丘甸縣都以田數計之而出税法也溝洫澮川以經界言之而通水道也此經曰九夫為井者以出税法故止計所耕之地也遂人曰十夫有溝者以定經界故並計所占之地也井間之溝溝上之畛非每井而加百畮勢不能備然則遂人所謂十夫即此經所謂九夫而溝洫澮川之制井邑邱甸縣都之法乃鄉遂都鄙之所同也審矣〈鄭氏之誤起於謂匠人溝澮之數與遂人不同不知實無二法特考之未審耳詳見匠人為溝洫解〉 康成為鄉遂用貢都鄙用助之説朱子終不敢易者一則以九與十起數之異也然匠人之法止九夫與遂人十夫異耳其有溝有洫有澮有川同也九夫十夫取數雖異而占地大小相去無幾其不可為以十起數之溝澮者亦不可為以九起數之溝澮也且謂鄉遂多平曠則最宜於畫井矣謂都鄙包陵麓則最不宜於畫井矣况建國或在中原或阻山澤即鄉遂多平曠都鄙包陵麓之説亦不可通哉一則以四與五起數之異也然五起數者所以綴民居四起數者所以制田賦二法相為經緯無内外逺近之異盖鄉遂都鄙皆有上中下地計室數之多寡以制邑皆以地之上中下為準何不可通行井法哉且制地授田出税賦役稽夫家畜産之法見於司徒見於小司徒見於鄉師及鄉遂羣吏之職疊出互備不厭其繁使鄉遂用貢都鄙用助經界水道彼此各異是地法之最大宜特書而詳見者乃竟無一語及此則注説之誤眀矣至孟子所云尤不可以此注證盖遂當為野而鄉不可以為國中也 成同之法注乃以開方法計之然畫井必因地勢非必萬夫之地截然齊一而為井春秋傳所謂牧隰皋井衍沃管子所謂五而當一十而當一其遺法也 井法通行有税以足食有賦以足兵自鄉遂都鄙以及六服侯國法備此經班志所云近之鄭氏以口率出泉為鄉遂公邑之賦以井地出兵為三等采地之賦而引司馬法方百里為同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以實之〈司馬法田穰苴作而齊威王大夫續成者未必先王之法殆與管子軍制等耳〉賈疏増成其説以為本節専言采地軍賦與鄉遂六軍侯國乗馬之法不同如其説是鄉遂公邑家出一人為兵六服侯國五百一十二家出七十五人為兵而三等采地三千家止出三百人為兵抑何不均之甚也况井地以四起數既鄉遂都鄙無異法而民居以五起數由五家而積至千萬家亦鄉遂都鄙之所同也〈管子之法制鄉則五家為軌積至十連為鄉制鄙則三十家為邑積至十縣為屬鄉鄙皆以五起數是必本先王之法而變通之者也但公邑采地皆有比閭鄰里之法以比其民而其長未必有大夫士之爵邑之小者僅如一鄉則此鄉大夫即邑大夫為之乎〉六鄉六遂可以室數制軍三等采地何不循行此法而令家出一人為兵哉
乃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職而平其政〈政依注音征注故書域為邦杜子春云當為域〉
正義鄭氏康成曰分地域謂建邦國造都鄙制鄉遂也政税也當作征
案守地守也職地職也民職則宰大司徒頒之而閭師専掌之小司徒分地域故辨其守施其職而平其政即均人所均地政地守地職也盖小司徒辨之施之平之而後均人以嵗之上下均之地域既分則無所用其均故不言
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肆如字注作鬄託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祭祀王𤣥冕所祭〈賈疏春官司服職羣小祀則𤣥冕注林澤墳衍四方百物之屬天神則風師雨師之類為小祀〉賈氏公彦曰小祭祀用牛則王之祭祀無不用牛者
案小祭祀亦羞其肆則不必王親射者而後然矣盖用牛牲之通禮與
小賓客令野脩道委積〈委烏偽反積子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賓客諸侯之使臣 賈氏公彦曰令亦令遺人
大軍旅帥其衆庶小軍旅巡役治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帥而致於大司徒巡役小力役之事則巡行之 賈氏公彦曰小軍旅謂使臣征伐對大軍旅天子親行巡役承小軍旅下謂小役若大功役則大司徒巡行之
案小司徒職無田役以凡用衆庶該之而田役之政令則鄉師所専治也特舉軍旅以大軍旅必身帥也不及政令以大司徒實治之小軍旅則治其政令以大司徒不治也 大司徒大軍旅治萬民所致不止六鄉也小司徒大軍旅帥衆庶鄉師大軍旅正治其徒役皆止六鄉而已
大喪帥邦役治其政教〈帥音率〉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役正棺引窆復土〈賈疏正棺謂朝廟時正棺於廟引謂葬時引柩車自廟至壙窆謂下棺於坎天子六紼四碑皆碑挽引而下棺掘坎之時掘土向外下棺之後反復此土以為丘陵〉 王氏應電曰大喪大司徒治其政令此復云治其政教者以送死大事凡正棺引窆皆小司徒教之
案凡役曰政令喪役獨曰政教者屬引則勸防有式鼓封則舒縦有節也 大司徒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而此職又云大喪帥邦役則知遂人所致遂師所道稍人所帥之役並致於小司徒而小司徒所謂治其政教者即遂人之六綍遂師之抱磿共丘籠及蜃車之役矣以遂與公邑之役並致焉故統之曰邦役也
凡建邦國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
正義賈氏公彦曰社皆有稷配之立謂以文書法度與之不能身往
案社稷説見大小宗伯職
凡民訟以地比正之地訟以圖正之〈比毗志反又音皮〉
正義鄭氏衆曰民訟以田畔所與比正斷其訟〈賈疏民有争訟是非難辨故以地之比鄰知其是非者共正斷〉 鄭氏康成曰地訟争疆界者圖謂邦國本圖〈賈疏凡量地以制邑初量時即有地圖在官府後有因侵削疆界相訟者則以本圖正之〉
嵗終則攷其屬官之治成而誅賞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成治事之計 賈氏公彦曰屬官謂教官六十致事致其事之功状以待攷也 魏氏校曰六鄉之治成鄉師所聴小司徒據之以行攷課之法
案曰治成者所治職事之状所以别於計簿之成也屬官謂官中士大夫及諸職執事王朝者羣吏謂鄉遂公邑之吏及家稍縣都私邑之吏以不盡屬於司徒故别言之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者將以達於治官不自攷而誅賞之也宰夫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乗其財用之出入
正嵗則帥其屬而觀教灋之象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吏憲禁令脩灋糾職以待邦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憲表縣之 賈氏公彦曰脩法糾職者謂脩其法制糾察職事以待國家有事則共之王氏應電曰表縣其各司之禁令脩其常法毋廢
墜也糾其職事毋怠緩也國家有事則應之 以治象之例推之當作教象之法
案觀象之法則曰帥其屬以教法縣於象魏在外之羣吏不能偏觀也憲禁令則曰令羣吏俾各縣於所治也
及大比六鄉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攷夫屋及其衆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郊之吏吏在四郊之内主民事者夫三為屋屋三為井 林氏之竒曰教治者所主在教若十二教之屬政事者所主在政若土地之政之屬 魏氏校曰平章其教治優劣論正其政事得失攷夫屋以下正所以徴其教治政事之實也案上經稽九比之數通乎畿内此大比羣吏止於鄉郊者以遂與公邑之吏則攷之者遂大夫家稍縣都之吏則攷之者縣師也又以見載師所任宅田士田等乃六鄉之餘地各區為邑而其吏亦小司徒攷之上言比民故首國中此比吏故第舉六鄉四郊盖鄉郊之吏無居國中者此鄉郊也而云攷夫屋則鄉中有井田足以徴之矣
通論魏氏校曰大司徒所掌詳於土地之圖事大而簡小司徒所掌詳於人民之數事細而繁
案大司徒頒士農工賈之職定比閭族黨州鄉之制未言其所以稽而登之者若何也小司徒則遂頒比法以時入其數至三年而復受其要則凡九比之内其家之貧富民之賢否户口之衆寡畜産之豐耗器用之完毁皆犁然於胸中而政教徴令施行於軍旅田役之中所以斟酌調劑者靡不詳盡矣
鄉師之職各掌其所治鄉之教而聽其治
正義賈氏公彦曰鄉師四人二人共主三鄉故言各掌其所治鄉之教 鄭氏康成曰聽謂平察之〈賈疏自州長至比長各自聽斷其民鄉師又聽其治者恐鄉官有濫失審察之也〉
案遂之教治獄訟皆遂大夫掌之而鄉則鄉師掌之者鄉大夫六卿也豈暇聽鄉之教治獄訟哉其於教則正月頒之鄉吏而已其於治則嵗終令羣吏㑹政致事而已至獄訟則一聽之鄉師而不與者體當然也
以國比之灋以時稽其夫家衆寡辨其老幼貴賤廢疾馬牛之物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掌其戒令糾禁聽其獄訟〈比必里反施式氏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國比之法即小司徒職所云九比之數以辨其貴賤老幼廢疾是也 易氏祓曰馬牛亦有老壯强弱之異可任與施舍鄉師皆辨之 項氏安世曰此所謂聽其治也然清其源以消欺罔規避之萌即所以為教
案國比之灋受之於小司徒如何者為上上何者為上中何者為上下以及九等皆有格令也 稽夫家辨征役施舍小司徒之職也而復列於鄉師者小司徒通掌國中及四郊都鄙而鄉師分掌六鄉遂師分掌六遂縣師掌都家也馬牛之物盖該六畜車輦而言小司徒職既曰六畜車輦而又曰辨其物故知為旗物及兵器役器也 遂之夫家衆寡馬牛之物遂大夫稽之遂師登之鄉則鄉師稽之鄉大夫登之何也遂大夫親民而職簡所稽能詳遂師則治廣而職繁故惟據所稽以登於册鄉大夫六官之長豈暇稽夫家衆寡馬牛之物哉鄉師地官之考其職繁矣而能任此何也地政之繁重者莫如遂師職之經牧田野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數而任之以徴財征作役事而鄉則小司徒領此矣故雖使鄉師簡稽鄉民而不病其劇也 小司徒頒比法於上故舉重而先貴賤鄉師掌比法於下故舉多而先老幼鄉大夫族師皆先貴賤承小司徒所頒而布之也 下經眀著四時之田簡其鼓鐸旗物兵器而王氏安石乃謂小司徒使登六畜車輦辨其物鄉師帥田役所需惟馬牛故無辨其物之文其蔽盖由不知經文互備此職以詳鼓鐸旗物於後故畧於前而與小司徒異耳盖辨可任者及於馬牛則諸物皆辨不待言矣
大役則帥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則受州里之役要以攷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辟音璧陸婢亦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役謂築作隄防城郭等役 鄭氏康成曰帥而至至作部曲也〈賈疏營作之處皆有部曲分别〉既已也役要所遣民徒之數辟功作章程〈賈疏功作之事日日録其程限謂之章程〉逆猶鉤考也〈賈疏鉤考役事者恐有濫失〉鄭司農云辟法也吕氏祖謙曰司空營國職在興功司徒治役職在
登民故鄉師必考興功之大小而㑹其民緜詩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此義也
案州里謂自州以下至黨族閭也黨以下可通名曰里下云出田灋于州里州長職大攷州里司常職州里建旟足以眀之 又案遂與公邑之役遂人致之稍縣都之役縣師作之則並考司空之辟以逆役事可知矣而二職無文以例見於鄉師也
凡邦事令作秩敘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功力之事秩常也敘猶次也事有常次則不偪匱〈賈疏營作之事多少有常事有次敘則民不偪廹又不匱乏〉案曰凡邦事則不惟役事如郊為田燭喪屬六引過賓脩道之類皆是也即以役事言護辦之節番休之期必作秩敘民乃不惑諸儒多以役事之功程言偏矣 黄氏度謂功力當在司空之辟非鄉師所作非也功力之秩敘雖司空作之而因役之大小以定人數量地之逺近以為徴發時嵗之豐凶以為番代皆有常次非鄉師孰任之魏氏校謂鄉師令之作之者鄉吏亦非也即役事亦官中上士中士作之俾鄉吏奉行耳况祭祀賓客之事乎
大祭祀羞牛牲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司徒奉牛牲此云羞牛牲佐大司徒也
案祭祀之牲牛為大故大祭祀則大司徒羞之而鄉師佐之盖兼豚解體解而言
共茅蒩〈蒩子都反一子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蒩士虞禮所謂苴刌茅長五寸束之者是也祝設於几東席上以承黍稷膚祭既祭盖束而去之守祧職既祭藏其隋是與 賈氏公彦曰甸師職共蕭茅彼直共茅與此鄉師鄉師得茅以共茅蒩也
案士虞禮有苴而特牲禮少牢禮則無之司巫有共蒩館之文而他官不見焉虞喪祭也司巫所共因旱因烖亦非常祭也然則此云共茅蒩盖與上文各為一事而不相蒙其有脫文與
通論鄭氏鍔曰茅以縮酒亦以藉祭甸師共以縮酒鄉師共以藉祭司巫共館則所以承蒩也
大軍旅㑹同正治其徒役與其輂輦戮其犯命者〈輂九玉反輦里演反音璉注故書輦作連鄭司農云連讀為輦〉
正義賈氏公彦曰正治其徒役者六軍之外别有民徒使役皆出於鄉 金氏瑶曰以法正之而治其不如法者 鄭氏康成曰輂駕馬〈賈疏知輂不駕牛者以牛惟駕大車栢車〉輦人輓行所以載任器也〈賈疏輂以載輜重輦以載任器〉止以為蕃營司馬法夏后氏謂輦曰余車殷曰胡奴車周曰輜輦輦一斧一斤一鑿一梩〈賈疏梩或解為鍤或解為鍬〉一鋤周輦加二版二築〈賈疏築築杵也湏築軍壁壘〉又曰夏后氏二十人而輦殷十八人而輦周十五人而輦〈賈疏上言所載任器此言輓人多少〉
大喪用役則帥其民而至遂治之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匶而治役及窆執斧以涖匠師〈纛桃報反劉音毒匶音舊柩同窆彼驗反注故書涖作立鄭司農云立讀為涖〉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謂監督其事匠師事官之屬其於司空若鄉師之於司徒也鄉師主役匠師主衆匠共主𦵏引雜記升正柩諸侯執綍五百人四綍皆銜枚司馬執鐸左八人右八人匠人執翿以御柩天子六引禮依此云〈賈疏此諸侯之禮引以况天子之法〉鄭司農云翿羽葆幢也爾雅纛翳也以指麾輓柩之役正其行列進退窆謂𦵏下棺也春秋傳日中而塴禮記所謂封者〈賈疏案昭十二年左傳日中而塴王制庶人縣封與此經窆字雖異皆下棺之事〉涖臨視也某謂匠師主豐碑之事鄉師執斧以涖之使戒其事〈賈疏案檀弓公室視豐碑注豐大也天子斵大木為之六繂四碑前後各一碑各重鹿盧兩畔各一碑皆單鹿盧天子千人分置於六紼皆背碑負引擊鼓以為縦舍之節匠師主當之鄉師執斧以涖者恐匠師不戒其事湏有用斧之處故執斧助之使戒其事〉 賈氏公彦曰用役謂若輓六引之等柩在路恐有傾覆故鄉師執葆幢却行在柩車之前以與匠師御正其柩治役謂監督役人案先役事而後及祭祀役事鄉師所専掌也先司空之役事而後及軍旅㑹同所役為少也次喪役其事為希也
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灋于州里簡其鼓鐸旗物兵器脩其卒伍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衆庶而陳之以旗物辨鄉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斷其争禽之訟〈斷丁亂反注故書巡作述屯或為臀〉
正義鄭氏康成曰田法人徒及所當有〈賈疏人徒即經卒伍所當有即經鼓鐸旗物兵器〉司徒致衆庶以熊虎之旗此又以之眀為司徒致之也大夫致衆當以鳥隼之旟〈賈疏案司常陳九旗之次日月為常交龍為旂通帛為旜雜帛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旟又云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大司徒卿也尋常建旜在軍建熊虎鄉師大夫也尋常建物在軍當以鳥隼之旟〉辨别異也前後屯車徒異部也〈賈疏大司馬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是車徒異部也〉 賈氏公彦曰致衆庶者謂植旗期民於其下陳之以旗物者陳列衆庶之時亦植旗於行首田獵之時非直有六鄉之衆亦有公邑之民各分别之故曰辨鄉邑易氏祓曰九旗之用有所將者畫無所將者不畫司徒當建旜師田則為軍吏而有所将矣所以建熊虎之旗也鄉邑既聚則旗之相類者衆故各以旗物辨鄉邑之名司常所謂州里各象其名是也 王氏應電曰鄉邑之民各在其旗物之下無相干乃各治其政令刑禁 黄氏度曰前後屯即大司馬所謂前後有屯百歩也
辨正黄氏度曰注以陳之以旗物句絶玩文義當以致衆庶而陳之句絶
通論王氏詳説曰旗物之辨有三曰名曰號曰事大司馬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是以三者分而為六司常職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是以六者約而為三
凡四時之徴令有常者以木鐸徇于市朝〈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徴令有常者謂田狩及正月命脩封疆二月命雷且發聲之類〈賈疏月令文〉
案徇於市朝市朝衆集之地徇之使人人遍曉也官之治所皆謂之朝非必王朝也故古人恒以市朝連言漢太守之廷亦曰郡朝
以嵗時巡國及野而賙萬民之囏阸以王命施惠〈囏古艱字〉正義鄭氏康成曰嵗時者隨其事之時不必四時也囏阨飢乏也 王氏應電曰遺人職鄉里之委積以恤民之囏阨但掌其所賙之物耳司稼巡野觀稼而賙其急而平其興則以補助其耕斂之不足也司救嵗時有天患民病以王命施惠并疾病亦在所振恤然二官所治者廣故鄉師親出巡以王命施惠代王行也
案以王命施惠者其職代王巡行見民囏阨即以王命發倉廩出泉布而無所壅遏不待奏請報可此聖人慮事之詳憂民之切也 嵗時有天患民病司救所巡自國中及郊野則此職之野亦兼六遂盖鄉遂皆切近王都其民治必分掌之而後能詳至於囏阨則並以屬地官之攷以示其不異於鄉也自稍以往地域廣逺非王官所能徧都家之長自當震動恪恭而時式以求民瘼矣
嵗終則攷六鄉之治以詔廢置
正義賈氏公彦曰以詔廢置者告王與宰廢置之案詔廢置不但告宰亦容有司徒
正嵗稽其鄉器比共吉凶二服閭共祭器族共喪器黨共射器州共賓器鄉共吉凶禮樂之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服者祭服也凶服者弔服也〈賈疏比内無祭事其於族祭酺黨祭禜州祭社之等無過用朝服凶服衰裳主人自共其弔服是暫服可以相共〉比長主集為之祭器者簠簋鼎爼之屬閭胥主集為之喪器者夷槃素爼楬豆輁軸之屬〈賈疏案喪大記士併瓦槃大夫乃用夷槃士喪禮小斂有素俎大斂有楬豆既夕禮士朝廟用輁軸以載柩皆非庶人之禮引之者以况喪器知非族内有大夫士得用者以大夫士自有禄位不在共限不言棺槨亦主人自共也〉族師主集為之此三者民所以相共也射器者弓矢楅中之屬黨正主集為之為州長或時射於此黨也賓器者尊俎笙瑟之屬州長主集為之為鄉大夫或時賓賢能於此州也〈賈疏一州管五黨州長春秋二時射於序學要在一黨之中故云或時射於此黨一鄉管五州鄉大夫行鄉飲酒之時必在一州之内故云或時賓賢能於此州〉吉器若閭祭器者也凶器若族喪器者也禮樂之器若州黨賓射之器者鄉大夫備集此四者為州黨族閭或有故而不共也〈案備集此四者則非别為是器也即取之州黨族閭而彼此相通耳〉此鄉器者旁使相共則民無廢事上下相補則禮行而教成 賈氏公彦曰比閭族所共並罰物所為案載師職宅不毛者有里布田不耕者出屋粟注罰之以共吉凶二服及喪器以非官事故不用官物也黨州鄉所共皆為國行禮則官物所為酒正職凡為公酒者亦如之酒材尚得公物此等器亦出官物可知鄭氏鍔曰必於正嵗者豈非以春秋之祭酺祭禜㑹民而射於序索鬼神而飲食之類皆用夏正故與
若國大比則攷教察辭稽器展事以詔誅賞〈比必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察辭視吏言事知其情實不展猶整具 李氏如玉曰考其官之教或行與否〈案此大比羣吏之治也如教行於二十五家然後閭胥為得其職若三年大比興賢能考徳行道藝則鄉大夫之職〉察其吏之辭或實與否稽其鄉之器或具與否省其鄉之事或治與否以告宰而詔王行誅賞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嵗終廢置三嵗誅賞與宰相成百職皆然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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