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策校注 (四部叢刊本)/卷第六

卷第五 戰國策校注 卷第六
宋 鮑彪 校注 元 吳師道 重校 景江南圖書館藏元至正刊本
卷第七

戰國䇿趙卷第六

        縉 雲   彪  校注

        東 陽 呉 師道重校

  趙𥘉分晋得趙囯北有信都真定常山中山又得涿郡之髙陽鄭州郷東有廣平鉅鹿清河

  河間渤海之東平舒中邑文安束州成平章或河以北南至浮水䌓陽内黄斥丘西有太原定

  㐮雲中五原上黨

   襄子簡子子補曰名無恤定王十六年戊子三晉㓕智伯分其地

智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補曰范氏士會之後荀林父将中行後因

 以官為氏㓕之休數年使人請地於韓韓康子欲勿與

 段規韓人晉舊姓故魏亦有補田姓譜叚鄭共叔段之後諌曰不可夫智伯

 之為人也好利而鷙鷙殺鳥也喻其殘忍復来請地不與必

 加兵於韓矣𥙷曰姚云復劉作愎韓子作鷙愎君其與之彼狃

 性驕也補曰狃習也又将請地於他國他國不聽必郷之以

 兵然則韓可以免於患難而待事之變康子曰善

 使使者致萬家之邑一於智伯智伯說又使人請

 地於魏魏桓元作宣下同𥙷曰韓子說𫟍亦並作宣𢙢桓字訛下同子欲

 勿與趙葭魏人亦晋舊姓諌曰彼請地於韓韓與之請地

 於魏魏弗與則是魏内自強而外怒智伯也然則

 其錯兵於魏必矣不如與之桓宣子曰諾因使人

 致萬家之邑一於智伯智伯說又使人之趙請藺

 元作蔡臯狼之地蔡非趙地臯狼屬西河補曰𢙢名偶同漢志西河郡有臯狼縣

 又有藺縣蔡或藺字訛趙㐮子弗與智伯隂結韓魏将以伐

 趙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智伯之為人陽

 親而隂踈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他日隂踈今則顯矣

 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

 安于簡子𥙷曰一本作主之才臣也丗治晉陽而君澤循

 之君澤趙臣⿰糹⿱𢆶匹 -- 繼安于者𥙷曰大事記晋陽漢太原郡所治龍山在西北晋水所出一本尹澤大事

 記謂澤字誤韓子囯語作尹鐸其餘政教猶存君其定居𣈆陽君

 曰諾君謂㐮子乃使延陵君元作王此㐮子臣不得稱王當作生正曰韓

 子云趙㐮子召延陵生今将云云浚儀王氏謂鮑失考将車𮪍先之晋陽君

 因從之至行城郭案府庫案按同行也視倉廪召張孟

 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廪實矣無矢柰何

 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晋陽也公宫之垣垣墻

 皆以荻蒿苫楚廧之荻萑葦屬爾雅蕭荻注即蒿又䌓醜荻為蒿苫盖也楚荆

 也以是為墻廧牆同其髙至丈餘君發而用之於是發而試

 之其堅則箘簬之勁不能過也𥙷曰箘音窘簬即簵見禹貢

 曰矢足矣吾銅少(⿱艹石)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

 晋陽也公宫之室皆以錬銅為柱質質礎請發而

 用之則有餘銅矣君曰善號令巳定備守巳具三

 國之兵乗晋陽城遂𢧐三月不能㧞因舒軍而圍

 之决晋水而灌之圍晋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

 釡而炊財食將盡士卒病羸㐮子謂張孟談曰糧

 食匱財元作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

 城下謂将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

 能安則無爲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

 見韓魏之君㐮子曰諾張孟談於是隂見韓魏之

 君曰臣聞唇亡則齒寒今智伯帥二國之君伐趙

 趙将亡矣亡則二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

 夫智伯之為人麤中而少親麤粗同䟽也正曰粗厲少仁愛我謀

 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

 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

 談隂約三軍與之期日𥙷曰姚本原有日宇日既遣入晉

 陽張孟談以報㐮子㐮子再拜之張孟談因朝智

 伯而出兵交使在其間胡得朝之遇智過過一作果智伯之族𥙷曰晋語智宣子将

 以瑶為後知果曰不如宵也弗聽知果别族於太史為輔氏通鑑取此與䇿先後不同轅門

 之外以車為門而轅外向智過入見智伯曰二主殆将有變

 君曰何如君智對曰臣遇張孟談於轅門之外其

 志矜其行髙智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

 三分其地寡人所親之言親與二國約必不欺也子釋之

 勿出於口智過出見二主入說智伯曰二主色動

 而意變必背君不如令殺之智伯曰兵箸晋陽

 附其三年矣旦暮當㧞而饗其利乃有他心不可

 子慎勿復言智過曰不殺則遂親之智伯曰親之

 奈何智過曰魏桓宣子之謀臣曰趙葭韓補𥙷曰恐缺韓

 康子之謀臣曰叚規二謚皆非當時語是皆能移其君

 之計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者各萬家之

 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可不變而君得其所欲矣

 智伯曰破趙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萬家之

 縣一則吾所得者少不可智過見君之不用也言

 之不聽出更其姓爲輔氏遂去不見張孟談聞之

 入見㐮子曰臣遇智過於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

 之心入見智伯出更其姓今暮不擊必後之矣

 伯以過之去之决有感動矣襄子曰諾使張孟談見韓魏之君

 日夜期殺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軍智伯軍

 曰姚本有軍字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左右夾擊襄子將卒

 犯其前大敗智伯軍而禽智伯智伯身死國亡地

 分爲天下笑此貪欲無厭也夫不聽智過亦所以

 亡也智氏盡滅惟輔氏存焉彪謂段䂓之䇿智伯智過之察孟談皆如

 在其目中可謂明也巳矣此一時三晉智氏皆有士三晉之應之如響智氏獨不用之而亡則士豈

 非天下之重寳乎雖然水傳晉陽城之不沈者三版於此時使智伯殺韓魏之君亦難聽矣其次欲

 其分封二子是豈不可爲與智伯惟没於利故昬於智故孟子之說曰何必曰利

智怕從韓魏兵二國兵從之以攻趙圍晉陽而水之城之

 元作補曰疑衍或是之字不沈者三板郄疵晉人𥙷曰郄刺𥠖反孫本

 作郗說文作絺姚本注元和姓纂㕁巳姓青陽氏之後謂智伯曰韓魏之君

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郄疵曰以其人事知之

𥙷曰一本作夫夫當屬下句從韓魏之君而攻趙趙亡難必

 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没者三

板臼竈生鼃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韓魏之君無

 喜志而有憂色是非反如𥙷曰猶而何也明日智伯以

 告韓魏之君曰郄疵言君之且反也韓魏之君曰

 夫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將㧞矣夫二元作 𥙷曰三  姚

 云錢劉作二家雖愚不棄美利於前𥙷曰愚下恐當有必字皆信

 盟之約而爲危難不可成之事其𫝑可見也是疵

 爲趙計矣使君疑二主之心元主自称曰主亦非當時語而解

 於攻趙也解懈今君聽䜛臣之言而離二主之交

 爲君惜之趍而出郄疵謂智伯曰君又何以疵言

 告韓魏之君爲智伯曰子安知之對曰韓魏之君

 視疵端而趍疾視端畏之趍疾避之恐疵要之与見智伯而辝屈也郄疵知

 其言之不聽請使於齊智伯遣之韓魏之君果反

 矣彪謂智伯至是眩於得而不顧其禍殆天奪其魄者至以謀人之言質人以反夫非狂昬癡瞢

 孰肯自承其友哉

張孟談既固趙宗廟封疆𥙷曰談史作同太史公避父諱也○一本廟作廣是

 發五霸元作百下同伯業不振今復發之𥙷曰即伯古通乃稱簡之塗

 稱者舉其說也此士囯地君之御以告襄子曰昔者前國地君之

 御國地猶武安之𩔗御則之塗有之曰五霸百之所以致天下

 者約衍兩𥙷曰恐字有誤主𫝑能制臣約者自断之辞無令臣

 能制主故貴爲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將軍以上

 不爲行大夫令臣之名顯而身尊權重而衆服臣

 願損𥙷曰一本作捐󠄂功名去權𫝑以離衆襄子恨然曰何

哉吾聞輔主者名顯功大者身尊任國者權重信

 忠在巳而衆服焉此先聖之所以集國家安社稷

 乎𥙷曰姚云劉改乎作也子何爲然張孟談對曰君之所言

 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謂持國之道也臣觀成事聞

 徃古天下之美同有美而同必相嫉臣主之權均之𥙷曰外紀

 之作能美未之有也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君(⿱艹石)

 弗圖則臣力不足愴然有决色雖欲决去而猶愴然明不得巳也一

 說猶别襄子去之卧三日使人謂之曰晉陽之政臣

 下不使者不爲土用何如對曰死僇僇戮張孟談曰左

 司馬失其見使於國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

 忠君其行之行猶用也疑當作任𥙷曰左司馬恐孟談自謂之辝行之者許之僇之推

 君曰子從事乃許之使談自從其所欲之事以其薦賢自代故許其去

 張孟談此下著書者美之也便厚以便名便安厚重也去權所以安其重損名

 所以安其名納地釋事以去權尊而耕於負親之丘

 故曰賢人之行明主之政也此美襄子耕三年韓魏

 齊楚元作補曰下文有楚無燕必有一誤負親以謀趙言五囯昔約親

 今皆之正曰上言負親之丘不應義頓異恐負親字衍或上有缺文㐮子徃見張

 孟談而告之曰昔者智氏之地趙氏分則多十城

 復來言分地多自与韓魏甞以爲言矣今復來也而今諸侯衍孰字正曰復來字

 恐舛誤在上當云而今諸侯復求句似順孰謀我補曰孰爲我謀爲之柰何張

 孟談曰君其負劒而御臣以之國君自爲御舍臣於廟

 授吏大夫授談之吏以爲大夫示尊顯之也臣試計之君曰諾張

 孟談乃行其妻之楚使妻之楚長子之韓次子之魏少

 子之齊四國疑而謀敗談趙之謀臣而其妻子分適四囯故四囯更相疑以

 為厚趙也彪謂孟談有道之士也囯有危難不顧万死出入行陣以就其謀功成亊遂則委而去之

 已去而復出以銷囯家之难非有道孰能出處語(⿱艹石)是之裕哉范蠡始終之際賢矣方之孟談猶

 一間也正曰孟談可謂謀智之士有道則未也

晉畢陽畢萬之後正曰無明據晉語伯宗索士庇州犂得畢陽及欒弗忌之難諸大夫害伯宗畢

 陽實送州犂于荆譲乃其孫義烈有自來矣之孫豫讓始事范中行氏

 而不說去而就智伯智伯寵之及三晉分智氏趙

 襄子最怨智伯而將其頭以為飲器補曰史⿰氵𭝠 -- 𣾰說苑異日

 智伯与襄子飲而灌襄子之首後敗智伯漆其首為飲器索𨼆云案大宛傳匈奴以月氐王頭為飲

 器裴氏引韋昭云椑榼也晉灼曰虎子也皆非椑榼所以盛酒非用飲者晉以韓子吕氏春秋並云

 ⿰氵𭝠 -- 𣾰智伯頭以為飲器故也豫讓遁逃山中曰嗟乎士為知己者

  死女爲說巳者容脩其容色𥙷曰司馬子長用此語死作用吾其報智

  氏之讎矣乃變姓名為刑人入宫塗厠欲以刺襄

  子襄子如厠心動執問塗者則豫讓也刄其扞

  同集韻矛鐏謂之銲刃施刃其端曰欲為智伯報讎左右欲殺之

  趙襄子曰彼義士也吾謹避之耳且智伯已死無

  後而其臣至爲報讎此天下之賢人也卒釋之豫

  讓又漆身為厲𥙷曰索𨼆曰⿸疒頼 -- 癩惡瘡凡漆有毒近之多患疥腫若⿸疒頼 -- 癩病然故讓以漆

  塗身令(⿱艹石)⿸疒頼 -- 癩⿸疒頼 -- 癩聲近假借滅鬚去眉自刑以變其容為乞人

  而徃𥙷曰史作行乞其妻不識曰狀貌不似吾夫其音

  何𩔖吾夫之甚也又吞炭為啞變其音其友謂之

  曰子之道甚難而無功謂子有志則然矣謂子智

 則否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子之

 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豫讓乃笑而應

 之曰是爲先知報後知爲故君賊新君大亂君臣

 之義者無此矣補曰無字下恐有缺字吾所謂爲此者以明

 君臣之義非從易也且夫委質而事人而求弑之

 是懷二心以事君也吾所爲難亦將以愧天下後

 丗人臣懐二心者居頃之襄子當出豫讓伏以過

 橋下補曰一本伏所當過襄子至橋而馬驚襄子曰此必豫

 讓也使人問之果豫讓於是趙襄子面數豫讓曰

 子不甞事范中行氏乎智伯滅范中行氏而子不

 爲報讎反委質事智伯智伯已死子獨何爲報讎

 之深也豫讓曰臣事范中行氏范補補曰姚本  字中行

 氏以衆人遇臣臣故衆人報之智伯以國士遇臣

 國士名盖一囯者臣故國士報之為囯士所為以報之襄子乃喟然

 嘆泣曰嗟乎豫子衍子子之為智伯名旣成矣寡

 人舎子亦已足矣子自為計寡人不舎子使兵環

 之豫讓曰臣聞明主不掩人之義忠臣不愛死以

 成名君前已寛舎臣天下莫不稱君之賢今日之

 事臣故補曰故固通伏誅然願請君之衣而撃之雖死

 不恨非所望也言有此心望不及此敢布腹心於是襄子義

 之乃使使者持衣與豫讓豫讓㧞劒三躍呼天擊

 之曰而可以報智伯矣而自呼也遂伏劒而死死之日

趙國之士聞之皆爲涕泣刺客傳有彪謂㐮子豫予皆千載人也豫子能

 報舊君能厲天下後世之爲臣使他人爲之必一先於此矣或以其無成事爲空自苦夫壯士能行

 其志而已成不成則有命焉吾何以必之哉智伯有如此臣以國士遇之而不免於亡殆與郭君善

 善爲輦者歟補曰譲義士也史迁列之刺客而蘇轍氏古史亦謂之非賢失之矣朱子綱目附見於

 三晉始命之下則以其事在前不得特書以表之爾大事記解題畧見而記不書未知吕子之旨按

 索𨼆引䇿云衣盡出血襄子回車車輪未周而亡今無此文或以其恠而删之歟

   烈侯

魏文侯借道於趙攻中山魏十七年此元年趙侯將不許趙

 利曰過矣魏攻中山而不能取則魏必罷罷則

趙重魏㧞中山必不能越趙而有中山矣是用兵

 者魏也而得地者趙也君不如許之許之大勸彼

 將知趙利之也必輟君不如借之道而示之不得

 已補曰姚本彼將知矣利之也又注劉無矣字此本趙利又舉人姓名皆難解疑有舛誤

   肅侯成侯子元年𥙷曰丗本名言索隠云名語成侯名種顯王二十年壬申

蘇秦從燕之趙此十六年始合從說趙王曰天下之卿相

 人臣乃至布衣之士莫不髙賢大王之行義皆願

奉教陳忠於前之日乆矣雖然奉陽君妬秦傳言肅侯令

 其弟成爲相號奉陽君妬嫉賢也正曰奉陽君說見後大王不得任事是以

外賔客外䟽之也游談之士無敢盡忠於前者今奉陽

 君捐󠄂館舎禮婦人死曰捐󠄂館舎盖亦通稱大王乃今然後得與士

 民相親臣故敢進其愚忠爲大王計莫(⿱艹石)安民無

事請無庸有為也安民之本在於擇交与諸侯交擇交

 而得則民安擇交不得則民終身不得安終趙王身請言

 外患齊秦爲兩敵爲趙而民不得安𠋣秦攻齊而

 民不得安𠋣齊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謀人之主

 伐人之國常苦出辭苦言其力斷絶人之交横人盖然願大

 王愼無出於口也請屏左右白言所以異𥙷曰史作請别

 白黑所以異大事記謂當從䇿按索隠引䇿作白言尤隂陽而巳矣隂陽言事止有

 兩端指謂從横大王誠能聽臣燕必致氊裘狗馬之地齊

 必致海隅魚鹽之地楚必致橘柚雲夢之地韓魏

 皆可使致封地封内之地正曰下文封侯之𩔖湯沐之邑貴戚父

 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效實實如氊裘之類五霸之所

 以覆軍禽將而求也封侯貴戚湯武之所以放殺

 而爭也補曰此非所以言湯武盖游土之辝今大王垂拱而兩有之

 是臣之所以爲大王願也大王與秦則秦必弱韓

 魏與齊則齊必弱楚魏魏弱則割河外補曰正義云河外同

 華等地此即西河之外也韓弱則効宜陽皆以也與秦宜陽効則上

 郡絶并州郡正曰正義云上郡在同州西北則屯廣記云今鄜廷安丹坊部銀夏綏徳保安之

 河外割則道不通楚弱則無援此三䇿者不可

 不熟計也夫秦下軹道秦紀注亭名在霸陵正曰故軹城在懐州濟源縣東

 南以下言修武之南陽知之按大事記顯王十一年韓使計息以枳道易鹿於魏水經注年表赧王

 三十六年秦伐魏至軟取城大小六十一皆魏之軹也軹枳通䇿又作咫蘇秦傳云秦下軹道則南

 陽危又云我下軹道南陽封冀亦捐此其 秦者在雍州萬年縣東北去霸水百歩軹道亭秦王降

 處也蘇代云楚得枳而囯亡則巴郡之枳也則南陽動修武劫韓包周

  則趙自銷鑠據衛取淇則齊必入朝秦欲已得行

  於山東則必舉甲而向趙秦甲渉河踰漳據番吾

  𥙷曰正義云香竒婆又音蒲音盤徐廣云常山蒲吾縣淇常山河章清河皆見前則兵必

  戰於邯鄲之下矣此臣之所以為大王患也當今

  之時山東之建國莫如趙強趙地方三千里帶甲

  數十萬車千乗𮪍萬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

  河漳東有清河北有燕國燕固弱國不足畏也且

  秦之所畏害於天下者莫如趙言秦於天下獨畏趙害已然而

  秦不敢舉兵甲而伐趙者何也畏韓魏之議其後

  也然則韓魏趙之南蔽也秦之攻韓魏也則不然

  無有名山大川之限稍稍蠶食之傅之國都而止

 矣𫝊附同止兵止於此韓魏不能支秦必入臣於秦秦無韓

 魏之隔禍必中於趙矣猶射中的此臣之所以為大王

 患也臣聞堯無三夫之分一夫有田百畒此未為唐侯時正曰此說士無

 據之辝且舜顓頊後有囯於虞其側微特在下尔禹乃崇伯鯀子亦有囯土者今曰云云豈足信哉

 枚乗書舜無立錐之地禹無十户之聚李善注又引韓子云云皆此𩔖舜無咫尺之

 地以有天下禹無百人之聚以王諸侯湯武之卒

 不過三千人車不過三百乗而為天子誠得其道

 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敵國之強弱内度其士卒之

 衆寡賢與不肖不待兩軍相當而勝敗存亡之機

 節節節固已見於胷中矣豈掩於衆人之言掩猶

 而以㝠㝠决事哉臣竊以天下地圖案之諸侯之

 地五倍於秦料諸侯之卒十倍於秦六國并力為

 一西面而攻秦秦𥙷𥙷曰一本復有秦字姚同破必矣今𥙷𥙷曰一

 本今見𬒳於秦西面云云姚云一無見破於秦四字西面而事之見臣於秦

 夫破人之與破於人也臣人之與臣於人也豈可

 同日而言之哉夫横人者皆欲割諸侯之地以與

 秦成與秦成則髙臺榭補臺有木曰榭美宫室聽竽笙琴

 瑟之音𥙷曰史作臺榭一本無笙琴字察五味之和前有軒轅天文志𫞐

 軒轅象後宫此言美人之所處也後有長庭美人巧笑卒有秦患卒猝

 而不與其憂是故横人日夜務以秦權恐喝元作

 猲正曰喝猲通見斉䇿此章史作愒相恐脅也前主子侯表坐恐猲並許葛諸侯以

 求割地願大王之𤍠計之也臣聞明王絶疑去䜛屏

 流言之迹塞朋黨之門故尊主廣地強兵之計臣

 得陳忠於前矣故𥨸為大王計莫如一韓魏齊楚

 燕趙六國從親以儐畔秦令天下之將相相與㑹

 於洹水之上𥙷曰洹水見秦䇿通質刑白馬以盟之約曰

 秦攻楚齊魏各出銳師以佐之韓絶食道趙渉河

 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韓魏則楚絶其後齊出銳

 師以佐之趙渉河漳燕守雲中并州秦攻齊則楚

 絶其後韓守成臯魏塞午道王莽傳注今京城直南山有谷通漢梁道

 者名子午谷又宜州西慶州東有山名子午嶺南北直相當此則北山是子南山是午共為子午道

 詳此則午道秦南道也塞之使不得通莽所通者因秦也正曰索𨼆云當在趙東斉西午道地名也

 鄭玄云一從一横為道謂交道也按下張儀說趙王章亦有趙渉河漳慱関

 愽関見斉䇿燕出銳師以佐之秦攻燕則趙守常山楚

 軍武關齊渉渤海韓魏出銳師以佐之秦攻趙則

 韓軍宜陽楚軍武關魏軍河外齊渉渤海燕出銳

 師以佐之諸侯有先背約者五國共伐之六國從

 親以儐擯秦儐元作擯無異義今並從前作儐正曰說巳見前秦必不敢

 出兵於函谷關以害山東矣如是則霸業成矣趙

 王曰寡人年少莅國之曰淺未甞得聞社稷之長

 計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諸侯寡人敬以國從乃

 封蘇秦爲武安君飾車百乗黄金千鎰白璧百雙

 錦繡千純以約諸侯秦傳有在說燕後彪謂從約者天下之心亦其𫝑也夫秦

 有吞天下之心不盡不止諸侯皆病之而欲儐之此其心也同舟遇風胡越之相救如手足於其頭

 目此其𫝑也以天下之心行天下之𫝑如水之就下孰能禦之故謂之從從者從也順也其所不可

 者諸侯之心不一夫其心不一者非明計智筭也或見少利而相侵或修小怨而相伐或眩於名實

 而爲横人之所恐喝此張儀所以投𨻶而起使諸侯之智少靈於連雞則秦人自保之不給安能圗

 併吞之舉即儀謂秦地形𫝑便兵強士武足以横天下然則天時人和道徳之威仁義之澤舉無与

 於興亡之數乎雖然一從一横皆一偏之論有王者作則從横皆廢而天下定而非所以論於此時

 也補曰璧純並見秦䇿

蘇秦爲趙王使於秦本傳不書反三日不得見謂趙王曰

秦乃者過柱山盖砥柱正曰無考有兩木焉一盖呼侣

 一盖哭問其故對曰吾已大矣年巳長矣吾苦

夫匠人且以繩墨案䂓矩刻鏤我一盖曰此非吾

 所苦也是故吾事也事猶分𥙷曰故固通吾所苦夫鐡銛

 鉆下鉆然自入銛言鐡之利(⿱艹石)鉆則鐵銸也義不合此正曰鉆玉篇其沾敕淹二反

 銸音鑷後漢章帝詔有鉆鎻字篬頡篇鉆持也盖字与鉗同以鐡有所劫束也而出夫人

 者人謂木屑自鐵言之爲人正曰難通其義未詳今臣使於秦而三日不

 見無有爲元作𥙷曰錢謂 劉作為臣爲鐡銛鉆者乎無有言得無有也

   武靈王肅侯子元年𩔰王四十四年丙申

齊破燕之噲之𤔔燕七年此十二年趙欲存之樂毅謂趙王曰今

 無約而攻齊齊必讎趙不約与國而獨攻齊故齊(⿱艹石)有与同攻則怨有所

 不如請以河東易燕地於齊齊破燕所謂地近趙趙以河東易之

趙有河北齊有河東此二非郡燕趙必不爭矣是二國

親也以河東之地強齊言齊得河東則益強以燕以趙輔之

 与之易地是助之也天下憎之害其必皆事王以伐齊是因

 天下以破齊也王曰善乃以河東易齊楚魏憎之

 令淖滑惠施之趙請伐齊而存燕補曰大事記按樂毅傳毅賢好

 兵趙人舉之及武𤫊王有沙丘之𤔔乃去趙適魏毅甞事趙也又云趙納公子職于燕丗家不書其

 立盖燕人不受也

張儀爲秦連横說趙王曰敝邑秦王使臣敢獻書

於大王御史周宗伯屬官秦因之而趙亦有言此者不斥王也補曰御史周官以中士

 下士爲之時小臣之傳命者戰國其職益親故此云云秦趙之㑹御史書事而淳于髠亦云御史在

前掌記事紏察之任也秦益重矣大王収率天下以儐秦秦兵不

敢岀元作補曰疑出字函谷關十五年矣大王之威

 行於天下山東補曰一本無山東字敝邑恐懼懾伏繕甲厲

兵飾車𮪍習馳射力田積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懾

 處不敢動摇唯大王有意督過之也髙紀注督視責也

 秦以大王之力因畏趙而飾兵故西舉巴蜀并漢中東収

 兩周而西遷九鼎史不書正曰迁鼎說大言之也守白馬之津

 秦雖僻逺然而心忿悁悁亦忿含怒之日乆矣今寡

 元作𥙷曰字訛當作寡君有敝元作𥙷曰史作敝甲鈍兵

 軍於澠池願渡河踰漳據番吾迎戰邯鄲之下願

 以甲子之日合戰以正殷紂之事敬使臣先以聞

 於左右凡大王之所信以爲從者恃蘇秦之計秦

 𥙷𥙷曰史有蘇秦字熒惑諸侯熒火光也猶眩以是爲非以非爲是

 欲反覆齊國而不能自令車裂於齊之市𥙷曰說見楚䇿

 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與秦爲昆弟之國

 而韓魏稱於東藩𥙷曰一本東藩之臣史同齊獻魚鹽之地此

 斷趙之右臂也夫斷右臂而求與人闘失其黨而

 孤居求欲無危豈可得哉今秦發三將軍一軍塞

 午道𥙷曰說見前章告齊使興師渡清河軍於邯鄲之東

 一軍軍於成臯歐韓魏歐驅而軍於河外𥙷曰正義云河

 外謂鄭滑州北臨河一軍軍於澠池約曰四國爲一以攻趙

 破趙而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隱情先以聞於

 左右臣竊元作切爲大王計莫如與秦遇於澠池

 面相見而身相結也臣請案兵無攻願大王之定

 計趙王曰先王之時奉陽君相𥙷曰奉陽說見後專權擅

 𫝑蔽䀲先王獨制官事寡人宫居屬於師傅不得

 與國謀先王棄群臣寡人年少奉祠𥙊之日淺𥝠

 心固竊疑焉以為一從不事秦非國之長利也乃

 且願變心易慮剖地謝前過以事秦方将約車趨

 行趙趣而適聞使者之明詔於是乃以車二百乗

 入朝澠池割河間以事秦傳在楚韓齊後盖此十五六年彪謂約從以難

 秦者趙也使秦得諸侯力足以制趙不告趙也告之者是力不足也此時諸侯惑於横人之說皆辝

 屈貌從心不與也使季子可作則三國横約可立觧而坐破也武靈此時血氣未定而蘇氏兄弟適

 不在趙故儀得以讎其恐喝之說加之數年如議服之時其必有以折儀也燕昭末年蘇代重燕而

 從約復舉豈非天下之心之𫝑矣㢤

甘茂為秦約魏以攻韓宜陽秦武王三年此十八年又北之趙

 冷向謂強國曰不如令趙拘甘茂勿出以與齊

韓秦市齊王欲求救宜陽必效縣狐氏韓欲

 存宜陽必以路渉端氏屬河賂趙秦王欲得

 宜陽不愛名寳寳之名丗者齊韓之賂欲拘茂敗其約也秦賂則欲出之且拘

 茂也且以置公孫赫樗里疾茂不還秦則二人用

武靈王平晝無亊之日猶平日間居肥義趙相也餘並公族正曰鮑指公子成

 王孫緤趙文趙造言文造無他據元和姓纂引䇿云肥義趙賢人侍坐曰王慮丗

 事之變權甲兵之用權猶念簡㐮之迹計胡狄之

 利𥙷曰姚云曽本利下有乎字王曰嗣立不忘先徳君之道也

 錯質務明主之長錯猶臣之論也是以賢君静而

 有道民便事之教動而𥙷𥙷曰姚云一本静下無而字有明古先

 丗之功先猶為人臣者窮有弟長辭譲之節弟順

 通有𥙷民益主之業此兩者居臣之分也今君欲

 ⿰糹⿱𢆶匹 -- 繼㐮王之業啓胡翟之郷而卒丗不見也卒丗猶舉丗言

 舉丗無能察此正曰正義云卒盡也愚謂猶言𬽹丗敵弱者與弱為敵謂胡翟用力

 少而功多可以無盡百姓之勞而享徃古之動夫

 有髙丗之功者必負遺俗之累不與俗同俗所遺也有獨智

 之慮者必𬒳庻人之恐所謂𥠖元懼焉𥙷曰一本標恐劉作怨今吾

 將胡服𮪍射以教百姓而丗必議寡人矣𥙷曰正義云胡

 服今時服廢除裘裳也〇姚云曽本改矣字作柰何肥義曰臣聞之疑事無

 功疑行無名今王即定負遺俗之慮定言自定於心不為俗移

 殆毋顧天下之議矣夫論至徳者不和扵俗成大

 功者不謀於衆昔舜舞有苗不用兵而舞干羽欲以服人亦異於俗正

 曰舞羽非為服苗苗格非因舞羽舜修徳教苗至適當其時而禹𥘵入祼國

 國之非以養欲而樂志也欲以論徳而要功也愚

 者昧於成事智者見於未萌王其遂行之王曰寡

 人非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之狂夫之樂智者哀

 焉愚者之笑賢者戚焉以此異趣知俗必見遺丗有順我者

 則胡服之功未可知也雖歐丗以笑我胡地元作

 𥙷曰姚本作地史同 依服字則句中山我必有之王遂胡服使王孫

 緤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且将以朝亦欲叔之服

 之也家聽於親國聽於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

 親臣不逆主先王之通誼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

 叔不服吾𢙢天下議之也夫制國有常而利民爲

 本從政有經而令行爲上故明德在於論賤行政

 在於信貴信伸同所謂行去自近始正曰信如字言必行於貴者今胡服之

 意非以養欲而樂志也事有所出功有所止止猶至𥙷

 曰姚云曾本改互出止字愚按此據史文事成功立然後德可見也今

 寡人恐叔逆從政之經𥙷曰叔字疑衍以輔公叔之議且

 寡人聞之事利國者行無邪因貴戚者名不累故

 寡人願慕公叔之義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謁之叔

 𥙷曰索隠句請服焉公子成再拜曰臣固聞王之胡服

 也不佞寢疾不能趨走是以不先進王今命之臣

 固敢竭其愚忠臣聞之中國者聦明叡智之所居

 也萬物財貨之所聚也聖賢之所教也仁義之所

 施也詩書禮樂之所用也異敏技藝之所試也

 𩔖敏疾於事也逺方之所觀赴也蠻夷之所義行也以中國爲

 自義有行𥙷曰自中國者至此似周官大司徒文今王釋此而襲逺方之

 服變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學者離中國

 臣願大王圗之使者報王王曰吾固聞叔之病也

 即之公叔成家自請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禮

 者所以便事也是以聖人觀其郷而順宜因其事

 而制禮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國也被髪文身錯臂

 左衽以兩臂交錯而立言無禮容𥙷曰索𨼆云錯臂亦文身謂其丹青錯畫其臂孔衍作右臂

 謂右𥘵其臂也愚謂既言丈身則畫臂爲複恐後說是錯或𥘵字訛姚云劉無錯臂字一作杵面呉

 丗家㫁髪文身應劭注常在水中故以象龍子不見傷害劭語本說𫟍𬒳字姚云三本作祝史作翦

 甌越之民也即漢東甌閩粤𥙷曰漢東甌閩中地與地志交趾周爲駱越秦爲西甌索

 隠云今珠厓儋耳謂之甌人是有甌越文選三越注呉越南越閩越東甌即閩越駱越甌人即南越

 也姚云後語作臨越注云臨亦百越之一名黒齒雕題史注以草染齒爲黑雕題者刻

 其肌以丹青𣵀之鯷冠秫縫鯷大鮎以其皮爲冠𥝰綦鍼也言女工之拙𥙷曰𥝰即鉥

 字通借時橘反鯷太計反大呉之國也禮服不同其便一也是

 以郷異而用變事異而禮易是故聖人苟可以利

 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禮儒者一

 師而禮異中國同俗而教離又况山谷之便乎故

 去就之變智者不能一逺近之服賢聖不能同窮

 郷多異異異曲學多辨不知而不疑言各不知其異而不疑之

 異於巳而不非者公於求善也今卿之所言者俗

 也吾之所言者所以制俗也今吾國東有河薄洛之

 水史記安平涇縣西有漳水津名薄洛津後志安定烏枝谷名𥙷曰淮南子嶢山崩而薄洛之水

 涸注謂薄洛在馮翊臨晉今按本文謂在趙東与齊中山同之恐皆非此所指未詳與齊中

 山同之而無舟檝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黨東有

 燕東胡之境西有樓煩秦韓之邊𥙷曰正義云東胡烏丸之先也

 後爲鮮卑在匈奴東故曰東胡括地志云東胡漢𥘉冐蝢㓕之餘保烏丸山因號烏丸又曰林胡樓

 煩即嵐勝之北也𡸔勝以南石州離石藺等趙𫟪邑也秦隔河也晉洛潞澤等州皆七囯時韓地趙

 西境而無𮪍射之備故寡人且聚舟檝之用求水

 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變服𮪍射以備燕元作

 其𥙷曰史作燕姚引叅胡樓煩秦韓之邊言叅諎居其邊地正曰叅史作

 三因音而訛也據上文則叅當作東字訛且昔者簡主不塞晉陽以及

 上黨不塞者志在逺畧而襄主兼戎取代以攘諸胡此愚

 智之所明也先時中山負齊之強兵侵掠吾地係

 累吾民累纍引水圍鄗屬常山𥙷曰光武即位於此改髙邑非社稷

 之神靈即鄗幾不守先王忿之其怨未能報也今

 𮪍射之服近可以備上黨之形逺可以報中山之

 怨而叔也順中國之俗以逆簡襄之意惡變服之

 名而忘國事之耻非寡人所望於子公子成再拜

 稽首曰臣愚不逹於王之議致道丗俗之聞補曰一本

 聞作間与下文同今欲⿰糹⿱𢆶匹 -- 繼簡襄之意以順先王之志臣敢

 不聽令再拜乃賜胡服趙文進諌曰農夫勞力𥙷

 曰勞下恐有缺字而君子飬焉政之經也愚者陳意而智

 者論焉教之道也臣無隱忠君無蔽言蔽猶國之

 禄也禄猶臣雖愚願竭其忠王曰慮無變擾言能定慮

 則不𤔔於物忠無過罪過者罪之小者子其言乎趙文曰當丗

 輔俗當猶古之道也衣服有裳禮之制也循元作

 𥙷曰姚云一作循禮商君傳正作循朱子韓文考異著 方氏說云唐人書脩近循楚辭亦有誤者則此

 字古巳混矣此下文两有循法字爲循無疑法無愆民之職也三者先

 聖之所以教今君釋此而襲逺方之俗變古之教

 易古之道故臣願王之圖之王曰卿言丗俗之間

 言其所言不能出俗常民溺於習俗學者沈於所聞此兩者

 所以成官而順政也非所以觀逺而論始也(⿱艹石)胡服

 自我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霸不同教而政

 治行於下智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賢者議俗不肖者拘

 焉夫制於服之民不足與論心拘於俗之衆不足

 與致意故𫝑與俗化而禮與變俱聖人之道也承

 教而動循法無私不敢用私意民之職也知學之人能

 與聞遷有所聞則改前之為逹於禮之變能與時化故為已

 者不待人制今者不法古子其釋之趙造諫曰𨼆

 忠不竭姦之屬也以私誣國賤之𩔖也賤謂輕犯姦

 者身死賤國者族宗族㓕其宗元作𥙷曰姚云劉本無反字

 此兩者先王之明刑臣下之大罪也臣雖愚願盡

 其忠無遁其死王曰竭意不譲𥙷曰一本譲作諱忠也上

 無蔽言明也忠不辟危明不距人子其言乎趙造

 曰臣聞之聖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變俗而動因

 民而教者不勞而成功㩀俗而動者據崷慮徑而

 易見也徑以歩道喻其省便今王易𥘉不循俗胡服不顧丗

 非所以教民而成禮也且服竒者志滛俗僻者亂

 民是以涖國者不襲竒辟之服中國不近蠻夷之

 行非所以教民而成禮者也且循法無過脩禮無

 邪臣願王之圖之王曰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帝

 王不相襲何禮之循伏羲神農教而不誅黄帝尭

 舜誅而不怒及至三王觀時而制法因事而制禮

 法度制令各順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禮丗

 不一其道禮施於丗𥙷曰宜從商君傳作治丗便國不必法古聖人

 之興也不相襲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禮而㓕然

 則反古未可非而循禮未足多也且服竒而志滛

 是鄒魯無竒行也鄒屬魯國言二國雖無竒服不無竒行正曰趙造言服竒者志

 滛俗辟者亂民涖國者不襲竒辟之服中國不近蠻夷之行故此舉其言而詰之按索隱云鄒魯好

 長纓是竒服也服非其志皆滛辟也而有孔門顔冉之屬豈無竒行哉方俗僻處山谷而人皆改昜

 不通大化則是吳越無秀士何得有季札大夫種之屬哉今欲畧改云方俗僻陋刋處山谷三字

 俗辟而民易是呉越無俊民也是以聖人利身之

 謂服便事之謂教進退之謂節衣服之謂制所以

 齊常民非所以論賢者也此謂進退以下補曰史進退之節在服之制無

 兩謂字接下文爲是故聖與俗流言其順俗賢與変俱諺曰以書

 爲御者不盡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逹事之変故

 循法之功不足以髙丗法古之學不足以制今子

 其勿反也趙記十九年有無三趙諫詞彪謂拓地開邊非有國之所先也不得已而有攘

 却之事嚴兵而已兵嚴而士用命雖不胡服其無成功如其不然雖易服變古何救於敗哉孟子曰

 行一不義而得天下不爲也武靈之志欲得中山胡地而巳遂舉囯而夷甚矣其不𫞐扵輕重小大

 之差也且其所稱反古之說皆鈎金一輿羽之類古所謂以辨言亂舊政者也何足取哉而史無譏

 故備論之補曰史衛鞅傳與此章多同今考列于后

  衛鞅曰疑事無功疑行無名 肥義曰同

  有高人之行者固見非於丗有獨知之慮者必見敖於民

   王曰有髙丗之功者必有遺俗之累有獨智之慮者必被庻人之恐

  愚者闇於成事智者見於未萌 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衆

   肥義曰同聖人苟可以強國不法其故苟可以則民不循

  其禮 王曰聖人苟可以利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

   便其事不同其禮甘龍曰聖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變法而動因

  民而教者不勞而成功縁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之

   趙造曰聖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變法而動因民而教者不勞而成功據俗而動者慮徑

   而易見衛鞅曰龍之所言丗俗之言也常人安於故俗

  學者溺於所聞以此兩言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以論於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禮而王五伯不同

  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賢者更禮不肖者拘焉

   王曰卿言世俗之間常民溺於習俗學者沉於所聞此兩者所以成官而順政也非所以

   觀逺而論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伯不同教而政智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賢者議

   俗不肖者拘焉杜摯曰法古無過循禮無邪

   趙造曰循法無過脩禮無邪衛鞅曰治丗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湯武■不循

  古而王夏殷不易禮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禮者不足多

   王曰禮丗不一其道便國不必法古聖人之興也不相襲而王夏發之衰也不易禮而㓕

   然則反古未可非而循禮不足多也衛鞅趙武靈所稱民不可慮始治不必相襲者𥘉

 不全非但所以行是言者悖耳啇君傳語䇿貝有之唯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語不襲用而用

其意也史遷於趙丗家所不載者二趙諌詞耳二亊皆變古者也當時紀載與遷所錄固不能無混

 歟然啇君傳文法而簡䇿文錯以他語竒而肆可以參觀漢韓安國王恢議伐匈奴辯難之辭亦𩔖

此亦間采其數語○史云趙文趙造周祒絺趙俊皆諌按周祒即後章周紹傳王子何者祒辭傅而

 未甞諫易服也趙俊即趙燕後服者王讓之即受服史謬云諌也牛替甞有諫而史不言

王立周紹爲傅曰寡人始行𥙷曰去聲縣過番吾當子爲

 子之時踐石以上者踐石謂能𮪍乗者禮洗王石注乗馬石皆道子

 之孝故寡人問子以璧問以禮遺之遺子以酒食而求

 見子子謂病而辭人有言子者曰父之孝子君之

 忠臣也故寡人以子之智慮爲辯足以道人危足

 以持難危言有危苦之節正曰危高狀也忠可以冩意冩猶信可

 以逺期乆而不渝元作詩云服難以勇治亂以智事

 之計也立𫝊以行教少以學義之經也循計之

 事先計而順行之元作失而不𥙷𥙷曰以不句例之此恐缺不字累訪

 議之行窮而不憂窮言盡事之情正曰此言勇智爲事之計指胡服言行學爲亊

 之經指立傅言循計謀之亊雖有過失而無累訪謀議之 行雖有窮急而不憂訪議又疑放義謂放於

 故寡人欲子之胡服以傅王子元作 𥙷曰乎當乎  作子大事

 周紹曰王失論矣非賤臣所敢任也王曰選子

 莫(⿱艹石)父論臣莫(⿱艹石)君君寡人也周紹曰立傅之道

 六王曰六者何也周紹曰智慮不躁逹於變身行

 寛惠逹於禮威嚴不足以易於位素位而行不爲威嚴所移

 利不足以變其心恭於教而不快快爲縱逸和於下而

 不危六者傅之才而臣無一焉隱中不謁隱自匿也中謂

 情實此疑與趙造諫本一說𥙷曰不謁一作不竭中一作忠即趙造語臣之罪也𫝊

 命僕官𫝊附同比也僕猶辱以煩有司吏之恥也王請更論

 王曰知此六者所以使子周紹曰乃國未通於王

 之𥙷胡服雖然臣王之臣也而王重命之臣敢不

 聽令乎再拜賜胡服王曰寡人以王子爲子任欲

 子之厚愛之無所見醜御道之以行義勿令溺苦

 於學溺苦皆勞也勞於學以無導之者故也正曰醜言惡事也學言誦習也謂厚愛教之毋使

 見醜事以行義導之毋沉溺困苦於誦習之末也武靈安知行義盖習聞古語猶袑之論立傅尔方

 務胡服𮪍射冝以誦習爲溺苦也秦異人不習扵誦而王罷之當時氣習𩔖是焚書之禍兆矣

 君者順其意不逆其志事先者先先明其髙不倍

 其孤故有臣可命其國之禄也子能行是所𥙷

 事寡人者畢矣書云去邪勿疑任賢勿貳寡人

 與子不用人矣遂賜周紹胡服衣冠具帯帯飾之備也猶

 具劒正曰史記匈奴傳黄金具帯音義云𦝫中大帯𥙷曰淮南子云趙武靈王具帯鵕䴊而朝此以

 具作貝漢書佞幸傳孝惠時𭅺侍中皆冠鵕䴊貝帯注以貝飾帯黃金師比未詳盖衣

 章主術訓武靈王具帯鵕䴊而朝注𦑁䎐讀曰𥝠鈚頭三字与此小異正曰漢書黃金犀比師古云

 胡帯之鉤也延篤說周大事記引又謂師比史記胥紕師犀胥一也以傅王子𥙷曰大事

 記書趙惠后卒使周袑胡服傅王子解題云惠后呉娃也娃方死怜其子而將立之廢長立少之意

 已見於此而其論𫝊時有古之遺言愚謂命胡服而誦右之遺言豈其然乎

趙燕後胡服服後於衆王令讓之曰事主之行竭意盡力

 㣲諌而不譁應對而不怨不逆上以自伐不立

 𥝠以爲名子道順而不拂臣行讓而不爭子用𥝠

 道者家必亂臣用𥝠義者國心危反親以爲行慈

 父不子逆主以自成惠主不臣也惠猶寡人胡服

 子獨弗服逆主罪莫大焉以從政爲累政胡服之政

 逆主爲髙行𥝠莫大焉故寡人恐親犯刑戮之罪

 燕公族也故称親正曰親身犯之也以明有司之法趙燕再拜稽首

 曰前吏命胡服前前施反賤臣臣以失令過期更

 不用侵辱教更猶反侵辱刑也言已冝服刑王反不刑而教之正曰更改也侵辱教刑

 王之惠也臣敬循衣服以待令日令善也補曰施以䜴反更

 居行

王破原陽屬雲以爲𮪍邑居𮪍士於此正曰破者破卒散兵以爲竒牛賛

 進諌曰國有固籍固言不變籍猶令甲正曰固故通兵有常經

變籍則亂失經則弱今王破原陽以爲𮪍邑是變

籍而棄經也且習其兵者輕其敵習於敵人之兵則玩而易之

便其用者此言本囯械用易其難補曰易以䜴反今民便其用而

王變之是損君而弱國也故利不百者不變俗功

不什者不易器補曰此亦啇君𫝊杜摯語俗作法今王破卒散兵

 以奉𮪍射臣恐其攻𫉬之利不如所失之費也王

 曰古今異利逺近易用易入隂陽不同道四時不

 一冝故賢人觀時而不觀於時時猶俗也視俗而變不爲俗所窺

 制兵而不制於兵子知官府之籍不知器械之利

 知甲兵之用不知隂陽之宜趙居胡之南陽也欲攻胡而用趙兵非其

 冝也正曰隂陽之宜言天地氣化之運人事剛柔之節其詳則(⿱艹石)范蠡之所以荅越王者語見囯語

 大事記解題周元王元年載之故兵不當於用何兵之不可易教

 不便於事何俗之不可變昔者先君襄王與代交

 地交猶城境封之築城境上爲之封域名曰無窮之門所以

 詔元作昭後而期逺也今重甲循兵趙甲重不(⿱艹石)新甲之輕循

 言其因舊正曰循行也言𬒳重甲執兵而行不可以踰險不(⿱艹石)胡服𮪍射之便利不可以

 踰險仁義道徳不可以來朝此言胡也吾聞信不棄功

 智不遺時今子以官府之籍亂寡人之事非子所

 智牛賛再拜稽首曰臣敢不聽令乎王遂胡服率

 𮪍入胡出於遺遺之門此門義取胡者古今所遺正曰無據而繆踰九

 限之固絶五徑之險至胡中辟地千里補曰胡中一本榆中

 丗家二十年王西畧胡地至榆中正義云勝州所治榆林○大事記謂賜周袑胡服衣冠具帯黃金

 師比此胡服也又引水經注竹書紀年邯鄲命將軍大吏適子代吏皆貂服即胡服之事按胡廣曰

 趙武𤫊王改胡服以金璫飾前前摇貂尾爲貴職戓以北土多寒胡人以貂皮温額後代效之亦曰

 惠文漢曰武弁曰女冠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黃金璫附蟬爲文貂尾為飾漢官儀又名鵕䴊冠

 愚謂貂服者此𩔖也今之靴亦武𤫊所製云○一本標春秋後語云武𤫊王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

 武宫乃召肥義與議天下事五日而畢遂北畧中山登黃華之上注云黃華山名也戰國䇿云武陵

 王游於大陵夢見處女皷瑟而歌登黃華之上今按史十六年游大陵夢處文十九年大朝信宫召

 肥義議事畧中山至房子之伐地至無窮西至河登黃華之上先後不同所載戰國䇿云云者今缺

 姑記以廣聞

魏敗楚於陘山禽唐明楚威十一年魏敗我陘山時武靈未立懐二十八年秦齊

 韓魏攻楚殺唐昧此二十五年明豈昧之字邪楚王懼令昭應奉太子以

委和於薛公懐二十九年使太子質於齊主父欲敗之乃結秦

連楚宋之交令仇赫元作郝下章同補曰即赫相宋樓緩相

秦楚王合元作補曰字恐訛趙宋楚與二國合正曰無據

魏之和卒敗楚得二國之援故不與齊和正曰楚王禽以下有缺誤

趙使仇元作杌下同史作仇液補曰仇訛赫郝之秦請相魏冉宋

齊人郝客正曰無據史作宋公索隱引䇿云宋交謂仇赫机郝曰秦不

聽樓緩必怨公秦時已相緩公不(⿱艹石)隂辭樓子辭告之也

無急秦王昭王言爲緩故請之不力秦王見趙之相魏冉之不

 急且不聽公言也公謂是事而不成以徳樓子事

 成以史𥙷此六字補曰史此下有以德樓子事成六字恐䇿有脫文魏冉固德公

 矣穰俟傳有云秦昭七年此二十六年補曰史趙人樓緩來相秦数不利乃使𬽦液云云於是𬽦

 液從之而秦果免樓緩而魏冉相

謂趙王曰三晉合而秦弱三𣈆離而秦強此天下之

 所明也𥙷曰明下疑有缺字秦之有燕而伐趙有趙而伐燕

 有梁而伐趙有趙而伐梁有楚而伐韓有韓而伐

補曰有者善之也此天下之所明見也然山東不能易

其路言易横秦之路以合三晉正曰山東六國不能易其合秦之道以合兵弱也

 弱而不能相一是何秦元作補曰當作秦之智山東

 之愚也是臣所爲山東之憂也虎將即禽走獸緫名

 不知虎之即巳也而相𨷖兩罷𥙷曰音疲而歸其死於

 虎故使禽知虎之即已决不相𨷖矣今山東之主

 不知秦之即已也而尚相𨷖兩敝而歸其國於秦

 智不如禽逺矣願王熟慮之也今事有可急者秦

 之欲伐韓梁東闚於周室甚惟寐忘元作𥙷曰姚云亡 劉 本作

 之今南攻楚者惡三晉之相合也合合楚也楚強晉弱先攻

 其强則弱者沮不敢合矣今攻楚休而復之休罷兵復復攻𥙷曰復扶又反

 五年矣先是秦取漢中取召陵又敗之重丘攘地千餘里今謂楚王

 苟來舉玉趾而見寡人必與楚爲兄弟之國

 三十年秦昭去然此二十七年必爲楚攻韓梁反楚之故地楚王

 美秦之語怒韓梁之不救已必入於秦秦𥙷有謀

 故發元作 𥙷曰 姚 殺 云劉作發使 之趙以燕餌趙言欲與趙攻燕

 離三晉韓魏時不合秦而趙合之必不善趙今王美秦之言而欲攻

 燕攻燕食未飽而禍巳及矣楚王入秦秦楚爲一

 東靣而攻韓韓南無楚北無趙羙秦反地餌燕之說故不救韓亦離

 三晉之䇿也韓不待伐割挈馬兎𥙷曰一本作免下同而西走

 挈而走秦疾於馬兎秦與韓爲上交秦禍安移於梁矣禍兵禍安

 言其不勞正曰姚云改安作案以秦之強有楚韓之用梁不待伐

 衍矣𥙷曰姚云一無矣字割挈馬兎而西走秦與梁爲上

 交秦禍案環中趙矣案安同故荀卿書多用案字此言秦視趙在其度内如物

 在環中環中一作移於字可也正曰姚本案攘於趙愚以穰即移字訛當作移於鮑末說是𥙷曰姚

 注引荀子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𨺚禮安将将學雜識志順詩書而巳耳云云注安語助猶言抑也

 或作案荀子多用此字禮記三年問作焉吕氏春秋呉起謂啇文曰今置質爲臣其主安重釋璽辭

 官其主安輕盖當時人通以爲語助或方言耳以強秦之有韓梁楚與燕

 之怒秦有三囯趙之患也燕又怒之割必深矣秦割趙地國之舉此

 趙舉猶行臣之所爲來臣故曰事有可急爲者及楚王

 之未入也三晉相親相堅堅其出銳師以戌韓梁

 西邊楚王聞之必不入秦秦必怒而循攻楚循前而攻

 是秦禍不離楚也便於三晉(⿱艹石)楚王入秦秦𥙷

 大晉之大合而堅也必不出楚王恐其合晉即多割

 是秦禍不離楚也有利於三晉願王之熟計之

 也急重言急以促之𥙷曰一本無急字是此下盖叙述者之辭趙王因起兵南

 伐山戎戎近秦伐之以偪秦元作 𥙷曰翟  本作戍韓 梁之西元作

𥙷曰一本作 西𥙷曰姚本有戍無伐山戎三字是秦見三晉之堅也果

不出楚王衍卬𥙷曰字誤衍姚云劉改作印亦難通而多求地

從横之說未有善於此者也趙少嘗之其効已見是以知張儀之可折也為其效不大見於後則是

諸侯之不一也是其計之不明不智也吁惜哉𥙷曰此䇿自割必深矣以上其論從横之利害當矣

 自事有可急者以下勸三晉之相堅而移禍於楚亦未得爲盡善盖陳軫不得巳之計也愚考齊䇿

秦改魏陳軫合三晉而東章及韓燕䇿與此章多合 此章言楚王入秦正秦誘懐王武關之歳在

 赧王十六年詳見齊䇿○所爲為楚爲來之爲去聲

冨丁欲以趙合齊魏樓緩欲以趙合秦楚富丁恐

主父之聽樓緩而合秦楚也司馬淺爲富丁謂

主父曰不如以順齊齊本欲伐秦今順之今我不順齊伐秦

秦楚必合而攻韓魏無齊之難因得取其鄰也韓魏告急於齊

 齊不欲伐秦上言順齊伐秦此又言齊不欲伐者前時秦楚未合今合故也必以

 趙爲辭以趙不順齊伐秦告三囯則不𥙷𥙷曰則下冝有不字伐秦者趙

 也韓魏必恐趙齊之兵不西不伐韓必聽秦違齊

 畏秦違齊而親秦親兵必歸於趙矣今我順而齊

 不西韓魏必絶齊絶齊則皆事我且我順齊齊無

 不元作𥙷曰字訛或上文有誤西曰者言昔樓緩坐魏

 離齊魏坐言有所待三月不能散齊魏之交言二囯本親宜與之伐秦

 我順而齊魏果西是罷齊敝秦也罷疲趙必爲天

 下重國主父曰我與三國攻秦韓魏齊爲三是俱敝也

 曰不然我約三國而告之衍秦𥙷曰恐衍以未講

 搆中山也此言可以少出兵也此二十七年趙破中山未㓕也趙宜自備三國

欲伐秦之果也心聽我欲和我使趙與中山講中山聽之

是我以三國元作王因王因𥙷曰當作三囯字訛饒中山而取地

 也饒猶益也以三囯欲和我故益得取地於中山中山不聽三國必絶之

是中山孤也三國不能和我雖少出兵可也我分

兵而孤衍樂正曰字誤或衍中山必之我之猶去𥙷曰一本之作亡

已亡中山而以餘兵與三國攻秦是我一舉而

兩取地於秦中山也𥙷曰中山說見齊䇿此策當在上章之前多誤字○爲富

之爲去聲

魏因富丁且合於秦丁本欲以趙合齊魏今魏欲因以合秦趙不聽故趙恐

請効地於魏而聽薛公文時合斉魏教子欬或者教之欬趙人正

曰無謂李兊曰趙畏横之合也合秦故言横故欲効地

於魏而聽薛公公不如令主父以地資周最而請

相之於魏周最以天下厚秦者也今相魏魏秦必

虚矣厚秦而舎之相魏秦必惡之故二囯不合虚言其不合也齊魏雖勁無秦

不能傷趙魏王哀正曰襄聽是輕齊也斉亦惡最故正曰最於斉厚語

見周䇿魏周斉所厚以為相是輕斉也秦魏雖勁無齊不能得趙此

利於趙而便於周最也

  惠文王武靈王子元年𥙷曰名子何赧王十七年癸亥

三國攻秦魏哀二十一年與斉韓共攻秦此元年正曰襄趙攻中山取扶柳

屬信都𥙷曰漢志其地有扶澤澤中多柳故名五年以擅呼沱擅言固有之

 人戎郭宋突雖斉人而倍斉謂仇赫元作郝曰不如盡歸

 中山之新地元作埊武后時字耳今並從古此謂扶柳正曰姚云竇苹唐史釋音埊古

 地字見戰囯策今䇿中間作埊安知非自武后時傳冩相承如臣作恵之𩔖然古文乃作坔又鶡冠

 子亢倉子皆有埊字恐有自来愚按鄭氏書畧籀文地作坔武后蓋有所本意本書坔而後轉從埊

 與後多此字以義通不復出埊中山案此言於齊案猶曰四國

 趙與上三將假道於衛以過章子之路地鈌盖章子以斉軍守此正曰

 齊聞此必効鼓莒鼓里是也斉南又有二鼓

腹擊他囯人仕趙爲室而鉅荆敢楚人仕趙正曰無據荊軻衛人荆豈專為楚姓

言之主謂腹子曰何故爲室之鉅也腹擊曰臣羇

 旅也爵髙而禄輕宫室小而帑不衆帑金幣所蔵正曰帑孥通

 詩注子孫也金幣與衆義不恊主雖信臣百姓皆曰國有大事撃

 必不爲用今擊之鉅宫將以取信於百姓也主君

 曰善此曰主曰主君主父故在也然則上章五當作主正曰斉侯使髙張唁公稱主君子家子

 曰斉卑君矣主君大夫之稱也秦䇿甘茂引楽羊曰至君之功魏䇿魯侯擇言稱主君之尊云云盖

 三晉以大夫為諸侯故猶仍之趙稱襄主簡主是也䇿後亦多稱主武靈自稱主父與稱主者不同

 此䇿時不可考鮑妄置於惠文時故為之說又斉韓魏攻秦在惠文元年㓕中山在三年大事記從

 丗家以年表為誤愚考中山亡實在前見斉䇿主父死在四年上章五年自有所指𥘉不與此相涉

安得以此改彼文也補曰鉅宫以信百姓誑主甚矣

蘇子元作秦下同𥙷曰字誤下同說李兊曰雒陽乗軒車蘇某

 元作𥙷曰一本乗軒里旣曰乗軒車而下又云無罷車駑馬則此作里字為是河南志洛

 陽城東御道北孝義里西北間有蘇秦冢家貧親老無罷車駑馬罷疲同猶

敝也車勞敗敝桑輪蓬篋贏元作正曰說見秦䇿蘇秦章負

擔嚢補曰姚本負擔橐觸塵埃蒙霜露越河漳元作漳河漳河

 𥙷曰濁漳合清漳東北至阜城入北河漢𥘉漳猶入河其後河徙日東而漳自入海䇿中凡言漳河

 河漳者以漳入河相連也此下又有漳河字足重繭繭足胝也日百而舎

 百里乃就舎造外闕願見於前口道天下之事李兊曰

 先王以鬼之言見我則可(⿱艹石)以人事兊盡知之矣

 蘇子秦對曰臣固以鬼之言見君非以人之言也

 李兊見之蘇子秦曰今日臣之來也暮後郭門

 後至不及其開時藉席無所得藉謂𭔃宿人田中旁有大

 叢𥙷曰叢見秦䇿夜半土梗與木梗土亦言梗因木爲𩔖也補曰說見齊䇿

 𨷖曰汝不如我我者乃土也𥙷曰姚云曾去者字愚謂有者字語勝

 使我逢疾風淋雨淋言其大能沃物壞阻乃復歸土今汝

 非木之根則木之枝耳汝逢疾風淋雨漂入漳河

 東流至海汜濫無所止臣竊以爲土梗勝也此喻不切

 於兊之事盖以鬼事發其言耳今君殺主父而族之殺在四年言族則其宗多

 君之立於天下危於累𡖉君聽臣計則生不聽

 臣計則死李兊曰先生就舎明日復來見兊也蘇

 子秦出李兊舎人謂李兊曰臣竊觀君與蘇公談

 也其辯過君其愽過君君能聽蘇公之計乎李兊

 曰不能舎人曰君即不能願君堅塞兩耳無聽其

 談也明日復見終日談而去舎人出送蘇君蘇子

 秦謂舎人曰昨日我談粗而君動今日精而君不

 動何也舎人曰先生之計大而規髙吾君不能用

 也乃我請君堅塞兩耳無聽談者雖然先生明日

 復來吾請資先生厚用言使兊厚而用之正曰用財費也明日來

 抵掌而談李兊送蘇子秦明月之珠⿱冝八 -- 𡨋訓注隋侯珠云

 氏之璧卞和所獻楚文王者補曰趙得楚和氏璧秦昭王欲以十五城易之李兊所送必非

黒貂之䘮黄金百鎰元作溢蘇子秦得以爲用西

 入於秦𥙷曰蘇秦之死在慎靚王四年去主父見殺時逺甚此䇿言殺主父事非秦明矣其

 代厲與首尾亦與秦策蘇秦章𩔖抑本言秦事而勦入後事歟土梗木梗之喻與齊䇿止田文說

 彼亦秦死後事而指爲秦皆不合太史公所謂異時事有類之者皆付之蘇秦其此類邪

趙王封孟嘗君以武城屬清河即下東武城北當田文奔薛後正曰無考

嘗君擇舎人以爲武城吏而遺之曰鄙語豈不曰

借車者馳之借車與衣固將馳且𬒳也今云然盖常常馳而弗愛也借衣者

𬒳之哉補曰𬒳叶音披皆對曰有之孟嘗君曰文甚不

 取也夫所借衣車者非親友則兄弟也夫馳親友

 之車𬒳兄弟之衣文以爲不可今趙王不知文不

肖而封之以武城願大夫之徃也毋伐樹木毋發

 屋室訾然使王悟而知文訾不思稱意也言其不期得知而見知知其善

 任人也𥙷曰一本知文也謹使遣吏之辭可全而歸之正曰謹使屬下句使如字

 𥙷曰一本標御覧發作廢謹作僅

齊欲攻宋閔三十八年此十三年正曰閔二十八年秦令起賈人姓禁之

齊乃援元作𥙷曰姚云捄一作𭣣大事記取趙以伐宋以趙自助𥙷曰

齊欲攻宋乃收趙以助宋宋未伐也故趙李兊合五國以伐秦大亊記赧王二十九年先書趙李兊

約五國伐秦後書齊㓕宋解題云此大亊也見於䇿者前後非一章史遺畧不載策亦不載伐秦之

 年然兵端起於秦怨趙助齊伐宋故附齊㓕宋年秦王怒屬怨於趙李

 兊約五國以伐秦韓趙魏燕齊也史不書獨趙䇿見之𥙷曰大事記書楚齊趙韓

 魏按魏䇿五國約而攻秦楚王爲從長不能傷秦兵罷而留成臯與此李兊約五國攻秦無功留天

 下兵於成臯語合又謂兊雖主謀楚猶以大國爲從長據此故也按楚王爲從長乃懐王十一年蘇

 秦約楚齊趙韓魏燕伐秦也秦紀無楚年表無齊故以五國稱楚丗家書特詳諸侯至函谷關擊秦

 不勝而歸其事又相𩔖兵罷留成臯一語記者遂誤附之非李兊合從時也按兊伐秦時當楚項襄

 王十二年十年楚迎婦于秦十四年與秦昭王好㑹于宛中間未甞搆兵大事記據下章書楚齊趙

 韓魏又據魏䇿因遂長楚考之下章雖有楚而不明言在五國之數後亦屡言燕是時固有燕矣又

 此章勸齊刼天下未及秦而后楚下章云齊將攻宋秦楚禁之可見秦楚方睦必無楚伐秦之事矣

 鮑以五國爲韓趙魏燕齊者得之然趙當首書無功留天下之兵於成臯

 而隂講元作     𥙷曰姚云曽作講搆 大事記同以下有已講字故也於秦又欲

 與秦攻魏以解其怨解秦而取封焉自封之封非封也正曰下

 文言取隂定封魏王說之齊人𥙷正曰大事記魏王說齊人謂王云云

 愚謂之齊上有缺文當是人姓名謂齊王曰臣爲足下謂魏王曰

 三晉皆有秦患仐之攻秦也爲趙也本以秦屬怨於趙故

 國伐趙此設辭也言趙𥘉約伐秦今乃與秦講(⿱艹石)同伐趙趙可亡也趙必亡矣

 齊逐李兊講秦背齊不伐宋者兊也正曰姚本作秦逐大事記取李兊必死

 今之伐秦也以救李子之死也今趙留天下之甲

 於成臯而隂鬻之於秦已講則令秦攻魏以成其

 𥝠封王之事趙也何得矣且王嘗濟於漳而身朝

 於邯鄲抱隂成成屬𣵠郡又孔子丗家注太山鉅平有武城正曰隂成未詳鮑注皆

 非魏負葛孽元作薛趙記注在馬丘葛城在高隂屬𣵠郡𥙷曰當作

 孽正曰抱負言其𫝑按魏䇿葉陽君爲魏魏王將封其子謂魏王曰王甞身濟漳朝邯鄲抱葛薛隂

 成以爲趙養邑㩀此文則蒿字因葛而誤衍四邑皆魏地趙丗家遇于葛孽則知此文薛字誤也徐

 廣云者三在馬日正義引括地志云也     魏縣西南爲趙蔽而趙無爲

 王行也今又以河陽爲河姑宻宻蔑同鲁卜縣有姑蔑城

 地未封其子兊子正曰說見後而乃令秦攻王以便取隂

 正曰以下三章俱有三其文則時欲文本而取此乃宋地也傳昭十九年公尹赤遷隂于下隂乃襄

 之     非此所指也齊䇿三子說斉王伐宋之三曰有大平陸則梁門不啓    南陽

 則亦指在六成者誤矣史記作陶平陸盖平陸兖州縣定陶今㑹州皆大梁之東時皆有宋也之定

       也齊隂之名後出抑歟按史   封陶除廣曰陶一作

 日隂必亡史作陶邑必亡魏䇿隂啓史作陶人是 云陶隂字易惑定陶見有魏冉冢作隂者誤是

 直以 字誤此說是也劉歆七畧云古文伀 以陶爲隂然則隂之爲陶信矣人 比然而

 後知賢不言人必以類相比乃可知如王言如今王者正曰下(⿱艹石)字如王(⿱艹石)用不

 成 當以王字句言人以𩔖相此知賢以如王(⿱艹石)用所以事趙之半收齊

 天下有敢謀王者乎王之事齊也無入朝之辱無

 割地之費齊爲王之故虚國於燕趙之前虚國謂悉出兵

 用兵於二千里之外故攻城野戰未嘗不爲王先

 𬒳矢石也得二都割河東盡効之於王自是之後

 秦攻魏齊未嘗不歳至於王之境也𥙷曰一本齊甲請問

 王之所以報齊者可乎韓珉元作呡從韓䇿後孟同正曰珉呡

 未知孰訛且當各依本文處於趙呡下皆齊人之去齊者正曰韓民必韓人韓䇿云呡相齊

 趙将有韓徐趙世家惠文十三年虞商無見除薛公為齊人餘無考去齊三千里王

 以此疑齊呡處趙意别有謂魏其在趙疑齊親趙以曰有秦隂疑齊親趙因𥝠

 於秦以趙甞講秦也今王又挾故薛公以爲相史稱文去齊如魏在閔王

 三十少年後按此則其如魏以齊王驕也伐宋前巳去齊矣正曰大事記孟甞君去斉相魏附赧王

 二十九年齊㓕宋說見東周䇿善韓徐以爲上交尊虞商以爲

 大客皆斉人之去斉者王顧元作固可以反疑於齊乎

 之所不善失在魏也安可疑齊𥙷曰此語太事記取正曰此下恐當有是字魏王聽

 此言也甚詘此下此士自陳其說魏之效詘猶順正曰韻書詘辭塞也其欲事

 王也甚循其怨於趙言其事齊比於怨趙則又順也正曰循姚云曽作脩

 則當屬上文愚謂以甚循句文𫝑順於趙下有缺文或其怨於趙句因下文衍臣願王之

 𥙷曰臣願王之王謂齊王下並同元作𥙷曰一本作重是聞魏與魏祖聞

 而無庸見惡也臣請爲王推其怨於趙推猶移怨魏怨

 王之隂重元作𥙷曰上例字當是重趙而無使秦之見王

 之重趙也秦見之且亦重趙天下得趙則強使秦知齊重趙恐齊強亦

 必重齊秦交重趙臣必見燕與韓魏亦且重趙也

 皆且無敢與趙治治猶三國事趙𥙷曰姚作五囯趙從親

 以合於秦必爲王髙矣言趙居齊上臣故欲王之徧刼

 天下而皆𥝠甘之也𥝠則所謂無使見也甘言說之𥙷曰徧胡者衆脅之以威

 𥝠甘者獨說之以言王使臣以韓魏與燕刼趙使丹也甘之

 丹順皆人名以趙刼韓魏此下皆且甘且刼使臣也甘之以三

 晉刼秦使順也甘之以天下刼楚使珉呡也甘之

則天下皆偪秦以事王自以見偪於秦也秦於天下有偪而已不如齊之有

 刼有甘也正曰相與偪秦也偪者侵迫也而不敢相𥝠也交定而後王

擇焉此章亦可爲斉姑因舊

齊將攻宋而秦楚禁之正曰姚本楚作隂齊因欲與趙趙不

聽齊乃令公孫衍說李兊以攻宋而定封焉李兊

 乃謂齊王正曰下李兌二字必誤下云使公孫衍說奉陽君即述上文令公孫

 說李兌也其下豈得為兌言乎又後有循燕觀趙語以為兌言則不通臣之所以堅

 三晉以攻秦者非以爲 齊得利秦之毀也不以毀秦為斉

 欲以使攻宋也而宋置太子以爲王下親其上

 而守堅臣是以欲足下之速歸休士民也今太子

 赱諸善太子者皆有死心太子爲王及走史不書太子爲王矣而赱必王

 之黨逐之故太子之人以死報之(⿱艹石)復攻之其國必有亂而太子

 在外此亦舉宋之時也已臣爲足下使公孫衍說

 奉陽君蘇秦従時已言奉陽死豈或襲稱如馬服者乎𥙷曰按史蘇秦傳趙肅侯今其弟成

 為相號奉陽君弗說秦秦去之燕奉陽君死秦復說肅侯稱奉陽君捐舘舎而張儀之說武靈王亦

 謂先王時奉陽君相專權擅势蔽晦先王然武靈胡服請於公叔成而成與李兌弑主父則是肅侯

 之丗成未亡何其前後相戾邪故大事記從古史定以奉陽君爲公子成而削去捐舘之語考之䇿

 屡言奉陽君而趙策尤著見扵李兊約五囯伐秦後謀取宋之時蘇秦說趙當肅侯十六年而五囯

 伐秦在惠文十三年相去五十年公子成執囯柄何乆也史䇿明言捐舘舎豈得皆誤武靈易服之

 請猶惓惓敬事其荅張儀豈得公言其罪而無𠩄諱哉荀子以奉陽君為篡臣而楊倞注亦疑非公

 子成蘇秦𠩄值者必别一奉陽君非公子成明矣然則奉陽君果公子成乎曰謂奉陽君爲公子成

 亦史遷之言而策無明文也五囯攻秦時成兊方並用以成為奉陽君其時則可矣愚甞反覆䇿文

 而有疑焉趙䇿言李兑約伐秦無功隂講於秦欲與秦攻魏以觧怨取隂以㝎封又云齊令公孫衍

 說李兊以攻宋㝎封又云公孫衍說奉陽君封地莫善扵宋莫如扵隂又蘇代謂斉王臣為足下說

 奉陽君天下散而爭秦隂必不可得既言李兊取隂又言奉陽君取隂不應爲二人事竊以爲李兊

 即奉陽君也何以明之趙䇿說魏之辭曰李兊留天下之甲於成皐令秦攻魏以成其私王甞身朝

 邯郸抱隂成負葛蘖爲趙蔽今又以河陽姑宻封其子魏策則曰葉陽君約魏魏王将封其子謂魏

 王曰云云正與前同則知葉陽者奉陽之訛奉陽君之爲李兊其徵一也趙䇿蘇代說奉陽之辭曰

 五國願得趙與韓氏大吏東勉齊王必無召元作名有說見本條民燕䇿蘇代舉奉陽君之辭曰齊

 王使公王曰命說曰必不反韓呡今召之矣其事亦同奉陽自稱說說者兊之訛奉陽君之爲李兊

 其徴二也燕䇿又有奉陽君李兊甚不取蘇秦之言奉陽君李兊者並舉其封邑姓名言之也其下

 誤以蘇代為蘇秦則亦因蘇秦所云而然說見本條奉陽君之為李兊其徴三也按趙丗家公子成

 李兊既殺公子成田不礼而定王室公子成爲相号安平君則安平乃成之封史表安平属涿郡吾

 志青州有安平縣元属定州皆趙地也奉陽則未有考而非奉陽矣史遷不明奉陽君為二人又誤

 以為公子成是以紛紜殺舛論者莫知所從今以策文考之而得其說如此餘見各章可參觀也

 曰君之身老矣封不可不可早定也爲君慮封莫

 (⿱艹石)於宋他國莫可夫秦人貪韓魏危近秦燕楚僻

 元作辟中山之地薄𥙷曰時中山巳滅此言其故地爾莫如於隂

失今之時不可復得已宋之罪重齊之怒深殘亂

宋德元作𥙷曰得字訛大齊定身封此百代一時也

已奉陽君甚貪元作𥙷曰恐貪字訛之唯得大封齊無

大異言奉陽欲得隂以太其封而齊待之未有異數不可臣願足下之大發

攻宋之舉而無庸致兵以觀奉陽君之應足下也

縣隂以甘之許之而未與故曰縣循有燕以臨之循言與燕順臨猶制

也不徒甘之必或制之而臣待忠之封待猶将忠猶實也王待之封而巳實之正

曰勸之定封故曰臣且將忠之以封事必大成臣又願足下有地効

於襄安君盖趙人正曰無考以資臣也足下果殘宋此兩

地之時也言有斉又得宋正曰兩地言斉與趙可並得宋地此謂斉王言豈得言有斉乎

足下何愛焉(⿱艹石)足下不得志於宋與國何敢望也

與國趙也言奉陽襄安不敢望封正曰上言兩得地此言齊不得志則趙不敢望足下以

此資臣也臣循燕觀趙觀言其無所事則足下擊潰而决

天下矣潰潰癰也盖喻其制天下之易也决猶制正曰賁壊也此喻宋擊潰壊之宋而决制

天下矣正曰公孫衍爲秦相而遂在秦武王四年武靈王之十九年也後爲魏所殺雖不知何年然

去李兊合從時已逺此公孫衍恐非犀首也考之秦䇿亦有宋罪重止百丗之一時巳数語彼以爲

穰侯之言亦此時事也說後○爲足爲君之爲去聲

齊攻宋奉陽君不欲客謂奉陽君曰君之春秋髙矣

而封地不定不可不熟圖也秦之貪韓魏危燕

正曰上章作燕楚僻元作正盖僻四声近四又訛作正字𥙷曰冝注元文下

中山之地薄宋罪重齊怒深殘伐亂宋定身封德

強斉此百代之一時也正曰趙䇿說奉陽君取隂之辭自宋罪重以下至百

 丗之一時巳凡兩見而秦䇿亦有之以爲謂穰侯趙策又曰魏冉必妬君之有隂按隂即陶宋地冉

 所封也秦記昭王十二年樓緩免穰侯魏冉爲相十六年冉免封公子市宛公子悝鄧魏冉陶爲諸

 侯冉傳云免樓緩而魏冉相冉謝病免以燭壽爲相燭免復相冉乃封於穣後益封陶居曰穰侯大

 事記先書穰侯魏冉爲相從本後書復以魏冉爲丞相封於穰與陶謂之穰侯又封公子市爲宛侯

 公子悝爲鄧侯 又謂三子之封皆取於鄰囯秦去年取宛今年函鄧穰陶雖不載何年得之盖亦

 近歳按赧王十四年秦伐韓取穰大事記巳書之矣獨以陶爲近歳所取則眩於史文未考其實且

 㩀秦紀則冉始相巳封穰後相封陶於傳則復相時封穰後益以陶巳有不合大事記從之亦偶未

 察獨見於䇿者可考李兊約五囯伐秦後欲取定封說穰侯者亦勸之䇿文容有復混而其事實

 並一時是時斉欲攻宋秦禁之斉欲與趙故說勸李兊上距冉復相秦五歳爾使冉已封陶兊安

 得欲之而言者亦安得云冉妬君之有隂因此言而知冉之未封陶而欲得之也其後斉㓕宋两年

 而爲五囯所破趙旣不取陶而斉亦卒不能有穰侯之取陶在此時欤或謂魏䇿謂穰侯云君攻楚

 取宛穰以廣陶封以封陶在前𥨸謂秦之取穰冉之封穰固無疑矣獨取陶定封歳月不載而史所

 謂後益封陶號曰穰侯者辭亦不明意者陶之封大而入厚冉囯於陶如取剛壽之𩔖皆云廣陶封

 故魏䇿之言如此而宛亦非冉封不足據信使冉封陶當曰陶侯而稱穰侯知始封穣必非誤也

五國伐秦無功罷於成臯趙欲講元從才從冓下同正曰本文

 推堅約而講君必無講二處作講字今當悉從舊於秦楚與韓魏將應之

 齊弗欲蘇代謂齊王曰臣巳爲足下見奉陽君

 矣臣謂奉陽君曰天下散而爭秦爭一作事爭先事之秦必

 據宋魏冉必妬君之有隂也秦王貪魏冉妬則隂

 不可得巳矣君無講搆齊必攻宋齊攻宋則楚必

 攻宋魏必攻宋燕趙助之五國據宋不至一二月

 隂必得矣得隂而講搆秦雖有變君無患矣趙非不可

 以與秦講而不可獨講獨講則示秦弱秦必輕之今助四囯攻宋而得隂是五囯爲一也不懼秦矣

 (⿱艹石)不得巳而必講搆據此時趙可以無講故云正曰不得巳而必搆非可以無

 搆也疑此句巳字誤上句得隂而搆此句當云不得隂而必搆乃順則願五國復堅

 約同伐秦也先伐後講則不示弱五國補兩願得趙時趙强故足下雄

 飛雄者衆雌所從與韓氏大吏東勉元作補曰免即勉通齊王

 必無名禁𥙷正曰姚本必無召呡也此名字訛當作召珉呡也元作呡下同前

 齊甞使韓珉處趙有秦𥝠也今五囯約講秦勉斉同之諸囯必無辭止珉使無𥝠秦正曰燕䇿蘇代

 說燕之辭曰奉陽君告朱讓與趙足曰斉王云云必不友韓呡今召之矣此名字當作召無疑前䇿

 言韓呡處趙魏疑斉有秦𥝠韓䇿秦王曰韓呡與我交又云韓呡相斉此下文云天下爭秦秦内韓

 呡於斉呡盖韓人之善於齊秦者今代𭄿奉陽君合諸侯與韓氏大吏勉斉王共合從則斉必不召

 使臣守約(⿱艹石)與國秦本非與今講必使之如與也正曰與囯言五囯也故云

 有信約者則四囯攻之無倍約者而秦侵敗約則五囯復堅擯之有倍約者倍並音背

 以四國攻之無倍約者而秦侵約五國復堅而儐

 元作補曰擯通荘子賔於郷里之今韓魏與齊相疑也若復

 不堅約而講此因臣恐與國之大亂也齊秦非復

 合也必有觭元作踦下同踦重者矣角一俯一仰曰觭言有一重正曰公

 羊傳踦閭何休說開一扇閉一扇一人在内一人在外曰踦說𫟍切踦即𠋣字義皆訓偏後合

 與觭踦重者皆非趙之利也補曰後合即上復合且天下散

 而事秦是秦制天下也秦制天下將何以天下爲

 天下自爲秦用趙無所用之也臣願君之蚤計也天下爭秦有六

 舉𥙷曰爭秦一本此下皆作事秦皆不利趙矣天下爭秦秦王

 受負衍内内之國山東皆負海正曰三晉非負海也恐負字因下文衍

 負親之交天下甞横而親秦矣巳而負之仐復合之以據中國而求利

 於三晉是秦之一舉也秦行是計不利於趙而君

 終不得隂一矣天下爭秦秦王内韓珉呡於齊内

 成陽君於韓相魏懐於魏此皆其囯人之與秦事者故秦納之正曰韓呡

 非齊復合衍公孫衍時相魏雅不善秦今相懐因徳合之正曰公孫衍非犀首說見前

 交兩王秦魏正曰上言斉韓魏此兩王謂燕趙也王賁韓佗之楚元作曹此

 皆秦正曰曹軰也下有皆字文𫝑宜然五囯必無楚韓佗恐韓人餘無考皆起而

 行事是秦之一舉也秦行是計也不利於趙而君

 不得隂二矣天下爭秦秦王受齊受趙三強三親

 此三皆强囯自相親以據魏據猶臨之而求安邑秦求是秦之一

 舉也秦行是計齊趙應之魏不待伐抱安邑而倍

 秦此倍益也𥙷曰姚本倍作信秦得安邑之饒魏爲上交韓必

 入朝秦過趙巳安邑矣過猶勝也言秦行此䇿不論其他止得安邑已勝於

 趙矣𥙷曰巳以通言秦之勝趙以得魏之安邑按魏獻安邑在赧王二十九年大事記書於五國伐

 秦之前據此䇿則伐秦後事也○此下姚本復有是秦之一舉也六宇秦行是計不

 利於趙而君必不得隂三矣天下爭秦秦堅燕趙

 之交以伐齊收楚與韓珉呡而攻魏伐齊得之則呡爲用正曰

 前言内韓呡於齊者謀如此也呡自善於秦者前時魏疑其有秦𥝠必不合於魏故使之攻魏

 秦之一舉也秦行是計而燕趙應之燕趙伐齊兵

 始用交鋒之𥘉秦因收楚而攻魏三國交鋒勢不得解故得以此時收攻二

 不至一二月魏必破矣秦舉安邑而塞女㦸

 正曰女㦸地名在太行西韓之太原絶𥙷曰太原正義以爲太行當是說見燕䇿

 軹元作𥙷曰說見前道南陽而元作𥙷曰疑字有誤伐魏

 絶韓包二周即趙自消爍矣國燥於秦燥猶爍補曰姚本注

 燥一作爍兵分於齊非趙之利也而君終身不得隂四

 矣天下爭秦秦堅三晉之交攻齊國破財元作𥙷曰曹 一

 本作三晉破屈也而兵東分於齊兵分謂魏正曰謂三晉秦按

 兵攻魏取安邑此與上始用兵而攻收同正曰不同是秦之一舉也

 秦行是計也君按救魏按謂安然正曰即上文按兵之按是以攻

 齊之已敝救之而𥙷兩字正曰一本無救字救即敝字訛衍與秦爭戰

 也君不救也韓魏焉免西合合合秦𥙷曰焉於䖍切國在謀

 之中在秦謀中而君有終身不得隂五矣有猶又𥙷曰姚云劉作又

 天下爭秦秦案爲義存亡繼絶固危扶弱定無罪

 之君必起中山與勝焉勝中山之後正曰無㩀秦起中山與

 勝而趙宋同命此時宋小弱言趙失中山聽命於秦與宋同也何暇言隂

 六矣故曰君必無講則隂必得矣奉陽君曰善乃

 絶和於秦而收齊魏以成取隂𥙷曰蘇代爲燕反間勸齊伐宋將以

 敝齊其勸趙之共攻者恐趙之合秦而齊秦方悪爾然趙卒不合齊伐宋者害齊之驕而止歟抑别

 有故也按燕䇿蘇代說燕於趙以伐齊奉陽君不聽乃入齊惡趙令齊絶於趙又代謂燕昭王曰臣

 離齊趙齊趙已孤矣趙之不合齊其後竟合燕以頗齊殆以此歟○大事記齊湣王與魏楚滅宋三

 分其地魏得其梁陳留齊得其濟隂東平楚得其沛考之史年表齊魏丗家皆止言齊滅宋獨宋丗

 家稱與楚魏伐宋三分其地此大事記所據也按蘇代說燕之辭曰齊王南攻楚西困秦又以其餘

 兵舉五千乗之勁宋謂秦之辭曰攻宋所以爲王也齊強輔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事秦使當時

 齊與楚魏合其言豈(⿱艹石)是乎史稱齊旣㓕宋南割楚之淮北西侵三晉是其乗滅宋之強併奪楚魏

 地而謂與之分宋地豈其實哉樂毅勸燕昭王約趙楚魏伐齊其言曰主(⿱艹石)欲攻齊莫(⿱艹石)結於趙且

 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欲也年表燕破齊之年書楚趙取齊淮北大事記因之按此言則楚魏分地

 當是樂毅破齊後事宋世家所記者豈非誤邪

趙收天下且以伐齊蘇厲元作𥙷曰史作厲𥙷曰去聲

上書說趙王曰臣聞古之賢君德行非施於海内

也教順慈愛非布於萬民也祭祀時享非當於鬼

神也甘露降風雨時農夫登榖熟曰登糓豐盈衆人

善之而賢主悪之惡心不安也以其無以致之故𥙷曰一本喜之今足下

功力謂戰非數痛加於秦國而怨毒積惡非曽深

陵於韓也𥙷曰曽𢙢即増姚云曽本作非素深於韓臣竊外聞大臣及

下吏之議皆言主前專據言行之不疑以秦爲愛趙而

 憎韓臣竊以事觀之秦豈得愛趙而憎韓哉欲亡

 韓吞兩周之地故以韓爲餌趙時惡韓故秦以亡韓悅趙趙遂以爲愛

 巳也𥙷曰秦兩憎韓及以韓爲餌之韓史並作說見後且亡韓吞兩周文義明作齊則不順

 出聲於天下欲鄰國聞而觀之也觀其愛趙恐其事不

 成故出兵以侔示趙魏虚以伐韓示之恐天下之驚𮗜故

 㣲伐𥙷𥙷曰㣲下有缺文史作徴兵於韓以威之韓以貳之貳猶恐天

 下疑巳故出質以爲信聲德於與國而實伐空韓

 如上文則伐韓非秦所急也此言實伐者韓之在秦掌握中物耳故不急於伐恐趙不以爲徳故終

 伐之其伐之亦欲以吞周而非愛趙也正曰實欲伐空虚之韓臣竊觀其圖之也

 議秦以謀計議猶意正曰一本議以爲秦計謀必出於是且夫說

 士之計皆曰韓亡三川魏滅晉國晉囯謂安邑元作恃是

 恃𥙷曰恃非所恃也韓未窮而禍及於趙三晉唇齒之囯故晉亡則魏㓕

 魏㓕而禍及於趙不待韓㓕盡也且物固有𫝑異而患同者又有

 𫝑同而患異者昔者楚人乆伐而中山亡此言楚受秦伐

 趙無秦患故破中山㓕之故秦昭八年再敗楚遂言趙破中山正曰大事記中山恃魏楚魏乆連兵

 中山失助而亡今詳此言亦失考年表武灵王二十五年攻中山而秦韓魏齊擊楚敗唐昧亦此時

 說見燕魏等䇿今燕盡韓之河南盡言得其地𥙷曰盡韓之河史作燕盡齊

 之北距沙丘而至鉅鹿之界鉅鹿冀州郡三百里自此皆言

 距於扞關至於榆中屬金城下衍千字千五百里𥙷曰距於

 云云史作秦之上郡近扞関至於榆中千五百里榆中上郡見前自上郡至榆中則千五百里爲是

 楚有扞関說見前策大事記云扞者扞敵之扞非関名也此趙扞敵之関非獨楚有之趙之扞関陸

 地之関楚之扞関水道之關也秦盡韓魏之上黨則地與國都

 邦屬而壤挈者言爲秦所取挈言取之易七百里秦以三軍

 強弩坐羊腸元作唐之上即地去邯鄲二十里且

 秦以三軍攻王之上黨而危其北則勾注之西

 門𥙷曰括地志云勾注山在鴈門縣西北非王之有也今踰元作𥙷

 字義未詳勾注禁常山而守守猶三百里通於唐曲遇

 元作正曰當作逆曲遇音 顒史注中牟曲遇聚鄭州縣非此所指按齊䇿權之難章云

 燕戰勝兵罷趙可以取唐曲逆唐即唐縣曲逆蒲隂縣並屬中山此曲下必逆字也一本止作唐曲

 亦缺此代馬胡駒不東𥙷曰胡駒史作胡犬郭璞云胡地野犬似狐而小也

 而崑山之玉後志金城臨𦍑有崑山正曰禹貢雍州貢球琳琅玕爾雅崑崙虚之璆琳

 琅玕李斯𫝊崑山之玉正義云崑岡在于闐囯東北出玉按武帝以于闐山出玉故號玉所出曰崑

 不出也此三寳者又非王之有也今從於強秦

 與元作國之伐齊臣恐其禍出於是矣五國之王

 齊楚魏韓燕𥙷曰姚本五囯上有昔者字嘗合横而謀伐趙三分趙國

 壤地著之盤盂取太公爲武王作盤盂之銘𥙷曰言其曰見而不忘屬之讎

 柞讎柞酬酢同言其相屬伐趙於酬酢之間五國之兵有曰矣齊元作韓下

 韓乃西師以禁秦國禁閉拒之使秦發令素服而聽

 今令其囯素服者兵敗以喪禮自居也史不書反温軹元作枳並屬河内枳高平

 於魏髙平屬臨淮安定亦有正曰括地志云高平故城在懐州河陽縣西言臨淮者繆安定秦

 地亦非温枳皆河内故當以懐州者爲正反三公什清於趙公字疑誤安定有三

 水朔方有三封渤海有三户皆近趙張儀塞什谷之口當屯㽞之道則什近屯留後志中牟注有清

 口皆趙地也正曰三公二字有誤史云反高平根柔於魏反巠分先俞於趙根柔未詳 文巳眀括

 地志云勾注山一名正陘山爾雅云 陵西踰𨻳門疑此巠分乃巠山先俞即西俞也此王

之明知也夫齊韓事趙宜爲上交以其有志爲趙閑秦今乃

以邸罪取伐邸抵同坐也正曰姚本作抵當也臣恐其後事王不

敢自必也𥙷曰一王事王者之云云今王𭣣齊𥙷天下必以王

爲得齊韓齊𥙷危社稷以事王𥙷曰姚云危曽作抱天下必

重王然則齊韓義王以天下就之趙得天下之交而屈就齊故齊

以爲下至齊韓慕王以天下𭣣之就之上也故𭣣言下正曰就者

屈就之收者𭣣結之是一世之命制於王已臣願大王深與

左右群臣卒計而重謀先事成慮而熟圖之也

文十六年有正曰史趙丗家惠文十五年燕昭王與趙韓魏秦共撃齊齊敗走燕獨深入取臨淄十

六年秦復與趙數擊齊齊人患之蘇厲為齊遺趙王書云云於是趙乃輟謝秦不擊齊大事記是時

齊地皆入燕獨莒即墨僅存蘇厲之書皆不及之恐非此時事按䇿多為韓言乃趙将擊韓而厲為

韓止之者其間事實皆明爲韓而首云伐齊爲齊殊不合决有誤而史一切以韓爲齊抑馬遷之所

改欤然趙伐韓事亦不知在何時其文及地名亦多舛異不同強爲之說鮑專據史文輙改大不然

秦攻趙藺離石祁㧞趙以公子郚𥙷曰音吾爲質於秦而

請内焦弘農陜有焦城正曰大事記據此愚疑非此地姚云一作應下同𥠖東郡有𥠖

即黎⿰犭? -- 狐之城以易藺離石祁於秦元作趙趙

背秦不予焦𥠖牛⿰犭? -- 狐秦王怒令公子繒請地趙

王乃令鄭朱對曰夫藺離石祁之地曠逺於趙而

近於大國有先王之明與先臣之力故能有之今

寡人不逮不及先王其社稷之不能恤安能𭣣恤藺離

石祁乎寡人有不令之臣實爲此事也非寡人之

 所敢知補曰鄭朱之對辭氣𩔗左氏卒背秦秦王大怒令衛胡

 易史無易字補曰秦紀中更胡傷說見後伐趙攻閼與後志上黨𣵀有閼與補曰

 大事記潞州絧鞮縣西北閼與震閼阿葛切與音預趙奢將救之此二十九年破趙閼

 魏令公子咎以銳師居安邑以挾秦挾牽制之正曰夾持

 秦敗於閼與反攻魏幾魏將正曰幾邑名正義云或屬齊或屬魏當在

 相潞之間幾音機一音祁廉頗救幾大敗秦師補曰按而周䇿蘇厲謂周君曰

 敗韓魏殺犀武攻趙取藺離石祁者皆白起則此舉乃起将也按顯王四十一年秦敗趙殺趙相取

 離石赧王二年秦㧞趙藺虜趙莊藺弓而此言取二城在伊闕戰後史載扵赧王三十二年豈戰囯

 地里不常後復屬趙而今爲秦所㧞與赧之三十四年當惠文十八年前一年秦㧞我兩城是年秦

 㧞我石城豈即此三邑而石城即離石邪末言戰閼與攻幾事皆因此按史趙奢攻秦閼與在惠文

 二十九年廉頗攻幾在惠文二十三年今䇿戰閼與而後攻幾前後不同大事記謂幾本屬魏亷頗

取之自是遂屬趙秦師旣為趙奢所敗師還因擊幾故下文稱救幾也又按秦紀中更胡傷攻趙閼

與在趙奢破秦次年年表秦擊我閼與城不㧞是再攻閼與也與䇿亦舛大事記從史書之而不辨

當詳

鄭同北見趙王趙王曰子南方之愽士也同鄭人鄭在趙之南

愽士辯愽之土補曰秦官有愽士或戰囯儒士有此稱姚本作傳士何以教之鄭同

曰臣南方草鄙之人也鄙猶何足問雖然王致之

於前安敢不對乎臣少之時親嘗教以兵趙王曰

寡人不好兵補曰故爲反辭也鄭同因撫手仰天而𥬇之

撫摩兵固天下之狙喜也狙玃屬而狡黠言兵家如之而可喜正曰

狙猶楊雄所謂狙詐也言此固詐者之所喜臣故意大王不好也𥙷曰故固

臣亦嘗以兵說魏昭王昭王亦曰寡人不喜

 臣曰王之行能如許由乎許由無天下之累故不

 愛元作受也今王既受先王之傳欲宗廟之安壤

 地不削社稷之血食乎王曰然此下同對今有人操隋

 侯之珠持下脱一字丘之環萬金之財時𥙷曰一本標作特

 宿於野内無孟賁之威荆慶之㫁荆成荆范雎傳注古勇士又慶

 卿古字通應訓荆有佽非斬蛟孔子聞之愽物志以爲荆軻非也又或是成荆慶忌二人說林訓曰

 王子慶忌足躡麋鹿手搏兕虎補曰呉越春秋慶忌呉王僚子外無弓弩之禦不

 出宿夕一宿一夕夕𥘉夜人必危之矣今有強貪之國臨

 王之境索王之地告以理則不可說以義則不聽

 王非戰國守圄之具圄亦其何以當之王(⿱艹石)無兵

 鄰國得志矣趙王曰寡人請奉教彪謂鄭同陳喻甚高然自春秋

 至是天下未甞無兵故孔孟皆以兵爲諱今舎爼豆之事仁義之說而專談兵此益多之論也

樓緩將使伏事辭行伏猶𨼆也将出使恐王疑之於辞日以𨼆伏之事要王使信已

 也正曰伏事句𨼆秘之事也謂趙王曰臣雖盡力竭智死不復

 見於王矣王曰是何言也固且爲書而厚𭔃卿樓

 子曰王不聞公子牟夷宋公之於宋乎非肉不食

 言其貴荘十年注肉食在位者文張他囯人正曰無考善客宋王善之正曰地引前事

 惡公子牟夷宋元作寅然之𥙷之字言牟夷之親而文張以逰客能使

 宋聽其說况已乎正曰寅然上下有缺誤今臣之於王非宋之於公子

 牟夷也而惡臣者過文張故臣死不復見於王矣

 王曰子勉行矣寡人與子有誓言矣樓子遂行後

 以中牟反入梁史不書𥙷曰中牟趙邑也見前䇿趙敗長平後欲割地搆秦樓緩自

 秦来趙王与之計云云此章時不可考以中牟反入梁或者祕謀之事欤候者來言而

 王弗聽曰吾已與樓子有言矣此言姦人不可盡信

燕封宋人榮蚠𥙷曰蚠符分反髙陽君使将而攻趙趙王因

 割濟東三城合元作令下同令盧属太髙唐属平平原

陵地城市邑五十七平原属青州命以與齊而以求安

 平君而將之馬服君謂平原君曰國奚無人甚哉

 君致安平君而將之乃割濟東三城𥙷合令𥙷曰姚云

 一本無大事記去令字城市邑五十七以與齊此夫夫辞也謂三城

 𥙷曰宇誤姚本作子𥙷曰大事記并删夫予二字與敵國戰覆軍殺將

 之所取割地於敵國者也此取之彼割之也今君以此與

齊而求安平君而將之國奚無人甚哉𥙷曰一本此作甚也

 應上甚㦲盖反覆嘆惜之辞且君奚不將奢也奢甞抵罪居燕

 燕以奢爲上谷守燕之通谷要塞奢習知之百日

 之内天下之兵未聚奢已舉燕矣然則君奚求安

 平君而爲將乎平原君曰將軍釋之矣僕巳言之

 僕主矣僕主幸巳聽僕也將軍無言巳馬服君曰

 君過矣君之所以求安平君者以齊之於燕也茹

 肝渉血之仇邪謂即墨之𭛠其於奢也不然奢於燕之仇正曰奢

 以爲不然使安平君愚固不能當榮蚠使安平君智又

 不肯與燕人戰此兩言者安平君必處一焉雖然

 兩者有一也使安平君智則奚以趙之強爲趙強

 則齊不復霸矣今得强趙之兵以杜燕將杜猶

 日持乆兵相持日久數歳令士大夫餘子之力盡於溝

 壘車甲羽毛𧙷敝羽毛謂箭𧙷即裂字正曰羽毛即羽旄府庫倉廪

 虚兩國交以習之習言玩其兵乃引其兵而歸夫盡兩

 國之兵無明此者矣是元作夏軍也懸釡而炊

 未詳恐上下文有缺誤懸釡而炊前章圍晉陽云此時或有水害大事記無夏止炊七字云已而得

 得三城衍也也城大無能過百雉者𨼆元年注方丈曰堵

 三堵爲雉果如馬服之言也彪謂馬服之請將自知明也其䇿安平知彼明也夫

 安平齊宗也其不強趙以奪齊之霸人之情也此言(⿱艹石)易聽而不見聽孰謂平原君智乎

趙惠文王三十年相平都都平君田單元作都平按史單無都平

 之稱魏䇿三言平都今從之又按孝成元年單將趙師攻燕二年爲相盖相平都而將之實自惠文

 至孝成乃攻燕復相也正曰史趙丗家惠文王三十三年卒孝成王元年田單將趙師攻燕及韓二

 年田單爲相此稱都平君是仍齊相之稱都平即安平也故大事記俱作安平君魏䇿長平之役平

 都君云云不言是田單也惠文三十年正趙奢破秦軍閼與後一歳單未至趙之疑三十年下有缺

 問趙奢曰吾非不說將軍之兵法也所以不服

 者獨將軍之用衆用衆者使民不得耕作糧食輓

 賃賃所稅於民者不可給也此坐而自破之道也非單之

 所爲也單聞之帝王之兵所用不過三萬而天下

 服矣今將軍必負十萬二十萬之衆乃用之此單

 之所不服也馬服君曰𥙷曰馬服注見秦䇿張華曰趙奢家在邯鄲西山上

 謂之馬服山君非徒不逹於兵也又不明其時𫝑兵則吴干

 之喻時𫝑則萬囯七囯之異夫呉干之劒呉王使干將鑄之故云肉試則

 斷牛馬金試則截盤匜匜盥器𥙷曰荀子作蠫盤孟注銅器引䇿文

 之柱上而擊之薄猶迫補曰薄音搏則折爲三質之石上而

 擊之質以石爲鑕則碎爲百今以三萬之衆而應強國

 之兵是薄柱擊石之謂也補曰言劒雖利然薄之於柱質之於石而擊之

 則不敵於柱石之堅必折且碎一本之謂作之𩔗荀子注引呉干將且夫呉干之劔

 材難材謂脊脾之𩔖不易得也夫無元作補曰無通脊之厚而鋒

 不入無脾之薄脾近刄処而刄不斷兼有是二者無鈎

 竿元作罕下同正曰一本作罕是下同罕即咢字鍔同刃鋒也鐔𮐃須之便

 鉤劒頭鐶竿與𣔼同集韻柄也鐔珥鼻也𮐃須疑爲劒䋲猶蒯緱也爾雅草有夫須盖以革爲繩正

 曰鉤亦劒屬姚云曽本須作項亦未詳補曰鐔徐心反操其刄而刺則未入

 而手断君無十餘正曰恐即上文丂字二十萬之衆而爲此

 鉤竿罕鐔蒙須之便而徒以三萬行於天下君焉

 能乎且古者四海之内分爲萬國城雖大無過三

 百丈者人雖衆無過三千家者而以集兵三萬

 平時團集非烏合也距比奚難哉今取古之爲萬國者分以

 爲戰國亡不能具数十萬之兵曠日持乆数歳

 即君之斉已言以三萬拒数十万必敗亡也斉嘗爲燕昭所破故云正曰能具云云即

 不云斉以二十萬衆攻荆五年之事齊以二十萬之衆攻荆五年乃

 罷趙以二十萬之衆攻中山五年乃歸此言雖衆猶不亟得

 志呪三萬乎今者齊韓相方方猶比猶敵兩國圍攻焉兩國或圍

 豈有敢曰我其以三萬救是者乎哉今千丈之

 城萬家之邑相望也而索以三萬之衆索猶圍千

 丈之城不存其一角言城大兵少曾不梁城之一角豈能合圍而野戰

 不足用也既不能圍亦不可戰君將以此何之平都都平君

 喟然太息曰單不至也至猶及也言慮不及此彪謂兵不期少多啇敵為數

 耳單也以少擊衆竒兵也奢也以衆敵衆正兵也論兵者當必正為常而用之則務出竒竒不可論

 也單也四於即墨之勝欲以竒為常而廢正此其論所以屈也補曰兵不期多少商敵為數此論是

 矣而有所未尽以其論兵而不論将也單之破燕盖乗衆之憤懈而設竒駭之奢之救閼與曰道逺

 險狹猶兩䑕闘穴中将勇者勝其後卒以計敗秦而長平之𭛠括以四十五萬之衆而不免於白起

 将善則能以少而勝不善則雖多而亦敗爾雖然人知少之害而未知多之累曹操以八十萬而敗

 于赤壁將非不善也故韓信之論高帝曰不過能将十萬而多多益辦獨信能之論兵者可以不知

 

   孝成王惠文王子元年補曰名丹赧王五十年丙申

趙太后恵文王威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趙氏求救於齊齊

 曰必以長安君爲質長安孝成母弟補曰索𨼆云趙亦有長安今地缺按趙丗

 家封長安君以饒正義云即饒陽也明長安是號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

 強諌太后明謂左右有復言令長安君爲質者老

 婦必唾其面左師觸讋願見太后盛氣而揖之

 入而徐趨至而自謝曰補曰觸讋姚云一本無言字史亦作龍按說𫟍魯哀

 公問孔子夏桀之臣有左師觸龍者謟䛕不正人名或有同者此當從讋以别之○願見太后姚本

 復有太后字史同○史云胥之入徐趋而坐胥字當是老臣病足曾不能疾

 走不得見乆矣𥨸自恕乆不見冝得罪今自寛而求見恐太后玉

 體之有所郄也郄郤同以巳病足因恐後不能前亦自恕以及人也故願望

 見太后曰老婦恃輦而行補曰望見太后姚本復有太后字史同

 日食飲得無衰乎曰恃鬻耳補曰鬻粥同姚云一本去鬲字曰老

 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強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

 和於身曰老婦不能太后之色少解左師公曰老

 臣賤息舒祺息其子舒祺名也最少不肖而臣衰竊愛憐

 之願令𥙷黒衣之數屍祝之服所謂𥙆服又蕭望之傳注朝時皆着皂衣正曰

 𥙆服韻書好衣也按晉輿服志秦人以袀玄爲𥙊服鮑其誤以礿爲𥙆乎増韻黑衣戎服左氏均服

 振振均即袀以下文衛王官推之戎服是也𥙷曰數史作缺願令一本願得以衛王宫

 没死以聞没者沉溺之辞𥙷曰没史作昧太后曰敬諾年幾何矣

 對曰十五歳矣雖少願及未填溝壑而託之死則塡壑

 太后曰丈夫亦愛憐其少子呼對曰甚於婦人太

 后曰婦人異甚異於丈夫而有甚焉對曰老臣竊以爲媪之

 愛燕后媪女老稱后太后女𥙷曰一本標媪一本作太后太后稱媪非也春秋後語並作太

 后媪烏老反賢於長安君曰君過矣不(⿱艹石)長安君之甚

 左師公曰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逺媪之送燕

 后也持其踵爲之泣念悲其逺也念且亦哀之矣

 巳行非弗思也𥙊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失意於燕

 乃反豈非計乆長有子孫相繼爲王也哉太后曰

 然左師公曰今三世以前至於趙之爲趙趙王之

 子孫侯者其繼有在者乎曰無有曰微獨趙㣲猶

 諸侯有在者乎曰老婦不聞也此下左師對𥙷曰史此下有曰字

 此其近者禍及身逺者及其子孫豈人主之子侯

 𥙷曰一本作孫則必不善哉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

 挾重器多也重器謂名位金玉正曰位字上下文可考今媪尊長安之

 位而封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

 功於國一旦山陵崩長安君何以自託於趙老臣

 以媪爲長安君計短也故以爲其愛不若燕后太

 后曰諾恣君之所使之於是爲長安君約車百乗

 質於齊齊兵乃出子義趙之賢人聞之曰人主之子也

 骨肉之親也猶不能恃無功之尊無勞之奉以守

 金玉之重也而況人臣乎趙記元年有彪謂觸讋諒毅皆以從容納說

 取成功與夫強諌於廷怒罵於坐髪上衝冠自待必死者力少而功倍矣元帝謂張猛曰聽人不當

 如是邪二士有焉𥙷曰程子釋易納約自牗曰左師觸讋因其明而導之故其聽也如響謂張良招

 四晧輔太子亦然愚謂二事同傳可也燕䇿陳翠說太后章與觸讋𩔗亦可並觀諒毅事不同後亦

 失對辨說見後

秦王謂公子他曰昔歳殽下之事即秦惠七年五囯攻函谷事函

殽地近故云補曰按趙丗家孝成二年受韓上黨長平之敗在七年秦惠七年五囯攻秦至孝成二

年凡五十四年秦惠十三年敗楚藍田距此四十九年又韓襄王十四年與齊魏共擊秦於函谷河

渭絶一日距孝成二年爲三十五年稍近然逺引前事者祗欲言韓之不可下伐耳年表破長平在

孝成六年與丗家異韓爲中軍以與諸侯攻秦韓與秦接境

壤界其地不能千里展轉不可約展轉猶反覆日者秦

楚戰於監田秦惠文後十三年韓出銳師以佐秦秦戰不

利因轉與楚不固信盟唯便是從韓之在我心腹

之疾吾將伐之何如公子他曰王出兵韓軍於其地

必懼懼則可以不戰而深取割王曰善乃起兵一

軍臨榮陽一軍臨太行韓補補曰姚本有此字恐使陽城君

 疑當作成陽秦昭十七入朝者也入謝於秦請効上黨之地以爲

 和令韓陽吿上黨之守靳黈元作𪏘字書無此字下同𪏘曰秦

 起二軍以臨韓韓不能支今王令韓興兵恐守不效

 以上黨入和於秦使陽言之太守太守其効之

 𥙷曰索𨼆云漢景時始稱太守太者衍字愚按史文止一稱太守故索隠云然此䇿凡五言之决非

 衍當時已有此稱矣靳黈𪏘曰人有言挈瓶之智挈瓶之人之智

 失守器所守之器謂瓶王則有令而臣太守雖王與子其

 亦元作亦其亦其猜焉嫌其不能守臣請悉發守以應秦

 正曰悉發守兵(⿱艹石)不能卒言戰敗不終事則死之韓陽趨以報王

 王曰吾始已諾於應侯矣今不與是欺之也乃使

 馮亭代靳黈𪏘馮亭守三十日隂使人請趙王曰

 韓不能守上黨且以與秦其民皆不欲爲秦而願

 爲趙今有城市之邑七十𥙷曰史作十七下同願拜納之於

 王惟王才之才財裁同趙王喜召平陽原君元作平原史作平陽

 君趙豹是也(⿱艹石)果平原下文不應復云召趙勝𥙷曰原當作陽而告之曰韓不能

 守上黨且以與秦其吏民不欲爲秦而皆願爲趙

 今馮亭令使者以與寡人何如趙豹對曰聖人甚

 禍無故之利無故得利聖人以爲禍王曰人懷吾義何謂無

 故乎對曰秦蠶食韓氏之地中絶不令相通故自

 以爲坐受上黨也且夫韓所以内趙者欲嫁其禍

 也秦被其勞而趙受其利雖強大不能得之於小

 弱而小弱顧能得之強大乎今王取之可謂有故

 乎且秦以牛田水通糧牛田秦地缺因其水爲漕正曰牛耕積榖水漕通糧

 秦從渭水漕運入河洛或以爲漢世始用牛耕竊以爲古用木耜未有金耜用人耕未用牛耕耦耕

 者二人並耕或一人一牛亦可漢始專用牛耕也字書犂從牛冉耕字佁牛司馬牛名犂不可謂牛

 耕非古也其死士皆列之於上地韓之上流正曰地之上者令嚴政

 行不可與戰王自圖之王大怒曰夫用百萬之衆

 攻𢧐踰年歴歳未見一城也今不用兵而得城七

 十何故不爲趙豹出王召趙勝趙禹而告之曰韓

 不能守上黨今其守以與寡人有城市之邑七十

 二人對曰用兵踰年未見一城今坐而得城七十

 𥙷此二字𥙷曰史此有七十二字此大利也乃使趙勝徃受地勝

 至曰敝邑之王使使者臣勝告𥙷太守有詔𥙷曰詔吿

 也謂太守有告使臣勝有詔秦人語耳謂曰請以三萬户之都封

 太守千户封縣令補曰縣令說見楚䇿諸吏皆益爵三級民

 能相集者賜家六金馮亭垂涕而免元作勉免辞也𥙷

 此書勉免通曰是吾處三不義也爲主守地不能死而

 以與人不義一也主内之秦不順主命不義二也

 賣主之地而食之食食封户也不義三也辭封而入韓

 𥙷曰漢書趙封馮亭為華陽君与趙将括距秦𢧐死長平与此異謂韓王曰趙聞

 韓不能守上黨今發兵已取之矣韓告秦曰趙起

 兵取上黨秦王怒令公孫起王齮以兵遇趙於長

 平趙記四年有馮亭下彪謂平陽嫁禍之言豈不易曉而孝成怒之昏於利也勝禹入而順旨以

 済其欲不幾於一言而䘮邦欤故為邦者以逺佞人為急正曰勝禹淺謀非佞也補曰公孫起即白

起史王齕非齮秦將有桓齮此恐訛舛

秦趙戰於長平趙補曰姚本此有不勝二字亡一都尉軍尉趙王

召樓昌與虞卿曰軍戰不勝尉係死係尉名正曰姚本係作復

 寡人使卷甲而趨之襲之何如樓昌曰無益也

 不如發重使而爲講元從女從冓求和也與講無異義而此書兩字互用今以

 御名並作講𥙷曰說見前虞卿曰夫言講媾者以爲不講

媾者軍必破而制講媾者在秦制言聽否由之且王之論

秦也欲破王之軍乎其不邪王曰秦不遺餘力矣

 必且破趙軍虞卿曰王𦕅聽臣發使出重寶以附

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寳必入吾使趙使入楚魏

秦必疑天下合從也且必恐如此則講媾乃可爲

 也趙王不聽與平陽君爲講媾與從之也發鄭朱入秦

 秦内之趙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陽君講媾秦秦

 巳内鄭朱矣子以爲奚如虞卿曰王必不得講媾

 軍必破矣天下之賀𢧐勝者皆在秦矣鄭朱趙之

貴人也而入於秦秦王與應侯必顯重以示天

 下楚魏以趙爲講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

則講媾不可得成也趙卒不得講媾軍果大敗王

 入秦秦留趙王而後許之講媾虞卿傳有

秦攻趙於長平大破之引兵而歸因使人索六城於

趙而講元作御名史書此事在邯鄲圍解後按邯鄲之圍非秦德趙而解也趙頼魏之力爾

 何事朝秦而講以六城此䇿以長平破懼而賂之是也媾趙計未定樓緩新

 從秦來趙王與樓緩計之曰與秦城何如不與何

 如樓緩辭讓曰此非衍人人臣之所能知也王曰

 雖然試言公之𥝠樓緩曰王亦聞夫公甫文伯母

 乎公甫文伯官於鲁病死婦人爲之自殺於房中

 者二八其母聞之不肯𡘜也相室曰焉有子死而

 不𡘜者乎其母曰孔子賢人也逐於魯是人不隨

 稱是人不子之也今死而婦人爲死者十六人𥙷曰正義云相室傅

 姆之𩔗愚按檀弓文伯之喪敬姜據其床而不哭曰云云與樓緩之言相出入辨士之言或過史及

 新序並作二人是止文入字乃人字之訛若是者其於長者薄而於婦

 人厚故從母言之爲賢母也從婦言之必不免爲

 妬婦也故其言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仐臣新

從秦來而言勿與則非計也言與之則恐王以臣

之爲秦也故不敢對使臣得爲王計之不如予之

王曰諾虞卿聞之入見王王以樓緩言吿之虞卿

曰此飾說猶餙辯此下衍秦旣觧邯鄲割六縣而媾二十四字秦旣解邯

鄲之圍而趙王入朝使趙郝納事於秦割六縣而

𥙷曰此二十四字脱簡誤在此史以爲章首者此䇿实非邯鄲圍解後事也王曰何

謂也虞卿曰秦之攻趙也倦而歸乎王以其力尚

能進愛王而不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遺餘力

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

取倦而歸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攻而資之是助

秦自攻也來年秦復攻王王無以救矣王以虞卿

 之言告樓緩史云樓緩事正曰史云趙郝新序同止其𫝑必無趙矣樓緩曰

 虞卿能盡知秦力之所至乎至猶及也虞卿言秦力倦而歸謂秦力所

 及止是耳秦力豈上是而巳乎誠不知秦力之所元作不至此

 彈丸之地猶不予也今秦來年復攻王得無割其

 内而講媾乎王曰誠聽子割矣子能必來年秦之

 不復攻我乎樓緩對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昔者

 三晋之交於秦相善也今秦釋韓魏而獨攻王王

 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韓魏也今臣爲足下解負

 之攻趙甞親秦而復負之故秦攻之今爲媾所以觧也啓関通弊元作

 正曰當作幣齊交韓魏使其交秦與韓魏等至來年而下獨不取

 於秦不爲秦所取王之所以事秦者必在韓魏之後也

 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樓緩之言告虞卿虞卿

 補兩字補曰史此下復有虞卿字曰樓緩言不講媾來年秦復攻

 王得無更割其内而講媾今講媾樓緩又不能必

 秦之不復攻也雖割何益來年復攻又割其力之

 所不能取而講媾也此自盡之術也不如無講媾

 秦雖善攻不能取六城趙雖不能守亦元作而不

 至失六城秦倦而歸兵必罷並音我以六元作五下同正

 曰此五城与後五城賂斉得王五城之五且當従本文五城收天下以攻罷

 秦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孰

 與坐而割地自弱以強秦今樓緩曰秦善韓魏而

 攻趙者必王之事秦不如韓魏也是使王嵗以六

 城事秦也即坐而地盡矣來年秦復求割地王將

 予之乎不予則是棄前資元作𥙷曰恐作資史作功而挑

 秦禍也史記挑戰爲致師則此言禍自我致也與之則無地而給之

 語曰強者善攻而弱者不能自守仐坐而聽秦秦

 兵不敝而多得地是強秦而弱趙也以益衍愈

 正曰新序同史作益強然有愈字亦通益謂増益之也強之秦而割愈弱之

 趙其計固不止矣言割不止且秦虎狼之國也無禮義

 之心其求無巳而王之地有盡以有盡之地給無

 巳之求其𫝑必無趙矣故曰此飾說也王必勿與

 𥙷曰按此飾說二字與前應則文有亂脫無疑王曰諾樓緩聞之入見

 於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之樓緩曰不然虞卿得

 其一未知其二也夫秦趙搆難而天下皆說何也

 曰我將因強而乗弱乗猶今趙兵困於秦天下之

 賀戰勝𥙷正曰史有勝字者則必在於秦矣故不(⿱艹石)亟割

 地求和以疑天下慰秦心不然天下將因秦之怒

 乗趙之敝而𤓰分之分其地如破𤓰然趙且亡何秦之圖

 王以此㫁之勿復計也虞卿聞之又入見王曰危

 矣樓子之爲秦也爲秦計深而趙𫝑危夫趙兵困於秦又割

 地爲和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心哉不亦大示天

 下弱乎且臣曰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

 城於王王以六五城賂齊齊秦之深讎也甞爭爲帝正曰

 不特得王六五城并力而西擊秦也齊之聽王不

 待辭之畢也是王失於齊而取償於秦一舉結三

 國之親韓魏本趙與國與齊爲三而與秦易道也趙王曰善因

 發虞卿東見齊王與之謀秦虞卿未反秦之使

 者巳在趙矣樓緩聞之逃去虞卿傳有次第不同先云秦旣解邯鄲與

 今所衍二十四字同次虞卿謂趙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歸乎止𫝑必無趙矣次趙主計未定樓緩

 從秦來止此飾說也次王必勿與樓緩聞之止緩聞之逃去彪謂虞卿可謂見善明者矣當趙以四

 十萬覆於長平之下凡在趙庭之臣孰不𩲸奪氣䘮願講秦以偷須臾之寕卿獨爲之延慮却顧折

 樓緩之口挫強秦之心反使秦人先趙而講於此亦足以見從者天下之𫝑亡國辯士䇿必中計必

 得而不失其正唯卿與陳軫有焉賢矣哉正曰大事記引蘇氏云虞卿終始事趙專持從說說

 也鮑以卿與陳軫並稱軫料事明切不下於卿其勸懐王賂秦而取償於齊意亦類此他雖辯給可

 善而言稱浮至其徃來秦楚爭寵張儀徼貴犀首未離說客之習也豈卿比哉

秦圍趙之邯鄲此九魏安𨤲王使將軍晉鄙救趙畏

 秦止於蕩隂屬河内補曰姚云錢劉改蕩作湯正義云蕩天郎反相州縣不進

 魏王使客將軍辛垣衍稱客則衍他國人仕魏也補曰元和姓纂衍畢公髙

 間入邯鄲間謂微行因平原君謂趙王曰秦所以急

 圍趙者前與齊閔王爭強爲帝巳而復歸帝以齊

 故由齊不稱秦亦失之今齊衍閔王字今乃㐮王爾史亦誤閔王益弱正曰謂今

 之齊視閔王巳益弱姚本作巳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貪邯

 鄲其意欲求爲帝趙誠發使尊秦昭王爲帝稱謚非當

 時語補曰追書之辭秦必喜罷兵去平原君猶豫未有所决

 此時魯仲連適游趙會秦圍趙聞魏將欲令趙尊

 秦爲帝乃見平原君曰事將奈何矣平原君曰勝

 也何敢言事百萬之衆折於外仐又内圍邯鄲而

 不去魏王使客將軍辛垣衍令趙帝秦今其人在

 是勝也何敢言事魯連曰始吾以君爲天下之賢

 公子也吾乃今然後知君非天下之賢公子也梁

 客辛垣衍安在吾請爲君責而歸之平原君曰勝

 請爲召而見之於先生平原君遂見辛垣衍曰東

 國有魯連先生東囯謂斉𥙷曰一本先生者其人在此勝請爲

 紹介郭璞曰紹介相佑助也𥙷曰索𨼆曰禮賔至必因介以傳辭紹者継也故禮云介紹而傳

 而見之於將軍辛垣衍曰吾聞魯連先生齊國

 之髙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職吾不願見魯連先

 生也平原君曰勝巳泄之矣泄言巳白之辛垣衍許諾

 魯連見辛垣衍而無言辛垣衍曰吾視居此圍城

 之中者皆有求於平原者也今吾視先生之玉貌

 非有求於平原君者SKchar爲乆居此元作(⿱艹石)𥙷曰(⿱艹石)疑居字

 訛衍史作此無亦可圍城之中而不去也魯連曰丗以鮑焦

 周之介士見荘子補曰韓詩外傳云周時隱者無子㣧不臣天子不友諸侯無從容而

 死者皆非也其人介故人謂之然仐衆人不知則爲一身

 者以其抱木死爲無以自養不知其非丗也明已今亦然彼秦棄禮義上首功

 之國也秦制爵二十戰獲首級者計功受爵時所尊上也權使其士虜使

 其民視民如所虜𫉬彼則肆然而爲帝過而遂正於天下

 過猶不幸𥙷曰正義云舊讀帝過句謂徧行天子之禮過失也愚按此句亦難通過即過其之義史

 作過而爲政則連有赴東海而死耳元作𥙷曰史作耳

 不忍爲之民也所爲見將軍者欲以助趙也辛垣

 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魯連曰吾將使梁及燕助之

 齊楚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則吾請以從矣若乃

 梁則吾乃梁人也先生惡能使梁助之邪魯連曰

 梁未睹秦稱帝之害故也使梁暏秦稱帝之害則

 必助趙矣辛垣衍曰秦稱帝之害將奈何魯仲連

 曰昔齊威王嘗爲仁義矣率天下諸侯而朝周周

 貧且微諸侯莫朝而齊獨朝之居歳餘周烈王崩

 諸侯皆弔齊後徃周怒赴於齊曰天崩地拆天子

 下席東藩之臣田嬰齊後至則斮之威王勃然怒

 曰叱嗟嗟咨而毋婢也補曰正義云赴吿也今文作訃素隠云下席言其寢

 苫居廬謂烈王太子安王驕也正義云而毋婢罵烈王后也卒爲天下𥬇故生

 則朝周死則叱之誠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

 其無足怪辛垣衍曰先生獨未見夫僕乎十人

 而從一人者寧力不勝智不若邪畏之也魯仲連

 曰然梁之比於秦若僕邪辛垣衍曰然魯仲連曰

 然則𥙷吾將使秦王烹⿰酉𬐚 -- 醢梁王⿰酉𬐚 -- 醢醤也辛垣衍怏然

 不說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補曰嘻嘆言也句先生

 又惡能使秦王烹⿰酉𬐚 -- 醢梁王魯仲連曰固也待吾言

 之昔者鬼徐曰鄴縣有九侯城九一作鬼鄂侯鄂屬江夏正曰左傳𨼆六年納

 諸鄂注晋别邑路史云在大夏丗本云叔虞居鄂未知即此否文王紂之三公也

 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於紂紂以爲惡⿰酉𬐚 -- 醢鬼侯鄂

 侯爭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文王聞之喟然而歎

 故拘之於牗里之庫牗里在蕩隂百日而欲令之死𥙷

 姚本牗里之庫欲令之死曷爲與人俱稱帝王卒就脯⿰酉𬐚 -- 醢之地

 也齊閔王將之魯夷維子執䇿而從䇿馬䇿也𥙷曰索隠云維

 東萊之邑其居夷也號夷維子故晏子爲萊之夷維人愚按維即維地志維水出宻州莒縣東北維

 山北至今維州昌邑入海萊夷即仐萊州也謂魯人曰子將何以待吾

 君魯人曰吾將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維子曰子

 安取禮而來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廵狩

 諸侯避舎納衍于𥙷曰疑衍史無筦鍵筦鑰也鍵其牡避納者示不敢

 有其攝衽抱几几所据也親膳於堂下天子巳食而聽

 退朝也補曰一本天子巳食退而聽朝也史同退上有乃字魯人投其籥

 同関下牡也投者下其牡不果納不得入於魯將之薛假涂於

 鄒當是時鄒君死閔王欲入弔夷維子謂鄒之孤

 曰天子弔主人必將倍殯極倍言背之去正曰索隱云主人不在殯東

 將背其殯棺立西階上北面𡘜是倍也天子乃於阼階上南靣弔之也設北面於南

 方然後天子南面弔也鄒之羣臣曰必若此吾將

 伏劒而死故不敢入於鄒鄒魯之臣生則不得事

 養齊時強二囯不納必見伐囯人不得養老事㓜正曰索隠云謂時君弱臣强鄒魯君生時臣不

 得盡事養死不得行⿰貝專禭之礼然齊欲行天子礼於鄒魯其臣皆不果納之是猶秉礼而有大體也

 死則不得飯含以珠玉實死者之口含此謂鄒補曰飯扶晩反含胡紺反然且

 欲行天子之禮於鄒魯之臣不果納仐秦萬乗之

 國梁亦萬乗之國交有稱王之名睹其一戰而勝

 欲從而帝之是使三晉之大臣不如鄒魯之僕妾

 也且秦無巳而帝無巳言無止之者正曰無巳必欲爲之而不止也則且

 變易諸侯之大臣彼將奪其所謂不肖而予其所

 謂賢𥙷曰史無兩謂字奪其所憎而與其所愛彼又將使

 其子女䜛妾爲諸侯妃SKchar處梁之宫梁王安得晏

 然而巳乎而將軍又何以得故寵乎於是辛垣衍

 起再拜謝曰始以先生爲庸人吾乃仐曰而知先

 生爲天下之士也吾請去不敢復言帝秦秦將聞

 之爲却軍五十里適㑹公子無忌奪晉鄙軍以救

 趙擊秦秦軍引而去𥙷曰秦將聞仲連之言爲𨚫軍五十里說者以爲辯士夸

 辭愚竊以爲信盖仲連毅然不肯帝秦則魏救必至聲天下之大義以作三軍之氣不戰而自倍矣

 是時公子無忌且至連之智足以知其事之克済不然則且有俶儻非常之畫以佐趙之急彼秦將

 者必聞其言而憚其謀故爾不然豈爲虚言却哉於是平原君欲封魯仲

 連魯仲連辭讓者三終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

 酣起前以千金爲魯連夀魯連𥬇曰所元作𥙷

 史作貴於天下之士者爲人排患釋難解紛亂而

 無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賈之人也仲連不忍

 爲也遂辭平原君而去終身不復見仲連傳有彪謂仲連孔子

 之所謂逸民非周衰辯者之囿也太史公賛之貶矣夫說人者不可一槩或委而順之(⿱艹石)觸讋或折

 而服之若仲連然後濟天下之務不然䛕且愎矣正曰史遷論仲連謂指意不合大義固未當鮑以

 爲孔子所謂逸民連雖貧賤肆志然時出而救時亦非逸也大事記引蘇氏曰辯過儀秦氣凌髠衍

 從横之利不入於口因事放言切中機會排难觧紛不終日而成功逃避爵賞脫屣而去戰囯一人

而已斯言篾以加矣愚謂仲連事皆可稱而不肯帝秦一節尤偉戰囯之士皆以𫝑為強弱而連獨

以義為重輕此其所以異爾𥙷曰請為所為為却之為去声

秦攻趙平原君使人請救於魏信陵君發兵至邯鄲

城下秦兵罷虞卿爲平原君請益地謂趙王曰夫

不𨷖一卒不頓一戟頓劒之頓正曰頓義見秦䇿而解二國患

者平原君之力𥙷曰一本有也字用人之力而忘人之功

不可趙王曰善將益之地公孫龍趙人著守白論莊子稱之距是

逺甚豈同姓名如公孫弘者乎正曰莊子稱公孫龍之學合同異離堅白而史平原傳稱公孫龍善

 為堅白同異之辨荀卿傳未以爲趙人又見列子等書同此人也史稱莊子與梁惠斉宣同時楚威

 王欲以為相威王元年當𩔰王三十年故大事記以楚相之事附見下至赧王十七年趙勝封平原

 君則周距平原未逺也莊子書稱之噲之噲事當宣王末年赧王元年也下至魏破秦軍邯鄲時以

 爲赧王五十八年則周之稱公孫龍龍之在平原君門皆相及也惟以爲仲尼弟子公孫龍者則誤

 盖相去逺爾𥙷𥙷曰姚云刘添聞字史有之見平原君曰君無覆

 軍殺將之功言𥘉封時以公子耳而封以東武城趙國豪傑

 之士多在君之右右者人道所尊𥙷曰秦漢以前用右爲上如云位在廉頗右

 而君爲相國者以親也𥙷正曰故旬史作親戚故也故夫君封

 以東武城不讓無功不以無功辭之佩趙國相印不辭無

 能一觧國患欲求益地是親戚受封而國人計功

 也囯人受封必計其功與平原異𥙷曰勝本無功向之受封也巳不當得今又欲益地是在親戚

 則無功受封囯人則計功乃受賞輕重不倫也漢光武封隂不識引此語爲君計者不

 如勿受便平原君曰謹受令乃不受封彪謂平原失計於馮

 亭以挑秦禍幾䘮趙囯之半馴致邯郸之圍何功之足論哉然因人成事亦有桑榆之收不可忘也

 虞卿之請帝王懋賞之舉公孫龍之辞明哲讓功之誼皆君子之善言也正曰趙勝功不贖罪虞卿

 此為失言

秦攻魏取寜邑秦昭五十年㧞寧魏地邑徐以爲趙非也後志朝歌有寕郷盖秦圍邯鄲

魏信陵救之秦怒故觧邯鄲而取寧此九年正曰按秦纪王齕取邯鄲不㧞還奔汾軍攻汾城即從

唐㧞寕新中寜新中更名按陽正義云今相州外城年表止書新中大事記因之又書韓魏楚救趙

 新中此䇿秦攻魏取寕邑非寕新中也寕郷在朝歌屬魏或如鮑所云然以䇿文稱趙豹平原君為

母弟推之知為惠文之丗而與孝成邯鄲圍後取寕新中事不相渉也秦昭王少而魏冉為政葉陽

 涇陽貴四十一年冉免而二貴襄趙惠文王元年平原始封二十七年豹封平陽君此䇿不稱豹封

則在其未封之前按魏䇿秦㧞寕邑魏冉曰云云此䇿正冉用事時也鮑誤次於孝成之丗而不察

 毋弟之云何也諸侯皆賀趙王使賀三反不得通趙王憂

 之謂左右曰以秦之強得寕邑以制齊趙諸侯皆

 賀吾徃賀而獨不得通此必加兵我爲之柰何左

 右曰使者三徃不得通者必所使者非其人也曰

 諒毅者曰猶辯士也大王可試使之諒毅親受命

 而徃至秦獻書秦王曰大王廣地寕邑諸侯皆

 賀敝邑寡君亦竊嘉之不敢寕居使下臣奉其幣

 物三至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無罪願大王無絶

 其懽若使者有罪願得請之秦王使使者報曰吾

 所使趙囯者小大皆聽吾言則受書幣(⿱艹石)不從吾

 言則使者歸矣諒毅對曰下臣之來固願承大國

 之意也豈敢有難大王(⿱艹石)有以令之請奉而衍西

 西補曰疑西字訛或衍行之無所敢疑於是秦王乃見使者

 曰趙豹平原君數欺弄寡人趙能殺此二人則可

 (⿱艹石)不能殺請令率諸侯受命邯鄲城下欲戰而言受命謙辞

 諒毅曰趙豹平原君親寡君之母弟也猶大王

 之有葉陽涇陽君也史注葉陽一作華陽華陽芊戎也此言葉陽爲主之母弟

 則非戎矣葉不可作華𥙷曰葉陽公子悝涇陽公子市大事記謂范睢論四貴王弟二人曰髙陵曰

 涇陽獨無所謂葉陽者髙陵或其别名又按趙惠文王元年封公子勝平原君二十七年封趙豹為

 平陽君魏公子傳稱勝爲惠文王弟而豹無紀其爲王弟以䇿知之也武灵王元年陽文君趙豹相

 彼又一趙豹欤不然則有舛誤也大事記觧題引此而止云平原君親寡君之母弟豈有所疑而則

 大王以孝治聞於天下衣服衍使使正曰姚本膳㗖下亦

 有使字注云劉本並無之便於體膳㗖之嗛於口㗖食也膳之可食者

 集韻慊愜也𥙷曰嗛口簟反口有所㗸也鳥獸頰貯食通作慊未甞不分於葉陽

 涇陽君葉陽君涇陽君之車馬衣服無非大王之

 服御者臣聞之有覆巢毀𡖉而鳯凰不翔刳胎焚

 夭夭么同小皃正曰王制不殀夭注殀断殺少長曰夭夭烏老反少詩照反又母殺胎夭䟽胎腹

 中未出者夭胎巳出者正曰麟鳳兩語史孔子世家将西見趙簡子聞竇鳴櫝舜華之死亦云梅福

 書䳒鵲遭害則仁鳥増逝𩔗此而麒麟不至今使臣受大王之令

 以還報敝邑之君畏懼不敢不行無乃傷葉陽君

 涇陽君之心乎秦王曰諾勿使從政諒毅曰敝邑

 之君有母弟不能教誨以惡大國請黜之勿使與

 政事以稱大國秦王乃喜受幣而厚遇之彪謂諒毅可謂

 有專對之材矣觀其辞令如見晋叔向鄭子産相與周旋於一堂之上而折論豹勝之亊何甚似蕭

 同叔子也毅其深於春秋者乎是舉也不辱君命不失秦之心与觸讋同傳可也正曰惠文王之丗

 趙𫝑尚強秦雖屡奪趙地而趙亦屢伐秦閼與之敗秦終不能逞志於趙當時之臣外則廉頗趙奢

 爲之禦侮内則藺相如之徒一璧之㣲一皷瑟之耻爲之死爭令而告其使曰必殺而二母弟以聽

 命則雖垂亡之囯猶有所不受而秦豈能必趙之從哉特大言以虛喝之耳諒毅之對婉而不迫稱

 譬當於人心秦知其不可奪故轉而言曰勿使從政其情亦窮矣毅因而順其意則未免失辭使毅

 應之曰敝邑之君之有母弟而授之以政也亦惟先王之故以共衛社稷大囯馮恃其威日㝷于兵

 是以二子大懼殄㓕之及以與寡君周旋其獲戻于大囯則職此之由忠而不貳臣之職也討貳勸

忠大囯之義也今將討二子之忠而使之釋敝邑之政其何以爲勸雖大囯亦将有不利焉臣不知

所命以是告之庻㡬不失其對矣○蕭同叔子云云此傳語○所使試使王使所使今使勿使之使

趙使姚賈約韓魏正曰姚賈說見秦䇿此章時不可考韓魏衍以以友

𥙷曰两友字姚云劉作反茅舉元作舉茅趙人舉茅爲姚賈謂趙王

 曰賈也王之志臣也韓魏欲得之故友之將使王

 逐之而已因受之仐王逐之是韓魏之欲得而王

之忠臣有罪也故王不如勿逐以明王之賢而折

韓魏之招元作招之𥙷曰姚云劉㸃此二字    曽作之招

謂皮相國曰以趙之弱而據之建信君據猶任建信趙幸臣

渉孟盖爲横者與建信異趣故趙讎之𥙷曰渉孟之讎四字未詳或言建信渉孟二人以其反

有害於趙故以讎稱之讎然者何也補曰然者下章亦有此文法當至也字句

從爲有功也齊不從正曰建信君此從如字知從之無

功建信者補曰姚云一作君安能以無功惡秦哉惡猶害也從有

功乃能害秦爾不能以無功惡秦則且出兵助秦攻魏以

楚趙分齊従無功則反助秦不則分齊齊雖不爲從然與秦爭衡故助秦則分齊之地

 分分其地則是強畢矣言建信圖強之計盡於此𥙷曰謂不能害秦則可助秦攻魏怒

 齊之不從則合椘以分齊二策必居一焉則圖强之計畢於此矣建信春申從

 悼襄四年主從約發議於此時也則無功而惡秦言椘趙合則雖未見功有害秦

 秦合元作分齊秦見二囯合亦與齊合齊亡魏則有功而

 善秦齊本不從建信今秦來合故助之攻魏以善之故兩君者奚擇有功

 之與𥙷無功爲知哉兩齊趙也趙知據建信而不知其不合椘不能成功齊不

 從建信而不知其合椘足以成功不知所擇也𥙷曰之字疑當在無功下正曰秦分齊齊亡魏語不

 可解疑有舛誤當是分齊亡魏而衍秦齊二字盖曰建信春申從則雖無功而其𫝑可以悪秦此合

 椘趙之䇿也分齊亡魏則有功而可以善秦此助秦之策也兩君指皮相國建信君或指建信君渉

 孟將何所擇於有功無功二者而爲智哉

謂皮相國曰𥙷曰章首姚本有或字魏殺吕遼魏臣秦所重者正曰魏臣無考

 後章作吕遺未知孰是又言收河間何異殺吕遺則吕爲秦重者而衛兵正曰衛兵句

 亡其比陽屬南陽衛附秦者也故魏殺秦重衛爲之亡魏之鄙以危之正曰衛附魏者也

 衛兵衛𬒳兵也兵秦兵也一本比作北而梁危河間封不定而趙

 正曰河間近齊後言攻齊必此時併欲攻齊時魏趙欲以封文信而不果正曰秦

 䇿所謂不果攻趙趙賂以河間十二縣在前事也戰國封地徃往取之他國是時秦以河間地封不

 韋秦䇿稱不韋欲攻趙以廣河間是也時趙方與諸侯合從欲收河間故言封不定文信不

 得志文信吕不韋也莊㐮元年封此十七年也未得河間故不得志正曰按史封文信侯食河

 南洛陽十萬户河間後封三晉倍之憂也文信欲得河間必伐趙韓魏趙之與國

 其憂倍正曰倍猶背也三晉之憂也倍字疑信字訛衍今魏耻未滅言甞分魏之憂

 正曰見上文趙患又起患文信也文信之憂大矣文信爲三晉之憂補

 曰文信之憂未詳恐字有誤齊不從不與山東約從三晉之心疑矣

 之不可合憂大者不計而講元作搆名下同言趙必求和於秦不待計也正

 曰下文言秦魏無趙心疑者事秦急秦魏之講搆不待割而

 成凡講必割地今急於成不待已割盖先講也秦從楚魏攻齊獨吞趙

 趙近秦秦攻之不待楚魏齊趙必俱亡矣說欲趙以河間廣文信封也下有一章

 

魏使人因平原君請從於趙三言之趙王不聽出遇

 虞卿曰爲入必語從爲爲虞卿入王曰今者平原

 君爲魏請從寡人不聽其於子何如虞卿曰魏過

 矣王曰然故寡人不聽虞卿曰王亦過矣王曰何

 也曰凡強弱之舉事強受其利弱受其害今魏求

 從而王不聽是魏求害而王辭利也臣故曰魏過

 王亦過虞卿傳有彪謂虞卿之言爲皆不信道非反覆揣摩爲人緩頰人也從之利害正爾

 雖㣲平原之說卿亦必云爾終之趙利魏亦利矣惟不能必趙聽已從而先有輕發則是有受害之

 

平原君謂馮忌後稱外臣知非趙人曰吾欲北伐上黨出兵攻

 燕何如馮忌對曰不可夫以秦將武安君公孫起

 𥙷曰即白起前有乗七勝之威而與馬服之子戰於長

 平之下大敗趙師因以其餘兵圍邯鄲之城趙以

 亡敗之餘衆收破軍之敝守敝守守邯鄲而秦罷於邯

 鄲之下趙守而不可㧞然者言所以然攻難而守者易

 也補曰姚本無然字者下有以字今趙非有七克之威也而燕非

 有長平之禍也今七敗之禍未復而欲以罷罷音

趙攻強燕是使弱趙爲強秦之所以攻而使強燕

爲弱趙之所以守而強秦以休兵休息之兵承趙之敝

此乃強呉之所以亡而弱越之所以霸故臣未見

燕之可攻也平原君曰善哉

平原君謂平陽君曰公子牟魏公子即下魏牟(⿱艹石)子所稱中山者不與應

侯同時正曰按莊子中山公子牟謂瞻子下云魏牟萬乗之公子也是中山公子牟即魏牟非二人

也又云公孫龍問於魏牟公孫龍 平原君之門應侯同時也史赧王四十九年范睢爲相封應

侯赧王之元年之噲死莊子書及稱之噲則魏牟之上及莊子下及應侯無疑說苑載此以爲公子

牟謂穰侯游於秦且東而辭應侯東歸應侯曰公子將

行矣獨無以教之乎曰且微君之命命之也臣故

且有効於君夫貴不與富期而富至富不與梁肉

期而梁肉至梁肉不與驕奢期而驕奢至驕奢不

與死亡期而死亡至累丗以前坐此者多矣應侯

 曰公子之所以敎之者厚矣僕得聞此漢平原自稱

忘於心願君之亦勿忘也平陽君曰敬諾彪謂此言者富

貴之金石也有能書諸紳銘之凡枤勒之盤盂則何亡囯敗家之有𥙷曰魏牟甞言身居江海心在

魏闕瞻子告以重生則利輕則曰雖知而未能自勝於是又得夫重傷之說焉故荘子許其雖未至

道可謂有其意其人可知矣所以告范睢者亦以冨貴驕奢警之是時睢方擅秦權廣身封快意恩

讎沉於富貴公子特自其所急者言之其㣲旨固非睢所得聞也正曰此五章平原君皆當與平原

君不受封諸章相次舊䇿所載是矣

說張相國盖梁人相趙甞懐梁而鄙趙者正曰無考曰君安能少趙人而

令趙人多君少多猶薄厚君安能憎趙人而令趙人愛

 君乎夫膠⿰氵𭝠 -- 𣾰至黏也𥙷曰黏一本作䵑女乙反周禮注䵑黏也而不能

 合逺鴻毛至輕也而不能自舉夫飄於清風舉鴻毛以

 見膠則横行四海故事有簡而功成者因也今趙

 萬乘之強國也前漳滏後志滏水在鄴右常山左河間比

 有代帶甲百萬甞抑強秦元作齊此言蘇秦從時也齊四十餘

 年而秦不得所欲正曰此不可知爲何時考之史自愼靚王四年齊敗魏趙𮗚津

 宣二十六武靈九年是後趙伐齊則有之惠文之丗而不聞齊伐趙也所謂强齊當是指閔王蘇秦

 約從擯秦不乆而解趙雖強非秦敵不得所欲亦大言耳然與抑強齊之言不能無輕重矣

 是觀之趙之於天下也不輕仐君易萬乗之強趙

 而慕思不可得之小梁不可復得帰也意者相囯以罪亡梁欤正曰無考

 臣竊爲君不取也君曰善君字誤正曰相囯稱君自是之後

衆人廣坐之中未甞不言趙人之長者也未甞不

言趙俗之善者也

建信君貴於趙公子魏牟過趙趙王迎之顧反至坐

 迎客靣之有顧則反前有尺帛且令工人以爲冠工見客來

 也因避𥙷曰趙王曰公子乃驅後車幸以臨寡人

 願聞所以爲天下魏牟曰王能重王之國(⿱艹石)此尺

 帛則王之國大治矣趙王不說形於顔色曰先王

元作𥙷曰姚云生一作王不知寡人不肖使奉社稷豈敢輕

 國(⿱艹石)此魏牟曰王無怒請爲王說之曰王有此尺

 帛何不令前𭅺中以爲冠王曰𭅺中不知爲冠𥙷

 郎中官不㒔秦魏牟曰爲冠而敗之奚𧇊於王之國𧇊猶

而王必待工而後乃使之今爲天下之工所與治國之人

或非也社稷爲虚戾𥙷日虚戾見奏䇿先王不血食而王

不以予工乃與㓜䒘趙岐日艾美好且王之先帝帝王皇人君之

尊稱此與稱秦孝公爲先王者同也駕犀首駕驂以御馬喻也陳軫傳言衍與燕趙之王有

故盖衍雖相魏實趙任之爲外相也而驂馬服以與秦角逐角有闘争意■

秦當時避元作𥙷曰適恐當作避其鋒今王憧憧徃來不絶

乃輦建信以與強秦角逐臣恐秦折王之輢

椅也輢車旁也以輦喻故云補曰詩猗重䡈𠔃猗𨼆綺反注依也此掎字雖不同然義亦

 當與輢通○餘見齊䇿王斗章正曰舊本衛靈公近廱疽彌子瑕章在此章之後下章之前今按二

臣皆衛幸臣亦建信之𩔖宜屬上下章不應自爲章也 鮑以其章置之衛非 是

或謂建信君君補正曰當有缺字或曰君下有日字之所以事王者色

 也𦲭之所以事王者智也𦲭趙人名𥙷曰字書觧葺字盖葺儀禮注𦲭俗

 晉唐人書咠多作𦙃前章盛氣胥之一本揖之魏策𦙃中一本咠中一咠亡一本𦙃云韓䇿咠夫

 一本𦙃臣盖月耳字易混也色老而衰智老而多以日多之智

 而逐衰惡之色君必困矣建信君曰奈何曰並驥

 而走者五里而罷乗驥而御之不倦而取道多

 君令𦲭乗獨斷之車不與之分治御獨㫁之勢以居邯

 鄲令之内治國事外刺諸侯刺言深候其事則𦲭之事有

 不言者矣所治者多不暇悉言於上君因言王而重責之𦲭之

 軸今折矣不勝多事之任建信君再拜受命入言於王厚

 任𦲭以事而元作正曰能字句猶言爲重責之未期年而

 𦲭亡走矣彪謂姧人之不可知甚矣智知所無奈何彼厚任以事𦲭以爲不丗之遇矣殫

 九畢慮恐不給焉而不知建信之困之也故國有姧人賢智之得全者寡矣

晋成常謂建信君曰天下公從公猶司補曰一本公作合而獨

 以趙惡秦言従者皆惡秦也而世獨言趙何也魏殺吕遼元作遺從上文

正曰上章作遼未知孰是而天下交之天下惡秦秦重遼故殺遼而諸國交之然

則秦惡魏深矣補曰交下當有缺字即上章衞兵之事今收河間不封文信正曰不韋

欲攻趙以廣河間趙欲收河間於是與殺吕遼遺何以異文信亦秦所重

今不與地秦必惡趙君唯飾元作釋虚懼秦覺也僞侯文信虚與之河

 猶且知之也如是秦猶知其不善巳况收河間乎正曰一本侯作疾亦難通疑侯

字當在文信下殽亂上文從僞字句意明從而有功乎何患不得收河

間從而無功收河間何益也正曰君唯釋虚僞謂合從之國虚僞難信

 君獨釋而不合則之信侯猶且知之也上言天下合從獨以趙惡秦故此言文信侯如趙之不合猶

 可以免攻也補曰從皆七㳟反

希寫見建信君建信君曰文信侯之於僕也甚無

禮秦使人來仕僕官之丞相使爲丞相官屬爵五大夫

 秦武王二年𥘉置丞相秦爵五大夫第九劉昭曰軍吏也㩀此䇿則不特秦官趙亦有之戰國改制

 逓相效也文信侯之於僕也甚矣其無禮也言巳待之厚彼不免

希寫曰臣以爲今丗用事者不如商賈建信君

悖然曰足下卑用事者而髙商賈乎曰不然夫良

商不與人爭買賣之賈而謹司時司伺時賤而買

雖貴已賤矣時貴而賣雖賤已貴矣昔者文王

之拘於牗里而武王羇於玉門項羽紀成臯此門注玉門此事

不絰卒斬紂之頭而懸於太白者是武王之功

 也今君不能與文信侯相抗以權而責文信侯少

禮臣竊爲君不取也

魏𡯗音介元作魀字書無之𥙷曰一本標或作魀楚辭九魀北斗星名記文𡯗𡰉𡯗行不正

貌公介公鎋二反字亦不從允謂建信君曰人有置係蹄者用繩以骨

而得虎虎怒决蹯而去蹯獸足𥙷曰蹯音煩虎之情非不

愛其蹯也然而不以環寸之蹯害七尺之軀者權

 也今有國非直七尺軀也而君之身於王非環寸

之蹯也言王且以愛囯故去之願公之熟圖之也

秦攻趙皷鐸之音聞於北堂希卑曰夫秦之攻趙

 不冝急如此此召兵也兵趙兵内應盖以皷鐸爲信必有大臣

欲衡者耳衡即王欲知其人旦曰賛羣臣而訪之

 賛者美其事以開說先言横者則其人也建信君果先言

補曰魏牟謂趙王曰王之先帝駕犀首驂馬服今王乃輦建信君則在孝成之時明矣建信始

 欲合從今先言横爲囯召兵罪不容誅然以嬖幸小人委囯聽之罪在王爾大事記謂孝成雖有上

黨将趙括之失猶能用頗牧以持囯李伯之事猶能駕御豪僷愚觀其時秦兵日至疆字日蹙客所

 謂賊在内者切中其病未有内治而囯不強者也

齊人李伯見孝成王成王說之以爲代郡守而居無

幾何人告之反孝成王方饋不墮食饋餽同方食而𥙊不墮失

匕筯異矣正曰大事記不驚故食不墮也愚謂墮祭食猶放下也見儀禮墮許䂓反無幾何

告者復至孝成王不應巳乃使使者伯之使言齊舉

 兵擊燕恐其以擊燕爲名而以兵襲趙故發兵自

備今燕齊已合臣請要其敝兩囯戰必有一疲因以兵邀撃之

地可多割自是之後爲孝成王從事於外者無自

疑於中者

爲齊獻書趙王補曰姚本此下有使臣與復丑五字注云曾本無愚按其文未詳恐他簡

 曰臣一見而能令王坐而天下致名實元作寳即下致

 寳而臣𥨸怪王之不試見臣而窮臣也窮猶困也困於

 不得羣臣必多以臣爲不能者故王重見臣也

以臣爲不能者非他欲用王之兵者也(⿱艹石)非也

交有所偏者也言賣趙與諸囯爲𥝠非然則智不足者也非

然則欲以天下之重恐王而取行者也王畏懼之必行其說

補曰姚本云欲用王之兵成其𥝠者也非然則交有所偏者也非然則知不足者也非然則欲以天

 下之重恐王而取行於王者也愚按此文爲是臣以齊循事王王能亡燕

 能亡韓魏能攻秦能孤秦臣以衍爲爲齊致尊名

 於王天下孰敢不致尊名於王臣以齊致地於王

 天下孰敢不致地於王臣以齊爲王求名於燕及

 韓魏孰敢辭之臣之能也其前可見巳言可見於未効之前

 齊先重王故天下盡重王衍重補曰姚本并無下王字

 無齊天下必盡輕王也秦之強以無齊衍之之故

 重王燕韓𥙷魏自以無齊故重王趙得斉故四囯無斉今王

 無齊獨安能無重天下猶四囯重趙故勸王無齊者非

 智不足則不忠者也非然則欲用王之兵成其𥝠

 者也非然則欲輕王以天下之重取行於王者也

 非然則位尊而能卑者也願王之熟慮無齊之利

害也𥙷曰能早者才能卑下也○此䇿時不可考

趙使趙莊合從欲伐齊齊請効地趙因賤趙莊齊明

爲謂趙王曰齊畏從人之合也故効地今聞趙莊

賤張懃貴懃盖敗從者齊必不効地矣趙王曰善乃召

趙莊而貴之正曰按史年表武靈王十三年秦㧞我藺虜將趙莊此䇿必未虜之前豈

 得爲孝成王將哉

翟章從梁来甚善趙王趙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辭不

受田駟謂柱國韓向柱囯楚官盖趙亦有曰臣請爲卿刺之

(⿱艹石)客謂則王必怒而誅建信君疑其殺章欲以專事

信君死則卿必爲相矣建信君不死以爲交終身

 不敝以殺章故建信交之卿因以德建信君矣

馮忌𥙷曰一本忌作愚爲廬陵君孝成母第見趙記正曰趙記未見謂趙王

 曰王之逐廬陵君爲燕也王曰吾所以重者無燕

秦也無如二囯正曰言不畏之也對曰秦王以虞卿爲言而

 王不逐也前事爾非今正曰一本秦三以以下文一以字推之當是王字誤仐燕

 一以廬陵君爲言而王逐之是王輕強秦而重弱

燕也王曰吾非爲燕也吾固將逐之然則王逐廬

陵君又不爲燕也行逐愛弟行卉又兼無燕秦臣

竊爲大王不取也

馮忌請見趙王行人見之馮忌接手交兩元作

補曰此書俛免通首欲言而不敢王問其故對曰客有見

人於服子者巳而請其罪服子曰公之客獨有

 三罪望我而𥬇是狎也談語而不稱師是倍也

 背其交淺而言深是亂也客曰不然夫望人而𥬇

 是和也言是不稱師是庸說言之常者人所同稱非必師矣

 淺而言深是忠也昔者堯見舜於草茅之中席隴

 畒席設廕庇桑桑之能庇人者於之取䕃隂移而受天下傳

 伊尹負鼎爼而干湯姓名未著而受三公𥙷曰伊負

 俎于湯孟子集注所謂戰囯時有爲此說者指此說苑堯舜相見不違桑隂亦此類姚氏云天下傳

 劉去傳字使夫交淺者不可以深談則天下不傳而三

 公不得也衍趙王曰三字趙王曰𥙷曰一本此下有甚善馮忌曰五字姚本同

 今外臣交淺而欲深談可乎王曰請奉教於是馮

 忌乃談此忌𥘉皃之談也應在平原謂馮忌之上然亦得爲此史本其𥘉言之故因舊

客見趙王曰臣聞王之使人買馬也有之乎王曰有

之何故至今不遣王曰未得買馬之工也𥙷曰一本相馬

對曰王何不遣建信君乎王曰建信君有國事又

不知相馬曰王何不遣紀SKchar乎王曰紀SKchar婦人也

不知相馬對曰買馬而善何𥙷於國王曰無𥙷於

國買馬而惡何危於國王曰無危於國對曰然則

買馬善而(⿱艹石)惡皆無危𥙷於國然而王之買馬也

必將待工今將𥙷曰姚本作治天下舉錯非也㪯置也有夆有置

國家爲虚戾而社稷不血食然而王不待工而與

建信君何也趙王未之應也客曰燕郭之法有所

謂桑雍者雍癰同桑中有蠧則外碨磈如人之廱正曰桑中有蠧以膏腋流於外如廱潰

 然姚云曾劉並作柔雍下同補曰一本摽劉本作郭偃之法晉掌十大夫郭偃乃上偃也王知

 之乎王曰未之聞也所謂桑雍者便辟左右之人

 及夫人優愛孺子也優饒也言愛之甚一曰倡補曰一本便辟左右之近者〇

 孺子見秦齊䇿此皆能乗王之醉昬而求所欲於王者也

 是能得之於内則大臣爲之枉法於外矣故日月

 暉於外其賊在於内說林訓月照天下食於蟾蠩𥙷曰朱子云晦朔而日月之

 合東西同度南北同道則月揜日而日食望而日月之對同度同道則月亢日而月食又謂蟾兎桂

 樹之說其惑乆矣然䇿政以此爲喻姚注云東坡本日月彫睴於内謹備其所憎而

 禍在於所愛彪謂王斗魏牟及此三士其言若出一口所謂理義人心之所同然者與

 至於此章肆直而慈惠尤可喜可愛有囯有家者宜寘之座右

   悼襄王孝成子元年補曰名偃始皇三年丁巳

秦召春平侯及平都皆趙人正曰徐廣引年表云太子從質泰歸正義云太子即春平君也

 因留之泄元作補曰史作泄爲之謂文信侯曰

春平侯者趙王之所甚愛也而郎中甚妬之故相

與謀曰春平侯入秦秦必留之故謀而入之秦今

君留之是空絶趙而郎中之計中也故君不如遣

春平侯而留平都侯春平侯者言行於趙王必厚

割趙以事君而贖平都侯文信侯曰善因與接意

而遣之趙記二年有

   幽王悼襄子元年補曰名遷史作幽繆王始皇十二年丙寅

文信侯出走始皇十年免相就囯十二年徒蜀飲酖死與司空馬不韋吏也

補曰與字疑衍趙以爲守相守假官也馬爲之秦下甲而攻趙

 司空馬說趙王曰文信侯相秦臣事之爲尚書

 屬少習秦事今大王使守小官習趙事請爲大王

 設秦趙之戰設者無其事施陳爲之而親觀其孰勝趙孰與

 秦大曰不如民孰與之衆曰不如金錢粟孰與之

 富曰弗如國孰與之治曰不如相孰與之賢曰不

 如將孰與之武曰不如律令孰與之明曰不如司

 空馬曰然則大王之國百舉而無及秦者大王之

 國亡趙王曰卿不逺趙而惠教以國事願於因計

 因非正爲之猶秦王謂陳軫以其餘爲寡人計也目曰髙注因猶受也司空馬曰大

 王裂趙之半以賂秦秦不接刄而得趙之半秦必

 說内惡趙之守秦雖說於得地趙猶有守之者秦所患也外恐諸侯之

 救秦必受之患於有守有救則其受之不得不急秦受地而却元作

 郗𥙷曰此書郤通姚本作郄同兵趙守半國以自存秦衘賂以

 自強山東必恐亡趙自危趙亡則五國有唇亡之憂諸侯必懼

 懼而相救則從事有成臣請爲大王約從從事成

 則是大王名亡趙之半實得山東以敵秦秦不足

 亡趙王曰前曰秦下甲攻趙趙賂之以河間十二

 縣地削兵弱卒不免秦患今又割趙之半以強秦

 力不能自存因以亡矣願卿更計更猶易𥙷曰王之言是馬之計

 非更如字可司空馬曰臣少爲秦刀筆謂爲尚書也筆以書札刀削其

 不當以官長而守小吏其官之長任之屬吏𥙷曰姚本作小官未甞

 爲兵爲猶治也馬謙言元作𥙷曰姚本作首當屬上文請爲大王

 悉趙兵以遇與秦接戰趙王不能將不用馬爲將司空馬曰

 臣効愚計大王不用是臣無以事大王願自請

 司空馬去趙渡平原平原津令列女傳有趙津吏盖此官也

 郭遺勞而問秦兵下趙上客從趙來趙事何如司

 空馬言其爲趙王計而不元作補曰一本作弗勝用趙

 必亡平原令曰以上客料之趙何時亡司空馬曰

 趙將武安君期年而亡(⿱艹石)殺武安君不過半年

 趙王之臣有韓倉者以曲合於趙王曲不正也其交甚

 親其爲人疾賢妬功臣今國危亡王必用其言武

 安君必死韓倉果惡之王令人代使趙䓤顔聚代牧

 安君至使韓倉數之數列其罪曰將軍戰勝王觴將軍

 將軍爲壽於前上趙王夀而捍𠤎首刄名盖其首如𠤎漢鹽鐵論荆軻懐

 數年之謀而事不就者尺八𠤎首不足特也捍衛也誣其以𠤎首自衛如欲刺王然補曰姚本注捍

 刘一作捭按李善注文選引此說文捭兩手擊也希買反七短劒也𥙷履反捍捍衛𠤎首也

 死武安君曰繓牧名補曰此因髙注繓子活反說文結也病鉤短傴如鉤正曰

 病鉤即所謂臂短也身大臂短不能及地起居不敬起居問王起居

 也不及地為不敬恐懼死罪於前不敬者其罪死故以死懼故使工人

 爲木材以接手上(⿱艹石)不信繓請以出示出之袖中

 以示韓倉狀如振栶栶就也盖為木接手可以就地因以舉身也集韻捆門撅

 也又㮯樹也與楎同音衮犂轅也疑此木𩔖此故名正曰一本作栶集韻以因為栶今鮑本作㧢而

 說乃作栶恐刋本誤栶乃木名鮑先据栶字以就地因舉身爲說迂曲又以為梱苦本反門橛也此

 字頗近而通既又引栶揮為言則泪矣楎呼歸反梱自為胡本反也盖牧右臂短故為木材接之如

 振動梱橛也𠤎首挾以刺人牧為夀王前不敢出其振捆有(⿱艹石)捍𠤎首故以挾𠤎首罪姚云捆曾本

 SKchar2之以布願公入明之韓倉曰受命於王賜將

 軍死不赦臣不敢言武安君北面再拜賜死拜賜死之

 縮劒將自誅縮當作摍集韻引也抽也乃曰人臣不得自殺

 宫中過元作 𥙷曰 姚遇  云劉作過司 衍空補曰字衍馬門

 甚疾此言牧之知禮也而史言牧不受命捕得斬之不知遷舎此何所聞而云乎補曰大事記

 牧之恭如此傳乃謂牧不受命趙使人㣲捕得斬之非也使不受命韓倉安得不數之豈非因廉頗

 不受代事而誤載乎愚按下章亦明出誃元作𥙷曰未詳姚本作諔門也

 右舉劒將自誅臂短不能及銜劒徴之於柱以

 自刺徴猶驗也口銜劒不自知其可死即柱以為驗也正曰銜劒於口因柱以自刺驗其手之

 不能及也武安君死五月趙亡此七年誅牧八年邯鄲為秦補曰終上文之旨

 平原令見諸公必爲之言𥙷曰一本言之曰嗟嗞乎嗞亦嗟也

 司空馬又以謂元作爲司空馬逐於秦非不智也

 去趙非不肖也趙去司空馬而亡國國亡者𥙷曰一本

 而國非無賢人不能用也元在秦䇿彪謂従横之說皆有所偏而從人欲

 合六弱以攻一強其勢(⿱艹石)可爲也患諸侯之不一耳使諸侯而明於事變不惑小利不修小怨并力

 合慮而西雖不可以大有爲其於蹙秦有餘惜乎當時不知此也自蘇秦死從終不堅秦兵四岀諸

 侯挫於走北其氣奪矣司空馬欲以此時割趙之說秦而反其兵因以復合天下之從豈不謬㢤

 夫以全趙猶惴惴不自保安能守半趙以自存手秦有并吞天下之心雖得半趙不盡不正而何以

 說之諸侯𫝑去自春中不能從以難秦司空馬獨能之乎故趙幽之亡罪在用韓倉而殺李牧無與

 司空馬平原令非篤論也𥙷曰秦䇿秦王資𩔖弱以金北遊燕趙而殺李牧史稱秦多與趙王寵臣

 郭開金爲反間而殺牧而廉頗傳稱頗之仇郭開與使者金使毁頗及張釋之傳云趙用李牧㡬覇

㑹趙王遷立其毋倡也遷用郭開䜛卒誅李牧列女傳云趙悼后者邯鄲倡女前嫁𤔔一宗族旣寡

悼襄王以其美而娶之李牧諌云云不聽後生子遷立爲幽閔王后通於春平君多受秦賂而使王

誅其良將李牧趙亡後大夫怨倡后之譛太子喜殺李牧乃殺倡后㓕其家諸說皆可互考但史因

廉頗不受代事而誤以爲牧恐郭開韓倉亦有差互耳○三請爲其爲必爲之爲去聲

秦使王翦攻趙趙使李牧司馬尚禦元作𥙷曰禦通詩亦

以御之李牧數破走秦軍殺秦將桓齮王翦惡之

乃多與趙王寵臣郭開等金使爲反間曰李牧司

馬尚欲與秦反趙以多取封於秦趙王疑之使趙

葱及顔㝡史作聚𥙷曰一本葱作思注一作忩代將斬李牧廢司馬

尚後五元作𥙷曰據司空馬云云則當作五月王翦因急擊大

破趙殺趙軍𥙷曰史作趙葱虜趙王遷及其將顔㝡遂滅

牧傳有𥙷曰齮音蟻

    凡六十二章



戰國䇿趙卷第六


         前藍山書院山長劉鏞重校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