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十四年/十二月

十二月

12月1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式暇〉。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光毅啓曰，大司憲南泰良，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李昌儒，持平李光溭在外，金朝潤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提調臣李周鎭，左副承旨臣尹光毅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帳殿，親臨鞫囚，侵夜乃罷，靜攝之中，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尹光毅啓曰，今此召試時，對讀官擬望中，前校理李奎采，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復明曰，曾有下敎之事，對讀官，以入直玉堂爲之。

○傳于柳復明曰，日已晩矣。卽爲擧行，對讀官儒臣及春坊上番爲之。

○兪最基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鞫坐，領議政金在魯，判義禁金始炯，召試進，左議政趙顯命，身病添劇，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兪最基，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高陽郡守尹得聖呈狀內，矣身與本郡前官金孝大，有甥舅應避之嫌，斯速入啓遞改云。交代相避，載在法典，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兵曹言啓曰，去十一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連因有故，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柳復明曰，旣行召試，當次第以付，令該曹口傳擧行，仍卽牌招察任，前翰林旣已敍用，一體口傳付職，牌招察任。

○傳于兪最基曰，開門後，當殿坐卽爲擧行。bb〈以下缺〉b

○bb〈以上缺〉b莫重進上，閱月停止，亦涉未安。駝駱粥，依內醫院例，自明日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昨日，伏承入侍之命，而賤疾添苦，已難蠢動，且有所遭，情地難便。恩命之下，不得趨承，達夜惶懍，莫知所措也。臺疏之譏切臣者，凡二段，而皆可笑不足深辨，且其人，今已罷黜。臣雖疲劣，不欲與之呶呶爭口氣，而其爲危蹙不安則甚矣。揆以廉義，豈可冒沒抗顔於具瞻之地哉？伏聞親鞫命下，而末由進參，臣尤死罪。伏乞卽命遞罷臣職，仍治臣罪，以嚴公法，以安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業已下敎，此何介意？旣曰可笑，又何撕捱？卿其安心勿辭，其卽進參焉。遣史官傳諭。

○領府事臣金興慶箚曰，伏以今此妖賊之變，出於意外，隆寒帳殿，親臨鞫囚。伏惟聖候靜攝之中，不瑕有傷損之節，下懷憂慮，不任區區。癃老賤臣，固當進身諸臣之後，少效沐浴之義，而頃遭重慼，纔經窆事而歸。悲撓撼頓之餘，宿疾增劇，呻喟半旬，纔得少歇。而餘證尙苦，頑痰流注，腰脅牽痛，行動須人，登進文石，趨走拜跪，萬無其望。玆不得不略暴疾痛之呼，仰干仁覆之聽。伏乞聖慈，亟命鐫罷臣職秩，以振公綱，以安私分焉。且臣伏見近日章奏，俱以䌖之不可不問爲言，病蟄如臣，固未能詳悉其獄情。而廷臣之齊聲力請，亶出於重鞫體嚴天討之意。切願聖明，竝賜允兪，以洩神人之憤，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陳者，詳諭于相臣矣。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十二月初一日酉時，上御歡慶殿。翰林召試科次入侍時，領事金在魯，知春秋鄭羽良、金始炯，同春秋鄭益河，都承旨柳復明，對讀官司書李毅中，修撰金善行，事變bb假b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以次進伏。在魯曰，近日日氣，朝晝異候，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在魯曰，王世子睿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仍下敎曰，科次合爲幾張耶？在魯曰，一人在喪，收券十五張矣。上曰，在喪者，誰也？在魯曰，崔台衡也。上曰，然乎？可惜矣。讀券訖。命領事書等第。上曰，前則翰圈，必互對爲之，召試後有公道矣。親拆皮封下敎曰，蔡濟恭爲壯元，予果不誤鑑矣。次拆黃仁儉曰，此文何如？在魯曰，文亦如其人矣。羽良曰，今見此文，可知四六工夫矣。善行曰，仁儉能文有學識，少輩中，聲望甚盛矣。次拆李齊顯曰，齊顯爲人了了矣。次拆李宜哲曰，予不能記其人，人與文如何？在魯曰，此非等閑之士，人與文見稱於儕流矣。羽良曰，此人文章，卽其餘事，經學有餘矣。毅中曰，宜哲學識，非等閑儒士也。善行曰，文章學識，大有重望矣。次拆柳思欽曰，此則何如？在魯曰，此亦善文矣。上曰，彼二張，入於合考，考其優劣，予欲加用一人矣。在魯更讀訖。上曰，其一張，改書以三下而上之。仍親拆皮封，乃金聖佑也。上曰，此人自外方，僅能及期上來，又能僅僅參榜，豈不奇乎？蔡濟恭之特圈，此人之加用，可見予苦心矣。仍命承旨，拆落幅軸，先拆違格，乃李尙允、李儁徵也。上曰，此人皆善文云，而此文何爲而違格也？可怪矣。至尹得養。上曰，以三點見屈可惜，而其人眞翰林材也。在魯曰，尹得養爲人文翰，曾已見稱，而以純六得名。今番則似非渠所長矣。故判書李瑜，善於賦策，而四六工夫則頗疎矣。上曰，得養爲人，誠合於翰林矣。至李顯祚。在魯曰，此人文翰，不意見屈，而見其所作，可謂見屈中優者矣。上曰，誰也？此是卽今說書耶？在魯曰，然矣。故參判李壽沆之姪，而以文得名矣。在魯曰，今此會査事咨文，日昨，以直咨于盛京刑部爲敎矣。彼中來咨，旣其盛京禮部所送，則今於盛京禮部，亦當以到付之意，竝送咨文，故敢達。上曰，來咨果是盛京禮部咨，則回咨，亦只送於盛京禮部，可也。在魯曰，今則旣定以鳳城會査，參覈使雖欲入往瀋陽，有不可得，故報于備局，以瀋陽齎咨之官，別定下從事爲稟矣。爲此專送齎官有弊，使行中譯官一人，持傳于瀋陽而還爲好，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羽良曰，臣有所懷，大臣方入侍，敢此仰達矣。開城留守趙載浩，有不可仍留其職，朝廷若處之無迹則好矣。在魯曰，以備堂內遷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善行曰，日昨李基敬處分時，多有不忍聞之敎云，其人有罪則罪之而已。人主辭令，因一臺疏，何其過中耶？臣旣職在三司，有所懷敢達。臺臣之疏，臣姑不論之，而先以不忍聞之敎還收，爲請矣。上良久下敎曰，其時下敎，不爲過矣。如知君君之義，則基敬輩，何敢若是乎？黃梓則以日前獄事問答觀之，可知其人之渾厚矣。今日出此題，予意有在，而今聞四六，則實旨敍辭外，不言言外之旨云，予不料表規之本如是矣。頃者李世師，只曰一進一退，而基敬則直曰邪黨，其意蓋欲驅調劑於一黨。其流之害，將何所不至耶？頃日林錫憲窩窟字，初則有疑，翌日下問之後，予心釋然矣。渠問於黃景源而大覺云，此則似然矣。在魯曰，伊時辭敎，旣不書下，則今無還收之事，而儒臣所達，寔出憂愛之忱。伏願深留聖意焉。善行曰，臣屢次煩達，極爲惶悚。而日前夜寐箴進講時，以事應旣已，我則如故。臣有所敷演仰達者矣。大聖人御世理物之道，必也物各付物，然後方可以養得吾心之澹然虛靜之體矣。基敬之疏，若不槪於聖心，則罪之而已。聖人辭令，何可如是過中耶？若以聖上嚴重之體言之，則反有所損。伏願亟爲還收幸甚。上曰，反損嚴重云者是矣。其中言論甚者，聞此等敎而尋常置之，不以爲念之狀，予亦知之。而予心甚沓沓，故有此等言矣。復明曰，人主辭令，實爲四方之瞻聞。而殿下少有激惱，輒下不忍聞之敎。群下聞此，當作何如心耶？儒臣所達，出於憂愛。伏願深留聖意，還寢未安之敎。羽良曰，儒臣所達是矣。王言一出，四方咸聳，人主辭令，不可不愼矣。上曰，予當直言之矣。基敬疏，非受點後猝辦，必是構草預待，思其心術，則豈不痛矣乎？羽良曰，今此兩獄，情節妖惡，實非尋常獄事，而遷就累日，尙未訊問，雖出於聖上審愼之至意。而嚴訊窮覈，斷不可已也。上曰，予亦有思量者，而尹用履事，亦極怪異矣。善行曰，以昨日事言之，親臨帳殿，旣命開鞫，而䌖則雖以審愼之意，不卽施刑，嵇則逐日加刑，獄體則然，而亦不訊問，大壞獄體。禁堂以下，無一爭執。臣等亦値卽爲還駕，不能進一言，歉愧之極，無所仰達矣。始炯曰，儒臣所達得體矣。昨日之事，終不成獄體，而臣等爲獄官，不能爭執，誠爲惶恐矣。益河曰，大臣與鄭羽良，皆殿下之藎臣，而憂念此獄，如是之切，殿下何不深思，而若是等置耶？此實不知何樣禍機，在於何處？不可不深慮矣。上曰，卿言太深矣。羽良曰，益河之言非深矣。而此獄事，決不可泛置矣。上命承旨，書翰林蔡濟恭初付傳敎。遂退出。

12月2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有霧氣。昧爽，有霧氣。

○兪最基，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臘亨大祭gg臘享大祭g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啓曰，右副承旨洪重徵，今日以式暇，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德海爲奉敎，尹東星爲待敎，蔡濟恭爲檢閱。

○傳于洪重徵曰，罪人宅履、用履，上闕。

○傳于洪重徵曰，親鞫姑罷。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判府事閔應洙箚子曰，伏以臣之情病，略陳於前箚，今不必更瀆，而猥當保護之任，逃遁不得，怵迫嚴命，强疾趨承，殆近數十日矣。情勢之難强，姑未敢論，冒寒奔走，本病之外，又添輪感，日夜辛苦。而適値朝家有事，不敢言病。再昨帳殿，終日入侍，翌朝問安，仍又忍死趨參，以致感氣觸冷越添，癖勢挾感益肆，舊痾新症，一時層加。歸家昏倒，達宵叫楚，宛轉床簀，㱡㱡欲絶。而此際伏聞又有親鞫之命，政當嚴寒，連致勞動，靜攝之中，傷損必至，誠不勝區區憂慮。而顧臣病狀方劇，萬無起動之勢，旣不能入對前席，仰承起居之節，亦不能進參於本院問候之列。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曠職之誅，理難自逭，而此非偶然猝發之病，平生痼疾，源委旣深，又重以寒感，久未和解，轉輾彌留，釀出百般危症，日益苦劇，乃至於此。復起供職，決難爲期。當此隆寒，湯劑連進，而臣方帶重任，徒事養病，則其爲罪狀，又果如何耶？病裏惶隕，尤不知所措，敢此冒死，略暴危懇，以冀遄被重譴。伏乞聖明，亟降威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罪，毋曠重地，以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悚蹙兢惶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修撰林錫憲上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歸省先壟，感祝洪私，莫省攸報。臣旣曲荷體下之恩，獲伸霜露之情，義當卽還反面之禮，少慰雲天之思。第臣叔母新喪，客土營窆，哀遑奔走，觸冒風寒，中途疾作，舁還鄕廬，積傷所祟，轉輾彌留，症形沈毒，蠢動無望。而由限奄過，促命又降。臣雖床席昏頓，神識猶未盡泯，聞命驚惕，病懷益增悶塞矣。雖欲拚棄性命，擔舁趨造，以此頭目旋旋之氣，呼吸喘喘之息，時月之內，萬無自力就途之勢。玆不得不伏枕草疏，仰暴情懇。而神情昏憒，心思錯莫，數行文字，亦難點綴。區區去就之義，蹤地臲卼之情，有未暇及，只將目下病勢，縣途陳籲，疾聲請急。伏乞聖慈，察臣病重難强之實，亟許鐫褫，俾得安意調息，復尋生路。仍治臣拘牽私情，踰越公限之罪，以爲慢蹇擅便者之戒，不勝萬幸。臣無任瞻天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少間上來察職。

○校理魚錫胤上疏曰，伏以臣之病情，本無自力供仕之望。而念臣終年癃廢，積犯違逋，新除之下，又復撕捱，有非私心之所敢安。乃於數昨，扶舁入肅，粗伸分義。而至於仍因久冒，實非素計矣。臣之老母，以篤老之年，抱沈痼之疾，平居氣息，固自懍懍，而近困感氣未解，宿症添劇，寒熱交作，食飮全却，眞元澌綴，而神息昏翳，諸般症情，俱系緊急。臣之情理，實無晷刻離違持被禁省之望。玆敢疾聲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加憐察，削臣見帶之職，俾得隨便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校理任𪼛上疏曰，伏以臣老母，素有宿疾，每値寒節，寧日常少矣。自遭今秋慘喪以後，悲哀爲日，眞元澌鑠無餘。忽自再昨，中感忒重，痰盛火升，咳喘達夜，寢啖全廢，氣息澟綴，一日之內，至於數次昏窒。臣方左右扶將，不忍頃刻離捨，持被供仕，非所可論，而虛帶職名，一時爲悶，玆敢疾聲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矜諒，亟命鐫遞臣職，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戊辰十二月初二日辰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洪象漢，同義禁尹得和、黃梓，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左副承旨尹光毅，右副承旨洪重徵，同副承旨兪最基，持平金朝潤，正言柳綽，問事郞廳副司果金陽澤、閔百昌，修撰金善行，副司果沈鏽，吏曹正郞宋德中，副司果洪樂性，兵曹正郞鄭光震，司僕正林象老，別刑房都事李命祿、具善慶，文書色都事洪應辰、洪櫟，假注書李齊顯，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上曰，領左相進前。金在魯趨進曰，日寒如此，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睿候，若何？上曰，安穩矣。趙顯命曰，尹用履二三月間上京之時，有一宣傳官見之云矣。上曰，爲誰？顯命曰，宣傳官金天普云矣。金尙魯進前曰，聞捕將之言，則金天普言於捕將曰，尹用履，二月念後來見云矣。上曰，捕將召之。尙魯曰，金天普，特敎召問無妨矣。上曰，嵇獄與用履之事，甚爲陰慘，而皆是殊常，予已量之，然不無疑字，故有此親鞫，而至於用履，則一次刑訊，不足惜矣。爲此用履一事，發遣御史，而暗行廉問，事體重大。今日親鞫後，祕關道臣，自營門，廉問平海，則用履之二月間在京在鄕，可以詳知。卿等以爲何如也？顯命曰，問於金天普，則猶勝於監營廉問矣。上曰，世分可疑。而今日殿座，齋戒相値，訊囚未安矣。在魯曰，上闕罪人，刑推無妨矣。趙東漸、具善行，進前。上曰，尹用履，二月上京之時，誰也見之云矣。善行曰，臣聞具致勳之言，則金天普見致勳而言曰，尹用履二月間，來見天普，而臨去之時以爲，家屬在於楊州，初生間，當率來云云。故臣再昨問於天普，則天普之答，亦如前言矣。上曰，世分拿來時，指示曰必是此女者，何人也？顯命曰，權絖矣。上曰，絖年幾何？東漸曰，二十三矣。上曰，平海京主人之名云何？捕將對曰，臣等皆不知矣。上曰，平海京主人發捕也。仍敎曰，判義禁進前。上曰，平海京主人姑徐也。顯命曰，金天普，拿來爲宜矣。在魯曰，雖名官，發捕無妨矣。上曰，知人亦難矣。仍敎曰，金天普發捕也。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曰，罪人尹用履上之。金在魯進前曰，問郞尹尙任改差代，洪樂性差下矣。上曰，唯。趙東漸，自外趨進。上曰，捕將何以入來也？使之入侍。東漸曰，出外問之，則權絖之年二十二矣。上曰，唯。仍命退出。上曰，罪人尹用履招辭，問郞讀之，使渠聽之，仍爲下之。上曰，判義禁進前。仍敎曰，世分發捕。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曰，金天普上之。上曰，兵判進前，仍敎曰，宣薦何月爲之乎？金尙魯曰，臣方査問矣。上曰，出外問之。金尙魯趨進曰，出外問之，則四月完薦云矣。上曰，兵曹宣薦記，年月考見也。金在魯曰，尹用履搜探文書中，渠之兄弟往復書札最多，以此考見，則或有可知其在京在鄕之道矣。上曰，依爲之。在魯曰，金天普旣如此，則不可與用履面質，用履上之之後，但問渠之敗薦，在於何時則爲好矣。上曰，金天普下之，罪人用履上之。上曰，平海京主人發捕也。金尙魯曰，考見薦記，則果然四月。而詳問其曲折，則宣傳官廳宣薦記，年月誤書二月，故數日前，改書四月。而金天普則但見薦記誤書二月，謂以用履二月上來矣。在魯曰，數日前改書怪異矣。金始炯進前曰，平海京主人發捕矣。都事入於其家，則其人已爲身死云矣。上曰，罪人用履下之。上曰，領相進前。仍敎曰，用履招辭內京主人，二月見渠於平海，故京主人果爲發捕矣。其人身死，今日成服云，無可問之路矣。上曰，兵判進前。仍敎曰，金天普，甚不了了，渠之入於此處，自作之辜矣。金尙魯曰，臣亦俄者，言于渠之同官，而甚爲矇矓矣。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曰，罪人世分上之。上曰，罪人世分施威。金善行曰，一二度施刑，然後可以直招矣。上曰，太貞、貴貞，出於世分之招，以此觀之，則元景夏之言，有先見矣。上曰，罪人世分解縛。金始炯曰，臣固知殿下之盛意。而自作蘖，不可逭。此獄之情，思之懍然，問來旣已陰慘仰達，而輕先解縛，則不成獄體矣。上曰，元景夏所達，赤心矣。始炯曰，問議于大臣，何如？上曰，予已量之，知之無難矣。始炯曰，世分引太貞、貴貞，而旣曰聞於嵇母，則不可置之，問議于大臣、臺臣而處之焉。上曰，婦女之獄，予豈爲之乎？上曰，領、左相進前。仍敎曰，前已下敎，而嵇與用履之事，俱是可疑。而用履之事，則御史廉問之外，無它道矣。而嵇事則世分放之已久。若有勸嵇爲之之人，則嵇母，爲其子呼泣訴冤之時，必曰某也勸吾子而至於此境云云，故世分更爲拿問矣。世分引太貞、貴貞，而聞於嵇母云，嵇母之哭則可矣。引太貞、貴貞則怪異矣。若因此而延及婦女，則景夏之言誠是，故世分使之解縛矣。判義禁爭之，卿等以爲何如也？金在魯曰，世分，略加刑訊，果若眞有太貞、貴貞爲之之事，則婦女何足惜乎？趙顯命曰，婦女不可猝問。而世分招內，英梅，自袖中落其投書云。英梅爲先問之。而驪川家祠堂中投書，似出家中，則太貞、貴貞之事，亦未可知矣。上曰，英梅拿問，何如？金善行，陳其所見。善行曰，英梅旣出罪人之招，則論以鞫體，不可不拿問矣。上曰，金善行之言，領左相以爲何如也？在魯曰，善行之言是矣。顯命曰，英梅不可不拿問矣。上曰，英梅發捕也。上曰，予有量之，而此事非嵇獨辦，必有締結之人矣。在魯曰，嵇母女人，故不得請拿，而獄情則不然矣。顯命曰，首相雖云婦女不足惜，而頃日鄭女之獄，鄭益河之言是矣。上曰，雖十分無疑，婦女之獄，予則固守不爲矣。顯命曰，己丑之獄，及於婦女矣。上曰，金天普人事甚迂闊矣。在魯曰，用履，似及寒食而上來矣。上曰，平海暗行御史，誰有其人也？趙雲逵則今方在鄕乎？林象老何如也？在魯曰，年踰五十矣。上曰，象老予亦初見，而人頗堅剛矣。顯命曰，金善行可合矣。上曰，善行亦好，而其人身鬚頗好，林象老可合矣。上曰，用履上之。上曰，罪人用履施威。在魯曰，雖刑推非失刑矣。上曰，齋戒相値，心甚未安矣。上曰，彼臺臣爲誰？洪重徵曰，柳綽矣。金始炯曰，罪人英梅拿來矣。上曰，罪人用履解縛，仍爲下之。上曰，英梅上之。上曰，罪人世分上之，與英梅面質。上曰，世分殊常乎？顯命曰，實多可疑矣。洪象漢曰，前後招辭各異矣。金始炯曰，今日始有端緖矣。上曰，問郞以爲何如也？洪樂性曰，世分之今日招辭，與英梅相合，前招則似歸虛辭，而實爲難測矣。上曰，今則嵇招獨異矣。兪最基曰，投書之落自英梅袖中與否，最爲肯綮矣。尹得和曰，落自袖中之言，英梅亦不得發明，殊常矣。顯命曰，英梅極爲殊常矣。上曰，罪人英梅下之。上曰，知義禁進前。仍下敎曰，罪人世分下之，罪人竝下府。上曰，大臣進前，林象老亦爲進前。林象老趨進。上曰，尹用履獄事肯綮，在於二三月間上來與否，詳細廉問，得其端緖之後，出道按問。最緊證參者一二人，押送京獄，而光履之不治，可以知之，而亦爲廉問其治不治以來也。光履若或善治，則勿拘此事，以實書啓也。凡事難以遙度，而廉問之道，將何以爲之乎？象老曰，當廉問村間矣。上曰，官屬差勝矣。象老曰，官屬閱人最多，蹤跡易露，自村間入去則爲好矣。上曰，歷路守令中，若有不治者，則亦爲廉問以來也。在魯曰，林象老，臣等有言送之事矣。上曰，唯。上曰，左右捕將召之。上曰，金天普上之。上曰，林象老召之。象老趨進。上曰，大臣云何？象老曰，二三月間上來，明文得來云矣。在魯曰，馬牌給送好矣。上曰，兵房承旨召之，使之給牌。上曰，判義禁進前。仍敎曰，金天普欲問用履之二月上京，故拿來矣。渠則只見宣傳官廳誤書薦記，率爾發說，矇矓特甚，故特命放送。此後則如此看證，詳審爲之。而凡干職事，亦爲謹愼擧行之意，分付，金天普，仍爲放送。上曰，大臣進前。仍敎曰，欲遣暗行御史矣。取考官廳日下記，則亦可詳知。出道下送，直入官家，奪取下記以來何如也？顯命曰，平海若聞此報，而改書下記則難矣。上曰，先爲暗行，後爲奪取好矣。金善行曰，用履，光履之弟，則上來之時，平海下人，必有隨來者矣。上曰，是矣。上曰，左相致疑英梅乎？今日與他日有異，故罪人皆已下府。而世分，節節巧詐，他日當爲刑推，而驪川家庫直，在於廟門外云，亦有可知之道，故欲爲一番盤問。而自捕廳詰問則爲宜乎？自秋曹推問乎？卿等陳其所見。在魯曰，安知非庫直之所爲乎？上曰，渠若爲之，則詰問之時，必爲發明矣。顯命曰，庫直在於廟門外，則必有可知之事矣。在魯曰，自捕廳詰問好矣。上曰，捕將進前。仍下敎曰，驪川家行祀之時，神主奉下之後，必有守直者，而庫直在於廟門外云。左右捕將，明日捕來庫直，詰問守直之與否，出入之爲誰也。東漸曰，明日爲之乎？上曰，唯。上曰，英梅，左相致疑乎？顯命曰，似有端緖矣。在魯曰，女言不可盡信，而似有得端緖之路矣。且多人不能無生得失，毛貞亦可問矣。上曰，明日推鞫罪人輩，終日面質，則有可知之端矣。在魯曰，咨文草，尙不得正書，渡江甚急矣。上曰，當下之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親鞫姑罷。〈此出傳敎〉上曰，領左相進前。仍敎曰，明日推鞫，自本府爲之。金善行曰，玉堂上下番苟艱，敢達矣。上曰，應敎黃景源，由限已過，牌招。〈此出榻敎〉事關鞫囚者，詳見《事變日記》。持平金朝潤，正言柳綽趨進。上曰，今日則齋戒相値，啓辭則不可矣。金朝潤曰，臣以所懷，仰達矣。䌖與嵇設問三條，巧解一字，綢繆酬酢，情跡綻露，一體嚴鞫，期於得情，斷不可已也。上曰，方今究覈矣。又所懷，世分、英梅等納供面質之際，多有隱情，帳殿親問之下，巧飾隱諱，終不吐實，若不嚴加刑訊，難以覈實。世分、英梅，亟令王府，一竝嚴鞫，期於得情。上曰，當次第處之矣。柳綽所懷，今此獄情，䌖與嵇，一而二，二而一也。此兩司所以爭執不已者也。上自大臣，下至禁堂問郞，莫不欲訊問，而殿下獨於䌖，尙靳允許。不但在庭諸臣，閭巷群情，皆曰可訊。請罪人䌖，一體訊問。上曰，已諭矣。又所懷，今日筵中，西班一承旨，呼東班承旨而言曰，臺諫輩誤伏，使之改伏云。而遣辭之際，顯有輕侮之意，其蔑視臺閣，壞損體貌，莫此爲甚。請右副承旨洪重徵從重推考。上曰，依爲之。又所懷，殿下衰晩之日，親臨鞫囚，況當靜攝之中，尤宜愼重。而每於親問之際，動輒犯夜。臣民渴憫焦迫之忱，曷有其極。伏願此後，或有親問之擧，必趁早命罷，以盡保攝聖躬之道，千萬幸甚。上曰，所達出於愛君，當量而爲之矣。柳綽曰，聖上曲賜採納，臣不勝欽仰贊歎矣。仍爲退出。上命還宮。兵曹判書金尙魯，駕前啓曰，臣以經筵，仰達矣。臺官論人之規，當罷則直請罷職，當推則直請推考，而俄者諫臣之論承宣也，以宜請罷職，而只請推考爲言者，有損臺體，正言柳綽遞差，何如？上曰，知經筵所達，誠得體，依爲之。〈此出擧條〉洪重徵進前曰，俄者臺臣請推，而臣則實無是事矣。上曰，臺臣請推之後，如是分疏，極爲未安。右副承旨洪重徵，從重推考。上曰，承旨召之。仍敎曰，今日親鞫，意有在焉。明日本府推鞫姑停，待下敎爲之事，遣史官傳諭于領相處也。柳復明曰，書而傳之乎？上曰，意有在焉。以言傳諭，勿出朝紙也。左副承旨尹光毅曰，新除授奉敎李德海，時在京畿衿川地，待敎尹東星，時在龍仁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上曰，允。

12月3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洪重徵〈陳疏〉。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李尙允〈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服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昌平縣令金相后，黃海都事柳埅。

○藥房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柳復明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親臨帳殿，終夕鞫囚，靜攝之中，冒寒勞動，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答曰，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尹光毅啓曰，應敎黃景源牌招事，命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南泰良，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李昌儒，持平李光溭在外，金朝潤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蔡濟恭遷轉代，以李尙允爲假注書。

○趙明謙啓曰，假注書李尙允，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兪最基啓曰，左邊捕盜大將趙東漸，右邊捕盜大將具善行，依昨日下敎，招問後來待矣。傳曰，各門下鑰，左右捕將在近，待開門來待。〈勿出朝報〉

○吳遂采，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柳鎭台，奔走勤仕，又gg已g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聖禹，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靈巖郡守魚有珪拿處事，傳旨啓下矣。魚有珪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趙明謙啓曰，今日右副承旨洪重徵，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12月4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李尙允〈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明聖王后忌辰齋戒。

○夜三更，坤方有氣如火光。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兪最基啓曰，大司憲南泰良，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李昌儒，持平李光溭在外，金朝潤陳疏留院。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左承旨吳遂采，左副承旨尹光毅，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復明曰，豫備兼春秋待令，騎馬三匹立之。

○兪最基啓曰，左右捕將，依昨日下敎來待矣。傳曰，承旨諧閤，左右捕將入侍。

○兪最基啓曰，今日親鞫時，兩司當爲進參。而憲府多官皆在外，只有持平金朝潤，而陳疏留院，無入侍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入之。

○傳于洪重徵曰，親鞫姑罷，待朝擧行，時刻隨時爲之。

○兪最基，以義禁府言啓曰，平海前郡守尹光履，拿問嚴處事，傳旨啓下矣。尹光履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初三日，通德郞金塾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徐義敦，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洪重徵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帳殿，忽被臺言之請推，率爾一言，仰暴事狀，而繼又以分疏，有特推之敎。臣誠慙恧悚縮，宜不敢復事瀆擾。而臺臣旣以爲，宜請罷職，而請以推考，則便一彈文也。臣雖欲泯默冒進，其於人之譏笑何？蓋臣本意以爲，兩司之參鞫坐，事體甚重，不宜失其班次，隱伏於後列，故略以此言於僚臣。俾坐於禁堂之列者，蓋所以尊臺閣而重朝儀也。有何捱逼於臺臣？而反以一輩字，釋出於臣言之外，直歸之於輕蔑壞損之科。豈非萬萬情外乎？廉義所在，決不可抗顔於近密之地。天牌之下，秪詣闕外，陳章退歸。伏乞聖慈，亟罷臣職。仍治臣猥煩宸聽之罪，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不過一時例言，而臺臣請推辭語之乖當，業已處分，其何撕捱？爾勿辭，速察職。

○傳于趙明謙曰，右副承旨洪重徵，疏批已下，卽爲牌招。

○左參贊元景夏疏曰，伏以臣，以按獄之官，犯緩獄之案。此其罪，雖嶺海鈇鉞，何以自贖？憲臣彈劾，至於罷職，無乃太寬。向者宗臣入對，中外惶惑洶洶，默然金緘，無一人爲殿下言者。聞憲臣，自一新上來，殆將旬望，亦未見其沐浴之討。臣妄率陳疏，請捕妖賊，厥罪越俎，當劾。幸而逭御史之評，今乃以緩獄，姓名騰於彈文。古今天下，無此怪事。伊日臣奏，日月洞照，左右史記焉，諸臣證焉。其緩獄不緩獄，自有一世公議。臣雖疲劣，不欲與憲臣較辨，抑有惑焉。臣之奏當，憲臣嘗比肩而聽，果憤其緩獄，則何不卽駁？越二日而始啓，此其事勢，不得已而然歟？臣早知有此光景，深念世道，不生藤葛，臣僇辱自廢。且憲啓有曰，如此之人，不可置按獄之列，蓋其意必欲逐臣乃已。然而隱忍不去，卽臣苦血，目今妖獄未覈，國勢人心，危懼靡定。臣於此時，忘休戚之義，超然遠邁，不敢不忍且竢了也。伏乞聖明，亟勘臣緩獄之罪。俾臣杜門屛伏，以快臺議，以靖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頃者所達，已知泰心，過中挾雜之斥，其何撕捱？況其時所達，非引漢事，而聞大臣陳達，深慨筵話之訛傳，於卿有何毫分介意耶？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持平金朝潤疏曰，伏以臣之向來一疏，不過遭彈後自辨之辭，而垂首無言，大似矯情，下語之間，殊欠平穩，不免爲懟筆，臣亦慙悔之不暇。而及承聖批，誨責諄至，至有特遞之命，臣已不勝其惶悚。而其後洪羽漢之對章，譏嘲凌藉，無復餘地。臣之情勢，轉益危蹙，杜門屛蟄，念絶當世。不自意柏府除旨，忽下於深夜之中，繼以親鞫有命。召牌儼臨，懲討義重，不敢言私，蒼黃出肅，連日參鞫。而因仍盤礴，萬無是理，玆陳短章，仰暴微懇。伏乞聖明，亟命遞削，俾伸廉隅，千萬幸甚。臣之蹤地，不敢以臺官自處，而事在目下，略此尾陳，惟聖明裁察焉。近者虹貫之變，式月斯生，災異之來，必有所召，未知何樣禍機，伏於冥冥之中而然耶？君德之闕遺，時事之得失，諸臣已言之。消弭修省之道，聖上亦必惕然而念之矣。以臣膚淺之見，不敢指爲某事之應，而或者妖孼干其間，而致此咎徵耶？顧今䌖獄，乃其妖惡之甚者也。巧解一字，設問三條，與妖嵇爛熳酬酢。則䌖之與嵇，一而二，二而一，嵇獨受刑，䌖則尙稽訊問。揆以王章，寧有是乎？日昨帳殿親問之時，殿下譬之以泥中鬪獸，以聖敎觀之，䌖之情跡，綻露無餘矣。殿下何爲而久靳諸臣嚴鞫之請耶？世分與英梅，情跡極巧密，納供面質之際，多有可疑之端。而帳殿親問之下，巧飾呑吐，終不直招，若不嚴加刑訊，則難以鉤得情實。臣謂世分、英梅，亦宜一體嚴鞫，期於得情也。臣於帳殿，略陳所懷，而憂憤之忱，退而冞切，敢此附陳於辭疏之末。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允諸臣之請，使王法夬伸，輿憤少洩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業已下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李光溭疏曰，伏以臣之愚昧譾劣，百不猶人，前後忝叨臺職，無非孤恩負罪，分作聖朝之一棄物。重以疾病嬰身，人事斷絶，遇寒以來，就溫鄕廬，以爲調治之計矣。乃者，柏府新命，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於病中，驚惶震惕，不知措躬之所也。伏聞妖逆層生，親臨訊囚，所當卽日登程，以效奔問之誠，以伸沐浴之義。而顧臣胸膈之痛，積七年而彌苦，殆無月不作，値冬節尤甚焉。蓋是痰積氣痞之症，已有自來根委，而轉輾成一大塊。隳突腹臟，衝逆肚脅，百脈拘縮，肢體厥冷，坐臥不得，氣息若絶，多般灌藥，終無分效。一向如此者，殆將一望。此旣異於一時偶感之朝夕可以待瘳者？以臣癃衰之身，而罹此疾，幾何不至於溘然也？臣之一分知覺，猶未盡絶，則亦豈昧分義之可懼，偃便之難安。而病旣垂死，蠢然頹然，自振之末由。有臣如此，不如無生。矧今鞫坐連開，聲討方嚴，尤豈可虛帶職名，一味退伏，以益其慢君負國之誅也哉？玆不得不縣道封章，敢暴血懇。伏乞聖明，天地父母，特垂憐察，亟賜鐫削臣職名，俾延殘喘，千萬至祝。臣於病伏之中，竊有憂歎者，敢此附陳焉。夫天人之際，甚可畏也。未嘗有人事得而天道愆，人事失而天道順。休咎之應，賁若草木。今日虹貫之變，胡乃一年而三見告也？雖未知何樣禍機，伏於冥冥之中，而天之警告，若是丁寧，則政所以仁愛吾君也。於此而有不恐懼修省，有以克享于天心，則尙何望其轉禍爲福，移災爲祥耶？臣不敢擧某事某政，以爲今日之懲咎，而竊以洪範之三德言之，剛克柔克，互相爲用，苟或偏於一，則極之用不立，而庶徵之休咎，亦未嘗不係於是矣。目今天災見於上，而人妖興於下，則殿下運用三德者，無或剛克不足而柔克有餘耶？何者？夫嵇、䌖輩，妖情逆節，爛熳酬酢，則可見其首尾互應，腸肚相連，決不可分別其輕重。而一則訊之，一則置之，諸臣之章，相繼請討。而兪音尙靳，王章未伸，國人之憤爲如何哉？伏乞聖明，竝加嚴訊，期於得情，使三德之剛柔無失其用，以爲答天譴之一道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澟于心之意，業諭政院儒臣之批，而其勉若此，宜益勉。權䌖事，業諭大臣諸臣，予有所執而然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西平君橈疏曰，伏以臣，歷事三朝，位躋崇顯，居常愧懼，圖報無路，耿耿寸赤，唯在於筋力奔走，以效職分，而犬馬之齒，今焉六旬餘矣。疾病纏繳，衰落日甚，賴天之靈，得以須臾無死，而素患脚氣，祟在風濕，沈痼痿廢，積有年矣。筋骨軟縮，行步勃窣，間常進參起居，爲伸情禮。而禁庭咫尺，左右扶擁，走趨拜跪，不能成樣，此則非但通朝之所共知，卽是聖明之所俯燭者也。迺者，摠府恩除，適在奉使還朝之際，不得不力疾叩謝。而冒寒驅馳之餘，痛苦拘攣，視前尤十倍。頹倒床笫，作一籧篨，動作居止，輒煩他人，此天殆欲廢。而不世之恩遇未酬，難醫之病狀至此，瞻望宸極，撫躬自悼。而惟是宿衛重任，尙在身上。當遞未遞，如添一病，設令前頭，有動駕之時，則護蹕奔趨，入侍植立，萬無其望。與其因仍冒帶，自取其顚踣，毋寧及時遞辭，以便其調治。此非敢爲惜身之意，在公體亦可免臨時窘艱之患。噫，臣之前後叨此職，有籲必準許，此在三十年來事矣。今其氣力已耗歇，症兆倍苦劇，其不宜以此疾而當此仕，決矣。父母覆露，天地仁聖，鞶帶之遞，想不待臣言之畢矣。玆敢不避煩猥，疾聲陳懇。伏乞聖明，俯賜矜諒，亟許鐫免，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判敦寧李箕鎭疏曰，伏以臣伏聞，近有妖逆，至設親鞫，駭憤之情，中外所同。而當此嚴寒，恐妨靜攝，臣尤不勝憂慮之至。臣雖寄命床褥，待盡朝暮，而此時處外，彌增死罪。噫，向臣所被恩諭，實從古人臣所未得於君父者。臣方感泣，惟思隕結，豈欲遽違城闕？而適會臣父母葬地，有防崩之虞，雨潦之前，補築是急，乞暇作行，誠非獲已。而未到山下，臣已病矣。轉輾添劇，至入死生，首尾五六朔，遂成錮留，以至于今。是固臣之不幸，夫豈敢故爲慢謇而然哉？月前疾痛之呼，未格聽卑之天，聖批特勤，至責以分義事體，其涉過矣。莫非臣誠意未孚之致。情實掩翳，衷膈抑塞，只願遄死以自明而不可得也。今臣疾病醜陋之形，雖不敢更有瀆陳，而臣所帶諸職之一任虛抛，大關國體，至於太僕事，尤屬緊急。蓋本寺諸務，雖皆一提調所管，今大臣旣奉命出疆，則臣以副僚，當任其責。而身在二百里之遠，病方垂絶，尙可望其逢領乎？郞屬有缺，辟擧無人，已極未安。而近又因下吏所告，伏聞聖上臨御內司僕，繼先朝備忘遺意，親勞宸翰，製下記文。聖意所存，實非偶然，亟宜摹刻懸揭，昭示永久，俾一寺所屬，相與瞻仰警惕，圖所以恪謹奉行者，有不容少緩。而工役雖不鉅，事體則至重，不有提擧之句檢，無已句簡之甚乎？此不獨在臣爲廢分瘝職之罪而已。玆不得不冒入文字，請賜變通。伏乞聖明，先將臣太僕之任，回授在朝無故之人，其他本兼諸職，亦許次第解免。終使臣，得以任便調病，安分歸化，則雖死之日，卽生之年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頃者上來，深嘉爲國，筵中特敎之後，忽復尋鄕，若是過辭，此何分義？卿勿復辭，卽日上來行公。

○全羅監司韓翼謩疏曰，伏以臣之情勢，亦云窮且蹙矣。欲引前自免，則未蒙聖朝之矜諒，欲强極治事，則又非自力之所及。一路民命，專關田政，而朝令之下，實無以善其事。再疏申籲，旣未得所請，又不準辭，臣誠駭惶憂恐，措躬無地。本道災總，決難分俵之狀，業已畢暴於前後兩疏，有不敢每每瀆陳。今欲加徵實結於各邑，初無別般搜括之道，不過嚴刑該吏，累退槪狀而已。如是督迫，雖使全數陞實，無一災結，容或可爲，其如白徵之冤何哉？比總災實，本非古事，實出於後來下策。如臣無似，雖不足言，朝家旣置道臣，委以一道之事，則姑示比年之限，以總大綱，仍許出入之權，以便從事，旣非盡下之道。而今者廟堂，慮不出此，惟以剋減沮抑爲事，臣實爲之慨然也。剩得災實，以沽虛譽，稍欲自好者，猶且羞之。臣雖萬萬無狀，豈忍爲是？所可惜者，聖明在上，憂念元元，無異赤子，猶恐一夫之失所。而畢竟田政不得其平，使國家實惠，未能下究也。明知其如此，而惟幸奉承之無罪，不以實狀仰聞，則亦豈聖明委寄一路生靈之本意哉？此臣所以一疏再疏，寧被强聒之罪，不知止者也。卽今所望，亦不在多，雖數三千結，如令加給，猶賢於初無所得，尙可以救得一分二分。伏乞聖明，下臣前後兩疏於廟堂，使之平議其可否。如有一人以爲，所請過當，不可如是許施云爾，則願伏鈇鉞之誅，以彰其慢，自非然者，亟令稟而分付，俾爲及是時施行焉。仍伏念臣才疎識蔑，決不堪方面，莅位數朔，觸事潰潰，如不早自解卸，將不免重誤藩寄。當遞之義，固已較然。卽此一事，猶未能善處，瀆擾不止，其罪亦大。懇乞亟許鐫削臣職名，重勘臣罪負，以安賤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初批旣諭，而備局回啓，亦有其意，則今者復請，其雖過矣。意則爲民，其令更爲稟處。

○巳時，上御歡慶殿。左右捕盜大將來待入侍時，左邊捕盜大將趙東漸，右邊捕盜大將具善行，右承旨趙明謙，假注書李尙允，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以次進伏訖。上曰，捕將陳其所聞，可也。東漸曰，臣擇送事知軍官探問，則驪川君家庫直奴孔承彦，常時守護祠宇云。故臣招問承彦，其行祀時首尾及雜人往來情實，則承彦之招，至月初一bb日b，卽驪川家時祭，故渠則罷漏後入廟門，掃除內外庭。而驪川亦已盥洗，率祭官七人，使內人次列、贊業左右執燭，前導而入，上祠宇焚香，讀出主祝後，次列、贊業，仍留分閤外。而驪川又與七祭官，下下祠宇。讀祝訖。驪川則又獨上上祠宇，奉神主下來。而下來時，次列、贊業，又執燭隨下，而只留盥靧間，內人太烈，管閉分閤。承彦及宮奴八人，爇炬皆守三門外。而時夜甚寒，故又取酒會飮。而酒所，距三門不遠且相望，奴輩雖迭來遞飮，而八奴皆在，故三門則無一空時云矣。一承彦之招，有難偏信，又招問八奴中二才、世與二奴，而二奴之招，則與承彦少異。取酒會飮時，承彦先往酒所，而使宮奴莫大，替守三門，莫大又往酒所，而承彦，已畢飮遞代矣。其他宮奴，則或來飮或爇炬云。而無一空之說，大略同然。三門外，非但明炬遞守，而宮屬及他雜人，亦無一人往來云矣。上曰，祭官及奴輩中，或於廟中，有所忘失而下來，還卽入廟搜覓者乎？何不以此設問也？東漸曰，臣等，亦以此設問，而亦無此事云矣。上曰，嵇以祭官往參云耶？祭官亦誰也？東漸曰，嵇兄弟，果備於七員中，而或驪川送馬邀來，或自騎渠馬而來，驪川妹夫洪書房及小格洞李書房，來參云矣。上曰，落後閉閤，一內人云耶？東漸曰，然矣。上曰，然則閉閤內人，殊常矣。善行曰，臣亦詳問，則承彦以爲，閉閤時霎然，而廟中甚邃僻，故內人輩，甚畏惡，晝難獨入，而其時太烈，亦卽跟出云矣。上曰，下祠堂下來時，祭官誰爲居後云耶？東漸曰，以序次，嵇居後矣。上曰，執事中，或有往來上廟者云耶？東漸曰，無之云矣。上曰，奴輩則居要地，必的知矣。善行、東漸曰，承彦，手畫廟內庭墻門路，而隨問指陳，故所聞甚瞭然矣。上曰，分閤鎖之云耶？東漸曰，只閉云矣。上曰，勢似然矣。上廟出入，或有不由三門云耶？東漸曰，下祠堂邊近北，有小狹門，而亦相望於三門狹門，而常時閉鎖，故其時闔開，奴輩皆未記有云矣。上曰，執燭內人，決無可疑者，二人相守，何能施奸？與閉閤內人，三人符同，然後似又行計耳。承彦輩雖曰，互相看守，而日寒方嚴，何能久立？莫大、承彦互在之說，似是矣。善行曰，世興、二才，爲人則似眞實矣。承彦之八人皆在云云者，決是違端，而二才之招，承彦亦不爲非矣。明謙曰，其時事，承彦輩，何能逆料今日之招問，而銘心記得也？其言之參差不同，非異事矣。上曰，用履事，更有所聞，而捕窺何日當來耶？東漸曰，無他所聞，而捕窺則十二三日間，似入來矣。上曰，程道如是稍遠耶？東漸曰，十日程，而捕窺則七日定送，雖速還，當在十二三矣。仍命捕將先爲退出。上曰，今日當親鞫罪人，則英梅、世分二女上之。仍呼寫疏批。又下敎，臣尙允曰，當殿坐時刻，隨時入之之意，分付政院。臣尙允，傳命後入侍。明謙書疏批訖。上曰，疏章只此耶？明謙曰，左副承旨洪重徵疏批，尙未下矣。上曰，柳綽之强解輩字，雖出於欲斥承旨，而實歸自侮之科矣。輩字，不以穩妥聽之，故當請罷職，而請推之說出矣。明謙曰，其時臣亦聞重徵之呼臣，要整臺座，而强出整班，亦涉多事，故聽若不聞矣。臺臣之反斥，果出矣。上曰，臺諫坐席，例在禁堂後，而今之班次，亦無差後，此則非矣。明謙曰，因地形而坐，亦似無妨矣。上曰，此等事，一番定式似可矣。明謙曰，臣有區區所懷而未及仰達矣。今番燕行，臣備探彼國事情。而參覈使，雖已入送，然以失銀一款言之，其後彼國人心，落下一層，日後使价之來往，爲弊不些矣。今番臣等之回還也，沿路多不許接，至以爲若接此一行而有所閪失，則俺等，公然爲鄭忠云。而鄭忠之妻，尙留養獄，故彼說云然矣。臣潛令譯官，探問其時事情，則今番迎送官博爾孫，其時護行云矣。失銀則安州軍牢李二貞gg李二丁g，而李允裵，亦同爲呈文矣。且以徐宗順言之，渠以我國人入去，則宜有顧藉我國之道。而過安州界，則行惡無比，且二貞失銀時，渠爲迎送官矣。彼中亦惡宗順之行惡，永錮通官云。而宗順之弟宗孟，頃以通官，出來我國，回還之時，宗順邀於路而奪銀百餘兩云。其行惡，類多如此矣。上曰，安有兄弟相奪？明謙曰，臣又聞宗順，家在鳳凰城中，故招致宗孟，又欲㤼奪其銀子，縛留欲射，則宗孟之妻，挺身解縛，圖借生路。而其後宗順，猶銜前毒，斷宗孟好生髢云。而彼中風俗，若斷好生髢，則不得行世，故如是云矣。上曰，今則斷髢已長云耶？明謙曰，續以他髢云矣。宗順之行惡，彼中亦甚惡之，宣洩於外國之人。而宗順之㤼宗孟也，至於軍牢等若干所帶銀子，一一橫奪曰，爾輩何從得銀，法外之物，不可給汝云矣。彼國事情如此，以尹昌履事言之，渠若不自呈文，則何至生事葛藤也。一自我國之失銀，彼人甚慙大國之得盜名。而昌履之事旣出，則彼國人心亦大變，不信我國，有倍於前。而二貞、允芳之失銀，皆疑我國之用詐矣。在前辛丑年燕行時，自我國先捧孥籍侤音者，意蓋深矣。上曰，乾隆則無怨聲耶？明謙曰，彼人雖有云云，而此則難信。苗賊之熾張，八城之見奪，亦非的聞。納親之五月出征，則信報云矣。我國之置譯，事係至重，而彼國事情，則使臣與譯官，例不偵探，蓋有由焉。自前使行之到彼境，彼人雲集，求乞淸心丸、蘇合元等物，而其所告憫者，皆其至親之急病，而自前奉使之人，例苦其乞，先令軍牢，作門不入。彼國事情，何緣探得？至於語音，鳳凰城及瀋陽，亦各不同。而我國譯官，則專不曉音，只通買賣酬酢，而至於新翻話頭，尤爲茫不知何語，反不如驛卒之多年往來彼中者矣。此亦事體之寒心。而臣則奉命專對外，其他物情，必欲探知，故不拒彼人之來見。而所求藥丸，亦爲一一應副，其所費藥丸，不過黃柏末作丸者矣。彼人亦知其如此，而必欲爭得者，蓋彼人則雖假丸，用輒得效云矣。上曰，欺人可如此耶？明謙曰，此則事勢然矣。彼中人心，亦有可觀者，臣之入去時，所與藥粒者，比臣之還，以若干食物來饋，而受之不可。故令譯官，謝其意而辭其饋，又以藥果等物，答其慇懃，則彼人亦怒我之却其餉而不食云矣。有王山平者，彼中聞人也。語及時事，撫膺自嗟。臣詰其世道，則非吾世云。乾隆之失德，推可知矣。康熙時，納親無所干政，而今則多導皇帝不善云。行路所聞如此矣。王山平則七十一而鬚髮不白，子姓甚多，好看醫書，論夏之病，執症於冬，問冬之疾，委源於夏，語涉迂遠。故臣亦不信矣。比臣之還，試用其說，則果多符驗，似是有見之人矣。臣之還也，亦贐一部道書，而物是無名，故臣辭而不受矣。上曰，爲人何如耶？明謙曰，精明矣。長子則不相能，出居于十里地云矣。上曰，外國人，泄其家事耶？太似不可矣。明謙曰，其人快闊不羈，多類如此，臣亦詰其無所互隱。則渠以爲父子間事，何難向人說道云？諸臣，遂以次退出。

○午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左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兪最基，假注書李齊顯、李尙允，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洪象漢，同義禁尹得和、黃梓，右副承旨洪重徵，持平金朝潤，正言李基德，問郞副司果金陽澤、閔百昌，兵曹正郞鄭光震，副司果洪樂性、沈鏽、韓光肇，吏曹佐郞宋德中，修撰金善行，文書色沈鑐、洪櫟，別刑房李命祿、洪應辰，以次入侍。在魯進伏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進伏曰，日氣太陰餘，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在魯曰，俄聞筵中，有罪人某某上闕之敎，而注書不卽出傳，以致罪人未能先爲上待云，當該注書，似不可無責矣。上曰，此則承旨之過，非注書之過也。注書則只以殿坐時刻，隨時入之之意，使之分付政院矣。俄者慮有此患，又令中官，申飭矣。中官亦忘不擧行，當該承旨及中官，推考，可也。在魯曰，竝當從重推考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初不思今日之國忌而殿坐矣。永思昔日，且當此鞫，尤覺愴心矣。執燭內人無可疑者，三人同謀，然後可以行計矣。絳妻之云云，不可執疑，而世分之招，又不可信矣。在魯曰，此不可測度矣。絳妻則恐難拿問，而塾則不可不問。上曰，何可執子而使之證母也？此弊不可開矣。在魯曰，此異於證母矣。顯命曰，此必是驪川家蕭墻間事，而嵇母之致疑於貴貞諸人者，必有苗脈矣。在魯曰，嵇於驪川爲五寸，其家內人，安有不知之理？顯命曰，拘留世分之意，極殊常矣。上曰，此則不然，慮其逃走矣。上曰，罪人世分上之。上曰，問郞傳說此問目，可也。上曰，爾之初招，見嵇於鞫廳云，而與英梅面質後，得於內房軒下云者，前後異招，此何也？罪人曰云云。在魯曰，嵇母云云，似當先問矣。上曰，從當問之矣。上曰，爾知太丁面乎？罪人曰云云。在魯曰，世分屢變其招，而糊亂說，亦不直招矣。上曰，然矣。重徵曰，大臣啓請密匣矣。上曰，下之。上曰，直言英梅事。罪人曰云云。上曰，誰有敎爾作此事者乎？罪人曰云云。顯命曰，不可一向刑訊此女矣。始炯曰，此女之巧惡如此，何事不可爲？上曰，嵇若敎爲此事，則足可行計矣。仍命解縛曰，今旣解縛，直招本事。罪人曰云云。上曰，判義禁，世分下之，英梅上之。上曰，世分直諉於爾，而爾外無他人云矣。罪人曰云云。上曰，再昨何不直招也？罪人曰云云。上曰，投書封色段，爾家及爾上典家，有如此段片耶？罪人曰云云。上曰，汝之四寸甥何名？罪人曰云云。上曰，此外又有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左相亦疑此矣。太丁、太列之年與爲人，汝知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人有以重貨賂汝，而敎爲此事者乎？罪人曰云云。上曰，二內人，有可疑之端。汝以兩班婢子，爲內人婢子，則知其內人之所爲，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汝若直招，則不下一杖，而又無罪汝之事。太列可疑處，不能直招，當施刑。罪人曰云云。上曰，禁堂無下敎，而私令都事替問，當該禁堂，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大臣進來。在魯、顯命進伏。上曰，世分之前後招辭，當刑一次，而適符太列之名者，此可怪矣。在魯曰，以獄體言之，世分之無可信而面質，旣不得快勝，則頗有可問之端，不可置矣。上曰，陰有可疑之端乎？在魯、顯命曰，然矣。前退所立內人之弟，作夫於世所稱妖人矣。上曰，驪川家內人，有前以內人，出居閭閻者乎？若直告此女，則其他曖昧可知矣。罪人曰云云。上曰，爲常人妻乎？爲兩班妻乎？作夫人及其他族屬，一一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內禁將下特立者誰也？尙魯曰，閔百福也。上曰，曾經宣傳官乎？尙魯曰，不知矣。上曰，嵇與驪川家內人，皆有可疑之端矣。尙魯bb曰b，擧世目以妖人者，作妾於其女，而捕將方搜問矣。上曰，捕將召入，東漸、善行，入侍。上曰，可疑內人，聞知耶？東漸曰，作夫內人之甥，今爲驪川家守廳云矣。上曰，然則此可疑矣。着天翼傳喝者，太似殊常矣。上曰，捕將更爲探問其內人拫引及作夫之人，而更爲稟達。上曰，世分下幕後，何如耶？始炯曰，十餘度訊杖，無少慮云矣。上曰，英梅解縛。仍下敎曰，雖一事直達，故特下之。此後有可問，則一一直對。始炯曰，今則似得端緖，塾當發捕矣。上曰，何可急急如是？兄弟之同入此地，太似過重矣。上曰，英梅下幕。上命召入捕廳從事官，下敎曰，捕將其問來耶？對曰，未及問來矣。上曰，宣仁門外，皆下鑰。上曰，英梅當知其名而不知云，此可怪矣。顯命曰，必聞之而不爲直招矣。在魯曰，英梅當嚴鞫，而聞方孕胎云，然則難於刑訊矣。上曰，然則此不施刑，而亦難信矣。顯命曰，嵇之投書姑捨，三條設問，當嚴鞫矣。上曰，此則然矣。如此故疑益深矣。在魯曰，嵇之得投書，視若奇貨矣。尙魯曰，承彦之牢諱內人者，極殊常矣。上曰，內人之作夫者甚多，而無一人云者，亦甚可怪。大臣亦以此爲疑矣。拿問，可也。在魯曰，發標似難，直令捕廳盤問，何如？上曰，旣出其女之招，則當親問，一問則可知，知而放之，何傷？始炯曰，然矣。上曰，承彦上之。上曰，問名與年。罪人曰云云。上曰，此與鄕人有異，帳殿奏達，何敢稱吾？判義禁，申飭。上曰，必有所聞，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此外又有之乎？嵇婢曰，年少內人，出居閭巷云，爾何敢隱諱？一一直招。罪人曰云云，上厲聲曰，帳殿事體，何等至嚴，而乃敢若是乎？罪人曰云云。在魯曰，以奴子而稱上典以主人，此尤極悍惡矣。上曰，英梅上之。上曰，此漢如是勃慢gg悖慢g，必多怙勢矣。上曰，驪川家內人，有作夫事乎？一一直招。罪人英梅云云。上曰，英梅之招旣如此，爾敢復諱乎？罪人承彦曰云云。上謂判義禁曰，英梅下之。仍下敎曰，承彦，旣守廟門，故一番當問，而渠旣如此，不可不嚴訊，速施刑推。上曰，以奴子而何敢冒廣？在魯曰，粉骨難報之心太過矣。以此問之，何如？上曰，逐事疑之則太過矣。然正風敎之道，不可不嚴治，述編所謂不良者，若此類矣。上曰，驪川性善，此奴放後，一次刑訊，似不忍加之矣。上曰，內人之作夫者，何名。罪人曰云云。上曰，脚有杖痕，受刑於何處？罪人曰云云。顯命曰，面質後頗有㤼意。上曰，速加刑推。上曰，捕將召入。東漸、善行，入侍。上曰，廉問則何如人也？東漸曰，李泰云矣。上曰，有李哥者乎？罪人曰云云。金善行曰，承彦頑則頑矣，㤼亦有之矣。上曰，初諱無一人，而今旣有二云，則何可無三？罪人曰云云。在魯曰，初則牢諱，今則不得已直告矣。此極殊常矣。上曰，令捕廳，搜得李泰以置，可也。當親問之。始炯曰，泰工於筆法，能寫百體，出入場屋，而且能文，故士大夫，爭相結交。而聞爲朴致遠之妾甥云矣。在魯曰，臣待罪湖西按撫使時，李泰罪謫陰城，而陰城縣監，有論功褒報，仍請稟啓放還於臣，故其時，臣亦狀聞其立功掩罪之由矣。到今思之，則其妖惡，可謂百端矣。上曰，承彦下捕廳拘留，今則直告，故姑下耳。上命捕將召入。下敎曰，貴貞同爲拘留於捕廳。仍還宮。

12月5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李尙允〈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明聖王后忌辰。

○藥房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柳復明啓曰，節屆隆冬，日候陰寒，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靜攝之中，昨又親臨鞫囚，侵夜還宮，不瑕有傷損之節乎？今日臣等，所當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而旣承待下敎入侍之命，且帳殿殿座在卽，雖不敢循例仰請。湯劑停至gg停止g，已至多日，依前方加劑以入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王世子氣候，何如？嬪宮氣候，何如？賢嬪宮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雖下敎勿爲入診。湯劑待下敎劑入，內殿氣候無事。世子氣候、嬪宮氣候、賢嬪宮氣候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吳遂采，以備邊司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親鞫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bb意b，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重徵曰，承旨詣閤，正時入之。

○又傳于重徵曰，昨日上闕罪人三名，上闕。

○又傳于重徵曰，親鞫姑罷，待朝爲之。時刻隨時擧行。

○傳于兪最基曰，莫重親鞫殿坐之後，禁堂不爲備員入侍，從重推考。

○左議政臣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所居僻左，病又不能自振，赴闕旣晩，殿座已久，身爲大臣，怠緩不事事如此，將何以董百僚而肅頹綱哉？規以邦憲，罪合萬死，玆不得不待罪闕外，短箚自列。伏乞下臣司敗，依法重勘，以爲人臣怠慢者之戒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不及進參，其勢固然，卿其安心，其勿待罪，卽爲入侍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辰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同副承旨兪最基，假注書李齊顯、李尙允，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洪象漢，同義禁尹得和、黃梓，右副承旨洪重徵，司諫李耉齡，持平金朝潤，問郞副司果韓光肇、洪樂性、沈鏽、李奎采、閔百昌，吏曹佐郞宋德中，兵曹正郞鄭光震，修撰金善行，別刑房李命祿、洪應辰，文書色洪櫟、沈鑐。上曰，大臣有病耶？未及入來矣。問郞先書問目以待。上曰，莫重親鞫殿坐之後，禁堂不爲備員入待gg侍g，從重推考。重徵曰，柳復明時在藥房，以未承批旨，未及進參矣。上曰，此則事勢然矣。兵曹判書金尙魯奏曰，出宮時班列，諸承旨多未及來到，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追後入侍，奏曰，連日早御帳殿，而日寒此緊，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臣有賤疾，未得曉起，故不得趁來於殿座之前，皇恐待罪矣。上曰，未及入來，事勢然矣。其勿待罪。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今日大寒耶？藥院何爲各殿問安也？在魯曰，大寒前後，例爲問安矣。上曰，問郞多不齊，事極駭然。問郞中未及來待者，一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問郞金陽澤，聞有病故，以李奎采差下，而臣未及稟啓矣。上曰，依爲之。上曰，泰爲人，何如耶？在魯曰，聞能文而筆又工妙，寫百體云矣。上曰，中人耶？在魯曰，聞以李泰廳直，自稱兩班，娶於兩班，而行事無非妖惡云矣。改名泰海，又極巧惡，冒以李壽海之海字，而稱以同宗云矣。貴代，同爲拿囚，何如？上曰，貴代則下鄕云矣。在魯曰，已死之說，無據矣。上曰，始炯進來。仍下敎曰，承彦之在前受刑，令捕將問於驪川家以啓。上曰，孔承彦上之。上曰，今則汝之巧詐已綻露，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初諱三人，而今又隱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貴貞爲人何如？貴代夫李泰爲人何如？竝一一直招。罪人曰云云。上謂始炯曰，卿等何笑也？始炯曰，泰之文書中，朝廷間事，無不干涉。故臣等私相笑之矣。上曰，比諸用履。何如？始炯曰，甚於用履，大臣以下，斥呼若儕類，此正朝廷之所羞，臺閣之無人矣。以獄體言之，設問自有次第，若越等而問則亂矣。在魯曰，權�不可不問，嵇母之云云，必有苗脈矣。上曰，此似婦女之冤其子而疑人之言，貴貞可問，𡼖gg�g則不可，若入此地，則決難復出。在魯曰，當問其言之虛實，嵇母雖有抱冤，何由上達？上曰，嵇母云云，旣非目見之事，以此拿問，恐涉如何矣？在魯曰，一番拿問而決疑，有何不可？上曰，問於權�，而若曰不知，則卽爲放送，終損獄體矣。在魯曰，�決不以不知納招矣。上曰，嵇母若有眞的可達之事，則爲子申暴，何憚不爲？雖呈于捕廳，有何不可？乘轎而伏闕門外，則亦豈無上達之道？在魯曰，其宮內人爲之之說，必有苗脈矣。廟門出入內人，尤當可疑。始炯曰，聖意所在，臣豈不知？獄體至重，決不可曠費多日矣。上曰，雖百日，審愼爲之矣。善行曰，旣出於罪人之招，則仍而置之，多損獄體矣。上曰，大臣箚子，不以齋戒先稟而捧入，殿坐時則不爲齋戒耶？當該承旨推考，可也。〈出擧條〉上命召入李景老。下敎曰，頃下御製，尙不懸板，何也？景老曰，都提調奉命出疆，副提調今方董集物力，而猶未及模寫，殿坐撤罷後，當模寫以揭耳。上曰，英梅上之，孔承彦背坐，使之面質，而使各一一直招。罪人英梅云云。罪人承彦云云。上曰，英梅若孕胎，則不可刑訊，雖正法罪人，待朔行刑，而又有先朝手敎，此德意之盛也。懷胎之鳥，鷙鳥有義釋之語，此則決難刑訊矣。上曰，承彦見落乎？罪人曰云云。重徵曰，大臣密匣啓請矣。上曰，下之。在魯曰，左相陳箚待罪，而殿坐已久，故敢達矣。上命承旨呼寫批旨。上曰，承彦姑下之。上曰，隱諱太列之意，封書落墮之狀，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爾之初招，太列婢子云云，今則水列婢子云，此何也？罪人bb曰b云云。上曰，一婢豈有同買之理？罪人bb曰b云云。上曰，貴貞旣已直對，爾何隱諱耶？世分旣聞貴貞，而汝何不知？無隱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貴貞之同生貴代，知之乎？汝旣傳喝往來，則無不知之理。罪人曰云云。趙顯命承命入侍奏曰，連日帳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顯命曰，小臣怠慢，未及來待於殿坐之前，皇恐敢達矣。上曰，事勢然矣。其何傷乎？顯命曰，其時傳喝使喚事，當一問矣。上曰，豈此漢所爲？若問此漢，則越等矣。顯命曰，外間凶人，必有與此類，符同潛入，無疑矣。上曰，英梅之孕胎，令都事問啓。上曰，英梅下之，世分上之。上曰，嵇母之云云。貴貞、太丁，而今英梅，則太烈云，何異也？貴貞殊常處，亦見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拘留於房中，則必聞貴貞之所爲云云之說，直招，英梅之袖中落墮，亦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初招，何不直告也？前後招異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捧侤音下之。孔承彦上之。上曰，驪川家三面墻外，皆兩班家云，其處或有人跡往來處耶？罪人曰云云。上曰，飮酒時酒所遠近及來往人，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八人皆在者違端。罪人曰云云。上曰，不以一夫仰達者，慮其以夫爲罪案，此何也？罪人曰云云。上曰，七人皆入分閤內耶？罪人曰云云。上曰，太列閉門時，或有遲留窺內之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閉門聲卽出則無疑矣。上曰，續招，而承彦下之，嵇上之。上曰，如前戰掉矣。上曰，誰所爲也？罪人曰云云。上曰，龍虎將，鋪席而立，事極慢謇，申飭。又召入宣傳官，下敎曰，領軍將，當與士卒同其甘苦，而惡其立處之泥濕，設重茵，記過可也。上曰，兵判進來。尙魯進立。上曰，領軍將鋪席而立，極爲駭然，申飭可也。尙魯曰，臣亦招致本營書員，問有前例，則自四十年前，本營軍校，創設地排，待其隊將，而地排上又設片席，此亦下卒禮將之道云矣。旣有前例，則似有分揀之道矣。上曰，然則記過，置之，可也。上曰，內人太丁、貴貞知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貴貞同生內人，有作夫者乎？罪人曰云云。上曰，李泰，汝知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汝以士人，豈不知泰之名於筆乎？罪人曰云云。上曰，驪川家內人作夫事，寧有不知之理？罪人曰云云。上曰，讀祝者，誰也？罪人曰云云。上曰，內人輩，爾有相奸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七年間不一往宿者，詐也。食色人之大慾，爾豈獨無？罪人曰云云。上曰，爾父去時，泰以寫手，屢入場屋，爾何不知？罪人曰云云。上曰，爾母云驪川家內人輩，爲此投書矣。爾亦聞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爾母欲入此地耶？罪人曰云云。上曰，爾招則得投書於歇廳，世分招，得於行廊隅，英梅招，得於內房軒下云。三招何不同？罪人曰云云。上謂判義禁曰，世分上之。上曰，使之面質。罪人嵇曰云bb云b。罪人世分曰云云。上曰，世分若此，當加刑。罪人曰云云。在魯曰，�當發捕問之矣。上曰，予則不信世分之招，而兄弟何可面質乎？在魯曰，附耳之說，以事情揣之，則無性矣。上曰，若以婦女陰祕之事，至問其子，則如此世道，後弊難防，此則決不可開路矣。上曰，世分下之。上曰，此則太蔓延，與初招異矣。上曰，到今䌖無可惜者，三條問，皆䌖之意耶？罪人曰云云。上曰，天瑞云何？罪人曰云云。上曰，先祖若降此書，則豈不好云云者，其心何？罪人曰云云。上曰，此太殊常矣。上閉門而命加刑。上曰，無聲耶？令羅卒看之。上曰，嵇解縛下之，世分上之。上曰，所達皆詐也。附耳之言，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貴貞。太列直告。罪人曰云云。上曰，嵇發明故欲直諉耶？罪人曰云云。上曰，此嵇言耶？嵇母言耶？罪人曰云云。上曰，以此直對，則當解縛，直對。罪人曰云云。在魯曰，大體別無相左，而一向訊問，恐如何矣。上曰，此詐也。當嚴治耳。在魯曰，施杖而强令如此遲晩，似涉如何矣。上曰，卿不信耶？此則大臣之意，過入矣。上曰，附耳之說，虛實直告。罪人曰云云。上曰，予非杖殺世分之意也。始炯曰，大臣之意，不如是矣。上曰，予旣爲君，而豈有勒捧世分之招耶？非予不明也。予豈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也。直招則擧杖。罪人曰云云。上曰，此女之妖惡如此矣。到今變辭，尤爲切痛，予實慮此，故必欲親臨訊鞫耳。上曰，爾招從何取信？又幸其解縛之命，誣達云云。則前招亦何可準信？罪人曰云云。顯命曰，冒寒鞫囚，多勞聖體，而賤婢究覈，安用聲氣？上曰，以我爲勒捧侤音矣。顯命曰，首相之意，慮其徑斃，豈有他哉？上曰，此誠慨然矣。此女若刑訊，則百處株連矣。顯命曰，設令首相失言，多用聲氣，豈不太過乎？上曰，首相疑予以爲嵇而勒刑世分矣。顯命曰，此事必有隱祕處，徑斃可慮矣。始炯曰，如此重獄，豈不審愼乎？上曰，世分解縛下之，大臣、禁堂、諸問郞，皆上階。上曰，嵇之瑞一字，杖斃無惜，而太列則雖云殊常，亦無指的見捉之端，世分則與亂招無異矣。在魯曰，如此妖獄，尙不得端緖，實無着手處。故俄者賤見，有所仰達矣。上曰，予欲先言而未及矣。俄者卿意太過入之所達，亦非矣。予猶慨然矣。然此皆君臣之過處也。卿勿慨意也。在魯曰，刑訊之下，其變辭不可取信，故有所仰達矣。何敢引嫌也？上曰，此則蕩然，可也。在魯曰，臣意則初疑於嵇、䌖矣。今則意不在嵇、䌖，太列，似當問之矣。上曰，世分之招，不可取信矣。在魯曰，孔承彦爲人果何如？而此誠可疑矣。上曰，初似頑悍，而今則頗似愚悖漢矣。在魯曰，貴貞之說，只出於嵇母乎？上曰，出於捕廳廉問矣。在魯曰，李泰，無可問之事，而只以貴代夫問之，似涉如何？繕當一問矣。上曰，戰慓而飮酒云者，誠是矣。在魯曰，嵇母旣難拿問，則繕當一問。上曰，以嫡嫂嫡姪之故而入此地，不亦冤甚乎？在魯曰，然則�當拿問。上曰，閨門間語，至問其子，則後弊難矣。貴貞則何以處之？在魯曰，第令捕廳問啓，似好矣。顯命曰，三人皆可疑，而嵇家，必有爛熳酬酢矣。貴貞、太列、孔承彦，下捕廳盤問，似好矣。上曰，貴貞則直上，可也。若曖昧則放之何傷？上曰，兩司則姑下，追後進達，諸問郞，各陳所見，可也。諸禁堂皆曰，�、繕當竝爲拿問，而貴貞亦一體嚴鞫，似宜矣。百昌曰，今無端緖而只疑似而已。以疑問之，似如何？而�當一問矣。奎采曰，太丁、貴貞事，嵇母旣有云云，則貴貞，不可不嚴訊矣。鏽曰，貴貞，不可不問，而䌖之尙今逭刑，誠失當矣。光肇曰，臣則初入參鞫，故不知本事，而招辭中干連諸人，竝當拿問矣。善行曰，貴貞當拿問，而凡事揣末而治本，貴貞若拿問而發明，則將何以處之？�當先問矣。上曰，如此世道，有何陰祕之事，又不爲葛藤也。此可慮也。在魯、顯命曰，�當一番拿問矣。樂性曰，貴貞旣問，則�當次第問之，如此然後，可得階梯矣。光震曰，�安得置而不問？必有苗脈矣。善行曰，鞫體嚴祕，其間事情，外間不得聞知。而向來親鞫時，闕中入直官員，有送人宣洩於泰家。而大臣，亦以此有所酬酢云矣。究覈處之爲宜矣。在魯曰，此則儒臣過聽，而臣亦誤聞矣。善行曰，此言旣出於備坐，而李天輔亦云大臣之言如此，而申晦、金陽澤、捕將，皆參聞云矣。上命捕將召入。下敎曰，俄者儒臣有所云云，捕將亦聞之耶？具善行曰，臺臣安克孝，亦問此事，而臣則無所聞，故實不知矣。在魯曰，傳聞之言，亦不如是矣。上曰，訛傳耶？具善行曰，若有之，則臣何可不知乎？顯命曰，英梅事當刑訊，而果孕胎則難矣。在魯曰，法文外事，不可創始矣。李耉齡曰，今此鞫獄，萬萬妖惡，而端緖未定，今日鞫廳，貴貞事，極涉可疑，聖意有在，下此詢問之音。而權�，旣以貴貞事緊出，則獄體所在，不可不盤問。請權�亟命拿鞫。上曰，予有所執，不允。金朝潤曰，貴貞、太丁、世丁gg世分g，旣入於廉問，則當一體嚴鞫，而嵇母則雖難拿鞫，而�、繕初出罪人之招，不可不拿問，與嵇、䌖何異？上曰，貴貞卽刻拿來，可也。臺臣多誤達，而世分，亦以世丁，仰達矣。李耉齡奏曰，俄者詢問之下，臣意則請拿權�，則貴貞自在其中，故不擧貴貞，以權�爲請矣。致勤聖敎，旣有做錯之失，何可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予雖所執，臺臣所見，旣尋先後，不聽大臣之所達，一時做錯，其何有傷？勿辭，亦勿退待。金朝潤奏曰，臣新入臺地，事多生疎，詢問之下，奏語失當，致勤聖敎，臺體之壞損極矣。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一時做錯，鞫事方張，勿辭，亦勿退待。上曰，問郞持草紙入侍，可也。上曰，貴貞上之。上曰，問郞，問目傳說問名與年。罪人曰云云。上曰，嵇母知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罪人稍近而坐之，平問之。上曰，今番此事後，爾宮皆疑權嵇耶？罪人曰云云。上曰，或有他人之可疑者乎？若有之，則嵇豈不冤甚乎？罪人曰云云。上曰，何以知其然也？罪人曰云云。上曰，嵇之爲人，以善看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前則不來，而近間則頻來云耶？罪人曰云云。上曰，驪川視嵇如子，則其爲人，或未可知之，而爾輩則以陰慘之類知之耶？以良善人看之耶？罪人曰云云。重徵曰，留門，依昨爲之乎？上曰，宣仁門留門，各門皆下鑰。上曰，此事直告，則當取信其餘，爾之同生之爲內人者有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今爲內人矣。罪人曰云云。上曰，爲李泰妻內人，年幾何而居何地？罪人曰云云。上曰，罪人下之。在魯曰，今此參覈使狀啓，以咨文兩本下送事爲請，而旣已付送於撥便，則今無可論矣。上曰，然矣。仍還宮。

12月6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李尙允〈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齋戒。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洪重徵曰，申飭之下，晩到獻官，從重推考。

○傳于洪重徵曰，俄者下敎，使之傳於在院承旨矣。司謁慢謇，誤傳於詣閤承旨，當該司謁，令攸司科治。

○又傳于重徵曰，罪人貴貞、世分、孔承彦，上闕。

○又傳于重徵曰，親鞫姑罷，待朝隨時擧行。

○定配罪人李基敬，押去羅將，令攸司科治。〈出榻敎〉

○辰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同副承旨兪最基，假注書李齊顯、李尙允，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洪象漢，同義禁尹得和、黃梓，右副承旨洪重徵，持平金朝潤，正言李基德，問郞修撰金善行，兵曹正郞鄭光震，副司果沈鏽、權抗、李奎采、洪樂性、韓光肇、閔百昌，別刑房李命祿、洪應辰，文書色洪櫟、沈鑐，以次入侍。在魯進伏奏曰，連日帳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進伏奏曰，霜朝早御，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如何？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在魯曰，昨日湖南伯疏批，有更爲稟處之敎，而頃日湖南伯，以此事陳疏，而批旨無稟處之敎，因臣提達，添批以下，自備局，卽已覆啓，加給災千餘結矣。湖南伯不知有此，以前批無稟處字，故更有此疏請，以其陳疏日子及抵臣等書辭觀之，可知矣。今無更爲覆啓之事，置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李泰發捕。上曰，左相未及見貴代書矣。今當見之矣。上曰，問郞持草紙進來。上曰，判義禁，罪人其已上來乎？問啓。上曰，禁堂何笑也？得和曰，泰之私書，朝廷間事多參涉，故笑之耳。梓曰，罪人已拿來云。上之，何如？上曰，姑徐。重徵曰，聞泰有惡瘡云，稍遠坐之爲宜矣。上曰，貴貞上之。上曰，罪人着襦衣耶？始炯曰，慮其凍而例給衣矣。上曰，爾無㤼嵇之理，嵇或有上廟往來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爾弟貴代，下鄕何處耶？罪人曰云云。上命捕將入侍。下敎曰，陳其所聞。東漸曰，臣捉致玉娘，問其李泰去處，則今方移接於翰林洞，而玉娘則因債物徵捧，往來其家云矣。上曰，玉娘，有往來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問郞進來。貴代書札，開示貴貞，辨其誰之筆也。罪人曰云云。上曰，中間措語如此，何不直告去處？罪人曰云云。上曰，能善讀矣。問郞問其嵇母之疑之何事也？罪人曰云云。重徵曰，彼內人有男人耶？上曰，此疑僧之近色也。上曰，嵇母有怨毒於汝耶？罪人曰云云。始炯曰，泰有惡瘡，不可入於淸禁之地，自下盤問，何如？上曰，稍遠而坐之，何傷？貴貞下幕，泰上之。在魯曰，問郞宋德中，方有身病云，以權杭gg權抗g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罪人問名與年。罪人曰云云。上曰，帳殿至嚴之地，何可以某字某字而擧父名也？罪人曰云云。上曰，敢於帳殿，擧官而不擧名乎？罪人曰云云。上曰，貴代去何地？而四日書中，爾母疾愈云，豈不相左乎？罪人曰云云。上曰，此札何在爾處？而貴代之不往貴貞家，何也？罪人曰云云。上曰，爾非鄕人，而驪川家投書事，何可不聞？罪人曰云云。上曰，爾之爲人行事何如？而入於捕廳廉問耶？罪人曰云云。上曰，見惡於士大夫，而豈能入此乎？罪人曰云云。上曰，爾所謂軍功者，尤極無狀矣。罪人曰云云。上曰，爾旣以筆名，而貴代爲投書之說盛行，爾必替寫矣。罪人曰云云。上曰，如此文字，何敢用之於帳殿乎？此一鏡之死案，爾何不知？罪人曰云云。上曰，爾得聞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不聞則無怪矣。旣聞而敢用此四字乎？速施刑鞫，此則非投書罪矣。罪人曰云云。上曰，不知則無怪矣。旣知而何敢曰忘之也？罪人曰云云。上曰，犯之一字，尤極妖惡矣。罪人曰云云。上曰，解縛下獄，權繕取捕。少頃，始炯曰，罪人已拿待矣。上曰，上之。上曰，權絳妻，冤嵇之曖昧，而貴貞、太丁輩爲之云，爾或聞之耶？欲問此言之眞僞而放之，以實仰達。罪人曰云云。上曰，嵇母之哭而云云之說，自捕廳廉聞矣。罪人曰云云。上曰，繕之招，頗有條理矣。雖異何傷？直言爾所聞而無隱。罪人曰云云。上曰，羅卒退之，禁其喧聒。罪人，稍前坐之。繕之所達，頗有首尾，可謂直對矣。今則放之，何如？在魯曰，俄者心動字出，而一時傳說爲直對，或有變動之慮矣。上曰，第盡言之，爾往安洞則亦云何？罪人曰云云。上曰，此非他人所爲，必其宮中內人輩所爲，汝有聞知之道耶？罪人曰云云。上曰，雖曰婦人之心甚狹，而寧有白地疑人也？罪人曰云云。上曰，有冤而使之伸之，王政之大者。今汝拿鞫，替汝嫡嫂而問之也。上曰，判義禁進來。欲問於繕者，不過此事，今旣問之，放之，可也。朝潤曰，權繕雖無可問之端，而其在鞫體，不可輕先放送。臣意則姑爲拘留於捕廳，以待鞫事決末，宜矣。上曰，予有意矣。基德曰，權繕之卽爲放送，終有乖於嚴鞫體之道，姑爲因囚，以待獄事決末，斷不可已也。上曰，予有意矣。上曰，繕貌似絳矣。始炯曰，繕之童子時，臣亦見之於其家，而爲人可愛矣。上曰，爲人頗純實矣。始炯曰，繕之母，亦驪川家內人矣。上曰，然耶？上曰，敦禮取捕。又下敎曰，置之。上曰，權抗之記招，太博大矣。何不撮其要而刪其繁也？重徵曰，抗以能文有名稱矣。上曰，世分獨上闕耶？始炯曰，英梅亦拿待矣。上曰，善行往看招辭。上曰，招辭，問郞何多誤錄也？上曰，罪人解枷，問郞傳敎，爾招多純實，故特放之。罪人曰云云。上曰，欲知嵇母云云之虛實，故爾則替絳妻而問之矣。問郞再三傳說其絳妻云云之人。罪人曰云云。上命召入捕將。下敎曰，繕之去處及行跡，一一窺察。而一捕將，出去擧行，一捕將，留達玉娘所聞，可也。善行一一仰達後，仍命退出。上曰，令捕廳從事官，持玉娘招，入侍，可也。上曰，政院使令，高聲傳命矣。始炯曰，政院號令百司，故院隷傳命時，在前如此矣。上曰，宣廟朝，自龍灣返駕後，聞院隷之傳呼承傳色，有不意復聞此聲之敎矣。上命召入捕將。下敎曰，捕窺，使之改服而密察也。上曰，玉娘直上闕。始炯曰，事體似當發捕矣。上曰，依爲之。始炯曰，然則當書出矣。上曰，依爲之。始炯，借筆於注書。齊顯不與曰，史筆不可借人。上曰，承旨借之則可與，而其他則似不許矣。始炯曰，年少堂后，頗不易矣。始炯取筆於重徵而書之。上曰，玉娘上之。上曰，問名與年。罪人曰云云。上曰，捕廳所供上之。上曰，彼女之以字稱泰可怪矣。罪人曰云云。尙魯曰，泰雖以兩班行世，而坐地甚卑，此類之以字稱之，非異事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此相左矣。始炯曰，其言信然矣。上曰，常漢女而言有條理矣。申氏內人，幾次往來於貴代家耶？罪人曰云云。上曰，李泰欲得雪綿子，而要汝得來乎？罪人曰云云。上曰，泰之所求，貴代當替乞於汝，而泰何爲直請於汝也？此可怪矣。罪人曰云云。上曰，申氏內人，只見汝耶？罪人曰云云。上曰，貴代至月下鄕，而泰則十月云，面質則汝可直對乎？罪人曰云云。上曰，泰與申氏內人，有所畏而然耶？罪人曰云云。上曰，此殊常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此女似迷劣而實巧詐矣。一一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汝今直告云，面質時變辭，則當刑鞫矣。罪人曰云云。光震曰，此女畏泰如虎，恐變辭矣。上曰，泰上之。上曰，問郞面質後，貴代下鄕日子，一一互問。罪人玉娘曰云云。罪人泰曰云云。上曰，罪人換坐。女南泰北而坐。罪人曰云云。上曰，玉娘頗作氣，直諉於泰矣。其日備轎，何也？直告。罪人曰云云。上曰，泰準次後，尋常矣。上曰，雪綿子說月日，相左矣。罪人曰云云。上曰，帳殿何擧醜言？罪人曰云云。上曰，榻前說極似泛濫，而亦是常人恒言矣。上曰，泰則節節巧詐，直招。罪人曰云云。始炯曰，以訟理言之，則玉娘似勝，而泰則殊常矣。上曰，玉娘捧侤音下之。上曰，貴代率去雇人，一番問之，何如？在魯曰，自捕廳盤問則好矣。上曰，然矣。泰姑下，雇軍來則面質，可也。始炯曰，問郞多誤書招辭矣。上曰，然矣。上曰，貴貞上之。上曰，問郞使之面質。罪人貴貞云云。罪人玉娘云云。上曰，聞玉娘言，爾多違錯矣。罪人曰云云。上曰，綿子取去時，九月十月相左。而其時無小札，亦相左矣。罪人玉娘云云。罪人貴貞云云。上曰，設炬而少俟擧火。上曰，玉娘則欲問此而已。放之意，傳說而放之，可也。上曰，罪人䌖、嵇、英梅、貴貞、李泰，待明朝上之。始炯曰，當書給刑房都事矣。上曰，依爲之。重徵曰，大臣，密匣啓請矣。上曰，下之。上曰，當不出明日而擧行矣。在魯曰，明日異於他日，朝廷當問安於坤殿矣。上曰，問安後擧行，可也。仍還宮。

12月7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李尙允〈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端敬王后忌辰。

○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洪重徵曰，罪人上闕。

○傳于趙明謙曰，覽兵曹草記，李端燮直中身故，其涉矜惻，令該曹恤典擧行。

○傳于洪重徵曰，今日嵇加刑問目之下，戰掉不能着名，故再次不能訊問而下幕。大抵訊問之規，訊前無捧手寸之事，此蓋渠不知而刑訊，非欽哉之道故也。此後，不無訊前捧手寸之弊。以此定式之意，其令王府知悉，秋曹亦爲分付。

○傳于洪重徵曰，在外臺諫，抄選外竝改差，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差出。

○又傳于洪重徵曰，親鞫姑罷，嵇、世分加刑，本府爲之，若有直招之事，則當親問，分付該府。

○答判府事閔應洙箚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不參，其何所傷？所辭藥院，以一時疾𧏮，其豈過辭？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答左議政趙顯命箚曰，省箚具悉卿懇。强疾進參，其勢固然，不參何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答領中樞府事金興慶箚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不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從容善攝焉。仍傳曰，遣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行判中樞府事閔應洙箚曰，伏以當此隆冬，聖體勞動，鎭日冒寒，親臨鞫囚，靜攝之中，必多傷損，臣民憂慮，大小同情。而況臣，忝在保護之地，區區焦迫之忱，尤不勝耿耿。顧此賤疾，轉輾彌留，近又誤藥失治，別症橫生，今方添劇，宛轉叫楚，萬無自力起動之勢，不能進詣帳殿，仰承起居之節。藥院前後問安，身爲提擧，輒皆移gg稱g疾不參。事體之未安，分義之惶悚，果何如哉？且伏念今當坤殿誕日，百僚齊忭，而臣方委身床褥，獨阻大庭嵩呼之班。闕禮之誅，亦無以自贖，雖蒙聖恩，許令善攝。莫重藥院，不可一任臣之養病，蔑分曠職，罪戾層積，則論以邦憲，終難屢赦而每逭。病裏兢惶，尤無所措，敢此忘僭冒死，復申疾痛之號，仰瀆仁覆之天。伏乞聖明，亟賜處分，鐫削臣職。仍治臣罪，以嚴國法，以安微分焉。取進止。〈批答見上〉

○左議政臣趙顯命箚曰，伏以狗馬賤疾，已成癃廢，無以自力於夙夜之事。而只緣親鞫事嚴，不敢偃伏私室，扶曳進參。蹣跚匍匐之形，有駭具瞻，臣固顧影自愧。而連日處冷，症勢越添，頑痰益堅，隔斷上下，腰脅牽疼，脚膝痿軟，叫苦痛楚，殆不自堪。今日帳殿臨鞫，大庭候班，皆不得趨參，虧分蔑禮，罪合萬死。伏乞亟命，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嚴公法，以安私分焉。取進止。〈批答見上〉

○領中樞府事臣金興慶箚曰，伏以癃老賤臣，便是床席間未冷之尸耳。方當聖上鎭日親鞫之時，一未進身於諸臣之後，少效輿討之義，伏枕罪悚，惶懍已極。今日坤聖誕彌之辰，固宜趨造庭班，巷gg恭g伸起居之禮，而宿痰流注之症，挾感添劇，胸脅刺痛，腰脚牽疼，轉側坐臥，輒隨人扶，束帶趨朝，萬無自力。瞻望長秋bb雲霄b，霣越靡容，玆不得不泥首私次，仰申哀籲。伏乞聖明，亟命鐫罷臣職秩，以爲人臣廢禮者之戒，千萬幸甚。取進止。〈批答見上〉

○辰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同副承旨兪最基，假注書李齊顯、李尙允，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領議政金在魯，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洪象漢，同義禁尹得和、黃梓，右副承旨洪重徵，司諫李耉齡，持平金朝潤，問郞修撰金善行，兵曹正郞鄭光震，副司果沈鏽、權抗、李奎采、洪樂性、韓光肇、閔百昌，別刑房李命祿、洪應辰，文書色洪櫟、沈鑐，以次入侍。在魯進伏曰，連日帳殿勞動之餘，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左相不來耶？在魯曰，病未入來，而聞陳箚矣。上曰，覽兵曹草記，則局別將李端燮，中惡身死矣。聞甚矜惻矣。端燮兩班耶？尙魯曰，聞兩班云，而以試射加資矣。上命捕將召入，下敎曰，繕之所聞，何如？東漸曰，臣密令捕窺偵探，則繕步向泥洞，因投嵇家，而其後無往來人云矣。遂采曰，畿伯狀聞，有以定配罪人李基敬押去羅將，馬牌配文閪失事，啓請勘治，故當該羅將，有令攸司科治之命。而馬牌事體重大，則非一時留在私處之物，令道臣，各別分付該邑，期於尋得，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嵇上之。善行曰，鞫廳文書，事體至重，大臣外禁堂以下，不可輕議可否。而執筆問郞權抗，因傳敎抹去李泰招辭中四字矣。宣傳官中一人，有私語曰，如此不可拔之文字，問郞，何可任意拔之云。事極駭然，罷職，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心動之說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此異於前招矣。汝旣目見而諉之於繕，此變辭矣。罪人曰云云。上曰，繕之招旣如此，何可隱諱？只達心動之意。罪人曰云云。上曰，權繕發捕。上曰，若有如此先訓脗合，則無心動事云，此何也？罪人曰云云。重徵曰，若天書則不動之說，尤極陰慘矣。上曰，此則不可更說，此結案矣。直招一知字。罪人曰云云。上曰，嵇下之，繕上之。上曰，昨日以純實故放之矣。罪人曰云云。上曰，嵇今則因汝招而自服心動字，然初不知驪川家事。今因汝來言，始聞知云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此亦純實矣。驪川之炬下看書，嵇則不知云矣。罪人曰云云。重徵曰，聞都事追捉於閭家云矣。上曰，繕豈亡命耶？諸臣，過疑矣。上曰，嵇上之，面質。罪人繕云云。罪人嵇云云。上曰，嵇下之。心動字，旣已直招，此外何問？上曰，汝旣面質而直，故當放之。而汝旣往嵇家，則當聞嵇母之言，一一陳達。罪人曰云云。在魯曰，世分或有可知之事矣。上曰，婦女之因痛亂言，何可過疑？善行曰，繕姑留，世分上而問之，何如？上曰，世分上之，問郞盤問世分。罪人曰云云。上曰，爾看嵇到此景色，而少無矜惻，又欲陷引嵇母於此地耶？附耳之言，尤極妖惡矣。罪人世分云云。罪人繕云云。始炯曰，繕之道理當如是矣。上曰，然矣。世分則杖殺無惜矣。世分下之。上曰，繕解枷。繕仍淚下不禁。上曰，此人心之當然，直放之。在魯曰，放繕似可，而世分似與二內人交通矣。繕姑下幕，以待末稍，何如？上曰，繕今無可問者，直放送。罪人曰云云。上曰，爾招一一眞實，勿慮更入此地，持此心行世，可也。繕泣不能起。命羅卒扶腋而出送曰，嵇、䌖，若如權繕則初無此事矣。繕笠而放之。始炯曰，鞫廳事體，雖蒙放罪人，出禁府門後，乃敢戴笠矣。上曰，出門後卽爲與笠。始炯曰，當依敎耳。上曰，大臣、問郞、禁堂、諸承旨、兩司，皆進來，刑房都事，亦爲上階。金善行，特命上軒。下敎曰，俄欲下諭予意，而注書似難盡記，故登諸文字，使之布告。善行持此，一番讀諭，一番釋諭。備忘記曰，噫，審愼者誠也，弗爲文飾而待人亦誠也。述編豈弗云乎？事或違於編意，諸臣持編勉我云。今顧述編之時，鬚髮尤白，若不踐編，是乃欺心也。靜攝之中，逐日親問者，此事甚爲陰巧，恐或黑白之混淆矣。今番權繕之初招下敎，今日更爲逮捕，非爲面質也。深意在焉。何則？一自世分之巧招，大臣、諸臣，皆以爲有是事，而絳妻，無以伸訴，至於問于其子之請。予意詳知世分之巧飾，絳妻亦以婦人之心，由於痛迫，呼冤於他不干之人，而諸臣之意猶惑。此等世道關後弊之事，決不可創開。而被告之人，亦難辨其黑白，故乃有此擧。意蓋開有冤呼訴之道，察無辜枉罹之弊者也。今日更問，果若初料。而然於繕，初雖嚴其事而不諭，及其放送之時，其宜下敎，而思不及此而放。入小次而更思，繕之意，必也爲面質而捕來，因其餘而下問而去，若此，是欺繕也。豈徒欺繕？左右諸臣、將士，知我心者鮮，俱必若此。庭下諸臣、左右將士，我亦欺焉。設或度而知者，此抑gg億g度也。此導諸臣不正大之意，思之歉然。悉諭予意，其令特書史草，一以示慮一婦抱冤之意，一以示顧述編已諭之言。善行讀諭訖。上曰，注書謄出後，本草入之。善行曰，本草則臣願得焉。上曰，依取之。在魯曰，昨日放繕時，臣亦疑之，不知聖意攸在矣。上曰，卿不知其意耶？此似《孟子》所謂仁術。而入小次思之，甚慙述編之意，故特爲書諭耳。仍命諸臣就坐。尙魯曰，一番問繕之後，�與嵇母，快無可論者，始知聖意出尋常萬萬也。不問婦女之敎，臣亦爲好矣。仍奏曰，俄者儒臣，以有一宣傳官參涉於問郞所書鞫招事，請罷蒙允云，臣亦聞而駭之。自外査問委折，則宣傳官田光國，果與其兄光集，有私語之事。而其間事實，雖不無可恕之端，然鞫案文字，何等嚴重，而渠輩之如是妄議，雖曰私酬酢，不可無懲後之道，拿處似勝於罷職矣。上曰，今聞本事，此非罷職之事，拿問，可也。〈出擧條〉始炯曰，二處投書，一串貫來矣。上曰，世分如八金矣。上曰，世分上之。上曰，領相進來。在魯進伏。上曰，俄者判義禁，致疑於世分，而似是嵇、䌖之敎爲云矣。在魯曰，臣亦疑在世分矣。上曰，若貴貞敎爲，則何以處之？在魯曰，世分旣聞其名，則安有不知之理，世分必知情矣。上曰，若如繕計作夫，則似可知矣。善行曰，世分之夫當問之矣。上曰，此慮不到處，當問之矣。重徵曰，夫妻間，似無隱諱事矣。上曰，捕將召入，趙東漸、具善行入侍。上曰，世分之男人，聞知乎？東漸曰，不知矣。上曰，令捕窺問啓。東漸曰，搜問拘留乎？上曰，依爲之。而自捕廳亦爲問啓。上曰，問郞，只問其與貴貞謀議及拾得封書之由，若自服遲晩，則當停刑。罪人曰云云。上曰，世分解縛。始炯曰，因傳敎停刑，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世分下之，嵇上之。上曰，三條設問外，心動字直招。罪人曰云云。始炯曰，俄者下諭，大臣以爲，只書史冊則不出朝報云，特出朝報，宣示四方，何如？上曰，此似誇示，何出朝報也？復明曰，三大臣陳箚，而以齋戒留院矣。上曰，姑留，待間上之。上曰，判義禁促刑具，旣聞心動字則杖斃猶惜。罪人曰云云。上曰，嵇下之，貴貞上之。上曰，幾次見貴代耶？罪人曰云云。上曰，令捕廳從事官，持招辭以入。在魯曰，泰與貴貞，有不可測者矣。上曰，前年幾次見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貴貞下之，李泰上之。在魯曰，孔承彦則今無可疑，而牢諱內人一節，此殊常矣。上曰，孔承彦，在本府，上之。上曰，貴代下鄕日子及綿子往來日子相左，直招。罪人曰云云。在魯曰，泰見方以定配罪人，尙載徒流案矣。罪人曰云云。上曰，充軍罪人，敢見太守乎？罪人曰云云。上曰，風雲變化知之乎？罪人曰云云。在魯曰，李泰之妖惡，已無可言，而渠以充軍罪人，時未蒙放，尙在徒流案，則其擅離配所，長留京中，尤可痛駭。本邑縣監，不能檢察，如此重罪之類，任自上來久留，而置而不問。其在嚴飭之道，不可無懲礪之道。興陽縣監田致雨，拿問處之，何如？上曰，所達誠是，依爲之。又奏曰，渠之供辭中，興陽前縣監李行彬時，受由往順天地治病，仍以上京云。定配罪人，親喪外毋得給暇，法例至嚴，若果私許其暇，則亦不可置而不論。李行彬，一體拿問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投書中語旣聞，則一一誦達。罪人曰云云。上曰，泰下之，䌖上之。上曰，非但三條設問，心動字，旣出於嵇招，直告。罪人曰云云。上曰，汝旣讀書，則可知有動靜之動字，而汝則何爲而拔其心字，代以擧字，以眩獄情也？罪人曰云云。上曰，動靜何謂也？罪人曰云云。上曰，汝以問字與知字有異云，此何也？罪人曰云云。上曰，安有在中曰動心，在外曰擧動也？罪人曰云云。上曰，爾有聞於心動，故以心換氣也。此欲與嵇同免計耳。罪人曰云云。上曰，知字有三，有見而知者，有聞而知者，有問而知者，此三者何居焉？罪人曰云云。上曰，繕之何不直告於伯大監而何爲此怪問云者，誠是矣。汝之知字不如繕矣。罪人曰云云。上曰，非惜汝而不忍加刑，嵇之自當，是待汝以父之意矣。罪人曰云云。上曰，三條設問，欲動驪川之心云，則此不忍勒加，而無辜宗臣，以何心欲陷於此境也？罪人曰云云。上曰，予之不忍刑鞫者，非惜汝也，思爾祖爾子而不忍也。爾子則甚佳，而爾實負國矣。爾家旣是王室外裔，而旣下不忍刑訊之敎，則到此不淚，無人心矣。靜攝之中，不憚勞苦，連日臨鞫者，必欲求汝生道矣。諸臣屢請加刑，而世分之公然刑訊者，亦爲汝要得端緖之意也。又下敎曰，非謂汝實辦此設問之意，心動之說，安所逃罪？驪川請對之日，聞汝巧辭，予謂諸臣曰，罪人已得之云者，非謂他人也。予思爾祖母，不覺涕下，而又思爾坐地及佳子而不忍矣。今則刑訊之前直告，可也。心動字出，而於汝豈不難哉？爾祖母貧甚，故其時國家之恤眷隆厚，恩可謂不薄，而汝何負國至此也？汝亦人也。欲求汝生道而臨此，速爲遲晩。上仍嗚咽，而諸臣多掩抑泣下者，䌖緘口不語。上曰，予則不覺嗚咽，而汝則尋常，汝則鐵腸耶？罪人曰云云。尙魯曰，今日乃知䌖之無人心矣。上曰，予告于慈殿而泣下矣。䌖於予爲六寸，而淸風家遺裔，豈意有此乎？予常惜崇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汝爲之耶？嵇爲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繕則不禁淚矣。人心誠如是矣。尙魯曰，䌖可謂人面獸心矣。始炯曰，聖心委曲至此，而多少下敎，誠失當矣。䌖何可以人類論之，屢致勤敎也？上曰，䌖之無人心久矣。何可以此責之？然予及見權井邑完矣。到今思之，不覺愴懷而宛如昨日矣。爾年旣多，而崇又在，匪久以侍從臣父，當爲堂上，而何爲作此無狀也？崇若見之，則必不至此，直告則當解縛，一一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根本則汝，而世分與嵇，枝葉矣。因汝一人，幾人受刑乎？只達是心。罪人曰云云。上曰，心動字，汝聞於嵇耶？罪人曰云云。上曰，若聞之則欲改心以氣者，隱諱情節耶？罪人曰云云。上曰，嵇之問於汝者無怪，而汝之使之試問者何意？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心動字旣已遲晩，直達其心。罪人曰云云。上曰，心動字，豈不陰慘乎？汝心以爲如何？罪人曰云云。上曰，心動字，汝則歇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忠孝傳來之驪川家，汝欲陷之，此何心？此不思爾祖爾子矣。旣見投書，則嵇雖汝子，繫而入達，可也。頃日，豈不曰嵇亦至冤極痛乎？此則必汝敎爲故然矣。嵇之以父視汝而引入此地，又欲驅入驪川於此地，此何心術？罪人曰云云。上曰，非問國字而擧國字，何也？罪人曰云云。上曰，汝之設心處，則予欲不問，而只達爾心之何如而爲此事也？罪人曰云云。重徵請施杖。上曰，姑徐。上曰，解縛。始炯曰，旣已施威而何可解縛？金朝潤、李耉齡奏曰，三條設問，而心跡足爲此事，何異手犯？請竝嚴鞫得情。上曰，臺臣似如此矣。然手犯則未可知也。在魯曰，投書雖無抵梯，而心動字旣出，則何可施威而止？善行曰，旣下敎刑鞫而不可停止矣。上曰，心動字則遲晩矣。象漢、得和、梓曰，今日嚴鞫，斷不可已矣。心動字，旣已遲晩，則殿下有何顧惜而不忍加刑？上曰，凡事皆有階梯，投書則無抵梯矣。象漢曰，心動字已承款矣。上曰，今日施威而下之矣。予不欲臨鞫矣。在魯曰，此有傷於鞫體矣。象漢曰，自前無施威而下者，何可如是堅執？速下兪音，夬正鞫斷爲宜矣。上曰，䌖之罪，一次刑推而可以當之，則吾當閉門命鞫。而若始刑，則䌖之罪，杖殺後可以出場矣。予是以難之，然施威而下，則又深一節矣。梓曰，若干訊杖，有何不可？上曰，今日施威，可當三次刑推矣。遂采、象漢諸承旨，又力請。上曰，何異受刑？在魯曰，只言䌖罪之已著者，則䌖安得少貸？欲試動不動者，極爲陰慘矣。上曰，動有淺深矣。象漢曰，今日下敎，可謂信及豚魚，而䌖無一毫感動之意矣。殿下猶未深憂世道而欲爲寬暇之若此，臣實憂憫矣。在魯曰，明日若下刑鞫之命，則臣等今不必强爲爭執矣。善行曰，䌖若曰非逆則已，旣曰逆，而三司大臣，如是爭執，而尙靳兪音，䌖之情節，何時鉤得乎？上曰，今姑無梯矣。象漢曰，䌖仰測聖意之如此，故至於施威而猶不服矣。上曰，當更思下敎矣。在魯曰，臣等久居軒外，一向爭執，事體如何？明日當更請兪音矣。上曰，當量之矣。仍命解縛下之。善行曰，罪人旣解枷，則今姑不爲施刑之意，似當下敎矣。上曰，問郞，以今當刑推而欲盤問，故姑爲下幕之意，一一傳說。重徵曰，大臣推案啓請矣。上曰，下之。上命捕將召入。下敎曰，貴代，時未來耶？東漸曰，明日當來云矣。上曰，然則待貴代上來，自捕廳下鄕日子問啓，而承彦當下捕廳，決末間，亦姑爲拘留。東漸曰，俄聞世分男人在京者，則禁營文書直金太永云。故臣招問世分之往來月日，則渠以爲今五月，始爲世分男人，而七月以後，則本妻甚爲妬虐相鬪，故絶不來往，而九月一次相見於禁營，其後至今不相面云矣。上曰，世分上之。上曰，問郞，只問在京男人。罪人曰云云。上曰，附耳之言是耶？罪人曰云云。上曰，嵇母所云貴貞之說，旣已脫空，附耳之說，安知非詐耶？罪人曰云云。上曰，汝雖變辭，非爲誣人矣。罪人曰云云。上曰，嚴刑。上謂始炯曰，此女，杖斃可慮耶？始炯曰，然矣。上曰，世分解縛下之，宣仁門外皆下鑰。嵇上之。上曰，心動字仰達，嵇戰掉不止。罪人曰云云。上曰，此非汝之心，乃䌖之心，以此遲晩，則當停刑矣。罪人曰云云。上曰，如難着名，下之。在魯曰，若以戰掉而不捧侤音，則後弊所關，慮不勝其詐矣。上曰，若勒捧侤音，則反有後弊矣。此不可開路矣。上曰，嵇下之，孔承彦上之。在魯曰，訊前侤音，以手寸捧之，何如？上曰，此則後弊所關，不可開路矣。上曰，爾若直告於捕廳，則當不入於此，而汝旣牢諱內人，故刑推矣。今下捕廳，若有抵梯，則當拿問。罪人曰云云。上仍命下捕廳。上曰，大臣禁堂進來。上曰，嵇、世分，本府加刑訊前侤音，依前規捧之，後侤音則雖手寸，可也。在魯曰，明日則本府推鞫乎？上曰，然矣。上曰，䌖之只爲施威，亦有本府爲之意矣。在魯曰，女人則例以手寸捧侤音，雖戰掉，可捧矣。上曰，然矣。世分，若下本府，則不知又出何言。俄者又欲準次，而旣下解縛之命，羅卒亦傳說，故置之耳。復明持箚入侍，承命書批答。金善行奏曰，俄者兩司，以䌖之請刑事，纔發言端。旣承臺論當如是之敎，則其在執法之體，尤宜力請不已，期於蒙允。而大臣、諸臣，合辭爭請之際，兩司則遽然退伏，泯默無言，其虧損臺體之失，不可置而不論。臣謂司諫李耉齡，持平金朝潤，宜竝命遞差。上曰，臺臣則固可爭，而其爲退去，眞所謂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者也。儒臣所達得體，宜gg依g爲之。〈出擧條〉仍還宮。

12月8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病〉。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病〉。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㝡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李尙允〈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烈王后忌辰齋戒。

○藥房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柳復明啓曰，伏未審夜來寒雨，聖體若何？連日帳殿親臨鞫囚，每致犯夜，靜攝之中，冒寒勞動，不瑕有傷損之節乎？今日雖非日次，湯劑停止，已至多日，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洪重徵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二員未差，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假注書李齊顯，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㝡基曰，斯速開政事，分付。

○有政。吏批，判書徐命彬牌不進，參判李天輔牌不進，參議沈星鎭進，右承旨趙明謙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竝牌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柳儼爲大司憲，以朴春普爲大司諫，以閔墡爲掌令，以沈鑧爲持平，以任珣爲持平，以具允明爲正言，以趙榮國爲副提學，以閔百昌爲輔德，以黃仁儉爲兼說書，以洪銓輔爲尙衣別提，以趙載淵爲高陽郡守，以李道燮爲平海郡守，宗簿直長崔普興，禮賓直長李蓍建相換，河雲守㷋，廣興副守燁，安恩副守𤈻，河南守垓，茂春守堉，竝敍用事承傳。

○兵批，判書金尙魯病，參判李昌誼病，參議柳萬重病，參知宋昌明入直進，右副承旨洪重徵進。

○副護軍李彦爕、韓成、朱杓、具樹勳、韓德弼、鄭鐩、朴載河、田雲祥、孫鎭民、申光岳、鄭暘賓、朴宗誠、李昌儒、李耉齡，副司直徐命珩、李益輔、尹得載、金時粲、宋徵啓、金尙重、朴師昌、曺命采、趙榮國、洪重一、沈䥃、李裕身、南泰良、金朝潤、李光溭、金尙翼，副司果柳綽，副司正李尙允單付。

○兪㝡基啓曰，卽者下番翰林蔡濟恭，以其親病陳疏經出，原疏以國忌齋戒，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啓曰，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卽爲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兵批言啓曰，忠壯將金炅呈狀內，近得輪疾，差復無期，斯速啓遞云。宿衛輪番之任，不宜暫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兵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鄭德休，僉知中樞府事朴時迪，俱以篤老之人，病難供職云。文臣兼宣傳官安正仁呈狀內，素患痰癖之症，一倍添劇，萬無登途趨承之望，斯速啓遞云。病勢如此，有難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下敎之後，如是慢忽耶？

○以修撰尹東度、尹尙任，應敎黃景源，副校理申暐，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㝡基曰，推考傳旨捧入。

○兪㝡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金善行，以問事郞廳，本府推鞫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毅，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初八日，私奴北宲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弼大，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大臣、禁堂，當留在，禁府都事，自門隙招致，分付貴代似幾拿來，其札堂上持之矣。使之招來從事官，出給其札，傳于大將，來卽究問，後來待事，分付，姑爲罷去。

○執義閔遇洙疏曰，伏以臣於前月分，猥從縣道，冒入文字，以冀鐫遞臣所帶職名。及奉聖批，不賜開許，且諭以前此混遞之爲悔，此豈賤分所敢當者？臣誠隕越，莫知所措。噫，臣之庸虛無取，疾病僅存，不宜冒玷臺職之狀，人皆知之。在國家綜名核實之政，固合早行刊汰，而因循至此，累煩除目，臣每自循念，皇蹙靡容。況今天災疊見，言路久壅，鞫獄又設，臺諫不備。而如臣在野虛縻者，訖未聞有變通。臣豈敢一日自安於心哉？臣之賤跡，不當輒以微懇，屢溷聰聽，故只得泯伏，以俟繼處分。而臣若一向默然，無所控籲，則又恐卸解之愈遲而虛帶之彌久也。玆敢忘其僭越，冒昧陳列。伏乞聖明，俯垂鑑察，亟命遞臣職名，俾臣得以守分田廬，安意待盡，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掌令李昌儒疏曰，伏以臣，伏聞親鞫之報，隨臣父蒼皇奔問，父病越添，更還郊寓，臣心神飛越，按住不得，短章哀籲，冒死擅行。及承聖批，不惟不加之罪，乃反敎以勿辭護焉。父子相對，益復感祝。噫，天災疊見，鞫獄連出，上下之修省正急，三司之請討方嚴。此時居言責者，曷敢退處于外？而顧臣，以踪地則萬萬無就列之望，以情理則萬萬無離側之勢，跧伏荒野，冞增悚縮。司直之論，果發於論思之地，至以待外臺閤之尙無一人奔問，竝請譴罷。而兩臺現告，臣則見漏。臣於其間，雖曰暫入京輦，旋以親病，陳情而出，則其何可諉以粗效奔問之義，而有所自恕，獨爲晏然而已乎？臣於此固當受以爲罪，詣臺自劾，而踪地情理，如上所陳，末由蠢動，縣道控懇。伏乞聖慈，特許鐫改臣職名，俾得安意救視，小伸人子至情，仍命亟施威罰，以昭法紀，千萬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12月9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式暇〉。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病〉。左副承旨尹光毅〈病〉。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尙允〈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

○兪㝡基，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宗廟署所報，則去夜大雪，永寧殿西北墻角十步之許，大木二株，爲雪所壓，忽然中折，聲震殿內云，事極驚惶。正殿至近之地，有此樹木中折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一日設行，而中折樹木，令該曹卽爲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兪㝡基，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社稷署所報，則今日大雪，神室後面至近之地，中松一株，爲雪所壓，中等折破，枝端橫亘於墻瓦上云。神室至近之地，有此樹木折落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一日設行，而中折樹木，令該曹卽爲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大臣及金吾堂上，先爲入侍。

○洪重徵啓曰，大臣金吾堂上，依下敎入來矣。傳曰，詣閤，捕將亦入侍。

○洪重徵，又以本府言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親鞫問事郞廳八員內，二員先已減下矣。今日政，閔百昌移拜春坊，李奎采病重，其代副司果朴盛源，吏曹佐郞南雲老，差下，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推鞫姑罷。

○傳于兪㝡基曰，明日開門，當爲殿座，時刻，待下敎入之。

○傳于洪重徵曰，凡加刑招辭，雖有稱冤之事，不爲承款。則書以前招內，無加減，非徒違於欽恤，有所供以無加減，似若抑勒。此後其雖稱冤，無他緊語，則依例請加刑，供辭則必書之意，分付該府、秋曹。

○午時，上御歡慶殿。大臣、金吾堂上、左右捕盜大將、兩司入侍。同副承旨追後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洪象漢，同義禁尹得和、黃梓，右副承旨洪重徵，持平沈鑧，正言李基德，假注書李尙允，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以次進伏訖。在魯曰，夜來風雪，日氣甚不佳，聖體調攝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仍下敎曰，夜來則嵇能侤音而不爲戰掉耶？在魯曰，訊前捧侤音，而招辭了了，亦不戰掉矣。上曰，嵇招復何如耶？在魯曰，與前別無異辭。而投書則決是天作，若人作，則欲疎跡云矣。象漢曰，訊前手寸之慮快免矣。去夜，則渠自請更聞招辭。而至於天作人作等說，決非汝之所疑，必有敎汝之人云云。則只曰無人敎之者云，而受杖之後，則緘口不言，如打木石矣。上曰，䌖與嵇，自初至於難言處，則皆周遮杜撰矣。此事，若曰嵇、䌖所爲，則䌖實可爲，而嵇則不爲矣。嵇獨受刑，而䌖尙不問，則似爲失刑矣。在魯曰，得妖書而往問者，嵇也。上曰，䌖若敎嵇設問，則嵇似減等於䌖矣。在魯曰，此亦罪均，何可減等？上曰，然則嵇獨杖斃，事涉如何矣？象漢曰，一向刑嵇，亦失當矣。上曰，世分，昨欲加刑，而旣下解縛之命，傳騰於羅卒之口，則不可還收，故仍令解縛。而聞其物故，亦甚快幸。象漢曰，嵇則顯有不忍諉䌖之意，而若世分則直諉於上典，而無少顧惜，此可見兩班常人之不同矣。上曰，世分之奸惡，不憚告訐，若此之類，知面不幸矣。絳妻之附耳云云者，尤極巧惡，杖殺無惜矣。得和曰，此無足怪矣。婦女之言，似是如此，恐非世分之做錯也。上曰，附耳之說，尤極無狀，絳妻若直疑貴貞、太烈，則豈有宣泄於世分之理？象漢曰，今此鞫事，何等至重，而罪人時未斯得，則貽羞於朝廷者，誠不淺。此則捕將，何可無責？嵇與驪川兩家，必有內應爲之者，而英梅、世分，互相推諉，皆有葛藤。捕窺，終未鉤得，此誠寒心處也。上曰，若他人所爲，則庶可探得，若䌖、嵇所爲，則何能鉤驗也？在魯曰，雖他人所爲，探得情實，豈不難哉？上曰，䌖若敎嵇設問，而以此承款，則將何以處之？象漢曰，若然則嚴鞫貴貞，得其情實，必有推抵處矣。上曰，嵇幾物故矣。始炯曰，今則米飮，不得呑下云矣。上曰，昨日貌，亦殊常矣。象漢曰，聞嵇於獄中，與獄卒酬酢自若，而若救瘳官輩見之，則卽爲緘口云矣。上曰，雖䌖敎嵇爲之，嵇、䌖罪均乎？在魯及基德曰，若然則䌖似較重矣。始炯曰，雖得投書之人，䌖、嵇無可惜矣。上曰，此則似然，以法論之，則無異同矣。權繕之何不直告于伯大監而如此設問之太怪云者，甚眞實矣。象漢曰，此非嵇、䌖一時無知妄作之事，臣意則此恐爲國禍機也。上曰，誰有與䌖爲此者乎？象漢曰，戊申間崔相之變聞，人初不信，而末乃果驗。以此觀之，獄情之難測者如此矣。上曰，卿則不信崔相之變報耶？象漢曰，臣亦初不信之矣。今此鞫事，是戊申庚戌之餘熱，留在下焦者矣。上曰，人可盡殺乎？象漢曰，不可逆測者，鞫情矣。平時，孰謂禍機之潛伏也？上曰，此必䌖所獨爲矣。象漢曰，安知又不有如䌖之心腸者乎？得和曰，戊申之治獄多寬典，故庚戌之獄起矣。臣以庚戌治獄之太峻，前者語於豐陵，則豐陵亦如臣意，多臣之公議矣。上曰，庚戌治獄，果浮於戊申，多過峻矣。鑧曰，巧解投書者，䌖也。而嵇獨受訊，䌖尙逭刑，此可謂失刑矣。䌖之巧解一字，尤涉無疑矣。上曰，此則不然，某名之符此云者，豈爲致疑之端？然以此觀之，則輿情之憤鬱可見矣。象漢曰，臺臣所達誠是矣。一字之解，非作投書之人，則初不慮到矣。鑧曰，䌖之尙不訊問者，誠失鞫體，急速嚴鞫，斷不可已矣。基德曰，今若不許鞫䌖之請，則輿情尤切訝惑。設令投書，非䌖之自爲，而䌖安得緩刑，今日若不得兪音，則將安用臺臣哉？鑧曰，任自爲之之說及巧解一字，是結案矣。上曰，尙無連及於䌖者矣。在魯曰，日昨多少下敎於䌖者，此正王言之失，雖王室至親，負犯若此，則少難容貸，而況非王室至親乎？䌖之爲人，決非恩諭所可感動者，鞫事當觀大體矣。上曰，以招問世分事觀之，予之欲審愼者可知矣。象漢曰，其時下敎，少無感恩之心，則䌖何所不爲乎？上曰，心動字，有抵於䌖，故施威矣。象漢曰，日昨施威，大失鞫體，而今又緩刑，則壞損尤多，投書自投書，設問自設問矣。嵇、䌖罪均，而䌖似較重矣。上曰，左相之見如此矣。得和曰，殿下雖欲堅執，而臣等決不使䌖，生出獄門矣。在魯曰，施威之解縛，極似戲矣。其時臣等，非不知力請蒙允，而姑此少俟今日矣。今又靳許，則臣等實不勝訝惑矣。基德曰，執法之臣，爭之不已，而聖意一向堅執，則何有臺言之下採乎？今日之請，斷不可不允矣。鑧曰，此則無疑矣。上曰，無疑乎？始炯曰，嵇、䌖之同情無疑矣。上曰，予豈有所愛惜而不加刑鞫也？旣無直抵於䌖而施刑，則似過重，故姑且思之耳。諸臣合辭曰，臣等，非以投書，眞爲䌖之自爲，而設問之意，欲爲訊鞫矣。基德、鑧曰，以嵇之問目觀之，無一不抵於䌖矣。重徵曰，問目書出而觀之，則當刑不當刑之罪，可立判矣。上曰，承宣所達，太質實矣。基德曰，觀嵇之不忍諉抵於䌖，則可見嵇之事䌖如父矣。鑧曰，設問䌖之謀也，使嵇自當，亦䌖之謀也。國人之皆欲可殺者，亦以此也。得和曰，試以此問於國中，則無一人異辭矣。象漢曰，臣等，亦數日周思其可恕之端，而終不可得矣。在魯曰，今日亦垂暮矣。推案考閱甚急，明白下敎，何如？上特命承旨，呼寫鞫䌖問目書訖。重徵曰，人之當刑，苦辭哀惻，此人情之固然，而䌖則少無發明乞憐之辭，此甚可怪矣。上曰，此則迷劣故然，以故左相權術事君之言觀之，其迷劣可知，誦達投書，矜以聰明者，非迷劣而何？上曰，承旨今年幾何？在魯曰，六十七而與臣同庚矣。上曰，可謂矍鑠矣。在魯曰，重徵，年雖望七，而貌則不衰矣。上曰，貌之如此者，例多壽矣。上又下敎曰，䌖施威後，始遲晩心動字矣。嵇則猶殘忍而設問，則嵇之罪矣。在魯曰，爛漫謀議耳。上曰，此則過矣。在魯曰，捕將來待，而貴代未及捉來云矣。上曰，卿等先退。而䌖若直招，則卿等亦依下敎入侍，予當親鞫而察其氣色矣。沈鑧曰，李泰，旣擅離配所，久留京中，則興陽前後縣監，似當拿處矣。上曰，此則臺臣新入，故未及聞知矣。興陽前後縣監，竝已下拿處之命矣。又下敎曰，金鎭商入城云耶？重徵曰，未到廣州，縣道封章矣。象漢曰，聞鎭商，前以五品官辭免，而今以二品職入謝，則辭受俱爲無義，故難於承命云矣。上曰，此則不然矣。象漢曰，今以李泰事觀之，定配罪人之擅離配所之弊可知矣。臣於待罪秋曹時，逃還京中之類，隨聞刑推還配，而不可不一番嚴飭於外方矣。今後則各邑定配罪人，如有私自給由或擅離之事，則當該守令，重究之意，分付諸道，似宜矣。上曰，所達誠是，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臣明日當參鞫坐，而鞫體事重，臣難獨任矣。上曰，左相，似爲進參矣。仍命大臣、禁堂、臺臣，先爲退出。又下敎曰，他承旨入侍，左右捕將召入。事變假注書趙台命，承命出去。上曰，權䌖似直招，若直招，當親問，承旨先爲入稟殿坐然後，大臣、禁堂，當入來，故如是下敎耳。重徵曰，密匣則更往收來乎？上曰，若直招，則只收直招文案而入侍，可也。上曰，上番翰林似入來矣。重徵曰，上番翰林，則雖入來，似違牌，而下番翰林蔡濟恭，以其親病，陳疏徑出矣。聞以格外赴試，欲一陳疏云矣。上曰，下鄕耶？重徵曰，家在門外矣。上曰，膺萬之姪耶？重徵曰，膺萬之姪而膺一之子也。左邊捕盜大將趙東漸，右邊捕盜大將具善行，同副承旨兪㝡基，入侍。右副承旨洪重徵，事變假注書趙台命，先爲退出。上曰，貴代所住處頗遠耶？何至今不來也？東漸曰，五日往返，則昨日當來。而捕廳軍官下送時，問於李泰，則貴代以塊症作痛云，若於中路猝重，則勢似遲滯。今番大雪後，氷程極艱，又難疾馳，且以私持馬下去，而馬亦不健，亦難倍道上來矣。臣復送他軍官，持馬往邈於中路，而亦未上來，臣等不勝紆鬱矣。上曰，光履何日上來耶？善行曰，十二三日間，當上來矣。東漸曰，竹嶺路險，故平海來往，皆由鳥嶺云矣。貴代亦以私馬上來，故勢難速來矣。善行曰，曾以用履事，親承下敎。故臣等，密送捕窺於楊州用履本家，使之探問，則用履，二月間上京，而用履之奴守庚見之云，故守庚及守庚之妻，皆捉來嚴問。則守庚之招，免江當知之，而免江之招，二月間果暫見尹書房云。守庚再招，三月初三日，卽用履家忌日，故二月二十八九間，用履果來其家云，而其時韓哥兩班及尹哥兩班，來會於楊州云。故臣又招致韓、尹，姑留捕廳矣。上曰，韓、尹，皆武人耶？東漸曰，非文非武矣。臣等旣未承合坐問啓之命，故先令左右廳從事官替問。則韓、尹之招，用履則正月十二日，下去平海，六月初，寄書於渠云。而又聞出捕軍官言，則尹哥、韓哥之取捕也。用履之父，送人相探云矣。上曰，貴代若上來，只問其至月何日下鄕，而欲爲下鄕永居之意，亦爲盤問，可也。東漸曰，貴代之抵貴貞書，不可不問矣。上曰，又問其無路上京之意也。東漸曰，當依下敎招問，而用履事，旣已招問，則今無更問之端。干連各人等，一向拘留，似涉過重，臣與善行相議。而善行則此等之類，多日滯囚然後，可得端緖云。故臣等，不敢擅決，如是仰達矣。上曰，此未可的知者，盡爲放送，可也。東漸曰，貴代如已上來，而下鄕日字，果與李泰招至月初三日爲下去，則只捧招入啓，何如？上曰，依爲之。而若如玉娘招果於冬至後下鄕云，則求對，可也。諸臣遂以次退出。

12月10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尙允〈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三更，月暈。五更，黑雲一道，起自艮方，直指坤方，長十餘丈，廣尺許，漸移南方，良久乃滅。

○藥房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柳復明啓曰，大雪釀寒，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湯劑停止，已至半朔，且有及時稟達事。帳殿殿座之前，臣等率諸御醫，趁卽入診，詳察聖候，斷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吳遂采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親鞫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傳于洪重徵曰，承旨詣閤，予着揮項，諸軍兵竝着之。

○又傳于洪重徵曰，罪人李泰外，竝上闕。

○傳于柳復明曰，漢城判尹金若魯，三度呈辭，只遞本職，呈辭判付，當留置而誤傳，當該中官，從重推考。

○傳于柳復明曰，左副承旨尹光毅，遞差前望單子入之，以朴弼載，爲左副承旨。

○新除授承旨朴弼載，卽爲牌招。〈事出榻敎〉

○傳于柳復明曰，知義禁洪象漢，今姑遞差。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啓禧爲同義禁。

○洪重徵，以鞫廳言啓曰，問事郞廳，以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權杭gg權抗g，親病方重，今姑遞改，以副司果金朝潤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因兵曹啓目，天水鎭革罷，改號以西林鎭，本鎭僉使所佩兵符，令本院，改造下送事，允下矣。兵符今已造成，監兵營所上左二隻及本鎭傳給右一隻，定禁軍，下送天水鎭，兵符則收聚上送，以爲燒火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參議沈星鎭，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又以義禁府言啓曰，興陽縣監田致雨，前縣監李行彬，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行彬，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田致雨，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左右bb捕b廳拘留罪人尹佐敎、孔景文、奴�同、泰英等，依下敎竝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淸州罪人拿來時，稽滯軍官決棍事，親承下敎矣。當該軍官金萬齡、林聖輝，各決棍十五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慶德假衛將牒報，則本宮都摠府近處中松二株、承文院近處中松一株、北所近處小松四株，昨日爲大雪所壓仆云。令該所斫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尙瑞院所報，則海南縣投畀罪人李基敬，押去羅將馬英昌，持去雲字一馬牌，到廣州地見失云。莫重馬牌，不謹看守，以致閪失，極爲可駭。令攸司考律定罪，所失馬牌，亦令該曹卽爲造成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充軍罪人李泰，不待其放，放恣隱身于京者，已涉痛駭，而以今番事推之，行身巧譎可知，此等之輩，不可不嚴懲。令刑曹，勿拘日次，嚴刑三次後，島配珍島郡。

○傳于洪重徵曰，入小次，當爲殿坐，則臺臣不待殿座請啓，已涉徑先，而當該承旨錯聽，奏以求對，亦涉不察，推考。

○傳于柳復明曰，前洛豐君楙，前參判李喆輔，前承旨趙明鼎，竝敍用。

○傳于洪重徵曰，諫院無行公之人，政官卽爲牌招開政。

○又傳于洪重徵曰，親鞫姑罷，待朝本府爲之。

○應敎尹光紹疏曰，伏以臣，素以遐疎之蹤，遭遇聖明之世，陳力就列，圖效萬一，固臣之所願。而年來少進多退，屛伏田間者，秪緣親老且病，情理悶蹙。而每荷曲諒，實感恩私，第其官銜長縻，分義是悚。時作造朝之行，粗伸犬馬之忱，向來一動，亦出於此。而兩家俱有病親，一身不忍久離。數朔供職，冒昧乞歸，仕止失據，忠孝俱損，每自循省，如負大何。且今由限已盡，催促有命，固宜含恩畏義，竭蹶趨膺。而況伏聞國有妖逆，靜攝之中，親臨帳殿，至於累日，臣心驚憂，尤欲進身輦轂，承聞起居。而顧臣所後祖母，月前慘喪長女，老境逆理，悲疚倍常，宿疾增劇，眞元澌惙，實有凛凛之憂，醫藥調治，惟臣是倚。私情煎悶，勢難遠離，敢陳短章，仰籲私懇。伏乞聖慈，俯垂矜諒，刊臣職名，俾得安意省護，千萬幸甚。臣旣承特催之命，息偃在家，徒事瀆擾，亦所不敢，進詣營下，呈疏退歸，縮伏私次，恭俟譴罰。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特敎申飭之下，豈若是乎？爾其勿辭，俟少間，卽爲上來察職。

○慶尙道觀察使閔百祥疏曰，伏以不肖如臣，何等至愚也。一方按察，何等重寄也。今伏承本月初八日敎旨，以臣爲慶尙道觀察使者，臣雙擎百拜，駭汗浹背，殆不省所以自措也。嗚呼，臣簪纓遺裔，世襲忠謹，事君行己之方，憂國奉公之節，蓋嘗粗聞於臣祖臣父之緖餘。而奈其知識素蔑，不足備淸朝之任使，兼以忌怒多端，自分爲聖世之棄物。惟我聖上，至仁至慈，追念先故，眷顧臣身。情私之冤酷而洞賜昭暴，蹤地之窮蹙而曲加開釋。陶甄拂拭，毛髮皆恩。邊邑特擢，誠出聖簡之或誤。而半夜前席，深示眷意之鄭重，威顔咫尺，方寸益激，敢以死報國四字，質言於殿下之前，險易燥濕，罔非臣盡分自效者也。周年窮海，瘴病纏身，邊樓回首，北極迢遞，豈無早入玉門，速覲耿光之願？而隨地盡職，內外無間，夙夜憂惕，恐付托不效，殫竭魯鈍，拖至于今。而其於邊事民情，茫無所措，辜恩負眷，譴罰是俟，乃反擢以方面，有若奬褒者然。臣之悚懍罔措，固勿論，豈不大有乖於聖朝器使之方哉？且臣處嶺外稍久，粗諳謠俗。災荒荐臻，公私俱竭，則民隱之可憂也。隣夷多猾，變詐無窮，則邊釁之可憂也。生齒日繁，簿牒雲委，則撫馭剸理之難也。幅員至廣，聞見有限，則彈壓黜陟之難也。凡此數者之責，比諸道不啻倍蓰，決非如臣者之所可一日僥冒。況玆本道，古所稱人才府庫，名儒碩士，前後輩出，鬱然爲國家之元氣。不幸百餘年來，漸就凌替，殆無一人之顯於朝者，此殿下之所以臨朝屢歎，而識者之所共悶惜者也。其培養作成之責，專在於道臣之得其人。臣是眇然一後進耳，以何德望才學，可以當此任而擬其事乎？抑臣又有惶愧悶迫者。臣間經喪禍，又被罪謫，風波顧畏，萬死僅生。通籍雖至十年，而從宦不過數載，且計年紀纔及强仕，名位驟陞，恩數無漸。假使臣眞有一分堪勝之望，亦將違於老才進用之道。矧以臣空疎臲卼之蹤，叨此萬萬非常之寵，不有人猜，當有鬼忌。反復自惟，承膺無路，玆收驚惶之情，敢陳危苦之辭。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才分之決難堪任，諒臣至懇之實出衷曲，特下明命，速賜遞改，使藩務，毋至僨誤，微分得以少安，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速赴欽哉。

○司諫權賢疏曰，伏以臣於千萬夢想之外，伏奉亞諫除旨，仍以鞫獄，天牌儼臨。在臣沐浴之義，固當趨承之不暇。而顧臣脚痺之症，已成癃廢，此實通朝之所共知。循例臺望，亦不檢擬者，已至五年之久。而獨日月遺照，乃有此誤恩也。臣之此病，雖房闥跬步之間，不能運動，則其何由致力於天陛之下哉？以臣滓穢之蹤，雖不堪復廁周行，而一進文石，仰申叩謝之忱，更瞻淸光，少抒犬馬之戀然後，退塡丘壑，則志願畢矣。此固分義之所當然，情理之不容已者。而不幸病入骨髓，卽今症情，四體拘攣，無異土木，臥不能坐，坐不能起。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豈敢爲撕捱違傲之計乎？玆敢舁到闕外而無由入肅。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垂死之狀，亟命鐫改，俾得安意就盡，千萬至祝。臣方請啓，豈敢妄論時事？而以三司諸臣之所事者見之，則今此鞫獄，萬萬妖惡，殿下何所顧惜，而不爲允從耶？一年之內，三次訊鞫，實是前古所無之變，此等不逞之徒，若不殄滅，則前頭之慮，將至於無所不至。寧不痛心哉？臣謂干連諸囚，不可不一倂嚴訊，夬正王法也。床簀之喘，宜不敢干瀆宸嚴，而忠憤所激，不得不疾聲請討。伏惟深留意焉。挽近以來天出怪異而示警者，無歲無之。而至於今年，則陰虹之貫月者一，貫日者三。驚愕之心，中外惟均。夏間責己求言之下，無一人以實事實心，對揚明命，爲弭禳之策，此固罪在群下。而亦殿下只自憂懼於上，以爲求助而無應旨者，斯亦文具而無秪懼之效，竝與從前例行求言疏決伸枉等事而已。之其所躬省節次，卽政院、玉堂草草應文之言，賜之以留意之例批而已。如此而尙何望轉災爲祥，克享方怒之天心哉？冬月大囚之斷，自是有國之大政，雖値朝家多事之際，其不可徐而踰限也決矣。今年中外死囚，未知幾何，而向因下敎，差退期日，間値親鞫，尙今遷延。見今發春之期，只隔如干日，而未聞驚動趁行之擧，臣竊慨然也。竝望留意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末所勉，意則是也。而噫，方當靜攝，親臨寒殿，此等之時，不能啓覆，自古有之。況雖臨帳殿，坐堗而行，其飭誠難，且鞫事方張，焉論其他？此所謂焉問狐貍者也。輕重殊焉。其君雖寬，其臣當執義，此政帝曰宥而皐陶曰殺者也。其有原犯，所請無乃沕圇乎？爾其勿辭，察職。

○同知中樞府事金鎭商疏曰，伏以臣於今月初二日，在鄕廬，伏奉去月二十七日承政院成貼別諭。十行絲綸，辭旨藹然。首論君臣之義不可不相見，次及微臣本末而嘉尙之。仍擧臣逮事兩朝之舊，至愴聖懷，末言不復煩以職事，必欲一見之意。仍命授臣同中樞，使之便於入覲者。聖意隆重，恩榮曠絶，遠近瞻聆，莫不聳動。臣是何人，得此於君父，惝怳感激，罔知攸措。伏念臣，以世祿之裔，受三朝之恩，絲毫無補，不幸自廢。一瞻天顔，豈非至願？而區區妄自以爲身旣永退，不可復盡其報效之責，則趨走候謁，特其小小節目耳。是以前後恩旨，非不勤懇諄切，而略不爲轉動之計，有若全昧分義者然。然其中心，豈若是恝然乎哉？每念年衰病痼，死亡無日，深恐生不識君父之面，死將爲不瞑之鬼矣。今此異數，視前所被，萬萬有加，捧讀以來，涕血交頤。臣旣到此地頭，宜卽趨承之不暇。而顧臣曾以五品之官退處，而今以二品朝章進見，實有辭卑居尊之嫌。間嘗粗效奔問之誠，祗謝宗正之命。而官是堂下，時在亂中，則固無嫌也。此則於私義，大有所不安。臣雖欲貪榮冒進，得乎？臣於恩命之下，不敢偃蹇在家，欲詣城外陳疏，力疾登途。行到廣州地，症情越添，無路前進，玆因縣道，露章仰籲。伏乞聖慈，諒臣難進之義，憐臣垂絶之喘，亟將新授中樞府任，先賜鐫遞，許臣歸死鄕廬，實天地生成之澤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頃者下諭，非比例諭，卿何復辭？資品之其殊，事勢固然。噫，人臣分義，無所逃於霄壤。卿非高蹈之士，何處義之太過乎？卿其宜遵前旨，其卽入謝。予當見焉。

○辰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左副承旨朴弼載，同副承旨兪㝡基，假注書李齊顯、李尙允，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張澍，領議政金在魯，判義禁金始炯，同義禁尹得和、黃梓、洪啓禧，右副承旨洪重徵，大司憲柳儼，正言李基德，問郞副修撰金善行，兵曹正郞鄭光震，副司果沈鏽、洪樂性、金朝潤，吏曹佐郞南雲老，副司果朴盛源，別刑房李命祿、洪應辰，文書色沈鑐、洪櫟，以次入侍。上曰，他承旨，持章奏進伏。遂采進伏。上曰，罪人已上闕耶？始炯曰，未及來待矣。上曰，大臣亦似未及入來矣。昨日訊問時，䌖無一言耶？始炯曰，準次而無一語，訊後侤音時，只云有病姪而亡家矣。重徵曰，安則爲之一句語，極怪矣。上曰，此尤痛駭矣。問郞，持草紙進來。先書問目。儼曰，臣病蟄杜門，不接人事，而今緣鞫坐事啓，承命入肅，而鞫廳文案，專未聞知，草文書一通，考閱，何如？上曰，依爲之。在魯，追後進伏曰，雪後寒嚴，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在魯曰，臣之所居稍遠，而屢日失睡，曉來乍睡，故未得趁參於帳殿臨御之際，皇恐敢達矣。上曰，事勢然矣。何傷焉？上曰，權賢之疏，請鞫干連諸人者，果謂誰也？太𭰞淪矣。始炯曰，臺臣，不知鞫獄罪囚之某某，故混稱干連矣。雖若此之言，臺臣能書達者可貴矣。上曰，判義禁之言，太質矣。重徵曰，若此之言，雖書納，實無後弊，何難書入？上曰，承旨之言，亦太質矣。始炯曰，重徵之言非矣。渠則擇言而陳請矣。上曰，在鄕耶？重徵曰，居京矣。上曰，若在京則有名之䌖，何爲不知而泛稱干連也？重徵曰，必見朝報矣。旣見䌖之拿來囚，則安有不知之理，而只云干連乎？遂采曰，獄情不得聞知，故似如此耳。始炯曰，罪人六人，已上闕矣。上曰，嵇，何如？始炯曰，取見手本，則戰掉如前，不成畫樣，米飮亦不得呑下云矣。上曰，䌖上之。上曰，辱驪川之說，無前之招矣。重徵曰，果如聖敎，而安則爲之之安字，釋義者尤極凶慘矣。上曰，然矣。自擧聖訓者，尤過甚矣。上曰，問郞盤問罪人。罪人曰云云。上曰，投書自投書，設問自設問，心動字旣出，則不可置之，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直告敎嵇投書之意。罪人曰云云。上曰，若得投書而付火，則何至此耶？世分，旣親問，而下汝本府，則鞫體倒置矣。今則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其時心有誤入耶？其時心事直招無隱。罪人曰云云。上曰，今日上汝者，非欲脫汝也。三條問汝，敎嵇爲之耶？罪人曰云云。上曰，促刑具，不刑則已矣。若欲刑之，先汝於嵇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汝知射琴匣乎？罪人曰云云。上曰，正月望日藥食之義知之乎？罪人曰云云。上曰，忍杖乎？重徵曰，少不動矣。上曰，此一節有無狀直招？罪人曰云云。上曰，必故不作聲矣。䌖下之，嵇上之。上命召入捕廳從事官，下敎曰，貴代上來耶？問啓。重徵曰，未及來云矣。上曰，安則爲之之語，汝聞於䌖乎？罪人曰云云。上曰，此皆飾辭也。罪人曰云云。上曰，如昏迷下之，幾乎物故耶？重徵曰，然矣。上曰，大臣、禁堂、問郞、兩司，皆上階。上曰，諸臣之意，心動字以爲如何？在魯曰，此豈人臣所可忍聞者？始炯曰此，決是䌖之意也。上曰，探知其動心者，已無可言者矣。在魯曰，以驚動知之云者，猶有萬分一之審察處矣。上曰，都憲之意，何如？儼曰，臣意則驪川家投書人，莫知之。而嵇獨往問，則必有奸情，無疑矣。心動者，設問而欲動彼之心也。其疎跡云者，尤有深節，節節綻露奸情矣。在魯曰，若人作則當疎跡，而若天作則有何驚動？而於矣身何害云者，尤極陰慘矣。上曰，此時不至迷亂耶？在魯曰，此則嵇之招而非嵇之言，是䌖之意耳。儼曰，臣前於甲辰己酉獄事，前後參鞫，而其時獄事，初若無可指的，而終必綻露奸情。三條之問，決非嵇之所辦，而䌖之敎爲者，明矣。臣意則專疑於䌖矣。上曰，此則似然，今則䌖不足惜耶？儼曰，決無可惜之端，而若嵇則猶可憐矣。戊申以後，妖獄荐起，而朝家之得匿名書者，許令投火，而不許告官者，極非矣。如此末世，人心設有一人，得投書付火。而又有一人摘告曰，某人得如此投書而付火云，則得投書而付火者，反爲禍階矣。此後則特收此令甲，而若得投書者，卽達于國，自朝家付火則好矣。上曰，此則不然，若朝出此令，則暮積投書矣。先朝反正初，奸徒之投書者，有約之矢射墮涵仁亭下，而其時卽命付火勿問矣。後無繼射者矣。先正臣趙光祖，以蜜葉蟲蝕禍作，此何異於投書？在魯曰，故相臣鄭光弼，於賓廳得匿名書，亦卽不見而付火云矣。善行曰，人告某人之得某說投書，則必其人之自爲矣。不然何知投書中某說之有無也。上曰，儒臣之言是矣。在魯曰，誠如善行言矣。基德曰，心動二字出，而䌖安得發明，渠雖諉之於嵇，人孰信之？得和曰，雖欲活看，萬無一分之無疑矣。梓曰，天作人作之說，尤無可言者。善行曰，昨今二次準次後無一言矣。上命召入捕將，下敎曰，貴代，連爲催促耶？東漸曰，送人連催矣。上曰，繕招旣明白，則貴貞當放送，而旣入於捕廳廉問，則不可不一番面質，當俟貴代上來就辨而放之矣。又下敎曰，貴代若來，捕將先往御營廳，問啓，可也。重徵曰，俄聞貴代已來云矣。上曰，大臣進來。上曰，世分何在？在魯曰，下本府矣。上曰，英梅似曖昧矣。在魯曰，雖然，太列，不可不問矣。上曰，世分之招，何可取信？以附耳言之說，空看之餘，可推知矣。上曰，貴代供辭，令捕廳從事官問啓。在魯曰，俄者左相，送言於臣曰，西林新差僉使，必須急速發送然後，可與道、帥臣相議，創成鎭樣。而本鎭今纔初設，姑未劃給。鎭屬迎送一節，非所可論，特爲給馬下送之意，要臣陳達矣。沿邊僉、萬戶下去時，例有給驛馬之規，而不過騎卜各一匹也。今此初設之鎭，亦倣此例給馬，以爲趁卽赴任，經始鎭事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貴丹，召問於捕廳，而若世分先往，則英梅無可問者，此意傳敎于從事官。始炯曰，世分物故後，英梅似緊矣。善行曰，渠以內人婢子而不知內人云者，極殊常矣。上曰，與承彦同罪矣。始炯曰，俄聞捕將盤問貴代，則不知下鄕日字云，此可怪矣。善行曰，驪川若送貴代而又是內人，則安有不知月日之理？此似詐也。上曰，此殊常矣。貴代直爲上闕。始炯曰，聞時在東營，事體似當發捕矣。上曰，然矣。李泰亦當上之。上曰，䌖上之。上曰，初不料此矣。今則忍杖矣。上曰，嵇，何如？判義禁問啓。始炯曰，戰掉一樣云矣。今無捧侤音之道。上曰，然則下之。上曰，䌖促刑具。上曰，雖他人設問，其人直告。罪人曰云云。始炯曰，捕廳從事官來言，貴代招，十月間似發程云矣。上曰，以設問事遲晩。罪人曰云云。上曰，此則肆惡矣。罪人曰云云。上曰，忍杖耶？善行曰，頭不撓矣。重徵曰，緘口矣。上曰，三條設問，何難遲晩？罪人曰云云。上曰，去夜予過用心慮矣。今無亂招之慮，若直招則當解縛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此結案矣。䌖解縛下之，李泰拿待，貴代上之。上曰，問名與年。罪人曰云云。上曰，使之擧頭，貌似貴貞矣。問郞只問下鄕日字，而四日書問之。罪人曰云云。上曰，玉娘之招，至月初三日下鄕云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此則然矣汝在鄕，見何書札？而有難於上京之語耶？罪人曰云云。上曰，此詐也。貴貞，惡泰之醜瘡卽來，而家則汝家云矣。罪人曰云云。上曰，泰與貴貞，常常相見耶？罪人曰云云。善行入侍奏曰，貴丹則年今十三矣。臣等不施刑威，從容招問，則招曰，世分自舂所前往，而渠則居中，英梅後之，而拾物之時，皆不知云矣。再次緩頰而問之，則世分，以米匏納于水缸，而來到及溜，得物云云。渠則不見手拾云矣。東漸曰，初則牢諱不知云，而末乃曰英梅云，世分得如此封書，故書房主奪去云矣。上曰，大臣進來。世分之在前，今已明證矣。在魯曰，與世分初招同矣。上曰，貴代若於初三，不爲下鄕，則殊常矣。善行曰，朴承旨發靷之說，符於泰言矣。上曰，然矣。貴貞、貴代，皆白脫矣。善行曰，繕之招，貴貞、貴代，已白脫矣。上曰，投書則世分必自爲，而自得附耳之語，見落於英梅袖中云者，皆孟浪矣。英梅特以太列婢子，故入此矣。上曰，貴代何迷劣也？樂性曰，戰掉太甚矣。聞率來捕窺言，則上來時酌水不入口，時時作病云，似是實病，而精神亦已昏迷矣。上曰，貴代放之，英梅上之。上曰，今此貴丹之招，明言世分在前，而汝則在後，汝則旣已脫空，特放之意，問郞傳說。儼進伏奏曰，俄聞自上，連放二囚，下情不勝訝惑矣。獄事多日究覈，不可輕放，貴代則姑留捕廳，英梅姑下王府，以待本事之決末，何如？上曰，此則不然矣。基德曰，世分旣已物故，則英梅不可輕放，姑下王府，以待鞫事之出場爲宜矣。此亦重獄體之道而不容於審愼之聖意矣。且其情節，不無可疑之端，而獄情有不可測度，則尤不可輕先論放。臣意則斷不可放之矣。始炯曰，聖意所在，臣非不知，而鞫體旣重，獄官臺臣之言，不可不曲意從之，而且英梅則亦在疑信間矣。得和曰，今則獄情，專在於䌖矣。基德曰，世分若不物故，猶有可恕，而世分旣物故，則英梅放之，而從何着手乎？䌖雖嚴鞫而投書苗脈，則尙未得端緖，姑爲下府，以待罪人斯得而放之，少何傷於淸獄案之道乎？上曰，原犯專在於䌖矣。上曰，貴貞上之。上曰，貴代不來，故姑下府矣。今則貴代亦脫空，特放之意，問郞傳說而放之，泰則下秋曹，待下敎處之。始炯曰，秋曹郞官，發牌聽傳敎下之，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數日間事，可謂善爲矣。始炯曰，聖意做措，臣等久未仰測矣。到今觀之，臣等實不勝欽歎之賤忱矣。又奏曰，如此世道，泰不可不殺也。善行曰，今聞泰之所爲，則可殺之罪，非止一二，或稱兩班，或稱庶孽，僞造書籍，巧通請謁，奸軌百出，情跡妖惡，令秋曹，限死刑推，似好矣。上曰，刑曹刑訊，豈得猛峻？故都憲洪啓迪，聞杖殺任廷矣。其後又聞生存，秋曹刑訊，從可知矣。上曰，䌖下府。始炯曰，用履亦來矣。姑留捕廳，似可矣。上曰，用履亦爲上闕耶？始炯曰，罪人李泰外，有上闕之敎，故亦來待矣。上曰，捕窺何日來耶？始炯曰，尙不入來矣。上曰，然則姑下之。上入小次時，重徵曰，臺臣欲爲傳啓來待矣。上曰，退待殿坐。上曰，入小次當爲殿坐，則臺臣不待殿坐請啓，已涉輕先，而當該承旨，錯聽奏以求對，亦涉不察，推考。柳儼奏曰，臣疾病沈困，精神昏瞀，便是床笫不冷之屍。而意外新除，忽下於鞫獄方張之時。又聞有親鞫之命，萬事不顧，顚倒出肅。而久離軒陛，出入齟齬，小退之時，聞鞫事姑能gg罷g，遂卽趨入，仍欲上殿傳啓，承宣掌告於殿窓未開之前，致勤聖敎，罰加問備。臣於是顧何顔面，更忝臺憲之長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重徵曰，行大司憲柳儼，再啓煩瀆，退待勿論。上曰，知道。李基德奏曰，臣識見庸魯，言議拙訥，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適値鞫事方張，義不暇他顧，黽俛出肅，連日參鞫矣。初入臺地，觸處生疎，俄者欲爲傳啓之際，立於階下，至煩承宣之稟達，致勤聖敎之誨責。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重徵曰，正言李基德，再啓煩瀆，退待勿論矣。上曰，知道。仍還宮。

12月11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式暇〉。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式暇〉。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式暇〉。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未肅拜〉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舒川郡守申琰，麻田郡守李挺楫，西林僉使金振玉。

○辰時巳時，日暈，右珥上有冠。午時未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色皆內赤外靑。初昏，月暈，流星出柳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長三四尺許，色赤。夜二更，月暈，白雲一道，起自坤方，直指艮方，長竟天，廣尺許，漸移東方良久乃滅。

○洪重徵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閔墡疏批未下，持平任珣牌不進傳旨未下，沈鑧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李周鎭，副提調柳復明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帳前，親臨鞫囚，當寒勞動之餘，不瑕有傷損之節乎？雖有待下敎入侍之命，靜攝之中，久未診候。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予則一樣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朴弼載曰，今下弓矢，西林僉使金振玉處，給送。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成殷錫，以能麽兒堂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啓曰，右副承旨洪重徵，同副承旨兪㝡基，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今日本府鞫坐，諫院無進參之員，除牌不進傳旨未下、引避退待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檢閱蔡濟恭，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決事朴弼榦連呈辭單，不爲行公。詞訟多滯，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金光礪爲假注書。

○朴弼載，以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今日鞫坐出令，而判義禁金始炯，身病猝重，陳疏不進，勢不得不變通，今姑許遞。今日政差出其代，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兪㝡基，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宗廟署所報，則今日曉頭，本殿南墻外連抱大松木，爲雪所壓，折倒巨壯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樹木折倒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三日設行，而折倒之木，令該曹卽爲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義禁府言啓曰，南兵使狀啓，據兵曹粘目內，安邊、高原、永興、定平、北靑、利城等邑，軍保兒弱充定，已遞來守令，令金吾處之事啓下矣。安邊前府使朴春普，定平前府使李宜復，利城前縣監李敏恭、鄭純儉等，今方待命，卽爲拿囚。高原前郡守鄭德載，時在平安道泰川縣配所，永興前府使具文泳，時在京畿廣州地，依例發遣府書吏，竝拿來。而北靑前府使朴弼理，以晉州牧使，時在任所，依前定式，令該道營門，決杖八十後，啓聞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義禁府草記，大司諫朴春普，以前任安邊府使時，兒弱充定事，方今拿問。而時帶臺職，遞差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違召命，不卽擧行，事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

○又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參議沈星鎭，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未擧行，其在事體，極涉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載曰，只推，一體牌招。

○兪㝡基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參議沈星鎭，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違召命，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在分義，豈若是乎？更爲牌招開政。而參議只推，一體牌招開政。

○以吏曹參議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載曰，只推，一體牌招。

○朴弼載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本府推鞫，判義禁尙未差出，日已昏暮，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徐命彬牌不進，參判李天輔牌不進，參議沈星鎭進，左副承旨朴弼載進。吏批啓曰，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又啓曰，本曹佐郞沈墢，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以宋徵啓爲大司諫，南泰赫爲獻納，金若魯爲判義禁，鄭羽良爲判尹，金相紳爲吉州牧使，邊柱國爲谷山府使，宋淳明爲大丘判官，金致仁爲司書，朴昌潤爲吏曹正郞，朴師訥爲注書，趙載敏爲司諫，權爀爲平安監司，韓德弼爲義州府尹。兵批，判書金尙魯病，參判李昌誼病，參議柳萬重病，參知宋昌明入直進，左副承旨朴弼載進，以趙明鼎、洪夏疇，爲副護軍，金若魯、李喆輔、李應協爲副司直，朴相德爲副司果，黃仁儉爲副司正。同知單崔泰彬，僉知三單閔百福、金礈、李德耉。

○朴弼載，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韓光肇有頉，代兵曹李翼元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遂安前郡守韓選基，溫陽前郡守金漢房，以軍保兒弱充定事，旣已拿囚矣。依《續大典》名簿條加年九人以下，杖八十之律，所當決杖。而《大典》恤囚條，隆寒時，事干綱常贓盜外，其餘杖一百以下竝收續云。今此韓選基、金漢房，依法典杖八十收續後，放送，何如？傳曰，允。

○兪㝡基，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全羅道扶安縣蝟島漁場船稅糾檢事，今方發遣郞廳，依近例給馬，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兵曹言啓曰，本曹褒貶，定行於明日，而參判李昌誼，方在陳疏中，不爲進參云，待明朝牌招，以爲同參貶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本廳把摠有闕之代，以前府使閔諗啓差矣。今聞閔諗，方在奪告身中云，不可仍置，卽爲改差，而事涉不察，誠甚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兪㝡基，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輔德閔百昌，除拜有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新除授兼說書黃仁儉，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未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李周鎭，副提調柳復明，假注書李尙允，記事官洪啓沃、張澍，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許錭、方泰輿、李道吉、卞誼和，以次進伏訖。周鎭曰，雪後風寒猝緊，聖體調攝若何？上曰，一樣矣。周鎭曰，連日帳殿，勞動之餘，寢睡諸節更若何？上曰，別無加減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周鎭曰，日氣不至大寒，而不知不覺之中，陰凝寒冷，膈候復若何？上曰，此非痰也，乃氣上而聚結也。若此不愈，則恐成深痛。予雖欲不爲，而坐倚轉動之際，自出我苦聲，史官其必聞之矣。周鎭曰，近以意外妖獄，帳殿親臨，已至多日，侵夜勞動，外寒之挾襲，誠爲可慮。請令醫官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金應三入診後，退伏曰，脈候左三部帶數而亦不大段，大體好矣。玄起鵬，入診後奏曰，脈候右三部，滑體少減，而度數則如前矣。金壽煃，入診後奏曰，脈候左右三部，微帶數，亦不大段，右寸關滑體少減矣。許錭，入診後奏曰，脈候左三部微帶數，右三部與平時異，微有痰滯之意，大體脈道濡滑，不如常時矣。方泰輿，入診後奏曰，脈候左三部少沈，右三部微帶數，大體如前矣。李道吉，入診後奏曰，脈候左三部好矣，而右三部少帶數矣。大體似不足，與前少凝滯矣。卞誼和，入診後奏曰，脈候左右三部差弱，而度數極調均矣。周鎭曰，近日湯劑停止，已過二十日矣。到今則補劑，尤當進御。而醫官亦以爲，脈候不如前云。請命首醫，議進湯劑，何如？上曰，入冬後，常常如此，而夜則喉乾，甚渴矣。入秋後，前劑尙餘，而果不服，今則便成心痛，頃刻難忍，自然作我苦聲矣。復明曰，藥物雖不可廢，而無如食補之爲益於氣矣。膈候悶結，似是痰候，痰候稍加，則眩氣立發矣。上曰，湯劑連服，則眩氣顯有減勢，而不如靜養之爲益矣。復明曰，咳嗽則兼感氣矣。上曰，湯劑三貼進御後，少減於前矣。周鎭曰，臣亦聞史官之數聞我苦之玉音矣。下情尤切悶慮，而連有待下敎入侍之命，故臣等不敢煩稟矣。今聞下敎，卽令首醫議定，何如？上曰，如此時茶飮可御，而茶飮則雖入二錢橘皮如冷水，蓋不如湯劑之爲功矣。今則薑茶進御，而亦無顯效，只於苦痛時，稍有頃刻變動矣。周鎭曰，蔘橘茶之逐痰，似勝於薑茶矣。金應三奏曰，脈候右寸關滑體，不如前矣。不可以純虛仰達。而進御補劑外，治痰之劑，亦不可偏廢。茶飮則只解一時感氣，而蔘橘茶，則稍補中氣之不足，以臣賤見，橘薑茶似宜進御矣。上曰，橘薑茶則味甚不佳，服之甚難矣。壽煃曰，日寒則脈候之沈伏，例也。而前日則脈候雖沈，中氣則無不足矣，今則中氣太似不足矣。許錭曰，脈候遇寒沈伏，例也，蓋由於膈氣不能健行，則痰候之結聚，此必然之效也。補中湯爲主劑，而蔘橘之屬，亦當間御矣。上曰，予之無誠於藥久矣。然補中湯之功，勝蔘茶矣。壽煃曰，甘草亦解胃氣之不調，故醫家有國老之說，白茯令加入，甘草亦爲炙入而劑進好矣。上曰，壽煃國老之說，予有深笑者，今日之君與相，皆老矣。而於國果何補益？以此言之，則陳根之爲國老者，何補於氣？壽煃曰，丸劑之功，不可少之，而今則尤急於湯劑矣。亦爲劑入，似好矣。上曰，如此之時，誠難御矣。應三曰，春來木氣盛時，胃氣例弱矣。此時丸劑，尤爲有力，此眞萬全之良劑矣。上曰，予亦量之，而丸劑雖連服，近日則尤無其效，只尋常矣。作湯服之何如耶？應三曰，鹿茸入湯劑，則味臭甚惡，尤難進御矣。周鎭曰，兩醫所達甚好，八味元於勞症，甚有功效，斷不可中輟。而丸劑之臭苦，專由於鹿茸，鹿茸則變通劑進似好。而金應三春來木氣盛之說，深得藥理，以此言之，丸劑之斷不可已者決矣。雖難鎭長進御，第令劑入，而尤爲加意，時時强進，則好矣。上曰，予不欺卿，述編亦云矣。此事一欲下敎而未果，前日予謂儒臣曰，予於食色，頗無所累，故今則快免爲酒色之君乎云爾，則儒臣以爲，工夫有進而然。此則不然，予於飮食本無誠，故雖一味之不適於口者，或久而不復更御。頃日惺翁問答，卿等亦必見之。而丸劑前日，則所服之劑，圈而記之，自乙丑以後，予果不服，故乙丑年圈識尙在，而無加圈矣。予之如此等處，太似固執，而一劑未了，則雖日久更服，繼而計劑準其劑而後，圈而記之，又服他劑，故四年間舊圈尙在，予之無誠於藥如此矣。前日所服，予以尙方升計之，則丸劑一劑爲二升，故前後所服，都計爲一石許斗。而近年以來，神氣則日異而時不同，藥物之無效，此可推知矣。自昨秋，予有止藥之意，故果多不服矣。今日之多少下敎，欲踐述編之意也。故左相爲提擧時，多陳湯劑之功，而此不過一時沃渴喉之資。而今日卿等，如是爭執，第當劑入，可也。予欲更思而服之矣。然雖服之，決無效益矣。復明曰，聖敎至此，下情不勝抑塞矣。聖心何不思剛斷自克？而乃有此戚戚之敎也。至於欲止藥之敎，則臣心尤不勝掩抑矣。周鎭曰，此亦回聖心之敎矣。膈候之悶結，似是痰凝，衣襨尤爲加厚，而褙子等物，亦爲重御，毋令痰候，有少寒漸，則自可收效矣。上曰，此非痰也，乃氣結而團聚也。雖溫之何益？金應三曰，心肺間痰候，似不可溫之矣。若溫之，則妨於熱作矣。周鎭曰，頃日肉桂事，大臣有所陳達，此是矣。卽今則閭巷間，多不用者，大臣所達，堂堂正論矣。上曰，所達者，皆爲國大體矣。予常時甚惡桂臭矣。周鎭曰，然則肉桂入之乎？此類入藥劑進之意，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周鎭曰，五日爲問安日次，正月初吉爲日次，不無掣肘之端，若以二十八日九日爲日次，則好矣。上曰，依爲之。復明曰，丸劑雖好，食補尤急，而近來水剌，多有過時之日，以閭巷賤人言之，朝夕大食，或失時，則其於氣分，爲害不些。伏聞水剌之過時，或至朝晏而夜分。區區下忱，尤切悶慮。此後則每日水剌，必爲趁時勉進，肉味之滋補於胃氣者，亦爲强意進御，何如？上曰，所達誠好矣。近日，則肉味之苟益於氣者，果爲留意强御耳。周鎭曰，副提調食補之說，誠得要道，藥料外，無如食飮之補氣，而食飮之補，尤宜於老人，老人若一二次失時，則其時雖不知大段傷損，而後日之爲害不些，虛乏之症，老人例症矣。水剌，加意進御，毋令失時，何如？上曰，譬諸一健夫，日食數斤肉，終日役使，則猶或可堪，而若老人則不如此，莫如靜養之爲益，頃見黃梓，則大勝於前矣。休養之功如此，頃於靜夜，忽思金鎭商之七十能周遊無方，心甚貴之，卽欲召見，此亦談梅止渴之意也。如此之人，雖見之，亦似有益矣。丸劑則前日掬而呑下矣。今則果難始服矣。復明曰，服丸劑之道，先計一次所服爲幾粒，而以小匏量之，或二次呑下，或三四次呑下，或米飮、或溫水，和進恐好矣。上曰，予幼時頗嗜飴餹，而今者所入飴餹，只入乾薑末耶？金應三曰，微和桂皮末矣。上曰，然矣。果有桂皮味矣。周鎭曰，臣聞閭巷間，有善造飴餹者，味甚佳絶云，使之造入，何如？上曰，此亦飴也。何必乃爾？此後則只和乾薑而勿入桂皮，小砂盒盛入，可也。周鎭曰，臣伏見廚院饌物，甚疎略，無補益於氣者，此後則鮒魚使之進供，如何？上曰，當試御，一次入之，可也。周鎭曰，頃日下敎，有姑待都提擧上來，備員入診東宮之敎，故自秋以後，一未入診，下情誠悶鬱矣。臣頃入書筵侍講，而東宮近日，則讀音頗勝，而文義亦善討矣。下情之喜悅，不可勝達。而今則都提擧，旣已入來，一次入診，何如？上曰，元良則本來無病矣。然一番入診，可也。仍下敎曰，日前趨候慈殿也。靴大而曳，怪而問之，則非予靴而乃元良之靴也。以此推知元良之壯大矣。周鎭曰，今則東宮果已盛壯矣。仍奏曰，臣以禮曹事，有所仰達矣。卽者永禧殿官員來言，本殿第一室龍床下壁堗糊接之際，有煙薰之痕，透激於油芚外，長五寸，廣二寸，第三室龍床下壁堗糊接之際，又有煙薰之痕，此則深黑，長一尺，廣三寸，此是塗泥細拆而煙氣上煤之致。臣聞甚驚惕，招問事知守僕，則以爲塗泥細裂，而煙氣從以上升，故如此矣。前日則五日一次點火，而今則間日一次點火，或連日點火，而點火之際，煙氣透入紗帳內云。若欲塗塡，則事甚易而擧措則大矣。上曰，此築堗不如前故耳。煙氣至透油芚外，則非但煙氣也。不可不急速修改也。周鎭曰，臣奉審後，煙氣透入之狀，塗泥中拆之痕，一一草記仰達，何如？上曰，煙氣四散矣。似無浸近之慮矣。作堗，何時爲之則完好耶？周鎭曰，春日作堗，勝於冬日作堗。蓋冬日則塗泥陰濕，未易乾堅故耳。今雖修改處甚微，而事體重大，移還安後，似當修治矣。上曰，壁堗之際拆裂，則非但煙氣透入，地氣亦似上升矣。周鎭曰，油芚堅厚，何能上升？上曰，油芚不薄耶？周鎭曰，今番所用，是修理契油芚矣。上曰，不薄劣矣。周鎭曰，臣奉審後當入侍仰達，而耕當問奴，前日李德觀，頗習於此等事，欲使之監蕫矣。上曰，德觀雖巧於手工，自外看之，何知穴隙之深淺？周鎭曰，此等事貫習，則似當知之故，仰達矣。上曰，石與泥不相脗合，細有罅隙，而以厚紙糊之，故煙薰之痕，不至甚大，非止煙氣，則爲慮實深矣。古無此頉，今之堗不如昔之堗，何也？周鎭曰，此匠手漸拙故耳。上曰，煙薰處，非中溫堗耶？東西挾室兩房，則皆點火，而其後面則單壁矣。周鎭曰，此卽火防邊築烘處也。上曰，然則非止煙煤，裂紙而視之，可也。周鎭曰，裂紙周審後，卽其紙糊之乎？上曰，若有隙則不可不塡而糊之，此時招問德觀，可也。其後邊則壁際或帖設屛風耶？稍離於壁而施屛耶？周鎭曰，五鳳山屛風，障壁周圍，而稍離於壁矣。上曰，然則奉審，似易矣。龍榻入於溫堗中，而若稍離於壁，則甚便往來奉審矣。穴隙則決不止煙氣，不可不慮也。周鎭曰，急時奉審，似宜矣。上曰，雖明日奉審，可也。周鎭曰，奉審後，當卽塡其穴而仍其紙糊塗乎？上曰，以他紙糊之然後，可驗煙氣之更爲薰否矣。然近烘則慮深矣。周鎭曰，火氣何能透入乎？上曰，先朝有因慶基殿火氣透入，乃於守僕夢中，以靴蹴之，而有太溫之敎矣。此等事，殿參奉不謹之致，殿官則異於守僕，循例上殿，奉審後仍卽下來，故多不知如此矣。周鎭曰，臣奉審後，當使之點火，而細檢其煙薰之所從矣。上曰，明日奉審後，卽爲入啓，可也。予雖平時，心常在殿廟，此等事，仔細聞知，後心始稍安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12月12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式暇〉。左承旨吳遂采〈病〉。右承旨趙明謙〈式暇〉。左副承旨朴弼載〈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入東井星。

○朴弼載啓曰，新除授注書朴師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啓曰，新除授判義禁金尙魯，昨違召命，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同義禁尹得和、洪啓禧，與新除判禁，皆有應避親嫌，竝遞改，卽令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以爲備員開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明履、李昌誼，爲同義禁。

○兪㝡基，以義禁府言啓曰，定平前府使李宜復，利城前縣監李敏泰、鄭純儉等，以軍保兒弱充定事，旣已拿囚矣。依《續大典》名簿條加年九人以下杖八十之律，所當決杖。而《大典》恤囚條，隆寒時事干綱常贓盜外，其餘杖一百以下，竝收續云。今此李宜復、李敏泰、鄭純儉，竝收續後放送。安邊前府使朴春普，亦當一體勘處。而重得時令，方在死生未分中云。故令月令醫員看審，則病勢果爲危重。在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待差拿囚之例。今亦姑爲保授，向差後，拿囚勘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罪人李泰，勿拘日次，嚴刑三次後，珍島郡島配事，命下矣。昨日旣施一次之刑，今日所當加刑，而自今日至十五日，連有拘忌，不得用刑，姑待無故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允。

○又啓曰，待敎尹東星，纔已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禮曹判書李周鎭，永禧殿奉審後，依下敎來待矣。傳于兪㝡基曰，詣閤。

○傳于洪重徵曰，鞫坐卽今爲之。

○兪㝡基，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同義禁黃梓，身病猝重，今日坐，不得來參，莫重推鞫，不可不備員，今姑遞改，卽爲口傳差出，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申思建爲同義禁。

○兪㝡基啓曰，藝文提學鄭羽良，明日待開門牌招，春帖字出韻科次，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昭顯宮守直內官所報，則正室後東邊至近之地，生松一株，積雪所壓，中等折落，聲震室內云。正室至近之地，有此樹木折落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四日設行，而顚仆松木，令該曹卽爲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孝章廟守直內官所報，則正堂前面至近之地，唐松二枝，今此大雪所壓折傷，聲震正堂云。正堂至近之地，有此樹木折傷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四日設行，而折傷松木，令該曹卽爲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推鞫姑罷。

○吏曹判書徐命彬疏曰，伏以臣前後血籲，未蒙開許，四朔虛靡，汔無處分，情窮勢蹙，靡所因極，惟冥然縮伏，顒俟威譴。卽因開政，召牌三辱，臣於是惶怖震迫，益復罔措，直欲溘死而不得。噫，臣雖愚迷，亦具人彝，豈不知分義之可懼？君命之至重，而抵死違逋，自陷重戾，乃至於此乎？誠以銓衡之職，責任至重，已試僨敗之地，不可以復蹈也。去就之節，有關大防。區區咫尺之守，不可以放倒也。若其廢疾昏瞢，觸事憒憒，萬無一可堪之狀，抑已聖明之所俯燭，其不可久冒匪據，重誤國事也。亦已審矣。臣之當遞之義，難進之端，略數之有如是者，上自朝紳，下至輿儓，莫不以爲必可遞，一世之公議，於此可見。而當此大政迫前之時，一任瘝曠，威罰不加，此豈國體事理之所宜有哉？且臣素患痰癖之症，挾感重發，昏倒叫楚，縷息垂絶。卽此病狀，尤無以自力蠢動，輒不免坐犯違傲，臣罪至此，尤合萬戮。玆不得不泥首私次，倩搆短疏，冒死申號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曲賜諒察，亟施典刑，以昭法紀，以勵臣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戰灼懇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讒者之說，業已知矣。其所開釋，亦爲無餘，而一向撕捱，無意膺命，分義所在，決不若此。雖閱歲撕捱，決無許遞之理，卿勿復辭，從速行公。

○校理趙雲逵疏曰，伏以臣於月前，得蒙恩暇，歸省病父，錫類之私，殞結難酬，父子相守，感泣而已。近伏聞國有妖獄，聖上至有親臨訊囚之擧，驚憂之極，宜卽竭蹶奔赴，以小伸懲討之義。而第臣父病，閱月沈篤，有加無減，委頓床笫，叫痛悶絶，神氣日益懍綴，若將難支。臣方日夜煎泣，左右扶將。欲行則情理不忍離捨，欲留則分義將至廢虧，臣誠公私怵迫，進退狼狽，罔知攸措。此際得伏見堂箚，則以在外臺閣之無一人奔問，辭意甚嚴，而請以譴罷，聖批特允三司之職，其責惟均，則息偃之罪，宜無異同。論以國體，臣獨無僥免之理，而泥首顒俟，尙未有處分。一任虛靡，爲罪滋大，玆不得不冒萬死離次治疏，仰請威譴。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臣罪戾，以勵臣分焉。臣於請罪之章，不敢攙論他事，而竊不勝區區憂憤之忱，略此尾陳焉。今此鞫獄，事情嚴祕，臣身在遠外，雖未知其端緖之如何，而第以朝紙所出者見之，其妖惡叵測，未有甚於此獄，固當嚴鞫窮覈，快伸王章。而按治之道，尙多寬縱，鬼蜮之狀，久未鉤得，中外人心，不勝驚痛，而臣實慨惋也。伏願殿下，淵然深思，亟奮乾斷焉。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事今方究問，元犯其問定矣。爾其勿辭，俟其小間，上來察職。

○檢閱蔡濟恭疏曰，伏以臣，以其才則至庸陋也，以其地則至疎逖也。曷嘗有榮塗之望，或萌於意慮之間。而乃殿下，不以庸陋而棄之，不以疎逖而外之。便殿靜夜，天顔溫粹，至擧臣祖與臣從祖之名而從容諄複焉。逮夫藝學之翌日入侍，愛惜之敎，曠絶之褒，下飾於庸陋疎逖之身者，又莫非踰越微分。臣銘恩鏤感，自語於心曰，以賤臣而得此聖敎，雖以是藉手終老，亦無所恨焉。不意夢想之外，親灑宸翰，特賜翰圈於旣了之後，格外恩眷，求之千古，罕有其比。臣於是驚惶踧踖，感淚被面，益不知死所矣。噫，士之於名節忠義，雖不待爵祿恩數，而有所加勸。然今殿下，旣垂之以千古所罕有之施，則臣所以事殿下者，亦必以千古所罕有之報爲期然後，庶不負聖上造化之萬一矣。然則爲殿下糜骨粉肝，亦不辭也，赴湯蹈火，不辭也。況珥筆於木天之上，持被於蘭臺之中，在臣爲莫大之榮莫大之倖，何苦爲逡巡退避之計哉？第念事異常規，則聞之者易致驚疑，恩或過中，則當之者不能自安，此固理勢之所必至者也。今乃以無圈而有圈，以不當應試而濫玷其魁，雖殿下不知其庸陋，矜憐其疎逖，必欲假借之翦拂之，以有此無前之誤恩。然館規之不行，實自臣身。臣安得不蹙然靡措，憫然退步，思有以亟陳循墻之情哉？適以親鞫有命，冒沒出肅，不敢言私義之難便，而因仍盤礴，斷無是理矣。況又老母關格之症，時歇時劇，在傍扶護，止臣一人。而今已由限已盡，天牌嚴臨，新進微末之蹤，豈不知違傲之爲萬萬當死？而然而當進而不進，固臣之不敢也，不當進而進，亦臣之尤不敢也。玆敢隨詣禁扃之外，拜章徑歸。伏乞天地父母，亟削臣職，以存館規，以安私分。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戰懼屛營瞻天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授也公也。王者用人，只取人才，旣非私也。則身爲小官，焉敢撕捱？爾勿辭，速察職。

○同副承旨兪㝡基啓曰，檢閱蔡濟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檢閱蔡濟恭牌招事，允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義禁洪啓禧疏曰，伏以向來所遭臺言，聲罪頗深，至請勘斷。雖其間太恕之論，過情之辭，出於同朝忠厚之意，然苟使從人，徵求無節，一路如逢亂離，則忝爲行人，主管一行者，其爲罪當如何哉？方臣之淹滯界上也。浮言潝訾，起滅無端，凡在聽聞，爲之憂怖，臺疏之發，亦云晩矣。無論其言之虛實如何，惟有臣重被譴罰，可以少謝其議。而聖慈過加寬容，薄勘僅止問備。臣於是，感愧悚慄，歷累月而未已，只得杜門屛執gg蟄g。昨日金吾新除，適在親臨訊囚之日，不敢以區區情勢爲辭，黽勉肅命，亦旣參鞫。而夤緣事會，因仍蹲冒，又非臣之所敢出也。玆敢暴露情實，仰溷崇聽。伏乞天地父母，俯加諒察，亟命遞臣之職，仍令治臣之罪，以安私分，以嚴公法，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傳于兪㝡基曰，給之。

○戊辰十二月十二日未時，上御歡慶殿。禮判來待入侍時，禮曹判書李周鎭，左副承旨朴弼載，假注書金光礪，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以次進伏訖。周鎭曰，夜來，聖體調攝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王世子睿候若何？上曰，安過矣。周鎭曰，臣於今朝，承命躬詣永禧殿，奉審頉處。則第一室頉處，果如殿官所報，而第二室則龍床下南邊壁堗交接處，油芚上燻黑之氣，比諸第一室稍長，而燻氣不至大段，第三室則龍床下北邊壁堗交接處，油芚燻黑，長至一尺半餘，地衣亦有煙痕。依聖敎開拆油芚而見之，仍爲爇火，則自其孔隙，煙氣多出，所見未安。而修改之際，未移龍床，則其間甚窄，勢難始役，似當移安後修改，第一室、第二室，雖不移安，可以修改，敢此仰達矣。上曰，第三室，移安殿內北壁後修改，他室，垂帳後修改，可也。周鎭曰，奉審後，招問日官，則十七日二十日爲吉云矣。上曰，十七日修改，可也。周鎭曰，永禧殿官員，以陳設燭事牒報，而續續陳達變通，惶恐未果矣。今聞殿官之言，本殿行祀時，祭物豫先陳設於臺上，及其時至，始爲入設於殿內祭床。黑夜之中，輸運之際，不但事體之未安，尙不無欠潔之患。太廟陳設燭，亦自甲子年定式，各室一雙磨鍊進排云。此亦依太廟陳設燭例，定式以爲得宜矣。上曰，陳設燭，各室一隻gg雙g式，進排事，分付，可也。〈以上出擧條〉上曰，諸臣小退。小退更入後，周鎭曰，臣有區區憂慮，昨於詮筵，欲爲仰達，而急於劑藥，泯默而退，今始仰達矣。今此權䌖之獄，萬萬妖凶，史牒所未有者。鞫獄事體嚴重，雖未詳獄情，只以朝報臺啓中所出見之，一字之巧解，三條之設問，都是權䌖之主張。而聖心特以審愼之意，久稽訊問，輿情莫不同憤。今幸始訊，因渠頑忍凶慘，尙未承服，而卽今天災時變，如是孔劇，國勢人心，無一可恃。有此妖凶之變，況渠異於愚蠢之類，乃是曾經侍從，又是京城士夫，爲此凶慘之事，其中必有根柢。頑忍不服，未使妖腰亂領，咸服王章，則不但神人之憤未洩，將不知何樣事機，伏在於不知之中，誠非細慮矣。且以鞫獄體端言之，宜主嚴重，世分，初放而更捕，權繕，昨放而今拿，非但鞫體顚倒，亦有妨於究得事情之道。此雖已過之事，卽今又有他獄，宜存聖慮。凡於鞫事，別爲嚴覈，明正典刑，區區之望矣。上曰，䌖如繕則豈有此事乎？欲害公族，可見其計之陰慘，而驪川則都是忠心矣。仍又下敎曰，捨其根本，治其末節，非予踐述編之意。故今番不得已親問，而忍杖不服，限死不語，果異於初料矣。周鎭曰，聖敎誠然，權嵇則不過十八歲之兒，此豈渠之獨判乎？䌖實爲主謀，嚴問之下，終不吐實者，尤出凶慘矣。弼載曰，殿下治獄疎闊，而不問妖書之本，只問設問之事，參鞫諸臣，莫不訝惑矣。上曰，謂䌖爲投書則過矣。弼載曰，觀其情節，投書非渠而誰耶？上曰，初以輕佻知之，今見其忍杖，巧譎矣。周鎭曰，渠以能文，奸毒又如此，若至徑斃，則根柱未覈，隱憂無窮矣。上曰，䌖外又有隱憂知之乎？周鎭曰，天下之事變，將不知更有何變，而䌖旣非遐鄕無識之類，忍爲此妖凶之事，各別嚴覈直窮到底然後，庶無他虞矣。上曰，鄭羽良亦言之，而予謂過矣。弼載曰，䌖自是世族，又能文翰。臣於戊申，同爲注書，俱經變亂，而渠亦有所見，又能解事，但其偏論怪惡，臣於其時，以是爲慮。而今至於此，此則都出於偏論也。上曰，然矣而所謂鄙夫，可與事君也哉？周鎭曰，臣於前後筵席，以偏論凶國害家之說，每煩仰達，而䌖之偏論怪惡之說是矣。卽今世道之如此，私意之充滿，無非偏論中出來。而人主一心，實是萬化之本，挽回之責，專在於殿下一心。上而衰耗之敎，每下於筵中，四方之人，仰揣聖意之或倦，黨論乘機而發私意日甚一日，環顧國勢，澟然寒心。殿下春秋向暮，東宮尙在幼年，靜念世道人心，不覺胸塞，挽回鎭安之策，實今日急先務矣。上顧問注書居住，又問世閥。光礪曰，居在忠淸道鎭川，而光城爲一家矣。周鎭曰，三百年宗社，專在於殿下一心上。治國之體，有始有終，勿爲消沮退縮，益思剛毅之道，如日月之中天，則國勢庶爲盤石之安。豈不是貽燕元良之謨乎？不然而牽架補漏，如今日之規模，國事將不知脫駕之所矣。寒殿之久爲殿坐，恐有妨於靜攝，不敢作長語，而國勢人心，思之則實爲胸塞矣。上曰，世道思之胸塞，豈獨卿也？周鎭曰，尹哥獄事，鞫體嚴重，雖未詳知，而宅履、用履，曾見其爲人，俱非吉祥之人。臣待罪本兵時，用履宣薦，退却不捧。而蓋此輩，與遐鄕至愚至劣之輩有異，必須反復嚴覈，期得其情狀，斷不可已矣。上曰，此亦近疑矣。周鎭曰，此事出後，平海主人自斃之說，盛行於世，亦涉殊常矣。上曰，然乎？武弁與文官有異，或有與邸人最好者矣。弼載曰，此等必有心腹之人矣。今聞主人自斃云，不覺驚心矣。周鎭曰，俄以一心上做去之意仰勉，而赫日中天，而下照萬方，則魑魅魍魎，莫逃其形。殿下當以陽剛爲治，則千變萬怪，豈有乘間而出乎？上曰，戊申以後，尙多如此之事，此後豈無如此之事乎？弼載曰，自古人君，多經事變，未有如殿下者，欲爲鎭安之道，則不過一心上做去矣。周鎭曰，一心上做去之道，保嗇聖躬，奮發聖志，乃其綱領。而殿下每以湯丸，歸之於陳根腐草，無益於調病爲敎。而此則斷不然矣。對症投藥，則輒有效驗，衰老之境，與少壯時甚異。親近醫藥，補其不足，聖候康寧然後，志氣如神，大小國事，奮勵爲治，豈不爲挽回之道乎？上曰，所達雖是，以予之氣，皆不能及矣。弼載曰，重臣保嗇聖躬奮發聖志八字洽好。伏願聖上，深留聖意於眷眷之意焉。上命承旨書吏判疏批曰，吏判以檢擬遭言云，檢擬者誰耶？予忘之矣。弼載曰，李聖運、李宇和也。上曰，然矣。又下敎曰，元景夏在京乎？周鎭曰，元景夏，頃承特敎催促，不敢退處江外，入來在京，而其後雖遭臺言，亦不出去矣。上曰，吏參，何爲撕捱乎？周鎭曰，向來適有一時之身病違召，而昨以辭職之疏，來示都承旨於藥院問安班，故臣亦見之。則臺疏中批事爲嫌，且以李基敬檢擬臺望，引以爲咎，而因禁令其疏不入，故違召似緣於此。而如是撕捱，誠爲太過矣。弼載曰，其疏末端，又以朴聖源等擬臺事爲嫌矣。上曰，其所爲嫌誠過矣。上命書趙雲逵疏批。又下敎曰，趙榮國之病，何也？弼載曰，榮國痰病，苦歇無常矣。上曰，榮國本質弱乎？弼載曰，榮國强則强矣。而添傷於外藩劇務矣。上曰，禮判見趙泰東乎？周鎭曰，臣屢見則强過於榮國，而以儉約宰相稱之矣。上曰，榮國之强，有所從來矣。雲逵之子福元則長成耶？予曾見顔貌好而步驟多矣。弼載曰，渠於儕流見推，而文亦大進，猶且不見升學矣。上曰，然乎？想其人貴其氣矣。弼載曰，今日下敎，渠若聞之，則必感激矣。上曰，前已下敎，而予則惜才，人不知予心，豈不慨然乎？又命書蔡濟恭疏批。上曰，渠之一番陳疏，道理是矣。予則拆榜時，果不誤鑑爲敎矣。周鎭曰，蔡成胤之孫，不參翰圈。臣於其時，不勝慨然矣。弼載曰，濟恭曾不爲注書矣。上曰，其人甚佳，而召試之文，又善作矣。弼載曰，濟恭今番特恩，外人聞之，莫不咸聳而感發矣。上曰，王者用人，當先人才矣。諸臣以次退出。

12月13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病〉。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朴弼載〈陳疏入啓〉。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遂采啓曰，右承旨趙明謙，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㝡基啓曰，春帖字製述人，旣已抄啓以入。而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以推案啓請，傳于洪重徵曰，待朝入侍後爲之。

12月14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陳疏入啓〉。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朴師訥〈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賢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洪重徵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且與上前開拆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洪重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東夏，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或引避退待，諫院闕啓已久，處置經宿，亦至多日，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大臣以下，若入來則入侍。

○大臣入來事，微稟。傳于洪重徵曰，卽爲詣閤。

○趙明謙，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十二日，禮曹判書李周鎭，永禧殿奉審後入侍時，永禧殿第一室、第二室、第三室，壁堗交接油芚上燻黑處，十七日修改事，命下矣。修改吉時，卽問于日官，則今月十七日午時爲吉云。自第一室至第三室，先告事由祭，同日曉頭行，第三室移安同日同時還安及還安祭事畢後，隨時設行，所用雜物，令各該司，急速磨鍊進排。亦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趁卽擧行。而第四室同在一室之內，一體告由，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懿陵參奉所報，則今番大雪，內山雜木居多，間有松檜，而皆是稚弱短小，幸無元株之大段折傷。而至於外山，則專是松木，大小元株之折落相枕者，殆至二百八十餘株之多云。依前定式，發遣本曹郞廳，與本陵官員眼同，詳細摘奸後，稟處，何如？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永興前府使具文泳，以軍保兒弱充定事，旣已拿囚矣。依《續大典》名簿條加年九人以下，杖八十之律，所當決杖。而《大典》恤囚條，隆寒時事干綱常贓盜外，其餘杖一百以下，竝收贖云。今此具文泳，依法典杖八十收贖後，放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罪人嵇加刑次，依前問目嚴問。則病勢危重，若無知覺，不能通言語，亦無以捧侤音，待少甦，可以加刑盤問。今姑停刑，密匣還納，臣等退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以宣惠廳言啓曰，依下敎三淸洞摠戎廳舊基庫舍二百六十四間營建，今已畢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知金鎭商疏曰，伏以臣，仰陳血懇，伏奉批旨，詔臣以別諭之下，不可復辭，責臣以非高蹈而處義太過，促臣遵前旨入謝者，臣誠惶恐罔措，繼以駭惑失圖也。臣非不知恩數曠絶，瀆擾爲懼，而臣心旣有所未安，君命亦有所難受。蓋臣於退處以後，所蒙濫資恩銜，雖不敢不謹書於辭疏，而每念踧踖，若無所容。今若晏然進身，冒謝新命，則是臣自處以二品尊秩也。中間力辭不拜之意，果安在哉？歷觀古昔，有以高蹈之士而輒承君召者，嚴光、陳摶是也。有以賤品之人，而不赴君招者，虞人是也。槪其所處，各有攸當，未聞以太恭，病光、摶，太過責虞人者也。臣雖愚賤，不足比擬於古之高士，而其所自處，不欲後於虞人。則今之必欲辭二品而以五品進見者，是何異於不膺旌招而待皮冠也哉？殿下每以君臣之義，無所逃於霄壤，責諭於臣。臣雖不肖，粗聞事君之義矣。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徒以趨走承命，爲恭爲敬者，婦寺之忠也。君臣之不相知面，固是人道之欠闕，而亦何關於君臣之大義乎？若以臣之平日不能責難陳善，謂非事君之節，則臣固受以爲罪。以臣之今日不能趨走承命，爲有傷於無所逃之義，則臣不敢以爲然也。朱夫子有言曰，士大夫辭受出處，關風俗之盛衰。今臣所執，雖若小節，而若論所關則不輕，反復思惟，迷見莫回。匹夫難奪其志，明主不枉其性，天地父母，豈不諒只？縣道再疏，旣有朝禁，在外煩瀆，亦所不敢，方自近畿，進伏城外，恭俟進退之命。倘蒙殿下，俯察微尙，亟遞臣所帶同中樞之任，許臣以堂下朝服祗謝軍銜，一見而罷遣。則體下之仁，臣之大幸。如以臣之屢拒嚴命，顯加誅罰，則進未瞻天，退而塡壑，信乎命窮，亦復何言？惟聖明裁之，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頃者下批之後，又復撕捱，其在分義，決不若是。卿勿過辭，卽日入謝焉。

○傳于兪㝡基曰，金鎭商批下，其令今日內入謝，謝恩後使之入侍。

○傳于吳遂采曰，同知金鎭商入來乎？問啓。

○傳于吳遂采曰，金鎭商實病如此，則使之三四日調理入來。

○洛豐君楙疏曰，伏以臣愚陋無似，忝在宗籍，偏蒙聖恩，濫躋崇班，居恒愧懼，若隕淵谷，前後專對之任，自知其萬萬不稱，而惶恐不敢辭，唯一心謹畏，可幸無罪。而威短檢下，智昧先幾，微細之事，轉生葛藤，畢境gg畢竟g慢至及聖躬。臣於是，憂憤震薄，覓死不得。泥首金吾，恭俟鈇鉞之誅，善地編配，薄從吏議，曾未數月，恩宥旋霈，又無幾而給牒收敍，每煩特敎，綸音誕宣，職秩如舊，此實臣夢寐之所不到。惝怳驚疑，只覺感涕之無從，在臣分義，宜卽叩謝軒陛，仰酬山海之恩，俯伸犬馬之戀。而第臣罪犯，實非尋常譴何之比，不可以聖恩之寬假，時月之稍久，有所自恕。復廁周行，縮伏累日，惶懼轉甚，今始冒入文字，仰暴危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諒察，亟加鐫免，以伸公法，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頃者之飭，乃是國例。卿其勿辭焉。

○修撰尹尙任疏曰，伏以臣以私義言之，魯姿蔑學，萬萬不似於經幄論思之任，以病情言之，年未四十，已成癃疾廢痼之狀，且有望七老母，奄奄床笫，終歲焦灼，未嘗有時月少間。以此情勢，夫豈有從宦供仕之望？而適値親臨鞫囚，見差問郞，抑情强疾，奔走就列者，屢日矣。日者帳前傳命之際，吐血宿症，觸冷猝發，蒼黃退伏，終至煩稟遞改。又以上番姑陞，召牌踵至，無由承命，未免坐違。而聖恩曲貸，罰靳例勘，病裏惶隕，益無所逃。且臣母聞臣舅在郊栖病重之報，爲及時相見，日昨扶病出往。而臣旣縻見職，病且委頓，未克隨往矣。離次勞動之餘，將攝失宜，舊患痰癖虛泄之外，感寒特重，症情危極，使臣速來省視。臣方寸飛越，不得按住，玆敢投進短章，徑尋鄕路。伏乞聖慈，亟賜鐫遞，以便救護。仍治臣擅行之罪，以嚴邦憲，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趙明謙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傳曰，知道。

○戊辰十二月十四日辰時，上御歡慶殿。大臣、金吾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判義禁金若魯，同義禁趙明履、李昌誼，右副承旨洪重徵，持平沈鑧，正言具允明，假注書金光礪，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以次進伏訖。在魯曰，夜來，聖體調攝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王世子睿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仍下敎曰，當先問之。金鎭商事，豈不過乎？旣非高蹈之士，而當以二品入謝爲嫌，則五品入謝，似爲非矣。卿意則如何？在魯曰，雖以五品恬退，旣爲二品，則亦當以二品入謝，而以五品入謝，似爲未安矣。上曰，嵇之至今忍杖，抵死不服，誠爲可怪，而尙無物故之弊，尤爲異事，承款則終不爲之乎？在魯曰，其情節雖不可測，然日昨捧招時，亦旣順受，而䌖則非久似爲物故矣。上曰，當問於卿等，嵇與䌖，孰輕孰重？若云䌖設計敎嵇而爲之，則嵇當直往驪川家，而何必更往䌖處乎？此事尤爲可怪矣。在魯曰，聖敎誠然，而其前已與䌖謀議，投書後，更欲問議而往驪川家者，事若掩其情跡，安知其非計耶？上曰，諸臣進前皆達。若魯曰，臣在外時，亦言其如此，而䌖若不豫知，則見妖書後，似有遑遑驚動之狀，而其時乃與嵇晏然酬酢，若無自中相議之道，則渠何敢酬酢如平常人然哉？以此推之，則非渠而誰爲之云耶？情節終不可究得，而今聞䌖之徑斃，此尤可痛矣。明履曰，金若魯之言，旣已盡達無餘，更無仰達。而日昨捧招，臣見之，則䌖之精神，足可以承款，而終無承款之事。嵇則內雖有精神，若無知覺然，此固抵死不服之計也。今皆不能究得，而䌖又徑斃，臣實痛之。昌誼曰，嵇、䌖獄情，大臣、諸臣，皆以盡達，而大槪此獄，尙未究得之前，䌖旣徑斃，前頭之憂，甚可慮也。沈鑧曰，今此鞫獄，雖未得情節，推其事情，觀其形跡，則渠之所爲，昭昭難掩，而極涉殊常，必也嚴鞫，期於得情之爲宜。而䌖已先斃，安知無他日之憂也？允明曰，今番獄事，情節極爲妖惡，而尙未究得，䌖旣徑斃，心甚痛駭，而嵇則尙存，當嚴究得情可矣。在魯曰，頃與左相酬酢，而䌖之將心，旣已綻露無餘，無將之誅，烏得免乎？若魯曰，天作人作之說，此可謂斷案矣。比夏間之曙，則情節一倍矣。實非例獄，而未能究覈，前頭之憂，甚可慮也。上曰，禮判亦陳此外，又必有他魁，而可以採得云，此則過慮。而鄭羽良之言，亦如禮判之所達，然從何以採得乎？予意，則嵇或有可恕之道，而諸臣之言，斷無他意矣。若魯曰，三條設問，則情節更無餘地矣。殿下，鎭日相持，此則過於聖慮之審愼矣。驪川若未陳達，則何由知之乎？允明曰，三條設問，究其心跡，則亦豈不有可疑之端乎？上曰，左相亦陳其如此，而予意則似過矣。昌誼曰，大臣無將二字誠然矣。在魯曰，吏曹判書徐命彬，雖有一時臺言，此與臺啓之直請律名有異，前後聖敎之開釋備至，而尙今撕捱，誠爲太過矣。上曰，吏判過矣。在魯曰，吏曹參判李天輔，亦初以臺疏中批之說爲嫌，又以兩臺臣改正之傳敎，引嫌不出。而此下敎，誠恐近於遷怒，且揚揚二字，似屬於兩臺而非指銓官也。上曰，揚揚字，予意正然，非指銓官也。在魯曰，都政已迫，判書、參判，竝從重推考，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下敎曰，金番李基敬疏，一節深於一節，至有邪黨字，欲行舊時模樣。而基敬，以《大學》惟仁人放流之，不與同中國之意爲言，故予亦用此言。而雖以䌖事言之，此所謂鄙夫，可與事君也與哉者也。在魯曰，基敬，似不知上意而然矣。上曰，予之幾年苦心，出身事我者，不能知之，則將焉用之？在魯曰，李彦世、朴聖源，雖有一時之失，豈可永不收用乎？至於改正之敎，則恐涉過中，還收，何如？上曰，勿復言。在魯曰，驪川請對說話，以付火之意，頃有下敎，而此等妖書，不可不謄諸日記。國家宗臣之家，當爲後考。令史官，簡問謄出似可，而僚相之意，亦然矣。上曰，遺元良之道，當以正道，予意有在，何復開此路乎？在魯曰，玄光宇，今遭父喪，千里奔喪，聞甚惻然，而尹學東，亦有三老親云，雖不可內遷，許遞似可矣。上曰，渠若知孝，則豈爲此等事乎？若來則必入臺望，而爲臺閣，則必復有怪論，決不可許遞矣。在魯曰，徐命九，當初所坐不重，而尙未入於今番歲抄。李喆輔諸人，則皆蒙收敍，此獨只給牒，終不得蒙允，亦豈不過中乎？上曰，所坐不輕矣。自戊申至及於八金等說，豈不爲極非乎？予雖衰老，而此等隄防，亦不可不嚴，而至於李喆輔，則眚災矣。在魯曰，萊伯望，頃有不擇之敎，故惶悚不復廟薦，而何以爲之乎？上曰，是誰望耶？在魯曰，金遇喆，曾有不擇門地，惟才是用之敎，故檢擬矣。上曰，年今幾何？似已老矣。在魯曰，李光溥，其爲人淸白，而又爲吏治，其居家孝行，令人感動，故人多稱之，而吏參曾謂可合於監司之任矣。上曰，然則擬江界望好矣。在魯曰，新除授東萊府使李台重，私義有難接待倭人，曾爲是職，而朝家許遞。今番亦難强送，而尙今在鄕，無上來控辭之擧，嶺伯交龜甚急，亦不可一任稽緩，李台重似當拿問處之矣。上曰，先遞後拿，可也。〈出擧條〉沈鑧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今擧行。上曰，業諭，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此啓尙今相持，其涉過矣。業已下敎，又過此歲，勿復更煩。又所啓，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逆魁之子貸死爲奴，而年滿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竝依麟佐子追坐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慶昷遠地定配。上曰，此啓尙今，其涉過矣。其勿更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亟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李之陽遠地定配。上曰，其勿更煩。〈措辭見上〉又所啓，朝家所以視關西，比諸路尤別，以其沿江皆是保障，直路無非關防，制梱之任，字牧之責，不可不愼擇也，明矣。平安新兵使趙虎臣爲人狂悖，行事顚妄，屢典閫任，無一善狀。江界新府使南泰耆，嶺路訾謗，已登臺章，復畀邊任，未允物情。理山府使金漵，爲人殘劣，全不成樣，邊上重地，決非其任。請平安兵使趙虎臣，江界府使南泰耆，理山府使金淑竝命改差。上曰，其中南泰耆，頃者臺臣疏斥已知過矣。其何以此，遞其邊地？雖然，耳目寥寥之時，乃有此請，竝依啓。又所啓，赴燕郵卒，盡是大同驛所屬。臣今番奉使留館時，聞驛卒輩呼冤之說，怪而問之，則以爲本驛察訪柳謇，列錄燕貨，出付渠輩，使之白地貿納。各人收斂之際，怨謗浪藉。身爲法從，作此鄙瑣之事，則其他可知。請大同察訪柳謇削去仕版。上曰，果若所聞，其涉可駭，此時下輩稱冤，亦何準信？爲先拿問。又所啓，行公臺諫，不爲呈告，則政院無請牌之規。而臣等昨赴鞫坐，旣承入侍之命，故今朝諫臣，來待直房。臣則旣赴茶坐，而政院之混同出牌，有違格例，不可無警。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上曰，依啓。又所啓，行大司憲柳儼，以臣疾病侵困，精神昏瞀，便是床席未冷之屍。而意外新除，忽下於鞫獄方張之時，又聞有親鞫之命，萬死不顧，顚倒出肅。而久離軒陛，出入齟齬。小退之時，聞鞫事姑罷，遂卽趨入，仍欲上殿傳啓，承宣稟告於殿窓未開之時，致靳聖敎，罰加問備。臣於是顧何顔面，更忝臺憲之長乎？引嫌而退，不待殿坐，輕先請啓，事欠周詳，不可無警，請大司憲柳儼遞差。上曰，依啓。又所啓，臣於傳啓之時，旣承下敎，故只擧末端而仰達矣。請推之論，旣發於僚臺，則在臣廉隅，決不可一刻蹲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臺臣不能聞之，業已下敎，勿辭，亦勿退待。正言具允明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業諭，其勿强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業諭，府啓，其勿更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煩。又所啓，請賊濂奴孥籍産，亟命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此則用履後當決末矣。〈措辭見上〉又所啓，近來京外竊發之患，極爲可悶。而伏聞日昨無賴輩十數人，乘夜突入於鍾路懸房，掠去錢物云。都城大路之傍，有此㤼掠之變，其爲驚心，尤不可勝言。不能嚴飭夜禁之失，不可無警。請當該捕將，姑先從重推考，當該軍門大將，亦一體推考，伊日自內牌將，令攸司從重科罪，申飭捕廳，嚴加譏詗，期於趁卽捕捉。上曰，依啓。又所啓，新除授大司諫宋徵啓，時在京畿楊州地，獻納南泰赫，時在忠淸道結城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又所啓，正言李基德，以臣識見庸魯，言議拙訥，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適値鞫事方張，義不暇他顧，黽勉出肅，連日參鞫矣。新入臺地，觸處生疎，俄者欲爲傳啓之際，立於階下。至煩承宣之稟達，致勤聖敎之誨責，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引嫌而退，徑先請啓，事欠周詳，揆以臺例，不可無警。請正言李基德遞差。上曰，依啓。又所懷，俄者憲臣傳啓時，不待聖敎，直擧末端，有違臺例，宜加推考矣。上曰，擧下端業已下敎，臺臣未能聞知之致，勿推。又所啓，臣坐次稍遠，未聞有聖敎，輕陳所懷，已極惶恐。而不識臺例，憒憒生疎，有此請推僚臺之失。臣何可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當初所啓，不過聽瑩，至於請推，不過生疎，勿辭。亦勿退待。若魯啓曰，江界、理山，俱是江邊重地，而江界尤重。今因臺啓，皆作窠，將以文臣差送，各別擇差之意，申飭銓曹，何如？上曰，邊地不可不擇，其令該曹擇差。〈出擧條〉上曰，故參判李匡德，其父以甘盤故人，又經元良輔養官，而李匡德，於戊申倚仗湖南之臣，而因宋翼輝事。頃者之問，故相亦已陳達，而尙用悔矣。以此之故，齟齬朝端，處於江郊，故近日追思，欲一召見矣。已作古人，深用傷悼，贈諡等諸節，一依曾經大提學例擧行事，分付。〈出榻敎〉在魯啓曰，今因諡號事，臣適有所思故敢達。故判書洪萬朝，以淸白忠厚著稱，八按藩節，位至一品，而不改茅屋，子孫貧甚無家云，誠可貴也。今諡號雖下，其子則皆年滿，其奉祀孫洪奎漢，爲人頗佳，才且可用云，特爲除職，似宜矣。上曰，曾諭常訓，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上命書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從重推考。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12月15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陳疏入啓〉。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應洙，提調李周鎭，副提調柳復明啓曰，雪寒一向嚴酷，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加減補中益氣湯，連爲進御，而調攝諸節，益有差勝之勢乎？湯劑餘貼。伏想已盡，當爲加劑以入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而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待下敎入侍，宜矣。

○柳復明啓曰，校理任𪼛，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以都摠府言啓曰，本府郞廳及部將等，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都摠管西平君橈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昨日特敎牌招之下，終不膺命，事甚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以黃梓爲開城留守。

○趙明謙，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提學趙榮國，時在平安監營任所，經筵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下諭。答曰，依啓。

○柳復明，以吏曹言啓曰，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本曹今秋冬等褒貶，判書朴文秀，情勢難安，方在呈告中，參判參議俱在外未上來，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謙，以禮曹言啓曰，來己巳年正朝，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陳賀時，王世子，進致詞陳賀之節，何以爲之？敢稟。答曰，一倂權停。

○柳復明，以禮曹言啓曰，各陵殿墓，本曹郞廳、四學童蒙敎官、通禮院、歸厚署、典牲署、圖畫署官員等，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等第以入。而宗廟署、社稷署、弘文館、藝文館、春秋館、承文院、成均館、校書館、奉常寺、掌樂院、司畜署、禮賓寺、東西活人署、東西氷庫、司譯院、內醫院、曲醫監gg典醫監g、惠民署、觀象監、東西關王廟官員等，褒貶，各其司領事、提調、堂上有故，不得一時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時，司僕寺主簿洪鑑輔，參謁不進，依例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等第，磨勘以入。而所屬司僕寺、軍器寺、訓鍊院、典設司、部將等褒貶，因各其提調及堂上有故，不得一體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今戊辰秋冬等褒貶等第，當爲磨勘以入。而判書臣申晩，呈辭受由，參議臣金尙迪，奉命出疆，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工曹言啓曰，本曹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議政府司錄，以領左相意啓曰，今戊辰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連値推鞫，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徵，以中樞府言啓曰，本府郞廳及醫員、錄事等，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領中樞府事臣金興慶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復明，以宗親府郞廳，以有司堂上意啓曰，本府郞廳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等第，當爲磨勘。而有司堂上三員內，二員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儀賓府言啓曰，本府郞廳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郞廳未差，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忠勳府言啓曰，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有司堂上豐原府院君臣趙顯命，方在身病中，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敦寧府言啓曰，府郞廳等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領敦寧府事鄭錫五，赴燕未還，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徵，以宣惠廳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廳郞廳及常平廳郞廳等，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連値推鞫，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復明，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郞廳及五部官員、四山監役官等褒貶今戊辰年春夏等，連因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曾已頉啓矣。今則其時官員，多有遷轉，難以考績，依近例蕩滌。而其中戶曹所磨勘五部官員褒貶、工曹所磨勘四山監役官褒貶，亦一體蕩滌之意，分付戶曹、工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秋冬府郞廳褒貶等第，當爲磨鍊以入。而連値鞫獄，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徵，以訓鍊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郞廳及將官等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臣連値推鞫，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營郞廳及諸將官，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臣顯命有身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本廳郞廳及諸將校，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臣金興慶，大將臣朴文秀，俱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所屬京外將官等，今戊辰年秋冬等褒貶等第，當爲磨勘啓聞。而臣具聖任，以身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2月16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式暇〉。左承旨吳遂采〈病〉。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陳疏入啓〉。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重徵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閔墡疏批未下，持平任珣，牌不進傳旨未下，沈鑧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謙啓曰，卽伏見黃海監司嚴瑀，江原監司洪鳳祚，京畿水使金潤，忠淸水使趙東晉，黃海水使具善復，全羅左水使南益曄，南兵使沈瑎今秋冬等褒貶啓本，則守令、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連違召命，尙不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罪人嵇，病勢與昨一樣無減，而今日不得開政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重徵曰，禮記今日乃迎春之日，待朝爲之。

12月17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式暇〉。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病〉。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㝡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有霧氣。

○趙明謙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洪重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東夏，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謙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特敎牌招之下，連違召命，尙不膺命，其在分義，誠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趙明謙曰，儒臣持《自省編》詣閤。

○傳于趙明謙曰，春坊上下番，與儒臣，同爲入侍。

○傳于趙明謙曰，承旨先爲入侍。

○傳于吳遂采曰，儒臣勿爲入侍。

○傳于趙明謙曰，領相先爲入侍。

○洪重徵，以備邊司言啓曰，一年兩次考績之法甚重。而今秋冬等褒貶，關西、嶺南闕封矣，關西則勿論輕重，旣被罪遞，不欲遽行，亦有所執。而近年本道一二道臣罷職之後，旋被敍命，又方在營，故因朝令追行殿最，今亦不可獨異。至於嶺南，則年前雖永罷舊監司上京後封進之規，而如卽今嶺伯之無故瓜遞，方在任所，且當考績之期，而公然不封，前所未有。雖以頃日辭疏見之，亦自知其法例當行。而强欲委之於新伯，批旨以一依新定式擧行爲敎，而猶不封進，事體極爲未安。監司南泰良，從重推考，關西、嶺南兩道殿最，使之斯速封啓，何如？傳曰，允。

○兪㝡基，以禮曹言啓曰，《五禮儀》，大臣之喪，自上有擧哀之節。而取考謄錄，則雖因特敎擧行，而不敢循例，取稟矣。今此領敦寧鄭錫五之喪，擧哀一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方在靜攝中，而循例取稟，使之改入。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冬至正使之喪，實是千萬意慮之外。大臣奉命出疆，喪出異域，乃是百年內創有之事，驚怛之極，不知所喩。以日字計之，喪行非久似當抵灣，一應治喪護送等事，兩道道臣處，星火知委，使之惕念擧行，何如？傳曰，允。

○參覈使狀啓，以咨文中代寫之寫字，以草字書之，惶恐待罪事，傳于洪重徵曰，勿待罪事，回諭。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東萊府使李台重，大同察訪柳謇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李台重，時在忠淸道結城地，柳謇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諫臣所啓中，日昨無賴輩十數人，突入鍾樓懸房，掠去錢物，令捕廳趁卽譏捕事，允下矣。鍾樓懸房人等，招致推問，則去月二十五日夜，無賴輩六七人，稱以掖隷，突入懸房，惹起鬧端於肉價相爭之際，懸房守直人三漢，無數被打。雖無錢文之所失，果有牛肉揮項斧子等物掠去之事云。故卽令物色譏察矣。所謂李晩得、李春興、李順興、李守彬、洪二得，窺伺捉來，發問目推問。則渠等俱以政院代立使令，去月二十五日黃柑柝榜後，持飛封，一時同往于直赴出身家。得其帖給錢兩，二更量回還之路，買食牛肉次，入去懸房，以肉價高下，彼此相詰。敺打懸房人之狀，雖爲自服，至於掠去牛肉揮項錢兩等事及稱云掖隷等說，擧皆發明。而其中所援金贊，則亦以同班使令，數日前出往近畿云。故嚴飭軍官，發送譏捕矣。奪掠一款，渠等縷縷發明，平問之下，姑未輸情。而大抵深夜之後，成群作黨，托以買肉，歐打屠肆諸人之狀，誠極絶痛。以待金贊之就捕，一體究問得情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朴弼載疏曰，伏以臣蓼莪微命，苴麻甫闋，酷罰在躬，餘哀摧心，人理增衋，世念都盡。迺於杜門窮苦之中，忽伏承喉司寵除，而又當親臨訊鞫之日，仰荷紀gg記g憐之恩，俯念沐浴之義，未敢前却，章皇趨肅。而重登文陛，復覲耿光，院僚有故，儤直經日，此於微分，誠爲至榮。第倖因事會，仍叨近綴gg近密g，亦豈臣所敢爲者哉？噫，朱夫子之母喪除禫，力辭召命者，至經歲年。非臣不肖無狀，妄意强學。而其辭疏有曰，頃希微祿，徒以爲親。今不忍虛冒榮寵，以增不洎之悲。又曰，僅及免喪，遽起趨宦。情旣不忍，義亦難安。聖賢之言較切，而窮毒之情易感，未嘗不三復摧咽。則臣雖頑冥，外除纔徙月矣。顧以何心，彯纓結綬，不思痛久愈進之訓哉？況臣獲戾神明，受禍滋酷，未訖三年，荐罹四喪，無非倫彝之所難忍者。悲哀之會，痰病乘陵，少有勞動，吐血無算，重患風痺，半體不良，種種症形，轉益沈篤，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而死亦不遠耳。凷苫餘喘，雖切移孝之願，床笫殘喘，實無陳力之路。此臣所慼然自悲者。而若其齒髮之凋缺gg歇g，形貌之毁變。伏想天地之仁，父母之慈，亦必俯垂愍惻矣。敢控哀籲，冒干宸聽。伏乞聖明，曲加軫燭。察臣情事之悲切，哀臣病狀之困殆，亟命鐫罷臣本職，以遂微諒，以延危喘。而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公私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夫子於門人，俱爲稱之，自有其禮，又旣供職，復何辭焉？爾勿辭速察職。

○校理魚錫胤疏曰，伏以臣之老父，以望八篤老之齡，抱積年沈痼之疾，平居恒有懍懍之憂矣。自數日以來，猝得寒熱之症。每於日晩後，則寒戰良久，輒大發汗。而乍得鎭定，眞元因此而澌陷，神識漸至於昏翳。老人氣息，若不保頃刻。臣之情理，實無離捨供職之勢。玆敢疾聲仰籲於慈覆之天。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削臣所帶之職，俾得隨便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校理任𪼛疏曰，伏以臣頃陳情懇，猥蒙恩暇，得以及時護視，母子相對，攢祝洪私。幸賴藥餌，雖獲小安，區區情理，實無暫時離捨之勢。而由限旣過，番次又當，分義是懼，不得不抑情就直，亦且有日矣。每接家信，先慮母病之有加，開緘之際，憂與畏竝。門鑰旣下，伻問路阻，則方寸焦鬱，不寐至曙。臣情於此，其亦慼矣。卽者急步來傳，臣母又因日候苦寒，將攝失宜，諸症形視前越添，粥糜全廢。眞元暴脫，氣息昏綴，殆不省四到。臣纔聞此報，心神飛越，忍住不得，急於歸bb護b，忙進短疏，徑出禁門。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賜諒察，亟命鐫削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仍治臣擅離之罪，以嚴公法，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吏曹參判李天輔疏曰，伏以臣區區情勢，斷無供職之望。而辭章勿捧，朝禁至嚴，控籲路阻，抑塞危蹙，措躬無地。兩日之內，五違召命。臣雖至愚，豈不知臣分虧缺，徒增罪戾？而冥然頑然，不思轉動者，誠以情窮勢隘，寧伏鈇鉞之誅，而不忍自壞廉隅，以喪其大防也。病伏床笫，恭俟重勘。而聖度天大，罰止問備，召牌荐臨，臣驚惶震越，益不知所出。臣不敢更事煩聒，以瀆天聽。而狗馬賤疾，近益添劇，頑痰挾塊，衝突胸脅，橫亘腹臟，如石重壓，如刃亂刺，宛轉狂叫。有時昏窒，是固臣本病，遇寒輒發，而未有如今年之危劇。雜試灸藥，今過兩旬，而一味沈淹。雖或幸而不死，時月之間，萬無起動之望。伏聞昨日筵中，大臣以臣引嫌之太過，有所陳達云。大臣只知臣情勢，不知臣積逋威命，不但由於情勢而已也。卽今病狀如此，嚴召之下，又犯坐違，臣尤死罪。玆敢倩人搆疏，仰干宸嚴。伏乞天地父母，俯賜憫憐，亟遞臣職名。俾得安意調治，以尋生路。仍治臣前後慢命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旣諭大臣，其初撕捱，已涉過矣。復何疾辭？卿其勿辭，其卽察職。

○應敎黃景源疏曰，伏以臣近有狗馬之疾，委身床席，與死爲隣者，一旬餘矣。症情彌留之中，臣母自昨又爲風寒所感傷，頭疼目眩，寒熱交發。加以宿疢復苦，痰氣乘之，咳嗽苦劇，咽喉腫痛，食飮都廢，藥餌無效。臣以獨身，日夜護視，時月之間，萬無離側供職之望。玆伸懇迫之情，上瀆天聽。伏乞聖慈，亟遞臣職名，俾便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俟少間卽爲察職。

○掌令閔墡疏曰，伏以臣衰朽無餘，疾病轉痼，喘息僅保，而精明已奪，塊然若枯木死灰。雖復喣噓之膏澤之，厭厭不可使復陽也審矣。方今聖明在上，無物不遂。而如臣癃廢，顧無以蠕動起蟄，報答生成，此莫非臣賦命之奇薄。撫念此生，心竊自悼，沒齒田野，隕結是圖。乃者柏府新命，忽下於病伏鄕廬之中，臣誠惝怳怵惕，罔知所以自措也。顧今臺垣之列，罔非英妙，而老疲無用之賤臣，厭然濫廁於其間，將勉之以奔走職事，則已不逮矣。責之以言論風采，則尤不堪矣。顚沛姑無論，其於羞當世而辱臺閣，何哉？當此妖賊就訊，鎭日親臨之時，其在分義，不敢一向偃息。不計死生，擔將病軀，寸寸前進，昨始來伏私次。而冒寒撼頓，宿疾增劇，達夜叫苦，宛轉欲絶。以此病狀，萬無承膺之勢。玆將疾痛之呼，仰煩宸嚴之下，冀幸聖慈之矜諒焉。今此鞫事，不特妖惡而已。其爲憂慮，有不容言。凡係干連之類，雖爲枝葉，宜嚴覈情狀，以待結末。其不可徑先放釋，或移送捕廳也，明矣。雖以世分事言之，乍釋復訊，其奸情變詐，有不可測度。臣謂已放釋及移送捕廳諸囚，一倂自鞫廳，更爲嚴囚盤問然後，庶可以得其根柢，以伸王法，以嚴鞫體，斷不可已也。臣治疏將上之際，召牌儼臨，不敢不擔舁進伏於闕外。而顧此病狀，決無入肅之望。玆敢陳章徑歸，臣罪尤萬萬矣。伏乞聖上，斥罷臣職。仍命攸司，勘臣之罪，以勵臣分，以嚴朝綱，臣不任戰恐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其所酌處，俱有所據，復何問爲gg焉g？爾勿辭速察職。

○戊辰十二月十七日未時，上御歡慶殿。承旨入侍時，領議政追後入侍。左承旨吳遂采，假注書金光礪，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以次進伏訖。上曰，承旨進前，讀上使卒逝狀啓。遂采讀訖。起伏奏曰，不勝驚愕矣。上曰，使行未及致命，中路喪逝，此乃前日所未有之事。故參判金龍慶，曾以使行，雖死於中路，此則乃回還時也。遂采曰，臣與此大臣，爲七寸叔姪，而又爲四寸妹夫，故於平日，詳知其爲人。其所頤養之道，不特謹飭自持，世所罕有。凡於戕賊等事，一切斷除，而少無損傷之道矣。而今見狀啓，實是萬萬意外之事也。上曰，此大臣各別謹愼，而國家六寸，只此大臣與元景夏矣。遽爾至此，深用傷悼。其子鄭養淳爲人何如？遂采曰，其爲人也甚佳，持身亦謹愼，而乃有家法云矣。上曰，養淳今爲何官耶？遂采曰，以敦寧參奉，轉以爲別檢矣。上曰，其夫人在乎？遂采曰，有之，而故參判金致龍之女也。上曰，鄭弘淳似當入去矣。遂采曰，必也奔哭灣上矣。上曰，弘淳平日，當視以親父矣。遂采曰，猶父猶子之間，與親父子奚異？而弘淳早孤，其叔亦必視以親子矣。上曰，注書出去。領相若來，則使之卽爲入侍。臣光礪承命趨出，與大臣同爲入侍後。上曰，見此狀啓，不勝驚慘。而此大臣年未六十，顔貌亦不衰，而遽至於斯，尤用傷悼。大臣以奉命使臣，死於異域者，前所未有。在魯曰，平日期待者深，而遽爾至斯，曷勝驚慘？上曰，此大臣，本有痰病，病之可畏如此矣。板材何以得用乎？遂采曰，貿之於彼中市肆而用之矣。上曰，然則其板材好乎？遂采曰，彼人本尙火葬，其材木則似不及於東國之好矣。上曰，出來時，胡漢當運柩而來乎？在魯曰，當以車載，而胡人運之矣。上曰，大臣若是凋零，將若之何？閔相近亦甚衰矣。在魯曰，大臣喪事，體貌自別。凡諸等事，各別擧行之意，今方分付於兩道監司。而小轝如欲自灣府造運，則鄕曲匠人之手，必難精造。且其運來之時，似費許多日字。若自平壤，運以小轝，則似可便宜。而此事則當問之本家，隨其所請而施之矣。上曰，問其本家而爲之，可也。在魯曰，仁廟朝相臣李行遠，以正使，死於義州。其時謄錄，使備局書吏持來，而未及考見矣。上曰，注書出去，持入謄錄，可也。臣光礪承命趨出，持入謄錄。考見後，上曰，此大臣一生無戕賊之事，而不得享年，是未可知也。世或有不良之人，反得遐算，此其故何也？遂采曰，人生似有大限，顔夭蹠壽，自古致憾矣。上命承旨，書傳旨曰，鄭領敦寧之廉雅謹飭，心嘗欽嘆。常有痰病，寒節銜命赴京，深用憫焉。豈意此狀聞之到焉？不能致命，遽至于斯，曾所無聞，況大僚乎？聞甚傷悼，却疑非眞。其令該曹喪需及禮葬等事，依例擧行。柩材亦爲擇送，擔持軍亦令該道題給。而月廩限三年仍給，其子待闋，卽爲調用，以示予愍惻之意。上曰，承旨辭職何爲耶？遂采曰，三年後以情理陳疏也。上曰，然乎？命書批答。上曰，大政今月內爲之乎？在魯曰，判書若出仕，則當爲之矣。上曰，吏判消息，卿聞之乎？在魯曰，尙未聞矣。上曰，出仕云耶？在魯曰，凡政官雖明日出仕，而不出之前，終不出如此之言矣。自上若敦迫，何爲不出乎？上命承旨，書傳旨曰，莫重大政，不可踰月。吏判撕捱，其涉過矣。頃者批下之後，尤無撕捱之端，牌招察任，大政其令必行於今月。〈出榻敎〉上曰，頃者以李光溥爲江界事，有所下敎矣。更思之，卽今江界，則乃西顧之地也。光溥外則矜持，而內不及外，移拜東萊，可也。光溥聞甚淸白，倭人亦能知淸白之爲貴云，豈不好乎？江界則予得可合者三人，李台重、鄭權、沈䥃，其三人，何如？在魯曰，沈䥃則有八十老母，不可赴。李台重則可試畿輔。鄭權則日前歷辭來見時，其人甚佳。曾前監司殿最，亦以矢直氷淸爲目。且慶州，與鄭權所居之地相近，而似難處，故方欲移拜東萊。李光溥則方任碧潼，移拜江界，誠甚便好矣。上曰，然則依此爲之，可也。上曰，春坊上下番，亦勿入侍。諸臣以次退出。

12月18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式暇〉。注書朴師訥〈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于朴弼載曰，大臣、備堂入來。

○朴弼載啓曰，大臣、備堂入來事，命下矣。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牌不進傳旨未下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謙曰，儒臣持述編入侍，春坊官員，亦令入侍。

○傳于朴弼載曰，戶判使之入來。

○傳于朴弼載曰，御使肅拜後入侍。

○趙明謙，以禮曹言啓曰，《五禮儀》，大臣之喪，自上有擧哀之節。而取考謄錄，則或因特敎擧行，而不敢循例，取稟。且自上方在靜攝中，今此領敦寧府事鄭錫五之喪，擧哀一節，不爲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卒領敦寧府事鄭錫五，曾經世子傅，王世子當有擧哀臨弔之禮。而今此鄭錫五之喪，旣出彼中，且自前春宮在沖年之時，則此禮不得擧行矣。今亦不爲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大臣之喪，本曹郞廳，例有限成服護喪之規。雖在外邑而喪逝，郞廳辭朝出去，成服後上來矣。今此領敦寧府事鄭錫五之喪，旣出彼地，已經成服，則別無郞廳下去護喪之事，不得循例下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領敦寧府事鄭錫五之喪，第四日成服後，當有遣近侍致弔之例。而喪在彼中，喪柩上來後擧行，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推案下府罪人，卽當加刑。而救療醫官來告內，罪人受刑下獄後，氣窒全無知覺云，勢難加刑，少甦間姑爲停刑，推案還納，臣等退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戊辰十二月十八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東宮入侍。儒臣持述編入侍。春坊官員，亦令入侍時，右承旨趙明謙，修撰金善行，弼善鄭宲，說書李顯祚，假注書金光礪，記事官洪啓沃、蔡濟恭，以次進伏訖。上曰，春坊下番誰也？明謙曰，李顯祚矣。上曰，儒臣讀述編。善行起伏，讀自夫人，止勉于心後。上曰，承旨讀之。明謙又讀自《論語鄕黨》篇，止用之無餘後。上曰，注書讀之。臣光礪又自孟子，止由於一念之善也後。上曰，記事官讀之。啓沃又讀自薛氏，止尙可有餘矣後。上曰，翰林讀之。濟恭又自猩猩之法，止設篇後。上謂東宮曰，汝讀《中庸》。東宮又讀自王天下有三重焉，止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後。上又下敎曰，述編之躁字，乃予之氣質偏處，汝亦有躁字乎？無躁字乎？東宮曰，有躁矣。上曰，《中庸》、《大學》之要旨何也？東宮曰，《中庸》則誠，《大學》則敬也。上曰，文義則勝於前日矣。上曰，汝每以漢唐宋爲言，唐宋則姑舍不論，而以漢時言之，則以何君而爲鑑？以何君而爲戒乎？東宮曰，可取者文帝矣。上曰，漢之高祖，以英傑之主，爲創業之君，而若龍虎焉。捨高祖，而獨取文帝者，有何意見乎？東宮曰，漢稱文、景，故取文帝矣。上曰，汝於平生所見，深取漢武，而今乃曰取文帝者，抑何心口異乎？東宮曰，漢武雖稱英武，而行事則似不及於文帝矣。善行曰，英傑則漢武當之，而寬仁則漢文當之矣。東宮奏達，誠甚好矣。上曰，然則漢君所可戒者誰也？東宮曰，桓、靈也。上曰，桓、靈不足道，而成帝最可戒者也。成帝臨朝穆穆，望之如神，然及其與飛燕淫樂之時，豈復有穆穆之容哉？見今萬事悠悠，都不如元良學問。今日次對之意，欲令諸臣見之。而大臣有病，不得入來，故未果矣。俄者至使翰林而讀述編者，予意有在，而欲使汝知其面也。仍下問曰，《中庸》大旨，誠字外，亦有何義歟？東宮曰，憂道學之失其傳也。上曰，子思旣作《中庸》，而宋之諸儒闡發，則宋之諸君，何以無堯、舜耶？東宮曰，在下者雖明中庸之道，在上者不得用程、朱故也。上曰，然則汝能用程、朱乎？東宮曰，修身則尊賢，而身不能修，何望尊賢。上曰，春坊久任官員，汝能記知乎？東宮曰，不能盡記矣。上曰，其中切實進戒者誰某耶？春坊之進格言者，亦不能記知，則何能用程、朱乎？汝嘗過於沈默，故誠意似不孚而然也。東宮曰，勸以學者，皆銘念也。上笑曰，此則術談也。朝鮮之人，孰不勸汝以學乎？東宮曰，賓客鄭羽良，常以九容九思，進戒矣。上曰，然則汝知足容重乎？東宮曰，自然難重矣。上曰，自然字亦有術矣。昔齊宣，直曰好貨好色，故亞聖亦有望望於齊宣，因其貨色之心而導之。齊宣若自然好貨自然好色云爾，則《孟子》初以斷望矣。汝之自然字，或恐有訑訑之梯也。汝雖知足容之當重，而猶不能重，況食色之大者乎？玉食珍羞，列於前，粉華侈靡，眩於眼。而當此之時，汝若對臣僚，以爲吾不留心於此云爾，則是欺心也。況色慾，則浮於食慾。俄者戒以漢成帝者，意蓋深矣。予以此戒汝，而臣僚則必不爲此等言矣。春坊須善陳詩傳文義，可也。讀二南後，及於鄭衛，則豈不有感發懲創之心乎？仍命東宮還入後。上曰，諸臣進前。注書出去，招入平海御史。臣光礪承命趨出，招御史入侍。御史持平海官下記入侍訖。象老曰，臣倍日馳進平海，以暗行逗留邑邸，詳探用履去就，則正月下去，五月上京，丁寧云矣。上曰，然則用履脫乎？象老曰，暗行廉問，及出道後，下吏輩刑推捧招，則用履之三月不上京，蓋丁寧矣。然而其中私札二丈，極多殊常之語，故持來矣。上命讀書啓後，下敎曰，此則御史過疑矣。此私札豈有深疑之端乎？善行曰，當初不待的査，移送王府，似涉徑先矣。上曰，當下詢大臣，而今則難處矣。善行曰，向來以在外儒臣催促上來之意，已有下敎。而比來國有妖逆之變，屢日帳前，親臨鞫囚，則僚臣等固當趁卽上來。而尙今寂然，已極慨然。且近日當次極艱，上番闕直，今至多日。臣亦三十日入直，而無推移之道。在外儒臣副應敎尹光紹，校理趙雲逵，修撰林錫憲，竝令政院，各別催促，使之趁歲前上來之地，如何？上曰，業欲下敎矣。所達是矣。自政院各別申飭催促，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御史封庫之法，必得貪贓文書之後，可以爲之。亦必持來其文書，以爲上達。而今此平海繡衣，封庫而無文書持納者，誠非法例。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在外玉堂，自政院，申飭上來事。〈出榻敎〉傳曰，戶判入侍，則必夜深，待明朝入侍。〈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2月19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式暇〉。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㝡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一員未參。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重徵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閔墡，持平任珣牌不進傳旨未下，沈鑧陳疏留院。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戶曹判書朴文秀，依下敎來待矣。傳于兪㝡基曰，累日酬應氣憊，下敎事盡爲修正，待內局入診時，同爲入侍。

○趙明謙啓曰，上番兼春秋洪啓沃，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許彙。

○朴弼載，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以罪人尹宅履所援江陵人崔瑞震、金以剛等捕來事，發送軍官矣。以剛則年至六十六歲，適有身病，症形危重，不得倍程作行。寸寸前進，到大關嶺，昏窒不省，死生可慮。棄置中路，其子梥捉來。故與崔瑞震，一體發問目取招，同時發送平海廉探軍官之所捉本郡官廳色吏孫胤彬處，亦爲推問取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薦望，江華留守沈䥃、申思建、洪啓禧，東萊府使鄭權、金相奭、南泰耆。

12月20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式暇〉。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㝡基〈坐〉。注書朴師訥〈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綾州牧使尹懋敎，公州判官任薖。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閔墡，持平任珣，牌不進傳旨未下，沈鑧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大臣亦有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謙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應洙，提調李周鎭，副提調柳復明啓曰，日候陰寒，伏未審聖體若何？加減補中益氣湯，連爲進御，而調攝諸節，其有差勝之勢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雖有待下敎入侍之命，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差勝，予則一樣，湯劑有餘貼，後日次入侍，宜矣。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東夏，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慕華館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謙啓曰，右副承旨洪重徵，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㝡基曰，戶判文書修正後，使之入來矣。入來與否，問啓。

○趙明謙，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金致仁，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監司狀啓，據兵曹粘目內，軍保兒弱充定已遞來。守令海南前縣監李益蔓，沃溝前縣監許逅，令金吾勘處事，啓下矣。李益蔓、許逅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2月21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病〉。左承旨吳遂采〈病〉。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㝡基〈坐〉。注書朴師訥〈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光礪〈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潼關僉使林秀楨。

○夜五更，火星犯房第一星，月暈，廻土星，暈上有冠，左右有珥，暈下有履。

○朴弼載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閔墡，持平任珣，牌不進傳旨未下，沈鑧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朴弼載曰，今下弓矢，潼關僉使林秀楨處給送。

○趙明謙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參議沈星鎭，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兪㝡基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參議沈星鎭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弼載曰，大臣病差，則率備堂入來。

○傳于朴弼載曰，見領、左相，有相議事，左相病差，則同爲入侍事，遣預備傳諭。

○朴弼載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矣。

○傳于朴弼載曰，先來人詣閤，左議政入來與否，問啓。

○傳于朴弼載曰，禮判有下敎事，同爲入侍。

○傳于趙明謙曰，金吾堂上、左右捕將，同爲入侍。

○戶曹判書朴文秀疏曰，伏以臣前後所遭罔極，其將爲天地間罪人耶？此冤未暴，何忍自齒於橫目之列乎？朝禁之下，疏辨無路，席藁之中，來待有命，跼天蹐地，罔知所措。念臣夏間，適遭人言，屢命入侍，終未承膺。其時大臣，以將臣不當若是，至請拿處，臣心至今惶恐。而將符未解，君命至重，連日趨待，雖不獲已，而繼有下敎事修整入侍之命，臣於是，始知以地部事召臣矣。噫，爲人臣而遭凶誣，其所以誣之者，實覆載難容之罪。則敢以人自處，敢以職自居，有召而趨命，有事而察務，求之天下，寧有是理？父子君臣，人之大倫。臣而不忠，子而不孝，人皆得以誅之。況其二字之誣，何等罪惡，而其可晷刻冒此而視息乎？噫，臣年前一疏之後，悖衊之言，至再至三，憯毒極矣。猶無二字之誣，畢境gg畢竟g遭此凶言，臣實痛之。噫，臣昔被李亮臣之誣辨而爲人，今之所遭又如此，臣復何顔面事吾君哉？顧臣情地，萬分窮冤，今日入侍之命，亦不得冒應，臣罪大矣。玆敢瀝血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察臣危懇，仍遞臣本兼諸任，俾得屛處畎畝，以卒餘生，千萬幸甚。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傳于兪㝡基曰，頃者已爲申飭，而戶判入來旋出，陳此疏，給之，使之入來，同爲入侍。

○傳于朴弼載曰，宣傳官二員待令，騎馬六匹立之。

○有政。吏批，判書徐命彬牌不進，參判李天輔進，參議沈星鎭牌不進，右副洪重徵進。吏批啓曰，判書徐命彬，參議沈星鎭牌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江界防禦使，今當以文臣差出，而未準朔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繕工監副正趙尙綱gg趙尙絅g，中部奉事徐有祐呈狀內，俱以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竝改差，何如？傳曰，允。以李宗白爲大司憲，韓德良爲正言，具聖任爲刑曹判書，李奎采爲副校理，趙重晦爲修撰，南泰會爲吏曹佐郞，盧賢鶴爲禮曹佐郞，李顯祚爲注書，鄭琂章爲翼陵別檢，閔漸洙爲氷庫別檢，李光溥爲江界府使，柳善養爲新溪縣令，洪彦奭爲長鬐縣監，洪益彬爲漢城主簿，鄭羽良爲判義禁，魚錫胤爲司諫，林象老爲掌令，權杭gg權抗g爲持平，沈墢爲正言，李時遇爲崇寧殿參奉，承文博士單黃冕，著作單全光濟、申五淸，黃梓爲開城留守，沈䥃爲江華留守，鄭權爲東萊府使。兵批，判書金尙魯式暇，參判李昌誼病，參議柳萬重病，參知宋昌明入直進，右副承旨洪重徵進。兵批啓曰，僉知中樞府事黃㙫，年老病痼，無望供職云。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世子翊衛司衛率李廷鎭呈狀內，老母素患痰癖，比前添劇，萬無離捨供職之望，斯速啓遞云。親病旣如是危篤，則有難强令察任。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兵批啓曰，及第崔守範，閑良李枝萬，以賊人指捕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以趙虎臣、趙斗壽、金漵爲副護軍，以申晩、尹光毅、南泰耆、申暐爲副司直，以李基德、尹東度、洪啓鉉、尹潝、趙東翼爲副司果。

○洪重徵，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番次苟簡，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判義禁金若魯，冒寒參鞫之餘，病情添重，勢難察任。今姑許遞，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人員，落點啓下，而大臣方來會賓廳，故依前例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謙，以耆老所言啓曰，本所進上駝酪乳牛五隻內，小犢一隻，一夜之內，猝然病斃，其餘小犢及大牛二隻，不能喂齕，顯有染痛之狀。其在愼重之道，不可以取乳煮粥，進上駝酪。不得已自明日，姑爲停封，何如？傳曰，允。

○修撰金善行箚曰，伏以今年災異之荐疊，實是挽近之所無。殷憂永懼，智愚同然。誠莫知何樣禍機，伏在於何處，將發於何處矣。噫，上天之警告，旣若是丁寧，則人事之兢惕，宜無不用極。而顧今朝廷之上，翫愒成習，優泛泮渙，有百可憂之端，無一可恃之事，如是而其何望轉災沴而弭禍亂耶？思之及此，良欲無訛。雖以目下事言之，宗臣家投書之變，是何等陰慘？而䌖、嵇呑吐，竟致徑斃，妖凶情節，未盡究得，擧國憂憤，莫之底定。則此正今日臣子深慮密察，期於斯得。而寂然等置，視同尋常，臺諫宰執，無一人爲殿下憂之者，此已萬萬寒心。而至於尹用履之事，則尤是見在刑政也。鞫獄事體，本自嚴重，移送罪人於鞫廳之後，豈可一向不問？而只以證贓之未的，姑置等待。則當繡衣還朝之日，固宜登時講確，趁卽鉤覈，以正其虛實。而今過屢日，一例抛置。噫，此何等時勢？此何等大事？而泛歇泄沓，若此其甚歟？臣竊惑焉。且日前特敎賓對之不得擧行，已爲慨然。而昨日日次頉稟，尤是意外。首揆之泄病，左相之脚恙，果皆難强之疾。而然緩急有殊，輕重自別，則亦何可坐待其快愈，而不顧古人急病之義耶？臣竊爲大僚惜之。雖然，此未必不由於比來聖意衰沮，不思振厲之致。殿下苟能奮勵董飭，使之奔走率職，則百僚懈怠，寧至於如此耶？區區微忱，欲望殿下深加聖意，肅然振刷，卽令引對，反覆相確。可究者究之，可覈者覈之，使國體無所解弛，獄情無所遷就焉。答曰，箚陳得體，今日大臣禁堂入侍之命，意亦若此矣。然二大臣，俱有寢恙，事勢則然矣。箚末勉我，其用尙矣。今雖衰矣，當自勉焉。

○同知金鎭商疏曰，伏以臣本以世祿之裔，受恩罔極。非若高蹈之士，果於忘世，則一瞻天顔之願，耿耿在心，食息不解。自承別諭，衷情倍激，不暇他顧，顚倒赴召。而第以區區私義，有難冒難者，故連章祈懇，瀝盡心血。伏惟聖明，亦已俯燭。而前後批下，輒失所圖，此由臣誠淺辭拙，不能孚感而然。徊徨眷係，不忍便歸者，冀幸聖明之一察，而或開其可進之路矣。以至今日，天聽愈邈，賤疾愈篤，若又一向淹候，僵頓旅次，則生行死歸，被笑一世。此固不足恤，而孤負恩意，貽累聖德，則此臣之所大懼也。百爾思量，不得bb不b留疏徑歸。分義都虧，生亦何爲，至願莫遂，死將不瞑。回望京闕，涕淚交下，不特如古人終南渭水之戀而已。伏乞聖慈，俯察微守，亟鐫臣所帶之職，仍治臣慢命之罪，以安賤分，以嚴公憲，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噫，人臣分義，無所逃於霄壤。今番特諭，非爲卿也。人臣聞此敎，豈忍徘徊？今者樞銜，不過遵國例。則卿非高蹈之士，咫尺城外，一章二章，末乃投章而歸，此何分義？其誠過矣。其誠過矣。雖然，秉彝之心，人所同得，卿豈無戀闕之心？其所召，非職名也。乃欲一見。今覽卿章，固執可知，留其章以三思焉。古昔聖人，亦難違匹夫之志，感召而來，悵然而歸。此所謂何意而召，何意而放，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者也？特收樞銜，仍付軍職，使卿任便承召，聞承宣所達，處畿甸而待批云。承此批，豈無動意？卿須感其遂卿心之意，宜卽入城焉。

○左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冒寒參鞫之餘，狗馬賤疾，一倍添重。腰脚酸疼，不能屈伸，晝夜叫痛，僵臥如尸。蓋自七月以後，至今七朔，一味無減，行且經年矣。開春以後，欲更施鍼灸，而源委旣痼，收效未易。臣於是，自分爲廢人矣。相職未解，重務久曠，坐糜俸祿，有關廉隅。首揆之衰老獨賢，亦甚不安。伏乞聖明，卽命遞改臣職秩，以幸公私焉。臣有區區憂慨之忱，敢此略陳，惟聖明澄省焉。今之言世道之弊者，莫不曰紀綱頹敗也。貪墨成風也。躁競成習也。有識之言，大抵如此。然此皆泛論，未有指事摭實而言之者。殿下深居九重，何由知紀綱之眞箇頹敗也，貪墨之眞箇成風也，躁競之眞箇成習也？今則眞贓的證，現發於天威咫尺之下矣。群下若又專掩匿覆蓋，不以聞於殿下，則是群下朋欺，而殿下孤立也。臣雖癃病廢伏，無復一分世念，而痛憤之極，不得不一言之也。李泰就鞫後翌日，臣承命再閱其文書，判義禁金始炯來言，某某文書，昨有而今無也。夫親鞫事體，至爲嚴重。罪人文書，毋論緊歇，旣入於搜探之中。大臣以下，親閱於殿下之前，而一夜之間，潛自拔去，此實自有鞫廳以來所未有之變怪。而今日國綱，可謂無餘地矣。臣卽其坐，咎責始炯，以爲文書都事，不可不嚴處云，而始炯未幾病遞矣。此而置之，將無以肅頹綱，而其爲關後弊無窮。臣謂當該文書都事，拿問嚴究，期於得情。判義禁金始炯罷職，諸堂竝從重推考，宜矣。有一守令，駄送錢貨於李泰家，使之分饋各處，列錄件記，現出於衆目皆覩之中。而及臣再閱時，則已見拔矣。文書雖失，禁堂問郞及侍衛諸臣皆在，焉可誣也？近來外方錢進封之說，盛行於閭巷。然臣則意其出於浮嘵，未必眞有是事。今而後，始信其言之不妄矣。噫，武臣愛死，文臣愛錢，此岳武穆所以痛心於宋氏末運之弊。而誠不意聖明之世，淸平之朝，亦有此事也。此而置之，將無以懲貪墨，而一代搢紳，皆將不免爲暗昧之歸。臣謂李泰未發配之前，更加嚴鞫，使之一一現告，與者受者，竝勘以當律，宜矣。熱中不靖之輩，急於功名，奔走於廟剡陞擢之際，揣摩於朝論離合之機。其交通書札，皆以泰，爲之淵藪。而甚至於怨罵大臣，排軋同隊，其言之可駭可羞，有令人掩耳而走者。今日世道，雖曰陵夷，誠不意淸朝衿紳之列，乃有此蠅營狗苟之行也。此而置之，將無以抑躁競而勵廉恥。而祖宗盛時，未嘗不致嚴於此等之事。至或有終身廢錮者，此朝廷之所以淸明，禮讓之所以興行也。臣謂一體嚴問於泰，摘發其人，刊去朝籍，以洗朝廷之羞，宜矣。自有此事以來，有口皆言，有耳皆聞。臺閣之臣，必有能爲殿下言之者。而仄聽數十日，寂然無聞。殿下寄耳目於臺閣，而臺閣之負殿下如此。臣又自處以大臣重厚之體，而嫌於訐人陰事，仍遂不言，則是臣亦負殿下，而恐尹光履笑人也。臣謂李泰事以後行公臺臣，一倂黜補邊遠州郡，以勵臺風，宜矣。臣之賤疾，已無望於復供職事。而雖以上所陳數事觀之，其爲大臣無狀，不能靖世道而尊朝廷，可知矣。懇乞亟賜斥退，改卜賢德，以弘濟艱難焉。治箚之際，史官臨宣入侍之命，而顧此病狀，萬無起動趨承之望。再辱恩旨，只增慢蹇之罪。伏乞亟加罪罰，以爲具僚之警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雖不衰，脚力近忽若此，使元輔，獨賢於國，於卿等，心常悶焉。御史復命事之治與酌，在一詢問，而尙今寥寥，故特命入侍。而儒臣之箚適至，非徒得體，於我於卿等，可謂勉玉成。有疾不赴，業已諒矣。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焉。箚中所陳，噫嘻，深處九重，雖漠然世事，觀其影也。所陳三弊，幾乎知也。而今番事，其時聞金吾判事所達，心竊慨歎於此等事。坐在燈下，其不知某事，而亦不關係於鞫事，則不可提問。而此等之時，此等之人，其在精世道之道，不可不除。故勿拘日次，刑三次之命，意蓋此矣。今覽卿箚，自不覺靦然。是誰之愆，豈徒輔相之引咎？一則涼德之致，一則不能導率之致。書諸史冊，垂羞後世，謂其時君曰有敎化。其中文書都事之事，曾所無聞，關係非細。其在嚴鞫事之道，不可不嚴問以處。依箚請拿鞫嚴問，査出文書後，從重勘處。判金吾事，諸堂，亦依施焉。臺臣若有謇謇諤諤之風，卿豈有此箚？李泰事後，勿論入侍與否，在京臺臣，竝施罷職不敍之典。覽卿箚，知由慨而然。於査問李泰事，意不然也。何則？譬之於病，養精積月，除下劑峻劑，雖一時之快，於元氣之陷何？且以學問言之，孔聖豈不云乎？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引雖古談，聖人豈欺我哉？噫，今已衰耗，貽厥孫謨之道，政宜量也。以鞫問中搜來文書，得他而成査，此等末世流弊勝言，而隱惡揚善，非徒素心，乃君子之道也。且君之道，臺閣之風異焉。其雖已細，自古臺臣，許以剛直。初雖寥寥，相箚之後，必有彈劾之道，而査則謂過矣。噫，彼雖無惜，所惜搢紳也。此豈迂焉？意蓋深矣。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平安監司權爀疏曰，伏以臣所患風丹之症，閱月沈痼，敢將疾痛之呼，仰干崇高之聽，以期鞶帶之褫。忱誠未孚，聖批靳許，臣病裏抑塞，罔知所措。方擬更瀝肝血，冀蒙矜諒，不意千萬夢寐之外，又伏承西藩移除之命。舊擔未卸，新負又加，不啻僬僥之千匀。臣誠驚惶震越，歷累日而靡定。竊念藩屛之責，夫孰不重？而至如財貨之所湊，鎖鑰之所管，最稱西關，尤難其選。則今玆新命，何以及臣？臣本無似，百無一能，猥蒙洪造，十年之內，三按藩任，絲毫蔑效，罪戾徒積。臣居常惶懼，若隕淵谷。今又不問人器，委之以邊上重寄，而不小留難者，豈不有乖於綜核之政哉？況今臣病，尙委床席，日夜叫苦，死生未定。蓋其源委深痼，難以醫藥責效。首尾兩朔，乍歇旋劇。遇風則必發熱，觸寒則益肆毒。臥起須人，作一僵尸。以此病狀，自力登途，遠赴於千里關外，其勢末由。則職任之難堪，才具之不稱，有不暇論矣。臣百爾思量，無路趨承。玆敢冒死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特加諒察，將臣新除藩任，亟行鐫改，回授可堪之人，使重任無曠，殘喘小延，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大司諫宋徵啓疏曰，伏以臣，性本愚庸，事且闊疎。而惟是奉公無私之心，素所自勉者，前後莅邑，幸免大何。而曩以前任慶州時災結事，至被偏配之典，論其負犯，誅殛猶輕。聖度天大，薄勘是從。而且伏聞伊時聖上，以此人非私用災結，有所下敎。筵說雖不得其詳，而螻蟻賤臣之見諒君父，一至於此，此所謂匪罪伊榮者也。臣惶蹙感泣，以首頓地，而只自銜恩頌愆而已。曾未幾何，遽承恩宥，而顧此滓穢之蹤，不敢唐突入城。遂屛伏郊坰之外，日與村翁野老，歌詠聖澤，而瞻望象魏，夢魂徒結。不自意敍命除旨，次第以下，以臣爲司諫院大司諫，繼有乘馹上來之命。臣驚惶罔措，置身無地。而伏聞國有妖獄，鞫事方張，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造。而第伏念災結，無論公私用，而其罪則重，臣何敢諉之以事已往矣，罰已行矣，而晏然爲承命之計哉？從前自劃於言議之地，今不暇論，而此爲臣今日難進之端。且臣素患牙頰濃腐之症，已成膏肓，而添劇於近日輪患。晝夜刺痛，出血無常，宛轉床玆，飮噉專廢，眞元大脫，氣息奄奄。其他種種穢惡之症，不敢煩達。而以此病狀，旬月之間，萬無擔舁作行之望。玆敢略具短章，縣道呼籲。臣尤死罪。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加鐫削，仍治臣違傲之罪，以嚴邦憲，俾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幼學沈䚔、閔琛、李世輔、李㬎述、李景春，進士趙東孚，幼學趙東師、辛光三、辛師尹、李英錫、成爾溍、金載萬、李畋、韓又成、李審、柳得寅、黃堉、李春淵、尹億、李星始、愼致大、成景烈、李聖涵、鄭昌福、鄭恒福、趙重光、鄭來福、李彦儒、朴塯、朴埁、李克懋，進士鄭錫福，幼學鄭涉、韓鉉、韓命新、李復興、李命台、韓命昌、李漢濟、韓命益、李德鄰、李德垕、李世祥、魚錫宗、魚錫洪、尹就績、李鵬翼、柳炅、柳昺、朴需大、朴需天、成琨、申立天、成埈、申必天、申菂、黃檝、黃㰒、黃樸、黃核、李龜老、朴宗欽、李命鐸、李翔、李宗洙。進士李翊，幼學李宗海、申啓夏、李應台、李弼台、李命台、李徵台、洪命鼎、洪命益、洪命復、柳必亨、柳必華、宋昌源、朴垣、朴𱗢、朴泰欽、趙敏、李泰老、朴尙欽、朴思欽、許道、申夔、沈汐、梁栢、李㬎福、李益馨、沈浹、沈樂賢、洪𪰱、鄭啓曾、任邦哲、任邦耉、任瑚、沈趾善、金錫夔、沈灝、李晩榮、成㙉、朴觀欽、朴奎欽、崔致殷、朴道欽、李德淵、李景裕、崔鳳逸、李𩡝臣等疏曰，伏以臣等聞，欲成天下之治，必待天下之賢。在昔唐虞三代之際，其敎化之盛，德業之隆，豈由他哉？逮夫衰季異端作而正學微，俗論勝而眞儒退，時君世主，又鮮夫好賢之誠。至如程、朱大賢，亦不得一日安於朝廷之上。此數千年來，治日常少，亂日常多，而駸駸然入於長夜者也。可不念哉？可不懼哉？惟我主上殿下，以聰明睿智之姿，有恭儉慈仁之德。崇儒重道之誠，浹于一世，愛民澤物之心，孚于八域。夙宵憂勤，不敢暫懈者，二十有四載矣。是宜世躋唐、虞，俗臻三代。而試看今日殿下之國，其治乎？其不治乎？世道日以乖亂，人心日以陷溺，天災物怪，式日斯生。而冬雷日食，視以尋常，此豈殿下之所自期，而臣民之所想望者哉？伏想我殿下，亦於淸燕之暇，反顧初心，而有所慨然者也。殿下知其所以然乎？臣等死罪，竊以爲眞儒未及登庸，敎化未盡敷行之致也。夫儒者，所讀者孔、孟之書也。所法者文武之治也。在家而化一家，在國而化一國，推之天下，而天下平。夫豈若拘儒俗士，應文備數，而徒區區於事爲之末，畢境gg畢竟g功效，蔑劣而已者哉？噫，殿下願治之心，其亦至矣。春秋雖已晼晩，志氣愈自奮勵。旣述自省之編，以寓抑戒之意，而求賢之敎，屢形於絲綸之間，緇衣之誠，人莫不欽仰。而巖穴之士，尙未見其于于而至，豈殿下以爲無其人耶？抑有之而知之未深，好之未篤耶？臣等竊以爲殿下，如不求唐、虞三代之治則已，欲求而難其人，則天生一代之事gg才g，足了一代之事。前執義臣韓元震，進善臣尹鳳九，執義臣閔遇洙，卽其人也。臣等請爲殿下一陳之，韓元震、尹鳳九，俱是先正臣文純公權尙夏門人也。韓元震，以豪傑之才，受淵源之學。博通經傳，洞貫道體，眞知實踐，養深積厚。論其造詣，則入於高明，語其識度，則周於經濟。規模宏遠，體用兼該。夙負山斗之望，早膺弓旌之招。屢登天陛，進盡格言。伏想淵衷，亦有以俯燭者矣。尹鳳九，端方溫雅，得於天性，明白精密，乃其心學。洞事物之理，究聖賢之蘊。涵養旣久，年德俱高。氣像雍容，而見之者自然消其鄙吝之心，言議純正，而聞之者不敢售其乖舛之私。眞所謂斯文之耆德，當世之宏儒也。至於閔遇洙，則家風世美，濡染有素。不由師承，超然自樹。性度醇茂，操履貞篤。充養硏究，交資竝進。薰德則使人心醉，考行則所在風慕。允矣祥麟瑞鳳，儀表於一代者也。凡此三臣者，因其氣質，成就各異。而若夫處於山林，而可以任誘掖之責，置之朝廷，而可以期治平之效者，無異同也。嗚呼，今日何等時也？環顧內外，無一分之可恃。而災異之告警如此，不知何樣禍機，伏在於冥冥之中。則此政汲汲用賢，壯國勢壽邦脈之秋也。況我春宮邸下，睿質夙成，令聞彌彰，生智之姿，縱不待於矯揉。而學問之工，亦必資於輔導。古語曰，如欲輔養東宮，必須第一人，臣等竊以爲此尤三臣之責也。嗚呼，今日運氣，亦云不幸矣。山林宿德，次第凋零。朝著乏蓍龜之賢，講肆無三昧之臣，猶賴此三臣者，天幸憖遺，巋然獨存。殆神明所相，而爲殿下之需用也。朱子嘗告於其君曰，不惟臣之蒼顔白髮，已迫遲暮。竊仰天顔，亦非疇昔。賢者之憂時愛君，惟恐不及者，若是之切矣。伏願殿下，以宋辟爲戒，使三臣者，無發古人之嘆。亟降明命，招致經幄，以光聖德。使之出入胄筵，成就睿學，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等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儒臣禮招，我朝崇儒，旣被其選，自當敦禮，非畿儒所請。況抄選之臣，非徒三臣，則此等士習，其不取也。

○持平沈鑧疏曰，伏以臣於臺職，實無堪承之望，而鞫事是急，不暇他顧，冒沒出肅，連日赴坐。昨自金吾，罷坐歸家，則老母宿患風痰之症，挾感重發，精神昏涔，肢末厥冷，委貼床席，轉動不得，多灌藥物，僅得小甦。而朝來症形，猶未頓愈，食飮全廢，轉側須人。以此情勢，萬無離捨供職之望。而此際因大臣備堂入侍之命，天牌儼臨，不敢坐違，隨詣闕外，敢陳懇迫之情，自外徑歸，臣罪實無所逃。伏乞聖明，天地父母，矜臣情私，特許鐫罷，專意救護。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肅朝綱，千萬至祝。臣於請急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竊有區區微見，敢此附陳焉。秋曹罪人李泰，爲人妖惡，行跡陰祕，擅離配所，滯留京中之狀，萬萬絶痛。而頃因特敎，有嚴刑後移配珍島之命。珍島雖云絶島，水路不過十餘里之地，其所往來，無異連陸，實有違於當初遷配之意。伏願聖上，亟命有司，改配絶遠他島，以防其如前任意來往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無批答還下。

○戊辰十二月二十一日未時，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金吾堂上、左右捕將，同爲入侍。領議政金在魯，行司直元景夏，禮曹判書李周鎭，司直具聖任、洪象漢，同義禁趙明履、李昌誼，左邊捕盜大將具善行，右邊捕盜大將趙東漸，左副承旨朴弼載，修撰金善行，假注書金光礪，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許彙、蔡濟恭，以次進伏訖。在魯曰，日氣如解，而尙有陰寒，聖體調攝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在魯曰，王世子睿候何如？上曰，安過矣。在魯曰，日昨退筵後，失汗過多，賤疾苦劇，以俟少間，欲爲登對。而俄聞儒臣之斥峻切，雖似未知病狀，不勝瞿然，而第切惶悚矣。上曰，予旣知卿等之有疾，其何傷乎？在魯曰，今番獄事，嵇、䌖旣皆物故，更無可論。而用履事，則御史入來後，卽當請對稟議。而第以臣病之苦劇，尙此未果矣。上曰，沈鑧，雖以更問李泰爲言，而貴貞輩旣無其梯，何以問之乎？匿書以父子不傳爲敎。而至於三條設問，渠旣自服，則止此而已。何可更爲乎？在魯曰，用履三月在平海云。而其情節，不可以此知之矣。上曰，李泰，連爲三次刑耶？在魯曰，以齋戒，未準次云矣。上曰，雖配珍島，渠何能復踵前習耶？左相入來，則於獄事，欲爲相議處之。而病未入來，然備堂亦多入，廟謨當先爲之，可也。在魯曰，此則黃海水使具善復狀啓也。上段浦村募民入聚事，使之議于道臣。以爲自監營狀聞，稟處之地，下段待開春，或由陸路，或由船路，巡審海防形便、戰船軍器事，使之依所請施行，何如？上曰，依狀請，或陸路，或水路，便宜爲之，可也。〈出擧條〉在魯又啓曰，此則慶尙左兵使李泰祥狀啓也。東萊府丁卯條別騎衛試才，因信行之相値，退行於今秋事，曾有覆啓行會矣。同府使閔百祥，以身病，呈辭備局，不得眼同監試，待明年一時擧行事，稟請矣。事勢誠然，使之依狀請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又啓曰，此則慶尙監司南泰良狀啓也。本營別武士都試，昨年旣已停退，固當竝行於今年。而信行才過，穡事又歉，故兵使秋操，亦命停止。武士都試，擾民之大擧，宜有一體停退之道，竝爲退行於明秋事，請令廟堂稟處。陸操及城將巡點，旣已停止，架山屬邑城操，不可獨行。姑不得設行緣由馳啓矣，事勢誠然，依狀請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又啓曰，去八月京畿監司洪鳳漢，以水原、楊州隱結自首事陳達，請依曾前廣州例，還給本邑，而有令備局，稟處之命矣。取考廣州之例，則其時非還給也。隱結則盡令歸公會錄，而會錄中三百石，別爲劃給也。楊州，上奉十三陵寢，且有十四墓所，而處於東北頭站，以十一石月廩，萬無支當之勢。水原，亦以八千兵馬獨鎭之地，且是孔道大邑，軍需使供gg支供g，無以責應。故自前有餘結，而不得報者此也。今旣自首之後，事體不可還給。而旣有廣州之例，只當參酌，別爲劃給。楊州則隱結，爲六百餘結，而二百七八十結，爲鄕廳、作廳，使令官屬等，加給權復云。蓋楊州吏屬，日夜奔走支待，無片時息肩。此乃八道諸邑之所無，非此則決知其離散逃亡，無以保存故也。今不可不仍前加給，懸錄於收租案。而本州元無田稅，只有大同。若以大同中別劃二百石，俾補官用，則庶可支撑。水原則隱結，爲三百餘結，一體歸之公賦，而亦於大同中，別劃給二百石，則粗可成樣。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

○司直洪象漢曰，楊州官屬難支之弊，果如大臣所慮，則今此劃給米中，又爲加給，使之接濟，猶或可也。至於隱結之仍前給復，不但名甚不正，有傷事體。高陽之陵寢位數，雖不及於楊州，頭站責應，反有甚於楊州，早晩必不無援例爲請之慮矣。朝廷處事，當觀大體及後弊，今此給復，終未免苟艱矣。上曰，重臣之言是矣。禮曹判書李周鎭曰，洪象漢之言，大體雖是。楊州若干月廩之外，專以隱結所捧，貌樣官事，到今專數會錄之後，官屬之難支，誠如大臣所達。且本州許多責應，着手無地。大臣變通劃給之請，儘有意見，隱結會錄於收租案後，權復及大同米之劃給，未爲不可矣。行司直元景夏曰，臣未知利害，不敢仰對矣。司直具聖任曰，楊州吏屬之難支，比他邑尤甚。而以隱結，加給復戶，其來已久。今雖仍前加給，高陽則初無以隱結給復之事，則不必以此爲例。大臣所達，恐爲便當矣。工曹參判申思建曰，楊州吏屬難支之弊，果如大臣所達。而隱結旣覺之後，仍爲給復，有關後弊。洪象漢之所達，誠有意見。本州所給二百石之外，加給穀物，俾作廩料，似好矣。在魯曰，楊州，陵寢墓所最多，地方亦大，故支站無數。他邑則雖有高陽一邑，稍近似。而只有邑站，陵寢亦不及楊州之多，何可竝給加復乎？且以書院位田免稅之規言之，書院有田畓，則限幾結免稅，而無則元無以民結免稅之規。楊州則曾有隱結私自加給者，故欲仍而給之，其他則豈可公然劃給於應稅之田結耶？且他邑，豈有如楊州者乎？只於楊州，特給，未爲不可。已與左相，相議停當矣。上曰，重臣所達，不無意見，而大臣引據書院之說是矣。依前所達爲之。〈出擧條〉在魯又啓曰，北京禮部，以參覈使差送事及訓戎越邊家舍毁撤事，咨文出來，不可不以領受之意，卽爲回咨。自前此等咨文，則下送灣府，傳于鳳城，以爲轉送北京之地。今亦當依此爲之矣。上曰，依爲之。在魯曰，雖然，有可稟定者矣。乙未年，以毁家事準請之後，我國以感謝之意，專差齎官，入送咨文。咨文末端，有轉奏施行之語，而禮部回咨，不許轉奏，而只報以知悉矣。考見謄錄，則自我國祈請而蒙許者，勿論大小，無不有表謝。如欄頭革罷及中江開市還寢，內地商賈交易之事，皆有謝恩。年前以陪臣與宴，亦爲表謝。況此關係疆域潛越之慮者，係是大事，何可無謝乎？乙未之只送謝咨，未知得宜，而徒有咨官專送之弊。臣意則今番以領見咨文之狀及當待使行具表謝恩之意，先爲回咨，而待明年使行，撰送無方物謝恩表一張，允爲穩當。不必以差異乙未前例，爲疑慮矣。上曰，如是則禮節該備，且除專咨之弊，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捕將今日登筵，下詢處之，何如？上曰，卿則就次，捕將進前，當問於捕將矣。左右捕將進伏訖。上曰，詳諭焉。具善行對曰，伊時京主人，使之發言以驗，則佯若舌短變言，故仍爲拘留，使之欲爲推捉實主人，則一夜間忽然自斃。而其前時或以夜招問，自有惶蹙之色，如無設計之事，豈有駭惶之狀自斃之道乎？以此推之，則其間動靜，自有難掩矣。東漸曰，用履四寸德履招問，則三月自平海上來云。而昨日林象老，招致捕校問之曰，汝輩所聞亦然乎？捕校對曰，豈有異乎？象老曰，其書札中德喜，卽德履也。上曰，然乎？用履則近似，而無用履則不緊矣。趙觀錫，以八金書簡，至於杖斃，一有觀錫，而又豈再有乎？御使之言，三月則用履在於平海，而酒下記有之云。卿等今雖不入來，捕將欲爲召問曲折矣。予意則德履，使其奴爲之矣。且聞下記文書，裹以籠三丁之說，御使言之。卿等聞知乎？在魯曰，未及聞知矣。金善行曰，御使廉察時，知其藏置，直爲搜出云矣。上曰，然則用履，果有所疑耶？予則今日問之後，欲爲酌處，而今聞所達，大異所料，必不可徑釋矣。用履誦《三略》，而靈城之靈字，不能知云。若以靈城，謂之儒生，則似或不知。而靈城，旣爲兵判、御將，則以兩班爲名者，萬無不知之理，此豈非飾詐之意乎？在魯曰，今番繡衣之行，不過十七八日內回還，此爲往返之神速。而用履則欲爲如此凶計者，三月十六七日間，潛入投書後，卽以回程，則誰能知之？此亦不無可疑之端矣。上曰，御使果爲神速往來矣。金善行曰，用履槪字之書，亦可疑矣。渠則以爲得生道云，此尤疑端也。東漸曰，使書員書之，則必以等字書之。而渠之以大書之者，亦豈非巧詐乎？上曰，然則酌處與究覈間，卿等之意如何？在魯曰，渠雖不爲上來，使人指爲，亦未可信。而賊謀難測，宅履處書簡措語，問之爲好。而且德喜旣有所可疑，則不可徑先酌處。渠之所惡，必於三宣傳入直之時，如是者，必有曲折，此深有所可疑者矣。上曰，諸臣之意如何？皆陳達焉。景夏曰，小臣則別有所懷。嵇家投書，與宗臣家投書，似爲一體。而以本末言之，宗臣家投書爲本，用履事爲末。臣則其時被彈出去，雖未知其詳，而日昨見具善行問之，則略聞其槪矣。臣意則孔承彦，當不可不問矣。宗臣家行祀出主時，無投書，而納主時有之云。其時孔承彦、莫大等諸漢，守直祠前，交遞飮酒，以爲團欒，則豈有不知之理乎？以此推之，則非渠而誰爲之云耶？蓋宗臣亦云不善處變矣。見其凶書，卽其時皆爲究問，則庶可得情，而是亦駭惶急遽之所致也。且孔承彦之不肯蒙頭，聞極絶痛，承彦、莫大等嚴問究覈，斷不可已也。用履事，闕庭投書，極爲陰慘。而此則以渠輩宣薦事爲之，比承彦則差輕，而承彦事尤重，各別究問，爲宜矣。周鎭曰，一例嚴鞫之意，屢次仰達，更無所達矣。聖任曰，用履事則臣等父子，詳知其委折，節節可疑。而於兵曹、政院，皆不爲之。必於三宣傳入直之時，爲此投書者，豈不可疑乎？象漢曰，天下事誠不可測，而尤難知者獄情也。不可以暫有所疑，徑先議處，各別嚴究，亦不可已也。上曰，承彦若治之，則當杖斃矣。嵇、䌖之致斃，雖不足惜，而承彦若致斃，則竝世分爲四人，豈不審愼乎？象漢曰，承彦若窮訊，則亦安知無別般大根本不出耶？事當究問，期於得情可矣。上曰，重臣判異之說是矣。思建曰，臣則纔爲獄官，雖未知其詳，而其情節誠不可測，究覈不可少緩矣。明履曰，小臣亦以獄官，行公未久，而尙未及參鞫，雖不敢的指仰達，而其間事情，旣多有可疑之端。則亦以嚴究得情，俾伸王法可矣。上曰，沈鑧欲問李泰，而孔承彦事，比於李泰，則承彦爲重矣。昌誼曰，臣亦纔爲獄官，而頃日帳前，以侍衛參聞，旣知用履所供，則其供辭節節可疑，欺天之說，昭昭難掩。且捕校所持來文書，御使深索，而隱匿不出，還爲見捉於捕校之事，萬人傳說。渠若無所爲之事，則何以掩匿於御使搜覓之時乎？此必有深疑之端。且京主人之自斃，亦不無疑慮。而渠旣無所犯，則好生惡死，人之同情，豈有自死之理乎？以此以彼，俱不可以置之，嚴訊得情，宜矣。金善行曰，用履事情，實爲難測。究問而若脫空，則酌處，可也。承彦事，雖嵇、䌖旣斃，承彦尙存，當爲究問，期於得情。於鞫體，斷不可已。諸臣所達，誠甚是矣。上曰，德喜、承彦、京主人，皆自捕廳，周牢鉤得，似好矣。景夏曰，承彦窮覈，而雖不得情節，令捕將各別譏察，期於現出。而至於用履事，則捕將善爲之矣。雖差外閫，不可出送矣。象漢曰，當此之時，若非捕將，則難以鉤得，具善行不可出送外任矣。在魯曰，頃伏見平安監司，以使行渡江事狀啓謄報，則內局唐材貿來次，因使臣關，管運餉銀各一千兩入送云。銀貨之不關由備局而入送，前所未有，故怪而問之。則當初自內局，以臘藥及芙蓉香所入，別貿以來事，行關於使行。而使之不虞備一千兩內貿來，不虞備銀，如或不足，自行中他銀子，推移貿來，則從當筵達充償云。故使行謂以不虞備銀，例多用處，以管運餉銀各一千兩出給之意，行關道臣，直爲取去。道臣請以戶曹貿蔘餘銀，依此數入送，啓下戶曹，而戶曹覆啓不許，故仍以管運餉銀入送矣。別貿唐材之價，至於二千兩，已爲太多。且此是奉使大臣之關，故道臣似不得不奉行。而所當先報備局後，出給使行，而終無先報之擧，事體極爲未安。道臣從重推考。內局別貿，法當責之戶曹，自戶曹辦送價銀，而不此之爲，令使行，推移他銀而貿來者，亦爲失體。內局提調，亦爲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命書傳旨曰，今日次對，關東御使，旣已上來，故用履事有所下問矣。今聞所達，所料外有可疑者多，頃日不逮捕中可問者，捕將親聽下敎，自捕廳爲先究問。而孔承彦事，䌖、嵇物故之後，意謂已無更問。而今日重臣所達，不無意見，亦令捕廳究問。〈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上曰，承旨則小退更入。小退更入後，上命承旨曰，同中樞金鎭商疏讀之。弼載讀訖。上曰，旣非高蹈之士，而以五品服入現者，誠爲非矣。弼載曰，在於廣州地云矣。上曰，留在廣州，而不忍便歸者，豈無戀闕之心乎？弼載曰，一事三疏誠過，而若以常格言之，此疏當不捧入矣。聖上優待，至於如此，豈無戀闕之心乎？故贊成臣朴弼周，以金圈入謝矣。上曰，過則過矣。而志則可尙矣。仍下敎曰，特解樞銜，俾伸其志，任便入城，可也。又命承旨，讀左相箚訖。上曰，注書出去，招入直承旨。臣光礪承命趨出後，上曰，上番出去，招入直儒臣。臣彙又承命趨出。皆招承旨、儒臣入侍後，上曰，相箚見之乎？此是誰某云耶？弼載曰，不知矣。其時李泰文書，判義禁於帳前，親自都封，出給於都事。而一夜之間，不知去處，誠可怪矣。上曰，儒臣亦見之乎？善行曰，其書札雖無皮封，而似是聞慶守李福海矣。上曰，下款事何事耶？此是左相所笑者乎？善行曰，文書中廟薦事，有曰左固可痛，亦可憂云。而左相其時有言曰，其憂之也深，則其言之也切，必將有批頰之憂，不可不捉置文書云。而領相曰，此非干連於鞫事，不可捉置文書。而旣以gg已g現出之後，何有批頰之憂乎？二大臣仍相笑而罷矣。上曰，此則首、左揆，便同詼諧矣。旣令登聞，則誰某云耶？善行曰，其時書札，禁堂諸郞見之，而以爲前承旨李衡萬筆法云矣。以喪人而入於李泰書札中，有若爲他人圖廟薦者然，外議皆非之矣。相臣箚則非異事，而箚末所陳，有若起獄。若以此推上朝廷，以至成獄，則未知何如矣。上曰，予意亦然矣。善行曰，如此之事，勿論彼此，自然有言於自中。而其時諸臣及耳目多入侍，諸臣豈皆欺君乎？其時左相酬酌，以爲査實，則將成獄重難，而臣亦聞之矣。第臣是小官，而何可可否於其間乎？上曰，左相之意，則耳目當峻而不言，故如是慨然而挑憤矣。予則可謂燈下不明，而諸臣皆知之矣。善行曰，左相之心，乃慨然之致，而世道如此，是欲澄淸，而反不能鎭定矣。上曰，其後行公臺諫誰某？善行曰，柳儼、具允明、沈鑧、李基德、李耉齡、柳綽、金朝潤也。弼載曰，柳儼則其時被彈出去，似爲有間矣。善行曰，如以爲有罪，則皆難免矣。上曰，王政有寬恕，李耉齡則入侍時，僅僅成行步，未能知之矣。而此後則予雖置之，臺臣必將論爭矣。弼載曰，箚中所論朝論離合云者，亦有所指耶？善行曰，未知矣。上曰，李衡萬事，洪益三陳達，而予則不欲訐揚，難矣難矣。人心不如我心，不思予掩覆之意，愧予心而愧予面矣。書之史冊，謂予何如主耶？皆不能以導率之致也。善行退出後，上命承旨，讀掌隷院啓目。以私奴叛主，而投托內司，語多猥屑怪駭。故上曰，如許啓目，何處有之乎？奏御文字，亦有其例，何敢乃爾？仍命承旨書之曰，奏御文字，俱有其例，不敢尺寸違也。今觀掌隷院啓目，奴婢御覽案，其來蓋古，不可以非理之稱冤，輕先稟啓。而果或有不正之事，啓目則只據其人呈狀辭緣，請以決給於某人，其雖是也，其初語末梢之語，有若陳章，其涉怪駭。若有所陳，陳章，可也。本事眞僞，其置不論，草記措語，不若此也，況啓目乎？紀綱攸在，不可置之。當該判決事罷職，此啓目給之，職在喉院，此等無前可駭之啓目，矇然捧入，該掌承旨，從重推考。〈出榻敎〉仍命讀刑曹草記，而二同、世同事收議，依議施行焉。上曰，今番兩道留守皆好，而松留則予於末擬下批矣。仍傳曰，應敎黃景源，校理任𪼛牌招事。〈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2月22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李顯祚〈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有兩珥。

○洪重徵啓曰，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宗白牌不進，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林象老，持平權杭gg權抗g，陳疏入啓，沈鑧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已至多日，俱涉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副承旨兪最基，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注書李顯祚，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復明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連違召命，無意行公，事體誠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啓曰，卽者別監等，來訴於本院，以爲昨日武藝別監金鼎鍊，蓮池洞近處，逢着無賴輩李世郁等，使酒亂打，流血狼藉云。故使之率來看審，則面部傷處，果如所訴。雖未知相鬪曲折之如何，而掖庭下人，任自歐打，誠極駭然。令攸司捉囚元犯，査問後，依法從重科罪，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弼載曰，昨以重臣之達，孔哥令問，廓而思者，早晩當召承宣下敎，此問置之之意，卽爲分付該廳。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目內，訓鍊都監牌將梁文彰，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梁文彰今方待命，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2月23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朴弼載〈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李顯祚〈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宗大王忌辰齋戒。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兪最基曰，提學卽爲入侍。

○傳于柳復明曰，提學入來，則承旨卽爲詣閤。

○又傳于柳復明曰，提學卽令入侍。

○柳復明啓曰，右承旨趙明謙，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判義禁鄭羽良，除拜之後，昨違召命，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復明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日事違牌，尙不應命，其在分義，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刑曹判書具聖任，除拜之後，尙不出肅，而本曹時無行公堂上，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弼載曰，承旨入侍。

○傳于朴弼載曰，今日當爲殿座，時刻隨時擧行。

○傳于兪最基曰，予進揮項，諸臣皆着耳掩，軍兵竝着揮項。

○柳復明啓曰，今日殿坐事，命下矣。右副承旨洪重徵，以式暇，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殿坐事，命下矣。兩司當爲入侍，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殿座時，司僕正當爲進輦，司僕正有闕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復明曰，同義禁有闕之代，卽令該曹口傳差出。

○洪重徵，以兵曹言啓曰，今日親鞫時，本曹郞廳侍衛及禁喧，不可不備員，而郞廳八員內，正郞李翼元、鄭光震，問事郞廳柳健，外司入直，金漢老呈辭在外，佐郞許彙，兼春秋張澍、安致宅，褒貶居中，實無推移進參之人。居中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批口傳政事，以趙載浩爲同義禁，以李昌儒爲司僕正，金宗洙、李象靖爲兵曹佐郞。

○傳于兪最基曰，承旨入侍，春坊官員金致仁，亦爲入侍。

○朴弼載，以備邊司言啓曰，以參覈使差送事及訓戎鎭越邊造家毁撤事，北京禮部咨文出來，不可不以領受之意，卽爲回咨。咨文令承文院撰出啓下，待其正書，依例別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使之卽傳于鳳城，以爲轉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掌令林象老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獲膺繡衣之命。殫竭愚鈍，恐負惟簡之聖意。拚死登途，晨夜兼行，獲免顚仆，得以復命者，莫非王靈攸曁，臣實感祝，而行路撼頓，爲風寒霜雪之所中傷，宿症添劇，症樣危厲。此際忽承柏府新命，繼以召牌嚴臨。當此鞫事未了之日，有非臣子違傲之時。欲進則病狀難强，欲不進則分義是懼。進身闕下，悉暴情悃，左右扶舁，呈疏徑歸，臣罪至此，萬戮猶輕。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治臣罪，幸甚。臣適有區區愚忠，敢此附陳，惟聖明俯察焉。念臣受命按廉之事，略悉於書啓，而用履等陰謀凶計，常常可疑。其所造意之巧譎者，已爲其兄宅履之所憂憤。其私書句語，決非兄弟問尋常訾毁之言，此固可疑，而至於德喜所爲，來頭必有大是非之端云者，尤不啻明有歸趣。又有其父三月十二日書曰，德喜、光仲，十三日離發入京云。此與作變之期相符，此尤可疑之端。其爲疑端，不止於此，人心難測，賊謀難知。今若以用履之不在京洛，爲獄情不實之證，則臣實未知也。鞫體至重，安用若是？臣謂德喜諸人，卽令嚴鞫得情，用履兄弟，嚴刑究問，期於得情，斷不可已也。今番嵇、䌖妖獄，卽史牒之所無，深究窮治，以正王章，卽獄體之當然，而世分之招，不可謂全無端緖，而以其徑斃之故，其所援引諸人，未及究覈，徑先酌處，此豈嚴鞫體之道哉？臣以爲干連諸人，更令王府，拿鞫加刑，以期覈實，恐爲得宜。答曰，省疏具悉。所陳當下敎于相臣矣。爾其勿辭，察職。

○校理任𪼛疏曰，伏以臣猥陳情懇，輒蒙恩由，得以將護，感祝靡涯。第臣母病，積有源委，劇歇無常，實無離舍供仕之望。天牌下降，末由承膺。伏乞鐫削臣職，仍治臣罪。竊有區區憂慨，略此附陳。妖書之變，何等陰慘？而情節未盡究得。嵇、䌖次第徑斃，憑覈無階，王章未伸，擧國憂憤，靡所止極。而朝廷之上，汔未有一人爲殿下憂，而爲殿下言之者，臣切痛心。臣謂干連諸人之或蒙放釋，或移捕廳者。更令鞫廳，嚴加訊問，鉤得隱情，斷不可已。至如李泰，本來邪惡，廣植勢交，考其行己，何事不爲？畢竟干國家之紀綱，貽搢紳之羞辱，萬口一談，皆曰可殺，此其罪已不容誅，而亦旣名出於鞫招，則未及窮覈，旋送秋曹，大有損於鞫體。臣謂宜令鞫廳，更加嚴問，而尹用履事，繡衣之還，其所證明之實，果未知如何。而當初捕廳之譏詗，旣有所現捉，則盤詰得情，決不可少緩，惟聖明裁擇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當下敎于相臣矣。爾其勿辭，察職。

○司諫魚錫胤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扶護病親，聖渥隆深，感泣何言？乃於由限纔盡之際，伏奉薇垣移除之命，而親病一味沈篤，情私旣難供職。且臣前秋待罪諫職也，所被嚴敎，有非臣子所敢聞者。私心惶懍，至今未已，何可以歲月稍久，而揚揚冒進乎？伏乞亟命鐫削，仍令勿復檢擬於臺望，事在目前，略此附陳。臣病蟄窮巷，與世聾瞽，凡於時事，漠無聞知矣。今見大僚箚語，不覺懍然驚心，此係鞫廳文書，事體嚴祕。臣旣未參見，則未知委折如何，而果如大臣之箚，誠搢紳間大羞恥也。私書之不宜成獄，實出聖慮之深遠，臣固不勝欽嘆，而大臣旣言之後，一切漫漶，置諸暗昧，恐非國體之所宜。請令金吾，現納當該都事伊日所捧授書札文籍，辨其筆蹟，覈實而嚴處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當下敎于相臣矣。爾其勿辭，察職。

○正言沈墢疏曰，伏以臣頃忝問郞，連參鞫事，間以疾病，乍得遞免。迺者薇垣新命，忽下意外，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而素患風眩之症，挾感苦劇，萬無供仕之望。今於召牌，隨詣闕外，末由入肅。伏乞亟遞臣職，俾尋生路，目下有難泯默者，敢此附陳。今番嵇、䌖之獄，萬萬妖惡，實前史所未有者，而逆情未及鉤得，兩妖遽相致斃，此如去草而不去根，其爲國家日後之慮者，有不可言。至若宗臣家投書一款，終不得覈出，此何以嚴鞫體而懲亂逆乎？承彦諸囚之或直放，或移囚，始猶未免爲輕先，今則尤不可等置。宜令鞫廳，更爲拿致，各別嚴訊，必以得情爲期也。頃者李泰之就鞫也。其所探文書中，有名官及守宰之書札云，而事關獄情，在外之臣，不能詳聞，果未知爲書者幾人，相議者何事，而身在衿紳之列，乃與罪惡常漢，書札交通者，已足爲羞恥事。而況其書札，至於鞫廳搜探，則不可置而勿問，以驅之於暗昧之科。臣謂妖泰未發配之前，令攸司取其書札中辭語，作爲問目，另加究覈，斷不可已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當下敎于相臣矣。爾其勿辭，察職。

○修撰趙重晦疏曰，伏以臣向忝館職，隨參大論，略陳所懷，致勤嚴敎，特蒙譴削之典，繼伏覩備忘下者，辭旨嚴重，臣至今追思，震懍靡容。曾未幾何，給牒收敍之命，次第特降，館職新除，又下於千萬夢想之外。是何負罪小臣，屢辱存錄，至此之極？臣誠感惶，益不知所以自措也。臣本姿性庸愚，百無肖似，以罪釁之身，荷罔極之恩，滌蕩瑕垢，任以經幄，頂踵毛髮，罔非造化，隕結糜粉，不足仰酬，而旣無分寸之能，可效萬一之報，臣日夜念此，若隕淵谷。仍伏念人臣立朝，惟宜當事不避，有懷無隱。若乃計較利害，瞻顧趨避，非所以一心事君之道。惟此一義，庶可以藉手持循，粗效其一分涓埃之報。臣之斷斷此心，鬼神鑑臨，而向來筵席一言，竊自附於區區無隱之忱，誠以倫義大關。苟不明辭致討，則將至於國不國人不人，而入於夷狄禽獸之域故耳。噫，夫子作《春秋》，爲萬世立君綱，而其要不過曰正名。臣雖昏庸，竊有所受，寧有一毫他意於其間哉？雖然愚妄之性，矯揉難化，一再出脚，輒陷罪戾，其不足以備器使之末，於是益著矣。今於除命之下，怵分畏義，宜卽趨承之不暇，而情地窮蹙，轉動無路，其何可徒恃寵靈，抗顔復玷於論思之地哉？況伊時同事之臣，尙未蒙甄敍，則此又臣難進之一端。玆隨天牌，略暴危懇。伏乞亟許鐫削，以安微分。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持平權杭gg權抗g疏曰，伏以殿下，不知臣不肖，屢授言責之任，臣每一聞命，惶感靡容。只以識慮淺短，風裁素蔑，未能出一言論一事，以效一日之責。如是者其刑墨，不宜復廁於臺端也，審矣。今玆新命，又何爲而及於臣身哉？必辭之義，與前無異。且今情理，有萬分懇迫者，臣之七耋老父，素多疾病，寧日恒少。自前月，重患毒感，症情危篤，氣息凜綴，委身床席，轉側須人。臣無他兄弟，獨自奔走於京外醫家，煎泣罔措。以此情事，離捨供職，斷無其望，玆隨天牌，陳籲徑歸。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以便救護焉。事在目下，略此附陳。投書之變，一年再有，捕治太緩，國綱漸弛。若不窮覈根本，亟伸王章，則臣恐亂臣賊子，將無以懲畏。今番䌖與嵇之造意，萬萬妖慘，而終未輸款，次第杖斃，輿情之憤鬱，爲如何哉？臣以問郞，數日參鞫。其端緖之鉤覈，在於世分、英每，而英每較重焉。世分旣斃之後，英每尤不可不杖問，而我聖上天地之仁，過於好生，獄事未畢，遽爾放釋。執法之臣，宜卽發啓爭執，而迄今多日，未有聞焉，臣竊惑焉。臣謂英每，更令鞫廳，嚴加刑訊，期於得情，斷不可已。伊日參鞫兩司之臣，宜施譴責之典也。臣治疏將上之際，得見大臣箚本，論李泰事，而其搜來文書中名入者，請令現告摘發而罪之，此實出於慨世道尊國體之意，而聖上以査則過矣爲敎，臣於此，竊不勝訝惑之至。泰之本來行止陰祕，爲世指點久矣。況且名編島配之中，則雖平日相熟者，宜皆痛絶，而乃反與之綢繆，至以錢貨，潛通邪逕。泰固不足言，而豈料淸朝搢紳之間，乃有此不韙之習耶？文書都事，則已令拿鞫，而泰尙在，究問有階，雖欲隱諱，其可得乎？此而若不嚴覈査治，則朝廷羞辱，將無以洗滌，其爲世道憂何如哉？伏願聖明，廓揮乾斷，亟降明命，其名入於搜探文書中者，一一査出，嚴加重律，以勵世道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當下敎于相臣矣。爾其勿辭，察職。

○兵曹參判兼同義禁李昌誼疏曰，伏以臣方忝帶金吾兼銜，而新除判義禁鄭羽良，卽臣婦娚也。以法應避，在下當遞。伏乞聖明，亟命照例鐫改焉。踏啓字。

○十二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歡慶殿。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兪最基，記事官李顯祚，記事官許彙，記事官蔡濟恭入侍。上曰，此解題先達之，可也。兪最基曰，初則解題不知矣。午後始得見之，則在於《東人詩話》，蓋宋崇寧間娼婦詩也。上曰，然耶？諸作或似未知解題，或似知解題矣。其詩曰，瞥然飛過誰家燕，驀地飛來甚處花，深院日長無箇事，一甁春水自煎茶。則燕與花入之於詩後可矣，而或有不論燕與花者矣。最基曰，此題乃娼婦閨情燕語，則以此題命製，恐似如何，少輩議論，則至欲微稟，而命題製進，旣是盛事，題雖出於閨詞，而且是和婉之語，則恐不當至於煩稟。故臣等果不煩稟，而製進矣。上曰，予則未知其爲娼婦詩，而舊有御筆，題揭其詩，才高句好，予取一甁春水自煎茶之語，而命製有意矣。今則欲出他題，承旨書之，以桃花流水鱖魚肥爲題，而亦以十韻律製進，此是先正詩也。最基曰，此本唐音絶句，而退溪引用於漁父詞中矣。上曰，然耶？予則知以爲先正詩，而出此題矣。昨日製進之詩，置之，可也。同副承旨詩末句，歐陽帖子陳云者好矣。此題雖閨詞，而作者則用此等意，得體矣。吳遂采詩末句，播詩女史雖非古，尙看閨辭氣調醇者，亦好矣。退出。

○十二月二十三日巳時，上御德成閤。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兪最基，記事bb官b李顯祚、許彙、蔡濟恭入侍，左右捕盜大將趙東漸、具善行請對，追後入侍。上曰，俄者書出之題，果已分付耶？兪最基曰，分付矣。上曰，其詩有樂而不淫之意，意趣甚好。舊有御筆，以此詩書揭，似必取其意而然也。近來人心淆薄，故予於每事愼之矣。今則旣出他題，可知予意。金善行詩中采蘋等語，意甚好矣，凡試官之霎時考批者，易失人才矣。予初見諸作，以爲或有不知解題者矣。俄又細覽之，果皆知解題而作矣。上曰，李衡萬其父年老，予以唐時賜絹之事，命加其資矣。王者渾厚，每掩匿覆蓋，而渠今着頭巾而圖廟薦，人心不如我心，予還爲之愧赧矣。上曰，左右捕將入侍，侍臣亦使之催促事，注書出去分付。趙東漸、具善行追後入侍。上曰，承旨以傳曰書之。傳曰，物來順應，學問之道，王者之道，但治其事而已。孔子對季子之問，子不欲，雖賞之不盜。以此推之，德先於刑，況聖人所欽其刑也？鄒聖之殺不辜而王，亦云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大抵今番事，究其本，卽一匿名書也。其父子不相傳，非徒舊法，亦已申飭。若嵇見卽付丙，有何葛藤？而其所親問者，非爲匿名書也，卽三條設問故也。䌖、嵇不爲承款，故以投書自投書，設問自設問，只問設問之意，而然設問投書，非一而二二而一也。其心相貫，心以謂決非二人所爲。䌖、嵇雖物故，設問之人非他也。雖若投書，而不爲直招，亦不過逭刑而已。且投書所得世分，亦已忍杖物故。以此論之，所得之人，設問之人，元犯俱皆物故矣，設或有他人作是事者。噫，乾道昭昭，終難匿矣。且鄙夫之心難抑，亦必有自犯王章。孔承彦，以守直之人，雖有不謹，此非必殺也。設或知其投書裏面，鄙夫之心，何能知之？綢繆排布，無識常漢，亦何詳知？古人云，桁楊之下，何求不得？若或不勝杖而承款，此亂招也。以亂招，鍛鍊其事，非王者之所爲，無摸捉之事，而今日拷問一人，他日拷問一人，以疑欲得端緖，又以譏察，一則若頃者趙徵所謂無文券無證參者也。一則欲免棍希功之下，焉知黑白之混淆？於趙觀錫、八金事，可以監戒也。衆議皆曰，此決非䌖、嵇獨辦，必有根柢，不可不鋤治，而戊申以後，若傷弓焉。初則不能無動，命問孔承彦矣。廓而思之，大覺其非。何則？王者之禦外寇，何不滌盪除根，而先儒豈不云乎？譬之於兵，其刑亦然。以兵言之，或無釁而窮兵，或黷武而已甚，非特無功，無辜軍民，受傷者多。以刑言之，無他端緖，而無中尋得，雖或有拷掠之下誣服者，何以知其黑白？頃者觀錫，其若承款，今雖有十用履，何以究得其時衆議？咸曰八金十分無疑云，而心以爲不然。今有用履其元犯與否，尙不究竟，雖不能預度，果若其人，此亦可見乾道昭昭處也，此亦物來順應之理也。諸臣之以某條欲得根柢，雖由於爲國血忱，王者之道，尤宜審愼。噫，于今諸臣，雖以血忱而若此，他日挾私宵少，勸其君而爲此，殷監gg鑑g不遠，可不戒哉？且戊申以後，其不猛治，尙有此不逞，及今不鋤，後弊勝言云，此大不然。虎豹蛇蝎，卽害人者，以王者推仁之心，豈不驅除？而宇宙之間，虎豹蛇蝎，亦不能無者，故現則除之，不現則置之。人心之善惡賢愚，亦若麟鳳龜龍虎豹蛇蝎之相對若此，宇宙之間，人皆能善且善，然後國乃爲國乎？堯、舜盛時，亦有共工、驩兜之輩。《尙書》見其流放，而莫見其因共、驩，又尋他共、驩也。噫，今者此敎，非有其人而不治之意。噫，䌖、嵇所爲，往牒所無，豈復有䌖、嵇？設或有之，事現當治，設拷掠而尋得，非王政所爲。況欲問者，決非知綢繆之人，皆以無識之輩，以此欲得其根，豈不至於多濫，亦豈無無辜之枉殺也哉？雖或不勝杖而誣招，終歸鍛鍊，亦或忍杖而物故，亦不爲殺不辜乎？諸臣爲國之心雖諒，深遠之心若此，孔承彦當初捕廳招問之時，其若實對，其何就捕？親問之際，又若直陳，其節目間事，亦何嚴訊？然䌖、嵇物故之後，其宜放也，而旣被捕之後，諸臣所爭之時，莫重之處，不謹守直，焉知無辜？令秋曹定配，可也。噫，當寒親問，意蓋深矣。初則䌖、嵇，意謂無疑於投書，而以審愼之道，恐或初料之惑也。廣問諸人，一自二字之招，尤爲無疑。故初十日親問時，歸一於䌖、嵇者，意亦深矣。若此之後，更問無端緖諸人。䌖、嵇心腸，非常漢所知。今則問其三條者，反問投書，而又不問於嵇家投書，只問於驪川家投書，投書一也，而只問於此，不問於彼。噫，以宗臣忠赤泣陳之心，究問若是其偏，此所以不覺愴感者也。上曰，予雖下敎如此，孔承彦則諸臣必將請問，而予意則本如此，故予以此下敎，示予意也。今則予無族矣。嵇所謂驪川心動字，若尋問，則將至於何境？驪川家若査之，則又將至於何境耶？上曰，捕將讀文案，具善行讀之。上曰，予欲問用履矣。今則渠直告矣。趙東漸曰，德喜正月下去，五月上來云者，殊常矣。上曰，殊常矣。今則用履無疑矣。善行曰，此亦何可信？上曰，此亦然矣。東漸曰，渠或生㤼，而如是納招耶？所招則如是矣。大抵臣等，從容問之，初則不爲直招，故縛而懸之，渠謂當直招，故解縛則如是納招矣。善行曰，納招時語音不變，而或似短澁矣。上曰，予亦當從容問之矣。姜萬秀、尹德喜，使該府移上事，分付，可也。上曰，具善行則武臣中能文者也。可合承旨，而以其速爲加資，不爲承旨矣。諸臣以次退出。

○十二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府事閔應洙，判義禁鄭羽良，同義禁趙明履、申思建，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左副承旨朴弼載，右副承旨洪重徵，同副承旨兪最基，大司憲李宗白，司諫魚錫胤，問事郞廳兵曹正郞鄭光震，修撰金善行，副司果沈鏽、洪樂性、金朝潤、南雲老、兪漢蕭，兵曹佐郞李翼元，禁府刑房都事李命祿、洪應辰、具善慶、尹琰，記事官朴師訥、李顯祚，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許彙、蔡濟恭入侍。同義禁趙載浩，追後入侍。上未及內司僕下敎曰，左右捕將引見。趙東漸、具善行進前。上曰，三月間尹光履家中兩班，或往於京主人家耶？以此問於平海京主人之奴子而來。上御內司僕。兪最基曰，捕廳草記，傳授於該房承旨乎？上曰，依爲之。金在魯曰，日氣甚寒，聖體何如？上曰，無事矣。閔應洙曰，湯劑久不進御，風日近甚不好，氣憊之症何如？上曰，無傷矣。上曰，朝者捕將所達，卿等聞之否？在魯曰，捕將以其事委通於臣等，故知之矣。見德履嫡三寸書，則三月果爲上來。且其奴之招，以爲三月初三日，渠祖之祭日云，似於其時上來矣。上曰，俄使捕將，問於其奴矣。趙顯命曰，用履外，宲主人gg京主人g，似當知之，臣則疑其節矣。上曰，今日下敎，卿等見之否？在魯曰，未及見之。上曰，退坐而見之，可也。在魯曰，金朝潤前日問郞，故今日入來，而聞方在罷職不敍云，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同義禁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兵曹判書金尙魯曰，去夜捕廳從事官，持罪人文案，來示於臣，而其中有當問不問之端，臣以此言及，使之往傳於捕廳，則從事官醉不省人事，故不得已招致他從事官言送矣。罪人文案，何等重大，而回示之際，泥醉若此，誠極可駭。當該從事官李重儉，令捕廳決棍汰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問郞持紙上來書問目。上曰，文書都事誰也？鄭羽良曰，沈鑐、洪櫟也。上曰，文書得之耶？羽良曰，未得矣。上曰，侍衛之人皆坐，傳命問郞進前。姜萬秀上之。上曰，汝之捕廳所達，已知之。今則直爲達之。上曰，汝受其書於宲主人gg京主人g而傳之，汝若直招則無事矣。顯命曰，旣是匿名書，則決不言其某書矣。上曰，此則然矣。在魯曰，京主人似有妻子，使捕將問之好矣。金善行曰，京主人死時，必以其死之曲折，言於渠之妻子矣。上曰，左相亦疑之，而予則無疑。在魯曰，使之對質好矣。上曰，旣問而無疑，則何必如是？在魯曰，天奇使之更爲相辨好矣。上曰，天奇旣放送，而使之下去，則今何可更問？上曰，德喜上之。上曰，尹宅履書中曰，德喜、用履如是爲之事問之。上曰，三月在京之事，若直招，則當不刑推，汝其直招事，問之。上曰，三月則終始牢諱，竝與京中而諱之，奸詐極矣。鄭羽良曰，尹鼎周，每用怪刑。谷山府使時，以南草五兩事，揷木於妓之兩耳云矣。上曰，外面則長者，而行事則如是耶？上曰，在捕廳時曰，不知其札云，而今則曰見之云，奸詐矣。捕將趙東漸、具善行進入。東漸曰，京主人家奴處問之，則以爲三月間，尹光履家女婢，以本家分付來傳，招去主人，而兩班則不來渠家云矣。上曰，宅履上之。上曰，其書中行事悖逆，天人共憤事問之。上曰，汝輩雖不可以舜、象事責之，而以兄而豈直謂弟如是爲之也？上曰，其書示之。上曰，在平海時，汝則在於何處？用處gg用履g在於何處？上曰，嚴延一事問之。上曰，問郞所示者或異耶？前日所見處，更爲示之，問其爲誰札，可也。上曰，在捕廳時，以爲似渠之書云矣，更問之。上曰，用履上之。柳復明曰，日氣甚寒，殿窓閉之，何如？上曰，開窓何妨？應洙曰，風氣不好，衣襨厚乎？上曰，厚着矣。上曰，汝若不信，則與納招人面質。上曰，姜萬秀上之，使之竝坐。上曰，汝知姜萬秀乎？問於用履。上曰，久見姜萬秀後，始知之云者，奸詐矣。姜萬秀則下之。上曰，汝雖發明，其書所傳之人，乃是京主人。汝其直招，若不直招，則當嚴刑。上曰，汝雖發明，無可放之理，且無更生爲宣薦之理，汝其直招。上曰，汝直爲之耶？使德喜，使邸人爲之耶？上曰，三月雖在平海，使人送京，傳于李宣傳入直時者，亦何怪也？今有萬秀之招，則汝之在平海之說，豈成說乎？李宣傳旣在，傳書之人在，宲主人gg京主人g自斃，有此三，則汝何敢發明耶？在魯曰，招問京主人之妻子，似不可已也。上曰，捕將招之。上曰，大臣所達，是矣。京主人之妻，招致於門外而問之曰，汝夫之死，誠甚可憐。汝雖直招，汝則無罪。夫妻間必知此事，汝其直招云云，而渠若不告，則又以杖問之意，施威恐動，可也。上命承旨書之曰，中官以不當行之路行焉，當該中房gg中官g拿處。上曰，中官二人矣。奉傳旨時，當以二人爲之。上曰，不得爲宣薦，而見卿時，亦如此泣耶？羽良曰，見臣時則不言宣薦事矣。尙魯曰，渠甚毒，故渠之儕流，本不相交云矣。上曰，姜萬秀更爲上之。上曰，三月事，捕廳問時，何不直招？捕廳以正月以後問之耶？上曰，鐵物廛橋，見李松年時，他人有之否？興元門傳書時，何人有之？呼門卒，則門卒卽至乎？使人呼門卒而傳之乎？趙明履曰，宲主人gg京主人g死事，更問之好矣。上曰，卿其問之。上曰，今汝不直招，則當加刑。在魯曰，御史所納文書，其將授之於文書都事耶？上曰，依爲之。在魯曰，推案文書則入之乎？上曰，置之王府，可也。在魯曰，推案則無下置王府之規矣。上曰，今則下之。在魯曰，然則竝皆封授文書都事乎？上曰，依爲之。東漸、善行進前。善行曰，問于宲主人gg京主人g妻，則以爲其夫猝死，初則家屬，不知緣何而得病，遑遑救之，則大煩渴，只曰我則以倅家事，曖昧死云，而不能明言而死。死後見之，則舌端有砒霜之痕云矣。東漸曰，飮藥自斃則分明矣，渠亦願報讎矣。善行曰，其妻年少，初則羞澁矣。以聖意細細曉喩，則以實對之，而渠是後妻矣。上曰，泣乎？善行曰，泣之，而景象不祥矣。在魯曰，所謂曖昧死云者，渠則似不知裏面事矣。上曰，果是不知而死矣。不能明言而死，至於舌端，有砒霜之痕，慘矣殘忍矣。鄭光震曰，渠則或知而死矣，此猶未可知也。上曰，果眞不知而死者。東漸曰，其妻在外，放送乎？上曰，以爲稟達則下敎以爲殘忍，故汝則放送爲敎，故放送云，而自外放送，可也。上曰，用履上之。上曰，汝不直招，則當加刑，直招，可也。若歇杖，則羅將當刑推，箇箇拷擦嚴刑。上曰，能忍杖，䌖、嵇復生矣。此亦當杖斃漢也，戊申年則，多承服矣。雖以思晟之凶惡，見杖而有難之之色，而終爲承服矣。上曰，汝若不爲，則益年何以自斃？萬秀何以傳之？萬秀所達，雖以爲虛言，而益年何以死？上曰，今則終不出聲，必是杖斃爲計也。上曰，萬秀上之。萬秀外先爲下送本府。上曰，汝若直招，則當放送，直招，可也。闕門旣多，而何獨於興元門傳之？遇主人時，旣非日暮時，則必使門隙傳之者何也？渠必使於閉門後傳之耶？上曰，汝初於捕廳，先爲直招，則不但不爲今日之問，亦有益於汝矣，今則直招故放之，汝其知之。李宗白曰，闕門傳凶書之罪人，豈可直放？魚錫胤曰，姜萬秀，用履之使喚，投凶書於闕門，其所干犯，至重且大。雖使渠，無所與知於凶書辭意，論其罪狀，不宜全釋。宗白曰，其在嚴鞫體之道，不宜直放，姑爲仍囚，當待結末矣。錫胤曰，用履尙未承款，獄情必有相關參覈者，而放釋之命，殊有乖於嚴鞫體之道，仍囚鞫廳，以待結末，宜矣。羽良曰，臺言是矣。在魯曰，此漢雖未知而傳之，逆獄告變，亦必連囚之臺言是矣。上曰，解枷後何可改之？頃刻間，何可改之？然執法之論是矣，捕廳拘留，可也。光震曰，初以直放，言于罪人矣。然則更以臺臣爭之，故拘留捕廳之意，言于罪人，何如？上曰，依爲之。羽良曰，然則招從事官而授之乎？上曰，依爲之，而以結末間，拘留捕廳之意言之，可也。上曰，大臣、金吾堂上、兩司，竝爲上來。上曰，俄者臺言得體，故拘留捕廳矣。凡獄事不可不審愼，嵇、䌖心動二字出後，始用刑矣。萬秀招辭是矣。不必施威，而特以愼重之道施威矣。宲主人gg京主人g益年之自斃慘矣。此獄予心則十分無疑，故俄者嚴刑用履矣。用履欲令本府，連爲加刑，何如？在魯曰，不待萬秀招，而已無疑矣。顯命曰，天奇旣丁寧言之，萬秀之面，似用履，益年妻之招辭，又丁寧之後無疑矣。上曰，用履必爲杖斃，杖斃後，將何以爲之？顯命曰，忍杖不服而死後，似不可株連矣。在魯曰，不服而死，則似更無株連矣。羽良曰，臣則不知顚末，而以萬秀之招京主人事見之，用履則分明無疑，而用履死後，則似無可株連矣。明履曰，益年妻言之後無疑，而今日猶未細問，更爲細問好矣。善行曰，益年必以某事自斃之事，言及其妻矣。思建曰，此則死時，必有酬酢。上曰，左相亦無疑乎？顯命曰，無疑矣。趙載浩曰，臣則俄纔入來，雖未知事之顚末，而趙明履之言，似細密矣。以大體言之，旣得其根本，則細細枝葉，不足論。宗白曰，本事則出於用履，而萬秀旣曰自傳其書，則今無可疑。錫胤曰，益年自斃後，無可疑。且授書益年之際，用履必渠自直授，決不可使德履，轉授益年。如此則實爲屢梯，闕門作變之事，豈以屢梯而爲之耶？顯命曰，人旣飮藥而死，其事之實可知矣。宗白曰，京主人死，則似乎梯絶，而其死亦一梯矣。上曰，戊申多承服，而今番三漢則難矣。初頭有痛聲，而末則亦無痛聲矣。宗白曰，今番妖書之變，極爲陰慘，而嵇、䌖徑斃，憑覈無階，王章未伸，擧國咸憤，而卽伏聞捕廳拘留罪人孔承彦，有酌處之命，日昨筵中大臣諸臣，旣陳其當問之意，則其在嚴鞫體之道，不可遽爾酌處。宜還寢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矣。錫胤曰，嵇、䌖之獄，極爲凶陰，罪人徑斃，端緖未露，輿情擧切憤痛，而至於罪人孔承彦，不無可問情節。大臣諸臣之所請嚴覈者，則其在嚴鞫體之道，不宜遽然酌處。還收孔承彦酌處之命，而亟命鞫廳嚴鞠得情，宜矣。上曰，朝者下敎中，廓而思之者有意矣。嵇、䌖之杖斃，予實不惜，而旣無連者，豈有多濫？予不爲夜起彷徨矣。某人入於廟中，欲爲投書者，孔承彦豈知之？因此事窮治，則驪川君家，似無餘人矣。在魯曰，此則聖敎過慮也。顯命曰，宮廟中出入之宮人，無非宗臣宮人，則宗臣自可私鞫，旣不連於鞫廳，則自鞫廳無可問矣。在魯曰，然矣。善行曰，用履獄則止於用履，而嵇、䌖則有裏面之獄也。嵇、䌖死後，孔承彦可以問之。羽良曰，李泰則未免歇治矣。上曰，雖可殺，而其於獄辭之不相連，奈何？宗白曰，罪人李泰罪狀，大臣之箚，臺臣、儒臣之疏，論列無餘，而大臣箚批，以得他成査，慮末弊而靳許。雖是聖朝篤厚之政，而關係旣重，不可不亟允大臣之請，究問嚴處，而其搜來文書中，駄錢分饋之李福海，周旋廟薦之李衡萬，儒臣旣已擧名筵白，則其在國體，亦當拿覈矣。錫胤曰，臣得見大臣箚語，世道至此，臣不覺懍然寒心。私書不宜成獄之敎，有以見聖慮之深遠。臣雖愚迷，寧不欽歎？而第以國體言之，大臣旣陳箚之後，一竝置諸暗昧，而不爲査問，恐非事理，請令金吾，覈實而嚴處焉。上曰，左相達之。顯命曰，別無可達者。其時自上，使臣考見文書，判義禁曰，文書數丈，遍求而無之云。臣責判義禁曰，親臨鞫廳之文書，中間豈無之云矣？其日判義禁，不爲請罪禁府都事，故臣欲請罪，而鞫獄方張，故未暇爲之矣。臺臣若以此事言之，則此非大臣之責，臣何必箚陳？而臺臣終無言之者。臣以爲如此，則國必亡矣，不勝憤痛而陳箚矣。在魯曰，其時文書甚多，臣未盡見之。廟薦說，則臣見之，而錢饋事，則臣未及見之，追後聞之，果有之矣。臣於廟薦事，亦有所不安者，而近來廟薦，幸而一不近似於其書中云云者矣。顯命曰，此於領相，豈有未安之事？而俄者在外時，亦爲此言矣。在魯曰，廟薦事，以世道言之，則豈勝憤慨？而此非當於鞫事之事，而若問之，則便成獄事，以私書成獄，有涉如何。凡鞫獄文書中，可合彈駁者何限？而每置而不問者，爲其私書故耳。成獄則終涉重難，箚批誠得體矣。至於錢饋事，則實涉如何，李福海似當拿問。上曰，揣摩於時論離合之間云者，謂左相耶？顯命曰，其意欲離間臣與領相間之計矣。上曰，其時臺臣，若論之，則當允之矣。李衡萬則其父已老，故予旣加資，則渠當感動，而今乃着頭巾而如是爲之，人心不如我心矣。予之昨日一甁春水自煎茶之題，取其閑趣矣。渠若自煎茶而入處，則李泰豈有如此事？顯命曰，李泰，是充軍亡命罪人也。名官，豈可與亡命罪人親近耶？洪益三，曾彈李衡萬之玉堂矣。渠是相美矣，有文矣，正卿子也。玉堂豈不爲？而以名官，今乃如是，則誠無可顧藉矣。應洙曰，李泰則臣本不相知，而臣每謂可殺漢。故頃年監試初試時，臣言於試官申昉，終日捉置臺上矣，其後竄配明川矣。其後李衡萬，喜其有筆才而交之云矣。臣子百昌，爲洪川倅時，李泰往洪川。臣子款接，而至或入置冊房云。臣聞之，責臣子曰，如此漢，汝何親近之云爾？則臣子以爲李泰其時，適寓居洪川，而李衡萬，以款待之意稱念，故如是待之云矣。蓋李泰，本是李晩堅之奴，而換其父祖，今則自謂李壽海之族。而以泰海爲渠名，李福海輩，又許其爲族，而書辭間，稱之以從兄云。李衡萬名旣出，則或似問之，而李福海則當問之矣。上曰，然則至於査問事，卿則以爲如何？應洙曰，此則與領相同矣。大抵近來世變，極其怪駭。尹用履今番文書中，宰相無不見辱。上曰，宰相名，入於其書中耶？在魯曰，大臣外盡入之矣。羽良曰，宰相豈盡入之耶？宗白曰，當允從之。李泰，使本府鞫問嚴處，宜矣。羽良曰，臺臣所請，雖是矣，而私書成獄重難，此則領相所達，是矣。錫胤曰，李衡萬方在喪中，若欲賜罪，則今日當賜罪，恐不可與李福海同鞫。宗白曰，喪人，以廟薦事問之，則渠當有所陳白，於渠，亦爲得脫之路矣。應洙曰，若問之，則當成獄，今日處分，似好矣。善行曰，李衡萬事，今旣露矣。雖問之，似無更知之事，況方在喪中，恐不可問之，今日賜罪恐宜矣。羽良曰，錢饋事，亦有將來難處之端矣。顯命曰，其重臣駭然矣。穆穆淸朝，豈有如此事，而重臣乃爲此言耶？重臣怪異矣。親鞫時所出文書，豈可謂私書耶？尹光履事，亦以私書問之矣。在魯曰，李福海則當問之，而李衡萬則無可問者，此非干國紀，而不過渠之處身無狀，臺臣請罪，可也。上曰，李泰若鞫問，則當次次相連。直鞫李福海，何如？在魯曰，李衡萬，則今日處分，而李福海則問之，宜矣。明履曰，其列錄文書，多有見之者云，見者皆可問云。羽良曰，見之者豈宜皆問之耶？思建曰，臣則別無可達，而意見，與大臣諸臣同矣。載浩曰，此是臣叔父箚陳之事，叔侄豈欲竝爲立隻？而詢問之下，不可不仰達矣。臣之叔父陳箚時，呼臣而示之曰，世道如此，國必亡矣。臣以爲事之虛實間，貽辱朝廷大矣。如此之事，大臣當於卽席陳達，而不爲陳達，大臣實有不職之失矣。淸潔之朝廷，人自亂之矣。朝廷紀綱，至於如此，鞫廳文書，何等重大，而失之而面面相見，終無一人言之者，如此朝廷，何以仕宦爲哉云云，而叔侄以此酬酢矣。雖無是事，臣之叔父，則歲後必欲遞職而去矣。此事今雖後時，其爲欲淸朝廷之議，則好矣。然而較論於初頭卽席之陳達得失，未知何如也？上曰，臺臣又達之。宗白曰，臣等則旣已陳達，更無可達。羽良曰，廟剡錢饋事，臣意則似不宜究問。顯命曰，廟剡，若眞有關由於李泰之事則可愧。而旣無之，則雖不可問之，至於錢饋事，重臣所達，可謂異論矣。宗白曰，廟薦何等重大，而豈李泰輩所可議論哉？上曰，其在淸朝廷之道，不可置之。李衡萬則永刊朝籍，李福海則當拿覈耶？應洙曰，渠若有可脫之路，則當脫，問渠則可以知之，名旣出則當問。在魯曰，聞李福海家言，以爲聞慶小邑也，而得此名，可謂沓沓云矣。上曰，沓沓云者，欲脫吾垢之稱也，可謂淺矣。顯命曰，聖朝之前後懲勵貪濫，固何如也？雖以御史之風聞，至有侍從刑推之事矣。今此李福海饋錢事，旣已綻露，非如一時風聞之比，而判義禁鄭羽良，以爲將來難處，而乃爲弛緩之論，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命注書書都憲所懷批曰，相箚批旨旣諭，問泰蔓延，是因他得札而成査也。此當守初意，而其批中有臺臣當有彈劾之道云，意蓋在也。李衡萬事於泰於當者不可問一也，所謂彈劾者，非謂問也。不聞則已，旣聞之後，其在淸朝廷之道，不可不嚴懲，永刊仕版。李福海事，與問泰有間。剝元元，饋遺搢紳，此卽一阿大夫也。所請依啓，令該府拿鞫嚴問。宗白曰，李福海旣有拿覈之命，則秋曹罪人李泰，不可徑先發配，宜有處分矣。上曰，姑勿發配可也。洪重徵曰，諫臣未承批矣。上下批曰，旣諭都憲之批矣。宗白曰，殿下則如是導臣下，而嗜利無恥之輩，愈往愈甚，世道之錯亂，無可言者，臣等實愧之矣。尙魯曰，今番平海出使捕校事，聞捕將纔已仰達梗槪云，而渠等名雖窺察，而初不爲窺察，直往衙中，與邑倅對坐，推見下記後，仍捧賂錢，還給下記而來，徒使獄情漏洩而已。安有如許窺伺乎？捕廳窺伺之法甚嚴祕，該廳大將，雖分付窺伺，渠等決不容放肆若此，況因傳敎出去乎？此可以觀紀綱矣。事極寒心，其在懲後之道，不可不別樣嚴處。兩廳當該軍官等，令秋曹嚴刑遠配，何如？上曰，初聞捕將所達，只認以不善處事。今聞卿言，事極驚駭，嚴刑遠配，可也。〈出擧條〉尙魯曰，平海出使捕校輩，旣有罪刑配，則當初不能擇送之失，不可無警，左右捕將，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善行曰，御史職責，蓋在廉察祕事，則捕校受賂行詐之狀，旣往其地，似易廉得，而平海御史林象老，全未探得此狀，徒然見欺，而空手過來，生疏迂闊，莫此爲甚，從重推考，何如？上曰，疏忽不察，見欺於光履，而終不得下記而來，此不職也，罷職，可也。〈出擧條〉上曰，平海出使之捕校，閑散耶？中路耶？尙魯曰，禁軍朴昌期也。臣已責之以寒心矣。渠以獄情，盡洩於光履，殆同掛榜鍾樓者然，御史則其後下去矣。光履必已綢繆祕之，御史將何以知之？御史之不能得文書而來者，雖是無情之事，而大抵不善爲之也。上曰，此則不職也。命承旨書曰，親鞫姑罷，用履加刑，本府爲之。又命書之曰，李泰文書，則李福海今方拿覈，留置之。權䌖、權嵇文書，則後日本府開坐時，皆焚之事，分付。上曰，推鞫旣令本府擧行，而俄者承宣，問于大臣曰，明日鞫坐，當不爲乎？臣從重推考。〈出擧條〉善行曰，校理任𪼛，修撰趙重晦，竝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驪川君問其待命與否，若待命，則勿待命事，分付。驪川君外，亦爲待命，則皆勿待命事，分付。

○十二月二十三日四更，上御德成閤。承旨、春坊入侍時，同副承旨兪最基，司書金致仁，記事官李顯祚、許彙、蔡濟恭入侍。上曰，今日春坊，亦爲應製耶？金致仁曰，然矣。上曰，司書則卒篇耶？致仁曰，今日諸臣參鞫廳，未及製之。故臣亦欲與諸臣同製，而姑未卒篇，然幾盡製矣。上曰，進前，受此封書，退於戶內見之。上曰，開門前，則當宿於公廳耶？兪最基曰，似如此矣。每於馬牌傳與時，外人易知之矣。上曰，使之入侍時，已知之矣。宿於職所，待開門出去，而應製詩則製置以去，可也。上曰，司書予於騎郞時，已知之，年雖少而解事矣。最基曰，聰敏矣。上曰，自闕外，爲便服而去耶？最基曰，然矣。上曰，似當於城外，爲便服而去矣。以次退出。

12月24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李顯祚〈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宗大王忌辰。

○藥房都提調閔應洙，提調李周鎭，副提調柳復明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風寒，親臨鞫囚，深夜乃罷，靜攝之中，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妣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妣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大司憲李宗白未肅拜，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林象老，持平權抗疏批未下，一員未差。今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重徵曰，昨日推鞫，已多爲之，雖或有可知之道，今日更鞫則不可。今日姑停事，分付。

○以吏曹參議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復明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復明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連日違召，尙不行公，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明謙啓曰，奉敎李德海，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謙曰，藝文提學待朝入來。

12月25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病〉。右承旨趙明謙〈病〉。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朴師訥〈仕〉李顯祚〈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天江星下，入艮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朴弼載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且鞫坐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柳復明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加減補中益氣湯，連爲進御，而調攝諸節，其有差勝之勢乎？湯劑餘貼，伏想已盡。今日臣等，依下敎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兪最基曰，藝文提學，藥房入診時，同爲入侍。

○傳于洪重徵曰，今日則鞫坐趁早爲之。

○傳于洪重徵曰，鞫坐卽爲之。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于洪重徵曰，帳殿已下敎矣。除尋常各別嚴訊。

○傳于兪最基曰，儒臣持《自省篇》入侍。

○以副校理李奎采，應敎黃景源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重徵曰，只推牌招。

○傳于朴弼載曰，儒臣持《自省編》詣閤。

○傳于朴弼載曰，左右捕將問後，同爲入侍。

○柳復明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鎭日違召，無意應命，其在分義，極爲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五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最基啓曰，卽者副修撰金善行，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元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命彬病，參判李天輔進，參議沈星鎭病，左副承旨朴弼載進。吏批啓曰，判書徐命彬，參議沈星鎭，俱以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玉堂、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理山府使，今當以文臣差出，而邊上重地，不可不擇差，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柳復明，以吏曹言啓曰，本曹佐郞南泰會呈狀內，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李光溭爲持平，魚錫胤爲校理，兪漢蕭爲文學，李顯重爲說書，洪啓禧爲刑曹參判，朱炯質爲兵曹佐郞，曺命胤爲禮曹佐郞，魏致亮爲監察，金聖應爲軍器提調，金元泰爲中部奉事，趙明鼎爲慶州府尹，申思觀爲理山府使，李應協爲獻納，許汲爲碧潼郡守，李濟遠爲判決事，黃冕奉常直長單付。

○兵批，判書金尙魯進，參判李昌誼病，參議柳萬重入直進，參知宋昌明病，左副承旨朴弼載進，以新溪君㯖爲副摠管，朴萬植、金昌赫、金尙宅爲同知，鄭亨泰、申鎭大爲僉知，趙榮恒爲羽林衛將，趙興彬爲五衛將，金宜謙、朴思曾爲忠壯衛將，尹東度、尹光纘、李惟秀爲文兼，李宗德爲司禦，金履福爲衛率，康敏亮爲訓戎僉使，金鎭商副司直，李毅中副司果單付。

○洪重徵，以義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今日本府推鞫時，親鞫問事郞廳八員內，沈鏽、金朝潤減下，金善行親病，洪樂性、南雲老身病代，金陽澤、申暐、李壽德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兪最基，以禮曹言啓曰，卽接貞陵令所報，則今此正朝祭享時，兩官不可不備員，而參奉閔漸洙，移拜他職，其代卽爲變通云。莫重陵寢享事，假官替行，事體極爲未安。參奉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備員將事之地，何bb如b？傳曰，允。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海南前縣監李益蔓，沃溝前縣監許逅等，以軍保兒弱充定事，旣已拿囚矣。依《續大典》名簿條加年九人以下杖八十之律，所當決杖，而《大典》恤囚條，隆寒時，事干綱常贓盜外，其餘杖一百以下，竝收贖云。今此李益蔓、許逅，依法典杖八十收贖後，放送，何如？傳曰，允。

○以忠淸兵使狀啓，淸州等官居私奴元尙等，爲虎囕死事，傳于兪最基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兪最基啓曰，前同知金鎭商，留疏徑歸之後，又因縣道，以病陳疏，而連次捧入，事體未安，還爲下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咸鏡監司李鼎輔疏曰，伏以疾痛之極，必呼父母，人之常情。臣以病重實狀，哀籲於慈覆之天，日夜企祝，惟在於解縻生還，復入脩門矣。及承聖批，未蒙允許。且以兩阨築城事，至下甲乙之敎，臣愕然失圖，不勝抑塞惶悚之至。臣之初疏，亶出於因病祈免之意，不但在於備關之論責，囚供之譏切，則臣豈敢以此爲撕捱控辭之計哉？臣病狀之危篤，已悉於前疏，今不當復陳陋穢之症錄，瀆擾於靜攝之中。而身帶藩任，不敢全抛緊務，病裏酬接，自不能調治。舊患痰癖時時昏窒之症，少無減勢。蓋癖積，乘虛作孽，中焦痞塞，百般怪症，疊出層生，元氣澌陷，鍼藥路窮。今至十分地頭，束手待盡而已。臣妻死入地，墳土已乾，迄未一哭。累代祠版，寄在空舍，主饋無人，而臣之病勢，又如是危惡，萬無復起之望。將作不瞑之鬼，情界可謂哀憐矣，然此猶屬於臣一身之私耳。雖以公事言，邊上重寄，本非養病之坊，則一道凶歉，方急賑飢之政，而累朔瘝曠，全不管攝，在朝家重藩務恤民隱之道，不可不趁早變通。玆敢更陳血懇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亟命遞罷，至幸。答曰，省疏具悉。莫重藩任，豈可輕遞？卿勿過辭，調理察任。〈筵中下批〉

○左參贊元景夏疏曰，伏以臣奊詬亡節，向遭憲啓如此人三字題目，其貽羞朝廷，殆甚捽抑撻諸市。臣雖庸賤無狀，而其官則六卿之重，果有罪而臺閣彈焉。金木之刑可請也。嶺海之竄可請也。若其踐踏無嚴，至以如此人辱之，古今所未聞。三代之盛，大臣雖有坐以大譴大何，未嘗執縛，係引而行曰，子大夫自有過，吾遇子有禮，君之遇臣尙然，況同朝相敬之禮。臣苟不去，頑頓喪廉，詎齒人類？且念世之嫉臣者多，前後巧譖，幾至盈箱，至謂臣以楚獄多濫，陳達帳殿，迭相唱和，眩惑宸聽。何幸日月洞照，螮蝀自消，而曾母投杼，昔人攸懼，儻因疑似，復致危謗，臣何自明？滕甫所謂陛下亦難屢赦者，竊自憂焉，此尤臣不得不去者也。嗚呼，臣不幸命窮，身已汚矣，名亦虧矣。臣若抗顔，復從諸搢紳之後，孰不唾罵？而羞與同列，區區苦血，實有隱憂於妖獄，而低徊京輦，未忍遠邁。昨登前席，妄攄愚悃，則更不敢忍恥淹留，冒死投章，徑出都門。臣罪萬死，擅行之罪，惟鈇鉞是甘。臣臨去而有耿耿愚悃，自古朋黨，多激按贓之獄。皇明東林，禍釀於熊廷弼，我朝東西，戰酣於李銖。夫楊左、三尹，固一代之重望。賄銀饋米，實百世之疑案。當時鍛獄，未能懲貪，而玄黃之血，至今傷心。日昨相箚，未上於某書現捉之際，而左券今已烏有。鞫囚鉤覈，無乃有株連蔓引之慮乎？臣三復胡致堂之論，而繞壁憂歎。臣嘗以有事則赴，有懷則陳，仰告吾君之前，往來屑屑之誚，未暇自恤，而囊括無咎，今又妄發。伏願殿下，亟加聖思焉。答曰，省疏具悉。今番挾雜之斥，業已諒矣。今卿此擧，尤涉過矣。頃者批下之後，人臣分義，豈若是悻悻乎？所陳者意雖美也，比喩大不襯着，而然其雖衰耗，只乎嚴懲其阿，何有此弊？設或若此，此黨貪也。人孰爲之乎？其慮過矣。噫，以休戚與共之臣，不思其君之衰老，只欲潔其身，此所以爲卿慨然者也。卿勿過辭，寢其行，而其卽入城焉。〈筵中下批〉

○戊辰十二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藝文提學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閔應洙，提調李周鎭，副提調柳復明，藝文提學鄭羽良，記事官朴師訥，記事官許彙，記事官蔡濟恭，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許錭、方泰輿、韓聖鳳、李廷德進伏訖。閔應洙起伏曰，日昨帳殿，終日觸風，犯夜還宮，靜攝氣候若何？上曰，其前齒根疼痛，頰有浮氣，其日觸風，予亦爲慮矣。別無所害，而反似有愈矣。閔應洙曰，補中益氣湯，伏想已盡矣。上曰，齒痛頰浮之症，必是氣熱，故湯劑姑不服，而頃以金銀花茶，和淸心丸飮之，似愈矣。李周鎭曰，此症皆氣矣。上曰，然矣。閔應洙曰，卽今則眩氣何如？詳察證候，議定繼進之劑，爲宜矣。上曰，眩氣初則如烟氣矣。漸如成塊，有時作痛矣。閔應洙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閔應洙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俄者招去鄭文恒，聞手指有何所傷云矣？仍令醫官診候。金應三診脈退伏曰，脈候左三部稍帶數意，右三部則調均，左邊數意亦不大段，而大體好矣。齒根浮痛之症，只爲外治爲好矣。玄起鵬診候退伏曰，脈候左三部微數，而不至大段，右三部稍活，而度數調均矣。金壽煃診脈退伏曰，脈候左三部稍似浮數，右三部調均，而大體甚好。至如齒痛之候，一時風熱之症，不現於脈矣。許錭診脈退伏曰，左右脈候，俱帶微數，而大體調均矣。方泰輿診脈退伏曰，左三部則調均，右三部似微數，而不至大段矣。韓聖鳳診脈退伏曰，左右三部皆調均，脈候好矣。李廷德診脈退伏曰，左右脈候，稍似浮數，而大體無妨矣。金應三曰，齒痛頰浮之症，出於風熱，頃日淸心丸進服誠好矣。淸心丸可散風熱，連爲進御，似好矣。上曰，當觀勢更進矣。閔應洙曰，加減補中益氣湯，更爲製入，何如？上曰，後日次更議爲好矣。後日次則進定以二十八日爲之矣。閔應洙曰，世子宮入診，曾亦仰請矣。今日爲之，似好矣。上曰，鄭文恒已入于東宮，診察後當爲入侍，問于鄭文恒，則當詳知矣。李周鎭曰，率諸醫入診，似好矣。上曰，世子今日，必不梳洗。卿等之入診，世子必難之矣。李周鎭曰，雖未梳洗，引接何害乎？上曰，待鄭文恒入侍問之矣。李周鎭曰，淸心丸，頃以金銀花茶進御爲敎。此後又或有進御之時，則金銀花茶，宜爲預待，五貼製入，似好矣。上曰，依爲之。閔應洙曰，診筵未畢，不宜贅陳他說，而診候旣訖，鄭文恒未入來之前，筵席頗爲從容，故竊有所懷，敢此仰達。臣新自鄕來，連爲病伏，罕與人接，世間物議，未得詳聞。臣子百昌，雖以問郞，連參親鞫，而非但渠連爲滯直，臣之本性，雖父子間，亦未嘗隨事問之，故外事多未聞知。玆於日昨帳殿，以李泰私書事，下詢之時，有所率爾仰對矣。歸聞百昌之言，此事亦有干係於臣之父子，不勝驚悚。旣聞之後，何敢不卽直陳乎？亟欲陳箚，而未及爲之，旣登筵席，先爲面達矣。所謂李泰，臣嘗嚴斥之狀，臣子本不相知，而今春在東邑時，以親舊之托，始爲相見之事，臣已略陳於再昨帳殿矣。今番臣自鄕上來後，臣子以爲李泰，近來寓接於同閈兩班家，時或來見，極可苦，而此是妖惡之人，亦難結怨，不能嚴斥云。臣以爲如此之人，因李衡萬而相知，已不幸，而況來寓近處，不得斥絶，尤爲可悶。此所謂難近之人，惟以結怨爲慮，待之雖不甚嫉，而相接每必以嚴，則渠自不敢來云爾，而戒飭矣。今此泰之擬書中離合之說，聞領左相所陳，則多言朝論機關，臣亦被其簸弄云。其爲駭憤，當何如哉？臣迫於嚴命，雖黽勉上來，而其不敢干涉於朝論之狀，殿下亦必俯燭。不幸妖人，近與臣子相知，故渾入其書中。至於薦剡事，李衡萬，旣以干涉被罪，而臣子百昌，亦入於指目中云，其爲慙痛，又何如耶？臣子雖甚庸愚，其所踐歷，旣經堂下準職，或以久次，濫被檢擧於薦剡，不是異事。而至於邊邑，則臣之老病如此，渠雖冒玷，決難遠赴，故不欲檢擧之意，領相亦已知之，豈有惟恐其檢擬者，反有如此之事乎？如有此意，則直請領相，豈無其道？而何必借力於如泰鄙賤者乎？求之事理，決不成說，且無與泰一字書往復之事。此不過泰作爲擬書，朝論機關，無不渠自論列。而臣子坐地旣如此，且與渠相知，故無識之類，元不知遠地邊邑，惟恐檢擧之本意如是爲說，豈不可痛乎？此實由臣子不幸與泰相知，不能嚴斥遠絶，以致如此。莫非渠滄浪，何可不罪乎？上曰，其書所言者何事耶？應洙曰，日昨詢問時，領左相已略陳，臣不必煩達，而槪離合機關，臣亦入其中云矣。上曰，何以謂擬書云耶？應洙曰，此是李泰自作之書。若是渠果爲抵人書，則其書豈在渠所耶？此實妖惡之人，空中作書，假托擬議，故謂之擬書。究其情狀，尤豈不可痛乎？且有萬萬驚駭者，李泰私書披閱之時，百昌見其書中措語，有論及臣身者，不勝駭惋。以爲此不過李泰私書，而不關於鞫獄，則此等閑漫不緊之書，大臣諸臣，已經考閱後，不爲封裹，而出給金吾郞，則例不過爲金吾休紙。如此駭痛之書，貽辱朝廷，決不可留置云爾，而卽於稠坐中，手自裂破，其爲妄率驚駭，果何如哉？渠以爲卽今朝家，有金吾郞推問之命，而其所推問者，乃其錢文書及所謂一夜間潛拔之文書。則此書乃卽其坐所裂者，似不入於推問中矣。姑觀金吾郞供辭後，將自陳矣。今聞領左相所達之言，此事亦似入於推索之中矣，仍欲首實云，而臣旣聞知，則亦何敢一時掩置乎？臣子不能嚴斥惡人，以致如此，重以乘憤裂書，自犯妄率，以此以彼，俱宜重勘。伏望亟賜處分，臣之敎子不善之罪，亦不可逭，竝乞速被嚴譴焉。上曰，裂破時，判金吾似有所達，而判金吾是忠厚人，故不爲擧論耶？應洙曰，此則不然矣。此書判金吾，已先見焉。諸堂亦皆輪看，伊後乃裂，故判金吾實不知之。雖諸堂，亦於稠坐紛擾之中，或見或不見，亦何以盡知乎？勿論事情之如何，妄自裂書，宜被重典矣。上曰，判金吾常謂李泰可殺，此言誠是矣。所謂薦剡，是指何事耶？應洙曰，似是邊邑，而所謂私書，未嘗傳致於人，則不過擬書也。臣子本情雖如此，其不能斥絶之罪，安得免乎？且以小臣言之，平生所切痛之人，憑藉擬議若是，寧bb不b痛心乎？上曰，此可怪矣。述編時已言之。古語曰，善善惡惡。又曰，惡人若浼。不良人之不可近類如是也。日昨判金吾，以査問爲難之意達之，雖有重推之命，而予以爲其言爲是矣。李衡萬旣已名出，故至於罪罰，而更不問其他者，予意有在，卿之直自陳達是矣。此等事似不必推上朝廷之事也。閔百昌之與李泰相知，誠爲不幸，未卽拒絶，此不能若浼之致，固非矣，而裂書事，雖出於乘憤，而亦爲率爾矣。今此所謂列錄拔去，尤爲怪事，而無一人自首者矣。卿之獨爲如是陳達矣。設令百昌，果或有染指之事，卿之自陳，誠爲貴事。且其裂書之事，亦不過乘憤率爾之致也。應洙曰，臣家自宣廟朝，以至于今，五六世立朝，惟以事君無隱自勉。雖有大於此者，何敢一毫不盡達於殿下之前乎？臣子之罪，固不可倖逭。臣亦重被譴罰而後，可以少安私心也。殿下之曲加容貸，雖如此，而臣之區區所切痛者，臣之情迹，決不敢復廁於朝端。只以徒感恩召之敦迫，冒沒入京，致使一生所切痛之人，有此藉口，亦莫非臣所自取。臣若自鄕不來，則豈取此辱？臣子亦豈有此事？反復自訟，痛悔無及，以何顔面更廁周行乎？況臣衰病日甚，雖欲陳力，實難强策。伏望察臣情病之不可復立於朝，特許斥退，是臣區區之願矣。上曰，其意雖美，所請過矣。仍敎禮判曰，大臣之言，豈不太過乎？周鎭曰，大臣平生守拙，不踰繩墨爲心，而忽遭如此之事，安得不驚心乎？至於乞身之請，誠極過矣。大臣豈有不安之端乎？大臣之造朝屬耳，而旋有尋鄕之意，各別慰勉恐宜矣。復明曰，以日昨大臣帳殿所達見之，此事之全然無聞，可以知矣，此豈爲大臣難安之端乎？上曰，頃日批旨旣諭，而卿心則知之矣。頃者已諭於相臣，而頃年枚卜之時，領敦寧則以恬雅有餘，卿則以雅量謹飭而枚卜矣。且於昔年，李奉賀台佐，以禮判之父及豐陵二人仰對，而世道如此之時，當取忠厚之人，故予以爲吾相定矣。豐陵誠實之人，而禮判之父則質實矣。今者領敦寧，則已作古人，卿今獨在，而亦已衰矣。心常悶之，而予亦衰耗如此，豈卿可去之時乎？雖有百李泰，不可去矣。應洙曰，聖敎至此，臣豈不感泣？而臣罪決不可倖逭，以此情迹，何敢抗顔仍留乎？願乞殘骸於殿下之前，伏望曲賜矜諒，俾得歸死故山，千萬泣祝矣。上曰，卿之謹愼，予已知之。今聞此事，雖不勝駭憤，而至有此請，豈不太過乎？此後切勿更生此心焉。是時鄭文恒，來自東宮入侍。上曰，元良傷處，何如？文恒曰，左手指稍傷，不至大段。不過皮脫，而水入於洗手時，致有浮高，按之稍有痛氣爲令矣。上曰，元良體甚肥豐，若或跌蹶，則身重易傷，是甚爲慮。今番所傷，亦出於遊戲所致，而小指稍傷，雖或水入，有何關係耶？文恒曰，所傷實無所慮，而將爲貼付膏藥矣。上曰，元良梳洗乎？文恒曰，梳洗爲之矣。上曰，然則卿等往候東宮，無妨矣。應洙、周鎭，率醫官先爲退出。上曰，提學進來考券。羽良進伏。上以諸臣應製詩十六張，下給曰，再昨所製詩，因承旨所達，仍置不考，而其詩則多不善作矣。今番則諸券所作頗好矣，卿須科次焉。羽良承命讀考訖。上曰，此等詩不須峻考，而卿甚慳批點矣。羽良曰，排律極難，而諸券皆無無形者，此甚可貴矣。上曰，然矣。羽良遂題等訖，復明奉諸券上之。上親拆祕封曰，壯元乃承旨洪重徵也。羽良曰，其詩不但善作，且似少年所作矣。洪重徵乃老人，而詩氣如此，可貴矣。上曰，然矣。予亦不意其老人所作矣。洪重徵可謂老當益壯矣。上曰，朴師訥誰耶？爲第二矣。羽良卽今入侍注書，而以善文爲稱矣。上次次拆號，至蔡濟恭詩曰，下番翰林所作，蓋緣連日未睡之致，而金善行詩，亦睡中作也。上曰，次上者是兪最基也。羽良曰，此詩適不善作矣。兪最基乃臣平生同接，少時才士，善文恬靜，坐地亦好。而惟其閉門恬雅，故摧頹于世，年今漸老可惜矣。上曰，恬雅可貴。此詩中兩忘江湖之句，實自道之辭也。羽良曰，以詩爲進士，與臣同接時，每毁臣文矣。上笑曰，卿今雪恥矣。上曰，吳遂采平日能詩乎？羽良曰，素稱能文，且善詞律，而偶未高參矣。上曰，其父卽故判書吳道一，而其時八學士中人乎？羽良曰，然矣。以淸白名於世，蓋一代淸流矣。上曰，曾聞吳道一，凡於飮食之際，輒必汚染於手，仍拭於衣上，雖錦段章服，斑斑汚渝云，此言信乎？羽良曰，然矣。容貌則美晢，而衣服則每汚云矣。上曰，新製之服，亦爲染拭乎？羽良曰，亦無所擇矣。上笑曰，其時諺傳云，下人輩以食其退膳爲賭云矣。上曰，李應協文，何如？羽良曰，善文而多讀浩汗矣。上命書傳敎曰，應製居首承旨洪重徵，貂皮紗帽耳掩一部，之次注書朴師訥，織毛馬裝一部，假注書趙台命，鼠皮紗帽耳掩一部，都承旨柳復明，承旨吳遂采、朴弼載，參議柳萬重，修撰金善行，文學李應協，司書金致仁，注書李顯祚，兼春秋許彙，檢閱蔡濟恭，佐郞金宗洙，各紙二卷、筆三枝、墨二笏，承旨兪最基，紙二卷、筆二枝、墨一笏承旨趙明謙紙一卷、筆二枝、墨一笏賜給。復明書訖。上曰，耳掩及馬裝，從當自內下之。其餘紙筆墨，自外分付該曹，可也。羽良曰，臣以惠廳事，有所仰達矣。惠廳若干所儲，卽近年以來，聖上節約減省之效也。若一年所捧，則除一年所下，其所捧本甚零星。頃因兵判陳達，三南月課鳥銃價米五年條上下事，命若許禁營一營，則各軍門必將相繼而起矣。本廳將何以盡給乎？上曰，禁營則旣有軍器修補，他營門，自當堅守勿許，而只禁營五年條內，折半給之，可也。〈出擧條〉羽良曰，惠廳各廳貢價上下，每年不足，而至於今年，則經兩勅，上下浩多。歲前應下貢價及明年新捧前應下不足木錢甚多，無以繼給，貢人呼訴不已，誠爲切悶。自前如此之時，朝家例有區劃貸下之規。令廟堂於木錢有裕衙門，木二百同、錢二萬兩許貸，趁時上下貢價後，待新捧，卽爲還報，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仍爲退出。

○十二月二十五日申時，上御歡慶殿。儒臣入侍時，左副承旨朴弼載，應敎黃景源，校理李奎采，記事官李顯祚、許彙、蔡濟恭入侍，左右捕盜大將趙東漸、具善行追後入侍。上命承旨書之曰，捕廳拘留人姜萬秀事，有下敎者，左右捕將，卽爲入侍。上曰，注書持此出去分付。臣顯祚承命出去。上曰，上番儒臣讀之。上曰，下番讀之。承、史以次讀之。趙東漸、具善行，追後入侍。上曰，金虎門則留門事，注書出去分付。朴弼載曰，臣則入侍，右副承旨洪重徵，鞫廳進去，院中無承旨，故各門鑰尙未分送。使上注書看檢分鑰，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予於頃者放送姜萬秀時，問以何獨入興元門，則渠曰人謂此門稍近，故往之云。渠輩之相逢鐵物廛橋時，乃是日暮時云。今若問以閉門前，則可以知面，必於閉門後傳之耶云爾，則渠必曰此是宣薦事之書也。門開時，則有煩人目，必使於闕門後傳之云矣。卿等以此，更問萬秀處可矣。帳殿予未及問，故使卿等問之矣。第厥漢不純厚，必將曰使之傳之，故傳之而已，豈知爲宣薦事也云矣？是可慮也。具善行曰，渠若不直招，則施威問之乎？上曰，施威固無惜，而何必如是？善行曰，渠若知無死，則渠必自當而不言矣。上曰，此則過矣。東漸曰，臣等問之後，求對乎？草記乎？上曰，今日問之，明日求對，可也。嵇、䌖、用履，俱無疑矣。以次退出。

○十二月二十五日戌時，上御歡慶殿。鞫廳大臣、金吾堂上、左右捕將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判義禁鄭羽良，同義禁趙明履、申思建、趙載浩，左右捕將趙東漸、具善行，右副承旨洪重徵，記事官李顯祚，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許彙、蔡濟恭入侍。金在魯曰，日氣陰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厥漢能忍杖至此，一痛一怪矣。後侤音皆手寸耶？在魯曰，手寸矣。初次則終不一言納供，二次則略有納供，以爲宣薦，則初勿擧論之意，囑於李哥云，而渠則自謂初若不圖者然矣。上曰，予俄使捕將，有問之之言矣。將爲宣薦，而傳書于李宣傳，門開時傳書，則人將知面，門閉後傳書者，必有其由矣。嵇、䌖、用履相似，京主人處，用履使之傳書耶？德喜使之傳書耶？此則不知矣。卿則就坐，捕將先達，可也。趙東漸曰，渠云鐵橋受書之時，京主人以爲門開則傳之云，而他酬酢則無之云矣。具善行曰，東漸所達誤矣。渠云受書時日暮，可見遠人，故渠問曰門閉，則何以爲之？京主人答曰，門閉則門隙傳之云矣。趙明履曰，此言當從容問之矣。上曰，今則當施威問之矣。上曰，李益年，使萬秀傳書之際，豈無一言耶？用履未服之前，事涉徑先，故未問之矣。鄭羽良曰，李益年雖傳書，而其裏面事，渠何能知之乎？明履曰，若是好事，則渠當自爲之，而如此事，則用履隱身，而使人爲之，傳給之際，必謂之曰，此書傳後，何必生事？汝其傳送書札，傳後卽卽還來之意，必言之矣。羽良曰，此則太露，決不言之矣。上曰，然矣。無辜都下之民，公然自斃者，豈不矜惻耶？東漸曰，姜萬秀以爲吾若飭詐納招，則初何以傳書納招耶云矣。明履曰，使之速傳書，而不受答書，且必待昏時而傳者怪矣。在魯曰，必於門限時傳之者則怪矣。羽良曰，萬秀則必知本事。臣意則使捕將，得伶俐捕卒，與萬秀，屢日同居處而誘問則好矣。上曰，包拯雖專用機關，而此則不宜如是爲之。羽良曰，此非機關，古語云，兵不厭詐，爲大事者，亦當如此爲之。上曰，李益年旣死，終不可得以知之矣。今雖不承服，嵇、䌖、用履，俱無疑矣，予雖審愼，夙夜思之，而終無疑。用履今日亦哭乎？羽良曰，頗爲狠毒之言。在魯曰，果爲狠毒之言矣。以爲矣身，得罪於大監，而非得罪於國云云。蓋前者渠嘗來見臣，臣不見之。今番事，臣亦峻治之，故爲此狠毒之言矣。上曰，姜萬秀更當問之耶？在魯曰，萬秀則今無更問之端，而李益年之妻，似當問之。上曰，女人異於男子，當初問之之時，予甚難之矣。今何可更問？若自捕廳招問之，則豈不生怯耶？在魯曰，從容招問好矣。善行曰，渠之妻乃是後妻，而昨年新得者也。必不爲情談，渠何以知之？渠母則在，渠似當言之於渠母矣。趙載浩曰，臣最末爲禁堂，故獄事顚末，未能詳知，而大體言之，用履則十分無疑。加刑用履，而承服則誅之，不承服則斃於杖下，其罪皆由於用履，餘皆枝葉，刊落似不害矣。然用履妖惡，決不承款矣。羽良曰，德喜雖杖斃，固無惜矣。載浩曰，此事本出於用履宣薦事，則德履之死，豈不怜哉？上曰，載浩所達，是矣。上命承旨，讀元景夏疏。上曰，楚獄二字，其時何人傳說？而傳之者果無狀矣。投杼二字，誤知予矣，予豈爲曾母耶？羽良曰，此則古今明主之前例用文字矣。上曰，胡致堂何語耶？在魯曰，未知其爲何語，而致堂疏中，似有愼刑之語，故用之矣。元景夏則慮以黨禍，而此則過慮矣，此疏引證，不襯着矣。明履曰，其疏所論不當矣。申思建曰，因此事而分黨，無是慮矣。載浩曰，三尹之事，乃東西分黨之時，以黨論爲之之事也。此則誰欲與李福海爲黨乎？與福海爲黨，則豈非朝廷羞恥事也？上曰，日昨左相，雖請重推判金吾，而其時判金吾所謂將來難處者是矣。李福海之載錢分饋，其所貪濫，無可言者，卽一阿大夫也，以貪吏治之則，可也。列錄文書旣無，則又甚難處，分饋云者，予爲搢紳羞之矣。渠之不法，當以不法治，渠若不服，則事當刑推。以貪加刑，固無惜，而以給錢何人事，刑推則甚難。烹阿時不獨烹阿而已，竝與左右譽者而烹之。今番豈獨烹李福海，亦當烹受錢者耶？同義禁所云不職之言，可謂峻矣，叔侄欲還鄕云者非矣。大抵同義禁之此言，實出憂慨，而予則以判金吾所達爲是矣。李福海則當以貪贓治之，而以文書，延及諸人，則實涉如何。一鏡文書二籠，而其中虎龍詩一丈，予見之，此外一倂不見之矣。此後則予將以所當之文書外，竝置之爲定式矣。李衡萬尤無據，渠旣升資而，今又着頭巾，而參預廟薦耶？權䌖無狀，而其子權崇爲人可用，故予甚惜之。羽良曰，崇豈可惜？居官無狀。載浩曰，殿下知之誤矣。崇爲騎郞時，居官莅職，萬萬無據。渠之種落不正，其腸自是戊申餘腸，判金吾精詳細密，初猶見欺，而卽爲覺悟矣。羽良曰，臣於其時，崇之騎郞，草記汰去矣。上曰，然耶？載浩曰，崇有若干才華，故人易見欺，元景夏亦爲見欺，終不覺悟。蓋景夏，則人每親好，於渠則必與之相親，故見欺於崇矣。申思建曰，景夏之見欺者，亦其長處也。羽良曰，雖以宋秀衡之事言之，崇之事無據矣。臣之兄弟，曾經水原府使，故秀衡之實爲不用者，臣果知之矣。臣力挽之，而崇終不聽，至於上疏矣。上曰，嵇云其時，以其書示于䌖與崇云矣。示時崇何不勸䌖而善處耶？予甚惜之。載浩曰，有何可怪？崇卽䌖之子也。殆同胎敎，而言議學於䌖，怨國之言，學於䌖。出則每與怨國之徒，相追隨，則崇之如是者無怪矣。戊申後飛者爲飛，走者爲走，崇是益寬之族，而腸子一串連矣。上曰，予之使用趙載浩已久，載浩每爲直言公言矣，今則予初聞極窮到底言矣。載浩曰，今則脅從勿治，反側子自安之道，亦不可不軫念。上曰，將何以爲之耶？今日欲問李福海事，而多聞他事。予非載浩，則豈聞如此言，其盡達之？載浩曰，殿下傳敎中，有虎豹蛇蝎之敎，臣請以此陳之，虎豹蛇蝎，聖人豈盡殺之？聖人則善爲區處，而殿下則知虎豹蛇蝎之不可盡袪，而不善區處矣。雖以目前事言之，固已十分無疑矣，根本城當除去矣。羽良曰，虎豹噬人，則固當殺之，而若玩弄，則虎豹亦一倍生氣矣。上曰，虎豹蛇蝎，來則除之，在窟者則置之而已。載浩曰，虎豹置之窟中則好矣，而或有潛召虎豹，而置之世上者，此則殿下何以知之？虎豹蛇蝎，東跳西躍，而於渠親好之人，不爲噬之，於渠不好之人，必先噬之，豈不難堪？上曰，置之窟中則誠好矣，而其中有鬱結之心者，則將何以處之？載浩曰，如此輩置而不用，使之餓死而已。何可持鳥銃行獵於窟傍耶？臣之所論，亦豈欲盡枳人也？無罪者則固可用之，而其中又有引用其徒黨者，此則惟在聖上默運，臣曾以門譬而仰達矣。不問其自某門入，而至於入鍾樓則好矣。上曰，言則易，而事則難矣。羽良曰，近來則或云宜狹，或云宜廣，爲今之道誠難矣。上曰，如此則疏鬱之道，似涉如何矣。載浩曰，使虎豹蛇蝎，各歸山澤，使人居中土，而明先王之道，以導宜矣。上曰，草則可以除去，而人則將奈何？載浩曰，人亦有區處之道，內君子外小人，卽其要道矣。朝廷之上，元氣實，則外邪不能入。今日世道，雖有管、晏，誠難爲之。大臣亦將奈何？然不責之於大臣，責於何人耶？大臣猶可以辭職退去，而人君則其可如大臣之退去耶？臣之望於殿下，異乎大臣矣，奮勵剛克四字，爲殿下誦之。上曰，奮勵剛克，予今衰矣，何可爲也？卿則謂世道易耶？載浩曰，臣豈敢謂易也？只當悠久不息矣。上曰，知人難矣。䌖則予固已知之矣。崇與李衡萬，予未知之矣。載浩曰，衡萬所爲雖無狀，不過蠅營狗苟之輩，而與崇輕重異矣。上曰，然矣。予見欺於崇矣。載浩曰，雖與戊申逆有異，而妖惡則殆有甚焉。䌖之妖惡如此，而不以妖逆知之者，亦或有之。聞升學赴試之士一人，於禁府前路下馬，而慰問崇者有之云矣。在魯曰，趙載浩所達，大題目則好矣，而擧而措之之節目，則終不仰達。其救弊之策，使之仰達，何如？載浩曰，虎豹宜區處矣。上曰，區處甚難矣。在魯曰，虎豹則固易知之，人則難知之矣。載浩曰，區處豈有他道？勿論東西南北而用之，而主材亦不可不辨之，使有先後內外之別，而至於言議不好者，則或以文學用之，或以才局用之，隨其才而疏鬱之宜矣。三代以下，則如此之外，更有何道？如古所謂言之至者，不敢載之於書，臣不能深言，而譬如藥材，加減則惟在聖上默運。上曰，予今衰老，外邪爭入，元氣自衰，將奈何？載浩曰，雖以病言之，多用人參粟米飮，則自然扶元氣矣。聖上於山藪藏疾之道，靡不用極，故規模或似弱矣。上曰，豐陵及故相李㙫時，則猶可爲之矣，卽今世道，誠末如之何矣。載浩曰，臣於松都，逢洪鳳漢，以此言言之曰，比如惡子，則父母猶不能制，故惡子尤肆惡云。則鳳漢亦執臣手，而相與憂嘆矣。羽良曰，如此人何可不用？而第內君子而外小人，不可混用。載浩曰，臣曾任銓官時，吳光運之同經筵，南泰良之大司成，臣果主張通淸。臣則每以爲竝東西南北而用之，才諝文學言議，各隨其人而用之，此豈非區處之道乎？善爲區處，則無可棄之人，而各得其所矣。上曰，所達是矣。設弊則易，而救弊則難矣。內君子外小人，予果有是心矣。然頃者李倚天爲承旨，故左相以爲上心異於前云，豈不難耶？予以爲若如是，則初可無權䌖耶云矣。䌖於稠坐中，以權數事君爲言者，眞小人。予問於䌖曰，汝何不早言耶？答以渠有祖母故耳。予又曰，汝背汝父矣云矣。予之待䌖厚矣，豈知爲如此事？載浩曰，以國體言之，此則不然，論一大臣，而枳塞數十年，豈美事耶？上曰，䌖望玉堂，而不得爲之，故爲此疏矣。羽良曰，雖爲吏議，渠之心如此，則必爲之矣。上曰，李福海事，將何以爲之？在魯曰，旣拿覈，則當問之矣。上曰，此異於拿來囚之人，想已揣摩而來矣。竝與阿大夫求譽者而問之耶？予欲直捧口招，而若不服，則當用刑耶？此重臣之疏，予有所思矣。在魯曰，重臣疏則不襯着矣。雖未一一知之，某某處送錢之事，豈不可問？上曰，判金吾以下陳達，可也。羽良曰，臣則於帳殿，已達之，更無所達語矣。明履曰，李福海所親之人，惟恐不査，大臣所達，是矣。思建曰，前判金吾見其列錄文書云，他人見之者，似亦多矣。且問於李泰，則亦可知之，査覈則不難矣。載浩曰，其所分饋，未知以幾兩送於幾處，而若分饋滿朝，則雖嶺伯，力有不贍，而今以聞慶小邑，有此厚饋則難矣。上曰，李衡萬則不過處身無狀，而李福海則當直用贓律。在魯曰，初不發覺則已，旣發覺則何可不問？上曰，李泰改名爲泰海之說，怪駭矣。載浩曰，泰數十年前，出入於師尙之家，爲師尙侄獻民之寫手矣。臣於其時，見其面而斷絶之矣。閭巷皆以泰，爲虎龍之副望，而必當蒙袱云云矣。羽良曰，若竄珍島，則必將入衙中交遊矣。上曰，黑山，何如？載浩曰，黑山島則李萬江旣在，決不可送之。濟州則有官長，送于濟州，似好矣。上曰，今若嚴刑一二次，豈不死耶？此漢決不可置之覆載之間。載浩曰，泰不如虎豹蛇蝎，此亦聖人區處之事也。上曰，今朝閔判府事，亦言其子入於其私札中云矣。在魯曰，此亦入於云云之中。上曰，其私書所云何事耶？在魯曰，其書有曰，原任大臣方上京，非久當重卜。若然則其子弟不可廟薦，故趁此時爲之云云矣。上曰，用履物故，則卽爲入侍，明日鞫坐早爲之。上曰，趙載浩每有欲去之心，將奈何？羽良曰，渠是休戚與同之臣，豈可去也？申飭宜矣。載浩曰，臣之欲去者，則與元景夏異矣。諸臣退出時，上曰，承旨書疏批。書訖。上曰，金鎭商消息聞之否？洪重徵曰，金鎭商陳疏還去，今日疏到本院，故纔已退却矣。聖上曲循其願，而終不入來，其亦怪矣。上曰，非特怪也。臣分不當如是矣。一見其君，不猶勝於遍遊山水耶？旣非高蹈之士則過矣。承、史退出。

12月26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㝡基〈坐〉。注書朴師訥〈仕〉李顯祚〈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弼載啓曰，校理魚錫胤，所當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宗白，持平權抗呈辭，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一員未差，持平李光溭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昨又違召，終不應命，大政遷就，事體至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貞陵參奉未差之代，口傳差出事，命下，而判書徐命彬，方在引入中，不得擧行云。當此正朝迫近之日，陵官差出，一時爲急，而纔已違牌，不卽擧行，事體極爲未安。判書徐命彬，更爲牌招，使之卽速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陵官差出，事甚緊急，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前次官擧行。

○傳于吳遂采曰，有下敎事，吏判使之入來。

○傳于吳遂采曰，吏判處，以有下敎事傳敎，則卽當入來，而何如是寥寥耶？使之斯速入來。

○洪重徵啓曰，今日大臣鞫坐出令，而憲府無進參之員，除在外、陳疏入啓外，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重徵曰，昨已下敎矣，何如是遲遲耶？卽速爲之，而若又遲遲，則當爲殿坐，急速擧行。

○傳于洪重徵曰，殿坐事下敎之後，如是遲滯耶？卽爲申勅，承旨詣閤。

○傳于吳遂采曰，至今寥寥，罪人直招耶？不直招耶？問啓。

○吳遂采啓曰，藝文提學鄭羽良，明日待開門牌招，延詳詩出韻科次，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謙曰，自彼中所來憲書，與此中曆書有異，咨文中只送一件，而東宮又呈一件，一件則私自得來耶？問于譯官稟達。

○以濟州防禦使狀啓，賑廳各穀，通同磨鍊，惶恐待罪事，傳于洪重徵曰，勿待罪事，回諭。

○洪重徵，以備邊司言啓曰，慶尙新監司閔百祥，方在東萊府任所，而東萊新府使鄭權，非久將爲辭朝云。交印後，新監司卽爲除朝辭赴任事，發關知委。密符及敎諭書，令政院稟旨，趁期下送。兩都留守，除拜多日，令政院申飭，使之斯速出肅赴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會寧開市，旣已完畢。令承文院，撰出回咨，與參覈撤舍兩回咨，一體別定禁軍，下送于義州府使，而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轉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兪漢蕭，移拜春坊，李翼元身病猝重，竝許遞，其代以副司果申晦，司僕正李昌儒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一番騎士五十人及標下軍四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己巳正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番騎士替代後，舊番騎士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己巳正月二月兩朔應立中部左司屬全羅右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己巳年正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己巳年三月四月兩朔應立中部中司屬全羅右道二哨，忠淸右道三哨，合五哨軍兵，來己巳年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三月初一日，與左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兩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宿衛騎士，每於上番之月，禁、御兩營各設都試，合秋冬等計劃，各取都居首一人直赴事，前已節目啓下矣。自七月，至十二月，都合計劃，則六番金川騎士閑良金兌元，以七十七分半十一步居首，依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己巳年三月四月當海西十三番十四番騎士及標下軍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五日束伍軍朴莫金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鵬運，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三日親鞫入侍時，因兵曹判書金尙魯所達，從事官李重儉，令捕廳決棍汰去事，命下矣。從事官李重儉，決棍十度後，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十二月二十六日申時，上御歡慶殿。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洪重徵，記事官李顯祚、許彙、蔡濟恭入侍。上曰，今日推鞫，何承旨去耶？洪重徵曰，臣今方請出密匣樻而進去矣。上曰，予欲下敎，而使之入侍矣。厥漢極其陰譎，除尋常各別嚴刑，若承款，則承旨入來陳達，物故則大臣以下竝入侍，可也。退出。

12月27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病〉。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病〉。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病〉李顯祚〈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谷山府使邊柱國。

○趙明謙啓曰，小臣議政府正朝望闕禮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洪重徵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明日當爲鞫坐，而與延祥詩出韻科次相値，判義禁鄭羽良，以提學，將擧行科次，在前如此之時，科次試官，亦有變通之例云，而使本院稟啓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將欲下敎，依例爲之，鞫坐翌日爲之。

○兪最基啓曰，延祥詩製述官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懿陵參奉金元泰，昨日政移拜他職，今此正朝祭享時，不可以假官替行。參奉有闕之代，令該曹卽速口傳差出，以爲備員將事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權櫶爲懿陵參奉，韓光啓爲貞陵參奉。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聞慶縣監李福海，拿鞫嚴問事，傳旨啓下矣。李福海，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己巳正月當十一番海西騎士逢點實數五十人，步軍標下四名，已爲點閱整齊。來正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騎士替代後，舊番騎士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宋徵啓疏曰，伏以臣情病俱苦，萬無冒進之勢，縣道呼籲，恭俟處分。及承聖批，不賜譴勘，至有從速上來察職之命，臣驚惶悶蹙，罔知攸措。而伏聞又有親臨訊囚之擧，不敢久淹鄕廬，昨纔來伏私次，而本來情地之外，素患頰病，添劇於冒寒作行之餘。牙頰浮高，頭目眩暈，旬月之間，實無起動之望。伏乞俯賜諒察，亟削臣職，幸甚。臣於目下事，不勝憂慨之忱，敢此俯陳，惟聖明裁察焉。嵇、䌖之獄，萬萬妖惡，而今則頑忍徑斃，脈絡已絶，無所究問，此輿情之所共憤。臣僻在鄕曲，專未詳獄情之如何，而側聞日前備堂入侍，重臣先發孔承彦究問之請，而大臣、諸宰，亦皆同然云爾。則孔承彦徑先定配，大非按獄之體。臣謂承彦，不可不鞫問也。李福海事，聖上旣令嚴問，則其招使分餽，李泰爲之主矣。此當一體嚴問，以究饋錢委折，而李泰只令仍囚而無問，則福海事無以覈出，此段關係，可見世道之汚濁。而漫漶䵝昧，終不得窮査，則不但搢紳，皆歸於黯黮之科，亦非振紀綱懲貪墨之道。臣謂李泰，爲先嚴問究覈，斷不可已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已諒處矣。爾其勿辭，察職。

○持平權抗疏曰，伏以臣於見職，以才分則無望堪承，以情理則有難暫離。適値鞫事方張，沐浴義重，黽勉出肅，引日未解，豈臣始計所及哉？昨參本府鞫坐，深夜而罷，吐血之症，觸冷猝劇，一夜所嘔，幾至數升，實有死生之慮。伏乞亟削臣職，俾尋生路。臣於鞫事，有微見，敢此附陳。用履之獄，詞證俱備，十分無疑。特以罪人頑忍之故，尙未取服，此而若逭王章，則其曰國有法乎？其中假邸人萬秀，論以情法，有可誅之罪，無一可恕之端，而未加刑訊，移送捕廳，臣實惑焉。闕門投書，何等罪逆？而渠以受而傳之，自服，則一可誅也。渠若不知其爲凶書，而其傳果出於愚迷，則旣傳之後，宜俟其還報。而卽地匿影，無蹤可尋，其設謀之陰祕，推此可知，二可誅也。八金事出後，渠與益年，有所酬酢，則已知其書之非例札，且懸賞購捕之令，廣布國中，則渠在都下，必無不知之理，而惟恐隱匿之不暇，三可誅也。有一於此，已不容誅，而況其捕廳招辭，全事飾詐，顯有呑吐之狀，究其情跡，節節陰慘，豈可以帳殿親問時納招之疑似，反恕其三可誅之罪乎？獄情易疏，賊謀難測，此等兇頑常漢，但知畏死，不知天日之不可欺，則不刑而輸其隱情，必無是理。臣謂捕廳罪人萬秀，更令鞫廳，窮刑得情，夬正王法，斷不可已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已諭大臣矣。爾其勿辭，察職。

12月28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朴師訥〈仕〉李顯祚〈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重徵啓曰，大司憲李宗白，疏批未下，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一員未差，持平權抗被論，李光溭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最基啓曰，軍器寺官員來言，今明日年終放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重徵曰，罪人物故後，大臣以下入侍事下敎矣。連日酬應之餘，似有眩氣，待下敎入侍。

○藥房提調李周鎭，副提調柳復明啓曰，歲色逼除，寒威愈酷，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伏見下政院之敎，連日酬應之餘，似有眩氣爲敎，臣等不勝伏慮之至。湯劑停止，亦已多日，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當進之劑，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湯劑待下敎劑入，後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兪最基啓曰，卽者應敎黃景源，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參判洪啓禧，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復明啓曰，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最基曰，大臣以下入來，兼行次對。

○傳于朴弼載曰，承旨先爲詣閤，大臣以下竝詣閤。

○朴弼載啓曰，今日兼行次對事，命下矣。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陳疏未承批外，持平李光溭，大司諫宋徵啓，獻納李應協，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記事官朴師訥啓，臣敬奉聖敎，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趙顯命處，則以爲卽者史官，來傳入侍之命，而顧臣病勢，業已無望起動，情地亦甚危臲，尤何敢爲抗顔趨造之計哉？恩召之下，末由奉承，不勝惶恐待罪之至，敢啓。傳曰，知道。

○兪最基，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說書李顯重，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新除授貞陵參奉韓光啓，在外未及上來云。正朝祭享，只隔一宵，不可以假官參祀，貞陵參奉韓光啓，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速口傳差出，以爲備員參祀之地，何如？傳曰，允。

○大司憲李宗白疏曰，伏以臣於臺職，自畫有素，夫豈有一分冒進之念？而恩除纔降，親鞫有命，天牌辱臨，嚴畏分義，竭蹶趨承，而反省初心，悚恧方切。卽伏聞左參贊元景夏疏中，以李福海拿覈事，有自古朋黨，多激贓獄之語云。此係臣日昨帳殿入侍時，所陳請者，而景夏，卽臣之表從兄也。以此引避，恐傷私義，泯默蹲仍，有損臺體，惟有一遞，差便公私，而且臣自經草土，疾病沈痼，形殼雖存，神精都耗，痰火熾升。目病甚劇，鍼藥罔效，實有盲癈之慮，雖無難安之情，已絶供職之望。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命鐫罷，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卿其勿辭，察bb職b。

○應敎黃景源疏曰，伏以臣母病，一向沈痼，而頃者召牌儼臨，入侍有命，臣不敢以情理之煎迫，荐違天牌，黽勉持被，今已累日。伏聞臣母，自昨日又添傷寒，頭疼身熱，症情非細，臣在直中，未得救視，不得已徑出禁門，冒陳煎急之情。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以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左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日前一箚，但欲淸朝廷而嚴國體，此心皎然，天所鑑也。卽見重臣元景夏疏本，臣不勝瞿然慙悚之至。重臣本來，善爲老成之論，深遠之慮，今其言，無怪其如此也。然其所引皇朝本朝故事，何其不端的也？楊左之銀賂，三尹之米饋，臣則只知爲百世之誣案，而重臣則謂之疑案，疑案者，事在似有似無之間者也。然則重臣所以處楊左、三尹諸賢者，不已薄乎？而今此錢饋未始査之前，亦何可直歸之於疑案耶？且其疏以爲，相箚未上於某書現捉之際，而左券今已烏有。其意若謂臣故爲用意，不言於現捉之際，追論於見失之後，以爲株連蔓延之計者然。噫嘻，是何言也？臣與重臣周旋久，不意其疑臣至此也。伊日臣追後入侍，始得聞錢饋件記之說。其不卽席發之之由，前已筵達，不必更辨，而言有來歷，證左明甚，文書雖失猶在也。其爲株連蔓延之慮，不亦過乎？臣雖不肖，平生未嘗爲崎嶇之行，陰暗之事。而今卒見疑於重臣如此，更何顔面復冒於具瞻之地乎？伏乞先遞臣職，仍治臣罪，以爲妄言者之戒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重臣疏語，不過無隱。卿何以此，看得太過，若是撕捱？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筵中下批〉

○正言沈墢疏曰，伏以臣於日昨辭疏，猥陳疾病難强之狀。及承聖批，未蒙恩遞，旋以親鞫有命，召牌儼降，沐浴義重，黽勉出肅。伊後府鞫，力疾赴坐，而連日觸寒，宿病添劇，委頓床笫，不能轉動。病勢如此，萬無供職之望，私心惶隕，病裏益深。伏乞聖慈，特許bb鐫b遞，俾便調息，不勝萬幸。事在目下，略此附陳，惟聖明省納焉。臣之前疏，以妖泰文書事，敢陳嚴覈之請矣。伏聞日昨診筵，大臣，以其子所犯，已有首實云。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而聞其槪略，則其所爲言，有若分疏者然。此蓋由於平日溺愛，莫知苗碩之致，臣竊爲大臣惜之也。噫，密結匪類，欲圖廟選，已是搢紳間一大羞事，而尤有所萬萬驚駭者。鞫獄文書，何等重大，而潛取其書札中事關自己者，肆然拔出，欲掩其常時締交之跡，仍絶其後日憑閱之資者。此實前古所未聞之事，其在塞後弊之道，不可尋常處之。臣謂閔百昌，先命選部，永刊仕籍。亦令王府，拿問嚴處，斷不可已也。伊日文書之見失也，禁堂未能覺察，其後事實之仰對也。儒臣不爲盡言，俱不可無警，竝罷其職，宜矣。答曰，省疏具悉。閔百昌初不謹身，末又駭擧。鞫廳何等嚴重，而一問郞，敢爲若此乎？此不窮懲，後弊勝言。永刊之請依施，而有若自現，更何究問？大臣陳達，可謂無隱，莫知苗碩之譏，其涉過矣。百昌之裂書，旣云禁堂所見處云。則以此推之，其所見一二，同矣若此。此非都事之不能看守，而其不致察，拿命之下，亦不悉陳，而儒臣則下問之際，擧名直陳，斥以不能盡言，雖過，職在三司之列，慨惜。大臣陳箚之際，無一言及此，烏可以下問無隱而無飭？竝以此依施焉。爾其勿辭，察職。〈筵中下批〉

○正言韓德良疏曰，伏以臣本癃病，念絶當世，屛伏鄕廬，與鬼爲隣。忽叨薇院gg薇垣g新命，驚惶感激，擔舁病軀，昨始來伏私次，而宿病越添於冒寒跋涉之餘，胸前背後，一時衝亘，實有頃刻難支之勢。伏乞遞臣職名，以安私分，幸甚。事在目下，略此附陳。今此嵇、䌖之獄，千古妖惡，前所未聞，而情節未及鉤得，兩妖次第徑斃，王章未伸，擧國駭憤。臣謂此獄干連諸人，更令鞫廳，嚴加訊問，必以得情爲期也。至於李泰事，臣適在外，未聞其委折，而及見大僚箚，則其爲世道之變，莫甚於此。臣得聞此言，直欲掩耳而走，當之者其爲羞恥，爲如何哉？此若不爲明査，則許多搢紳，將未免黯昧之歸，不可不明覈，而明覈之道，抑有說焉。今日爲名官者，豈有公然愛人錢貨之理哉？一種陰邪之徒，如李泰者，出入宰臣之門，誘引無識之輩，受其錢貨，中間消融，以分納某家，某家成出件記，示其出錢者，以爲顯功之計者，或不無其弊。今者李泰之事，安知不如此乎？泰之件記中，有分送某家之言，則必有持納之人，問於泰則可知。其持納者，次次究問，則虛實自辦，置此易辨之道，驅人於醜悖之科，寧有是理？臣意則李泰，爲先鞫問，明査摘發，斷不可已也。答曰，省疏。李泰事旣問，犯吏有推問，則自可當問，何必爲搢紳若是曲盡設問乎？意雖是也，欠於臺體矣。爾其勿辭，察職。〈筵中下批〉

○副提學趙榮國疏曰，臣之無狀，久冒藩任，邊事甚重，而矇未覺bb察b邦禁至嚴，而妄自弛張，終至罪釁彰露，鈇鉞是竣。而聖度寬假，特從薄勘，罷免未幾，恩敍旋下。繼有館職除命，罪反爲榮，寵實踰分。念臣蠢愚，不能事事，畢竟僨誤，固所自料，而至於事係邊禁，則亦不敢不盡心，豈敢遽有弛縱之意？而不但伊時聖敎之下臣有所錯誤，目下邊機，亦不無難言之處。妄意以爲，西北開市，雖不許私商之交易，而北市之皮馬，西市之冠糖，終不得一切禁斷，而且皮張，自非禁物，則些少挾帶，不必苛禁。故臣果率爾許之，緣臣一言，生此事端，若論其罪，臣實爲首。邊守未經勘處之前，罔非臣席藁俟譴之日。雖尋常職事，尙不敢爲晏然擧行之計，而卽伏見備局關文，則至引本道一二道臣近例，令臣仍行考績之政。臣於是，益不勝惶惑之至，前此一二道臣之被勘，不過不察之罪耳。當初所坐，旣不大段，則蒙敍之後，奉行朝令，道理當然，而若臣無知妄作，自速弛禁之罪，有非一時微眚之比。則以此負釁之身，其何敢與論於方岳黜陟之重典？而況同罪守臣，尙未勘罪，則臣之罪亦自如耳。揆以私義，尤豈有抗顔冒當之理哉？雖被誅責，實無奉承之路，玆不得不冒死陳懇。伏乞俯垂諒察，收回成命，仍令攸司，重勘臣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覽所陳，其勢似然。令新伯限滿後擧行，一時申飭，其何撕捱？卿勿過辭焉。〈筵中下批〉

○副修撰金善行疏曰，伏以臣之母病，日漸沈痼，委頓床席者，今已三閱月矣。臣之情理，決難一日離側，而鞫獄方張，聖憂方深，身係問郞，義難言私，抑按忍耐，持被直廬，亦近四十日矣。至情所迫，心如火灼，日夜遑遑，殆發狂疾。卽接鄕信，則臣母之病，又添近來毒感，咳喘苦劇，虛泄無算云。臣自聞此報，心神散亂，不能自定，冒死陳懇，徑尋鄕路。伏乞亟削臣所帶職bb名b，仍治臣擅離之罪，幸甚。〈以罷職，無批答還下〉

○副司直洪象漢疏曰，伏以臣向忝獄官，不善奉職，至煩大臣，箚請重推，臣誠悚懼，無以自解。長僚旣被譴罷，郞屬亦方滯囚，在臣之道，惟當泥首俟勘而已。趨簉班聯，固無暇論。此際見差太廟春享亞獻預差，兢蹙之蹤，決不可冒沒於駿奔之列，而況臣母之病，首尾六朔，日添月加。近因寒感，諸症頓劇，食飮全却，而氣息凜如弱縷，火熱肆毒，而泡腫發於左趾。左右鍼藥，實無離捨齋宿之望，誓戒只隔一日，若不早爲變通，必致臨急苟艱。伏乞亟行鐫削，治臣瀆擾之罪，千萬大願。〈以罷職，無批答還下〉

○獻納李應協疏曰，伏以臣本𪷇劣倥侗，百不猶人。過蒙恩造，毛髮頂踵，皆歸大化。惟以筋力奔走，爲酬報萬一之圖。第念性受巽愞，謹拙自守，臺垣一步，鐵畫有素。前後除命，一切辭遜，頃叨納言，仍値帳殿訊囚，黽勉暫出，粗伸義分。旋因賤疾，呈告獲遞，曾未旬月，又叨除旨。玆因賓對，召牌狎臨，固當竭蹶趨承，而頃於春坊出直之路，重患寒感，又添疝癨，落席涔涔，蠢動無路，玆敢隨詣陳懇。伏乞亟遞臣職，以便調治。仍治臣罪，以肅朝綱，幸甚。竊有憂慨之忱，略此附陳。《易》曰，履霜堅氷至。聖人防患於未然，杜漸於兆眹，憂患後世之意至哉。懲討不窮，馴致亂階者多矣。今番妖獄情節凶慘，嵇、䌖徑斃，風影難究，鋤治無階，根株未斷，爲國家深慮却顧，誠不勝其懍然。苟有可覈之跡，宜無不用其極，按治之際，或多徑先放釋，獄體已未免疏漏。此何等時世此何等妖逆，草草了當，以貽無窮之憂耶？蓋一種妖孼，均鍾厲氣，有所自來。以益寬、成衍，爲內外切親，舊染沁髓，禍心撑腸，視天畫地，凶德參會，非一朝一夕之故。崇則同處一室，參看妖書，綢繆之跡，昭不可掩。𡼖則緊出妖婢之招，已騰臺臣所懷。同情之狀，綻露如許，猶且置而不問，顧何以究得情節乎？噫，干係惡逆之類，惟當一視三尺。正如分金秤上，稱停出來，豈以涵容之小仁，反撓五用之天討哉？上天至仁，雖好生而惡殺，聖人用法，惟義刑而義殺。竊伏惟念，我殿下仁深祝網，德邁泣辜，雖干犯至重者，惟恐玉石之或混。每推欽恤之仁，必求可生之路，誠天地之至仁，湛恩汪穢，宜若咸囿於大化，而山藪藏疾，梟獍難化，刀鋸不施，亂賊莫懲。自戊申以來，世變層生，惡逆闖發，種下種子，猶可以懲創矣。苟端緖之可覈，則何可蔽之以罪疑，不思窮究之道哉？伏願聖上，穆然深思，毋謂此獄究竟，崇、𡼖，竝命一體嚴鞫得情，斷不可已也。世道交喪，廉節掃地，朝廷不尊，紀綱凌夷。妖泰，持一賤豎耳。廣締交結，蹤跡陰邪，奸竇利竅，貨賂公行，屢扞法禁，漏網幸生，妄肆不悛，負犯至重，國人皆曰可殺，而薄刑定配，輿情愈憤。臣謂罪人泰，待贓獄收殺，限死嚴刑，恐不可已也。身爲法從，狎結匪類，關通書札於廟剡求覬，汚辱淸朝，貽羞搢紳，至於裂去鞫獄文書，前古所未有。當此變怪層生之時，禁堂、問郞，若以獄情之礙逼身己，隨意扯滅，則其爲後弊，何所不至？事關國體，不可不重勘。臣謂輔德閔百昌，先刊仕籍，拿覈嚴處，斷不可已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中崇、𡼖事，旣無其梯，則以嵇、䌖之物故，其何蔓延？李泰事，頃者勿拘日次之命，意蓋此也，而今因査事仍置矣。過査後，令刑曹更爲勿拘日，連三次嚴刑後，依下敎島配。閔百昌事，業已處分於諫臣之批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十二月二十八日未時，上御歡慶殿。大臣、金吾堂上、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判義禁鄭羽良，禮曹判書李周鎭，兵曹判書金尙魯，行大司成鄭益河，同義禁申思建，吏曹參判李天輔，同義禁趙明履，左副承旨朴弼載，校理李奎采，記事官李顯祚，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許彙、蔡濟恭入侍。金在魯曰，日氣陰霏且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平安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李周鎭曰，眩氣則何如？上曰，少有而比前差勝矣。周鎭曰，齒痕浮高處何如？上曰，亦似差勝，而猶有餘氣。在魯曰，罪人終始頑忍不服而徑斃，將何以爲之？上曰，備局公事先達，可也。在魯曰，此卽濟州牧使朴泰新狀啓也。盛陳島中今年慘凶之狀，以爲當此災年，新還亦難準捧，不得量減，舊還決難徵捧。姑爲停捧，還分賙賑之穀，詳量磨鍊計之，則容入米至於九千九百四十八石零。三邑元還及本營、賑廳新還分各穀，合爲八千九百三十石零。除今年裁減，雖依數盡捧，竝計時留庫穀，不過爲皮穀七千四百十九石零，而三邑公料各穀及種子二千三百餘石，磨鍊計除，餘數皮雜穀，折米計之，則爲三千一百十九石零。繼賑不足之米，爲六千八百二十九石零。必以羅里舖及湖南沿海邑某樣穀中，準數劃送，趁歲前，以地土船，裝載入送事仰請矣。濟州以海島，屢被凶荒，誠可憫憐，不可不另加濟活，而一番往復，易致過時，依狀請準數入送，似好矣。鄭羽良曰，羅里舖穀，似不多有矣。金尙魯曰，濟州一島，處在絶海之外，年事之被凶淺深，雖難的知，而大抵年年告歉。新還及各樣當捧之數，全不督捧，輒稱停減，其代則請得他處許多穀物，便成前例，此實難繼之道也。今此六千餘石之請，未免太多，似不當依此數盡許矣。上曰，重臣所達，言則是矣。在魯曰，然則先以五千石入送，其餘則觀勢徐給乎？上曰，先朝時，備局以濟牧狀請，折半請給，而特命盡數給之矣，今亦盡給，可也。尙魯曰，還捧之政，則自明年別爲嚴飭，宜矣。在魯曰，狀啓後錄中，當年還上，尤甚戶減十分一，又尤甚減十分二，丐乞戶減十分三捧上，而舊還則姑爲停捧，奴婢貢米減半。戊午御史李度遠入來時，營各邑各班入番之類除出，屬之均役廳。各樣十斗米，謂之除番米，此亦各減五分之一。牧官所屬補役軍及本營賑廳所付除番假率等處，亦依此量減捧上。軍兵習操，則山屯馬驅點，今當擧行。當此凶歲，決不可再動兵民，大操退年擧行，而軍兵中病癈老故之代，則使之這這代定，軍裝服色，竝加申飭。稍觀明春，分付三邑，抽栍點閱，各寺奴婢推刷，不可連次退行分付三邑，隨便擧行，而推奴徵債等事，一切防禁事爲請矣。裁減凡事，濟州異於諸道，故自前牧使，直爲參量，分付三邑擧行，而一邊狀聞，例也。竝依所請許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此卽慶尙左水使李彦燮狀啓也。因機張、西生浦、豆毛浦、甘浦、包伊浦等所報，戰船腐傷者，或遣虞候摘奸，或親自看審，則螦傷動退腐傷，果如所報，決難駕海。左道戰兵船定限，本是六十朔，新頒《續大典》，退限二十朔，而戰船旣如是腐傷，則退限二十朔，萬無其勢。而仍置不改，則其在備不虞之道，極涉可慮，請令廟堂稟處矣。雖未滿退限之朔數，果甚腐傷，則摘奸請改，亦有定式。依狀請許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注書擇差，屢次申飭，而往往有全然生疏者。簡問之際，或只書某事，而全不記說話，或出草以送，而全然爽誤，便是別事，臣輒皆改錄，一通書送，而又不詳看傳謄，以致訛誤甚多。近日前假注書金光礪，則擧條中誤書處，尤爲無數，屢次改付標啓下，事體駭然，金光礪從重推考。當該承旨若照檢，則豈不知其誤字乎？承旨亦爲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在魯曰，此後則廳注書，各別擇差事，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魯曰，朝家之憑考事實，惟在於《政院日記》。日記之錯不錯詳不詳，只係於廳注書。故從前則廳注書，以善記注者，另加擇差，而近來此規全弛，便作輪差之窠，所謂日記，多不成樣。以言于筵說，則或有全然沒實者，或有以東爲西者，甚至於擧條，間或見漏，以此日記，將何以憑考於後日乎？大臣雖以申飭仰請，而一時申飭，恐無其效。此後則日記中筵說，注書修整後，伊日入侍承旨雖遞去，亦必往復釐正，使之粧冊，爲宜。以此定式施行，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擧條則豈見漏耶？頃年吏判，遭金硡疏論時，上下酬酢多，而皆不載錄，只有傳敎矣。尙魯曰，或細細書之，一行至書四五十字，不可以見之。且舊則筵說日記中，說話更端處，必圍一圈以別之矣，近則亦無此規矣。上曰，筵說日記則本無此規矣。在魯曰，平海前郡守尹光履，初以詈辱道臣事拿問，今以除刑推議處，判下，而御史書啓，又以疊徵不法，至於封庫，則此一段亦不可不問。以此更爲問目究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頃者左相，以御史得文書後，封庫之意陳達矣。今番御史之平海封庫，則可謂抑志矣。江原道則或有未量田處矣。守令用度不足，則再徵三徵者，例或有之耶？尙魯曰，公用不足，則不得已或有疊徵之道，而豈可至於三徵耶？本道道臣，例禁疊徵事矣。今後則尤加申飭而禁之，平海則已量田之邑矣。上曰，疊徵，比諸辱其道臣，又加一層罪矣。在魯曰，舊則別遣御史之事愼密，而今番則以春坊官員入侍事，書出分撥，故外間多知之。凡御史之出去，豈曰全然不知？而今則夜間出送，何等嚴祕，而聞其家之人，皆以爲某處往矣云云，實有先洩之慮。若然則文書必將不得而來矣，此後則令政院申飭，好矣。上曰，其時入侍老承旨，不知而書出矣。尙魯曰，尙瑞院馬牌出給之際，自然知之。此後自政院，以他事出給馬牌好矣。鄭益河曰，此則牢諱甚難，耳目旣多，豈有不知之理？騎驛馬而下去，則孰不知之？在魯曰，臣亦曾以御史往來，初則人皆漠然不知，而末乃知之矣。益河曰，御史一下其道，守令無不知之，至或有暗隨御史而行者矣。羽良曰，御史之效，誠不小gg少g矣。宣廟朝則迭出送之，殆無閑時矣。尙魯曰，御史出云，則八道中未詳其的來何處，故自然小心而畏戢矣。在魯曰，雖不可以下敎書下，而承旨旣入侍，此後則御史出去時，另加祕密事，自院中定式好矣。上曰，此後則申飭，宜矣。尙魯曰，今日此說話，亦爲申飭，祕而不傳，何如？上曰，申飭，可也。命承旨讀左相箚。上曰，太引咎矣。在魯曰，下款語過矣。元景夏之疏，以爲文書旣失之後，有難査覈，而已非致疑於大臣也。羽良曰，領相所達，是矣，左相箚似過矣。上曰，大臣看得太過矣。仍命書批旨，又命讀沈墢疏。上曰，閔百昌事，將何以處之？在魯曰，一人旣有處分之後，臺言不可不從，而下款請拿則過矣。上曰，此則過矣。命讀韓德良疏書批。上曰，此疏則非爲欲問李泰而已者也。在魯曰，臺言太屈曲矣。命讀箕伯疏。上曰，此疏何如耶？在魯曰，此雖非不察，而所失則不無矣。灣尹未經査之前，似不欲當之矣。前者趙觀彬、李箕鎭遞來後，封進殿最，而此則不欲當者似然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羽良曰，灣尹未勘罪之前，則不欲當之者似然矣，諸臣皆如判金吾所達。上曰，其不欲當者則似然，而若待新監司，則似太晩矣。羽良曰，雖晩將奈何？仍命書批，命讀趙光祖立後草記。上曰，文普、德普，皆死於戊申耶？在魯曰，先正子孫中，無可立後者，故欲於其一門中立後矣。上曰，柳下惠、盜跖，亦有之。先正子孫，多犯戊申逆矣。〈此草記翌日始下，故載在於二十八日日記中〉命讀禁府都事原情。上曰，沈鑐，沈宅賢之子耶？以都事，已經八金獄事矣。洪櫟，洪龍祚之子耶？益河曰，然矣，而洪櫟爲人耿介矣。上曰，文書旣在於諸堂、諸問郞之前，則都事亦何能爲之耶？文書封之於大臣之前耶？在魯曰，臣則不爲封之，或於臣退去時，封之於左相前耶？上曰，閔百昌裂一丈云，他人亦裂一丈，則都事之不知，誠無怪矣。若無如此事，而都事掩諱，則古有刑史官之事，當嚴問於都事，而閔判府事，旣以其子仰達之後，則都事則自然脫空矣。羽良曰，都事則脫空矣。上曰，其諺札所書何事耶？在魯曰，其書中以爲兄主有風痁，未能上來云，似指光履矣。上曰，用履則無疑，而宅履將何以處之耶？在魯曰，渠之兄弟中書辭，不可以人理責之，福履亦當罪。上曰，福履尤無狀矣。在魯曰，初疑宅履爲之矣。宅履旣出六，則於宣薦事，無可論矣。上曰，出六後亦爲薦耶？益河曰，出六則例不爲薦。上曰，然則宅履無所現捉直爲放送之耶？德履將何以處之耶？在魯曰，旣無現捉之事，雖不可直爲刑推，而呑吐之狀，實爲無據，恐不可直放，而似當定配矣。周鎭曰，臣雖非獄官，而有所懷仰達矣。傳書之際，旣同惡相濟，則德履亦不可倖漏矣。尙魯曰，傳書之際，勿論實假，京主人必當變服傳之，而假主人，以渠服色，往傳之，以此推之，裏面事，渠必不知矣。上曰，實京主人，若知裏面事，則八金獄時，當自斃矣。明履曰，請更問實主人妻者，欲探知德履之其時來否矣。德履卽其倅之四寸，則似無不知之理矣。在魯曰，德履，雖甚愚迷，而如此使喚，則似能爲之矣。上曰，德履豈能爲厥書耶？杖斃似過，而直放則又似如何？淸風、楊州往來云云者，誠怪矣，酌處而後，遇赦蒙放，亦何妨也？大抵今番獄事，俱難覈矣。嵇、䌖事，終不能快覈矣。在魯曰，權繕心動字，發說之後，其家欲殺之云矣。上曰，設令嵇承款，予意則權繕，必欲拔之矣。羽良曰，德履雖遇赦，亦豈可放？上曰，遇赦後，放不放，在於予。尙魯曰，其書中以爲罔措罔措云，而又以爲妻孥，托於兄主云，旣涉無狀，然同氣之間，豈易捉納？而旣已捉入之後，宅履亦不可全釋矣。上曰，同義禁之意，何如？明履曰，不可全釋之言固是矣，而旣無執捉之罪狀，則似如何矣？尙魯曰，其書中托妻子云者，可見其與知矣。上曰，何必如是？放送，可也。命承旨書之曰，用履雖已物故，萬秀之招，益年之自斃，十分無疑。元犯歸一，宅履今無可問，特爲放送。德履則授書益年，非用履則渠也。其果授傳，卽一蠢蠢無識者流，訊問而或杖斃，則此非恤刑之道，而親問之時，供多有挾詐，不可白放，參酌遠配。上曰，今日處分於宅履則爲幸，而臺諫則似又爭之矣。趙觀錫今則殘忍矣。與韓硡執手云云者，豈非可矜耶？在魯曰，聖意欲恤典擧行耶？上曰，然矣。諸臣之意，何如？在魯曰，正犯旣出，恤典好矣。諸臣皆如領相所達。上曰，趙觀錫，是誰家族耶？羽良曰，兩班云，而楊州趙哥錫字行云矣。上曰，今則八金、恒延等啓，可以停之矣。在魯曰，恒延則之曙之子也。與八金有間，似不可混停。上曰，何必分而言之？因此竝爲停啓，則豈不好耶？命承旨書之曰，頃者趙觀錫，旣知冤斃，故已有除丹書之命，而于今用履，爲闕門投書之元犯，則尤爲矜惻，可謂無辜杖斃矣。其令該曹特爲恤典擧行。上曰，嵇、䌖、用履，亦豈非如趙觀錫之冤耶？在魯曰，三漢情節，綻露無餘，何可比之於趙觀錫耶？益河曰，嵇、䌖獄事，則外間至今不無深慮云矣。上曰，此則過矣。命承旨書之曰，捕廳拘留罪人姜萬秀放送。又命書之曰，承旨取囚徒案，輕囚放釋。尙魯曰，鞫廳大臣以下入侍有命，則參鞫臺臣之同爲入侍，例也。昨日參鞫之諫臣，陳疏未承批，不得登筵，勢所固然，而至於憲臣，則無端違牌，不爲入侍者，臺體可駭。持平李光溭，罷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閔百昌事，臺言是矣。在魯曰，至若究問，則似如何矣？上曰，此則然矣。仍命書沈墢疏批。上曰，以廟薦事云云，則其親密可知。取友必端四字之書出，固無過矣，而然何必用此等文字，取友必端四字，改之，可也。在魯bb曰b，以屛遠等字用之，則何如？上曰，此則太渾厚，予不用之。百昌則誠非矣，而臺疏中莫知苗碩者，此則分數過矣。少有甚麽意也，又其所謂儒臣不爲盡達者過矣。其文書見失之時，都事則不知，禁堂知之，則卽當自首，勿使都事就拿，可也。而閔百昌裂之，而禁堂則坐而見之而不言，只使都事被罪，禁堂非矣。此可見世道處也，古則直言之，而當之者亦不含憾矣。今則皆不欲立隻，故貪官汚吏，將無以懲之矣。金善行之猶不盡言，亦由於此。趙載浩之氣，若可以搏虎，而猶復挽止其叔之箚，以爲何可立隻云云，如是而世道豈不難耶？羽良曰，旣已處分，敢有所達。鞫廳文書見失之事，極爲嚴重一段語，添入於臺批中，似宜矣。尙魯曰，古則鞫廳文書，雖問郞，不得見之矣。益河曰，莫重文書皆失之，則後弊當如何？上曰，所達是矣，因命添入。羽良曰，韓德良疏語，苟且疲軟，不可無譴罰矣。上曰，卿方帶經筵，則何不直請罪罰耶？羽良曰，臺臣則難於直請，故未及仰達矣。然則罷職，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上曰，述編亦諭，而大抵抉摘文字，延及他事，誠非好事。以今番投書事，延及他事者凡幾耶？此後則如此事，欲爲禁之，何如？在魯曰，臣欲與左相仰達矣。曾前則搜探文書中，雖或有當治之事，只治其本事，而不以文書中語，別生層節而問之矣。今番則旣已現露，不可置之，而後弊之慮則深，故臣自初以此仰達矣。臺官則不過以傳聞言之，大臣見之，而初不出口，則臺官何以知之而爲言耶？益河曰，臣已與大臣，相議此事矣。此後則雖問郞，使不得見文書好矣。羽良曰，此事難以一箇論之，雖曰私書，若有大罪，豈不可問？只使問郞不得見好矣。明履曰，事之輕重大小，固不可預知矣。上曰，關係綱常外，勿論，何如？尙魯曰，如許世道，如此事，亦不可一切防塞。綱常外關係大者，禁堂言於臺官而言之，亦豈不好耶？益河曰，向來之瑞之獄，有怪文書，而殿下勿問，聖意好矣。今則姓名已出，不過一二人無據者爲之，而譬如以油，欲染人人，豈擧朝搢紳，皆入於其中耶？一丈猶有去處，而一丈則尙無去處矣。上曰，百昌猶於見處裂之，故大臣已首實，而其外匿之者，豈可自首？彼儒臣李奎采，則以其時問郞，果不來見其文書矣。他問郞則豈有不知者？益河曰，奚獨問郞知之，堂上亦豈不知？上曰，然矣。卿於其時，若以堂上來，則亦安知不爲之耶？益河曰，臣三十年事殿下，若以父事殿下，則今日豈受此下敎耶？上曰，予非疑卿也。李天輔曰，錢進封之說，實爲搢紳之羞，不可不究覈矣。周鎭曰，此則不可不査出，而當直用烹阿之典矣。益河曰，大臣箚中國不爲國者，誠格言矣。文書一丈之去處，若令自首，則其時帳殿入侍之臣，皆殿下之臣，敢忍隱諱？李奎采曰，設禁事似不可一切防塞，而文書事，鄭益河所達，是矣。使之自首，則爲臣子者，豈敢終諱耶？上曰，儒臣自首之言忠厚矣。予亦有思量者，承旨達之。朴弼載曰，設禁則不可矣，若設禁則誰可畏法？而檢飭其身。上曰，此非三代之意。弼載曰，臣言亦衰世之意，而事理則終如是矣。上曰，使之自現，何如？羽良曰，若自現則好，而若不自現，則徒傷國體。上曰，此下敎後，無自現者，則判金吾以下，豈無嚴處之道乎？羽良曰，見此紙者必多矣。上曰，若不自現，則其何可朝衣而食君之祿耶？見其紙者，亦必曰某某處饋錢可矣。命承旨書之曰，鞫廳文書莫重，大臣、禁堂外，不可覩者也。此事蕩然，故有閔百昌之事，此後文書浩多，推問事緊。若或指名特敎，則其雖參看，不然則問郞不過傳命書寫之任，豈可若是混雜而看？此後則嚴飭此弊。噫，以百昌事推之，一紙去處已知，一紙去處，豈無其處？判金吾之前文書，都事旣已糊封，翌日封無頉處，而其紙忽無。以此推之，焉知無又一百昌乎？不問不査則已，置搢紳於黯黮，卽一細事。設或有文書中大關緊者，而其若潛拔，流弊勝言，況咫尺帳殿，其君臨焉？此等之事，初雖率着，若此之後，不爲自現，是欺君也。爲其臣幺麽之事，敢欺君，而何顔立朝乎？其在嚴紀綱正君臣之義，不可以都事，放送而置之。其時禁堂及諸問郞中，有所犯者，其令自現。命書李應協疏批。上曰，應協於崇、𡼖事，自初太峻矣。上曰，李泰，不可使之生往珍島，杖殺，可也。定配逃走之罪一也。冒入會場之罪二也。受人錢貨之罪三也。勿拘日次，而三次之敎，意有在矣。羽良曰，以擅離配所，問而杖之，可也。在魯曰，又以汝何爲入於會試場中，問而杖之，可也。尙魯曰，亡命而來，出入場屋，末世如此漢，不可置於世上。以此諸罪，連問而杖之，則豈不死也？上曰，至於杖殺則實難矣。雖以李宗白之猛手，亦不能杖殺矣。洪啓迪爲憲臣時，任侹終不能殺之。兵判爲憲臣時，武弁之服衰挾娼者重刑矣。尙魯曰，李泰上典，卽李綬。而有人問李泰曰，君知李綬耶？泰呼綬之字而答曰，我知之矣。李綬聞之，捉而猛刑矣。如此之漢，能與兩班相從，所謂許交之兩班者，無可言者矣。上曰，連三次嚴刑而能生，則亦將奈何？尙魯曰，副率李毅敬，筵敎催促之下，尙無動靜，所當拿處，而前後呈狀，每以親病爲辭，雖不以此仰請，一參下官之違拒朝令，有關國體。且由限之過，已至累月，亦不宜一向置之，改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魯曰，故兵使尹宅鼎之子秉淵爲人，可合勸武云。故臣初以勸武，軍官傳令，而終不出。又差別軍官，至送令旗捉來，別樣嚴督，已受現身，而觀其身手，果可用矣。別軍官猶爲漫任，緊束莫如軍門將官，而哨官如非陳稟，則閑良不得爲之，故敢此仰達。訓局、禁營中哨官，待窠啓下，何如？上曰，爲人何如耶？尙魯曰，雖以儀表人事觀之，殊不草草，所見不爽所聞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彼國曆書，有官時憲、民時憲，而予王子時，得頒賜件而見之矣。昨年見元良見時憲，故予謂彼國，待予而添送一件於世子，而不問之矣。蓋世子則元無官時憲送來之例矣。譯官私自得來獻之者，誠甚駭然，此後則禁之宜矣。命承旨書曰，時憲書事重，世子宮曾無進獻之事，近者齎咨官，私自得來而私獻，其涉駭也。其初齎咨官，令攸司科治，此後咨文外，勿爲齎來事，分付。上曰，金尙迪想已入去矣。尙魯曰，見其狀啓，則鍾音姑無消息，故方留待云矣。羽良曰，臣有老父，旣不能勤仕，而且臣之帶備局有司堂上者，今已四年之久，今則年少解事之人多矣。臣則許遞，而移差於年少解事之臣，其在國體，亦似好矣。上曰，誰可代者？在魯曰，趙載浩，曾經副提調而加資，則當爲有司堂上。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命承旨書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于閔判府事處。在魯曰，吏判待命，已屢日，而尙無下敎，故敢達。上曰，吏判過矣。其日予欲召承旨而處分矣，予意則欲補外矣。在魯曰，吏判，若以如此事而遞之，則實難繼之道。命承旨書曰，臺臣挾雜，業已知矣。其所開釋，亦已無餘，而一向撕捱，無意膺命。今番特令入侍之下，亦無動意，分義攸在，其涉寒心。冢宰雖重，紀綱亦不可不顧。吏曹判書徐命彬，慶州府尹除授。上曰，金鎭商事怪矣。一見已老之君，不猶勝於遍遊耶？予則曲爲之，而以學者自處，終不入來，過矣。旣是科目出身，則異於山林之士，而若以五品官，來見予，則國體豈不怪乎？在魯曰，旣付軍職，則入來可矣，而終不入來矣。上曰，其所處義，未知其可。一言以蔽之曰，一詭字矣。上曰，御史來時，平海人民，欣欣然有喜色云，民習則誠駭然，而爲民上者，其可不極擇其倅耶？新郡守李道燮，果何如也？在魯曰，雖未知其何如，而未知其爲極擇也。上曰，然則改差，其代令該曹另加擇差。〈出榻敎〉以次退出。

12月29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朴弼載〈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朴師訥〈仕〉李顯祚〈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慶州府尹徐命彬，竹山府使南益齡。

○朴弼載啓曰，大司憲李宗白呈辭，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一員、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過歲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過歲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臣依聖敎，刑曹囚徒案，逐名考閱，則承傳罪人九名，刑曹罪人四十四名，來關罪人八名，各司罪人二名內，罪人奴康男，其矣上典，久不辭朝事也。唱準金益齡，次知奉齡，金震夏正妻李召史，堂上分付內査正冊落誤事也。罪人尹明道，堂上分付內推覈處置事也。上項諸罪人，依聖敎放釋。他餘罪人，罪名俱係緊重，有難輕議，竝爲仍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今日則置之。

○又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判府事閔應洙，去夜因勿待命之敎，今曉出往城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稟。傳曰，知道。

○趙明謙，以禮曹言啓曰，今八月十一日，行都承旨趙明履，同副承旨洪啓禧入侍時，洪啓禧所啓，俄者龍仁儒生，來呈一疏論兩件事。其一，先正臣趙光祖奉祀孫移宗事也。其一，文忠公鄭夢周孫立後事也。趙光祖奉祀孫文普，死於戊申，當用鄭蘊奉祀例，使之移宗，而無人陳達，尙此因循，此則朝家似當許施，而鄭夢周宗孫事，則旣有特敎處分，其時又有捧疏承旨推考之命，決不可捧入。故累次退却，則末乃以壅蔽等語，侵辱本院矣。其疏下款語，固爲不當，而上款事則不可不一番登聞，故惶恐敢達矣。上曰，下款事猥雜，其疏勿捧。上款事有鄭蘊例，除其疏，令該曹問于大臣稟處事，命下矣。問議于大臣，則領議政金在魯，以爲此事久，宜有朝命，而尙今因循，誠爲欠典。先正臣子孫，累世單傳，至五代孫，有二人，長奉事漢叟，卽戊申杖斃罪人文普之祖也。次府使渭叟，渭叟之孫，德普、博普，亦於戊申，或遠配，或杖斃，或係杖斃者之同氣，而惟渭叟第三子益朋之子，有年長而稱佳者云。此與文普爲六寸，德普、博普爲四寸。四寸之親，無連累之法，而漢叟之後，則又皆單傳。今之所當議定者，只有渭叟第三子派而已。臣之所聞如此，而未保其眞的。令本道査問本縣，詳考先正後孫族派及帳籍，以爲報該曹啓稟移定之地，恐合事宜。伏惟上裁云。左議政趙顯命，以爲首相議甚當，臣無庸更議云。領中樞府事金興慶，領敦寧府事鄭錫五，病不收議，行判中樞府事兪拓基、閔應洙在外，不得收議。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議施行。

○正言沈墢啓曰，臣言議巽軟，本不合於淸朝言責之任，而事在目下，略陳數語，承聖批特賜開納。臣於是，有以知採蕘之聖德，雙擎莊誦，百拜欽歎，而第於批旨中，有苗碩之譏其涉過矣之敎，又有斥以不能盡言雖過之敎，臣不勝瞿然悚恧之至。日昨大臣之登筵，雖有首實，而語意殊涉委曲，至於裂文書擬書等語，有異外間騰傳之人言。此蓋溺愛見欺之致，且常時不知其持身不謹。故臣果以苗碩二字，引而爲言，此豈有一分譏嘲之意乎？儒臣則以其時問郞，目見其書札，已知三人之所犯。且此事出後，有口皆言，有耳皆聞，一世之公議如沸，惟聖聰未及俯察，而及夫事端旣露，至有下詢，則只以二人仰對者，有欠告君以實之道。故臣以官師相規之義論之，而上下兩段，聖上以過字責之。此莫非臣之平日未能見信之致，其何敢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柳復明啓曰，正言沈墢，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