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八年/二月

二月

2月1日

○三月初一日，上行敬徽殿朔祭時，三更四點，通禮啓外辦，上以視事服，乘輿出賓陽門，侍衛如儀，入齋殿，少頃，奏時官奏正時，通禮啓請行禮。上具衰服以出，贊禮禮曹判書宋寅明導上入殿庭，就板位西向立，執禮宗簿寺正許錫執笏記立於東階，唱曰，跪俯伏哭，寅明伏□上前，隨執禮所唱，節節奏達。上跪俯伏哭，諸臣皆哭。少頃，寅明奏止哭，上止哭，興四拜。錫曰，行初獻禮。寅明導上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下敎曰，承旨進來。都承旨趙錫命進前鞠躬立。上曰，執禮唱聲低矣。高聲唱笏之意，分付，可也。錫命命史官假注書鄭重器，趨而諭之。右承旨徐命淵斟酒，左承旨柳綎，以盞受酒。寅明導上詣靈座前北向立，寅明逐儀奏達。上跪，錫命奉香，同副承旨金濰奉爐。上三上香，濰奠爐于案，左副承旨李聖龍奉盞跪進。上執盞獻之，濰受盞奠于靈座前，上俯伏興少退跪。大祝弘文館修撰任珽進靈座之右東向跪，讀祝訖，上俯伏興平身。寅明導上出戶，降復位。錫曰，贊禮導上入小次，而上不入小次。錫曰，行亞獻禮。密昌君樴，亞獻如儀。錫曰，行終獻禮。領敦寧府事魚有龜，終獻如儀。錫唱之，寅明奏之。上跪俯伏哭，諸臣皆哭。少頃，寅明奏止哭，上止哭，興四拜，亞獻官以下，亦止哭，興四拜。寅明奏禮畢，仍導上還齋殿，諸執事，以次退出。通禮請中嚴，上改具視事服，通禮請出次，上遂出次，乘輿還宮，諸臣皆退出。

2月2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式暇〉。左副承旨李聖龍〈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重器〈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敬周〈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沈霧。巳時午時，日暈。

○下直，滿浦僉使柳經章。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春寒稍解，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當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有感氣，湯劑姑爲停止，欲進解表之劑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濰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聖龍啓曰，大司憲李夏源式暇，執義朴弼周，掌令柳敬時在外，掌令李箕獻，持平鄭熙普陳疏，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聖龍曰，今下弓矢，滿浦僉使柳經章處給送。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諸御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聖候寒縮不舒之氣，喉間頗疼，有妨呑嚥等症，皆由於感傷風氣之致。荊防敗毒散，加乾葛一錢，連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今番遠道近道京畿、京中啓下上言四百四十五張內，二百三十九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二百六張，啓字爻周次，還入。而猥濫中四件事外，則依傳敎抄出，下該曹科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金興慶在外，參判李德壽陳疏入啓，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矣，敢啓。傳曰，疏批已下，牌招開政。

○金濰啓曰，今壬子年年例，守令薦擧單子一百五十五張，吏任薦擧單子六十一張，邊將薦擧單子一百十一張捧入，而其中應薦不薦人員，令該曹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陳疏承批之後，違牌不進，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以爲開政之地，何如？傳曰，明日牌招開政。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曹堂上之近來無故行公者，甚少，故開坐之際，每患苟簡。屢次申飭之下，無端引入，每每懸頉，其在事體，誠甚未安。前判尹尹淳，前後聖敎，照燭無餘，不可一向撕捱，右參贊宋成明，非有情病之可言，每以懸頉爲事，全無意義，殊未妥當。行副護軍李眞淳，身病已差，而尙不行公。尹淳，卽令該曹口傳付軍職，牌招，宋成明、李眞淳，亦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尹淳爲副護軍。

○金濰，以工曹言啓曰，觀察使、節度使薦望，當於限內爲之，而參判臣兪崇身病猝重，參議臣吳命新未肅拜，不得合坐磨勘以入，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觀察使、節度使薦，正月內當爲擬入，而本曹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時，無分者，不可止汰，決棍汰去事，命下矣。前訓鍊院主簿李炳，拿致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漢城府啓辭，刑曹啓目，樂城守壇，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壇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經理廳言啓曰，北漢軍餉，耗縮多端，或以移轉出給，而終歸舊逋，或爲士夫還分，而多在未捧。卽今留庫之數，僅爲七八千石，已極寒心。此外別庫還穀，通爲四千五百石，僧倉還穀，又爲二千餘石。而每年傾庫分給，沒數還捧，以其耗米，取用於軍校員役及僧徒朔料之資，而僅足無餘矣。今年則別庫與僧倉還分，太半未收，取耗之數，亦隨而半減，一年放料，勢將割用元穀。此是北漢設立後所未有之事。莫重軍儲之減削，誠極可慮。大抵前年還穀，多歸於京城士夫，全不備納，此與農民受食有異。勿論春夏，一例督捧，而石多不納者。朝官移義禁府，士人移刑曹，囚禁科罪事，曾有定奪。所當依此擧行，而各樣還穀，有歲後停捧之朝令，而未有區別之事。故有勢力有官祿受食之人，慢不動念，以城將之威，無以督徵。今雖歲翻，其形勢之足以備納而不納者，事當依事目科治。而今年些少分糶，若又盡歸於士夫之別還，而年事或失豐登，則別庫僧倉之穀，將至於蕩盡無餘。而許多放料，更無出處。士夫別還，各別禁斷，然後可無秋後難捧之弊。而若不嚴明申飭，定爲令甲，則必無遵據防塞之勢。各邑民人處分給外，或拘於顔情事勢，許給別還於京外士夫，則城將摠攝，隨現從重科罪，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二月初一日，幼學文再璜稱名人，自弘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英俊，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經用中，一軍色所管禁軍等接濟，最爲緊重，而其所需用，專靠於禁保價布。雖在常年，所捧，不能當其所下，每患不足矣。昨年災減之數，殆至於三百同，此實近古所無，而禁軍等許多應下，標下軍兵等逐朔朔布，萬無繼給之路，事之悶慮，莫此爲甚。此係軍需，不可無變通之道。而京司則遺儲俱竭，無可推移取用處矣。黃海兵營，多有木錢餘數，方自訓局稟旨取用云。訓局旣爲軍兵取用，則本色所係禁旅，宜無異同。木錢中限三百同，與訓局一體劃給事，令廟堂卽速稟處，以爲軍需繼用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朔書篆文，不得以不書懸頉事，曾已申飭。而社稷署直長趙榮宗，副司果金尙翼、金權承文院正字李河述，承政院注書李壽海，權知承文院副正字李權，今正月朔朔書篆文，無緣不書。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兼大提學李德壽疏曰，伏以臣前之彈墨未乾，而後之爲言轉深，罪旣多參在上，理宜遄伏常刑。況今所遭，與前不同。諫臣緣此，至被罷職之律，臣獨諉以勘罷稍輕，如前冒出，則臣當爲何狀人耶？抑臣姿性儱侗，不能久記人過，雖於朝紙中乍見者，過數月，則旋復忘之。洪尙寅所坐，未知在何間，而親舊無爲臣言之者，臣亦不能記有。臺啓發後，臣始從人，略有所聞，然聖敎特罷，非必永棄之意，漫司末擬，亦異宿硏之地，苟臺臣，以此罪臣，臣知罪矣。至若部官，從前多爲中庶入仕之階，此而防塞，則盡棄許多人才矣。然諫臣旣已陳疏蒙允，故就三望中，其二則盡以士夫備擬，惟一望，用李基邦。蓋基邦，卽故訓鍊大將汝發之庶子也。汝發之父穆，抗節死於适變之初，祖義培又死於雙嶺之戰。基邦旣爲名父之子，而又有兩代死節，世烈如此，其可以其庶而少之耶？臣雖不識基邦，而聞其志操端確，名稱藹然，世皆惜其沈屈，則此非輕視臺言，而有所弁髦也。且諫臣之請以名家子弟差出者，其意蓋恐人微，而或反見輕於吏民也。名家子弟，其孰踰於基邦者？臺臣亦知罪在臣身，而故爲拖論諫臣，俾臣審於自處，雖微然者，臣敢自昧其罪乎？伏乞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申臺議焉。臣於前席，再承湖堂抄選之命，固宜趁卽奉行，而臣於當初誤認，其唯自臣手抄啓矣。今聞堂吏之言，舊例，文衡與吏禮兩曹判書，合坐議抄云，蓋所以重其選也。見今禮判，雖無故行公，而長席在鄕，尙未上來，勢須稍待其出仕而擧行，故竝此陳聞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從問備之請，不過飭勵。今觀卿疏，乃知曲折，卿何過嫌？疏末事，依古例擧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咸寧君朴纉新，司直張鵬翼等疏曰，伏以臣等，卽伏見慶尙監司臣趙顯命疏本，則末端，以避訟不現者鄭搆之不爲捉送，斥臣等以熟視而不敢捕，語意深緊，譏詆備至。臣等竊不勝瞿然，繼以訝惑也。前冬因道臣狀請，果有自捕廳捉送之命，而所謂鄭搆，乃是遐鄕無名之人，出沒涼外，莫適所向，故實難詗捕，而不得捉送矣。今道臣疏中，至援其子之招，謂有掩匿處，而有若臣等知其蹤迹而放不卽捕者然。何其不相諒之至此也？臣等素不知搆之爲何狀人，而旣爲啓下罪人，則臣等有何曲護之意，而可捉不捉，以速譏斥之來乎？道臣果灼知其舍匿處，則初何不明言的指，請令捉送耶？本廳責任，不過伺察盜賊，而窺捕其犯逆亡匿者而已。訟場圖避之類，各道各邑，移文於決訟京司，使之捉送，自是規例。當初道臣之至煩狀聞，令本廳譏捕，實是意外，而今又以不卽捕捉，大加非斥，此亦意外之意外也。然毋論其事是非，成命之下，旣不能趁卽捉送，道臣以此爲可遞之一端，而至於辭免，則在臣等廉義，亦安得晏然仍冒於捕將之任哉？臣等治疏將上之際，繼伏聞筵敎截嚴，至下問備之命，一倍悚慄，益不知其所措。區區情地，不可以已蒙薄勘，罪人自現，而有所自恕，玆敢陳章自列，仰請嚴誅。伏乞聖慈，更命重勘臣等之罪，俾人臣慢於職事者，有所警惕焉。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不必過嫌者，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判義禁府事申思喆疏曰，伏以臣頃申疾痛之籲，獲遞宗伯之任，隨便調息，感祝冞切。曾未經旬，又叨金吾兼銜，適値陵幸隔日，守宮有命，不獲已扶病出肅，粗伸分義。而自量筋力，斷無奔走供劇之勢，擬欲悉暴情懇，冀蒙卸免。此際以本府草記事，筵敎嚴截，仍有從重問備之命，臣驚惶震慄，實無措躬之所也。玆事儘有委折，臣若嫌於自辨，終無一言，則聖明亦何所俯燭情實乎？迺敢不避煩猥，略此冒陳焉。日昨日曛後，所下備忘，有鄭搆掩匿者，出入侍從及曾經閫帥之臣，令金吾處之，今日內擧行之敎。臣倉卒承見，莫知端倪，侍從、閫帥，亦莫知其爲何許人。遍問秋曹捕廳而皆曰，不知其何事，急求見嶺伯疏本，則有曰，以鄭搆子之招見之侍從及閫帥，遞相掩匿云云。而亦無姓名擧論之事，許多閫任從班之中，除非所犯者之自首，則誠莫知其爲誰某，而況王府事體，與他有別。曾無此等現告直捧之規，臣左右思量，他無善處之道，且成命之下，有不容經宿淹滯者。臣意妄以爲，搆之子，旣發告於嶺營，則令本道指名啓聞者，事貴詳備，故敢有陳稟矣。翌朝，前正言吳瑗待命金吾云。臣始問其待命之由，仍爲請拿。儻使臣果有所知者，則何不登時擧行，而至煩乘夜啓稟乎？此事自有其人，則畢竟自當現發。設欲一時掩覆，恐無彼此之所利益。夫豈有一毫他意於其間？而辭旨極嚴，至以有法無法爲敎，此已不勝其萬萬悚懍。而若夫嶺伯，在遠聞知，則在京者，宜無不知之敎，是殿下疑臣以知其人而不爲奉行也。有臣如此，死有餘罪，臣雖無狀，豈忍爲此哉？罪人之子，旣證告營門，則道臣之親聞而詳知其去處，固也。如臣在京者，旣昧其本事，又不知其人，則彼去來容接之人，又何逌而知之乎？實狀如此，焉敢誣也？而祗緣平日誠信未孚，今乃以情外之事，卒自陷於蔑法欺隱之科，撫躬慙悼，寧欲無生。顧此釁尤狼藉，踪地窮蹙，決難一日抗顔，而兩承宣之相繼遽罷，又添臣難冒之一端，臣則負罪至深，而只從薄勘，在朝家用罰之道，亦不宜若是其斑駁也。伏乞聖明俯諒臣情勢之萬分難安，亟許鐫遞臣金吾諸任，仍治臣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用之勿疑，古訓所載。頃者處分，不過尊國體飭勵之意。今日入侍，亦謂予意，於卿少無不安之端，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漢城府左尹李廷熽疏曰，伏以仲春已屆，敬徽殿朔奠又過，聖心追慕，當復如何？竊伏念臣，才非需時，智昧涉世，而猥被洪造，身兼數事，揣量己分，萬無稱塞之望。奔走卯酉，思盡一日之責，而瘡疣百出，譏誚四集，早晩顚沛，固已自料矣。迺者金吾首堂之辭遞也，略暴事實，冀同被罰，而聖批溫諄，諭以元不大段，至下從速察職之命。臣於是一倍惶感，更不敢爲辭免之計。而適於伊時，有令次堂擧行之敎，繼以拿推諸人，累曰滯囚，故不得不黽勉赴坐，而若其廉隅之壞損，則大矣。人雖不言，臣亦自愧，果然物情未決，臺議遽發。幸蒙聖鑑之俯燭，卽許鞶帶之褫，臣誠感激殊恩，私分粗安。而第伏念京兆劇務，摠府重任，亦非臣久冒之地，仍因蹲據，斷無是理，環顧懍惕，罔知所措。今若貪戀榮祿，不早自處，則又未知儱侗危跡，陷於何穽。而堂堂聖朝，亦安用沒廉恥之一鄙夫，以重貽當世士之羞乎？且臣情勢之外，素患濕疾之症，添劇於換節之時，胸脅牽引，肢節如束，氣滯火升，衂血連注，精神昏瞀，頭腦沈痛。以此病狀，實無供職之勢，陳疏請譴，而一未上徹，尋單乞遽，而連次見却，私心惶悚，已不可言。而日昨召牌之下，不敢累違，隨詣闕外，拜章徑退，而喉司一向阻搪，情地愈益窮蹙。今曉陪祭之班，又不得隨參，臣罪至此，萬殞猶輕。伏乞聖慈，俯諒臣危懇，亟削臣本兼兩任，以謝人言，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持平鄭熙普疏曰，省疏具悉。首陳之事，令廟堂稟處。紀綱之不立，未有甚於近日，處分不可顚倒。其若所犯於侍從先，況閫帥侍從之間不宜囚之請，只及侍從，若此玉堂，禁推亦可廢耶？大抵近日臺閣之上，未能規整此等之事，反爲請還，實予未曉，部官事，爾言是矣。趙命臣，申飭該曹，催促下送，爾其勿辭察職。〈原疏下備邊司〉

○壬子二月初二日午時，上御請陰亭，藥房入診，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記事官李壽海、金益憲、趙明履，醫官權聖徵、許信、李徵夏、玄起鵬、鄭爾柱、韓珏，以次入侍。金在魯曰，朝承問安之批，始伏審有感氣，臣等不勝驚慮，未知卽今有何症候乎？上曰，近來日氣稍解，故有所脫著，而調護之道，亦不及極寒時矣。自再昨夜，朔奠過後，微有咳嗽，夜間有寒縮煩轉之症，而終未得汗。今日比昨，似稍勝而猶未和解，故欲略試和解之劑矣。昨日喉門，頗痛有妨嚥唾，今則不至大段矣。在魯曰，喉痛，輪症也。臣亦纔經，非一二日可瘳，頭疼之候，無之乎？上曰，外感則分明，而頭部不熱不疼矣。在魯曰，此是換節之時，少失將攝，易生感氣矣。上曰，咽痛咳嗽寒縮外，無他症矣。在魯曰，請令醫官診察。上曰，依爲之。醫官以次入診。聖徵曰，左右三部，沈中帶數，大體未能舒暢，分明有感氣矣。信、徵夏、起鵬、爾柱、珏，皆如聖徵言。在魯曰，肌膚手足掌心，比常時頗熱乎？上曰，不覺有熱矣。在魯曰，喉門不乾燥乎？上曰，不至於乾燥矣。在魯曰，無引飮乎？上曰，引飮則無之。在魯曰，水剌有厭進之候乎？上曰，不至甚厭矣。在魯曰，肢節不疼乎？上曰，手脚麻痺，而臨臥寒縮，今日稍勝，而猶未如常矣。在魯曰，退與諸醫，議定當進之劑，劑入宜當。上曰，依爲之。在魯所啓，海西米一萬石，急速船運事，旣有成命矣。以兩西運米事，京江、江都留泊之船，今方捉待京江，則氷猶未泮，江都所留船，當先爲發送。而自前嶺南大同船運時，自惠廳，成關文下送案付船，則船人輩不卽直往嶺南，中間留連。或先運公私卜物於湖西近地，然後始爲下去，晩時到泊，致令該邑煩報催促，事甚可駭。今若只令船人輩，自爲下往，則淹留遲滯之患，亦必如右所陳。江都所屬邊將中，擇定差使員，使之一齊領率，往付海西，則似爲得宜，臣已與廟堂相議，故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趙錫命曰，鎭川爲災邑，故自本道，有新倅給馬發送之請，而新倅差出，已有日矣。兩司俱未署經，因一守令而牌招署經，曾無此例，何以爲之乎？上曰，如此時，有除署經發送之例乎？錫命曰，雖異勅行時，自上特命，則有何不可乎？在魯曰，乙丙年有除署經之例云矣。上曰，兩司牌招，署經後發送，可也。〈出榻前下敎〉在魯曰，臣憂愛之忱，倍於他人，每見處分之過中，必達於筵中。雖承非責之敎，亦不敢辭，兼以職忝經筵，有輔導之責，何敢有懷含默乎？近以鄭哥事，自上處分過中，辭氣失平。鄭哥之罪，臣則未詳，而槪聞以不就訟之事，致有嶺伯之陳聞。鄕人以此等事，得罪於監司、守令，限其在任時逃避者，自是謬習，固爲可駭，而此與關係惡逆，亡命逃躱者，有異，嶺伯之以其未捕，爲引嫌乞遞之端者，已過矣。而聖上亦何至因此微事，太費辭氣乎？鄭哥旣非有名之人，其事又非有名之事，則鄭哥雖在京中，京中之人，誰得知之乎？臣亦伊日初昏，得見批旨，而茫然不知其爲何樣人何樣事。金吾堂上與承旨之倉卒不能現告者，無怪，而自上辭旨荐疊，或罷或推，有若以在下之人，有意掩護者然，此誠實狀之外也。承旨，乃近密之臣，金吾堂上，乃秩高重臣，豈有故爲掩護之理乎？嶺伯，旣已知名陳疏，亦必有自爲現出之人，暫時掩覆，有何利益，而忍爲之乎？自上每疑臣下如此，至擧韓師億、李廷樸，一例下敎，誠爲慨然矣。吳瑗卽臣故人之子，臣與之最親。臣固多事，未能過從，而設或往見，其家之有某客，無以知之，則設令臣在於金吾喉院，亦末由卽時現告矣。日昨備局之坐，右相與諸宰，皆以爲嶺伯之事，過而處分，尤爲過矣。刑判李廷濟以爲，鄭哥，乃忠毅公文孚之曾孫，又其年六十九，受刑旣重，未易得生。使我當之，或可以癃老之人，不當嚴刑徑斃之意，啓稟。而家在城外，次官因今日內擧行之敎，夜已開坐施刑，固無可及。而經宿之後，下人猶魂不附體，倉皇來告，鄭哥受刑之重，可以想知，殊可慮云矣。上曰，次官爲誰？在魯曰，愼無逸開坐云矣。臣雖未見吳瑗，傳聞鄭哥，是海昌尉之六寸，常時情甚親厚，窮來歸我，不忍迫逐，與渠同處一室，待以長者。初非深隱秘藏之比，蓋瑗則只知其得罪於嶺伯，而不知其自捕廳譏捕云矣。臣未知捕廳譏捕，其有成命乎？抑移文請捕乎？大抵此事，元非上疏引嫌之事，而自上亦當申飭，使之捉送而已。所謂侍從、閫師，只令該府査處而已。何必太費辭氣，日已昏暮之後，迫令當日內擧行乎？吳瑗等供辭未入之前，臣之陳達，有若分疏，而臣雖無狀，豈爲吳瑗與禁堂、承宣而有此言乎？或恐此後處分，輾轉過中，有妨聽聞，則言之無及，不若先事陳戒，故敢達。錫命曰，緣此事承旨譴罷，則臣實惶恐，而鄭搆之事，若出於京中，則朝行間，必多知之，而嶺南罪人，誰得知之乎？重臣之言，實出憂愛之忱矣。在魯曰，臣伏聞筵席，以嶺伯在遠聞知，則在京之人，豈不知之爲敎云。而嶺伯則以其子之招，知之，至若在京之人，則鄭哥本非有名者，京中無數之家，安得知其在某家乎？該府徐徐訪問，則或可知之，徑先草記，以致嚴敎，似爲失誤。而趙錫命則以爲，旣有今日內處之之敎，該府不敢無端過其日，有所草記，亦無怪云矣。上曰，卿意之斷斷無他，予豈不知？予實嘉之。而卿言亦若有春雉自鳴之意矣。鄭搆，予固不識何狀，而嶺伯之氣像，予素知之，則豈不知此事之過乎？向來，與統制使相爭者，過矣，而今以鄭搆爲亡命者，亦過矣。捕廳譏捕，則予未記果爲狀請啓下與否，而吳胤周之因鄭搆事拿處人，誰不知耶？且鄭搆之來依於閫帥、侍從也，必自言其逃避之事，夫豈諱之乎？渠恐落訟，而有逃避之事，此李挺樸之心也。且武斷鄕曲之罪，不至於死，渠當順受而已。何可逃乎？吳瑗、吳重周之不爲捉納，固無怪，而留置不送，則非矣。予初不知在某家，聞吳瑗自首之後，亦知閫帥必吳重周也。予初下敎之後，猶且不送，紀綱何如哉？可謂國有法乎？無乎？雖吳瑗犯法則當不容恕，況鄭搆何可不如是處之乎？予無惡鄭搆之事，亦非爲嶺伯也。只使渠自現，下敎甚穩當，蓋慮搢紳家譏捕有弊也。予之初意，欲使捕廳，先捉鄭搆。後問之，則當知其所留之家，自可以受現告，而金吾遽請問於嶺伯，此非待道臣之道，此草記，可謂不善思也。然推考罷職，只以事體間，不可已也，非謂其掩護也。金應福向來遭嚴旨遞職，今又以特敎罷職，予笑其巧値矣。此豈金應福所獨當之事？其日伴直承宣，實共當之。故因其疏而亦遞之，於此亦可知予意矣。卿亦有些査滓，故有此言，而予實非謂其掩護也。判義禁與承旨金應福，共當此事，適巧値矣。在魯曰，吳胤周之向因嶺伯狀啓被拿，臣亦略聞，而其人姓名，臣實未知，故初見其名，莫科其何許事矣。鄭哥之逃避嶺伯，渠雖不自言，吳瑗、吳重周豈不知乎？臣非謂吳瑗等，全不知鄭哥之在逃也。徒知其爲嶺伯之罪人，而不知朝家，有譏捕之命云爾也。臣雖未親承筵敎，伏聞自上，以嶺伯尙知之，在京之人，豈不知乎？果是誰某云耶，爲敎云。以此觀之，聖意似疑其掩護，故臣敢有言矣。上曰，承宣罷職，禁堂推考，體例間事也。在魯曰，臣聞吳瑗，未見小報，故伊日夜深後始聞，卽其夜待命金吾，而翌日金吾往復諸堂，回公入啓之際，設或差晩，何以至晝講時未徹睿覽也？可怪矣且上敎以爲，若現捉鄭哥，可知其所留之處，此則然矣。而何不卽送自現之敎，則恐有所未察也。鄭哥，其前已離吳瑗家，不知所在云矣。渠旣卽時自首，鄭哥若在其家，豈不卽令自現乎？上曰，當初批答穩當矣。今聞其年老，若死於嚴刑，則過矣。而渠之所爲，豈免嚴刑乎？嚴刑下敎之前，渠豈可不自現乎？一次嚴刑之後，初欲使之加刑，而止之不爲矣。吳瑗事亦非矣。渠爲人則純實無他意，而執心不固，故如此矣。渠出身之初，予招見引都尉事下敎，而其後不免傾軋之擧，渠非但負予，負公主都尉矣。且不仕何節耶？不見朝報，而入坐爲隱士耶？在魯曰，非謂渠不見朝報也。渠無官，故不得見分發矣。上曰，渠若供職，則如吳瑗者，豈無官乎？予則不使閑廢，而渠自閑廢矣。向日入翫空闕之事，出於再昌父招，此亦由於秉執不固矣。海昌尉睦族之說，予亦聞之，其宮，以接應貧族，不支云矣。然狀聞逃亡之人，藏之於都尉宮中，終爲非矣。在魯曰，下敎誠然。此事亦坐於愍恤窮族矣。上曰，卿恐予所以處分吳瑗、吳重周者或過，而吳瑗之自首，是矣。其人亦純實矣。然不若初不爲自首之事，此是執心不固之致，然亦非謂渠不能當亂立節也。只於些少事，未免此病也。在魯曰，上敎至當，渠聞此必感泣，臣亦非以吳瑗爲無失也。渠以侍從之臣，異於儒生，且鄭哥是有元隻之人，早晩易謄於辭說，雖不可迫逐，豈無從便謝遣之道乎？渠多讀書有識見，凡干處事，皆自謂裁量義理。而但其規模不狹隘，故或似有不能堅固之病，下敎，誠知臣矣。渠亦何敢曰不然？今番事，不善爲之，而不知其捕廳譏捕，又聞嶺伯有解怒之意，鄭哥欲自現於嶺南，而離去已有日，故不得使之卽現，其前之置其家，蓋恐老人受重刑致斃，鄭哥之逃躱，亦非慮其落訟也。只恐死於重刑云矣。上曰，判金吾，以此事，欲撕捱乎？錫命曰，辭疏，俄來本院，故纔已入啓矣。在魯曰，臣於歷路見之，以筵敎中在京者，豈不知之等句語，極以爲惶恐矣。上曰，過矣。予豈有他意，當初問備，出於飭勵體例間事，今日如是下敎之後，又豈有可引之嫌乎？判金吾疏批下後，卽爲牌招，使之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2月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式暇〉。左副承旨李聖龍〈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注書李壽海〈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重器〈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敬周〈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有左珥。巳時午時，日暈。

○大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昨劑入湯劑，其已進御，而寒縮之候，喉疼之症，其有減歇之勢乎？寢睡亦復何如？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感氣比昨少減矣，勿爲入診。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濰啓曰，上候平復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夏源式暇，牌不進，執義朴弼周，掌令柳敬時在外，李箕獻牌不進，持平鄭熙普陳疏，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左副承旨李聖龍，以前承旨金尙奎嫌避，違牌坐罷，引以爲難安之端，昨日陳疏到院，而退却不捧矣。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聖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綎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綎啓曰，左副承旨李聖龍，旣有只推之命。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諫曺命敎，司諫尹彙貞，獻納嚴慶遐，掌令李箕獻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濰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濰啓曰，判義禁申思喆，昨日特招之下，違牌不進，揆以事體，旣甚未安，金吾滯囚，亦極可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趁不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不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此非過爲撕捱者。況疏批開釋，則若是違牌，事體未安，從重推考，明朝牌招開政。

○傳于金濰曰，近間次對已久，後日次對，久爲殿坐於冷處，難以酬酢。此時廟務，不可積滯，明日藥房入診時，右相及有司堂上，同爲入侍事，分付。

○傳于趙錫命曰，領議政家，遣御醫看病，書啓。

○金濰啓曰，昨日筵中，兩司臺官牌招，守令署經事，命下。而一竝違牌，不得署經，災邑守令，不可不趁卽發送。而憲府多官，或呈辭受由，或避嫌，或在外，無以備員。諫院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次知內官，招致地官金一甲，以新生翁主阿只氏藏胎，依例擧行事，傳敎矣。卽令地官推擇，則以爲女胎三朔，乃是方書藏胎之法。而今壬子年三月，旣准三朔之期，且是吉月云。胎峯可合處，則就曾前審定所錄，擇其三處，備望以入，落點後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新生翁主藏胎可合處望單子，傳于金濰曰，以京畿近而稍稔gg險g處，更爲擬望以入。

○持平鄭熙普啓曰，臣愚衷所激，略有論列，及承聖批，其中一二條，得蒙採嘉。臣有以見虛受之聖量，竊不勝感祝之悃，而至於只及侍從，未能規整。反爲請還之敎，誨責備至，臣始則瞿然，繼之以訝惑也。侍從之臣，出入近密，朝廷事面，自與閫帥差別。臣之只及侍從者，亶出於重近密，而殿下反以玉堂禁推爲敎，臣則竊以爲不然也。罪在宜囚，則何官不可囚？而若或不宜囚而見囚，則因一訟者，至囚侍從，有損於國體。故臣之所論，非爲其人，蓋爲國體，則今此禁推，亦可廢之批，臣實未曉也。且如臺閣，未能規整，反爲請還之敎，實緣如臣無似，忝叨言地，致勤聖責，臣實慙恧，無以自解。但念臺閣之體，可規整者規整，可請還者請還，隨其事端，納君於無過者，是乃職責。臣之所以請還承宣之譴罷者，兩臣未自首之前，似無指向現出之道。而旣有令金吾處之之命，則承宣不可越爼而替行。事雖微細，恐非其罪，還收之請，實出於罰必得當之意，而聖明責之以未曉，臣誠死罪。噫，近來紀綱之不立，不惟聖明慨之，臣亦慨之。訟者逃匿，久稽斯得者，實係紀綱中一事。臣非昧此事之不可不嚴懲，而敢以處分得中，仰勉於殿下者。自以爲或補於殿下立紀綱之盛意，而言不槪心，辭旨截然，莫非臣未信先言，情志不孚之致，更何顔面，晏然仍冒於臺次乎？昨緣日暮，賤疾且若，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臣方詣臺自列之際，得見僚臺未徹之疏，攙出臣疏中一過字，執以爲難進之端。不但聖敎之下，情勢惶蹙，右僚之引嫌又如此，臣之難冒之勢，益加一層矣，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金濰啓曰，持平鄭熙普，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臺諫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京畿監司狀啓，加平郡居幼學崔海遠等十二名囕死事，傳于柳綎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領議政洪致中箚子曰，伏以臣伏聞昨日入診時，玉候因有感氣，至下議藥之命，區區驚慮之忱，有不能盡達。伏未知湯劑進御後，其有差減之效乎？臣方忝在保護之地，今日起居之班，宜不敢獨後，而顧臣病情，有加而無減，頭疼諸症，一倍苦劇，咳嗽又作，達夜辛苦，精神氣力，日就澌綴。昏倒床席，生意都盡，無由致身於禁門，又不免廢闕誠禮。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伏地惶凜，若添一病，惟願遄被譴何，以彰臣慢。仍念臣之此病，發於積傷之餘，時月之間，斷無復起之望。藥院問安，何等重大，而緣臣病伏，輒不得備員，事體之未安，尤當如何？其不容一任虛帶，以益其罪戾也，決矣。伏乞聖慈，先遞臣藥院都提調之任，仍將臣所帶官衡，盡行鐫免，亟治臣曠廢職事之罪，以幸公私，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偶有感氣，今雖少減，喉痛亦未快愈矣。卿之所患若此，深用念焉，未參起居，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戶曹參判趙彦臣疏曰，伏以臣，猥以無所用之身，忝在卿大夫之列，徒費廩祿，蔑有報效，只以奉行簿書。筋力奔走，爲一分盡職之道，而稟賦虛脆，素多疾病，强策從宦，常有顚仆之憂。而日昨陵幸陪從之後，宿病挾感添劇，方此委席呻痛。本兼諸職，俱非閑司，起身供仕，旬月難期，而且於金吾堂上從重推考之命，有萬萬惶悚不自安者。當初備忘中，鄭搆掩匿之侍從人及曾經閫帥者，令金吾處之。而今日擧行，故政院督令金吾，卽日擧行，此本府之所以有草記也。道臣之疏，不擧其掩匿人姓名，則道臣雖在遠地，旣有搆之子證供，宜乎知其人之誰某。如臣者，嶺伯之前後狀啓，旣未有見，鄭搆之名，今始聞之。則掩匿之人，顧何從而知之乎？旣無從前所聞，又無目下現告，則令本道指名狀聞之請，實有所不得已也。而卽伏見擧條中下敎，則有曰，在京者，萬無不知之理，有若知其人而故爲掩護者然。噫，身爲獄官，旣不卽奉行君命，乃反爲掩護之計，則揆以邦憲，萬戮猶輕。一府之事，雖曰，首堂主之，草記之際，臣亦與知，則論其罪罰，宜無異同。臣何敢諉以次官，而獨爲晏然而已乎？嚴敎之下，蹙伏累日，今始露章自列，仰請鈇鉞之誅。伏乞聖明，亟削臣職名，重勘臣罪犯，以爲人臣不職者之戒，不勝幸甚。且臣治疏將上之際，得見吏曹移文，臣見差社稷祭終獻官預差，隷儀今方不遠。而情病俱苦，末由進參。臣尤惶悶之至，竝乞俯垂諒察，卽令該曹前期變通，俾無臨時窘迫之患焉。答曰，省疏具悉。昨已諭於判金吾之批矣。卿其勿辭，調理察職。獻官，令該曹付標焉。

2月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直〉。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李聖龍〈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病〉。注書李壽海〈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重器〈仕〉。事變假注書尹敬周〈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暈。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爲進御，而寒縮之候，喉疼之症，漸有差減乎？寢睡之節，亦復何如？臣等依昨日下政院之敎，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感氣，與昨姑無加減矣。

○徐命淵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累日，尙未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聖龍啓曰，持平鄭熙普引避退待，憲府多官，或呈辭受由，或在外。掌令李箕獻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近因金吾諸堂上之有故，不無滯囚之患，判義禁申思喆，連日違牌，同義禁申昉，除拜已久，尙未出肅，竝卽牌招，以爲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訓鍊大將罷職之代，令御營大將兼察事，命下矣。御營大將魚有龜，卽爲牌招，分付，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具聖任爲左邊捕盜大將，以趙儐爲右邊捕盜大將。

○徐命淵啓曰，新除授左邊捕盜大將具聖任，右邊捕盜大將趙儐，竝卽牌招，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傳授，何如？傳曰，允。

○以全羅監司扶安縣王浦里居漁夫張自男等渰死事狀啓，傳于李聖龍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聖龍，以刑曹言啓曰，西部龍山居寡女蘇召史呈狀內，率其子無應乭屎，居接於洪召史家廊底者，多年矣。上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夜問，洪召史家略干雜物，見偸。而隔隣居申哥稱名人，無應乭屎，素所不好之間，故此必是無應乭屎之所爲，不意捉去，私自亂打，幾至死境，則誣告捕廳，一無推問之事，拘留欲掩其置處，世間豈有如此無據之人乎？所謂申哥捉來，無應乭屎去處存沒，詳覈事，據申哥使之推捉，則右邊捕盜廳移文內，龍山明火賊黨，左右廳，俱爲發捕，本廳段，黃無應乭屎爲名漢捉來，而身病極重，待其蘇醒推問次，拘留仍爲致斃云。故打死與病死與否，未能的知，使京兆檢驗，則初覆檢屍帳中，傷處狼藉，實因以被傷致死懸錄。申翼昌捉來，問其役名，則乃出身也。受敎內，出身輩殺人竊盜之類，自本曹入啓囚治云。申翼昌，依受敎囚禁推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伏見義州府尹趙鎭禧使行夫馬別單，則職姓名之下，不爲着銜。莫重入啓文書，有其疎漏之失，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掌令李箕獻啓曰，臣猥以疲軟，謬當言地，絲毫莫補，愧懼徒切。適見政注間一二事，有咈物情，自附官師之規，有所論列矣。昨伏見宰臣疏本，則至謂之爲言至深，臣於此不勝訝惑之至。夫洪尙寅事，宰臣之不能記有，臣何以知之，而旣咈物情，則臣安得默然而已乎？至於李基邦，雖是名家之人，旣有庶名，則其不可但以名家子弟爲言，而臣之當初所論，非爲一部官也。諒臣今日疏請，而旣蒙允許，銓曹明日差出，而又爲相反，臣之所惜者，臺言不足有無故也。然臣之所論，只出於一時規警之意，而宰臣乃謂之故爲施論，使之自處，何宰臣之過於臆逆，至此耶？臣實未曉也。且臣得見僚臺之疏，則以臣所論，謂之過矣。身居臺閣，所論旣過，而至被僚臺之斥，則以此以彼，決不可冒據於臺地也，明矣。臣固當詣臺自列，而適緣病苦，無計蠢動，冒陳辭疏，見阻喉司，情勢窮隘，去就狼狽。方此悶蹙之際，今以僚臺處置，召牌降臨，擔曳病軀，謹此來詣，而第僚臺避辭，又以臣未徹之疏，引以爲嫌。則事係臣身，其何敢可否於其間哉？旣帶臺職，不能當處置，則尤不容一刻晏然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徐命淵啓曰，掌令李箕獻，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判義禁申思喆，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工曹判書李森疏曰，伏以臣之老母，今年恰滿八十，宿患沈淹，居常凜凜之中，又自數日以來，添得寒感，藥飮全却，氣息如縷，人子情理，實難頃刻離捨。且臣水土之疾，源委已痼，小有觸感，輒至層劇，以致形神澌鑠，肌肉換脫。雖於黽勉驅策之時，常有顚頓僵仆之慮矣。日昨晝講入侍，退出之後，忽覺渾身似束，頭疼如碎，達夜叫痛，急灌藥物，終未取汗。今至累日，一味宛轉，如此症形，旬月之內，斷無起動之望。當此申飭卯仕之日，本兼重務，許久虛縻，至爲惶懼，玆敢瀝血陳懇。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疾痛之籲，本兼兩任，亟許鐫免，俾專救護，且得調治，千萬至禱，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護調焉。

○壬子二月初四日午時，上御淸陰亭，藥房入診，大臣、備局堂上同爲入侍。右議政趙文命，戶曹判書金東弼，提調金在魯，禮曹判書宋寅明，兵曹判書金取魯，副提調趙錫命，記事官李壽海、金益憲、趙明履，醫官權聖徵、許信、李徵夏、玄起鵬、權守經、鄭文恒，陽川縣令金應三，以次進伏。趙文命曰，藥院批答，槪已承候，而夜來諸節，何如？上曰，初本偶感，今不大段，而喉痛尙不減矣。金在魯曰，寒縮之氣，何如？上曰，比再昨稍勝，而無汗氣，則猶未舒暢矣。在魯曰，寢睡，何如？上曰，寢睡連安矣。在魯曰，肢節不疼乎？上曰，初則不覺，一二日後，始有麻木之症，異於常時矣。在魯曰，湯劑連進乎？上曰，一貼後，以其味惡，故更不服，而卽今猶未和解，欲用輕輕之劑，雖非日次而許入診矣。在魯曰，喉間未知如何，欲令醫官診察，或恐有赤爛之候也。常時鍼醫不入，而今日則令兩鍼醫入侍矣。上曰，外感喉痛，或妨呑嚥，不是異事，今則水飮順下，不必診視也。文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卿之所患，今已差愈乎？文命曰，近頗少愈，而猶未蘇完矣。在魯曰，令醫官診察，上曰，唯。醫官以次入診。聖徵曰，左三部，再昨沈數，而今則只有數候，右三部調和矣。德三曰，左三部，沈中帶數，右三部，亦帶數矣。信曰，脈候，再昨則頗數，而今日稍愈矣。徵夏曰，左三部，沈中帶數，右三部，滑中帶數矣。起鵬曰，左右三部稍數，而不舒之候，比再昨少愈矣。守經曰，左三部，沈而帶數，右三部，不沈而微數矣，文恒如守經言。文命曰，小臣請瞻望。上曰，唯。聖徵曰，脈候初則沈數不舒，不能發表而然，今則雖似少愈，而猶未和解，喉疼膈火，亦由外感之候。敗毒散，萬全無疑，而羌活味惡，難於進御，姑以味好輕輕之劑，專治喉疼，似好。上曰，何藥乎？聖徵曰，甘吉湯也。上曰，諸醫之意，何如？德三曰，風寒猶未發散，故微縮之氣，尙存矣。喉痛，閭閻間，多有如此輪患，咳嗽亦可慮，敗毒散，加進一貼，似好，甘吉湯，則專治喉痛，和解之功，不足矣。聖徵曰，自上以敗毒散，苦口而却之不進，故欲用甘吉湯，而加進敗毒散之請爲是，臣與諸醫之意，亦同然矣。在魯曰，臣雖不知醫理，聞首醫之言，則甘吉湯，以不進前劑入藥，故不得已欲試輕劑之意，而其實不及前劑入藥矣，加進似好。上曰，予於外感，本不欲服藥，而今則意其爲傷寒，故欲服藥矣。旣欲服藥，則豈不能强敗毒散數貼，但今過屢日，不爲後時乎？德三曰，未爲晩矣。感寒後，喉痛尙存，政宜加進荊防敗毒散。在魯曰，感氣之猶未和解者，當進藥以解之，何可待其自解乎？上曰，諸醫與提調之言，如是，一貼劑進。文命曰，水剌、寢睡之失時，群下之情，每以爲悶。伏望此後，無如前日，必不失時，何如？上曰，寢睡，本習如是，故雖夜深而寐，無所妨矣。水剌，服藥以來，意以謂與其責效於陳根，無寧强進水剌，近來庶無過時之患矣。在魯曰，醫官先爲出送乎？上曰，唯。諸醫以次先退。上曰，次對近久不爲，廟謨必多積滯。卿雖幸出仕，此時必不循例請之，故特命來待矣。三南狀啓，無來待者乎？文命曰，緊急事數件持入矣。宋寅明曰，三南狀啓，元無未回啓者矣。文命所啓，畿伯，以戶籍退行事陳達，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臣意，戶籍事重複，有些少民弊，不可退行矣。各邑軍政、田政之失，都由於籍法之不嚴，退行之弊，固不減於目今之弊。而籍政失時，則軍政、田政，竝皆有弊，決不可許退行矣。上曰，有前例云，故許之矣。今大臣之言如此，勿爲退行，而此時擾民之弊，不可不念。自備局申飭，使之善爲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楊州牧使李汝迪，以楊州民戶一萬七十六戶內，應役之民，只是一千七十餘戶，故疲殘之民，偏受其苦。欲依壬申節目，陵軍上番軍外，各樣名色雜頉之類，一體應煙戶之役事，陳達，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大抵楊州實有此弊，而此係大變通，當此凶荒之歲，不可容易變更，更俟前頭更議處之，似宜矣。寅明曰，臣則初認爲行幸時，道路橋梁修治之役而已。後聞壬申節目，則雉鷄、柴炭等煙戶雜役，皆徵之云，此則未免疊役，將致騷擾矣。上曰，畿邑之弊，大抵如是矣。壬申節目，竝擧雉鷄等物云，其時人亦瑣矣。此事終是難行，置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廣州府尹柳儼，以本府上道七面分院所納二斗米，請減一斗事，陳達，自上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此旣有弊，則減之固好，而御供事體重大，當初如是立法之意，必有所在。如是然後沙器，可以裕足，猝不可許減也。上曰，想廚院，亦必難之，而其時柳儼爲民陳達，故使廟堂與廚院，商議稟處矣。更思之，終是有弊，置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柳儼以本府軍餉之年年耗縮，專由於不計貧富，逐戶分給之致，欲除出兩年貢稅，移給常賑廳，爲元還上，循例分給，軍餉，則擇給稍實之戶事，陳達，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大抵廣州軍餉，多而無元還，臣意，此則許之，似宜矣。上曰，大臣之意如此，許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柳儼以春大同退捧事，陳達，有次對時，稟處之命矣。廣州貢稅，仍作軍餉，故非如畿內各邑之捧留大同爲實惠，果從其請，則豈不便民？而大同退捧，終涉重難，似不可許矣。上曰，有若曰，百姓足，君雖與不足。此言好矣。廣州爲保障之地，而未蒙均施之澤，爲廣州而請者，異於他邑事矣。大臣之持難，是也。而特許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李汝迪爲賑民請得北漢軍餉，而自上有楊州異於他邑，令廟堂速爲稟處劃給之命矣。楊州事，誠爲可悶，汝迪赴任屬耳。不得此等穀物，則何以賑救乎？然北漢儲米，意有所在，而曾前楊州之劃得北漢米，輒請捧留本邑，而畢竟仍爲蕩滌者，不知其幾石，則今不可輕易許之矣。上曰，楊州有十三陵寢，異於他邑，所當特許，而其時令廟堂稟處者，爲重其事也。且念前頭濟活都民，專恃北漢米，故難之矣。寅明曰，以僧倉、管城倉所儲，給之，似好矣，金取魯bb曰b，只令經理廳堂上，參酌劃給爲宜矣。上曰，兵判之說，得大體，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李汝迪以種子不足，請得京賑倉租牟，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楊州形勢，誠爲可悶，而未知賑廳，果有推移之道乎？賑堂今方入侍，下詢，何如？在魯曰，賑廳所存皮牟，不過二百石，租不過二千石，都城賑濟，猶爲不足。且近郊民人，願得種子者，極多。而元數零星，尙患無以周及，豈有劃給外邑之物乎？楊牧全未諳廳儲實數，而有是請矣。上曰，李汝迪所請，不但欲得京賑廳牟租而已。欲以朔寧、加平還穀，移作本州還上，故令道臣參酌給之矣。文命曰，以郡邑物情言之，則還穀多在之邑，常時以爲不便，而若欲移之他邑，則民必稱冤，且守令好勝之心，每欲不給煩報，防塞矣。寅明曰，移送，旣有朝令，而本邑不肯奉行，則令道臣論罪，似好矣。上曰，常賑廳所儲穀少，不可許施，而此旣不許，又不許移糶之請，則楊州事，誠爲可慮。然移糶之請，旣已分付於道臣，則道臣自當爲之，廟堂不必替行。只觀末梢，本邑若有違拒之事，則使道臣啓聞處置，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江都腐朽米，留守飜庫後狀聞，有成命矣。今江華留守兪拓基，飜庫後有此狀聞，而以考例稟處爲請。江都腐朽米蕩減，雖有弊端，而此則實然。今番則許令蕩減，此後則永爲防塞，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李宗城之遞職，以其親病乎？以鄭羽良事乎？趙錫命曰，李宗城，以其親病呈辭，而玉堂諸人亦送言請捧，蓋玉堂辭單，館僚請捧，則例爲捧入，故捧入。鄭羽良又呈辭單，以一捧一否爲言，故不得已亦捧入矣。上曰，頃聞領相之言，謂以紫雲書院致祭，則渠當應命云。予於其時，已知其有撕捱之意矣。初見李宗城辭單，意以爲，以其親病，及見鄭羽良辭單後，始覺宗城之欲遞，果有所以，政院之捧入辭單，殊涉率易矣。文命曰，豈可以此微細事，纔遞一人，又遞一人乎？寅明曰，臣與二臣相親，故聞之。一人若出，則一人亦欲出云矣。上曰，近來辭單之捧入，頗紛紜矣。李宗城請由，可也。遞職則無義，師儒之長，亦不可數遞，辭單捧入，承旨推考，可也。〈出擧條〉文命所啓，大政如是遷就，而吏曹判書金興慶，尙不上來，甚可悶也。蓋興慶曾拜他職而不出者，雖緣事勢之適然，而久蟄之餘，不欲猝然應命於吏判，亦不是異事，但連有隆渥之批旨，催促之別諭。況興慶受國厚恩，當此國勢，若或深念，他不暇顧，而至今撕捱，偃臥不來，殊涉未安。從重推考，各別催促，何如？上曰，吏判，初非不仕之人，而中間乃如此，他人之撕捱，予以爲過，而吏判則予不以爲過矣。頃日儒臣，以堂錄遷就，有所陳達，予諭以必有一番節拍後出仕之意矣。予固欲下敎，而大臣又此告達，推考催促，而上來後，當有下敎事，分付，可也。〈出擧條〉上曰，判金吾違牌，怪異矣。文命曰，判義禁以爲見疑君上而然矣。上曰，設使見疑，只當思不見疑之道，況無見疑之事乎？予以爲判金吾之與金應福，同當此事，巧値矣。雖使卿易地而處，予必有此處分。予無甚麼意思，而判義禁乃如是撕捱，從重推考，牌招，可也。〈出擧條〉文命曰，吳瑗、吳重周，何以知鄭搆之本末及爲啓下罪人與否，而藏置乎？上曰，豈不知之乎？文命曰，小臣，以趙顯命之同生，猶不知鄭搆事，況吳瑗等乎？上曰，吳胤周拿處事，瑗等，豈不能知耶？重周老矣，不足責，而瑗非矣。文命曰，吳胤周事，臣亦記得，而亦不覺其爲鄭搆也。上曰，鄭搆旣在其家，瑗寧有不知之理耶？文命曰，瑗於臣，爲故人之子，其爲人，必不欺國也。上曰，予亦知有長有短矣。寅明曰，此豈大事乎？當此國勢，君臣上下，如家人父子，洞開心曲，無所疑阻，然後國事可做，而今番處分，實爲過矣。臣固知聖心出於嚴紀綱之意，而終未免臆逆之歸，故處此浮囂之世，各顧廉隅，不得不撕捱矣。上曰，予豈臆逆群下而處分耶？至於時象所關，亦皆泛看活看矣。鄭熙普、李箕獻事，間有好言，間有帶得甚麼意思者，而亦笑看而處之矣。至於洪鳳祚疏中，漢面胡腸等語，誠極怪駭，而亦不深罪之矣。文命所啓，工曹參議吳命新，終始撕捱不出，蓋於向日爲吏議時，有所遭人言。其無不過言，其太急，而旣有人言，則吏議雖不行公於其時，工議則有何撕捱之端乎？且命新平日有向國之誠，且其才，於內於外，俱爲可合，而如是撕捱，終涉過矣。從重推考，催促出肅，何如？上曰，吳命新事，向來卿有所達，而以海恩之弟爲言，予則以不必以海恩之弟爲言，有所下敎於其時矣。命新，予嘗任使，固非入於其中者也。貞業旣已遲晩之後，其事落空，有何撕捱之事乎？命新之撕捱，非命新之過，乃言者之過也。推考催促出肅，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近來明火賊，肆行於京城至近之地。昨聞南城外，又有此患，極可寒心，卽今龍山、西江賊，纔自右捕廳捕得云。此則可尙，而但常時不能嚴巡警之責，終有所難免。曾在先朝，捕將有如此事，則特罷其職，所帶將任，有留窠旋復之例。左右捕將，今亦姑爲罷職，以嚴國體，何如？上曰，龍山、西江賊，已盡捕得乎？頃見右捕將疏，又聞卿語，有異於不爲擧行矣。文命曰，賊徒聞已捕得，此則可尙，而但功自功也。都城咫尺之地，使賊徒肆行，其常時不嚴巡警之罪，不可不懲也。上曰，卿之所達得體，依爲之。而訓將則姑勿出代，以御將兼察，可也。〈出擧條〉又所啓，牛禁、松禁，國典所載，而湖南伯李壽沆弛於牛禁，湖西伯李衡佐弛於松禁云。竝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李壽沆，凡係擾民之事，一切不爲，故雖盜直幕之類，亦不爲，反致穿窬肆行之弊云矣。上曰，此亦不得其中而然也。申飭，可也。〈出擧條〉文命曰，米銀價節定事，屢達筵中，而終無施行之實效，故頃日推考備堂，使之擧行，此事不出擧條乎？承旨宜推考也。旣已定式之後，若有百姓之不依者，則以律繩之，可也。此亦非永永定式，限鑄錢間如是，可也。金東弼曰，自戶曹循例啓下節目之後，雖有申飭之令，亦無自廟堂別爲分付之事矣。上曰，說去說來，屢發筵中，便是定式，更何分付？銀則鑄錢間，雖不用之，亦何不可乎？米則領相曾云，當梟示米廛人云。領相氣象，如非絶痛，則豈發梟示字乎？國執財貨之柄，猶天秉豐歉之權，此令不行，則何事可做乎？文命所啓，諸道私賑之人，道臣之續續狀聞，殊未得宜，知委各道，使之畢賑後狀聞，以爲論賞之地，似好矣。取魯曰，凡公私賑救，待畢賑狀聞，視其功勞之輕重而施賞，例也。而日昨湖南狀聞之後，諸道視此爲例，邑人之有出穀者，則輒先狀聞請賞，朝家又從以續續論賞，其在朝體，終未妥當矣。上曰，近來朝家，於此等事，不無失信之事，故頃有申飭。而梁夏吉事，最先登聞，故欲爲聳動慕效之地，特命調用矣。兵判所達，朝體之說，誠爲得宜，此後則畢賑後狀聞事，分付，可也。取魯曰，此等狀啓之已下該曹者，以此回啓分付，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命曰，臣有欲達而不敢，徒覺抑塞者，歲初短箚，聖意領會乎？上曰，見卿箚辭，知有微意矣。文命曰，自古人臣之進戒於其君者，皆願遵守禮節，保嗇神精。而今臣區區之懷，有與此相反者，而不敢畢其說，亦有意焉。伏想聖明，能默會之矣。上曰，首揆、原任及重臣勉戒時，皆以涼德爲辭，此非泛然自謙之語。予以不能濟此元元，以爲祈天永命之道爲慮。若夫否極泰來之理，理之常也，非變也。果能濟此元元，無負爲民父母之責，則人之事旣修，天之命可俟也。予則惟自反而已。在魯所啓，以關西米五萬石運來事，捉留京江及江都所泊之船矣。京江則解氷行船尙遠，江都則雖正月，可以發船，而船人輩，久留失利，亦甚可慮。故欲先送江都船，繼送京江船，依海西運米例，以江都邊將，擇定差使員，分兩次送之，爲好矣。上曰，京江船，亦以江都邊將，定送差使員乎？寅明曰，京江則京官，無定差員之規，故欲以江都邊將，定送矣。取魯曰，江都雖多邊將，再次差送，則似難矣。上曰，定送差員，固好，而差員，例以地方官爲之，則京江船發送時，以江華邊將，定送差員，未知何如也。文命曰，差員，非上來京江，領去船隻也。待京江船過江都時點考，次次押去，似無所妨矣。在魯曰，京江船，無論兩西、三南，必經過江都矣。上曰，然則京船陸續下送，使之逢點於江都，可也，不必分二次矣。在魯曰，江都邊將，領船交付海西，海西又以沿邊僉萬戶，另擇差員，交付關西似好，以此分付兩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東弼所啓，訓局軍兵放料，臣曹次知，自別營放下，而一朔所下，多至三千三百石。卽今倉儲匱竭，只餘一千一百石，來朔軍兵放料，實無推移之路，誠爲切悶。兩湖正布作米二千七百餘石，例以田稅條，自惠廳每年移送本曹者。而上年則惠廳，以舊債未償之代，仍執不送，本曹形勢，若有一分推移之道，則惠廳之除留，亦不必較挈。而今年稅入大縮，本曹前頭需用，勢將以有裕處，稟請劃得。況年例應送之物，尤不當以舊債除留。昨今兩年正布作米條，今若推來，則可繼新捧前兩朔軍兵料放下之資，昨年未輸送價米及今年條，當爲劃給者，竝自惠廳，以舊穀先爲上下後，待新捧移施之意，分付惠廳，何如？在魯曰，戶曹貸去賑廳米五萬石，而一不還償，賑廳之蕩敗，專由於戶曹也。昨年條正布作米，不過爲一千餘石，而欲爲執留，則戶曹數次往復，終乃停止，許其執留，故已入於會計中，決不可送還。今年條則上納之多少遲速，有未可知，而自惠廳先爲上下，尤不可施矣。賑廳穀五萬石內，一萬石，有先爲還償之敎，戶判亦云當送，而尙今不償，戶曹所爲先失矣。別營，設或匱乏，以他倉米，先爲推移，以待新捧，亦何不可乎？戶判到今仰請追還，誠爲非矣。東弼曰，府庫之財，無非國家之物，而以國事，推移取用，又非私貸。則今此惠廳堂上之不思共濟之義，以久遠貸來之物，執留年例應送之物，而欲爲計減者，豈不非乎？軍兵放料，雖欲以他倉，推移用之，各倉所儲，擧皆枵然，百官頒祿，亦可僅支於新捧之前。如有自本曹推移之道，則豈敢如是煩稟於前席乎？在魯曰，以鑄錢言之，戶曹所鑄，則全爲戶曹之物，而賑廳則當分給諸道，白給賑資，與各衙門作米裁減之代，將無所餘矣。東弼曰，此則所達非矣。軍兵放料，其可以錢爲之乎？且今所爭，元非請得惠廳之物，自兵戶曹田稅條，年例劃給者。而賑廳公然執留，豈不爲畓畓乎？在魯曰，十年內貸去者，多矣。上曰，聞戶判之言，軍兵放料，固爲緊重。而左參贊所云，以他倉推移之說，亦是賑廳，雖難許送，而姑觀事頭，戶曹若難於推移，則亦豈不劃送乎？東弼曰，小臣已熟算之矣。他倉實無推移之道，惟廣興倉頒祿，僅支新捧前，今朔則猶可以此推移，而若爾，則來朔頒祿與放料，俱爲竭乏，其將何以爲之乎？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文命曰，地部賑廳，共濟爲宜，地部若急，則賑廳，理宜給之矣。在魯曰，一萬石定奪還償之數，至今不償。一萬兩，爲先以錢還送，則此等物，亦何不共濟乎？上曰，此則非今戶判之事也。他堂上之意，何如？寅明曰，姑難許送之敎，至當矣。上曰，予則視戶曹，與惠廳一般，而惠廳若有推移之道，惠堂不必如是爭執也。文命曰，執留之習，當痛禁也。上曰，此則不然。戶曹不償惠廳之物，故惠廳執留，失在戶曹矣。東弼曰，地部不足，故貸用，豈有有餘而不爲還償之理乎？久遠逋債，又非臣所貸來，而惠廳責報之不足，執留應送之物，則臣之欲爲推來，以補軍兵放料之資，烏可已乎？若以當頒祿者，移給軍兵，則今月雖或推移，來月頒祿與放糧，將何以爲之乎？實爲渴悶矣。上曰，大臣豈不句管惠廳乎？今方入侍，退出後詳察戶曹與惠廳形勢，前頭戶曹，果無推移之道，則使之許給，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諸道魚鹽船稅，狀請其留賑，而前秋，自廟堂行關三南，使之捧留本道，成冊以報，以待廟堂之區處矣。兩湖成冊，纔已上來，今當區別處之。而臣考見成冊所報，則比前別無搜括加捧之事。其所收稅之數，甚爲零星。給一邑則可補賑資，而給一道則太些無當，在戶曹則所失甚大。至於諸宮家，必欲請受其代於地部，地部其何以堪之？如祭祀宮之失此應捧之錢，亦豈不悶迫乎？且聞南中各邑，各備賑資，少者數千，大邑則或至數萬石。雖無些少之物，亦可以營賑矣。諸宮家各衙門，朝令之前，亦有先爲捧來者云。此等處種種掣肘。臣意，今此魚鹽船稅所捧之物，勿爲留賑，卽令各邑，推移上納，今年新捧，亦依前上納，恐不可已矣。文命曰，此事，臣於前日，已陳其持難之意矣。事多掣肘，竝令如前上送，宜矣。上曰，非但戶判之言，頃日筵臣，亦有持難者，故使之成冊上送。姑待嶺南成冊之畢來，自廟堂分付，使之如前上送，而草記啓達，可也。〈出擧條〉東弼曰，以安邊採銅事，下送本曹郞官，而安邊府使李眞洙，曉解事情，爲其主人矣。近以情勢之難安，離官上京，久不下去。採銅事，極爲可悶，催促下送，何如？錫命曰，玉堂之言，旣非尋常，則當之者，豈肯晏然還官乎？文命曰，以採銅事，催促李眞洙，則眞洙必不下去矣。東弼曰，玉堂所謂淸望，大司成望也。人言，雖以大司成望爲言，豈可遂與守令而亦期必遞乎？其時請對，請討李義淵也。眞洙同入，故齮齕者，遂以爲同救鏡賊。而儒臣之言亦如此，其實眞洙本心不然也。文命曰，臣以爲儒臣之言，過矣。眞洙寧不可爲守令耶？上曰，誠如大臣言，何可以採銅催促乎？權爀晝講時所達，予以爲過矣。眞洙於外任，無可辭之義。自備局催促，使之從速還任，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2月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李聖龍〈式暇〉。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重器〈仕〉。事變假注書尹敬周〈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其果進御，而寒縮之氣，喉疼之症，漸有差減乎？寢睡亦復何如？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感氣，益有減歇，湯劑自今進御矣，勿爲入診。

○金濰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夏源三度呈辭入啓，執義朴弼周，掌令柳敬時在外，李箕獻，持平鄭熙普避嫌退待，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義禁申昉，昨違召命，終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院寫字官實差訓長洪處疇，奉命出疆，預差訓長鄭尙禧在外。預差鄭尙禧，依例改差，以寫字官洪德基塡差，仍使依前勸奬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今此新生翁主阿只氏藏胎可合處，以京畿近而稍稔處，更爲擬望以入事，命下矣。胎峯置簿中，陽城、楊州等地，雖有審定處，而此皆萬曆甲辰年看審處也。事在久遠，其間無故與否，有不可知，發遣本監相地官，更爲看審後，擬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京畿監司陽智等官居幼學安萬連子二歲兒等五名燒死事狀啓，傳于柳綎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濰，以禁衛營言啓曰，去正月朔本營無軍將官朔試射時，哨官柳世春、權曦，未滿四矢，依例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經用，專靠於騎步兵價布，一年所捧，僅支當年矣。適當無前災年，三南災減及留賑之數，至於三百餘同之多，不足之數，將無以拮据酬應，此外應納之類，稱以年凶難捧，徒事延拖，近年外邑，不奉朝令，作一痼弊。雖自本曹別爲催促，略不動念，全無來納者，許多經用，萬無策應之勢，事勢誠爲罔措。上年十月以後，兩湖各邑未收，極其夥然。而今二月當價布，湖西則來納尤少，湖南則全數不納，此實前所未有之事。當該守令，所當依事目論罪，而卽今賑事方急，不可無參酌之道，論罪一款，姑爲安徐。而凡諸軍布，例自兵營，檢察督納，而使其軍官，領率來納事，前後定奪，不翅嚴明。其在擧行之道，宜加惕念申飭，而一任各邑之慢忽，終不收捧上送，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全羅、忠淸兩道兵使，姑先從重推考。上年十月以後未收及今二月當價布，趁今三月望前畢納，此後各當價布，必於各其當內，亦爲無遺領納事，更爲分付。而若復如前稽滯，則該邑守令論罪，兵使軍官，依例拿致決棍，何如？傳曰，允。

○副校理李宗白，修撰任珽箚曰，伏以持平鄭熙普，以臣云云，〈避辭見上〉掌令李箕獻，以臣云云，〈避辭見上〉，竝引嫌而退，有懷陳疏，不無意見，聖批未安，何至爲嫌，而第其論晉陽事者，實爲苟且。蓋晉是瘴鄕弊邑，且當災年，除目之下，人所厭避，一窠六易，大損朝綱。今又爲一守令，頌言其病，兩項爲說，揆以臺體，終涉罷軟。當初論啓，用意吹覓，因一部官之注擬，强請諫臣之罷職，精神所注，已在銓地。末又添論，檢擧洪尙寅事，外托官師之規，暗售敲撼之計，意態不美，擧措可駭，僚臺之斥，亦云過恕。請持平鄭熙普遞差，掌令李箕獻罷職。仍竊伏念，前司諫兪彦通之請擇部官，蓋出於愼簡庶僚之義。而銓曹之備擬士夫，亦可見遵用臺諫之意，則在諫臣，初無可避之嫌。今箕獻之諉以當避不避，公然請罷者，不過餘波之橫及，請還收前司諫兪彦通罷職之命。取進止。答曰，依啓。

○行判府事李台佐箚曰，伏以臣，一病沈淹，兼旬彌篤。伏蒙聖慈，俯垂軫恤，太醫臨問，濟以珍劑，掖隷問疾，頒以御膳，天地隆私，河海莫量。而危喘奄奄，顧無以締成文字，以鳴其叩謝之忱，惟日夕霣感而已。伏聞聖候愆和，至進湯劑，今日又有大庭之候儀，臣病裏驚慮，殆不知疾痛之在身，亟欲蹶然趨簉，仰承起居之節，而床簀宛轉，欲起還仆，有生如此，不如死久矣。顧臣病勢，視當初大抵有減，而疔根新拔，餘毒尙多，膿口纔合，眞元益脫。賴天之靈，雖免於朝夕塡壑，復起爲人，決難以時月爲期。虛縻祿秩，曠廢常儀，以惶以悲，罪戾冞增。伏乞聖慈，特垂哀憐，亟遞臣本兼諸任，仍治臣闕禮之罪，以安賤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云云。答曰，有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此，深用念焉。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2月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李聖龍〈式暇〉。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重器〈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敬周〈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昨果進御，而寒縮之氣，已盡差歇，喉疼之症，益有顯減乎？寢睡亦復何如？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證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感氣，今幾快愈，湯劑今乃畢進，明日入診。

○金濰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二員未差，執義朴弼周，掌令柳敬時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命淵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見漢城府單子，京城至近之地，有虎患，事極驚駭。分付軍門，以爲捕捉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忠淸監司，以兼吏曹判書金興慶病重不得上去事狀啓，傳于徐命淵曰，卿其勿辭。宜遵前後懃懇之意，從速上來事，回諭。

○徐命淵啓曰，昨日擧條啓下之後，宣惠廳郞廳，聽傳敎次，發牌，則今至兩日，終不入來，事之怠慢，莫此爲甚。當該郞廳，從重推考，下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判義禁申思喆，同義禁申昉，連日違牌，無意應命，其在bb事b體，極爲未安。金吾滯囚，亦甚可慮，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2月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病〉。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李聖龍〈病〉。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重器〈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敬周〈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端懿王后忌辰。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寒縮之候，喉疼之症，益臻快愈乎？寢睡亦復何如？今日臣等，當依下敎，率諸御醫入診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感氣今則已愈，勿爲問安。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二員未差，執義朴弼周，掌令柳敬時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行狀印役，今日始訖，卽今事役，不過搗砧粧䌙gg粧潢g，而但始搗之後，非堂上都廳，則無以開庫出納。堂上尹游，身病尙重，仕進未易，堂上李德壽，以本職撕捱，亦不仕進。取考前例，本職未行公之前，亦有仕進之規。尹游今姑改差，其代，以議政府右參贊宋成明差下，李德壽，卽爲牌招仕進，以爲不多日內畢役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宋成明爲實錄兼知春秋。

○金濰，以禁衛營言啓曰，因政院啓辭，東大門近處有虎患，令軍門捕捉事，命下矣。本營善放砲手五十名，將校率領，卽刻定送，以爲跟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漢城府單子內，東大門外崇信坊近處，有此虎患事，據政院啓辭，京城至近之地，虎患，事極驚駭，分付軍門捕捉事，命下矣。善放砲手六十名，將官率領，卽刻出送，以爲跟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漢城府單子內，東大門外崇信坊近處有虎患，前所罕有事，據政院啓辭，京城至近地虎患，事極驚駭，分付軍門捕捉事，命下矣。本廳善放砲手五十名，將校率領，卽刻出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吳壽觀手本，則時囚罪人吳重周，年迫八耋，老病委頓之中，驅馳上京，重添傷寒，寒熱交作，頭疼肢節痛等症，尤爲苦劇。頑痰遍身，轉側艱辛，食飮全廢，氣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徐命淵，以禮曹言啓曰，去正月二十一日晝講入侍時，參贊官柳綎所啓，臣於士之有誄，自此始因文義有所仰達矣。己卯名賢先正臣金正國，與其兄文敬公金安國及文正公趙光祖，同師事先正臣金宏弼，道德文章，實相上下，一時推爲儒宗，身沒之後，擧皆賜諡，竝享爼豆，而獨金正國，以官未至正卿，故未蒙貤gg賜g贈之典，士林至今慨惜，此實有歉於崇奬儒賢之盛典。下詢筵臣而處之，何如？同知事宋寅明曰，己卯士禍後，士氣摧沮，不敢言學。金安國兄弟，潛授性理諸書於後學，士習之不亡，卽二人之功。故五賢文廟從享時，此二人，亦有從享之議，雖未果焉，與論於文廟從享之人，不可無贈諡之典，特爲贈諡，何如？上曰，令禮官問于大臣，稟處，可也事，命下矣。問于大臣，則領議政洪致中以爲，先正臣金正國，以己卯名賢，道學文章，久爲士林之所宗仰，前後儒疏之相繼請諡者，實出尊慕之意，而朝家特以格例之所拘，尙未準許。然近世名臣之以亞卿增秩，仍施易名之典，亦多有之。今此先正之追施節惠，實有光於崇儒重道之義，伏惟上裁云。右議政趙文命以爲，以贈職而至於贈諡，本非邦典。或道學則有功斯文，節義則死於王事之人，方可許諡，而後來稱以道學節義，輒請諡典，無有限節，其弊可悶。然今此先正臣金正國，旣是己卯名賢，而道學實有牖迪後學之功。士林雖已崇奉，在朝家亦不可埋沒而止，追施節惠，恐合於崇奬儒賢之盛典，而臣學蔑識陋，未免臆對，伏惟上裁云。行判中樞府事李台佐，病不收議。領中樞府事李光佐，行判中樞府事鄭澔，行判中樞府事閔鎭遠，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行判中樞府事李宜顯，行判中樞府事沈壽賢，俱在外不得收議。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領右相議施行。

○金濰，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昨年冬龍山及西江火賊之變，實前古未有之事，累次問備之下，不勝惶悚。多發軍官，京外諸處，各別詗察矣。因人得聞纛島居丹贊爲名者，以至貧無依之人，本無出處，用錢如水，行止殊極殊常，而凡執捉賊徒之規，必現出可疑賊贓，然後始可捕捉。故別定伶俐軍官，使之潛伏江村，密密窺探矣。今月初三日丹贊房中，得丁銀大二片半，小一片，而丹贊仍爲捉來窮問，則龍山及西江兩處明火作賊之事，箇箇直招，亦多有同儻之所告，而或被捕右捕廳，或在畿邑者，故在近賊七漢，先捉窮問，則其所招辭，與丹贊所告，節節無違。搜探物件中大小銀叉、銀杯、銀臺、銀蜂壽福等物，的是西江全世萬妻寡女家之物件，龍山權尙經之所見偸，則只是錢貨，而蓋聞其諸賊分用之數，則非但與所失相符，其中多取者，或買牛而有去處，或買船隻時存。其所兩處作賊之狀，明白無疑，未捕餘儻及未推物件，方爲鉤問推出，而此與尋常賊徒有異，已捕捉窮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壬子二月初七日午時，上御淸陰亭，藥房入診，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記事官李壽海、金益憲、趙明履，醫官權聖徵、許信、李徵夏、朴道煥、鄭行謹、柳徵瑞、陽川縣令金應三，以次入侍。金在魯曰，連承批旨，有今幾快愈之敎，不勝慶幸。感氣已盡夬愈，而微縮之候，亦不往來乎？上曰，感氣已盡和解，喉門之症，微縮之候，今無往來者矣。在魯曰，湯劑已盡進御乎？上曰，唯。在魯曰，寢睡、水剌諸節，何如？上曰，如常矣。在魯曰，請令醫官診察。上曰，唯。醫官以次診察。聖徵曰，左右三部調匀，但手腕微溫，玉體亦覺有溫氣乎？上曰，如常矣。在魯曰，診察時，手掌心亦驗其溫冷之意，分付諸醫，似好矣。上曰，唯。應三曰，左右三部調匀，掌心亦不熱矣。信、徵夏、道煥、行謹、徵瑞、竝如應三言。在魯曰，諸醫診察後，論脈之言，純同無異議，可知感氣之已盡夬解矣。湯劑，更用當否問議，何如？上曰，唯。聖徵曰，察脈體，聽傳敎，則感氣旣已和解，不必進苦口之劑矣。應三曰，眩氣無往來乎？上曰，滋陰健脾湯後，氣升之候漸勝，而眩氣則猶有往來，此非十餘貼，所可責效，本欲加進，而今則感氣初解，稍侯五六日，欲進御矣。應三曰，木旺之時，眩氣常盛，滋陰健脾湯後，氣升之候有勝，則可知中氣之虛矣。加進爲宜，加進則脾胃亦當漸勝矣。信曰，夜間無微煩之候乎？上曰，前日則春間每如此，而今番感氣後，晝則思飮，而夜則不然矣。信曰，湯劑當止之，而思飮時，金銀花茶，調牛黃進御，似好矣。徵夏曰，過爲和解，豈其好耶？滋陰健脾湯，久服然後可以責效，加進爲好矣。道煥曰，金銀花茶，有何不可乎？行謹曰，凡藥中病則止，今不必更進和解之劑，前頭加進滋陰健脾湯爲好。徵瑞如行謹言。在魯曰，諸醫皆欲停藥，而過數日後，更進滋陰健脾湯，爲宜云。旬後當問安，而劑入矣。聖徵曰，金銀花茶，調牛黃，代茶進御，爲好矣。在魯曰，金銀花、牛黃，代茶進御，爲好云。此則自外劑入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在魯所啓，黃海監司，以先正臣李珥奉祀孫事狀聞，故臣亦得見。則只憑當初誤出之擧條而査啓，未及見改出擧條，而當初擧條，亦多誤書，間有不成說處矣。此事，臣於頃日陳達之後，今此査啓未到之前，已有所詳聞矣。先正曾孫厚蒔及其子繼，相繼而歿，繼之侄行皆幼，先正香火，將久無所托。故士林與宗中，皆欲以綖爲厚蒔之子。其時議定此事者，先正臣宋時烈，先正臣朴世采也。陳達筵中者，故相臣金壽興也。其後繼妻將立後，人或疑繼若立後，則當爲奉祀，而綖則當爲厚蒔之次子矣。詳聞之則綖年，反長於繼，繼爲弟而綖爲兄。金壽興書問於宋時烈，則宋時烈引諸葛武侯、胡文定及我朝故相臣崔鳴吉例，以爲綖，旣以朝命，爲厚蒔之子，奉先正之祀，而其年，又長於繼，綖之爲宗子，明白無疑，而繼雖立後，不過爲繼禰之別宗而已。朴世采之議亦然。由是先正之宗祀大定，更無異議矣。卽今李綖旣老，而前此李繼之妻，又取李敍五爲子，故不知此事本末者，見繼之立後，妄以俗情揣度，疑其宗祀之靡定，而其實則不然也。李綖之主祀，旣承朝令，且有先正之論，固無可言。第向日錄後之命，聖意則似在奉祀孫，而綖今年過八十，難於供仕，其長子敦五，卽頃年朝參時被汰者也。病聾不堪供仕，在前先賢子孫，亦有支孫收錄，俾得助祭之例，今亦依此爲之乎？雖欲以支孫錄用，今有兩人。其一則繼之所後子，臣之頃所達前奉事敍五也。其一則綖之次子鎭五也。兩人皆於先正爲支孫，自上若無指一下敎，則該曹將未知當以何人收用矣。上曰，兩人，年誰長而誰可合也？入侍注書，當知之矣。李壽海曰，敍五長於鎭五。在魯曰，敍五爲人，固合百執事，而鎭五有文翰解事，亦是可用之人，惟在自上處分，而先正祀版，方在綖家，鎭五是綖之子，則似尤親切矣。李壽海可以詳知。壽海卽先正季弟瑀之後孫，瑀亦名賢也。上曰，使李壽海陳達，可也。壽海曰，兩人固皆可合，而自聞朝廷，有錄後之命，士林宗中，皆望鎭五之霑祿，蓋爲鎭五方在主祀之家故也。上曰，雖是先賢子孫，豈可不問賢不肖而錄用乎？予於先正，深慕道學，故特命錄用其子孫矣。鎭五雖非長孫，旣在奉祀之家，且聞其可用，分付該曹，特爲錄用，可也。在魯曰，李綖今年八十，固不可除職，而年八十者，雖儒生，皆許加資，已成近例。曾經四品者，直爲啓下，未經四品以下，擧皆上言蒙恩，而綖旣以先正奉祀孫，曾經守令，則當此崇賢錄後之時，似有別樣恩典矣。上曰，年過八十，則何以尙今不得加資乎？在魯曰，聞渠或勅子孫，使不得上言。蓋以厚受國恩，更不敢妄干恩典矣。上曰，其年旣過加資之歲，且是先正奉祀之孫，特爲加資事，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上曰，吏參疏批，忘未爲之，而國忌則大臣館儒疏外，無下批之事矣。明日當下疏批，待下批牌招開政，可也。〈出榻前下敎〉趙錫命所啓，閫帥遞罷之代，例於二十日辭朝，而慶尙右兵使金浹，除拜已過一月，尙不辭朝，推考催促，使之不多日內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守令亦有未辭朝者乎？錫命曰，鎭川有給馬下送之狀請，而新除授縣監沈胤賢拘於未署經，不得辭朝矣。上曰，有除署經發送之規乎？錫命曰，高原郡守高萬甲，曾亦除署經發送矣。上曰，沈胤賢亦除署經，使之明日內辭朝，可也。〈出榻前下敎〉錫命曰，晉州牧使趙命臣，今方有病，而待其少愈，卽爲下去云，亦當催促矣。在魯曰，趙命臣，方有實病，未能肅謝，而第其人，淸羸多病，恐難理劇也。上曰，晉之曠官，久矣，自政院催促，可也。〈出榻前下敎〉錫命曰，判義禁申思喆，雖蒙開釋，終以承旨罷職爲難安，一向違牌，無意出仕矣。上曰，政院當受現告，而委諸金吾，故承旨罷職，而金吾則異於承旨矣。在魯曰，因金吾草記，承旨至被罷職之罰，禁堂亦以崇品重臣，同被問備，豈無難安之心乎？臣曾亦仰達處分之過中，臺臣又有還收之請，蓋承旨罪名太過矣。成湯改過不吝，故能爲聖人。今若夬加開悟，克從臺言，則聖德當益光矣。上曰，不然。今日內，令自現受現告，而乃反委諸金吾，在上者當飭勵乎？否乎？近來紀綱解弛，耳目無事，故如此宜警之事，反請寢也。禁堂則異於承旨，且已開釋，判義禁牌招，使之出仕，以爲明日內開坐，可也。〈出榻前下敎〉錫命曰，同義禁申昉，亦一體牌招乎？上曰，申昉撕捱，尙以前日所撕捱者乎？在魯曰，旣經藩任而歸，從前撕捱，似不敢復提矣。上曰，今此撕捱，未知何事，而近來撕捱之路太廣，亦爲怪矣。申昉，亦一體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敎〉在魯曰，以獄囚事，陳所懷矣。權爀、趙迪命公事久不下，聖意所在，雖可仰揣，而第趙迪命隨權爀而然矣。玉堂官，牢囚二十餘日，似爲過矣。上曰，予於近日，撕捱玉堂者，本欲如是處之，而左相適有所達，故儒臣等必歸怨左相矣。權爀之固執太甚，就理日數，未足以折其固執矣。渠輩自以爲榮，姑置之，可也。在魯曰，權爀事，儕友間，亦多謂過，渠亦必回心，不敢復如前矣。趙迪命則非渠之罪，今後決不如前云矣。今若放之，而又後如前，則更囚之，亦何難乎？上曰，向者臺啓中，部官姓名，爲誰？錫命曰，李基邦也。在魯曰，故訓鍊大將基夏之庶弟也。錫命曰，基邦嘗爲小科者也。上曰，渠將欲遞乎？錫命曰，旣有臺言，似將欲遞矣。在魯曰，臺啓旣非論其爲人，則渠豈有必遞之義乎？上曰，雖銓官，古則有彈劾之道，而近來寥寥，故從李箕獻之啓，然鄭熙普之言，是也。部官三窠，旣以士族擬二窠，基邦又以其先世檢擬，則諫臣所請吏參，不可謂不擧行矣。旣有鄭熙普之言，則基邦無可遞之義，分付該曹，勿爲許遞，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2月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柳綎〈病〉。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李聖龍〈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重器〈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敬周〈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江界府使洪聖輔、鎭川縣監沈胤賢。

○徐命淵啓曰，明日社稷大祭，明明日宗廟奉審，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二員未差，執義朴弼周，掌令柳敬時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左副承旨李聖龍，連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事變假注書尹敬周，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尹敬周改差代，以金聖垕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徐命淵曰，召對爲之。

○又傳于徐命淵曰，江界府使洪聖輔留待，召對時入侍。

○徐命淵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多日，尙未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再招不進矣。開政命下之後，一向違牌，殊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牌招，開政。

○兵曹，以張德紹爲左邊捕盜從事官。

○徐命淵，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史局，今當垂輟，多有時急擧行之事，而堂上宋成明，昨日差下之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以爲數日內畢役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聖龍，以備邊司言啓曰，會寧、慶源開市，旣已完畢，令承文院，撰出回咨，別定禁軍，下送于義州府，使之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傳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左承旨柳綎疏曰，伏以臣之老母，今年七十有八矣。素抱奇疾，長時澌綴，少失將攝，則越加添重，必致彌留。以此凜凜之情理，實無離側從宦之念，而每於除命之下，不敢以懇悶之情，輒事煩陳者，非但分義之是懼，且念筋力奔走，粗可爲萬一報效之圖，故，抑情供職，于今三箇月，而幸而母病，不至添劇，私心粗安，未敢爲一日偃息之計矣。近緣寒暖不適，脫着失宜，重得感冒，宿祟兼發，咳喘苦劇，寢睡全失，老人氣息，漸至危綴gg危惙g，臣在傍扶護，多方調治，而諸般症形，有加無減，至情所在，不忍暫離。出納重地，亦不宜緣臣少曠，玆敢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賜鐫遞，俾得專意救護，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工曹參議吳命新疏曰，伏以臣頑冥蠢迷，旣不能刺心北闕，以明此心，又不能不食滅死，溘然無知，只自屛伏江郊，跼天蹐地，前後恩除之下，不敢冒進，違忤逋慢，罪積如山，隕穫震薄，若墜淵谷。不意昨者，筵敎開釋，又後迥出尋常，仍使臣催促出肅，臣於是感激惝恍，涕血交流，誠不知其死所也。今臣一毛一髮，莫非我殿下再造之恩，則雖使臣赴湯蹈火，臣固不辭，而至於官爵榮進，以臣今日之情勢，自同平人，晏然冒進，則是豈人理之所敢安乎？噫，臣之離違象魏，倐爾三載，犬馬戀主，物性固然，豈不欲一謝恩命，獲近宸陛，少伸區區戀係之忱，而情地迫隘，不敢轉動，恩諭之下，亦復違慢，臣罪至此，萬殞猶輕。噫，臣之兄弟，俱以不才，遭逢聖明，偏蒙隆知，洪恩異渥，曠絶千古，弟兄交相勉者，只在於殫竭心力，酬報埍埃。不意臣兄奄忽，墓草已宿，臣又不幸，猝陷罔測，丹心未白，惡言橫加，報答君恩，此生已矣，撫膺疚心，寧欲無生，臣之獲全門戶，得保性命，視息於覆載之間，皆殿下父母之慈，天地之仁。倘殿下，以終始保全之意，許臣骸骨，屛退鄕里，以卒生成之至澤，則臣之闔門，當世世生生，結草圖報，以答聖恩之萬一，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開釋無餘，於爾脫空，其何介滯于心？噫，爾兄爲國之忠，非待樹勳也。乃知久矣，前後仕爾，庶亦知矣。此等之時，過中之說，尤何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二月初八日申時，上御淸陰亭，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濰，侍讀官李宗白，檢討官任珽，假注書鄭重器，記事官金益憲、趙明履，江界府使洪聖輔，同爲入侍。上曰，江界府使進來。洪聖輔進伏。上曰，當此申飭之日，非不自勵，而朝家擇送，意固有在，着意爲之，可也。聖輔曰，臣本才疎，恐負委托之意矣，然，敢不竭心盡力，以圖報效耶？上曰，所懷陳之。聖輔曰，江界巨弊，乃是犯越潛商二件事，而犯越，則三節採蔘時，各鎭堡邊將，固皆領率土卒，往留於把守之所，益加申飭嚴防，則似可禁斷，而至於潛商，例在於採蔘前後，而高山里、伐登、滿浦三鎭地境，此弊甚多。故本府諸鎭，各遣將校輩摘奸，而潛商之人，自是將校輩親舊，故不能摘發而嚴禁云矣。本府，則距江邊一百三十里許，號令有所不及，三鎭，則處在江邊，而所管之地，皆不過三十里，自今令三鎭邊將，或逐日或間日，躬親摘奸，以爲申禁之地，而如是定式之後，該鎭邊將，或慢不摘奸，或有潛商，而現發於本府摘奸，則報巡營，從重論罪，似合於申飭嚴禁之道，故敢達矣。上曰，所達誠是。令備局，申飭，可也。〈出擧條〉聖輔曰，臣於向年，以淸南御史，稔知西路軍政，西關軍卒，色目雖多，而無一可恃，惟別武士，朝家所以試藝，奬拔者自別，故激勸聳動，練習弓馬。脫有事變，可以得力，而至於火砲，則步卒中，雖有若干砲手，而專昧藏藥放丸之法，故，臣於其時別單，以射手爲左別武士，又設砲手而爲右別武士，以曾經將校訓鍊，閑遊無役之人募屬，使之講習火砲，專心致精於放銃之法，而試藝奬拔一款，如射別武士，則雖當緩急，亦必有助之意，有所論啓，廟堂覆啓，以令道臣帥臣，相議啓聞後，稟處，回下本道，而其後無擧行之事云。臣今以關西一守令，雖不敢論，請擧一道當行與否，而至於江邊七邑，與彼境接界處，在賊路初程，萬一有邊警，則弓馬之拔，彼我相當，未易得力，而火砲則素稱彼人之不如我國，今又別設名號而試藝，則尤可以有賴。雖以平時言之，江邊多有虎患，非銃難制，若置砲別武士，而常加練習，則其於爲民除害之道，亦似有益。臣於行過巡兵兩營時，當與面議，而江邊七邑，或右防營所管諸邑，加設砲別武士，廣其額數如射手，而一體擧行，似合事宜，故敢達矣。上曰，前日書啓，嘗論此事，故已知之矣。近來科路甚廣，誠難又開此一路，然，予亦嘗以爲弓馬之才，彼人與我國無異，而砲才，我勝於彼矣，今所達亦有意。令廟堂更問于道臣帥臣，商確稟處，可也。〈出擧條〉聖輔曰，此外弊端，下去後當上疏陳達矣。上曰，近來侍從之任外藩者，多不稱職，甚孤素望，前者任使日久，知之已熟，而今此擇遣，意實非偶，其須盡力焉。若少有所失，則必不以侍從故而容貸矣，各別着意，可也。聖輔曰，聖敎至此，臣竊悚懍矣，才所不及處，臣亦不奈何矣，若才所可及處，敢不盡力耶？上曰，宣諭。金濰曰，在外已爲之矣。上曰，曾經侍從，七事勿問，只宣別諭。濰宣別諭訖。李宗白曰，旣令入侍，則在外宣諭，非矣。請推考承旨，何如？上曰，入侍命下之前，在外宣諭，亦無足怪也。今日事勢如此，勿推，可也。賜弓一張，長箭、片箭各一部，胡椒三升，臘藥三種，聖輔，奉受退出。宗白，讀《唐鑑》第十六卷，盡其卷，凡十三板。上曰，下番讀之。任珽，讀第十七卷至第六板。上曰，承旨讀之。濰讀自第七板至第十板。上曰，注書讀之。鄭重器，讀自第十一板至第十三板，卷已盡矣。上曰，兼春秋讀之。金益憲，讀第十八卷，內侍明燭于殿內，益憲，讀至第四板。上曰，翰林讀之，濰曰，時已晩矣。水剌當進御，請少退，何如？上曰，勿退。趙明履，讀第五板，盡其卷，凡十一板，濰又請少退。上曰，勿退，文義陳之。宗白曰，十六卷第一板，有宮市事。蓋德宗，有貪財之心，至設宮市，侈虐至此，何足道哉？其時宦者，見農夫賣柴，稱宮市奪之，又索門戶，農夫毆宦者，街吏擒而聞之，德宗遂黜宦者，賜農夫絹十匹。此乃德宗美事，而《唐鑑》不載，蓋旣知宮市之害如此，而猶不能革罷，故雖有小善，亦不足錄也。上曰，宮市極是怪事，一生雖有美事，不得見錄，良有以也。宗白曰，白望者言，使人觀望於市中，有美貨，則不給價而，白取之也。珽曰，望字之意，猶左右望而罔市利之望也。進奉門戶者，言進奉所經由之門戶，皆有費用，如漢靈帝時導行費之說也。脚價者，言進奉之物，僦人負荷入內，而給其價，猶今雇價也。第三板，祖禹，以爲德宗，信聽宦者之言，若出諸己，其爲害，如木之有蠧，人之有膏肓之疾，可謂善形容德宗矣。惟其酷好小人，而不自知其爲害，當時雖有一二賢臣，而終不信任，故不能救其禍，此誠可畏也。上曰，此固然矣，而下篇憲宗之言，亦是矣。宗白曰，第六板血氣之勇，始盛終衰，固也。若夫義理之勇，則不然，擴充之則塞乎天地之間，豈有終衰之患哉？臣曾以明察之過，有所進戒，聖敎以爲，近來明不如前矣。然，至剛大勇，出於浩然之氣，苟能養之，則志氣，無終衰之患，治道，無終虧之慮矣。上曰，治道，則下篇崔群論玄宗之言，是矣。至於剛勇，則儒臣之言，亦切實矣。珽曰，剛亦有中道，宜剛而柔，宜柔而剛，皆非剛中之道，此乃學力不足之致也。若學力不至，則不得爲至剛大勇，伏願留心着力於聖學，是區區望也。宗白曰，第七板德宗，急於文吏，緩於武吏，緩急不得其中，此所以治道不興也。當急而急，當緩而緩，自有其道，豈可偏急於此，而偏緩於彼耶？臣曾有所陳達矣，具聖任復職，恐似太速，無乃或失於緩乎？文臣則多爲侍從，其爲人，固已俯察矣。武臣則不爲侍從，雖以日月之明，亦何能洞燭其是非耶？上曰，文臣不爲時象，則武臣，自不爲之矣。當初文臣倡之，而武臣隨之，此非武臣之過，乃文臣之所使也。宗白曰，下敎至當矣，第十板一束草，乃草偶人也。珽曰，其意，蓋謂朝廷，雖以草偶人，爲節度使，便當敬事矣。上曰，然矣。珽曰，第十三板范祖禹，以三大弊，論德宗，而一言以蔽者，只是委任宦者也。上曰，居二者，當居一，儒臣之言，然矣。予則以爲三者之序，倒置之爲好，蓋聚斂貨財，乃其本耳。《大學》，不云財之爲害乎？德宗猜忌之心，大抵皆出於慾，聚貨財，任宦者，是其本心耳。奉天之播遷，旣由於怯，故其後輒懼藩鎭之不能禦，而務爲姑息，是亦慾之所爲也。珽曰，第十七卷第二板鄭珣瑜之徑歸，勝於杜佑之苟容，其廉恥可貴，而但不能以一言峻斥叔文而退，是可欠矣。上曰，鄭珣瑜，不及於賈耽矣，叔文黨之用事也。耽，心惡之，預爲稱疾歸去，而珣瑜則躊躇顧望而後，乃去矣。珽曰，第三板杜黃裳紀綱之說，可謂切中時弊，憲宗，深然其言而用之，卒能裁制以法，少伸威靈，得人之效，顧不大乎？上曰，唐自中葉，王章紊亂，至於憲宗，稍有可觀之事，威令復張，强藩畏服，不可不謂中興矣，但服金丹一事，誠爲可怪。漢武帝，迷惑仙術，殆過半生，而終能悔悟，憲宗，昏迷不悟而死，憲宗，不及於漢武矣。珽曰，第五板李綘之對，曲盡諫者之情，欲令憲宗，務皆容納，可謂善曉矣。憲宗之欲責諫官，可見其無樂聞之誠，此所以始明終暗，任用非人，而身陷大禍也。豈不爲鑑戒哉？伏願俯察下情，容受直言，無訑訑之色，則太平可致矣。上曰，所言切實矣。宗白曰，憲宗告宰相之語，求諫甚切，而卒不能用諫，此乃徒有其文而無其質者也，何足貴乎？上曰，無質而有文，固不足貴矣，若以無質而竝詆其文，則不亦過乎？宗白曰，人主求諫之道，貴在其誠，苟能求之以誠，而用之不疑，則上自三公，下至百執事，誰敢不盡言乎？今三司之職，皆有言責，自上求之以誠，則直言將四至矣。上曰，用言之道，亦有難矣，近者李箕獻之啓，出於臺言寂寥之際，且未知本事如何，果已允從矣。及見鄭熙普之疏，而知吏參之無所失也。前後臺言屢至，吏參必以爲，如此之事，已獨當之，如是撕捱，日昨以吏參厄哉，下敎矣。吏參質實，必能容受人言，故人言屢至，言者亦豈有深意乎？吏參當曰，人謂吾當容受，故人言如此，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可也，而一向撕捱，予常以吏參爲質實，而今則爲吏參慨惜也。宗白曰，箕獻處置，臣等爲之，蓋當初兪彦通之疏，請擇部官以士夫，故部官三窠，二望用士夫，則可見其用臺言之意，而李箕獻，以兪彦通之不爲引避，至於請罷者，終涉用意，故至於駁罷矣。然箕獻之言，亦豈有深意乎？上曰，玉堂處置，是矣，李箕獻之請罷彦通，誠爲過矣。只爲近日，無一如此之言，故始雖從之，而其曲折如此，則吏參，豈有所失乎？珽曰，吏參若有過失，則憲臣不特請推，雖直請罷職，必不以過嫌，而但舍吏參而請罷，發言之諫臣者，似不無中間委折，故吏參心有未安，至今撕捱云矣。上曰，箕獻之言，出於一時不察，而非深用意也。吏參質實，只當自厲而已，至於引嫌則過矣。近來因齋戒，久未開政，吏參亦豈可過自撕捱乎？此意使之知之，速出開政，可也。宗白曰，第十一板憲宗，使承璀，統諸軍，私也。明不勝私，其明不足貴，然，從諸臣極言而遂改之，從諫之美，亦可觀矣。珽曰，我朝列聖，開言路之道，超越前代，我顯廟，從諫如流，在位十五年，筵臣所達，無不畢納，此誠千古帝王之柯則矣。殿下於臣僚之言，雖示嘉納之意，而未見有受用之實，伏願深體列聖遺謨，加意採用，則國家幸甚矣。上曰，其言切實矣。宗白曰，第十八卷第五板權德輿，無所可否，此乃持祿固位之術，末世此弊，固多有之矣。近來筵席可否者，亦不易得，此蓋世道難平而然，臣竊爲慨然也。上曰，然矣。珽曰，第十一板憲宗，以度爲朋黨，不省其言，蓋裵度、李絳，直諫不諱，皇甫鎛、程异，阿諛順旨，故憲宗，信任鎛、异，而不用度言。此固人主之通病，雖以太宗之英明，亦不免此病，乃以魏徵爲阿黨，兩君學術不足，故先明而後暗，始勤而終怠，此亦可鑑矣。上曰，然矣。宗白曰，第十三板崔群，以玄宗之先理後亂，歸之於用人之賢邪，其言可謂的確，而憲宗，猶不能悟，惑於群邪，不終其業，豈不慨然乎？上曰，淮西旣平，驕侈轉甚，聞善言而不悟，此蓋昏於慾，故如是矣。宗白曰，不知之過，猶可說也，知而不改，過孰大焉？陳文義訖。上曰，關西伯，以大米事狀啓矣。宗白曰，折半留庫之意，前旣知委，而方伯不察，有此狀聞矣。上曰，後日次對時，儒臣同入議處，可也。宗白曰，祭酒鄭齊斗，以禮遇之耆舊儒臣，平居𦉜石gg儋石g無儲，當此凶歲窮春，常有屢空之歎云，雖未知傳聞之眞否，而窮乏可想。雖以往牒觀之，凡於禮待之臣，有遣長吏存問之例矣，似當有周急之典，故敢此仰達矣。上曰，非儒臣所達，則於禮遇儒臣之道，幾乎有歉矣，卽爲分付本府，周急，可也。宗白曰，前判書金榦，亦耆舊儒臣，而臣於再昨年冬，歷路入見，其居處薄陋，淸貧可知，似當有一體周急之典矣。上曰，所達亦是矣。一體周急事，亦分付本道，可也。〈出擧條〉宗白、珽，先退出。濰曰，累日不爲開政，誠爲可悶。吏曹參判李德壽，明日牌招開政，何如？上曰，不開政，已多日矣。明日雖是齋戒，在前亦有齋戒日開政之例。吏參，明日牌招開政，可也。〈出榻前下敎〉

2月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服制〉。左承旨柳綎〈陳疏受由〉。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李聖龍〈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注書李壽海〈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病〉。事變假注書李宗延〈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李聖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社稷春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昨日筵敎開釋之後，如是撕捱，極爲未安。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今又再牌不進，推考傳旨，才已捧入，而承旨與臺官多窠，今過屢日，差出無期，事體道理，俱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牌招開政。

○備忘記，傳于徐命淵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徐命淵啓曰，假注書鄭重器，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鄭權爲假注書，李宗延爲事變假注書。

○以假注書望筒，傳于徐命淵曰，自前注書遞易頻數，故曾有申飭矣。近來注書遞易又頻，更爲申飭，可也。

○李聖龍，以義禁府言啓曰，勅使護行大將平山府使魚必遠，都差使員豐川府使崔台耉等，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魚必遠、崔台耉，俱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2月10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服制〉。左承旨柳綎〈病〉。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吳命新〈未肅拜〉。右副承旨李聖龍〈坐直〉。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病〉。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

○徐命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聖龍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二員未差，執義朴弼周，掌令柳敬時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鎭日違牌，無意開政，事體殊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聖龍啓曰，事變假注書李宗延，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都承旨趙錫命，同姓孼六寸大父故萬戶相葵妻淑人鄭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李聖龍，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乃賓廳次對，而無時急稟定之事，開坐於本司，而堂上進參，只是二員，除實病應頉外，行副護軍尹淳，行戶曹判書金東弼，工曹判書李森，卽爲牌招，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聖龍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次對久未爲之，今日來會。

○李聖龍啓曰，大臣及備局堂上來會矣，敢啓。傳曰，引見。

○金濰，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近日日氣不齊，卽今江水猶未快解，風勢連日不順，漁船不能任意下網，莫重日下生鮮，每以體小者，苟簡封進，事體未安，而廛人等，逐日呼訴，願以雜魚活鷄，參半代封云。今日事勢，凍魚已盡，風日又如此，其爲切悶，誠如所訴，事當依前例，以雜魚活鷄，折半代封，而莫重享上之物，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稟。傳曰，折半代封。

○金濰，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卽今本寺事務，異於常年，纂錄璿源之役，極其浩多。且於宗學勸課之坐，郞廳不可不備員，而郞廳三員內，正許錫，以例兼春秋，藝院入直無常，主簿具聖弼，亦以山陵都監儀軌郞廳，逐日董役，只有直長郭鎭基一員，纂錄之役，講課之坐，不能備員，事多苟簡。主簿具聖弼，多員他司無故人員換差，以爲備員責應之地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頃者忠淸道洪陽縣定配罪人李世燁奴名呈狀內，其上典，遭母喪，依定式歸葬請由，而依例呈于本道，使之啓聞之意，題給矣。卽接忠淸監司報狀及狀啓，則罪人世燁，不待營門啓聞，擅自奔喪，事極可駭，還卽押送云，故自本府査問，則世燁，聞其母喪報，果爲來在於京畿果川地喪次云矣。律文內，凡定配罪人之擅離配所者，有決杖一百後，還發配所之例，今此世燁，雖以依例給由之意，呈本道本官，而其未啓聞前，徑先擅離之罪，不可不懲。依例發遣府羅將，拿囚決杖後，還發配所，洪陽縣監尹敬龍，其在飭勵之道，宜加警責，令刑曹擧行，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作曆之法，必有萬年曆而後，克擇吉凶，宜忌以備曆註，故頃於丙戌年，許遠，自彼中覓來淸曆，與鄕曆考准之時，無一字相左矣。自壬寅年間，或淸無鄕有，或淸有鄕無者，一年之內，無慮四五十處，莫知其由。上年入送監官員李世澄，學得算法，又得新改萬年曆以來，則其註果多添刪，與鄕曆相左處，庶可釐正，而蓋此冊，乃是彼中禁秘之物也，求之累年，終不能得來矣。今番李世澄，辛苦貿得，此外又有捐私財，質來方書，《鰲頭通書》十本，《六壬指南》四本，《易林補遺》四本，《淵海子平》五本，《六壬金口訣》六本，火星細草一張，格海子平五本，地理四彈子四本，七曜推算稿一本，忌辰錄一張，其中忌辰錄，乃是彼國忌辰所錄也。彼人於國忌日，則祭祀上表章上官，結婚姻會親友冠帶，嫁娶進人口等註，皆爲刪去，淸鄕曆註相左，亦以此故也，而新改萬年曆，雖得貿來，若未有忌辰錄，則其中相左之由，莫知端倪，不無疑惑之心矣。今旣得見忌辰錄，則其相左之處，井井有據，毫無疑端，其盡心效勞，尤爲可嘉，監官員李世澄，同事譯官鄭泰賢等，竝依近年已行之例，特爲加資，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金興慶在外，參判李德壽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金濰進。

○吏批啓曰，判書金興慶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諫院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都事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李世瑾爲大司憲，沈埈爲大司諫，兪彦通爲司諫，尹光運爲獻納，宋徵啓爲正言，權相一爲掌令，趙鎭世、南泰良爲持平，李宗城爲應敎，黃晸爲副修撰，徐命均爲判尹，洪重疇爲判決事，李顯弼爲刑曹正郞，南泰齊爲兵曹佐郞，李挺周爲晉州牧使，嚴宅周爲延日縣監，吳命新爲左副承旨，李聖龍爲右副承旨，金啓白單付承文博士，愼爾復單付學正，前縣監李綎加通政。

○兵批，判書金取魯服制，參判朴乃貞病，參議李重觀進，參知徐命九服制，同副承旨金濰進。

○以李夏源、鄭羽良、柳復明、李宗城，竝單付副護軍，洪尙賓、趙命臣、金若魯、鄭熙普，竝單付副司直，尹光運、李潤身，竝單付副司果，李宗延單付副司正。

○行開城留守朴師益疏曰，伏以臣，才疎病痼，其於居留重任，自知其決難稱塞，而客冬受命，巧在於北使壓境之日，固讓不得，敢將血懇，略有陳乞而退。頃疏所陳，蓋暴前席未畢之懷，而聖慈靳許，誨責不啻丁寧，仍有原本之還下，臣於是，銜恩訟咎，且惶且感，至今思之，猶有餘汗。臣欲繼入文字，則瀆擾是懼，欲苟蹲匪據，則尸素爲悶，氷炭交中，莫知所措，姑且泯默，粗效一日之責，敢以本府蕩敗，莫可收拾之狀，據實馳聞，冒昧陳請，准許之敎，顒首以俟矣。晩始伏聞所請之事，不惟不得蒙允，至有特賜問備之命，臣於愕然失圖之餘，蓋不勝萬萬震悚之至。臣於此事，非不知爲前此守臣之所嘗請而見格者，則顧何敢遽蹈其轍，率易繼陳，而誠以目前救急，實無他道，敢復用是陳聞，至於煩瀆之嫌，有不暇避也。噫，如臣無狀，猥叨重任，在官三朔，了無一籌，半畫之有所猷爲，少效涓埃，而其所祈請，不過掇拾前人之言，依畫葫蘆而已，就使達請之狀，得蒙頷可，固已無甚新奇，可以聳衆聽而蘇積瘼者。況臣誠簿辭拙，未足見孚於聖上，而卒不覺其自陷於僭越之科，撫躬慙悼，覓死不得，擬俟擧條之下，卽上引罪之章矣。側聽逾旬，訖猶寂然，廢務悚息之中，只自置身無地，筵席旣嚴，道路且遠，伊日下敎，臣固未知其如何，而遠外傳聞，蓋出匪恕之誨，縱荷聖慈，過加涵覆，薄示勘責，而在臣之分，尙何敢仰恃寵靈，厭然自掩，一刻自安于官次乎？且臣病狀，經冬涉春，一味反復，乍有觸感，輒致增劇，痿廢宛轉，長在負席叫死之中，昏暈暓憒，每若風中霧裏之人，種種百症，不敢覼縷，而歲甚月殊，漸沒生趣，惟有遄缷重務，歸埋故山之願。懇乞聖明，曲加矜諒，亟令鐫罷，以重保釐之任，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仍竊伏念，此府形勢，業爲朝家所稔悉，臣於辭朝日，亦嘗承軫念之聖敎矣，臣之前日所以馳狀仰請，蓋亦妄有所恃而然矣。雖其不能導達微衷，感格崇聽，而以卽今百尺竿頭之勢，而爲每年萬分有一之補者，反復思量，恐終無以易此。不惟臣之以是爲言，人之爲臣言者，蓋莫不如此，則廟堂諸臣，亦未必不以臣言，爲可矣。欲望聖上，少賜恕究，更加商確而處之，如其不然，亦願博採諸議，別思可捄之術，亟施周濟之惠，俾本府，得以支存，則臣雖狼狽而去，實爲後來者之幸矣。臣旣承特推之敎，又復僭論及此，臣誠死罪，臣誠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府形勢，業已知之，其令廟堂，從容講究焉。卿其勿辭察任。

○吏曹參判李德壽疏曰，伏以臣，近日以來，迷頑忒甚，不知君命之爲可畏，分義之爲至嚴，一味違逋，不思變動，論臣之罪，固宜萬戮，而苟其中，非有萬不得已者，則又安敢偃蹇若是哉？伏聞昨日筵中，聖敎縷縷開釋，臣誠感激涕泣，不知所出，雖然臣自初，非以開釋，爲有所不盡而故爲此撕捱也。《語》曰，色斯擧矣，翔而後集，夫鳥猶能察人之顔色，見其有害己之意，則擧而遠避，況在人而反昧是義哉？今臣所遭，不但止於察色而已，苟不謹避，則層生之論，繼起不至，而其爲言，又必不止如今日，此其勢，誠有必然而易見者矣。夫一部官之差除，何等微細，而論臣之不足，又論不避之諫臣，此其意，不專在於一政一事之刺擧者，亦可知矣。知其如是而猶且操而不捨，則無論臣之鄙汚，無足比數，卽攘腕而議臣之罪者，將四面而起，臣之蹤跡，豈不殆哉？近來銓曹，爲世睢盱之地，如臣寡助望輕者，固宜屢遭臺嘖，而唯其上感主恩，未暇俯恤微分，又値僚席一空，推誘無處，欲挨過時日，俟首堂之出仕然後，從容圖遞，此臣耿耿之志，而人猶疑臣之盤礴，許久於是，而猶不知自處，則將見危辱之萬倍於此矣。苟非然者，雖問備之啓，日陳，臣本不至於惼中，固當笑而受之，何嫌何疑之有哉？今臣所陳，亦不免稍露圭角，然不如是，則聖明又何以知臣所遭之爲必遞無疑也哉？使臣而重得罪於公議，終自陷於坑穽，則聖明雖欲曲庇，亦有不可得者，曷若及其事之未大，遄許遞免，使朝著享和泰之福，微臣，避遠危機之爲得也哉？伏乞聖明，特垂哀憐，曲遂至情，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玉堂處置，旣已分明，前後開釋，亦且無餘。卿勿復辭，從速察職。

○南原君𪳣疏曰，伏以臣，猥將私懇，仰瀆天聽，罪合萬死，而情理所迫，不得不仰陳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垂察焉。臣賦命險釁，早失怙恃，臣時沖年，未能擇地而葬，如置淺土中者，于今數十年所矣。常懷慟迫，不能一日而忘于心，今始占山於交河地，以今月十九日，將營移窆，而臣旣無兄弟，終鮮子姪，新舊山役，勢將親自往監，而顧臣所帶享官與宿衛之任，俱係緊重，有不容任自下鄕。玆敢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特許旬日之暇，俾完大事，以伸至情，則其爲幽明之感，當如何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來焉。

○壬子二月初十日未時，上御進修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右議政趙文命，右參贊宋成明，禮曹判書宋寅明，刑曹判書李廷濟，左副承旨李聖龍，副校理李宗白，記事官李壽海，事變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金益憲、趙明履，以次入侍。趙文命曰，聖候，感氣和解後，一向萬安乎？上曰，連爲無事矣。文命曰，微縮不舒之候，永無往來乎？上曰，不復往來矣。文命曰，有妨呑嚥之候，亦無幾微乎？上曰，如常已久矣。文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乎？上曰，安寧矣。李聖龍曰，風氣峭寒，請閉窓戶。上曰，唯。文命所啓，此是東萊府使鄭彦燮狀啓，初頭，卽倭船去來事也，末端，卽參絲價天銀事也。此雖非直請捧出，而其狀辭以爲倭人，以渠輩之狼貝，商賈之大敗，爲悶云。狡倭情狀，本來難測，今此變換，若或有意，則前頭之慮，不啻商賈一時之狼貝矣。臣意則以爲，接倭之道，不若守畫一之法也。宋寅明曰，臣意則銀子之換與不換，姑舍勿論，兩國之通貨無弊者，以其有信矣。皇曆，節行時出送者，自是規例，而因換銀一事，如是愆期，此事較重於銀事矣。李廷濟曰，我國事，每如此，誠爲慨然。島倭衣食，皆係於我國，而我國事大之際，畏約無窮，交隣之節，亦多曲從，故狡倭知此，輒有難從之請，其在邊臣之道，所當嚴防，而如是狀請，極爲非矣。朝家，當以換銀愆期，俱涉不可之意，據理斥退，且論責邊臣，論罪訓別，而嚴加責諭於倭人，爲宜。不然則邊事，必日益縱弛矣。文命曰，今若撓改此事，則後必有難從之請矣。寅明曰，以事理言之，則固當嚴防，而但憑藉換銀，遷延日字，利在於渠，弊歸於我。今若故爲持難於換銀，而往來之際，多費日月，則反恐墮其術中也。臣意則捧其銀子，訓別等拿問重勘，東萊府使警責，似好矣。上曰，倭情本來狡詐，故曾有不可已甚之敎矣。禮判所達，不爲無見，而誠如刑判之言，我國，北事南交，以其事大畏約之故，至於交隣之道，亦果有曲從之事，彼輩之每每如此者，職由於不能見重之致也。以備局回啓觀之，則渠輩，雖不無惶怖之色云，而其手標一節，旣甚奸詐，在我之道，固不當示輕。且如大臣之言，不可創出無前之事，東萊府使，從重推考，訓別等，令攸司拿問，銀子事，依前防塞，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此是統制使鄭壽松啓本，而以空名帖，從優許給爲請矣，空名帖之弊，誠爲可悶，而旣有前例，且多近事，若干許給，似好矣。上曰，此事，終是苟簡，而他處旣皆許之，則此不必獨爲防塞，若干許施，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此平安監司宋眞明狀啓，而此狀啓大綱，京運、留庫、還分三件事也。京運一款，今不必論，留庫一款，則折半，還分，似不足矣。上曰，折半留庫之事，初不申飭，則已，旣巳申飭後，有難變改矣。寅明曰，還上，多不準捧，新捧之數，必甚零星。若又使之折半留庫，則民食必艱，折半留庫之法，欲備不虞，而米太外，皮雜穀，則留庫經年，必不無腐傷無用之弊。且守令亦慮此患，雖以折半留庫，報上司，而往往有私自還分，朝家空失其新耗，豈不虛疎耶？臣意則今年諸道還上米太，則使之折半留庫，皮雜穀則使之盡分，爲好矣。文命曰，其言似然矣。至於運穀時出浦之費，則曾前辛亥年，別有區畫之事，在今則一遵前例，亦有所難行之端，而關西事，亦不可不顧見矣。上曰，道臣，亦以兩項爲說，以請廟堂之從便指揮矣。李宗白曰，關西耗穀，廟議雖許爲運穀時出浦之費，而道臣之當初請得，蓋爲被災邑設賑，故，聞已盡數分俵矣。寅明曰，所許耗穀，元不足於出浦之費，當依辛亥年例爲之，而若依辛亥年例，則欲運五萬石穀，必費八萬石穀，此則甚難，而不如此，則又無出浦之勢，合有參酌處分之道矣。上曰，依辛亥年例爲之，而自備局措辭，分付折半留庫事，大小米太外，皮雜穀，盡爲分給，可也。〈出擧條〉寅明所啓，平安道、慈母山城，自是緩急得力之地，而所屬邑城倉軍餉，數甚零星，朝家宜使屬邑還穀，加數輸納山城，以爲淸野足餉之道，而輸納時，每當嚴冬，民間受食之餉米，僅僅輸納，更無餘力，可以加數，故軍餉，無加蓄之路，此甚可悶矣。至如今年則各邑還穀，極爲苟簡，決難用折半留庫之法。臣意則山城軍餉，仍前封鎖，不爲分給屬邑，邑倉所儲，則傾庫還分，待秋還納時，以新捧中，比前軍餉受食數，或參酌減數，使民隨力輸上於山城，則窮春飢民，旣無遠路受來之弊。傾庫所分，視民軍餉受食數，有加，更無還上不足之慮，城倉軍餉，亦自此有漸次加蓄之路，民人輸納，亦可省力，必無呼冤之弊，於公於私，豈不便好？頃日筵中，以此仰達，而聖上聽瑩，諸臣亦皆未解，故未得畢說，敢此更達矣。上曰，此言儘好，於大臣意，何如？文命曰，其言誠好，正是今年當行之事矣。上曰，依爲之。分付道臣，擧行形止及來冬山城捧留之數爻，使之狀聞，可也。〈出擧條〉文命所啓，廣州府尹柳儼，於今番陵幸來待時，領議政洪致中，以體例間事，推治其下吏，柳儼以此引嫌，上來不爲下去，體例間事，旣不必引嫌，又當窮春，賑民方急，官事不可久曠，而如是撕捱，極爲未安。從重推考，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江原監司李普赫，自承嚴敎，旣不敢再疏辭免，亦不敢晏然行公，久廢職務云。蓋藩臣遭此嚴敎，固爲惶蹙不安，而伊時下敎，只是飭勵，則荒年廢務，民事可慮，推考，使之速送察任，何如？上曰，其時下敎，不過飭勵，且非獨指李普爀一人而言，而辭疏承批之後，如是撕捱，殊涉太過。推考，使之從速察任，可也。〈出擧條〉文命曰，判敦寧徐命均，在鄕已久，今聞無意上來云，似此之人，豈宜一任其在外耶？合有催促上來之道矣。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文命所啓，前判尹尹淳，自有所遭，過爲撕捱。夫本事旣已落空，則前帶判尹之任，亦不必遞。旣遞判尹之後尤不合，一向引嫌，而籌司之坐，亦不來參，殊涉太過矣。卽今備堂雖多，而皆有事故，無專意擔當之人，尹淳，推考勉出，何如？上曰，本事旣已落空，則雖判尹，亦無可遞之義。頃日大臣陳達，以爲渠以兄弟，分據秋曹、京兆之言爲嫌，故許遞矣。旣遞其職，俾伸廉隅，且有開釋之敎，則不必如是撕捱。從重推考，牌招察任，可也。〈出擧條〉上曰，上言猥濫之弊，未有甚於近日，今番陵幸時，上言四百四十六張內，下該司者，爲二百四十張，此亦多矣。前日下敎之後，雖四件事，其中不緊者，拔去可也，而政院，不能詳察，其時承旨，竝推考。上言之再呈者，尤極無據，而該司則必知之，此後若有再呈者，各別科治，可也。廷濟曰，初呈上言，已經勿施，而更呈現露者，不但勿施，各別科治事，已有定式矣。今番猥濫上言十餘張，下本曹使之科治，而上言之人，或在鄕，或在京，隨其推治，續續啓辭，太涉煩猥。自該曹從其輕重，考律科罪，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命所啓，備局文郞廳之差出者，意有所在，而李宗城、李周鎭，一二次塞責仕進之後，更不來會，至於李德載見差後，專以病懸頉爲事，累次催促，至囚家僮，終不仕進，申飭之下，非但事體，極爲未安，新進怠慢之習，不可不懲。李宗城、李周鎭，從重推考，李德載，尤宜從重論貴而罷職，則適中其願。拿推則又無前例，合有別樣警罰之道矣。上曰，當初差出有意，而如是怠慢，事極未安，李宗城、李周鎭從重推考，李德載，特敎之下，終不仕進，尤極未安，雖無前例，拿推，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慶尙左兵使李復休，以營屬士卒賑救無策，請得備局句管留木十同及甲胄米一百二十石，山城耗米五十八石，以補賑資，而此有前例，參酌許給，何如？寅明曰，留木及耗米，猶可許給，而甲胄米則不可輕許矣。文命曰，然則留米十同及山城耗米五十八石，許給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聞具宅奎之言，晉州事，誠爲可悶矣。新牧使屢易，曠官已久，官事民事，俱極罔措，而趙命臣，身痛未差，辭朝未易云，當有催促之道矣。天安郡守權穎，以親病受由上京，已至累朔，聞其親病已差，而穎無下去之意云。災邑守令，不可一任其曠官，亦宜催促還任也。上曰，權穎催促，使之明日內還任，可也。〈出榻前下敎〉文命曰，趙命臣，今聞有實病，而其人，過於淸羸，晉是劇邑，恐不能堪當也。上曰，在侍從之班者，皆不願往晉州矣。趙命臣，累經銀臺，素知其淸弱，予不必送之，而晉州，旣累經遞易，今又不送命臣，則何人可赴乎？以是不許其遞矣。今則大臣，慮其不能理劇，在渠廉隅，必引以爲嫌，此事，何如？聖龍曰，命臣，果淸羸善病，難赴晉州，而晉州，近爲厭避之窠，故不敢爲辭免之計，未卽肅謝，因其實病，方欲待其少愈而行矣。今者大臣之言，慮其不能理劇，則在渠，果爲難安之端，聖敎，謂當引嫌者，誠然矣。上曰，予知大臣之意，曲爲命臣而有此言，然，待侍從之道，亦不可不顧其廉隅，趙命臣，今姑改差，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疏批已下，更卽牌招，晉州牧使有闕之代，今日內開政差出，明日內使之辭朝，可也。〈出榻前下敎〉文命所啓，高麗忠臣鄭夢周影堂致祭事，下敎已久，而以其家，無接待王人之主人，故尙未擧行矣。上曰，無主人乎？文命曰，其奉祀孫鎬無子，取其弟錫之子爲後，而鎬及其繼子皆歿，主祭無人，故錫方代主其家事。今若致祭，則錫當爲主人，而自前朝家，於此等事，慮其埋沒，其主人，雖儒士必除職，已成近例。至於鄭錫，則旣是前朝官，分付該曹，特爲付職致祭，亦令從速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所啓，前咸鏡監司尹陽來，以尹瓘、吳延寵祠宇請額事，狀聞，旣已收議於大臣，而有後日登對時，稟處之命，故今方持入矣。上曰，近來書院之弊，殊甚，予嘗病之，雖以士子之道言之，尊慕忠賢，不在於建立祠院，而旣已建立之後，又募良民，定爲祠院之屬，致有無限弊端，則是乃所以辱祠院也。右相祠而不院之論固是，而此後又豈不爲院乎？尹瓘、吳延寵之功烈，予非不知，而自國初，累百年無祠，凡此等闕典，皆欲修擧，則豈可勝爲乎？且方以書院事申飭，而乃復賜額此祠，未知其得宜矣。文命曰，北道不可無此祠矣。廷濟曰，書院之弊，雖甚，而此等事，亦爲聳動一方之道，恐不必一切防塞矣。寅明曰，大臣收議後，寢閣不行，未知，何如？上曰，大臣之言，是矣，而若爲尹瓘、吳延寵立祠，則金宗瑞，開拓六鎭，此亦當祠矣。予嘗謂數字華額，近於文具，且自國初以來，有所未遑，在上者，當示持難之意，姑置之，可也。〈出擧條〉廷濟曰，今番動駕時，上言百餘丈，下本曹者，皆已回啓，而其中歸厚署人上言，墨汚異常，渠輩謂政院下人，故爲點汚，而以此回啓，事體，何如？此外又有二丈，亦爲墨汚，此等之類，何以爲之乎？上曰，竝勿回啓，直爲勿施，可也。〈出榻前下敎〉廷濟所啓，關西安州人洪命號、朴致永等，以犯越潛商罪人，囚禁本曹，滯囚六年，受刑二十六次矣。詳考其文案，渠輩稱云買得於江邊云，多有援引之人，而自秋曹一番發關本道，査問所援之人，皆稱冤，故放之，而連次嚴刑兩囚，一向稱冤，每每援引矣。臣亦自前聞之，則江邊人，例有犯越之弊，內地人犯越，乃稀有之事，且訊囚之道，旣有援引，則一番面質，所不可已者。臣意則押送兩囚於本道，其所援之人，捉來面質，則似易得情，敢此仰達。上曰，此罪人，初何爲來囚於刑曹乎？廷濟曰，見捉於捕廳譏察，移送刑曹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文命曰，臣則未審其獄情矣。上曰，此時，方申飭犯越之禁，而刑判所達，亦然，押送于本道，使道臣各別嚴加質問，得其實狀，馳啓，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2月11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坐〉。同副承旨金濰〈坐〉。注書李壽海〈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雷動電光。

○徐命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十六日儒生殿講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左承旨柳綎，由限已過，新除授左副承旨吳命新，今日不爲出肅，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聖龍啓曰，兩司闕啓，已至多日，連日監察茶時，亦甚未安。大司憲李世瑾，持平趙鎭世、南泰良，獻納尹光運，正言宋徵啓，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應敎李宗城，修撰黃晸，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李宗城，持平趙鎭世、南泰良，獻納尹光運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綎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聖龍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持平趙鎭世、南泰良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晉州牧使李挺周，今日內肅謝後，仍爲辭朝事，分付。

○傳于徐命淵曰，今日晝講，停。

○李聖龍啓曰，因兵曹啓目，安州縣監，以安州牧使，還爲陞號，所佩兵符，令本院改造下送事，允下矣。兵符旣已造成，監兵營所上左二隻及本州傳給右一隻，定禁軍下送，監兵營所上舊兵符及安陵縣所佩舊兵符，收聚上送，以爲燒火之地，何如？傳曰，允。

○正言宋徵啓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請定配罪人趙德普，亟令鞫廳，拿來嚴訊，快正王法。請還收鞫廳罪人炯、烒遠地定配之令，更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遠地定配罪人黃翼再，更令鞫廳，嚴鞫得情。請海正，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夏宅，亦令鞫廳，拿來嚴訊，以正王法。請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設鞫嚴問，以正王法。〈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司諫兪彦通，時在忠淸道牙山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禮曹參議申致雲疏曰，伏以臣於初七日，慘遭獨子十餘歲殤喪，情事之慘毒，殆非人理之所可忍者。臣旣不能追延陵之達觀，爲嬴博之路葬，將以今十三日，擔歸洪陽地亡母山足，永爲孤䰟依托之所，而臣無他長成兄弟，可以付事，臣身亦不得擅行，擬以省掃例由，仰祈恩暇矣。適緣長僚由單，已爲先入，一司旣不得兩呈，則情窮勢急，計無所出，不得不具由仰瀆於閔覆之下，極知濫猥，無所逃罪，而悲隕崩迫，自不覺疾痛之呼父母也。伏乞聖慈，特垂哀憐，亟賜鐫遞臣職名，俾臣安意往來，得以草掩孤骸，少伸父子之情，則死骨生喘，均涵雨露，殞首結草，圖報罔極，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依疏辭往來焉。

○副應敎金尙星疏曰，伏以臣，伏奉承政院成貼有旨，以臣爲弘文館副應敎，尋因僚臣筵白，繼又有催促上來之命，臣誠五內靡措，氷火相交，歷屢日而殆不自定也。噫，臣本狹中，不能善耐詬恥，然，飽閱唇舌，亦解一箇應物法，豈因外至過去事刺刺語，至今不休，而恥有大小，嫌有淺深，假臣而不根遭謗，如僚臣，則臣固一笑無所辨矣。雖然，强而同之，臣亦何必曰不同，而同者少，不同者多，則僚臣之可出，臣之不可出，自是兩項事耳。世豈有以暗嗾臺官，論人削版，而我則蒙此不知恥者耶？又豈有自辨其謗，而呈身不知恥者耶？又豈有官職注擬之坐，公議未厭而冒沒不知恥者耶？然則一之猶恥，三又云何？或云以此自畫於去就，可也。以此自屛於鄕郊，則不可云，而臣之非遯非遁，一味棲屑者，不但自頃以來，對人發騂，閉門省咎，差欲爲退靖計而已。誠以人臣事君，各有道理，分義廉愧，互相輕重，則臣所以粗全微守者，亦未必無補世敎，而在外則聲息日閴，居內則不得不日爲違逋事，有召偃慢，誠罪也，而視積費撕捱，猶差愈故耳。臣雖今日入城，必將獲罪後已，哀而不哀，惟聖明恃，然，國綱至嚴，臣分至重，嶺海鈇鉞，何所自避。席藁荒野，惟命是俟，迫阨之極，玆敢復入文字，伏乞天地於臣，父母於臣，亟許永賜鐫削，仍命重勘罪戾，以靖微義，以振頹憲，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於爾，無毫分撕捱之端，其在事體，不可若是引嫌。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副修撰黃晸疏曰，伏以臣於向者，奉使無狀，處事不審，旣被重臣之無限侵辱，又致臺官之相繼彈劾，其於辱君命，莫甚於此，論其罪，不特率爾之失而止耳，臣誠惶蹙慙恧，無所容措。不意玉署新除，遽在於縮伏俟譴之中，臣聞命惝怳，益不自安，顧此情地，萬萬踦危，職事去就，非所可論，而至若伊時事勢之不得不然，同朝猶未相悉，愚臣本情之容有可恕，聖明或未盡燭，故敢此復陳其顚末焉。臣躬奉聖上懇惻之諭，目見小民窮國之狀，欲效一分救患之策，以母負聖意，卽臣之職分，而人之常情也。況列邑人民，以臣爲別遣御史，思見別般恩澤，拯已於水火之中，而公儲蕩然，旣無生穀之道，則徒往徒歸，無以塞窮民望哺之意，竊念勸分之政，自古有之，損有餘，補不足，天之道也。是故朱子，在南康時，勸人相救，韓琦，爲安撫使，募粟以賑，與其主視其死而莫之救，惟此一事，亦可爲補賑救急之資，臣未下去之前，各邑勸分，只及於無勢士夫及下賤殘氓者，固已不均。如重臣之積有餘粟，而無意相分之狀，臣固已聞知，尋常慨然之餘，行到連山，適聞其庄穀優儲，果令本官，分封二百石，蓋爲民得粟之意，先着心胸間，故不自顧輕率之嫌，聞卽爲之，眞所謂救焚拯溺者，不暇作規步徐趨也。臣雖無似，豈不知此事之少損體例，而古人有矯制發倉者，急於民事，不顧常例，亦便宜之一道也。臣誠愚迷，竊附斯義，不自料損體之失，反有重於矯制也。且念以重臣進退同憂之意，當國家賑政罔措之日，捐出餘藏，濟活許多人命，在重臣，不害爲美事陰德，若臣之所憂，實在於他士夫，入勸分者之有怨謗而已。重臣之大生疑怒，言不擇發，固非臣始慮之所及，此則臣與重臣，曾無一日之雅，情志不能相孚之致，尙誰尤哉？如使臣奉命而往，宣諭而歸而已，則順且無事，何至有今日之紛紜，而迫於目前之急？率意而行，不復計人之怒罵，臣之自爲地，其亦愚且疎矣。自古奉命之臣，僨誤至此，而得免重何，未之聞也。雖荷聖度寬大，倖逭嚴譴，而在臣自靖之義，惟欲杜門省過，不復致人唇舌，可矣。若以恩除爲榮，揚揚復進於淸朝法從之列，則辱國損體之外，又添喪廉義之罪矣。且臣，尤有所難安者，頃在諫垣時，果停停啓臺官論罪之啓矣。日昨憲臣，攙論洪尙寅事，指意頗緊，則臣之徑停重論之失，益著矣。以此以彼，實無抗顔冒出之勢，召牌之下，不敢坐違，隨到闕下，略暴難進之義，兼附自畫之義，伏乞聖慈，曲諒微悃，仍許遞改，以安私分，以謝人言，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初雖不深量，意在爲民，飭勵之中，亦有恕焉。事已往矣，其何更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2月12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病〉。左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病〉。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上有背。自辰時至未時，日暈，暈上有冠，暈下有履，色皆內赤外靑。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近日時候不適，去夜風氣乖常，伏未審聖體若何？湯劑停進，已至累日，臣等，今日依前定奪，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湯劑復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氣與再昨一樣矣。

○金濰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吳命新啓曰，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大司憲李世瑾，持平趙鎭世、南泰良，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南泰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新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命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牌不進後，陳疏入啓，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南泰良未肅拜牌不進，趙鎭世未肅拜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元益，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李宗城，旣有只推之命，副修撰黃晸，疏批已下，竝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以東大門外崇信坊虎患搜捉事，定將校，領率砲手，使之跟捕矣。連接將校所報，則自本坊近處，無論南東北邊，十餘里之間，連日搜覓，而終未尋跡，雨雪之餘，許多軍兵之累日暴露，亦甚可慮，不得已今姑撤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因政院啓辭，東門外捉虎次，本營將校率領砲手五十名出送矣。連接將校所報，則逐日布散，多般跟捕，而終不得痕跡云，累日跟捕，尙不得痕跡，則許多軍卒之一向出外，爲弊不貲，而且當雨雪之餘，其暴露之患，亦不可不念。今姑撤還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以東大門外崇信坊虎患搜捉事，草記稟定後，定將校領率砲手出往，使之跟捕矣，連按將校所報，則自本坊近處，無論東南北邊，十餘里之間，多般搜覓，而終未尋跡云。雨雪之餘，許多軍兵之累日暴露，亦甚可慮，不得已今姑撤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薦望，江華留守尹游、徐宗伋、兪崇。

○金濰，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今此新生翁主阿只氏藏胎可合處，楊州、陽城等地，發遣相地官金佑夏看審，則楊州北面椵停子退伊洞午坐子向處，山體皆石，石根深入，陽城西面陞良院望海山淸涼寺洞口卯坐酉向處，別無疵欠云，而此兩處外，畿邑中，他無胎峯置簿處，以此兩處，備二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以陽城西面定用。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因大提學李德壽疏，行狀中，御製祭文數句，旣已改付標啓下，實錄原本及進上冊子，竝當改張，而至於誌文之載於實錄者，則其在傳信之道，亦當依行狀改付標，句語一體補改，而玆事體重，不敢循例擧行，敢稟。傳曰，以實載錄，可也。

○大司憲李世瑾疏曰，伏以臣，病滯荒郊，再陳乞骸之章，兪音終閟，自愧誠淺，無以爲言，迺於山陵動駕之日，不敢偃伏，祗候路左，粗伸犬馬之微悃，爲便醫治，仍還京裏矣，千萬夢外，恩命忽降，惝怳懍惕，不知置身之所。臣於臺地，有私心之萬萬隱痛者，曾忝是職，略陳哀悰於辭疏之末，伏想聖明，或記有之，其後再叨也，適當親鞫，且急於閤爭，未暇言私，僶勉暫出，而今何可緣一時不得已之會，因仍更蹈，忍負自劃之初心乎？此臣所以荐違嚴召，甘伏鈇鉞之誅也。念臣忝居大夫之後，當此國憂方殷，民計孔艱之時，不能進一言畫一策，少紓八彩之顰，而終年閱歲，冒瀆天聽者，惟是賤臣一已私事，極知煩猥，無所逃罪。前後聖批，每以勿復請爲敎，臣亦涉於支離，難於强聒，執筆起草，成而復毁者屢矣。徐又自念，今夫天，至高高也。於人，若不相干，而猶日監在下，出王遊衍，靡所不及，則君之於臣，其尊雖如天，閔下聽卑之仁，實與天無間焉。然，則亦烏敢自阻，而遽止其悲號也？禮經，以七十，爲謝事之年者，特言其大凡耳，不必槪從七十之限，故前代故事姑捨之，雖以我朝近事言之，宣廟朝致仕之臣最多。至如朴淳，時年六十四，至今傳以爲盛事，其不以七十爲準者，國朝令曲，若是班班，亦足以仰見聖祖，不枉人性之美意也。況如臣者，卑微則螻蟻也，去留則鳧雁也。言其病則垂死矣，考其年則且至矣。聖明之所以憐臣者，非在於羈縻久靳，而在於早副至願，賤臣之所以報君者，非在於漏盡冥行，而在於少補風化，日月之明，何幽不燭，皇天之慈，何物不遂。伏乞聖慈，俯諒血懇，特賜頷許，使寸晷隙照之餘喘，安意歸盡，千萬切仰切仰。嗚乎。擧國臣民之日夜顒祝，惟在於燕禖之新祥矣。今失所望，伏想聖懷，何以爲慰？然，窮則必通，自是物理之常，天若祚我家邦，必有大慶。伏願聖上，須勿過自憂惱，致損天和，頤神養性，積誠求福，以爲迓續景命之圖，是老臣區區至望也。第惟節宣保嗇之道，莫善於愼其喜怒，平其辭氣，苟或反是，則非但有愆於玉度，其害必至於刑政失中，擧措乖宜，豈不大可懼哉？洪惟我仁祖大王，嘗曰，察察甚妨大道，昔人君，見飯上有蟲，恐下人知之，隱而不出，此甚盛德。治尙苛察，則徒事繁文末節，至於少誠欠，實反不能綜核，而治道日卑，亦奧我孝宗大王，嘗曰，怒時處事，每不中理。近得一術，事有不可，必待中夜怒弛而處之，頗覺寡過，大哉聖訓，俱載於臣所進羹墻錄，而重爲殿下誦之。伏願益加體念，痛自警省，勿之有頻復之悔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獻戒，誠爲切實，可不留意焉。引年之請，終涉過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參判李德壽疏曰，伏以臣，頃者承命製進景廟行狀，其中御製祭文數句，抄取以入，而只據舊誌所載，不復詳考矣。今聞此乃詞臣代撰之文，而非出自御製者云，臣始驚悚，亟取玉堂所在列聖御製而考之，則其文，果不在其間，而別有御製載錄者。故臣謹就其中，掇其要語，更爲載錄，而前所載者則刪去，輒此付標以進，仍念行錄撰述，何等重大，而臣只信舊誌所載，矇不致察，有此大段差誤，其昏謬之罪，誠無所逃矣。伏乞亟命有司，重勘臣罪，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誤錯，不是異事，卿其勿辭察職。

○持平趙鎭世疏曰，伏以臣姿性樸鈍，擧止齟齬，言辭固極拙澁，步武不能輕便，尋常應接之際，固多違於時樣之眼，自量涉世供仕，不敢與凡人齒也。曩自下邑，猥添憲職，辭不獲免，黽勉出肅，適値引對之日，隨參諸臣之後，逖違軒陛之餘，猝近耿光咫尺天威，一倍兢惶，周旋不中儀度，奏對不能詳明，其拙劣之狀，莫逃於天鑑之下，而周行之間，自速目笑之恥，人雖不言，臣亦自知，思之至今，愧汗猶沾於朝衣也。不意柏府新命，遽下於此際，惶感震惕，不省所措，直欲逃遁而不得，臣何敢擧此樸陋之容，復入於諸人嗤點之地哉？雖然，此特其外貌間不稱之羞也，固不足以煩上聽，而臣頃得見臣前日所論關東敬差官帶率受賂事，本道査覈狀本，初則愧恧，卒之以怳惑也。顧今之弊，何事無賂，而至於黃腸封進時，則賂弊尤甚，自古及今，最爲難禁者矣，今之査狀，元無分錢賂給之事云，則臣不但以臣言之無實爲愧恧，而以道內積弊之忽祛，爲怳惑也。大凡繡臺廉奏，一經査覈，則率多白脫，豈言之者，皆無狀，而覈之者，皆得實哉？時勢稍緩，彌縫之道，行也。其時楊口縣監，悶其生事，不得已充給，憤憤爲臣言之，臣以其邑兼官，親聞其語，不勝同嫉之情，略塞一日之責矣。今云歸虛，當初丁寧語臣者，非誣，則卽今査奏，豈曰得其實也。以臣疲軟，言不見信，貽辱臺地，至此之極，臣何顔面，更趨於臺列哉？臣於乞遞之章，不宜有所贅陳，而至於前掌令李箕獻事，竊有所嘆惜者。夫銓官之政，不厭人意，則直斥論劾，何所不可，而不此之爲，迤劾不當避之臺官者，苟且迂回，全不白直，不謂淸朝言議之地，有此不韙之手段也，不可以罷職薄罰而止，請削其職，以礪臺風焉。且卽今官人之政，不問能否，惟視門閥，實爲我國之痼弊，而士夫，不必皆賢，庶孼不必皆不肖，部官亦且靳與，則爲庶孼者，寧不窮且隘乎？臣意以爲，雖是庶孼，纔苟可合其所當窠，隨才隨用，俾無向隅之歎，則亦或爲用人之一端矣。臣情地臲卼，固當縮伏，而天牌再臨，分義是懼，不得不來詣闕外，陳章徑退，臣罪尤大。伏乞天地父母，亟削臣職，以爲言事不實者之戒，仍令有司，治臣之罪，以肅邦憲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李箕獻事，玉堂處置，已爲得中矣。疏末事，爾言是矣，以此，申飭銓曹。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忠淸監司李衡佐疏曰，伏以臣，爲監右道諸邑賑事，方巡到洪陽鎭、藍浦縣，而沿江沿海之饑荒，比他邑爲特甚。元戶作農之民，饑餒浮黃，瑱壑之患，迫在朝夕，其他四處流丐，爲拾浦岸海紅螺蛤之屬，繈至而輻輳，及其到也。海紅，尙未及産，螺蛤，亦未易採，顚死道路者，殆將相續，而其卽今生存者，面貌皆黃黑，換脫，不似人形。今則雖加善賑，恐無全完之勢，臣誠慘怛，罔知所以爲計。昔我顯廟朝，辛亥之歲，許積爲相，陳白筵中曰，彼流丐之類，在國家爲無用之民，不必盡救。顯廟下敎曰，此吾赤子也，卿胡爲是言耶？及我肅廟朝，値乙亥之大歉，下敎曰，嗚呼，予非爾等之父乎，汝非予之赤子乎？又曰，使荒政，無一毫未盡，使吾民，無一人塡壑，則卿等，亦受其福祿也。仍亟減御供，大省浮費，兩朝遇災恤民之至仁純誠，有足以動天地而貫金石，民雖蚩蚩，豈不感結仰戴乎？國勢之安泰，莫不基此，今此歉荒，殆甚於辛亥乙丙，而聖上晝夜焦勞，前後絲綸之降，大小民人，莫不感涕。況如向日小米予食之敎，懇惻之誠直，可以上感天神，而因下上納米留賑之命，不從廟議，斷自宸衷，其追美兩朝，體天行仁之德，至矣盡矣。臣謹以此意，卽布之列邑，使之曉諭民間，一路生靈，雖使當日溘然，更何憾於聖明之世乎？民方喁喁垂盡，而無散四剽掠之患，各守其田里，至死無他心者，專出於仰恃前後絲綸之旨，惻怛之敎，謂將糊口於春夏，得延其殘命也。況伏念臣，本一蔭吏，當戊申之變，擢授東臬，及今大饑之日，復畀重藩，臨軒再度之諭，丁寧在耳，臣之所以感激銘鏤必欲殫心竭智，以盡其拯濟之方，以解九重之深憂，以遂上報之微忱者，豈非千萬至願，而第臣之前後所料量者，事事緯繣，今當設賑，有同無麪之不飥，臣請略陳其槪，以冀聖明之垂察焉。臣於筵中，以三萬石仰請也。殿下，將欲許之，而廟堂塞之，畢竟得賑廳米五千石，以換稅太，又得木綿二百同，二百同不過爲錢二萬兩，而其換軍木而貿穀，亦不過折米四五千石，合計所得，僅萬石，此臣前狀所謂求三萬而不得二萬者也。臣於前冬，又以四萬石米，備麥前之意，陳疏仰請，而及見備局關文，則只給二萬石，而其二萬石之代，以上納大同米捧留換用，乃出於特敎矣。乙亥之凶，未必甚於今年，而朝家，旣給畓災八九分，猶慮夫民人之難於納賦稅，又減大同六斗，又減稅太一半，又慮身役之難於備納，尤甚之尤甚邑，則三分減二，之次尤甚邑，又合爲一等，竝減其半，且慮其難捧，又出賑廳錢，代納身布矣。卽今國力大竭，朝家蠲減之典，太不及於乙亥，而各司之催督呵責，全無與民相假借之意，臣固慨然。況此新大同，以今救死不贍之民力，姑難一齊准捧矣，道內穀物，比乙亥，不啻十減八九，而朝家所劃給，又如是零星，以穀物入手之數，較諸饑民之大數，不足太甚。此已萬萬悶迫，罔知所爲，而以還穀事言之，頃當各邑，專力督捧之時，敬差官，在左道，陳停捧之疏，而仍以陳疏之意，直爲發關於各邑，別遣御史，在右道，以拯米減捧之意，又爲發關於各邑，雖徵督日加，猶患難捧。況有此關文，彼土豪奸民之窺望停捧者，其肯備納乎？以此各邑倉穀，多致未收，彼兩臣此擧，雖緣目覩民間事勢，不忍其流亡，不得已而爲此。然，如是之際，其有乖於臣之當初所料量者，則大矣。頃以公山鎭十三邑事，馳狀仰請者，不過七千石穀，而皆不得蒙施，所許者，只公山一邑，千石米而已，所請七千石，旣已不得，故沿江沿海，推移移給之計，又大謬矣。今此洪陽鎭二十邑，民戶，八萬六千零，人口，三十萬四千零，倉穀，除昨秋牟種之已還分者，則卽今見在，只是四萬七千餘石，以此四萬七千穀，救此十萬千之民口，無異於引勺水救車薪之火，其不濟亦明矣。大同二萬石許留，本爲麥後之用，且非目前已捧現存之穀，若欲待此米而救此饑，則二十州蒼生，當盡在於枯魚之肆。若以貢津、安興米，謂可以救之，則此米元數，除曾前捧留各邑。已入於今賑磨鍊者，則所餘，不過一萬七千石，又除若干留庫而分俵，則每邑所得，將不過一二百石，此亦烘爐之點雪也。雖緩目前之急，而支到麥秋，萬無其理，臣之愚意，以爲急賜變通，勿論某衙門米穀，以已捧未上納者，除出救此急，仍令各邑，繼捧大同，續後賑救，斷不可已矣。臣又伏見備局關文，因臣狀啓，自上下詢時，戶曹判書金東弼，以大同，雖或捧留，田稅，元無捧留之規，爲對，此則有不然者矣。乙亥之時，各邑倉穀，比今不啻倍蓰，而猶慮其難於接濟，就倉穀最少處，如禮山、石城數邑，則竝留田稅大同，洪陽、海美數邑，則只留田稅，而此猶不足，貢津、安興米，移轉外若干留庫者，又令分給矣。蓋正供雖重，邦本尤重，故民饑方急，則御供猶且節損，稅米之元無捧留之規云者，何所據而發也？臣實未曉也。且以禁衛、御營兩軍門言之，一年歲入，各二萬數千石，雖盡除運費與船敗之數，每年用下餘數，各近四千石，況六七年來歲屢豐登，作米之捧，無所蠲減，累年餘剩，想亦不貲，雖除今年若干上納者，以救前日納布納米，而今日呼饑將死之民，庸何傷乎？殿下，若察此窮急之勢，毋論某樣穀，特降幾千石捧留之命，則臣當參量事勢，就各其邑已納者，均一除出，以救該邑燃眉之急，其數爻，當條列狀聞矣。倉穀多絶少之邑，新捧又未易，而其間若無接續之穀，則民盡劉而農盡廢矣。顧此土着之民，平日粟米絲麻，百種供納，皆出於渠之髓血，一朝濱死，而乃不能繼賑，任其顚連者，此非可忍之事也。況治農應稅，織布應役者，多數折亡，則其所失於來後者，何啻今年所惜數千石之數而已。況白骨之侵，鄰族之徵，椎髓剝膚，當自此而十倍，餘民又何以支當，國家將何以依倚？念及於此，尤爲於邑氣短，敢此昧死而畢陳。伏願聖慈，特軫此萬萬渴急之狀，更詢廟堂，從長指揮焉。至於流丐接濟之道，則別具一狀以聞，不敢煩縷於此矣。左道、報恩等六七邑，全成赤地，卽今百文錢，僅易米一斗七升，來頭必更下，於此饑荒之甚棘，可知，而結役身布，本皆作木，今無捧留穀推移之勢，民事之十分孔急，殆甚於沿海，而邑處窮峽，移粟賑救，尤爲絶難，臣於未離營前，雖略有區劃者，不可只以此救得許多民命也。今此所陳洪陽鎭二十邑事，若蒙許施，則臣當於區處之後，仍卽馳往報恩等地，割移淸州等邑穀，以爲繼救之計，竝乞矜念，速賜處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事，令廟堂卽速，稟處。

○壬子二月十二日午時，上御淸陰亭，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假注書鄭權，記事官金益憲，記事官趙明履，醫官權聖徵、許信、玄起鵬、崔周慶、姜渭聘、韓珏。金在魯曰，纔承下批，而猶未詳矣。伏未審日氣不好，聖候若何？上曰，春日風氣不好，感氣久不離，近覺差勝矣。自再昨有咳嗽，蓋是次對時所傷，而自昨乍止，今乃漸愈，而頭部欠淸利，若繫濕物於額上，當夜煩轉，水剌亦不如前，而批答時，欲爲感氣之說，則自覺支離，若謂之如常，則又欠誠實，故只云與再昨一樣矣。在魯曰，臣旣聞醫官之言，且昨日晝講命停，故有所仰揣矣，今承下敎，乃知感氣尙爾，水剌厭進，伏不勝驚慮之至，喉疼之候，更何如？上曰，此症則無之矣。咳嗽，晝則差勝，而臥則甚矣。在魯曰，水剌旣減，又有煩轉之候，是則寢膳俱未穩矣，誠爲切悶，令醫官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俄者批答時，執筆中官，亦必以爲怪矣。感氣之說，支離如常云，則亦未誠實，故良久乃呼，蓋謂之與再昨一樣，則諸臣，自當知之故也。權聖徵入診而退曰，脈候，左右三部，雖不浮數，而脈體乍沈，想是感氣之餘，表氣未散之致也。許信曰，脈候乍高，掌心亦煖，想是風日不好，更有感觸之患矣。玄起鵬曰，脈候乍高，差欠和平矣。崔周慶曰，脈度調均，而頗似緊矣。姜渭聘、韓珏所達，亦同。在魯曰，聞諸醫之言，則分明感氣更發，向所議滋陰健脾湯，似當姑停矣。退去議劑乎，抑在此議定乎？上曰，入侍時議定，可也。蓋非但再感，向來和解未盡，餘症尙在故也。聖徵曰，向來意謂自然漸次和解矣，風日不好，仍致再感，當進解表之劑矣。信曰，頭部無疼痛之候乎？上曰，不至疼痛，而如繫濕物於額上，政與緊着綱巾相似矣。信曰，然則有頭重之候乎？上曰，重且暈矣。信曰，口味，何如？上曰，口味則不變而，當食輒厭進矣。且兩眉間氣候，難狀，若謂之似穿則過矣。信曰，其無氣縮之候乎？上曰，雖惡風而不至於縮矣。信曰，向來感氣未解，仍致再感，而今不必更用發散之劑。若進平穩和解之藥，則似好矣。在魯曰，向進敗毒散，失其期會，故如此矣。殿下每不喜進藥，誠爲可悶。上曰，向用敗毒散，失其當用之會，故果無效矣。起鵬曰，玉體不煖乎？上曰，以手摩之，則不覺其煖矣。起鵬曰，向來感氣，旣非偶感，而所進之劑，貼數不多，故未盡和解，仍致再感，宜進微微和解之劑矣。周慶、渭聘、珏三醫所達，亦然。上曰，向進敗毒散，旣失其會，不可以已服，論也。其用和解之劑乎？抑直用解表之劑乎？予意則更進敗毒散，似好矣。聖徵與諸醫，相議而奏曰，雖曰再感，不至如曩時之大段，敗毒散則似過，蔘蘇飮，加味以進，似好矣。上曰，予意則每以蔘蘇飮，爲歇後矣，其果利於和解乎？聖徵曰，此劑亦非太緩之劑，若加入桑白皮、黃芩各一戔，則足以和解矣。信曰，蔘蘇飮，曾亦進御矣。上曰，予每以此藥爲歇後，故不曾服矣，今此兩眉間不淸利之候，臥則差勝，似亦非重症。直用敗毒之劑，誠爲過峻，且進蔘蘇飮，似好矣。信曰，蔘蘇飮，加入二材，劑進似好，而但向未感氣時，亦症候形現後，數日，始乃下敎，今亦安知其不然乎？此爲可憫矣。在魯曰，信言，信然矣，雖有微感之候，卽令藥院知之，爲宜矣。上曰，予豈不知其如此，而但氣力，若如前日盛時，則此等微感，雖不服藥，足以支過，今月批答之趑趄，亦有微意，此非諱疾而然也。在魯曰，蔘蘇飮，加入桑白皮、黃芩各一戔，三貼爲先劑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定奪〉在魯曰，殿下每不愼風寒，誠爲可憫。敬徽殿望祭，只隔數日，雖或向減，宜軫少愈之戒，命攝，何如？上曰，今日批答之趑趄，意在於此，蓋卿等，若知有感氣，則必有攝行之請故也。自度症形，似非自己溺等方藥，所能治之，故不得已言於批答。至於入診，則予亦豈不自愼重耶？但前頭朔望，只有十次，今旣許攝，明或差勝，則雖悔曷追，姑觀明日，當爲下敎矣。在魯曰，明間，若有勿藥之慶，則豈不幸矣，而一兩日間，旣難卜其復常，雖或向減，當軫少愈之戒，決不可親行矣。卽今命攝，似好矣。趙錫命曰，雖云感氣，不是重症，而累次添感，誠爲可慮。提調，旣已縷縷陳達，而攝行之意，預爲下敎，似好矣。上曰，批答時，已揣卿等之煩請，而今旣命攝，明若向蘇，則此心當復如何？明日又如今日，則不待卿等之請，予當命攝矣。在魯曰，明日入診時，當以得請爲期矣。在魯更端曰，臣於頃日入診時，以王大妃殿，甲寅朔膳價米事，仰達，則有庚子、甲辰兩年前例，考見後更稟之敎矣。退而詳問，則庚子、甲辰國恤時，則大殿朔膳價，自爲封入，與今番有異。考見癸亥、戊辰國恤時前例，則元無引入之事，而只以三年內，當年例入之而已。辛巳國恤後，則當時已引入數年條，故只新入一年條，自其翌年秋，則自爲封入於中宮殿，亦與今番異矣。上曰，然則辛巳年，亦爲疊入矣。在魯曰，然矣。今番則上上年，已引入壬子年條，上年，引入癸丑條，今年，又以甲寅條引入事，啓下，而今年適當大歉，歲入大縮，且有閏朔，故經費甚爲不足。以已往之例，言之，上上年與上年，皆於春秋，分半輸納，今亦當以一半先納，雖納一半，六月以前，似無不足之患，而秋後一半，則在於三年已畢之後，恐不必輸入，故頃有所稟達矣。上曰，元數幾何？在魯曰，一千二百數十石矣。上曰，曾前亦有年條蕩減之事矣。在魯曰，癸亥戊辰，初無引用之事，辛巳年，有蕩減之事矣。上曰，辛巳年，以其引用之故，有蕩減之事矣。大槪引用二字，終涉苟簡，壬子條引用，猶可也，癸丑甲寅條，引用，豈不尤爲苟簡乎？當初若爲覺知，則當有量處之道矣。東朝朔膳價米，亦爲折半分納乎？在魯曰，然矣。自前多有分納之時矣。上曰，近年以來，經費不足，故有分納之事矣。今若先納其一半，則所餘一半，六月以後，追納，無義意，而引用二字名色，終爲苟簡，莫重祭需，豈知其名不正，而仍爲置之乎？庚戌以前引用者，盡爲蕩減，庚戌以後條入之者，皆以當年條施行，今年所納一半，直以壬子條入之，可也。今此折半勿入之敎，實體敬徽殿平日軫民之意也。在魯曰，然則自下當以一半不入之米，移送賑廳，補用於賑資，以奉承聖念矣。上曰，以此直爲分付，使民知敬徽殿前日恤民之盛意，至及於今，而非予施惠，可也。〈出擧條〉諸臣，遂退出。

2月1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病〉。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火星，犯房第一星。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其已進御，而頭部暈重，咳嗽頻數等症，其有向歇之勢，寢睡亦或差勝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兼有更稟之事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湯劑進御，而頭暈咳嗽等症，比昨別無加減，寢睡差穩矣。

○金濰啓曰，明日親祭齋戒，明明日正日，十六日國忌齋戒，十七日國忌正日，此四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右承旨徐命淵，右副承旨李聖龍，連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聖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綎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命新啓曰，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大司憲李世瑾，持平趙鎭世、南泰良，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兼春秋鄭熙揆，以親病呈辭下鄕，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濰曰，守令數遞，未有甚於晉州。今辭朝之牧使，又被見斥，其令該曹，各別擇差，今日內下送，俾無夫馬臨行旋止之弊。

○吏曹口傳政事，晉州牧使望，李重述、李世璡、韓師得，以宋時涵單付兼春秋。

○以晉州牧使望單子，傳于金濰曰，改望以入。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重觀爲晉州牧使。

○金濰，以春秋館，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實錄奉安房越邊，禮曹文書所在樓上庫，去夜失火，旋卽撲滅，史局文書，一無傷燬，而但莫重實錄奉安至近之地，致此失火之擧，其在事體，極爲驚心。當日守直謄錄郞廳，推考，當番下吏軍卒，自本廳從重科罪，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以義禁府言啓曰，東萊訓導金世鎰，別差玄德淵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金世鎰、玄德淵，俱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拿將，竝拿來，何如？

○又以右邊捕盜將言啓曰，上年冬龍山賊變之後，自左右廳多發軍官，譏察之際，安愁里同、盤伊兩漢，被捉於左廳，作賊節次，箇箇直招，其所援，同儻黃無應述，則自本廳捉得，而左廳賊愁里同，中間變辭云，故欲待其實招，姑爲拘留，仍至病斃矣。無應述之毋蘇召史，含嫌於窺捕軍官，稱以加設軍官申翼昌，與其子曾有嫌隙，故私自亂打，幾至死境之後，誣告本廳之意，呈于秋曹，致有移文推捉之擧，而本廳軍官出往執捉之際，翼昌，以其家內，加設軍官，不過眼同擧行，而已因嫌私打之後，告本廳推捉之說，萬萬無理，而秋曹，謂以殺獄，移文京兆，無應述屍身，使之檢驗，則一番推覈，亦所不已，故前大將臣張鵬翼，分付翼昌，使之進去矣。自刑曹，囚禁翼昌，因其辭連，其時捕捉軍官安泰文、權興逸，又爲推捉拘留，蓋設捕廳以來，以賊徒被捉，拘留本廳，因病致死者，曾無以殺獄按治之事，一開此弊，則爲軍官者，誰復肯不顧身命，敢出死力，譏捕賊人，終自陷於死地乎？在朝家飭勵捕賊之道，不宜創出無前之規，以貽日後無窮之弊。軍官申翼昌、權興逸、安泰文等，宜有參酌之道，令該曹，稟處，何如？〈批答見筵說〉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伏見咸鏡監司鄭亨益狀啓，則會寧、甲山、洪原、德源四邑守令，旣已貶罷，若待大政，則其間賙賑之事，不可付之於已罷之官，變通差出，急速下送，似合事宜。居山察訪，旣已居下，而屬驛多在三甲，尤甚之邑，驛卒賑救，事甚緊急，察訪之代，亦不可不速差，請令廟堂，稟處矣。四邑一郵，俱未免凶歉，則當此春窮，災邑之許久廢務，委屬可慮。德源則又方有運穀嶺南之擧，不可等待都政，會寧等四邑守令，居山察訪居下之代，令該曹卽速差出，不多日內催促下送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以備邊司草記咸鏡道貶罷守令，察訪差出事，傳于金濰曰，明朝差出事，分付。

○持平趙鎭世啓曰，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明彦，更令鞫廳，拿鞫嚴刑，夬正王法。請還收罪人金重器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罪人權攝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物故罪人燁、𪸸諸子中年長者，一一査出，竝命絶島定配。請還寢罪人炯、烒參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寢睦天顯、睦聖觀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李夏宅，設鞫嚴訊，以正王法。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竝見上〉上年年荒，挽近所無，卽今田野之民，雖稍實者，室如懸罄，貧者已多餓餒，未及深春，危急至此，可勝慘哉？食祿之家，自有其祿，居坊之民，亦沾發賣之惠，國家軫恤之意，至矣，而至於還上，則只爲糴糶於本土之民，而卽今居民糜粥之資，只恃於定日升斗之分，種子耕糧，專靠於此中，則眞所謂命脈所關也。卽聞京華之家，請得紛紜，或欲爲贏利之資，使顚連之類，孤其仰哺耕種之望，甚非體聖上均恤之盛意也。請令道臣，申飭各邑各屯，御廳經理廳，申飭兩山城營庫，土着外，絶勿許給，此後如有犯禁者，各別摘發論罪。禮經曰，父母居憂，宮中不聽樂，蓋子雖服盡，父母尙在憂服中，則不忍聽管絃之聲者，固人子事親之道也。卽今臣庶，雖已除服，聖上服制未畢，則爲臣子者，不當聽樂娛樂，自同常時也，明矣，請卽今京外聽樂之擧，一竝禁斷，此後如有犯禁者，則竝從重科罪。新除授掌令權相一，時在慶尙道尙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及下諭事，依啓。

○右副承旨李聖龍疏曰，伏以臣，自月初重患感冒，久未和解，肢體長時寒束，喘嗽一味苦劇，誠難耐供劇務，而除拜未久，又不敢輒事控籲，遂乃强疾淹直，黽勉度日矣。昨於街上，忽然所騎驚逸，墜傷甚重，左邊肋脅，撞撲於橋石，昏憒不省，艱辛舁還，俄頃之間，外浮內疼，達夜叫楚，漸至於轉動不得。蓋前春餘瘀，尙留脅腹之間，每有復作之漸，而今又添之以新傷，諸般痛勢，一倍頓劇，牽引作苦，呼吸俱妨，將廣試針藥，或冀差愈，而顧玆疾狀，有異寒感諸𧏮，調理卽瘳者。供仕一節，固非時月可論，夙夜劇地，不容一日暫曠，而疾痛之呼，未達宸聽，牌召之命，又降此際，坐犯違傲，萬非獲已，只推之下，惶霣冞增。今臣病形之危篤，固諸僚所共聞知，而旣却疏籲，又請牌召，有若臣病，或可强而無端不進者然，此卽臣平素誠信，不孚同席之致，臣實自愧，更何尤人？念臣雖甚不肖，粗識違命之爲可痛，苟不至如此，豈自陷於慢蹇之誅，而不知恤哉？懇乞聖慈，俯諒臣難强病勢，亟削臣所帶職名，仍治臣違逋之罪，以肅朝綱，以延殘喘，不勝至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持平南泰良疏。答曰，有疏具悉。疏中所陳，深有意見，當問於大臣處之，而可以留意者，當留意。兩邑守令事，未免過中，而至於洪聖輔事，任之久矣，貪猾之目，不亦過乎？李挺周事，人若可用，何憚之有？古亦有不同者矣，雖若此，若聞此報，其將不赴，歉歲守令，夫馬有弊，今姑改差，其代，以出入承旨之人，今日內口傳差出，仍卽辭朝。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傳于金濰曰，持平南泰良上疏，留中。

○壬子二月十三日未時，上御淸陰亭，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假注書鄭權，編修官許錫、李麟興，醫官權聖徵、許信、玄起鵬、崔德齡、鄭爾柱、柳徵瑞。金在魯曰，纔承下批，伏審諸症候，無加減矣。其與昨日，少無別乎？上曰，批答則大略言之矣。咳嗽臥甚之症，稍愈而猶未快，頭暈之症，夜則不甚，朝亦似愈，而起動則還復如前，故批答中，初欲謂之差勝，終乃謂之一樣，而大槪頭部，今日則過於暈矣。在魯曰，兩眉間難狀之候，亦如昨日乎？上曰，已言之矣。朝則似愈，坐復一樣，蓋食前則過於暈矣。臥而鎭之，卽今則稍勝於食前，而與昨無甚別矣。在魯曰，下批中，以寢睡差穩爲敎，夜間煩轉之候，其果快祛乎？上曰，今夜則煩燥之症，差勝，故寢睡安穩矣。在魯曰，暫爲瞻望，則盥巾如常，當此頭部暈重之時，豈宜如是乎？誠爲切悶矣。上曰，豈以微感之故，不爲盥巾乎？在魯曰，令醫官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權聖徵入診而退曰，脈候，左右三部，俱調均矣。許信曰，脈候不數而乍浮，掌心煖，氣亦如昨日矣。玄起鵬、崔德齡、鄭爾柱、柳徵瑞等所達，竝同。在魯曰，湯劑，昨日則想於夜中進御，而今後則晝進，似好矣。上曰，今日則欲晝進矣，初旣未盡解散，馴致眩暈之症，此卽氣不足之致，蔘蘇飮，其果利於此乎？聖徵曰，今此暈重之候，異於大段頭痛，非但感冒所致，卽今肝氣漸盛，眩氣將添發而然矣。此藥，利於眩氣，蘇葉葛根，所以治感，而加入兩材，尤妙於淸熱，仍爲進御，宜當矣。信曰，眩氣近來差勝矣。向者感氣之餘，觸寒添發，此藥雖似緩歇，而能治寒熱諸症矣。起鵬曰，眩氣是本症，頭暈則感風之致，此藥，雖治外感，而亦爲治痰之良劑，仍爲進御，宜當矣。德齡曰，眩氣挾感而發，此藥先治感氣，則眩氣次次向減矣。爾柱曰，頭暈之症，近來閭家，亦多有之，此藥當有效矣。徵瑞曰，此藥，二陳、六君子兩湯之材，俱入，進御最宜矣。在魯曰，諸醫之言如此，所劑入三貼，仍爲進御，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在魯曰，望祭攝行之請，昨未蒙允，而旣有姑觀之敎，且今日當爲入診，故退去矣。諸症候，旣無加減，決難親行，以攝行之意，下敎，何如？上曰，昨已下諭矣。前頭朔望，無多，逐次將事，猶覺缺然矣。昨旣命攝，則今雖差勝，而一日之間，反汗亦難，故果爲靳許矣。今姑無添，明若漸愈，則亦足以親行，而但今此再感，亦是不愼之致，若又親行，則難保其無添。東朝下敎勤摯，卿等之請，亦如此，故抑情命攝矣。〈出榻前下敎〉在魯曰，聖候如此之時，想無勞動之節，而但春氣方盛，眩候易添，風寒不可不愼，進御薄揮項，似好矣。腦後，卽風部也。醫書云，風部宜護，蓋此處受風，必生眩氣。殿下氣力，比曩年必不無少遜，十分留意，何如？上曰，予平日不喜着煖具，而如此之時，豈不加愼乎？東朝有謁時，果着揮項，而本來手足易寒，腦後則雖不掩，亦無妨矣。今乃過護，後將若何？在魯曰，腦後則雖閭巷間年少輩，多以風遮，掩之矣。上曰，非但掩之以風遮，或有充耳者云矣。予亦數年來，耳中，或有錚然之聲，人言如此，則耳聾云，而此時風遮，豈不爲太早計乎？在魯曰，閭巷人，亦或有耳中錚然之聲，而未聞緣此耳聾矣。上曰，數年來，多有如此之時，而耳則無恙矣。在魯曰，以繭塞耳，則最好云，而臣亦執心不固，未曾試之矣。在魯更端曰，昨雪，爲休徵云矣。上曰，昨見軍號，意謂過藉矣。此雪，果利於年事耶？在魯曰，雪來卽融，最有益於牟麥云，牟麥，非但民命所關，卽國命所關，豈不可幸乎？趙錫命曰，嶺南麥苗甚好云，而京則不然，頗以爲慮矣。今旣雨雪，應有生意矣。上曰，春雪終不如冬雪矣。在魯曰，然矣。昨見榮川倅，則其地，冬無點雪云，誠可怪也。上曰，知申，見捕廳草記乎？錫命曰，見之矣。上曰，誠是怪事矣。此草記，重臣亦見之，在魯、錫命，展見一過訖。上曰，右邊捕將，誰耶？在魯曰，趙儐，而左邊則具聖任矣。錫命曰，無應述見打後，日久乃死，刑曹，雖以殺獄囚之，而旣自捕廳草記陳達，則似當有量處之道矣。上曰，不然矣。若是殺獄分明，則無可論者，而今乃一邊，申飭捕將，一邊罪其譏捕之將校，則誰肯出氣力捕奸究乎？無應述，見援於愁里同之後，申翼昌，始乃往捕，則豈可歸之於因嫌誤捕乎？翼昌，若犯殺人之律，則王法至嚴，不宜容貸，而此則異矣。捕廳，直請放送，可也，而其所謂參酌云者，亦可怪矣。錫命曰，捕廳草記，始則直請放送，而臣等，使之改來矣。在魯曰，循例下批，則刑曹當有，稟處之事矣。此豈可以殺獄治之乎？上曰，翼昌，若以嫌隙，密告無應述，則當以誣告之律治之，而無應述，旣入於愁里同援引中，則捕捉之際，自當有結縛致打之擧矣，何可以殺人治之耶？刑曹之囚禁，捕廳之只請參酌及政院之捧入，俱未知其妥當也。上曰，知申書之。錫命秉筆。上曰，殺人之法，三章所在，設置捕廳，意亦嚴重，其不可兩緩也，明矣。今觀捕廳草記，無應述之被捕，果若蘇召史之狀，由於嫌隙，則不待致斃，翼昌，難免因嫌誣人之律，其所譏捕，由於愁里同等援引，則雖曰曾有嫌隙，不可以此，勒成殺獄。在秋曹之道，當覈其援引與否，在捕廳之道，唯當援例爭執，以賊母之招，欲成殺獄，參酌之請，未免苟簡，於曹於廳，俱未免胥失，當該堂上與大將，竝從重推考。捕賊之軍官，遽成殺獄，則日後，誰將爲捕廳幕屬乎？後弊所關，其亦非細，令秋曹嚴査，若援引被補實狀，則欺誣法曹，欲解治盜之罪，勘處懲後，而軍官則放送事，分付。〈出榻前下敎〉錫命書訖。在魯曰，無應述之母，若其子生存，而有此欺訴，則固爲無據，而見其子之致斃，奔走號籲，是卽至情所發，不必深治矣。上曰，若欲深治，則豈不下從重二字耶？只欲懲後，非欲深治之也。錫命曰，臣等，實爲惶恐矣。捕廳草記，當初直以放送爲請，而臣等還給，使之改來矣。上曰，政院，亦未免俗套矣。捕廳，雖曰，秋曹幕屬，苟可以放送者，則直請放送，有何不可，而政院，或恐秋曹之有甚言語，故，不爲捧入，使之改來，此乃所謂俗套也。上曰，領相所患，尙未蘇復耶？錫命曰，姑未蘇復云矣。上曰，不參於藥院問安，故知其未差矣。遣御醫看病，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李判府事所患，何如？錫命曰，近來向減，故李宗城，入直玉署矣。在魯曰，以其腫症，故易至差完矣。諸臣遂退出。

2月1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陳疏受由〉。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大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爲進御，而頭部暈重咳嗽等症，其有漸減之勢，寢睡一向差穩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頭暈，姑無加減，咳嗽不無少減，而寢睡，一向差穩，湯劑進御矣。勿爲入診。

○趙錫命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咸鏡道守令、察訪貶罷之代，今朝差出事，命下，而判書金興慶在外，參判李德壽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差出云。參判李德壽，所當牌招，而今日望祭齋戒相値，在前如此之時，亦有牌招開政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

○又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乃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錫命曰，近來承旨望中，在京人書入。

○吳命新啓曰，卽者兵曹郞廳來言，參議李重觀入直矣，移拜晉州牧使，而判書金取魯，參知徐命九，皆以服制未出仕，參判朴乃貞呈辭受由，無入直之員，亦不得開政云。判書金取魯，參知徐命九，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兵曹參知徐命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新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命新啓曰，兵曹判書金取魯，參知徐命九，牌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禁直，不可暫曠，判書金取魯，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兼判書金興慶在外，參判李德壽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金濰進。

○吏批啓曰，判書金與慶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會寧府使，今當差出，而當品中可擬之人乏少，堂上曾經閫帥及時任閫帥，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成，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德源府使，今當差出，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柳復明爲兵曹參議，柳綏爲工曹參議，徐宗玉爲大司成，金權爲司僕正，安聖時爲典籍，朴師正爲安邊府使，具樹勳爲會寧府使，韓師得爲甲山府使，具侙爲德源府使，邊儀爲洪原縣監，黃道洽爲居山察訪，李森爲軍器提調，宗簿主簿具聖弼，刑曹佐郞李挺天相換，李河述單付承文院著作，金聲大單付兼春秋，洪聖源單付兼養賢庫奉事，尹游爲江華留守。

○吳命新啓曰，新除授兵曹參議柳復明，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實錄，五處分藏卷秩，通共三十五卷，今已粧䌙，再三校正，字誤畫缺者，隨加修補，今十五日當爲完畢，奉安于春秋館之日字，令本館推擇，何如？傳曰，允。

2月1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陳疏受由〉。同副承旨金濰〈坐〉。注書李壽海〈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直〉金錫一〈病〉。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回木星。

○下直，慶尙右兵使金浹。

○敬徽殿望祭後，大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春序已半，敬徽殿望奠奄過，伏惟聖情哀慕，益復罔極。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頭部暈重之氣，其有所減，而咳嗽之候，益有差歇之勢，寢睡漸至安穩乎？蔘蘇飮三貼，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繼進之劑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望奠又過，未能躬行，追慕之心，益復如新。慈殿氣候安寧，予則頭暈，姑無顯減，咳嗽少減之後，尙有往來，寢睡差穩矣。

○吳命新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之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元益，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吳命新曰，慶尙右兵使金浹，藥房入診時，同爲入侍。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諸御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聖候感氣，雖已向差，餘症，猶有未盡和解者，和解散，加乾葛一錢，山桅炒七分，連進三貼爲宜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新啓曰，判決事洪重疇，除拜累日，尙不出肅，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注書李壽海呈辭代，以金錫一爲假注書。

○吳命新，以兵曹言啓曰，昨因本曹堂上之未備，或違牌，臣取魯，承牌入直，而次堂無故見在，則長官，曾無入直之事矣。參議臣柳復明，參知臣徐命九，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參判有闕之代，亦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兵曹參議柳復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新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兵曹參議柳復明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新曰，只推，明日牌招。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彦臣爲兵曹參判。

○徐命淵，以禮曹言啓曰，卽接順陵參奉所報，則陵上莎草枯損處，奉審，則解凍之後，尤爲大段，卯方長九尺廣五尺，辰方長二尺廣四尺，申方長六尺廣五尺，戌方長四尺廣六尺等處，擧皆枯損，土色露出，所見極爲未安。今春播種後茂盛，有難等待云，陵上莎草枯損，至於此多，依例政府以下，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以禮曹啓目，翁主安胎時，道路修治事，傳于徐命淵曰，最險處外，勿爲修治事，分付。

○吳命新，以經理廳言啓曰，今二月初四日藥房入診，右議政趙文命，備局有司堂上同爲入侍時，右議政趙文命所啓，楊州牧使李汝迪，爲賑民，請得北漢軍餉，而自上，有楊州，異於他邑，令廟堂速爲，稟處劃給之命矣，楊州事，誠爲可悶。李汝迪赴任屬耳，不得此等穀物，則何以賑救乎？然北漢儲米，意有所在，而曾於楊州之劃得北漢米，輒請捧留本邑，而畢竟仍爲蕩滌者，不知幾石，則今不可輕易許之矣。上曰，楊州，有十三陵寢，異於他邑，所當特許，而其時令廟堂，稟處者，爲重其事也。且念前頭濟活都民，專恃北漢米，故難之矣。禮曹判書宋寅明曰，以僧倉管城倉所儲，給之，似好矣。兵曹判書金取魯曰，只令經理廳堂上，參酌劃給，爲宜矣。上曰，兵判之說，得大體，依爲之事，命下矣。楊州，最近於北漢，且以陵寢所在，年年請得移轉，而終歸於未捧與蕩減者，已是累千石，庚戌劃送一千五百石，前秋因帳殿下敎，使之折半捧留，折半還納矣。終因畿伯狀請，盡許捧留，則所得之數，已極不貲。且北漢軍餉，見失於奸細輩，料辦及各道各邑之轉貸逋欠，殆過五分之四，卽今元庫遺儲，僅爲七八千石，保障軍餉，誠極寒心。今若復開移轉之路，如楊州之許多捧留邑，又爲加給，則其他陵寢所在，無一石貸去之邑，必當紛紜繼起，旣許楊州，則又將以何辭，防塞於他邑？若欲盡爲應副，則雖傾竭庫儲，猶且不給，而莫重陰雨之備，前頭不時之需，更無所恃，聖意之持難，旣已深軫事勢，元庫軍餉，斷不可擧論。至於管城將摠攝等所管若干還穀，同是軍餉，而旣許糶糴，則參酌劃給，似無所妨，則元穀，本來些少，上年未捧，亦且居半，本城許多軍校及倉底數三百民戶，十一寺僧徒，擧皆仰哺於此穀，故雖在畢捧之年，未嘗有一石移轉之規。況於今年太半未捧中，闔城領顑之民，又失其口吻中物，則其勢將至於四散塡壑，而此外掣肘難便之端，亦不一而足，筵臣所達，似未詳悉於此等形勢矣。楊州牧移轉參酌劃給事，置之，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意啓曰，全羅道扶安縣所在蝟島，卽祖宗朝賜與本館，而逐年收稅，以補供士之需者，今至二百餘年之久，而本道監營，諉以道內地産，間或疊稅，非但島民船漢之難支，本館所捧，因此無實，故，曾在乙酉年間，本館堂上，筵中陳達，使監營不得疊稅事，有所定奪，而設有凶歲設賑之時，太學養士之需，則不爲擧論者，明有朝令矣。上年本道監營，不有定奪本意，或分岐疊稅，或徑收本館當收之稅，故本館，累度行會，使之還送橫捧之稅，而本道，遷延推托，終不還送。其在事體，已欠妥當，而今又漁節已屆，依例發送差人，則營門，遽欲專奪其稅，初則諉以省弊，令本鎭僉使，看檢收稅，出給館差處。此則猶可謂得體，而俄又更關於本鎭，斜水外市船稅及山稅，皆自營門收捧，稱以補賑，而使本館差人，不得着手於其間云。賑政雖緊，此則或有他條拮据之方，而至於本館養士之需，則數少奴婢身貢及略干漁稅外，他無措手之處。本道若諉賑政，而奪此例捧之稅，則多士供億，從何成樣乎？太學養士諸節，旣不可廢闕，則此等例稅，決不可見奪。一依筵中定奪，營門更勿橫稅，令本館專管收稅事，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以左邊捕盜廳意啓曰，前大將臣朴纉新，以江郊火賊捕捉事草記，批下矣。今則幾盡窺捕，日事究覈，非但作賊情節，箇箇取服，所偸贓物，不啻狼藉，而西江火賊一枝，前右邊捕盜大將臣張鵬翼窺伺捉囚之由，前已疏陳，一賊之倘，分治兩廳，殊非獄體之得當，究覈之際，亦多有窒礙之端，事當一處盤問，而旣有上達，則不可私相移來，右廳所囚之賊，竝移囚本廳，以爲一體質覈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昌漢單付奉敎。

○以校理權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命淵曰，禁推傳旨捧入。

○徐命淵啓曰，兵曹參判趙彦臣，奉敎洪昌漢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南泰良啓曰，臣之情勢，固已自劃於臺地，收召屢勤，罪戾冞積，竊自思念，身旣未進，而又無一言，以效職責，則是仰負殿下簡拔之恩，日昨數語，不過出於願忠之誠，而及承批旨，以三品守令事，誨諭諄切，臣惶恧之餘，繼之以慨然也。夫金聲發之爲迷蠢庸才，目擊而知之，亦不待煩說矣，洪聖輔一生心迹，臣不欲提論，以汚筆端，而卽其擅用官儲於廣府，未赴之前，多行鄙瑣於關西，而廉問之日，人言喧藉，久而未已，其貪冒無恥，鄙猾不義，已爲一世之定論，而聖明，猶以任之久矣。爲敎，若有以知其不然，而歸臣言於過中之科者，知人知言之戒，恐聖明，亦當加意於斯也。且臣意，不在此兩人者，西北諸鎭，鍾、江爲重，以此時而屬諸此輩，可爲之憂慄故耳。至於李挺周事，時俗之訐人疵累，廢其一生者，臣固亦厭之，竊常以爲古道不如此，而此則乃同氣之間，且其人器不稱，故竝及之耳。聖上之遞其職，特迫於事勢，而非以臣言，爲可用也，此又臣難冒之一端也。臣屢遭煩言，顧嘗疲於辨數，而及其略論數人，又不見信於君父，更何顔面，出入於言議之地哉？昨緣賤疾危苦，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命新啓曰，持平南泰良，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宋徵啓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請極邊定配罪人趙德普，亟令鞫廳，拿來嚴訊，快正王法。請還收鞫廳罪人炯、烒遠地定配之命，更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遠地定配罪人黃翼再，更令鞫廳，嚴鞫得情。請海正，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夏宅亦令鞫廳，拿來嚴訊，以正王法。請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設鞫嚴問，以正王法。日前晉陽之紛紜厭避，屢次易倅，重損國體，有駭瞻聆，雖未知其間病故之如何，晉陽，素稱病鄕，其在夷險不擇之道，義不當辭，而一竝撕捱，必遞乃已，紀綱所關，不可全無罪責。請今番前後晉州牧使之除，被斥引嫌者外，竝命罷職不敍。近來人心日薄，奸僞日滋，空名上言，白地誣人之狀，實爲無前之變怪，奸民之謀陷土主者，怪鬼之陰害朝紳者，無不用此術而逞其計，朝家，若以虛名之終難模捉，而全無一番嚴懲之擧，則此輩，益無所忌憚，後弊有難防。請前後空名上言之類，竝令捕廳，各別譏補，以定其罪。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依啓。

○判決事洪重疇疏曰，伏以臣，至愚極陋，最居人下，徒藉先蔭，濫通仕路，歷試內外，一無可稱，而前後陞秩之典，皆出特恩，臣仰感洪造，俯愧私心，惟以不避燥濕，筋力奔走，庶爲萬一酬報之圖，而第伏念臣之私情，實有萬萬痛迫者。頃年申處洙之論臣家事，極其慘毒，絶悖無倫之言，至及泉壤，臣冤憤痛泣，直欲無生，幸因大臣明白陳達，特蒙聖上曲賜開釋，闔門感祝，隕結是期，而臣自遭此事以來，矢心自廢，無復一分人世之念，近年外邑除命，輒皆呈遞者，亦出於不敢自同平人之義也。昨歲交郡之除，義同往役，怵迫嚴威，黽勉承膺，至於西樞摠府之一謝恩命，只爲粗伸分義，而顧念初心，慙恧無顔，乃者隷院新命，又下於千萬意慮之外，臣驚惶悚蹙，措躬無地。詞訟劇地，責任甚重，微末蔭官，人望素輕，反復揣量，終不敢爲晏然僥冒之計，而況情地迫隘，不可諉以時月稍久，有除輒出，以喪其區區自守也，明矣。且臣素以偏視病人，不幸衰年，重罹內障之症，輾轉沈篤，實有畢竟廢視之慮，此實通朝之所共愍憐。今此所叨之任，係是煩劇之地，人器之不稱，情勢之難强，姑捨勿論，只此病狀，亦無堪當之望，天牌下臨，終未免坐違，臣罪尤萬萬矣。玆敢不避猥越，疾聲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察至懇，特許鐫免，毋使官方混淆，私分得以粗安，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業已洞燭，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壬子二月十五日午時，上御淸陰亭，藥房入診。慶尙右兵使金浹同爲入侍時，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慶尙右兵使金浹，假注書鄭權，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醫官權聖徵、許信、崔龜慶、玄載觀、姜渭聘、柳徵瑞，陽川縣令金應三。金在魯曰，纔承下批，伏知頭暈之候，無顯減矣。卽今比朝前何如，而咳嗽，比昨日亦無大減乎？上曰，頭部，初無疼痛之症，只似眩氣矣。自昨少愈，而有時往復，咳嗽雖愈，而亦有往復矣。在魯曰，下批中，有寢睡差穩之敎，當初煩轉之候，今已全減乎？上曰，煩燥之症，縱愈，而煩轉之氣，則猶未全去矣。在魯曰，水剌加減，何如？上曰，味淡難狀之症，雖愈，而對安gg案g厭食之心，則一樣矣。在魯曰，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首醫及新入侍者，入診，可也。權聖徵，入診而退曰，脈候，左右三部，度數調均，脈體和淸，似浮而不數矣。金應三曰，左右三部，調均不數矣。崔龜慶曰，不沈不浮，而右三部，似帶滑矣。玄載觀曰，脈度調均，似沈而亦平和矣。在魯曰，諸症候，俱未快復，不可不議定繼進當否，將退出商議乎，抑在此議定乎？上曰，當用和解之劑耶？何以爲之？聖徵曰，曾以不進茶飮，爲敎矣。今則何如？上曰，素有思冷之心，而近則無之，自昨不無其心矣。聖徵曰，脈候旣和安不數，咳嗽雖或往來，而頭部暈重之候，則非感氣也，乃氣陞降之致也。今雖未盡和解，而無他形現之症，湯劑姑爲停進，似好矣。上曰，首醫進來。聖徵進伏。上，以紙片吐痰而視之曰，此則淡矣。時時有如血咯者矣。聖徵曰，此則異於咯血，無所害矣。上曰，頭暈之候，初非如傷寒頭痛，而今日則自兩眉間，至準頭，比如觸薄，此必氣升之致也。應三曰，有熱候乎？上曰，比常時乍熱矣。應三曰，小便無赤色乎？上曰，無痛時，便色太淡矣。近來則乍濁而亦無滓矣。應三曰，以脈候及症候，觀之，則非是感氣未解也。蓋感氣之餘，微熱往來，而頭暈之候，亦是氣升之致，若進和劑數三貼，則似好，而每以苦口爲敎，亦難進御矣。若進童便數三次，則政利於浮熱往來，水剌厭進之症矣。許信曰，膈間淸利乎？上曰，連覺煩憫矣。數日來，已愈矣。信曰，餘症尙在矣。當此水剌厭進之際，更進湯劑，固爲難矣，而若進和解散數三貼，則似好矣。龜慶、載觀及姜渭聘、柳徵瑞等所達，竝同。在魯曰，諸醫，以水剌厭進之故，或有欲停湯劑者，而臣意則諸症候，無一快復者，湯劑，姑難停進，且諸醫所達，略有異同，退出後與在外諸醫，更爲商議製進，何如？上曰，取汗則心爽，而今番則不然，蓋不無餘症，而此若非全出感氣，則姑停和解散，用滋陰健脾湯，何如？和解散，亦利於眩氣及氣升之候乎？退出後，商議製進，可也。聖徵曰，和解則眩氣自愈，此乃平順最好之劑也。上曰，醫官玄悌綱，久不入侍，其病，尙未差可耶？在魯曰，向者長陵行幸還宮之翌日，一番入來，參於問安，故見之則病色尙多，言語動作，雖不至蹇澁之甚，而旣是風症，終未易如常矣。上曰，頃因都提調陳達，知其有病矣。醫官之積年入侍者，若有病則藥物題給，曾有其例，自醫司相當藥題給，可也。〈出榻前下敎又出擧條〉在魯曰，御醫姜渭聘，方爲西部主簿，而當此設賑發賣之際，部官，最爲多事，醫官之頻頻入侍者，有難察任。閑官換差，似好，而此時部官，亦不宜人人而任之，換差之人，亦爲另擇，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兵使進來。金浹進伏。上曰，初當閫任耶？浹曰，然矣。上曰，有諭書在，更無可飭之事，而卿則異於他人，曾爲畿邑時，有所處分矣。今年幾何？浹曰，三十九歲矣。上曰，年少故不無圭角矣。閫任異於州牧，各別惕念，可也。浹曰，臣萬無一稱，而國恩至此，一死報國之外，斷無他心矣。聖敎如此，敢不盡心？上曰，本營在於何處？浹曰，晉州矣。上曰，牧使、兵使，同爲下去矣。以靈城狀啓觀之，則宰臣，替當賑政矣。兵使職掌，雖在戎政，而活民之道，亦不可不念，勿以牧使擇送之故弛心，各別惕勵焉。浹曰，牧使屢遞，民方苦待云矣。帥臣，雖非牧民之任，而苟有商議救恤之道，則敢不盡心乎？上曰，舊兵使，誰耶？浹曰，金夢魯矣。上曰，雖未赴任，有所懷則陳之。浹曰，旣未赴任，姑無所懷之可達者。下去後，若有變通之事，則當爲狀聞矣。上曰，前後申飭，多矣，而近來戎政，虛疎特甚，戊申，卿亦目覩矣。安不忘危，昔人所戒，而予心，卽今旣不如戊申，卿亦應然。其所飭勵，宜如戊申春出兵之時矣。近來軍器別備，作一痼弊，不爲修補，但爲別備者，勿爲褒啓，可也。浹曰，我國軍器，本非不足，隨毁隨補，自可需用，而棄舊備新，希望褒賞者，或多有之。此則臣亦悶之，聖敎至此，當各別申飭，而但軍器，藏置庫中，營將、兵、監司，一番點視之外，更無看檢鍛鍊之事，率皆鈍澁枉斜，倉卒出用，無以得力。臣下去後，欲以抽栍點視之意，預先申飭，簡其騶從，時時點視矣。上曰，頃因咸恩君陳達，已爲分付矣。在魯曰，此固好矣，而巡視列邑，必有弊端，三點視後，不必數數點視。如欲着實擧行，則抽栍一二邑爲之，亦似無妨矣。上曰，重臣之言，然矣。知此爲之，可也。浹曰，摘奸，豈可每每爲之耶？一二朔間，時時點視，則各邑，自當惕念，而旣簡其騶從，則亦豈有弊端乎？在魯曰，時當大歉，賑民最急，軍器修補之請，姑皆不許，亦何可數數點視耶？但且着實申飭，似好矣。上曰，帥臣方年少，故此等事，下去後，欲趁卽擧行，俄所謂年少有稜角者，此之謂也，而重臣所謂賑政爲急，軍器姑勿修補之語，亦不然矣。內修外攘，如鳥之有兩翼，車之有兩輪，不可偏廢，況値凶歉之歲，赤子亦化爲龍蛇，何可不交修耶？浹曰，咸恩君李森，有軍兵聚待之請，而此則不可爲矣。在魯曰，備局關文中，已以不可聚待之意，分付矣。錫命請宣諭。上曰，依爲之。宣諭訖。上曰，閫帥、邊將宣諭中，割剝二字，可疑矣。此二字外，豈無可申飭者耶？王言似不必如是迫切也。蓋我國待臣僚之道，文武自別，故如此矣。在魯曰，固有割剝之流，而預以割剝責之，似過矣。上曰，自政院議改，此後以改字宣諭，可也。〈出榻前下敎〉錫命曰，頃以注書數遞事，有所申飭，而上注書李壽海，纔遭瘞夭之慼，身病亦重，勢難察任，累次呈辭，故不得已出代矣。落點久不下，臣實惶恐矣。上曰，近來呈告紛紜矣。堂后，雖與翰林竝稱，而卽是新進，不宜遽然呈辭，故問其曲折後，欲下望筒矣。今聞實狀，如此，今日則當下望筒矣。上曰，旣已飭勵矣，校理權爀、趙迪命，竝付過放送，仍卽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前奉敎洪昌漢敍用，仍卽口傳付職，牌招入直，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2月1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吳命新〈坐〉。右副承旨李聖龍〈病〉。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金錫一〈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世宗大王忌辰齋戒。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候調攝若何？昨劑入湯劑，今已進御，而頭部暈重，咳嗽往來之候，益有減歇，寢睡漸安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湯劑進御，而頭暈雖似減歇，加減無常，咳嗽益有所減，寢睡差穩矣。勿爲逐日問安。

○金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趙鎭世牌不進，南泰良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右副承旨李聖龍，由限已過，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金錫一，時無職名，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啓曰，持平南泰良，昨日引避退待，今已經宿，不得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持平趙鎭世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卽者繕工監官員來言，今此順陵奉審時，繕工提調、工曹堂上，皆有故不得進去云。繕工提調申昉，工曹堂上，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上曹判書李森，參判兪崇，參議柳綏，繕工監提調申昉，牌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陵寢奉審，事體至重且急，如是違牌，極爲未安。工曹判書、參判及繕工提調，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啓曰，判決事洪重疇，昨日違牌，詞訟劇地，不宜久曠，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濰曰，召對爲之。

○金濰，以兵曹言啓曰，今二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國忌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壬子二月十六日申時，上御淸陰亭，召對。參贊官柳綎，侍講官李宗城，檢討官尹東衡，假注書金錫一，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入侍。宗城、東衡、綎、錫一，遞讀《唐鑑》，自卷十九初穆宗長慶元年，止卷二十終武宗崩。宗城曰，長慶元年，李德裕、李宗閔始爲分黨矣。唐之亡，雖由於宦者及藩鎭，而其本則朝有朋黨，紀綱不立，忠邪莫辨，駸駸然至於覆亡而不悟焉。范祖禹斷論，好矣。當初所爭者，至小，而畢竟至於亡國，此固爲黨者之罪也。然，朋黨之作，不在於化理淸明之世，必在於政令荒亂之時。由是觀之，則人臣之爲朋黨，乃人主之所使然也。今殿下，方講《唐鑑》，伏想聖心，亦必惕然有鑑戒之志，而卽今君上所深念而欲祛之者，是黨論也。諸臣之猶牽舊習，不能脫然除却者，亦黨論也。願殿下，毋以政事黜陟之間，爲念，以實心實行，孚感於朝臣，使之翕然向善，則顧何患黨論之不去乎？上曰，今因儒臣所達，益有所覺，然，又有二件，而儒臣未及陳之，使國勢扤捏者，黨論也，使民生顚連者，黨論也。夫黨論，生於患得患失，而患得患失，又生於一利字，予所知不廣，而意以爲不出於此也。范氏斷論，固好，而其言曰，及其亡也，人猶畏義而有不爲，此指曹操吾爲周文王之說而發也。然，漢之九鼎，終歸於曹丕之手，惡在其畏義而不爲也。執此而論東京與白馬，及其亡則同，而皇明崇禎皇帝曰，朕非亡國之君，今日諸臣，皆亡國之臣也。明亦以黨亡矣，故其弊，雖不無緩急，而其亡人國則一也。范氏，以東京爲俗，淸於下淸，何能救此弊乎？范氏，當於末梢，論君子與忠臣而已，不當論淸與不淸也。予以范氏此論，爲未盡也。宗城曰，聖敎縷縷，皆好矣。范氏，以漢唐分優劣，而及其亡則同。然，以黨論言之，漢猶有勝於唐者，漢之黨，以名節相尙，唐之黨，以利勢相附，此所以唐不及漢也。今殿下，以祛黨爲務，夫爲黨之人，其心固不仁也。然，我國之黨，爲數百年沈痼之病，今日在庭之臣，與生俱生，其能一朝，羞前日之爲，如夢之覺，脫然無所係累，臣固未必其有此等人也。一二主蕩平之論者，則其心，初不甚病，而其外，視一時之所尙，而遽爲變革者，臣未知其心之果何如也。所貴乎破黨者，欲其得人共國，而毋論彼此，用人當取其心然後，措之事務，置之危難，方得其力，若其心不正，則國家將何所賴乎？用人之際，亦當審察於斯矣。上曰，儒臣之說，亦好，而若其與生俱生之云，則似不然矣。時象怪異，人皆墮此窠窟中，是無異於胎敎，而豈其稟賦，本冒時象而出耶？用人則勿論時象，用君子去小人，則豈非所謂擧直錯枉乎？人之欲爲淸者，其心固善矣。以此施之於國，宜若忠矣。然，東京之淸，何補於國哉？至於今世之自以爲淸者，又不欲仕於朝，故，向予與儒臣，論淸與好名，而言其弊者，此也。宗城曰，方今則淸與利，正爲對峙，其不仕而違拒朝旨者，亦由於欲爲淸，而事則非矣。然，其視趨利忘恥者，不亦有間乎？上曰，淸與好名，是漢以後事，二典三謨，亦何嘗有淸字乎？不過曰賢曰君子而已。宗城曰，臣嘗以古人所謂求士於三代之下，惟恐其不好名之說，陳達矣。前後所陳，亦出於衰世之意也。至裵度，論元稹、魏弘簡事。宗城曰，元稹，本非索性小人，一與魏弘簡，比而不免爲妨功嫉賢之人，此後世人臣之所當戒也。裵度，以元勳宿望，受命討藩鎭小醜，而竟無成功者，由小人，從中沮敗之也。以此觀之，人主，不能去讒邪於內，則無以圖事功於外矣。此後世人君之所當戒也。觀史而到此等處，當爲別體念也。上曰，其言好矣。至二年盧龍節度使劉總，棄官爲僧事。宗城曰，劉總，封府庫，奉版圖，還于朝廷，又恐爲衆所推，削髮爲僧，其忠大矣。穆宗，拱手而得盧龍千里之地，處置不得其宜，旋又失之，而范祖禹歸咎於相非其人，蓋輔相得人，而政令擧措，有以服衆，則韓弘輿疾討賊，承宗斂手削地，輔相非人，則盧龍之地，旣得還失，范祖禹之言，誠爲確論，此亦後世人君，所可體驗者也。上曰，其言是矣。當爲留意。至太和元年劉蕡對策事。宗城曰，敬宗遘變之後，當時臣子，雖鼎鑊鈇鉞，在前，何忍默默然，而學士大夫，無一人言及時事者，獨蕡，言之，可見其時世矣。使時世而如此者，亦由於時君也。此宜參互看之也。上曰，其言好矣。宗城曰，我朝又有一劉蕡，今副修撰任珽高祖故持平叔英，當光海政亂，對策殿庭，擺脫科臼，極論時事，諸考官，不敢取，故相臣沈喜壽，力主而取之。光海，見其文，大怒，將削科而罪之。臣先祖文忠公李恒福及其他名相，文翼公李德馨、文忠公李元翼等，交口諫止。上曰，此是權鞸，爲賦宮柳靑靑鷪亂飛之詩者乎？宗城曰，然矣。其時鞸，亦以此詩見罣文罔，終死桁楊，叔英則幸而免禍，及至仁廟反正，入臺閣選湖堂，風節凜然，聲譽藹蔚，不幸早死，士論至今惜之。上曰，文宗，言朕論天下事，有勢未得行者，退但飮醇酎求醉耳，又語周墀而泣下霑襟，雖當如此之時，天下事，豈無可爲者耶？文宗之低微知此，其不能有爲，可知也。宗城曰，文宗，自經甘露之變，隕穫沮喪，無復餘地，故其言如是，國勢到此，實難容爲，駸駸然至於宦官，幽閉其主，鎔鍼錮之，數罪責之，天地間，安有如此大變乎？此在中葉漸微之時，所當防之也。及夫末流事去之後，則亦無奈何矣。上曰，文宗，自謂不如漢獻，予以其言，爲誠然，使漢獻當之，或不至如是，其時宦者之勢，豈能如曹操，而文宗，無所作爲，甘心受制，目見祖宗社稷，日就危亡，而但求醉掩泣而已，世豈有如許懦弱人乎？然而後人，論唐末人君，以文宗爲差勝，予未之知也。宗城曰，唐之宦者，悉握兵柄，與曹操無異，如懿、僖，則任其肆行，不知爲憂，而文宗，猶有欲去之志，此其所以差勝也。若與漢獻比論，則漢獻之時，曹操，取皇后皇子而殺之，漢獻，立視而莫敢誰何，其何能有所爲乎？然，雖漢獻、唐文之時，時君若是中人以上之資，奮發其志，圖恢舊業，則豈無可爲之道哉？聖敎誠至當矣。諸臣遂退出。

2月1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病〉。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直〉金錫一〈病〉。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世宗大王忌辰。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回木星。

○徐命淵啓曰，上候方在靜攝中，平復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吳命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南泰良避嫌退待，趙鎭世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領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以右副承旨李聖龍，工曹參議柳綏，持平趙鎭世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濰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命新啓曰，右副承旨李聖龍，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如何？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聖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濰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命新啓曰，持平南泰良，引避退待，已至三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持平趙鎭世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持平趙鎭世，以處置事，承牌詣臺，引不當嫌之事，爲避，本院退却不捧，則不爲處置，呈辭出去，待明朝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奉敎洪昌漢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濰曰，禁推傳旨捧入。

○傳于吳命新曰，召對爲之。

○右議故趙文命等啓曰，臣等，進詣順陵，陵上莎草枯損處，奉審尺量，則卯方高七尺廣五尺，辰方高二尺廣四尺，申方高五尺六寸廣五尺，戌方高四尺廣六尺，莎草大段枯損。前頭春夏之間，回蘇蔓延，未易爲期，據其大體，謹此圖形以進，陵上動役，事體雖甚重大，卽今所見，亦似未安，修補之擧，在所不已。此外莎根，亦不無間間枯損，土色微露之處，修補時一體修補，宜當，令該曹擇日擧行，何如？傳曰，依爲之。

○金濰，以奉常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祭享所用中脯，每年春秋，造成封進，而近因別祭之浩多，今已垂乏，故，自數日前新造，欲爲繼用之地矣。今此永寧殿、宗廟春奉審告祭，今月十九日設行事，定奪，而所造中脯，時未快乾，此非市上猝辦之物，而祭享急迫，不得已以此新脯，兩殿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狗馬賤疾，輾轉彌留，殆浹數旬，一味沈淹，伏蒙聖慈，曲加矜念，特遣御醫臨視，頒以內局珍劑，臣於昏憒之中，感極涕零，不知死所。顧此症情，積漸已久，而醫治後時，藥不敵病，遂致沈重至此耳，近因玉候，感氣未盡和解，藥院連日起居，至有入診議藥之節，而臣忝在保護之地，獨不得隨諸臣入參，分義虧矣，職事廢矣。論其罪負，合被譴何，席藁兢惶，若無所容，念臣以癃痼之狀，當衰老之境，病情之添發，又在積傷之餘，自量氣力，決不可以時月，望其差蘇，內局提擧之任，尤不容一任虛帶，使莫重問候之班，常不得備員，以致國體傷損，而臣罪益重也。伏乞聖明，亟賜變通，先遞臣藥院之任，仍治臣廢禮曠職之罪，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所患若此，深用念焉。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壬子二月十七日酉時，上御淸陰亭召對時，參贊官吳命新，侍講官李宗城，檢討官尹東衡，假注書鄭權，編修官許錫、李麟興入侍。李宗城，讀《唐鑑宣宗紀》訖。上曰，下番讀之。尹東衡，讀懿宗紀訖。上曰，承宣讀之。吳命新，讀自僖宗乾符二年，止豈得不危亡乎？上曰，注書讀之。鄭權，讀自中和元年，終僖宗紀。宗城曰，第一板范祖禹，以裵度之以功名終，李德裕之斥死海上，推原於不爲黨與爲黨，誠格論也。臣昨已縷縷陳達，而蓋黨論，其源，必起於私，私也者，自小漸大，害于家而凶于國，彼爲黨者，其召天殃被人罰，固其自取，而國家之受其禍，致滅亡，豈不可痛哉？然，其去黨之本，亶在於人主之建極，殿下，業已洞燭乎斯，而祖禹以燕伐燕之諭，尤甚切至，反覆體念，似好矣。上曰，德裕，自爲朋黨而欲破朋黨，范祖禹之比之於以燕伐燕者，誠好矣。然此豈可以唐家事，觀之耶？今日諸臣之於時象，雖有輕重淺深之異，而俱未能擺出科臼中，自他人視之，豈不謂之以燕伐燕耶？因私害公四字，政諸臣所當飭勵處也。宗城曰，黨論之弊，非但以私害公，亦至於挾勢報怨，此固臣等所當戒飭處，而聖上，亦不可不留心於建極之功矣。此事界分，只在公私二字，必須至公無私，粹然一出於天理然後，可收蕩平之效，而國家之所以蕩平者，苟且彌縫，不能粹然一出於天理，爲臣子者，亦未能祛得箇私字，雖欲復致寅協之風，得乎？孟子曰，惟天吏，可以伐燕，臣亦以爲惟天理，可以祛黨。上曰，其言切實矣。尹東衡曰，德裕，固未免於以燕伐燕，而若比而同之於僧儒則過矣。上曰，其心則同矣。予謂今日時象，是中有非，非中有是者，實非抑勒之言也。宗城曰，宣宗，欲以人欲，把握一世，智術，駕馭群下，故所信用者，不過白敏中之類，而卒不能致治，雖不可擬之於懿、僖，而亦無可言矣。上曰，宣宗父子之間，猶有猜克之心，其人欲，無可言者矣。東衡曰，史氏，贊宣宗以明察沈斷，用法無私，從諫如流，此若粹然一出於天理之公，則三代以後，亦豈易得，而惟其本領未正，故，有猜忌苛察之病，萬目雖張，而大綱不立，卒止於唐宣宗，此皆作聰明之害也。臣前後每以此等語，仰陳者，或恐殿下，過用聰明於細瑣文簿之間也。上曰，其言是矣。宗城曰，人君聽言之道，只當視其本事之如何而已。不宜生出旁岐小惑，而宣宗，欲以些箇智術，顚倒群下，故王歸長、馬公儒之奏稟，蕭、鄴所制度支應罷與否，可謂得體，而宣宗，反疑歸長等之右鄴，此非特宣宗猜忌之病，卽歷代通患，殿下，凡於章牘奏御之際，每以宣宗此事，爲戒，則幸矣。上曰，其言是矣。宗城曰，第五板，帝接待群臣，如賓客，俄復整容曰，常恐卿輩，負朕，不得再相見，此蓋宣帝策勵群下，不欲見欺，用此機關也。蓋李德裕之成功，亦由於武宗之委任，而宣宗，多疑忌之心，雖於令狐綯、白敏中庸劣之輩，猶恐其見欺，用此許多機關，故賢者，不欲出爲世用，雖出，亦奚用哉？今殿下，至誠待下，其於絲綸之間，每以疑則勿用，用則勿疑，爲敎。及至接引臣僚，則和顔溫辭，無異家人父子，耆舊之臣，或慮其筵體不嚴，豈有他慮，而亦不可不以宣宗此事，爲戒也。上曰，其言是矣，當體念焉。命新曰，宣宗天性，以明爲察，故懼德裕之威重，有毛髮灑淅之語，其猜忌之心，深矣。故貶斥李德裕而用白敏中輩矣。上曰，然矣。東衡曰，樞密承旨之謂帝，不見足成度支奏中誤字者，固爲非矣，而宣帝之罰謫，亦過矣。蓋宣宗，始覽度支奏也，非不知以漬爲淸，而實欲操切於後，佯若不見而下之矣。上曰，其責宣宗之明察，未免太深刻矣。宣宗，亦豈預揣樞密承旨之足成耶？宗城曰，樞密承旨之添畫，烏得無罪乎？東衡曰，令狐綯，以爲延英奏事，未嘗不汗出沾背，人君，若嚴毅儼恪，致臣下畏服，如此，則豈不好矣，而宣宗，以猜忌苛察，使臣下，畏怯至此，夫如是，其孰爲親臣哉？上曰，其言好矣。宗城曰，懿宗，在十六宅時，至謂之狂賊，故雖是長子，宣宗不立爲儲嗣，而王宗實輩，特利其昏暗而立之，則范祖禹所謂挾正立長之正字，似非矣。上曰，挾字有意矣，正則正矣。命新曰，宣宗之於夔王滋，若如漢昭帝、霍光事，名位早定，則奸臣，無以遂其計，范祖禹之於懿宗，亦不應下正字矣。上曰，承宣此言，尤是矣。宗城曰，范祖禹所謂，聖王，不重外而輕內者，誠格論也。雖有彊域之虞，而內外將相，交相協濟，則豈有危亡之憂乎？臣曾以北事，縷縷陳達，而不盡內修之道，則卒無以成外攘之功矣。上曰，其言是矣。宗城曰，國勢板蕩，經費不足，則不得不區劃收蓄於常賦之外，以爲補用之資，而但自古盜賊之起，必由於割剝販鬻，盡奪民利，此唐家榷鹽之政，所以致黃巢之亂也。雖於國家興隆之際，不可不以此爲戒，況玆禍亂饑饉之餘乎？上曰，其言切實矣。宗城曰，范祖禹，於侯昌業之諫死，以爲若非王室懿親，義同休慼，如比干者，則當見幾遯世，不必諫而死之，此蓋士大夫處身之常道也。命新曰，程子，以《唐鑑》，爲三代以後，無此議論，而但人臣，旣居其位，目見國家之將亡，則何可自愛其身，而不一言以效其職乎？祖禹此論，未知其好矣。宗城曰，殿下每以賢者，不欲居其位，爲慮，而恢張言路，則何患無朝陽之鳳，殿上之虎哉？上曰，其言切實，當各別留念焉。宗城曰，乾谿之敗，陳敬瑄、楊行遷等，恐其無功獲罪，多執村民爲俘，悉斬之，其爲暴，豈不甚於寇盜乎？頃於戊申之變，殿下，憐其無罪而死者，特垂賜祭之典，一國臣民，孰不欽歎，而但民之死於饑饉者，亦無異於死於師旅矣。今歲凶歉，挽近所無，或以爲京中，則不至如乙丙之甚，而外方，而死亡相繼云，寧不慘然乎？殿下，固已孜孜於賑救之策，眷眷於敎誥之文，而凡於此等文字，乙覽之際，恒存惻怛之心，則一念之存，及民之仁，大矣。上曰，其言切實矣。宗城曰，昨者，下詢劉蕡策全篇所載之處，而倉卒未對矣。退出後考見，則載在唐文粹，故臣果袖來矣。上曰，進之。東衡曰，我朝任叔英對策，亦甚切至矣。上曰，臺啓，有晉州牧使厭避人員，現告罷職之請，而但前後晉牧之未去者，或以在外，或以迎擊，或以臺啓，或以大臣陳達，或以道臣自辟，或出給望筩，皆不可歸之於厭避矣。趙命臣，雖有實病云，而若强爲現告，則猶爲有辭，而至於尹興茂、柳復明，則入於現告，尤過矣。大槪前後遞易，凡幾許人耶？宗城曰，凡十望而二望，則還出給矣。大槪今番擧措，殊可駭然，外議皆以爲，國事無可奈何矣。臣則以爲雖未知諸臣之心，果厭避否，而臺臣之請罷，亦未爲過也。上曰，人謂以米價事，國綱解弛，而予則以爲以晉州事，朝廷紀綱，大解矣。以其形迹視之，則似不可歸之於厭避，而亦不可謂之全無甚麼意思也。李重觀擬入後，令政院書入承旨望者，予非以李重觀，爲不足也。李挺周，旣臨行被斥，則事當極擇，故於承宣中，無論時前任，欲另擇以送矣。韓師善，頃有警飭之事，而知其優於吏治，故欲送之，而適在外，柳綎、鄭羽良則有老親云，晉州，旣稱病鄕，則其在王者以孝治國之道，何可送此人於此地乎？初欲特除後，警責亞銓矣。以予視之，旣少可送之人，銓曹之擬望，何怪乎如是耶？玆以薄責人之意，不爲警責矣。雖然，朝廷之人，皆有厭避晉州之心，故銓曹備擬，如是苟簡，朝廷紀綱，則解弛無餘地矣。東衡曰，必欲以承宣望中人，備擬，故其路窄矣。上曰，此則然矣，而知人，惟帝其難之故，欲以曾所任使者出送，而或在外，或有老親，故終難得矣。宗城曰，戊申年鄭羽良在玉堂時，以《退溪》、《栗谷》兩集印出事，陳達蒙允矣。《栗谷集》，今纔印出，而《退溪集》，則於陶山本院，重刊屬耳，南中紙事，亦賤，若欲印來，則亦自不難矣。臣意則以印出《退溪集》者，印出《陸宣公奏議》，似好矣。上曰，依爲之。若以此印出《陸宣公奏議》，則更無米布上下之事乎？宗城曰，見在物力，足以印出矣。旣以奏議印出事，定奪，則其將以此出擧條乎，抑臣等，分付芸閣乎？上曰，自玉堂，分付芸閣，可也。諸臣遂退出。

2月1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病〉。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金錫一〈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火星犯罰星。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金在魯，副提調臣趙錫命啓曰，日間寒暄不適，伏未審聖體調攝若何？頭部暈重之候，益有減歇，而咳嗽更不往來，寢睡已臻安穩乎？和解散三貼，當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議定湯劑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咳嗽，今幾快愈，頭暈猶有往來，寢睡差穩矣。

○金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趙鎭世牌不進，南泰良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重疇，以掌隷院判決事，本院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持平趙鎭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新曰，推考傳旨捧入。

○徐命淵，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行狀及誌文、諡冊、哀冊，印本一件，依前例投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實錄，旣已完畢，《政院日記》，送于政院，時政記及中草，則實錄奉安於春秋館時，竝送于本館，姑爲留藏，以待洗草之時，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實錄，今已奉安于春秋館，都廳堂上郞廳及謄錄郞廳，兼春秋，竝令減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實錄，旣已奉安於春秋館，員役工匠等，竝爲減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實錄奉安後，摠裁官以下，出往彰義門外，洗草於遮日巖，自是舊例，令該曹，依例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實錄旣已完畢，儀軌不可不及時修正，都廳郞廳趙迪命、李宗白，使之依前例，仍爲修正，而應行事目，磨鍊，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新，以備邊司言啓曰，日昨筵中，因統制使鄭壽松啓本，空名帖許施事，命下矣。嘉善帖八十張，折衝帖一百張，通政帖一百二十張，分付該曹，斯速成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經理廳言啓曰，北漢山城管城將有闕之代，以前府使徐行進啓下之後，依例付軍職之意，移文兵曹，則兵曹，以徐行進，曾任利川府使時下考，不爲付軍職矣。曾在丁酉年，因筵臣所達，各軍門將官啓下時，下考與罷職，一體施行事，旣有定奪。管城將與軍門將官，不宜異同，依例付軍職之意，分付兵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安善慶手本，則保放罪人吳重周、李守身等，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忠淸道洪陽縣定配罪人李世燁，以擅離配所之罪，依律文決杖一百後，還發配所事，草記，允下矣。李世燁，旣已決杖一百，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京畿監司狀啓，長湍等官居良女洪召史等燒死事，傳于金濰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右副承旨李聖龍疏曰，伏以臣，不幸有墜傷之患，症是十分危惡，而職難一日瘝曠，惟有亟速解免，得便調息，或可以徐圖差復，復尋生路，强收精思，艱搆文字。賤陋之疾，雖未敢備煩，而日月之明，猶冀其俯燭，及承批旨，只下調理，若以臣爲數日調將，可得以供職者，臣誠惶悶抑塞，莫省所出。試復廣施針藥，益加療治，而受傷旣深，症節屢變，臣又衰年筋力，信難耐堪，晝夜叫楚，若將頃刻，不可支吾，卽玆疾狀，斷無時月之內，復起之望。供仕一節，固非可論，而兩日連値淸齋，疏單未免俱阻，此際院僚，全不見諒，謂以限過，又請牌召，床玆昏倒之中，凡已再違召矣，輒被格外只推，益增病裏悚蹙。念臣於平日，以違召紛然，大爲世道憂，除非大難强萬不已之事，斷不敢爲慢君命壞國體之歸，區區此義，非惟自講于心，亦嘗屢語於人，而今乃有危篤不可强之疾，一違再違，恬然頑然，殆若無少顧難，習以爲例者然，臣實撫心自悼，覓死不得。玆敢不避瀆擾，復申控籲，伏乞聖慈，俯諒臣如許病勢，亟遞臣所帶職名，仍勘臣前後違慢之罪，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踏啓字。

○慶尙監司趙顯命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掌令嚴慶遐疏本，則以前晉州牧使李庭綽狀請改差事，私自慍怒，聲罪至深，語意非常，臣於此不勝駭怖之至。夫庭綽廉簡文華，固可尙，而其無剸理之能，前任寧海時，臣與備堂，俱所稔知者，而卽今本州形勢，又不可以循守常格，故果爲狀請遞改，此本公議，亦出於萬萬不獲已者也，而今臺臣，不究狀辭委折之如何，徑以不韙之目，加之，不亦異乎？夫一縣邑之得失，固何關重，而不勝摩足之愛，爲此見色之語，其氣象態色，殊欠灑落。臣羞與之辨，而臺言之下，理難自安，伏乞亟命遞罷臣職，仍治臣罪，以爲藩臣自用者之戒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當初狀請，意在爲民，交勉之語，何必深嫌？卿其勿辭察任。

○京畿監司洪鉉輔疏曰，伏以臣，以庸愚之資，當旬宣之責，觸事憒憒，常懷懍懍，早晩顚沛，自量已熟，惟以恪勤奉職，私不掩公，自勉于心，庶不負委寄之聖意矣。不意今者，得伏見仁川人金應鉉上言之啓下京兆者，誣飾粧撰，直驅臣於偏私不公之科，臣看來，誠不勝駭痛之至也，臣請略陳其本末，以明其誣訐之狀焉。上年十二月間，有以京居李陜川戶奴名呈狀，以爲仁川所在，其墳山局內，忽有偸葬之擧，趁其未葬，特令禁斷云云，故令本官摘奸處決之意，循例題給矣。其後李奴，又爲呈狀，以爲訟隻金應鉉，不爲應辯於營門題辭之後，徑先勒葬於未決之前，而適當空官，鄕所，偏護同鄕之人，不爲禁斷云故，未決訟前，法不當入葬之意，題給，仍令鄕所，姑爲禁斷，以俟處決矣。未數日，府吏狀報，有曰，應鉉發牌推托，則毆打刑吏，乘夜偸葬云，訟理曲直，姑舍勿論，不待決訟，徑先入葬，大違法理，而道民之蔑視營題，恣意偸葬，誠甚痛駭。臣果以依法掘移，待其決折，更議入葬與否，論理題送，而鄕所之初不禁斷，亦不無責，故雖有推問之事，元無杖治之擧，其間事實，不過如斯。此蓋出於嚴訟體之意，豈有一毫私好惡於其間，而今應鉉，以嚴刑座首等語，白地做出，恐動天聽，吁亦痛矣。至若應鉉侤音一款，尤未滿一哂，渠雖曰迫不得已成給，其爲窘遁，孰甚於此？渠若理直，則豈可拘於鄕所之顔情，忍欲掘其父不當掘之葬，至以詳知李家應禁之處，徑先入葬，有乖法理，正月晦前，掘移之意，明白納招，不思更訟乎？侤音改竄之說，果如渠言，則曾何不呈辨，而今忽隱然，欲歸之於鄕所之所爲，可謂欲巧而反拙也。且其所謂李興賢，果是臣從妹壻，興賢於李家，爲支孫，而厥山之主，乃思元爲名士子也，今若以從妹壻之故，而其一家之事，引以爲嫌，不爲聽理，則是曲謹之曲謹，其果成說乎？凡今山訟，率是士夫家事，而爲訟官者，非士夫之姻親，則必士夫之知舊，强生法外不當之嫌，不肯決折，則是山訟無可決之法官，爲今日訟官者，不亦難乎？今應鉉許多說話，不曾辨本事虛實曲折，一篇精神，只以李興賢三字，把作奇貨，要爲箝制臣身，眩惑淵鑑，延拖歲月，僥倖圖占之計，奸狀巧態，臣不欲多辯也。又伏見豐德人李柱上言，則以其山訟之見屈，大肆怨疾，極口醜辱，其所以侵攻臣身，誣毁訟官者，殆不勝其狂亂，臣雖疲劣，固不欲與此輩，呶呶辨明，而所可痛者，渠雖自謂冤枉，而其惟意欺天者，亦安敢乃爾也？前後委折，備載訟官之文案，一經京兆之檢覈，則彼此曲直，可以立辨。雖以渠之自明之辭，槪論之，所謂李斗必先山，旣已入葬於渠之七代祖未入葬之前云爾，則兩隻先山之入葬先後久近，據此可知，而年前李斗必，母喪之繼葬於斗必之先山也。李柱，旣不能禁斷掘移，則其當禁與不當禁之狀，到此益可見，及今入葬後，過幾年之後，欲禁其父之合葬，則爲斗必者，其果無辭掘移，而爲訟官者，雖欲曲從李柱之慾，其可得乎？訟體法理，斷斷如此，而今者柱也，無辭可托，則突然插入斗必姪女之連姻墓奴等說，有若臣曲爲斗必者然，苟且捏合，粧撰疑似，要爲熒惑日月之明，侵辱道臣之事，固不足道，其誣罔君父之罪，焉可逃也？凡爲山訟，異於他訟，立落之際，所關非細，尤不可不審愼，則假使斗必者，果爲士夫，而相親於一家，其在聽訟之道，決不當毫分低昻扶抑。臣雖無狀，亦安可顧念墓奴之結連於斗必，而不禁常漢之犯葬於兩班之墳山乎？移訟一款，儘有委折，蓋緣訟官之前旣決給於斗必，而中又實見於李柱之故，訟隻呈訴營門，訟官辭避不當，不得不擇定剛明官故也。訟官之因事移定，非今斯今，實是外方通行之例，而今旣以此，爲助話之𣠽柄，其亦捃摭不成說，甚矣。雖然臣忝按一道，旣不能奉公明法，懲戢非理之徒，因一訟端，反遭無限醜詆，將何顔面，更莅藩臬之重任也哉？不避煩猥，略暴危懇，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遞臣職，且治臣罪，以爲人臣循私蔑公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自辨上言，卿何掛齒？卿其勿辭察任。

○工曹參議柳綏疏曰，伏以臣，蹤跡羈孤，罪釁狼藉，杜門鄕廬，三載坯蟄，永擬丘壑之畢命，甘爲聖世之棄物，而去秋分司之除，義在往役，不敢辭避，黽勉出肅，愧恥若撻，旋以守宰之誤稱，幸蒙恩罷，惶懍雖切，私分粗安。不意敍命纔頒，宿趼復叨，水部佐貳之除，忽降於千萬夢想之外，在臣分義，固當不計廉隅，感激趨承之不暇，而顧今情地，何敢與論於職名去就之間也哉？念臣向來所遭，自是措紳間大不韙之目，有若被不潔者之羞面見人，秪自退守先墓，俯仰慙恧，自分爲不齒之科者，久矣。不自意，向日筵臣，至擧滓穢之賤，登諸淸嚴之聽，有若臣無事而橫罹者然，筵席語秘，雖未得其詳，而筵達之言，出於伊時接壤之守臣。其言所受，又是當日主考之道臣，則不待臣一二辨明，可謂昭晳無餘，而至於知其爲人之聖敎，一字一淚，以惶以感，誠非微末疏逖之臣，所嘗經意於夢寐者，而一朝得此於君父，安得不大聲長號，不自覺其涕血之被面也乎？臣本根孤而植弱，氣粗而性疎，立朝無扳聯之勢，處世乏軟融之態，從前拂拭而拯濟者，罔非聖造之曲庇，則木石之頑，猶當知感。犬馬之微，尙思圖報，而況新自法從，出按重府，榮動板輿，感結闔門，則其何忍甘心，自陷於辜恩負國之科，而承一年三遞之餘，値嶺賊繞平之後，亦何能措手於六朔之間也哉？參以理勢，恐不至此，而囫圇四字，模捉無處，百爾思量，莫得其由，此臣所以仰天拊心，寧欲自剖以示，而不可得者也。雖然，臣之居官受用，昭載文簿，奉法搜括，皆歸度支，交承傳授，萬目難掩，則其廉其汚，非可言飾。或毁或譽，一任儻來，曩日道臣之疑而貶之也，臣固無怍，而其後筵臣之受而白之也，臣亦自如焉。只恨臣平日言行之不能見孚於因朝而已，又何可毫分芥滯於胸中也哉？第臣之所當引而自靖者，又不可以人言之一抑一揚，而把作自恕自白之端，厭然冒進於榮次也，決矣。自承除命以來，執法之地，宜有駁論，故，亦不敢登諸文字，卽事煩瀆，日昨違牌，非不知陵寢奉審，事體嚴重，而情寢勢蹙，自速逋慢，實出於萬不獲已，而罰靳例罷，聖度天大，曠日虛帶，惶悚彌深。玆敢略暴血懇，仰請嚴誅，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憐臣孤危之踪，察臣懇迫之情，亟賜鐫削，永刊仕籍，俾令臣將母歸田，得奉餘年，則畎畝頌祝，長戴仁覆之天，結草隕首，可期來世之報，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漢城判尹徐命均疏曰，伏以臣釁戾疊積，罰止輕勘，仰戴洪私，粗守賤分，以庶盡其自靖之義，千萬意外，伏蒙聖度涵廣，滌瑕洗垢，復加甄錄，繼以除旨荐降，如臣微賤，何足比數，濫被恩渥，至斯之極，臣不勝感激惶隕，不知死所。臣之本末，伏惟聖鑑，已賜下燭矣，性疎識闇，臨事瞶眊，是平生本色，頃年待罪秋曹，李著明爲郞屬，以詳明稱，適當歲首，竝擧於薦單，不料其不善居官，至此也。知人固未易，而不能審愼，以負我聖上飭勵之盛意，其罪伊何，一守令薦，尙且僨誤，何事可做，其不堪復備任事之末者，決矣。且臣，目見松都形勢，實在悶急，量察事情，論請變通，而亦不過添付私債，扮作公物，而收其贏補官用耳。初與通商，爲別般事，而聖上，疑之以見迫於此輩，臣果無狀，被其所脅，不識事理，骫辭煩聞，則揆以王法，奚止問備而已，臣誠震駴無地，彌久彌深。臣旣薦人而有昏錯之失，陳事而犯謬妄之罪，儘非微眚薄過，合被重誅，而有餘辜矣，迺者譴罷未幾，官秩如舊，是豈國體之所宜，亦豈臣私分之所敢安者哉？然而臣離違軒陛，倐已經歲，犬馬戀深，寤寐耿結，銜恩畏義，竭蹶趨謝，卽臣區區微忱，而不幸臣痰喘宿症，歲加月增，漸就沈痼，當此節交，一倍添篤，僵臥村舍，起動斷望。略具短牘，仰暴情實，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罪犯之難貸，憐臣疾病之難强，亟賜斥免，仍命重處，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飭勵之事，不必深嫌，卿其勿辭，從速上來行公。

○行副護軍鄭齊斗疏曰，伏以臣之愚賤，疾病嶊殘，危喘凜凜，朝不謀夕，而生逢聖世，獲霑至仁，亦及枯朽，一息猶存，迄今苟延，亦一異事也。前臘，伏蒙有朝家歲時米酒之頒，其盛澤至矣，卽所謂長吏存問者，是也。首歲又特軫聖念，垂問死生，申以酪餌之珍，幸以蘇活，扶持及此，莫非恩私也。不意今者，恩命忽下，乃有使本府周急之賜，此古昔王者，所以待士之禮，甚盛，後世未有也。然，亦必自有其人，當之，臣是何人，敢叨此數？聖世之化，雖云無物不被，若如此濫冒，則臣實有不敢者。蓋朝臣之出身奉職者，老不任事，則玆事亦有之，今臣是草芥賤品，未嘗有廩食得與於公家者，到今垂死之日，豈敢以口腹賤陋，仰累於聖朝哉？曾在戊申入朝之日，嘗有此殊賜，臣陳疏申聞，以無勞勩，受厚渥，謂不敢當，聖明，想亦俯燭矣。矧伊今者，八路飢荒，民命近止，聖慮宵旰，拯濟莫給，若其爲患，是不特軍旅之際而巳也。臣之無似，又豈敢廢伏田里，獨受此優異之澤哉？伏乞聖慈，上念國家之典常，俯察微臣之素分，筵敎錫賚之典，許令收還，俾恩數毋至屑越，賤分得以粗安，臣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其悉卿懇。見卿久矣，思卿切矣。觀卿疏，若見卿，心深欣慰。今玆周急之命，乃尊儒敬老之意，卿勿過辭，安心領受。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永平縣令朴弼周疏曰，伏以臣自忝臺銜，今又五易朔矣。中間疏狀陳請，皆出於肝膈至懇，而上穹高遠，未能感格，徒然非分之職，久在身上，推之不去，臣誠日夕惶蹙，不知所措。夫士生斯世，其所以承君之職，得有獻爲者，不過曰才能與筋力而已矣，今臣語其才能，愚蒙拙劣，全不解事，語其筋力，摧殘澌盡，待斃朝夕，於二者，無一之可言，實狀如斯，不得自掩，沒身廢蟄之外，更無他道，此其說，固嘗屢徹於章牘間矣。比年以來，志氣日益頹墮，疾病日益深痼，筋骸弛宜，精神忘失，所未有者，僅是一死，雖欲萌意於仕宦，其道末由，人事至此，豈非可傷之甚？伏惟日月之明，於臣本末，必無遺照，故，玆不敢費辭覼縷，更溷天聽。伏乞聖慈，念言地之久虛，察臣分之難强，亟命遞臣職名，以幸公私，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勿過辭，從速上來察職。

○壬子二月十八日午時，上御進修堂，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假注書鄭權，編修官許錫、李麟興，醫官權聖徵、許信、李徵夏、玄起鵬、權守經、鄭乃謹，陽川縣令金應三。金在魯曰，纔承下批，伏審咳嗽雖愈，寢睡雖穩，而猶未如常，頭部暈重之候，尙亦往來，誠爲可悶矣。其往來時，比前日無異乎？上曰，咳嗽氣升，時或有之，而晝則亦或全無，可謂快矣。寢睡安穩，而頭暈之候，比前雖愈，而猶未盡祛矣。在魯曰，下批中文字，想必稱停下之矣。寢睡雖曰安穩，而煩轉之候，無或未盡祛乎？上曰，寢睡則安穩，而或時覺來，則所覆之物，見披矣。在魯曰，水剌，何如？上曰，自大昨加進矣。在魯曰，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權聖徵入診而退曰，脈候，左右三部，度數調均，極其沈靜矣。許信以下諸醫，所達竝同。在魯曰，臣聞諸醫之言，可知聖候平和，和解散三貼，蓋有力矣。在此時議定繼進當否乎，抑退出商議乎？上曰，頃已下敎矣。向來則果似感氣，而今則日氣向暖，故如此，咳嗽之症，亦是氣升之致也。首醫，以所見陳達，可也。聖徵曰，頭暈之候，卽是於本症，有所添也。咳嗽則乃挾感而發，而卽今脈候，極其從容，和解則可謂盡矣。姑停湯劑，似好。諸醫之意，亦然矣。上曰，滋陰健脾湯，則太早乎？聖徵曰，姑觀數日進御，似好矣。在魯曰，感氣雖解，頭暈咳嗽等候，猶未快袪，而連爲召對，此固出於勤學之誠，而臣等切悶焉。且此堂，頗疎冷，姑於淸陰亭，引接臣僚，似好矣。上曰，召對則不久輒罷，何傷之有？初欲於淸陰亭，使之入診矣，甚壅塞，故醫官座目入來後，始移此處矣。在魯曰，諸醫所達，旣如此，姑停進藥，四五日後，問安入診，仍爲劑進滋陰健脾湯，似好矣。上曰，今雖和解，而元氣頗損，故如此補氣之劑，莫如此藥，故欲試之矣。諸醫之言，旣然，再明當爲問安，其時劑進，亦非晩也。諸臣將退，上曰，近來連給乾糧，而成冊之數，比初，何如？在魯曰，近來爲六千餘名矣。遂退出。

2月1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吳命新〈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病〉金錫一〈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未時，日暈。夜五更，月暈廻火星。

○金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趙鎭世陳疏入啓，南泰良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持平南泰良，引避退待，已至累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持平趙鎭世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柳綎曰，長番內官崔致輝，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傳于金濰曰，召對爲之。

○金濰，以弘文館言啓曰，召對，《唐鑑》已畢，《節酌通編》，當爲繼講，而以臣等孤陋之見，不可獨爲懸讀，在外同僚，待明朝竝爲牌招，以爲相議懸讀之地，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沈埈疏曰，伏以臣，空疎譾劣，無所肖似，謬膺剪拂之恩，猥叨侍從之列，感激洪造，常思報效，而惟是稟性疎率，言辭拙訥，內省愧懼，恒有顚躓之憂，昨年夏初，適以承宣，入侍前席，而臺臣有以柳鳳輝事，論列者，自上深加摧折，辭旨嚴切，臣妄意以爲，聖朝待臺閣之道，務在包容，所言是非，惟當據理從違而已，不必大聲以色，以損涵弘之大度，故輒敢先以柳鳳輝事，有所仰奏，以贊聖上終始曲保之仁，而仍欲繼陳目前匡救之義，言纔發端，辭未達意，遽蒙恩罷，遂自退出，臣之本情，初非敢有，彼此之私，只自附於獻替之義，而率口妄發，自速罪戾，臣固自訟，若無所容，院僚諫臣，又不相諒，輒加之以護黨之目，臣每一追思，不覺慙悔之交集。臣自前冬，重感寒疾，出入人鬼，今至五朔，伏枕昏昏，人事廢絶，不意此際薇垣之命，遽下，蹶然驚起，感涕逬臆，目今症情，方在委頓，雖欲强起承膺，其勢末由。且前事顚末，一未曾陳暴，則不可諉以時移事往，晏然泯默而已，玆敢略攄情實，仰干宸嚴。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情病之難强，亟許遞臣職名，俾得少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事已往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趙鎭世疏曰，伏以臣，重玷臺地，生疎迂闊，絲毫莫補，醜拙立現，見笑於人，非止一二，臣愧懼層積，若隕淵谷，欲爲逃遁而不得者，屢矣。況又日昨，忽作昏謬做錯之擧，私心愧恧，一次引避，政院退却，再違天牌，例罷猶靳，臣理窮勢蹙，情實莫暴，不得不冒陳梗槪焉。臣之初詣臺也，曾聞雜禁，亦云貽弊，故只出一條肉禁，而禁吏，捉納物件矣，翌日，厥吏瞞告曰，宋判書，招致渠身，威嘖頗加，奪置物件，至令分揀，多增剩語，要動臣聽，臣聞而驚疑，問何判書也？吏曰，禮判也。臣初不取信，再三詰問，則所對有憑臣取信於不足信之說，徑怒於不當怒之地，至有治疏送院之擧矣，追聞實狀，則招吏者，非禮判也，乃太常提擧也。蓋禁吏所捉，乃太常之屬，而旣云造脯之餘，則提調之使之分揀者，非私於所管下屬，不過禁其索賂之弊也。當初厥吏，怯於索賂之嘖，至有誣飾之告也。禁吏之言，旣是誣瞞，則臣之疏論，實歸虛套，況且禮判，尤是皮毛不干之外，蓋吏，初不辨其誰某，但見其在春曹，故認以爲禮判也。臣但聞其吏之言，故亦信以爲禮判也。彼吏瞞告，固不足責，而臣之輕信此等，忽做浪擧，將焉用此臺官哉？其時疏斥之言，彼或不以爲介，付之一哂，而在臣自省之通，豈可白地侵人，恬然自恕，以臺官自處乎？臣生長輦轂下，年紀不少，則此等物情，亦宜察知，而只緣臣性本疎漏，聾於世事，亦不察卽今實錄廳之設於何曹，太常提擧之爲某人，則其昏謬迂闊，推此可知，其不堪淸朝耳目之寄也，明矣。其犯妄錯之失，非比尋常，則臣雖欲冒沒行公，人必嗤點之不足，又將唾罵矣。且臣此際，老母右臂痰滯之症，添劇於換節之際，刺痛呻吟，食飮全却，元氣如惙，轉側須人，旬月之間，決無離捨供職之望，今以處置事，天牌又降，臣嚴畏分義，隨牌闕下，陳章自劾而退。伏乞天地父母，鐫削臣職名，一以安微分，一以便救護之地，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不必深嫌，爾其勿辭，俟毋少間察職。

○壬子二月十九日未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參贊官金濰，侍講官李宗城，檢討官尹東衡，假注書金錫一，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入侍。上曰，金吾照律公事中，議親囚人，自爲懸納耶？濰曰，然矣。上曰，吳瑗議親，當以當宁四寸親，懸入，而乃以顯廟外孫，書之，事無前例，其公事，纔已啓下，未及還判付，前注書出去，使之改懸以入事，分付。濰曰，此雖由於囚人，自爲懸納之致，而金吾，難免不察之失，當該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當該承旨，亦有不察之失，一體推考，可也。〈出擧條〉諸臣，遞讀《唐鑑》，自卷二十三昭宗天順元年，止卷二十四終，宗城曰，唐室到此，天理人彝，無復存者，千載下有志之士，只足扼脘流涕矣，文義則無可以逐段陳之矣。名爲天子，而內逼於宦寺，外逼於藩鎭，當此之時，雖賢於僖、昭之君，尙不可以收拾，況庸懦如此者乎？故後之人，或爲之慨恨於文宣。蓋斯時則國勢，猶可爲而不能爲之故也。上曰，文宗之涕泣，已末如之何？況昭宗時乎？此書，乃刪節者，故其時事，不甚詳悉，而昭宗，出自錮鐵，還自鳳翔，猶不思振作，尙何言哉？當時藩鎭之爭取帝駕，正如漢之傕氾矣。宗城曰，故其時相謂曰，奪天子賊也。如此之際，政令擧措，固不足論，而以朱、朴爲宰相，安得不至斯乎？頃日聖敎，恨文宗低微，不能有爲，此實吾東方生民之福也。大抵自古有國家者，其祖宗創業垂統，爲億萬斯年之基，而漸而至於後世，財力匱竭，紀綱頹敗，正如下山之日，而禍亂方興，不復得以挽回矣。今我朝，昇平四百年，及夫今日，世道國勢，可以揣知矣，而猶幸天意眷顧，民情蘄向，屬于殿下一身，殿下於此，可不振作有爲之志，思所以挽回者乎？上曰，勉戒切實，當各別留意。上曰，靖康之亂，金人云，南朝惟李侍郞一人，皇明則建文、崇禎之際，死節者甚多，而唐則不過夫人、昭儀二人而已，朝臣無見危授命者，向時自命，爲淸流者，到此無可論矣。宗城曰，范祖禹，於此亦三致其意，而歷代衰亂之極，無如唐之季世，下之所以事上，上之所以待下，無復有禮義廉恥，故如是矣。且所謂淸流者，皆被芟刈斬伐之禍，幸而得免者，又爲閉藏而不在朝廷，故至唐亡之後，其遺老、賢士，避地潔身而不汚者，亦多矣。如宋時李侍郞一人之說，後之君子，亦有辯論者，蓋當時權奸在位，賢人、君子，皆爲流離竄逐，故然耳，其使之如此者，非人主之過乎？夫求士於平時者，欲其需用於臨亂，故張栻曰，伏節死義之士，當於犯顔敢諫中，求之，此是取人之道也。上曰，然矣。宗城曰，編末，論唐之始末，以及於宋，其言好矣。以中國，比方吾東，則勝國如唐，大本不正，閨門多慙德，我朝如宋，列聖洪謨盛烈，何事不美，而立國仁厚，家法之正，尤似近矣。故中古以來，名賢論說，動以國朝擬宋，而今則有不可擬之者，殿下試於淸燕之暇，思其昔之可擬，今之不可擬者，則其於轉移挽回之道，必有所助矣。且臣旣以宋時李侍郞一人之說，陳達，而平日有惓惓欲陳者，故竝爲仰達。自有黨論以來，搢紳之間，以殺伐爲事，血肉狼藉，夫人之所畏者，鼎鑊刀鉅也，以鼎鑊刀鉅，待人，而求其廉恥氣節，不亦難乎？故近年以來，在廷之士，惟事媕婀，惴惴焉恐其不免於罪禍，畢竟有變，故能責其談笑赴難，捐身殉國乎？臣謂卽今士大夫氣節風習，在上之人，須有別爲喚醒之擧，然後可以有賴於緩急也。上曰，予於平日所讀覽者少，何可擬古比今，然在潛邸時，徐宗一，言《宋史》之好，嘗一覽之，今又見唐史，前朝事，果類於唐，而前朝權臣，世執國命，廢立在手，而猶不敢與朱泚之爲者，無他，王太祖立國質實，其臣民，猶知非王氏，則不得爲君故耳。唐之貞觀之治，予實有愧于心，然太宗，明睿有餘，而專尙詐力，質實處不足，故其後世亂臣，直爲簒奪而無所忌矣。我朝亦務質實，而欲矯勝國之弊，頗爲文勝，今之時象，亦文勝而然也，儒臣所達，爲是矣。黨習殺伐之餘，士氣摧沮，而不沮於時象，沮於做事，如道臣、守令，則各當其一道一邑，故或不無銳意者，而廟堂，摧沮而不相應，故予使之雖不忘時象，而銳意於國事矣。近日事，譬如人之衰弱，正恐不知不覺之中，元氣自然消盡，當此之時，急用蔘、附，則猶可及救，若過此時，則雖有蔘、附，亦無奈何矣。宗城曰，恐其如是云者，亦聖敎，不欲迫切而然矣。今則元氣幾至消盡，必須有萬金良藥，可以救之，而如蔘、附，亦不可得矣。朱子嘗以時勢之合，用大承氣湯，而慨然於時相之欲用四君子湯，今則大承氣湯與四君子湯，竝未有着實用得者矣。上曰，此皆文勝之過也。宗城曰，臣死罪而竊以爲，聖上亦頗文勝矣。上曰，然矣。恐其竝與文而無之，則六脈俱弱，愈不能振起，故予亦不免此矣。上曰，儒臣爲我言病處，予亦有慨然於儒臣者，當爲言之矣。儒臣，素忠厚，而父子皆謹愼，故凡於言議之際，雖無所欺蔽，而猶不如趙顯命之勁節，鄭錫三之無隱，此予所以慨然也。如朴文秀知無不言，言或不中，而其性稟本然，故人多不悅，而予則有取焉。宗城曰，聖敎如此，臣一感一悚，雖非今日責勉之敎，臣亦知聖意，以臣爲泄泄矣。彼兩人者，臣皆親熟，素知其爲人，趙顯命則臣固不能及，而鄭錫三則臣亦不欲效之，臣知而不言者，豈一二事乎？若是國家安危所係，則臣雖闔門免禍，何敢顧憚而不言乎？若以一事之得失，一人之是非，隨輒陳達，臣不敢爲也。臣家異於草野寒微之族，當此末路，淵氷之戒，自不得不爾，且人君，雖以明目達聰，爲貴，而前旈蔽明，紸黈充耳，亦是古人格論，隨事求聞，察察爲明，臣實不願於聖朝，故時有所不敢盡其言者也。上曰，世道乖異，如頃者金尙星事，以爲汲汲陳箚，至欲枳擬云，儒臣亦安得不畏戒如此乎？鄭錫三，予每於中夜思之，時或心以爲，錫三若在，必不如是矣。朴文秀，非學問之人，而性稟甚好，若輔以學問，則必勝於趙顯命矣。諸臣之言之者，欲使予明目達聰，而儒臣反以紸黈充耳，爲言，此似偏矣。予亦豈欲儒臣之隨事摘抉，朝夕來言，使其末流之弊，至於開讒路也。宗城曰，聖敎至此，臣雖不宵，敢不銘念體行乎？上曰，時象不美，或有不諒其心之無他，過疑於言語文字之間，有所云云，近日不無如此事，經幄之臣，似當有規警之語，而寥寥未聞，故予爲之慨然而言矣。濰曰，因文生義，上下交相勉戒之言，誠好矣。至於今日國勢，用蔘、附，則猶可爲之敎，尤爲切當矣。今日醫國之蔘、附，只在於殿下一心，殿下每以朝象之泮渙，國勢之陵夷，爲憂。夫紀綱之在國，猶浩然之氣，在於一身也，浩然之氣，是集義所生，非一事偶合於義，而可襲取之也，紀綱亦然，非一事偶然奮發而可立也。今日行一善政，明日行一善政，使擧國之人，咸知聖上有大振作之意，則所謂朝象之泮渙，國勢之陵夷，必將丕變於神化之不暇，此臣所以殿下一心，爲醫國之蔘、附者也。上曰，勉戒好矣。東衡曰，承宣以耿耿之意，陳達，其言切實，方今紀綱之壞，殆無餘地，日昨，上番以晉州事，陳達，而近來銓長之曠，已四箇月矣。雖降飭勵之敎，而迄無上來之意，大政之遷就，已不可言，而紀綱所在，極爲未安，似當有別樣加飭之擧矣。上曰，吏判必不自來，須更飭勵，然後可以上來，故欲爲別諭，而近日於文字上，未能聚思，姑未及爲之耳。上曰，編末，言宋事，而曰所以取之者，無以遠過前代，此乃撰進之書，而直書如此，是時哲宗，則幼沖，而宣仁太后之賢，於此亦可見也。降及後世，必不能如是直書於撰進文字矣，後世之忌諱，多端，乃由於文勝也，宋代亦文勝，而如此事，猶有古俗矣。宗城曰，聖敎誠然，若如後世，則何敢爲此言乎？漢之夏侯勝，在宣帝時，直斥武帝之失，後世有如此事，則必不免湛旋之誅矣。東衡曰，惟其如是，故《史記》，以漢爲風流篤厚，禁罔疎闊。漢之俗尙，人到于今稱之，宋雖文勝，而亦近古，故范祖禹，得免於罪矣。宗城曰，此書已訖，後日召對，則當以節酌通編，進講，而聞故判書金昌協，有所著《朱子箚疑》，其考訂發揮，實爲有功，蓋昌協經學工夫，甚深，其爲此書，亦出於嘉惠後學之意，今若取來本冊，以爲講官參考之地，而時亦取覽於淸燕之暇，則亦爲講討之一助，聞其全秩，方在其門生家云，卽爲取來，以爲謄置館上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城曰，芸閣，方刊《退溪集》，而一書之刊，糜費不少，本集卷秩浩穰，亦有時詘擧贏之慮，今聞嶺南本，猶完好云，使本道印上，芸閣刊役，則今姑停止，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宗城曰，故判書臣金演，歷事三朝，位至正卿，宣力內外，盡心國事，乙巳身沒之時，適因其名在罪籍，應行賜祭之典，未及擧行，其後聖上，特下復官之命，今聞本家將行遷窆，致祭之追後擧行，亦有前例，而稟達後，該曹方可擧行，故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檜原君節惠之典，不待諡狀而擧行事，頃有下敎，而尙不擧行，問于太常以啓。宗城曰，此事，不獨太常所主管，實關於玉堂東壁，臣方忝是職，而私義有不可參涉於諡議者，故遷就至此，不勝惶恐矣。上曰，以往者事乎？東衡曰，宗城私義，不欲參涉於諡議，固也。宗城曰，臣祖諡號，於癸卯年間爲之，而其時公議以爲，當改筵臣，至於上請，而或以改諡爲難而置之，故臣則凡於諡議，不得參涉矣。上曰，金尙星爲副應敎，若行公則可以爲之乎？宗城曰，然矣。上曰，尙星，雖以往者浮議，爲引嫌之端，何至於如是撕捱乎？終涉過當，此亦係關紀綱矣。宗城曰，尙星所執，殊不大段，而前後誨飭之下，一向如此，今雖譴罷，亦不爲過矣。上曰，如是則正中其願，從重推考，催促上來，可也。東衡曰，今因檜原君議諡事，臣有平日所懷，敢此仰達。日昨召對時，仍劉蕡對策事，侍講官李宗城，旣已詳達任叔英事矣。蓋任叔英之對策直言，旣無愧於劉蕡，其當昏朝時，樹立卓然，其他行跡，雖不可盡記，而其淸風峻節，誠爲壁立千仞矣。曾在先朝，故判書臣朴權，在玉堂時，因晝講入侍，陳達於筵中，有贈爵、贈諡之成命，而國典易名，只許正二品以上，故故相臣南九萬，獻議以爲，此是格外之事，恐有日後濫觴之弊，自上仍命姑爲停止矣。然以節義道德褒崇之人，則不論品秩，特爲賜諡者，固有成典，而道德節義外，以其平生樹立，贈官、贈諡者，亦有近例，非止一二，任叔英之一生樹立風節，實是後世之伯夷也。況當此衰末之世，褒奬如是之人，亦可以樹風聲而起頹俗，亟依先朝最初成命，擧行，似好矣。上曰，此是可爲之事，而但末俗多浮濫，不獨故相獻議，如此，先朝持難，亦有深意，今難輕施矣。宗城曰，上敎誠然，而因諡議之不一，贈爵事，亦未擧行，此則實爲欠典，令政院考出其時日記，使之稟旨，何如？上曰，贈諡雖不可輕議，贈爵之迄今寢閣，誠異矣。依所達爲之，可也。〈出擧條〉諸臣將退，上曰，諡事何以爲之乎？宗城曰，是指私家事而下詢乎？上曰，然矣。宗城曰，自有人言之後，臣家父子兄弟，則不復言及諡事矣。諸臣遂退出。

2月20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吳命新〈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權〈仕〉金錫一〈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辰時，日有左珥。夜四更、五更，月暈廻火星。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頭部暈重之候，更不往來，而咳嗽其已快愈，寢睡安穩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頭暈，尙有往來，咳嗽今已快愈，寢睡安穩矣，勿爲問安。

○金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陳疏入啓，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趙鎭世親病受由，南泰良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來會本司云矣，敢啓。傳曰，次對久未爲之，而今日則入診相値，明日來會事，分付。

○又啓曰，副摠管洪重疇以掌隷院判決事，本院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啓曰，奉敎洪昌漢，旣已蒙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持平南泰良，處置歸於諫院，守令未署經，亦有二人，諫院未肅拜式暇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昨日筵中，因儒臣陳達，故持平任叔英贈職事，考見日記，分付該曹擧行事，下敎矣。取考肅廟朝乙亥十一月二十二日晝講入侍時日記，則侍讀官朴權，備陳其文章氣節，因請贈職議諡，有令該曹稟處之命，而贈諡則該曹以格外防啓，贈職一款，請令吏曹稟處，則自上特許贈諡矣。丙子正月二十三日備局引見時，領議政南九萬，以官品未及正二品，則不可不文章名行而格外贈諡之意，仰達，乃有贈諡姑徐之敎，而贈職之命，無還寢之事，今依聖敎，故持平任叔英贈職事，分付該曹乎？敢稟。傳曰，其令該曹擧行。

○金濰，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內寺御廏馬，以瘡病，轉相傳染，前後致斃之數，至於二十一匹之多，多般救療，終無所效，不得已頃以出避南別宮之意，啓稟。九匹出送，以防傳染之患，而出避之後，又斃一匹，其餘八匹，幾至致斃，其所救療之方，無所不用其極，而一樣如此，莫重御廏馬，幾盡致斃，則前頭之慮，有不可勝言。考見本寺所上謄錄，則曾在二去己酉年，顯廟朝，本寺馬，亦以馬疫，前後致斃，多至八十餘匹。其時本寺啓曰，依聖敎考見《大典》、《五禮儀》及《周禮》，則春祭馬祖，夏祭先牧，秋祭馬社，冬祭馬步云，而其註曰，馬祖，天駟，先牧，始養馬者，馬社，始乘馬者，馬步，神爲災害馬者，每於四時之仲月，爲馬設祭，而今皆闕焉，殊未知廢自何時，而箭串牧場，有三處築壇，俗名之曰，馬步壇，基址完然，亦可見祖宗朝依禮文設此禮。今因仲春之月，且値馬疫之日，設行馬祖之祭，恐無不可，令禮官稟旨擧行事，蒙允，自該曹擇日擧行矣，今此內廏馬前後致斃，亦以一疾傳染致斃之數，至於此多，便是馬疫也。馬祖祭，旣載於《周禮》及《大典》、《五禮儀》，則有非淫祠祈禱之比，且有先朝已行之禮，雖不能永爲遵行，一時設祭，以冀萬一之幸，實合事宜，今亦令該曹，依舊例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頃日西部龍山居寡女蘇召史呈狀內，率其子無應乭屎，居接于洪召史家廊底，多年矣。洪召史家，略干雜物，見偸，而隔隣者申哥稱名人，與無應乭屎，素所不好之間，故此必是無應乭屎所爲，不意捉去，私自亂打，幾至死境，誣告捕廳，一無推問之事，拘留，欲掩其處置云，故所謂申哥，捉來，無應乭屎去處，詳覈計料，則右邊捕盜廳移文內，龍山明火賊黨，左右廳，俱爲發捕，本廳段，黃無應乭屎爲名漢捉來，而身病極重，待其蘇醒推問次，拘留，仍爲致斃云，故打死與病死與否，不可不一番檢覈而辨之，故使京兆檢驗，則初覆檢屍帳，傷處狼藉，移文捕廳，申翼昌，使之起送，自本曹草記，囚禁推問，則翼昌招內，以爲渠以龍山加設部將，上年龍山，有明火賊竊發之變，其後又有洪召史家錢文百餘兩見偸之患，故晝夜譏察，而本廳實軍官，出來渠家，同力窺捕，十一月念望間，左邊軍官安福大、李宇成等，捉得盤伊、愁里同等二人，右邊軍官安泰文、權興逸等，與渠同力，執捉無應乭屎，都掌家經夜拘留，翌曉捉來本廳，蓋洪女家逢賊之後，渠多般致疑於無應乭屎，故有此譏捕之擧，致死與否，非渠所知，毆打一款，元無手犯，招問於同時執捉安、權二軍官，則可知云，故所謂安、權二軍官，移文捕廳，使之捉送，再昨日坐，以申翼昌招辭推問，則安泰文、權興逸兩人招辭，與申翼昌招辭，別無異同。取考捕廳文案，則當初無應乭屎推捉，非出於賊黨援引，只以軍官輩，致疑譏捕，其後雖出於盤伊、愁里同之誣招，而盤伊、愁里同，亦無實狀，故自捕廳，俱爲放送，無應乭屎，獨死於拘留之中，誠爲可矜。詳考京兆屍帳，則無應乭屎，傷處狼藉之中，右脚踝傷處一庫，骨節違出，筋絡惟存云，《無冤錄辜限條》，折跌肢體者，限五十日，而無應乭屎被捉，在於上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屍親呈訴，在於今正月十三日，以爲初七八日間，聞其致斃云，旣不滿辜限，其在奉法之道，不可不寢竟處之。第捕廳之設，其意嚴重，捕賊之軍官，因譏捕而遽成殺獄，則實關後弊，誠如聖敎中辭意，臣曹非不念此，而但無應乭屎，非因援引而發捕，自捕廳亦無一番推問施刑之事，而檢驗傷處，踝骨違出，死於辜限之內，則殺人之法，三尺至嚴，問備之下，誠爲惶恐，而有司之臣，不敢低昻王法，應問各人等，捉來推問後，勘處，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命淵曰，召對爲之。

○以禮曹新生翁主藏胎時，所入雜物啓目，傳于金濰曰，役軍又減十名，所用雜物中不緊者，令本營又爲姑減，自本官不可已進排者外，令京司進排凡干等事，務從節約事，分付該營、本道。

○正言宋徵啓所啓，李時蕃事，逆坦事，姜世胤事，趙德普事，炯、烒事，黃翼再事，李夏宅事，睦重衡事。有國之政，貨幣爲重，大小厚薄，明有程式，蓋所以壹貨權而杜奸弊也，今此鑄錢，固出下策，而該曹、該廳之利其多鑄，稍輕其重，已失於重幣之本意，而近聞行錢以後，挾鑄之輩，益無忌憚，締結富人，日聚銅錫，鑄所旁近之閭舍，太半爲潛貨窩窟，事之可駭，莫此爲甚。所謂挾鑄之錢，薄劣尤甚，見今通行之錢，觸手糜碎，殆同鵝眼者，什之五六，都市之民，譏謗喧藉，請該曹、該廳堂上，從重推考，郞廳，拿問定罪，監官，令攸司從重勘罪，挾鑄者及締結富人，令捕廳各別搜捕，依律處斷。災邑守令，遞易有弊，而若其貪汚不法之類，不可不登時刺論，以除民弊。楊根郡守具億，昨年檢田時，朝家劃給災結，初不及民，皆以實結，準捧三稅，所謂稅米，盡歸私橐，巡營分給賑錢，勒分各面一貫之錢，輒捧一石之租，闔境嗷嗷，如在水火。且抄飢民，太半虛簿，餓死相望，恬不顧恤，方春賑政，決不可畀之於如此之人，請楊根郡守具億，罷職不敍。洪原，旣是兼營將之窠，則其不可以中路賤微，苟然充差也，明矣，新除縣監邊儀，跡本卑賤，不宜濫授，請洪原縣監邊儀，改差。引嫌而退，有懷論列，誠得臺體，聖批誨諭，何必爲嫌？請持平南泰良出仕。〈前啓措語竝見上〉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大司憲李世瑾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於忠原地，近年以來，國家不幸，變怪層生，分義道理，不敢遠離京輦，曠廢省掃，于今四載，擬趁節祀，少伸至情，而往返之際，自爾多日，所叨見任，不容久曠。伏乞聖慈，俯諒微悃，特許恩遞，牌安私心，千萬幸甚。仍竊伏念，臣之請老，章幾上矣，歲且閱矣，滿腔之血，瀝之盡矣，而天聽愈邈，一兪尙靳，莫非臣平日誠信，未能孚格之致，撫躬慙悼，無以自措。明廟朝相臣尙震，稀年已迫，先時乞休，一日之內，至於四請，相臣素以謹愼持重，著名，而猶且如此，蓋出於其情之至懇迫也，今臣懇迫，實倍於震，臣何以屢瀆，爲嫌，而不思所以導達誠意也？君臣猶父子也，垂絶病兒，宛轉悲號於膝下，則或可蒙慈父之矜怜，若徒自惶畏，囁嚅趑趄，一夕風燭奄忽，含恨入地，則反傷仁覆之聖化，此爲臣罪，玆不得不忘分冒威，復申哀籲，臣不自鳴，誰因誰極？夫人臣致仕之例，不可以一槪論也。如輔相元老，德隆望高，任重責大，則年雖已至，非徒君不宜輕許，爲臣者，亦不敢奉身而遽退，此則無可議爲，雖以班聯，與臣相等者，言之，其年之長於臣，至八九歲，或五六歲，而顔貌渥丹，一齒不落，肩背竦直，捷步如飛，出入朝班，人皆指以爲地仙，若是則何職不堪？臣亦不勝其健羡，如臣者，半生奇疾，入肓纏髓，皮骨相黏，面無人色，枯悴萎黃，見者驚嗟，齒牙盡落，僅存二三，而亦皆動搖，不能啖食，常日所吚，只恃糜粥，若此而些少筋力，幾何不澌盡也？最是風痺，日以益痼，轉變爲百症，在頭目，爲眩瞀，在胸脅，爲木强，在手腕足脛，爲拘攣，而痛楚間，或隨諸臣入侍時，其出入於戶闥，升降於階級也，若顚若仆，匍匐蹣跚，不能盡钁如翼如之敬。及至登筵而俯伏也，氣促喘急，痰響兼發，有違於屛氣似不息之象，此則屢經天曯，何敢飾辭？外雖具人形，內實迫鬼事，奄奄床席，生意都盡，不知何時何日，溘然而泯絶，以此形骸，尙何望陳力就列，爲報答鴻恩之圖乎？每一念至，竊自悲歎而已。臣家素貧寒，甔石無儲，先墓下，有數頃公田，賃此而食力矣，戊申以後，不得歸農，棲遑近坰，身計艱楚，或寄食於親䣊，或就煖於山房，便成窮措大寒乞兒貌樣。如使臣，凡有恩除，隨輒供仕，則自可以厚享稍廩，榮耀道路，臣雖至冥極迷，亦非狂易喪性之人，豈肯厭此而樂彼哉？非但區區微志，有所素定，特以一縷將絶，更無陽界上念耳。伏乞天地父母，特垂仁恩，許退於未死之前，俾遂至願，則微臣之瞑目歸盡，姑舍勿言，豈不有光於聖世之風化乎？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意雖嘉，若卿者，皆許休，則朝豈有老成之人哉？此予所以靳許者也。卿勿過辭察任。

○壬子二月二十日巳時，上御進修堂。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假注書鄭權，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醫官權聖徵、許信、李徵夏、朴道煥、姜渭聘，柳徵瑞。金在魯曰，伏承下批，伏審咳嗽快減，寢睡安穩，而頭暈之候，尙且往來，此則非感氣所致，似是本症矣。上曰，咳嗽快減，而氣升時，亦或有之，頭暈之症，亦於氣升時，終未忘了矣。在魯曰，煩轉之候，今已全祛乎？上曰，不無微煩矣。在魯曰，水剌漸次加進乎？上曰，與向來加進時，無異矣。在魯曰，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首醫二三人入診，可也。權聖徵曰，脈候，極其和均平穩矣。許信曰，脈候，極其沈靜矣。李徵夏所達，與信同。在魯曰，頭暈之候，卽常時眩氣所祟，且今木氣方盛，滋陰健脾湯進御，果爲合當，而但夜間微煩之候，猶未快祛，此劑無或有太早之慮乎？上曰，氣升之候，頻作，故有微煩之症，氣好則自無此症矣。若欲待其快祛，則無乃太遲乎？問于首醫，可也。聖徵曰，微煩之候，非感氣餘症，滋陰健脾湯進御，有何所妨乎？諸醫之意，皆然矣。上曰，於前所進者，將無加減之事乎？聖徵曰，《東醫寶鑑》所載之方，與萬病回春所載之方，有異矣。《寶鑑》，人蔘本五分，而向日劑進時，貼數不多，故加五分爲一錢，又依回春方，入當歸、麥門冬等材矣。今則當連進許多貼，只依寶鑑劑出，而人蔘加二分爲七分，加入天麻一錢，則似好，蓋天麻，最利於眩氣故也。上曰，七分之於一錢，所爭不過數分，而一錢，其果過多乎。諸醫若有所見，陳之，可也。信曰，今當連爲進御，一錢似過矣，限十貼入七分，似好矣。聖徵曰，已與諸醫相議，皆以爲當入七分云矣。在魯曰，七分似爲得中矣。上曰，數分之間，所爭無多，故欲依前劑用矣。諸醫之意如此，限十貼入七分，可也。在魯曰，然則滋陰健脾湯，人蔘入七分，加天麻一錢，五貼爲先劑入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榻前定奪〉在魯曰，兩西運來錢木，合爲錢六萬五千兩，木一千二百同內，錢一萬兩，以交河民田價除給，四萬三千兩，以海西大小米貿置價除給，錢七千兩，木五百一同四十二疋十尺，以關西貿大米還退價，劃給於賑廳，木四百六十一同二十六疋，嶺南大同米留賑代劃給於嶺南廳，實餘木爲二百三十六同三十一疋二十五尺，錢爲五千兩矣。向見開城留守報備局文狀，則本府無木同可藏之處，混置於穀物庫中，將必有鼠破之慮云，卽今船路已通，而鼠破之慮，一日爲急，故方自惠廳，覓送船隻，以爲卽速運來之地，而實餘錢木，元數零星，似難只除此數，留置於松都，若欲竝爲運來，則不可不一經稟裁，故敢達矣。且京賑廳，蕩殘已甚，若過今夏，則發賣乾糧之費，更無餘地，誠甚哀痛，諸道作米代，則以新鑄錢，僅可輸送於各其本衙門，而此外朝家劃給京廳米木於畿湖者，極其夥然，尤爲難支。至於各司災減代，則係是空中辦出之物，實無責應之道，故曾已再次陳達，有令廟堂劃給之敎，而廟堂亦無可合劃給者，尙無擧行之事，其中最甚緊急者，猶爲數百餘同。若以此實餘錢木，劃給於災減代，使之欲下，則各司旣無窘急稱冤之弊，本廳亦可免鎭日被迫之患，未知何如？上曰，兩西錢木之上來，乃是爲民之大計也，三南大同，留賑，而以此移給惠廳者，亦與朴文秀當初定奪，有異。且諸臣多以大同留賑，頗有持難之意，而予乃特許之，蓋其外面，雖與朴文秀所達，似異，而其爲便民、救民，則實無異同故也。然南民，不知其間曲折，必以朝廷處分，爲異，故方欲分付靈城及嶺伯，使民知其如此，此則猶爲有辭於民，而實餘錢木，雖曰零星，旣是爲民之物，則何可歸之他用耶？災減代劃給者，其意亦出恤民，而與直爲賑救之本意，有異，便同浮費，不可聽許也。前頭京外賑資切急處，當以此劃給，而末終若不盡用，則始議他用，亦何妨耶？但此些少之物，留置松都，則不可一體運來，置之賑廳，自廟堂句管，可也。卿適先爲入侍，故請用於災減代，而戶判若入侍，則亦必有請矣。在魯曰，戶曹亦欲請得矣。〈出擧條〉遂退出。

○壬子二月二十日初更五點，上御進修堂。召對，參贊官徐命淵，侍講官李宗城，檢討官尹東衡，假注書金錫一，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入侍。宗城、東衡、命淵，錫一，進讀《節酌通編》，自卷之一與延平李先生書，至與呂伯恭書，乃二十一板，而籤標止此矣。上仍命宗城，讀答韓尙書書，至與丞相別紙，又命錫、時涵，繼讀至上宰相書，遂畢其卷。上曰，大賢所作，何書不切，而是書則乃經傳後所未有之文字，先朝始講時，初卷之一次畢進，實有意焉。故今亦依故例爲之，而及到末篇，尤覺開眼，更鼓已深，而不知疲矣。宗城曰，先正臣李滉，選朱子書札中切要者，而又刪節其繁語，編爲一書，名曰《朱書節要》，其後故名臣鄭經世，又收書札之見遺者及封事與各體文編，爲一書，名曰《朱文酌海》，後之儒者，又取節要、《酌海》，合編爲是書，節要初卷，有序文，論說頗詳，臣初欲持入矣，今夜深，故不爲矣。上曰，注書出去取入，可也。錫一遂出取來進之。上曰，撰序人奇大升，何如人乎？是先正門弟乎？宗城曰，奇大升，卽明、宣間名臣，而學問超詣，於先正，非執業之弟子，而其尊信，如七十子之服孔子矣。命淵曰，大升，湖南人，先正，嶺南人，晩遇於京城，大升則事之以師，而先正則待之以友，契許至深矣。宗城曰，此卷，與張敬夫第二書以下，治國規模盡之矣。末篇與時相王淮者，而政合於今日事，最宜留心看之，臣等聞顯廟嘗命儒臣，於御覽冊頭，書進先儒說，欲爲參考者，今召對罷後，若下此書，令以箚疑之說，書諸紙頭以入，爲考閱之資，則好矣。上曰，文義，一聞陳說之後，領會未易，依所達爲之，可也。上曰，張敬夫氣質，如何？宗城曰，朱子，嘗病其粗暴，每勸以涵養，故其言如是，然張敬夫與朱子書，亦以朱子，爲涵養不足矣。命淵曰，張栻，是張浚之子，爲人英邁超詣，忠孝大節，凜然矣。上曰，比呂伯恭，何如？宗城曰，其爲人，幾及朱子，比呂伯恭則自有等級矣。上曰，第四板國是之說，可以反觀於時象矣。今人，皆自以爲是，而必也順天理合人心，然後方可謂是眞是眞非，終不可誣者，古今一也，此則指當時和議而言，在今時象，眞藥石也。上曰，孔門弟子，亦有致疑於師敎，而質問者，今此與臺端書，鳴金鼓耀戈甲，而噪呼以逐虎，不若乘其方睡而斃之之速也，此言，何謂也？宗城曰，此似私害之說矣。語未訖，上曰，先正臣趙光祖之言，不有類此者乎？宗城曰，與此異焉。其時朝議，將潛襲野人，光祖諫以爲，堂堂國家，何可行盜賊狙詐之術云矣？上曰，朱子豈不如靜庵，而其言如是乎？宗城曰，此則不然，凡君子之去小人，不當遲疑，若使小人，先知君子之將欲去已，則其爲謀，必無所不至矣。故君子或有未及發而徑受禍敗者，此朱子所以戒臺端之不卽勇斷也，其言，非出於一時利害之計也。宗城曰，朱子與宰相書，皆以正己及物，爲言，況與人主言乎？臣等，不似而待罪經幄，則其責乃格王正事也。故知舊之不仕而在草野者，其責臣等，皆如朱子之言，而臣等言辭拙劣，誠意淺薄，於論思啓沃之責，無一分自效者，今講此書，惶愧之心，益切于中矣。且朱子，是孔、孟後集大成之賢，幼學壯行，乃其素志，若使當時人君，一以誠意待之，朝廷間政令擧措，有當于心，則必將立朝而行道矣，何苦退處於山林，徒以書札，勤勤致意於在朝士大夫乎？殿下，今講此書，當思其時朱子所以退處山林者，何故也。又思今日，何以則使如朱子者，立於朝乎？亦必有開發聖工者矣。上曰，其言是矣。古者顔子在陋巷章，無可說文義，而程子臨講解釋，終以歸過於魯君，朱子亦不得志，故縷縷言之於與宰相書，千載之下，足爲孝宗慨然矣。朱子若見用，則只當爲封事，不必有書札也。今予又不及孝宗，則山林間爲此書者，又不知其幾何矣。上曰，與魏元履書云，登對讀第一奏，天顔溫粹，酬酢如響，讀第二奏第三奏，不復聞聖語矣。蓋格物致知之說，無害於目前，故雖說而不繹，猶樂聞矣。及論復讐之義，言路壅塞，侫幸鴟張，則無所酬酌，此宴安之心，勝而然矣，於此見天理、人慾之分矣。東衡曰，自古人主，不欲聞逆耳之言，故然矣。宗城曰，格物致知，乃泛論平說之言，宜其酬酌之如響，而至於第二奏第三奏，所論，乃修身以後事也，身不能自修，必以克己爲先，此人主所以惡聞也。上曰，知與行相反，俄頃之間，理慾異焉。若使第二奏第三奏，皆格致等說，則天顔必一向溫粹矣。上曰，朱子與宰相書曰，速行賞典，激勵富室。又曰，推行恩賞，以昭示國家之信，此是朱子南康賑饑時，請於朝廷者，而政合於今日事矣。夫出粟補賑而受賞者，非無功倖得也，頃日湖南所奏，梁夏吉，有相當職除授之命，而諸臣以爲不可續續爲之，待畢賑後，合竝施賞，爲宜云，而不卽擧行，近來名器之淆濫，甚矣，諸臣重惜之意，亦好，而國家何可失信於民乎？合竝施賞之說，其終亦不無寢閣之慮，申飭銓曹，畢賑後，卽爲擧行，無使失信，可也。命淵曰，然則先從梁夏吉施之乎？上曰，梁夏吉事，曾已下敎者，先從此人擧行，可也。〈出擧條〉宗城曰，今歲勸分之政，其弊誠大，稍實之戶，以此失業，反不異於饑民者，亦多云，此由於守令之不善擧行，卽今雖不可摘發科罪，而畢賑後，則査其尤甚者而科罪，所不可已也。上曰，勸分事，固經定奪，而予所以下敎之意，則欲擬南康故事，勸諭富民，以相周急矣，向聞筵臣陳達各邑，至有拘囚勒奪者云，誠極駭然。今又儒臣所白，如此，今當賑事方張之時，旣難一一科罪，畢賑後御史廉問之時，當以此事，各別廉察，且考其賑政之如何，以爲功過相準之地，先以此意，出擧條，申飭設賑諸道道臣，可也。〈出擧條〉上曰，前頭民事，只冀二麥之成熟，頃者左參贊金在魯曰，今歲兩麥，若失，則不獨民命所關，國家安危，亦係於是，其言誠然矣。今講朱子書中，後日之憂，必有萬倍於前日云，誠可爲今日之藥石，卽今營賑之後，內外虛竭，日後麥事之豐歉，旣不可料，則尤當致意於積儲，勿以財穀之已竭，爲諉，加意節酌之意，另飭中外，可也。〈出擧條〉上曰，上宰相書，辭意懇惻切至，實若爲今日準備，下款君臣相誓云云，尤令人惕然警省，予當以此自警，而亦令大臣以下，咸見此書，各爲飭勵，可也。宗城曰，此則不必出擧條，明日次對，大臣以下，會于閤外，臣當示此書，而傳宣聖敎矣。上曰，如是，可矣。諸臣遂退出，夜已四更二點。

2月21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吳命新〈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辰時，日暈。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劑入湯劑，其已進御，而頭部暈重之候，更不往來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頭暈與昨無所異，湯劑自今進御矣。勿爲問安，只問安於劑進日。

○金濰啓曰，明曰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徐命淵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趙鎭世親病受由，南泰良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金興慶在外，參判李德壽病不來，條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參判李德壽，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得擧行，殊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撕捱，尙未開政，殊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開政。

○金濰啓曰，今日賓廳入侍時，兩司當爲進參，而憲府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受由外，大司憲李世瑾，持平南泰良，竝爲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濰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以備忘記，傳于徐命淵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卜馬二匹立之。

○備邊司薦，訓鍊大將張鵬翼。

○以靈光郡守口傳政事，不得擧行啓辭，傳于柳綎曰，自前政官，雖不爲開政，亦有口傳差出之例，今日內擬望以入事，分付。

○吏曹口傳政事，以柳東茂爲楊根郡守，李煌爲洪原縣監，尹志遠bb爲b靈光郡守。省峴道察訪單，洪昌漢。

○以江原監司狀啓，杆城郡居海尺金南奉等燒死事，傳于柳綎曰，極爲驚慘，令本道各別顧恤。

○徐命淵，以禮曹言啓曰，因實錄廳啓辭，摠裁官以下，出往彰義門外，洗草於遮日巖，自是舊例，令該曹擇日擧行事，允下矣。洗草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十三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江華留守尹游疏曰，伏以臣，踪地危臲，陋疾纏痼，無一分世念，無一分生意，前後陵幸迎送，候班起居，廢闕常禮，積罪如山，疏單俱阻，衷悃莫徹，宛轉床枕，懍惶罙切，不意沁都居留之命，忽及於臣身，以驚以愧，莫省攸處。噫，臣之向來所遭，其僇身名而辱朝廷，實有國以來所未有者，使臣素所飭bb？b，少有孚於上下，其敢以此無理之醜目，疑間之，人之媢嫉，臣苟不至於萬萬窮極，其忍以此無前之陰機，媒孼之。雖曰其名無有，其事落空，暗裏譸張，而爲此者，必有其人，而風影滅沒，尋究無地，則臣之恥辱自如，而怖畏無窮，時惟有杜門廢伏，掃跡當世，以盡處患之義，而得免復中其吹沙射影之毒矣，仕宦一事，更無可論。且臣一疾支離，恰滿五朔，雖荷天地覆露，延至今日，其何以致身肅命於九閽之下，而作氣赴任於百里之外哉？況軍民保障之寄，簡畀殊重，以臣才力，理難堪承，而以義則有無面復立之恥，以病則有飾巾待盡之危，如是而尙可虛縻謬恩，淹遲時日，不早爲之自處也哉？且臣於定配罪人柳厚坪之子，擊錚供辭，竊不勝駭痛之至，不得不略此陳辯焉。臣之待罪秋曹也，有開城人李寅秀上言，下曹卽與厚坪，相訟事也，上言中，槪以爲渠之六代祖正兵貴善，屢百子孫，世居開城，或有出身，或有生進，而曾經正職者，亦多，今厚坪等，忽指貴善，謂其外遠祖之奴，又以貴善之初名太旬，後改貴善樣，僞造文券，換面起訟，再度見屈，終又勘罪徙邊，緣何蒙放，而更肆侵虐，情狀奸慝，請令該曹，依法重治云云。臣與參判臣宋眞明，參議臣李匡德，同座相議，以前文案相考，果如上言內辭緣，則厚坪罪狀，依律勘處之意，覆啓蒙允。其後文案，別爲考閱，則厚坪等，果再度落訟於秋曹開府，而勘罪徙邊，亦係嚴懲，到今復起訟端，敢以百餘年來六七代良族，正科生進，多出其中者，竝欲壓作己奴。論其情狀，參以法意，無足聽理，而況厚坪所謂貴善，初以太旬改名云者，最是緊關，而秋曹決訟時，取考貴善所居江華府久遠戶籍及漢城府各軍帳籍，竝無貴善改名之處，故以此一着，執爲大違端，遂致落訟。當初同訟人鄭光周，以其姓孫，猶不敢更起，而厚坪以鄭家遠遠外裔支孫，不悛於再屈之後，敢起非理之訟，自陷亂法之罪，決不可不重勘而懲後，故引準新頒事目中，再度見屈後，更爲起訟者，論以不限年定配之文，依當初回啓施行矣。今其子肆然醜誣，略無顧忌，有若臣用法低昻，有所左右者然，誠可痛也。伏乞聖慈，竝賜照察，仍軫臣情勢病狀之萬無可强，特許鐫解新授職任，俾臣守分自靖，安意調治，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俱涉太過，保障居留，亦不宜辭，卿其勿辭，從速往赴。

○壬子二月二十一日巳時，上御進修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右議政趙文命，行知中樞府事申思喆，兵曹判書金取魯，行副司直李眞淳，同副承旨金濰，應敎李宗城，正言宋徵啓，假注書金錫一、李宗延，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入侍。文命曰，數日來頗有春氣，聖體若何？上曰，藥院啓批，已言之，而咳嗽則盡愈，頭部暈重之氣，雖往來而亦少間矣。文命曰，感氣雖愈，調攝之節，當比前加意，而聞近日連爲召對，去夜則至四更不輟云，聖心雖樂不爲疲，終有害於調將矣，群下之憂念，多矣。上曰，昔疾今愈，召對寧可廢乎？去夜則始講朱書，自忘更鼓之深，此後何必每每如是乎？文命曰，儒臣傳道下敎，示以朱書，其所稱憂國之心，不如愛身之情，及大臣不勤勞庶務云者，在臣眞爲藥石也。臣之坐地，異於他人，故遇事不敢直言正辭，此意前已陳達於章疏，且臣常有狗馬之疾，不得爲筋力奔走之事，兩款語，似若爲臣準備也。雖微下敎，常切愧懼矣，況此下敎無所間隔，有若慈父之敎子，惶感之極，尤爲悚蹙矣。上曰，昨日講說及此，於心有感，命示卿及備局諸宰矣。卿視兩款語，爲藥石，其自勉之意，好矣。非獨使卿等知之，予亦不免於狃安，其中君臣相誓云者，正宜受用於今日，卿等覽此，若恒存于心，則生民其庶幾乎？文命曰，昔非不覽，而今聞下敎而覽之，尤覺惕然警心矣。上曰，其說南康事者，亦覽之否。文命曰，覽之矣。上曰，前頭麥事若失，則民事尤罔涯矣，切須勿解於心也。文命曰，忠淸監司李衡佐有疏陳事，令廟堂稟處矣。其疏云，卽今目前，將不得接濟，而本道所在，禁衛營、御營廳收米，將有餘數，以此除留補賑事，爲請，領相之議以爲，湖西事勢，誠甚切急，兩軍門收米，許令留賑，兩軍門所縮之代，以江都米四千石劃給，江都米代，又以關西木三百同，移送，分賑島民，秋成後，以米收捧，塡其虧欠，爲當云，而諸宰及臣意則不然，以京內各衙門、軍門，言之，其上納之物，如或除留，則將不能成樣。江都米，近年以來，除出甚多，厥數大縮，方患其無計充之，又不可着手大較，國家所最重者，養士、養兵，而太學方窘甚，多士供億，幾至闕乏，訓局亦難支繼，軍兵夏衣之資，無以覓給，如此而將何所容措乎？上曰，其疏，上款言近四千石，下款言數千石，蓋不定數言之矣。取魯曰，雖若無定數，其意則欲得此數矣。今者大臣所達，誠好，若以禁、御兩營米，劃給，而其代，自京劃給於兩營，則於兩營，顧何所損，而見今京內，旣無可以劃給之物。以禁營言之，一年所入，二萬石零云，而實不過一萬六千石，今年則災減，爲近萬石，所餘者，只是六千餘石，竝其如干宿儲，支用，而甚爲不足，軍兵方有饑色，故給北漢還米而活之矣。上曰，爲民何惜，而亦有所不當爲者，昨日左參贊言，關西木事，予以爲若忘之而留置，則前頭或濟都下之急，或補畿內之賑云矣，今領相所謂關西木三百同，似指此也。目今公私，俱已告竭，若穡事又愆，則其將奈何？京外蓄積，固當顧念，然忠監，爲目前之急，乃有疏請，此則不可不許矣，領相所區處者，儘好，不必四千石，雖二三千石，亦可參酌於兩軍或某衙門，許施，可也。文命曰，軍門、衙門，實無推移之勢，奈何？上曰，有司之臣，常爲惜之，故每言其乏，而亦豈無所餘者乎？文命曰，御營廳，常時則比他軍門，頗有裕矣，今年則以軍布作米之故，經用甚不足，他軍門，推此可知矣。上曰，今姑如是區處，他日諸軍門，如不足，則取用江都米，亦無所妨矣。取魯曰，前後湖西所給之物，亦不少矣。文命曰，湖西一路之飢，以其所給，何能濟之？然諸道若皆如是劃給，則好矣，而此則勢有所不能，故似若偏厚於湖西矣。上曰，博施濟衆，堯、舜所病，而忠監，欲計口而濟之，誠過矣。然廟堂以其所給，謂可贍足，則亦過矣。取魯曰，禁營所入之災減，近萬石矣，兵曹騎步布所減，又累千同，經費之欠縮，如何？其典守者之悶迫，則與忠監，無異矣。上曰，關西木及江都米，不可輕易動用，出與首相議處，可也。文命曰，禁、御兩營，無可推移，則當爲回啓矣。上曰，然則欲防之乎？文命曰，當商議處之，而又有可悶者，聞戶曹所劃給關西銀木，將不得上送云，若然則戶曹必大窘，關西木先來者，終或歸於戶曹矣。上曰，勿論戶曹賑廳，此則堅置之，可也。文命曰，全羅前水使金洸以松禁事，論罪靈光郡守李普昱，而監司李壽沆，狀請仍任矣。普昱，誠有其失，水使之依法請罪，果爲得體，而監司則以賑政方張之時，遞易守令，爲悶，不得已如是狀請矣。然松政，是國家莫重之事，有犯於斯，而爲一時賑政，許其仍任，則松政，必益虛疎，固不宜仍任，而監司之狀請，亦出於荒歲爲民之意，姑先推考，以待緘答而處之，則其間賑事當畢，此似兩得其宜矣。上曰，金洸則誠得體，李普昱，似不當仍任，且守令，何可推考乎？取魯曰，近來松政不嚴，船材將乏，誠非細慮，帥臣啓聞之後，若以賑荒有恕，則禁令漸將解弛矣，此關係紀綱之一事也。上曰，兵判紀綱之說，是矣。靈光郡守，當日內口傳差出，除署經給馬發送後，李普昱拿問事，令金吾擧行。上曰，金洸，遞來而肅拜矣，注書出去，使之同爲入侍。宗延，承命出召，文命曰，北來咨文事，似當有擧行者矣。上曰，何事乎？文命曰，外議以爲，事合遣使云矣。取魯曰，當出陳賀謝恩使，而若待節使，則太遠，故外議云然矣。文命曰，前日咨文以爲，凡屬謝恩等使，皆合於節使云，可以據此施行，而雖或別遣，待冬至使同還之後，觀勢議處，亦似非晩矣。上曰，唯。文命曰，金洸，適遞閫任入來，臣有所懷，故敢達矣。洸雖年少，非泛然武夫，乃其輩流中第一也，頃聞兵判以其科名之不正，將不得擬用云，蓋其科，卽癸卯庭試，而年前改付標以討逆庭試，此非擧子之罪，而許多武弁，以此錮廢，所關匪細矣。上曰，前已下敎，而討逆二字之有無，何所關係，而去之則或以爲歉，置之則或以爲礙，是乃積痼之病也。且其討逆云者，亦非以其時敎文，爲重也，《勘亂錄序》，亦言之，修、節、洽等，是非逆乎？取魯曰，玆事，臣於前日，有所仰稟而承敎者，故臣亦非不商量，而當初設科，豈因此輩而設乎？乙巳罷其榜，丁未復其科，科名則以別科爲名者，聖意有在，而其後，聞故相臣趙泰億，又爲陳白，必以討逆，改之，終有乖於前後處分之意，以此物情，至今不平矣。且以國體言之，榜中人紅牌，則以別科成給，榜目則以討逆，名之，紅牌與科名，相戾，又豈非苟簡之甚者乎？臣亦非以榜中人，爲非也，但其科名，如此故耳，若改之則可無窒礙難便之端矣。上曰，此則兵判，非矣，予特爲處分，則可也，仍陳達而又改，則是無君綱也。今當要約下敎，金洸等，非兵判之人也，乃予之臣也，以予臣用之，可也。兵判之終始如此，是大夢未覺之致，從重推考，金洸等擬用事，使之依下敎擧行。〈出擧條〉文命曰，江華留守兪拓基狀啓，本府鄕校，方移建，三南各邑，則鄕校改建時，例有儲置米劃給會減之規，而本府則元無儲置米名色，故以本府所在除防米及會外米中，準此數請爲劃給云，取考式例，則聖廟改建時，儲置米會減者，四十石，而此則異於儲置米，不必準此數劃給，參酌劃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俄者兵判所達，極爲非矣。而入侍儒臣、臺臣，無所規警，泄泄如此，其將奈何？竝從重推考。金洸入侍，上曰，金洸來前，新自閫任遞來，有所懷可陳者乎？洸曰，臣待罪水營時，目見弊瘼，固非一二，而其中最可悶者，卽軍布事也。水營及各鎭立番軍卒之所給代布，自古定式爲三疋者，槪出於重海防恤軍民之意，而三疋，旣非一人所可備納，故納布軍二人，共爲募得一人，名之曰合保，而責出二疋，各分其一疋，竝其當身之所納二疋，合爲三疋而納之，以作一防軍一朔之所給，而中間釐正廳，雖裁減爲二疋，旋因軍卒等呼冤，又復爲三疋矣。近因良丁極艱，合保難得，則元戶，或自備三疋，故李匡德，爲本道監司時，只以元戶之所納二疋，給代，而合保則罷之，改作爲災布軍，以其年年所納，積置於巡營及左右水營，若値災減之歲，則以此給代，毋或減除於二疋事，作爲節目矣。今當大殺之年，所屬各邑，幾盡爲尤甚，故軍布所捧，已減其半，而又因追分等，錦城等六邑，入於尤甚之尤甚，各樣身布，一倂停退，臣在營時，試以三月當番，計之，則水營軍之一朔所食，只爲十三尺，各鎭軍則或爲八九尺，或爲五六尺，軍情之冤抑，已無可論，而臣到海南，得見巡營關文，則各邑分等之外，又爲分等其面里，其中尤甚之尤甚難捧之類，竝勿徵布事，知委矣。面里分等，本難覈實，勿論貧富，混稱難捧，則營鎭立番之卒，將無數尺布所得，言念軍情，誠可哀痛。曾於給三疋之時，若當災年，則計其所減，或以備局句管木，代給，或以還上及儲置耗穀中，代給，必充其三疋之數矣。今則旣減爲二疋，而又値今年，減之又減，宜有依節目代給之道，而年年所捧災布，盡歸於各邑賑資，而無所餘。又不以他條代給，朝夕待變之卒，失此所賴，飢餒渙散，景色愁慘，及今變通，以某樣穀布中，依前例代給，無減於二疋之數，則庶可爲安保防守之道矣。臣之上來時，營鎭軍卒，滿前泣訴，冀臣備陳其狀於廟堂，有所處分矣，今幸入侍，獲承聖詢，惶恐敢達。上曰，出擧條，令廟堂稟處。〈出擧條〉洸曰，松田，實爲國家所最重者，而顧今法綱漸弛，奸偸日甚，各處松田，擧皆濯濯，湖南右道所掌松田中船材所出者，只是甫吉島、古今島兩處，而亦甚稀疎，當其造船，苟簡莫甚，不出數年，將有乏絶之患，此豈國家之細慮乎？臣竊憂悶。或嚴關申飭，或摘奸査治，而各鎭則其爲黜陟之柄，在於水使，故非不恪遵約束，而各官則視若尋常，專不禁斷，以致月異而日不同，誠極痛歎。臣之淺見，則凡各處松田，勿令管屬於地方官，使其近處邊將，句管嚴禁，而責其勤慢，則庶可有一分長養之效矣。咫尺天威之下，煩達至此，極知惶恐，而關係至重，不得不仰陳矣。上曰，前者狀啓，旣是，今此所達，亦宜，令廟堂商確稟處。〈出擧條〉洸曰，臣於己酉年，待罪咸陽，本邑，新經賊變，當初被脅見從之類，其數雖不多，而亦不無漏網者，故此則已加鋤治，而其中效勞而參於原從者，或加資，或免役，此輩之感祝榮幸，已無可論，而因此一境聳動，日後若又有賊亂，則皆懷爭先磔裂之心矣。一自勳府徵布之後，擧致落莫，至不無追悔之人，當時從賊者，亦蒙聖上脅從罔治之恩，或晏然在家，而此屬，名爲功臣，反出身布，恐有欠於激勵懲治之道，故敢達。上曰，此事果如所達，以功納布，誠無意義，此後則必無願入原從者矣。宗城曰，不獨咸陽爲然，臣奉使諸道而見之，則到處皆如之，其本宜軍役者，旣入於原從，則皆望其自洗。況雖非原從之勳，而自無從軍納布之慮者，亦應此役，忠勳府，雖使分別，外方，豈能善爲分別乎？以此其稱冤，多矣。濰曰，臣待罪南原，亦知此事，當時從賊，而爲把摠哨官於賊陣者，其後罪不過決棍，身無所應役，而此等爲國效力者，末梢無他酬勞，反使納布，其所稱冤，不亦宜乎？文命曰，此亦不知事狀而爲言矣。以渠是功臣，故使之宿衛，而渠輩，憚其上京宿衛，故有此番布之役矣。若使渠輩，上京宿衛，則何爲責布於渠乎？洸曰，咸陽一邑，在昔則文化大昌，名臣輩出，而近來則科第絶無，官爵甚貴，故此輩所望，惟在於一邊將，而乃反徵布於萬萬意慮之外，大以爲冤矣，臣之所達，如此矣。上命諸臣少退，未時復入侍。眞淳曰，近來外方民事，萬萬遑急，爲官長者，體聖上軫念萬民之至意，豈不盡心奉行？第守令，未必皆得人，臣逢外方之人而聞之，則所謂荒政，多有名無實者，上年給分災，損上益下之意，爲如何哉？當初民情，莫不爲幸，及夫作結之時，未見實惠，或有添卜濫徵者，還上則守令，恐其獲罪，或以未捧，爲己捧，或以分給樣，粧撰其文書，雖其收捧者，皆是空殼，而如有實粒，則倉吏又幻弄易之，故至春糶散，民以受與不受，爲兩難，抄飢之際，不至甚乏者，多夤緣監色，冒入，而小民之阽於死亡者，或不得入，又有穀物少而飢民多，守令，乃爲減省之計，時，其來受乾糧，爲閑丁捧招云，簽丁，雖曰重政，當此之時，豈忍爲斯無告之民，呼冤雖甚，不敢赴愬於上司，日夜惟望繡衣之來云，近來繡衣，固未能十分詳核，而貪汚，聞風而懲戢，奸吏，亦畏而不敢肆，其爲效，多矣。伏聞頃日筵中下敎，有所云云，若於此時，使之抄啓，則必將大益於荒政，故敢達。上曰，不必抄啓，當無時遣之矣。文命曰，抄置而無時遣之，則好矣。上曰，廟堂擧行，可也。濰曰，迎日縣監，差出已久，而兩司有故，不得署經，赴任無期，災邑凡事，誠可悶矣。上曰，除署經給馬發送。文命曰，俄者儒臣、臺臣之命推，雖出於一時警飭之意，伊事，本不當罰及臺官，且令臺官，設有所懷，當於傳啓時陳達，不當徑發，而今遽有命推之擧，臺官例不得常推行公，還收好矣。上曰，古者朝會，使殿中御史押班，欲其規警百僚也，向予有言于儒臣者，人不必有稜角，而亦不可含糊矣。近日則各異其心，又以己心，忖他人念，以爲我爲此言，則人將視我，何？遂至於有過不相規，此由於欲懲時象，而反致泯默太過，故爲之警飭矣。今大臣所達，爲好，還收可也。思喆曰，頃因廣州府尹柳儼所達，年例輸置山城軍餉米一千石中，限二百石，特爲劃給，以補賑資事，自上有令本廳石數參酌劃給事，命下矣。至於今年，因年凶災減，收米所捧之數，比前大縮，輸置山城，亦不得如數，又況軍餉，事體甚重，在前雖有移轉之事，元無劃給之例，而今番柳儼所達，泛以劃給，爲請，自上亦以參酌劃給，爲敎，劃給與移轉間，必須定奪，然後可以擧行，故敢稟。文命曰，柳儼所達及自上所敎，俱非白給之謂，而泛稱劃給，則有若白給然，故思喆如是，仰達矣。上曰，初非白給也。思喆曰，然則貸下乎？上曰，二百石參酌貸下，可也。〈出擧條〉宗城曰，畿內事，誠爲罔措，而至於柳儼，盡心民事，所鳩聚穀物，似可繼用，而猶恐其不贍，乃復陳請而得劃給之物，其外災荒，有甚於廣州，賑資，不及於廣州，而其守令，不能自達於九重之聽者，又將幾何？臣恐今歲畿民，必多捐瘠矣。願以京畿事，各別飭勵于廟堂。文命曰，畿邑賑資之無以成樣，誠如儒臣所達，而楊州則牧使赴任屬耳，賑資無所拮据，故尤爲罔措，前日請得北漢僧倉米及管城將所掌米，使之從略許給矣，聞本廳防塞云，實爲可悶矣。上曰，頃於召對時，泛看其草記而允下，更欲下敎矣，卿旣發端，此則略爲許給，可也。文命曰，然則當以何處所在之物，給之乎？上曰，北漢僧倉米許給，可矣。取魯曰，此則有所難便矣。北漢僧徒，在於城內，生理極艱，故以數千石餉米劃給，以爲取耗料食之資，若令移給楊州，則取耗料食一款，必有掣礙之端矣。上曰，然則管城將所掌之物，自廟堂參酌給之，可也。〈出擧條〉取魯曰，北漢，當初創立時，軍餉，限六萬儲置矣，今則歲就耗縮，良可歎也。脫有緩急，則此勝於江倉穀，國家當爲惜之矣。上曰，其所耗縮，自前由別還之多矣。當時亦言國用之竭，而別設北漢積米六萬石，可見其遠勝於今日矣。今則遭此一年之飢，欲賑民而患無策，豈非可哀者乎？宗城曰，北漢，是先朝所築，今日不可追議，而謀國之道，當念始終利害，近歲蓄積之空，則北漢，實爲張本矣。上曰，江留疏本，覽之，而其所引嫌，元無大段，其病狀，果如何？眞淳曰，臣於數日前，見之，飮食肌膚如常，而泄病不差矣。上曰，然則非不得赴任之疾也。宗城曰，若辭陛，則自上必引見，而聞其病不可入侍云矣。上曰，何爲其然也？宗城曰，古語云，三遺矢，以此病狀，何可入侍乎？徵啓啓曰，臣於筵中，以兵曹判書金取魯不請警責，至降特推，雖因大臣陳達，旋有收還之命，而臣不勝惶愧之至。夫取魯之屢煩違覆於明命之下者，其偏主已見之失，固宜有警飭之請，而臺閣論人之道，必在於傳啓之後，則臣之請推與否，姑未可知，而聖上不少諒察，先施問備之罰，此莫非如臣疲劣，不能見重於聖明之致，不可以威命之收還，苟然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當初下敎，不過警飭，旣已還寢，今無可嫌，勿辭，亦勿退待。徵啓，仍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啓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上曰，亟停勿煩。又啓曰，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啓曰，請極邊定配罪人趙德普，亟令鞫廳，拿來嚴訊，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啓曰，請還收鞫廳罪人炯、烒遠地定配之命，更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又啓曰，請遠地定配罪人黃翼再，更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又啓曰，請海正，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夏宅，亦令鞫廳，拿來嚴訊，以正王法。上曰，勿煩。又啓曰，請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設鞫嚴問，以正王法。上曰，勿煩。又啓曰，請該曹、該廳堂上，從重推考，郞廳，拿問定罪，監官，令有司從重勘罪，挾鑄者，締結富人，令捕廳各別搜捕，依律處斷。上曰，此不過警飭之事，不必持難，而今日次對，欲爲下詢，昨日循例不允矣。錢幣，自有斤重，新鑄錢之輕且薄，是何故也？然此非郞官之罪，若以不能禁挾鑄，爲罪則可也，以其輕且薄，爲罪，則似過矣。文命曰，臣知其始末，當陳之。蓋挾鑄之甚，由於行錢之急也，向者戶判，以行錢事啓達時，臣欲陳剳而未果矣。舊錢之重，爲二錢二分，奸民，毁而還鑄，減其重爲一錢六七分，雜用而獲其利，故今番新鑄錢，則故減爲一錢七分重，使奸民不得措手，而猶且有挾鑄而行於市上者云，臣使取來而稱量之，則不過爲一錢五分，其薄劣，果如臺啓所云，臣纔已分付市上，使勿用如此之錢矣。今使官錢，雖爲二錢重，私錢之一錢五分重者，亦必雜行於其間，將不得以官錢之重，而防其奸矣。上曰，是似欲巧反拙也。臺啓云，如鵝眼，雖其形樣，少如鵝眼，若重厚，則猶可也，而今聞卿之所達，必甚薄劣，若行之未久，而腐壞不可用，則是浪費物力也。徵啓曰，聞富民之爲久遠計者，皆不收蓄云，如此之物，國家將何用之？眞淳曰，果甚薄劣，非長久可用之物。宗城曰，該曹、該廳之初欲輕其分數者，實如大臣所達，而亦欲取其利，故如是矣。貨權，自古重之，而今之所鑄官錢，誠薄，若以千萬兩，置諸濕地而日久，則將腐壞不可用矣。上曰，賑廳戶曹，皆有挾鑄者耶？宗城曰，鑄錢，是大利也。自漢以來，有奸弊，任事之臣，雖盡心，亦安能盡防乎？今此臺啓，則乃是公議也。上曰，儒臣，亦見挾鑄錢乎？宗城曰，臣果爲取見官錢，比古旣甚薄劣，而其中尤無形，不成錢樣者，是挾鑄云矣。上曰，然則官錢，亦難久行矣。文命曰，官錢則猶可行也，挾錢者，痛爲防禁，可矣。臣聞中國人之言，彼中鑄錢，多入唐蠟，故其錢，皆爲寶貨，如五銖錢、開元通寶，經累千百年，宛然如新，而我國，不得和唐蠟，故易朽而不足爲寶云矣。宗城曰，勿論五銖錢、開元通寶，其鑄也，欲使爲寶貨也，若不能久用者，何以曰寶乎？必使厚重，然後方可也。文命曰，若務爲厚重，則挾鑄，愈不可防矣。宗城曰，欲矯此弊，故至出觸手糜碎之挾鑄錢矣。上曰，卽今已行者，幾萬兩乎？今猶可及，不可以已鑄者之薄，追後所鑄，皆使之薄也。不用楮貨者，以其不能長久故也，及此時，改其錢數，而申飭挾鑄者，爲可耶？思喆曰，前則薄，而今則厚，則前之所鑄者，擧將棄之矣。文命曰，挾鑄錢，使不得行，而申飭監官輩，亦好矣。上曰，今加其錢數，於諸臣之意，如何？思喆曰，舊錢之重二錢二分，今則備局定式，使爲一錢七分五釐，其輕且薄，固也，然改其錢數，則又有弊矣。取魯曰，眞若以一錢七八分重，爲之，則亦不至如甚薄矣，而古語曰，雜以鉛鐵鑄錢時雜用之弊，自古有之，今亦如此，故乙、丙所鑄，已不如前，而今番則尤薄矣。眞淳曰，安邊新銅所鑄，臣見之則尤甚薄劣，可以手卷摺矣。卽今畢鑄尙遠，更令厚鑄，然後可爲久遠通貨矣。文命曰，不定分數，但令加重則好矣。上曰，當初錢之厚薄，旣有廟堂稟定之節目，此非堂上之過，而臺啓，大體則是矣，依啓。徵啓又啓曰，請楊根郡守具億，罷職不敍。上曰，具億，何如人耶？此時京畿守令，遞易可悶，故欲於今日下詢矣。文命曰，臣未聞其治狀矣。眞淳曰，臣自關東來時，路過楊根，而甚無治聲矣。上曰，依啓。宗城曰，具億擬律殊輕，誠如臺啓，則當拿問處之矣。徵啓又啓曰，請洪原縣監邊儀改差。〈諸啓措語竝見上〉上曰，邊儀何如人耶？文命曰，中路人也。上曰，自何官，除是邑乎？濰曰，自軍器主簿差除矣。上曰，依啓。徵啓又啓曰，臣以楊根郡守具億罷職不敍事，論啓矣。儒臣，更以拿問定罪，陳達蒙允，臣之當初擬律不審之失，著矣，其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濰曰，正言宋徵啓，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上曰，金尙星，方在何處乎？濰曰，在楊州云矣。上曰，距京城幾許？濰曰，五十里矣。上曰，然則日昨下敎，必聞知矣，猶不上來，其時儒臣以譴罷，爲言，而若爾則適中其願矣，禁推，可也。〈出擧條〉思喆曰，近來金吾堂上，不備，而同義禁申昉，屢違牌招，不爲出仕，昉無他引嫌之端，只以忠淸監司時，被斥於臺疏，執以爲辭，而此不過情外橫逆，前旣陳疏辯暴，則何可每每如是乎？宜有申飭勉出之道矣。文命曰，園陵奉審，事體至爲嚴重，而頃日申昉以繕工提調，牌招不進，其在分義，何可如是？爲先從重推考，而昉之前後引嫌，殊無意義，使之催促行公，何如？上曰，予未知其撕捱之故矣，果緣頃日爲道臣時事，而如是則誠過矣，依爲之。〈出擧條〉宗城曰，園陵奉審，事體至重。臣聞古者，或有夜開城門而出去之時，其不敢遲留時刻，如此，頃者順陵奉審時，工曹判書李森，牌招不進，誠爲非矣。且前訓將張鵬翼以特進官，再招不進，終致晝講之停止，事體極爲未安，臣聞武臣之違牌，前所未有，故相臣李浣，始爲牌不進，其時名臣，深以爲憂，至發於朝會，前後武臣之違牌，相繼，實關國體，而鵬翼，方在譴罷中，而李森則推考，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上，命濰執筆而書之曰，罰已行矣，將兵之任，不宜久曠，罰亦同敍，豈異哉？前捕盜大將張鵬翼，朴纘新，竝敍用，張鵬翼，依前管訓局。濰，書畢奏曰，訓鍊大將張鵬翼，旣已除授，請出密符。上曰，知道。上，又命濰書之曰，恩威，王者之不可偏廢，況王言當信。頃者趙觀彬之投畀海島，非罰也，乃末減中末減也。國無法則已，旣有法，而若觀彬而不施，施於何人耶？故右揆之不安陳達，首揆之從容陳白，皆不許也，而至以往事，豈不恤而未越海之前，決難撓改之意，下敎矣。噫，世道浮薄，朝象不齊，若觀彬者，亦乘時而逞憾，恣意而構捏乎？況又疏語，尤極無倫，可勝痛哉？海島之中，雖報故狀，於渠自陷，豈足道也？但渠父以大臣，受命荒島，渠又以都憲，物故絶島，則是豈王者不忍人之政哉？故頃者下敎，乃由此也。到配之狀，旣已啓下，當信之道，亦有參酌，特命出陸，而今者處分，非曰觀彬所爲，容有可恕，實追惟乎渠父矣。使觀彬，若不自悔而悛舊習，是非特負君也，乃負其父也，知予此意，俾令悛改其舊習於邊陲。濰書畢，上謂文命曰，趙觀彬事，卿與領相言之，而使觀彬不越海，則是國家不嚴也。故以到配狀入來後，當處之爲敎矣，今到配狀入來，故爲此處分，而向日鄭弘祥事，予爲之矜惻，頃與北伯，言之，弘祥，曾以假注書，出入，予見其面，其貌樣，亦觀彬之類，而俱不是矣。觀彬之島配，於渠爲末減，而其父事可惻，故予以念其父之意，及於觀彬，且以解卿不安之心，而恩威者，在上之人，所可爲，非在下之人所請，而有所撓奪矣，此意亦可知也。文命曰，頃日下敎，以其到配爲期，故臣日問于備局，俟其到配狀之入來矣，今始入來，而臣未知也，自玆以後，臣心稍可安矣。上曰，觀彬，使當漢時，則惡得免大不敬之律乎？今予處分如是，而觀彬，必不悛改，終始負予矣。濰曰，恩威在上，是固人主摠攬權綱之美，然一人之聰明有限，若獨任己見，不聽群下之言，則亦豈不有弊乎？上曰，此承宣，知其一，不知其二也。以辛、壬、乙、丙間事，見之，諸臣各以所愛憎，欲任己意爲之，如此事，其可盡從其請乎？故予之此敎，爲時象而發也，如向來崔致重、朴聖源事，極爲無據，一李山培之見選於槐院與否，何關於渠，而必爲此乎？不過以通塞，係於時象，故其意欲以此自效矣。聖源，旣是槐院中人，如禮、兵郞，自當做之，而又望其加一層，今日在銓者，孰肯從渠之心，而若當辛、壬、乙、丙之際，則聖源，必爲正言通淸矣，予每思之痛駭。文命曰，翰林新薦，當速爲之，而奉敎洪昌漢，終不行公，欲有所處分矣。上曰，洪昌漢，如是撕捱，陞六則無義，禁推亦不可每每爲之，予亦以爲難處矣。翰林，亦有補外之規乎？文命曰，臣未之聞也。宗城曰，向日洪昌漢判付中，有如玉無瑕之敎，蓋示當時責罰之非其罪，而欲爲重藉，泛引古語，而終爲過中，有傷於綸綍之體，故敢達。上曰，予於心，知其未穩，而用之矣，今此所達，誠得儒臣之體矣。文命曰，史筆何等嚴祕，而秉史筆，乃以宣漏筵說，獲罪，則雖開釋，宜其不欲復行公矣。宗城曰，誠如大臣所達，昌漢，若感激於如玉無瑕之王言，而行公，則或似矣。不然則其所自引爲嫌者，重矣，固非無端撕捱者之比也。上命濰書之曰，翰林洪昌漢，翰苑雖曰淸選，不過新進，而累次開釋之下，撕捱爲事，無意承命，罷職，只中其意，禁推，亦極屑越，幺麼新進，決不可以敍用禁推，爲事，徒傷事體，省峴察訪差下，明日內下送，時任察訪閔宅洙，旣已準朔，無故作散，依例陞六事，分付該曹。又命書之曰，噫，君臣之間，際遇其難，自古，有臣有才而不能見用於君者，而未聞其君，至誠欲用而無不用之臣，況吏判以喬木世臣，歷事先朝，豈士林高蹈之比哉？且頃者下敎者，實所罕有，予之恒日思重臣，若不至也，則曷若如下敎哉？噫，君臣猶父子，子聞父之此語，豈頃刻處外，君臣雖曰主義，忠孝本無二致，令吏判思之至此，雖有目前難强之情勢，他不暇顧，況往事，業已開釋無餘。且累遞其職，廉隅可伸，而除命久矣，尙不上來，分義道理，極涉未安，欲一見而有面諭者，知予此意，作速上來事，自本院卽爲下諭。又命書之曰，今玆三南大同捧留之命，其計大矣，其故，乃卿在京時，所請兩西米事也。雖不下諭，卿必曉諭此意，而與自京運送，有間，故道臣與列邑，若自己之物，不念顧麥事之後，徑先犯用，則麥事雖稍登作，還穀之計，豈不歸虛，而況麥事不登，則其所救民，將何着手？中夜思之，昨講朱文，眷眷冞切。噫，京外蓄積公私所儲，今幾俱竭，若不預慮，將何濟民於來頭乎？今此捧留大同之米，乃以備麥後之意事，鄕之上來也，申申曉諭於方伯、守令，予當遣繡衣，而察勤慢，卿知此始末，故若是下諭，宜須着實諭諸，令下諭于嶺南句管堂上靈城君朴文秀，又命書江華留守尹游批答。書畢，諸臣遂退出。

2月22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直〉姜必文〈病〉。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自午時至申時，日暈。

○下直，安邊府使朴師正，安州牧使任守迪，迎日縣監嚴宅周。

○徐命淵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定日gg正日g，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持平趙鎭世牌不進，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重疇，以掌隷院判決事，本院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差，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大司憲李世瑾，持平趙鎭世，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金興慶在外，參判李德壽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參判李德壽，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姜必文爲假注書。

○徐命淵啓曰，訓鍊大將張鵬翼，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張鵬翼。

○傳于徐命淵曰，昨日差出守令等，今日內，使之給馬發送矣。今日無一下直者，何以如此耶？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諫院處置，仍多臺有故，歸於本館矣，諫臣之引以爲嫌者，蓋緣前郡守具億之改勘律名，至於引避退待，而改勘之論，旣是臣從兄應敎臣宗城之昨日筵白，則臣之私義，其不可晏然可否於公議立落之際也，明矣。緣臣引嫌，致使僚員，獨當，館例有損，悚懍之極，若無所容，玆不得不略具短章，仰暴委折。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遞臣職，以安私心，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不參，事勢固然，爾其勿辭察職。

○副修撰尹東衡箚gg啓g曰，引嫌而退，擬律乖當，致有改勘，揆以臺體，勢難仍在，請正言宋徵啓遞差。答曰，依啓。

○壬子二月二十二日午時，上御進修堂晝講。知事宋成明，特進官李眞淳，參贊官柳綎，侍讀官李宗白，檢討官尹東衡，假注書金錫一，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宗臣原豐君㷗，武臣行副護軍李廷彬入待。上，講《禮記檀弓》上篇前受音一遍，宗白，進講，自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經而出，止亡於禮者之禮，其動也中，上受而講一遍。宗白曰，群居則經，注，群者，諸弟子相爲朋友之服也，此似不通矣。上曰，殊可疑也。宗白曰，先正臣金長生，以群爲群弟子，蓋經而出者，卽二三子入室者也。居則經，出則否者，群弟子也，其服之輕重，由義之淺深也。上曰，小註陸氏說，亦與金長生意，同矣。成明曰，群居，有以聚居爲說者，亦似通矣。上曰，此則似不然矣。宗白曰，易墓，非古之易字，明儒，有以亦爲音者，謂改墓也。成明曰，古制樸野，雖爲墓而不芟治，故云，然易，讀以異，爲是矣。上曰，只是殷以前不芟治之謂耶？成明、眞淳曰，然矣。東衡曰，此章終涉可疑，古者儀文，雖未備，旣有墓則似不如是矣。宗白曰，曾子弔於負夏章，所謂行禮，乃指遣奠之禮也。劉氏註，似非矣，降婦人之降字，疑是升字之誤，然兩節，皆非禮也。成明曰，降字之義，與屛字同看，似好矣。上曰，推柩而反之，是非禮之大者，至於降婦人節次，又何論哉？宗白曰，朱子以爲，檀弓一篇，皆出於子游門人，故常推尊子游，此一節，亦然矣。成明曰，子游以文學，名，曾子以質實，稱，凡儀章度數之間，子游或似閑習，故然耳。上曰，檀弓篇，古人，言其文章之好，今以襲裘、裼裘之說，見之，其形容處，宛似目覩矣。成明曰，然矣。就其文字上，觀之，孔門諸子氣象，亦或有想得者矣。宗白曰，子夏旣除喪而見之章，與家語所記不同，或是家語所記，則與閔子，同見，而閔子素以孝，稱，故子夏有不及焉。此篇所記，則與子張，同見，故子夏反勝之耶？成明曰，亦與《論語》，有異，《論語》則曰，商也不及，師也過。上曰，陳氏註，亦可疑，其所謂過與不至者，當如何而得其中乎？成明曰，此所稱俯而就，跂而及者，蓋指三年之制而言也，非指此時而言也。東衡曰，父母之喪，是終身之痛，雖凡人，豈無哀未忘之心乎？以此章氣象，見之，想是子夏哀未忘處，過矣，子張和與成聲時，意思過矣，故於三年之制，則有過與未至之差矣。宗白曰，子游麻衰牡麻絰章，甚可疑矣。欲譏人之非禮，躬爲非禮之服，自陷非禮之科，豈以子游之賢而爲是哉？臣識不到，不敢爲說，且客雖如是，主人，何以知其譏，廢嫡而改之乎？上曰，知事之意，何如？成明曰，春秋之間，或有於擧足之際，知其人意者，然此何足使主人覺之耶？誠可疑也。宗白曰，歸之於譏諷，欲掩子游失禮之非，似亦其門人之傅會也。東衡曰，不然。褐裘而弔者，豈有如此非禮之事乎？此書出於漢儒之掇拾，故可疑處甚多，是事之必有，亦何可知也？眞淳曰，曾子聞子游論禮之言而曰，多矣乎？古聖人舍己從人之美，於此可見矣。子游學問造詣，不及曾子，而其言之是處，曾子許之如此，而後世儒者，一爲禮論，人或非之，則反復務勝，生出許多葛藤，自今見之，則曾子之自屈，有光於百代，後儒之角勝，終不免疵議，此是後世儒者所當法戒，而其舍己從人，亦人主所當取則也，不獨禮文上也。每事，皆取諸人爲善，則雖堯、舜之治，何以加諸？上曰，言甚切實，當爲留心。綎曰，今者講筵，文義適及喪葬事，臣於此，竊有所懷矣。領府事李光佐家，方行遷窆之禮，聞其期日不遠云，向者領議政洪致中家，遷窆時，自上有特爲軫念之事，此實出於優待大臣之盛意，今亦宜有一例施行之典，故惶恐敢達。上曰，微承宣所達，則幾未及思矣。依領相家遷窆時例，擧行事，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成明曰，臣方待罪太常提調，語未訖，上曰，日昨趙鎭世疏，所謂太常提調，是指卿而言耶？成明曰，然矣。臺臣陳疏，雖不登徹，臣似當有自陳之擧，而臺臣旋覺其失，至於更爲陳疏，故臣不爲之矣。宗白曰，臺臣今已違牌坐罷，固無可論，而其做事，甚生疎矣。臣於伊日在實錄廳，聞其分付禁吏之事矣。成明曰，初聞下吏之瞞告而怒之，不是異事，及其備諳實狀之後，則以私書摧謝，又於疏中言之，庸何傷乎？宗白曰，臺諫，雖許以風聞，如外方事，或可以風聞，爲之，至於京內事，宜加審量，而不此之爲，當初到院之疏，語極不佳。且兩件發啓，亦甚糢糊，君父方在諒闇，而臣子有作樂於都下者，其蔑禮，甚矣。事當指名請罪，當此凶歲，小民之命，專靠還穀，士夫有倚勢濫取，反使小民，無所資活，則亦當繩以重律，而如是糢糊爲說，臣爲之慨然也。上曰，趙鎭世於太常事，頗慌擾，而此不過疎率之致也。至於儒臣所達兩件事，則似不然矣。臣民旣自除服，故父母有喪，子不擧樂於宮中之義，未及覺得者，或有之，欲加申飭，未爲不可。還穀事，若欲罪之，不可勝數，備局於北漢，旣如是，故倣效而爲之耳，以此爲糢糊，則未可知矣。宗白曰，臺閣之言，終以別白，爲當，故臣有此所陳矣。成明曰，今此各司貢物裁減之事，實出於歉歲省浮費之意，而至於太常，則專管祭享，事體極其重大，故雖如乙、丙之大歉，亦不大段減省矣。今番則裁減之數，至於中脯二十三貼，生鹿一百五十斤，生兔二十五斤，榧子一石，竹笋十斗，法油五斗，稷米一石，中米三石，乾葡萄十斗，鬱金一斤，生薑五斤，凡此十一種中，只以中脯事，言之，一年所造春秋兩等，合六百三十貼內，十二朔元祭所封，當入三百八十餘貼，其餘二百餘貼，則留作別祭所封，而別祭元無定數，故如上年，則別祭所用，至於二百六十貼之多，元數之外，加用，將至十二貼，他物稱是，此皆貢人所進排者，而當初貢法，優定價本，使之隨用隨納，雖或有有裕之時，亦多有加用之時，次次推移進排，故能不至生事之境矣。雖今年前頭別祭，有不可預定其多少，而如中脯、生鹿、生兔、榧子、竹笋，尤非倉卒可辦於市上者，而亦皆省減，不爲預備，以待臨急之後，將何處取用乎？貢人之稱冤，本寺之生事，姑舍勿論，其在重祀典之道，恐不當與凡各司貢物，一體入於裁省中矣。上曰，各衙門裁減之後，不可隨其所請，續續變通，而至於太常，是祭享衙門，事體爲重，市脯不用，旣有聖訓，而如或不足，苟簡可慮，裁減物種，更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成明曰，太常熟手事，殊涉細瑣，而亦爲弊端，故敢達。熟手，本額六十名，而元無料布，故視以爲苦役，爭事謀避，逃匿不現者，甚多，而其中投屬於位高宗班及士夫家，稱以奴僕，不應本役者，尤爲痛惋，而本寺下人，孱弊，不能推捉，卽今餘存使役者，但二十二名，大小祭享時，每患苟簡，或以生手充數，事體未安，前頭如寒食大祭時，尤無以分排矣。設令是宗班家奴子，國家祭享時，豈不得以借用乎？今後則毋論宗班及士夫家，如有本寺熟手投屬者，嚴加搜出，而其或曲爲容匿，不卽出付本寺，當以其主名，草記請罪，自上隨賜譴罰，恐合事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吏參之如是撕捱，殊未可曉也。豈仍前日儒臣陳達晉牧事時，下敎而然耶？宗白曰，向者李箕獻之請罷兪彦通，便是請罷吏參也，故其時辭免，以必遞爲期矣。適値多臺有窠，開政命下，至於屢日，不得擧行，三牌之下，不敢又違，黽勉承膺，而其意欲一次開政後，旋卽控免矣。外議亦以其引入，爲是，今則決不復出云矣。上曰，近來世道怪異，故如是耳。兪彦通旣罷旋敍，則便似吏參，雖被罰而亦已敍矣，何必引嫌至此乎？吏參，本質實，而浮薄之輩，慫惥而致然矣。諸臣遂退出。

2月2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仁宣王后忌辰齋戒。

○夜五更，流星出河鼓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下直，楊根郡守柳東茂，靈光郡守尹志遠。

○金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知義禁府事申昉，日昨筵中推考，申飭之後，尙不出肅，其在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假注書姜必文，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命淵曰，欲爲追後下敎，而未果矣。昨日筵中大臣，以鑄錢事，陳達，未知大臣之分付，而以諸臣所達，觀之，卽今所鑄之錢，似太薄，其重數，依前例鑄之事，分付。

2月2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病〉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仁宣王后忌辰。

○徐命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連因堂上有故，今日始爲開坐，而堂上進參，只是一員，一倂以病懸頉，事體未安，除實病外，行知中樞府事申思喆，行副護軍尹淳，行戶曹判書金東弼，左參贊金在魯，兵曹判書金取魯，禮曹判書宋寅明，右參贊宋成明，行副護軍李眞淳，竝卽牌招，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繡衣抄啓事，命下矣，繡衣可合人，相議抄啓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濟州牧大靜縣絶島定配罪人趙觀彬出陸事，承傳啓下矣。趙觀彬，全羅道萬頃縣出陸，而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仍令押送于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李德壽辭疏，批下後，傳于徐命淵曰，數日之內，幾乎疾瘳矣，疏批已下，明朝牌招開政。

○金濰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編修官李麟興書啓，臣承命馳往于江華鎭江里副護軍鄭齊斗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陳辭上瀆，乞收恩賜，伏承聖批，不復肯許，反降隆旨，侍臣來宣，恩諭至重，以見久而思切，爲敎，藹然宸衷，溢於辭表，臣若親承聖旨於咫尺威顔之下，祗受奉讀，感涕交橫，不知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哉？至於周急恩命，垂恤溝壑之命，乃如此，臣不敢復爲徒守愚分，仰孤天地之澤矣，拜受以還，惶隕震激，措躬無地。垂死危喘，日就奄奄，更無圖報之日，瞻望雲天，只有伏地涕泣而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李德壽疏曰，伏以臣，頃日扈駕往返先陵，重觸風寒，咳喘不止，肢節俱疼，然猶不至於委頓矣，兩夜政廳，益致添傷，終夕却食，達夜失眠，痰結胸膈，痞悶欲絶，每當發咳之時，則腦後應聲作痛，汗氣津津，重衣透濕，目眩頭暈，不能久坐。顧此病情，俱係危惡，時月之內，決無冠帶從仕之望，當此開政頻數之時，旣無推諉之僚員，日煩天牌之虛辱，喘喘床簀，蠢動無路，無論臣心之惶蹙，其損國體，爲何如哉？仍竊伏念，文衡銓任，在臣卽象之齒，鳥之翠也。一日不遞，必有一日之災，二日不遞，必有二日之災，舁彀四張，幾何不中，微臣軀命，顧何足惜，而在聖上至仁體下之道，宜不當一向督迫，況人所以應酬事務者，惟以精神耳。今臣年衰神耗，在銓地，則人之履歷及旣往得失，全不能記，甚至世情，亦多不曉，謗由是滋，怨由是深，以致臺嘖之至再至三，以文任言之，舊所剽竊於卷中者，一皆遺失，每當應製之時，執筆茫然，不能構得數句，如是而猶復操之不捨，則豈不重誤國事，而貽羞館閣乎？夫銓任，重權也，文衡亦重權也。權之所畀，宜在時望，而如臣疎賤，冒居日久，此不有鬼猜，則必有人禍，天鑑孔昭，何微不燭？伏乞哀之愍之，特許本兼兩任之一倂鐫遞，則臣可得少安病懷，避遠危機，庶他日復有圖報隆恩之期矣。臣不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前後開釋無餘，再昨亦有下敎，則不可若是撕捱，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2月2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徐命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今日晝講，特進官當次員張鵬翼、尹陽來、趙遠命、趙儐，筵敎，申飭之下，擧皆稱病不來，事體所在，極爲未安。竝從重推考，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卽伏見忠淸監司李衡佐狀啓，則以淸州定配罪人南德夏，母病沈重，考例給由，爲請，自前雖有如此之例，或由於大臣之陳達，亦出於一時之特恩，而至於道臣之直爲狀請，事體殊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伏見全羅監司李壽沆啓本，則印迹漫漶，亦有油染處，莫重啓本，如是不精，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元益，以御營中軍新番軍士點考，舊番軍士賞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金吾堂上，或呈辭，或服制，久未開坐，滯囚可慮，服制外，竝卽牌招，以爲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吏曹參判李德壽，筵敎疏批，開釋無餘，又有特敎牌招開政之命，而一向撕捱，尙不擧行，其在事體，極涉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命淵曰，牌不進之弊，未有甚於近日，而吏曹參判李德壽，前後疏批筵敎，開釋無餘，而違牌爲事，無意應命，今日違牌，又至於再，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罷職，其代，前望單子入之。

○以申昉爲吏曹參判。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靈光前郡守李普昱，楊根前郡守具億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李普昱、具億，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忠勳府言啓曰，逆賊重徽利川田畓，依法籍沒，仍爲賜與於咸寧君朴纘新家矣。上年間，逆徽族屬郭鎭夏等，肆然偸葬於賜牌田庫，故因本家呈狀，從速掘移事，累次發關，則鎭夏稱以非其賜牌，終始揚惡，不爲掘移，事極駭然。自本府，下送府差，與本官鄕色，眼同摘奸尺量，則其所偸葬處，果是逆徽家後栗田，入於賜牌，的實之意，本官，圖形牒報矣。勳臣受賜，事體甚重，而逆族輩，乃敢偸葬，欲售占奪之計，誠極無嚴。如此之類，不可無別樣懲礪之道，鎭夏罪狀，令該曹照律重治，其偸葬處，刻期掘移事，分付本道本官，何如？傳曰，允。

○戶曹判書金東弼疏曰，伏以臣，伏見諫院啓辭，以錢貨之薄劣，挾鑄之狼藉，有堂上推考，郞廳拿問之請，臣於是不勝瞿然悚恧之至。夫鑄錢之出於下策，臣亦知之，而只緣經費大窘，策應無術，不得不奉行成命，以紓目前之急，若其輕重厚薄，自有定制，臣曹依倣舊本，成出節目，而廟堂諸議，意在於嚴防其用奸盜鑄之弊，多主減分之論，地部、惠廳，有難異同，故果不免一例始鑄，而臣固慮其有妨久儲，方以稍重分數之意，相議賑堂，欲有變通，而未及擧行，則今此臺臣之以此論列，固其所也。若其挾鑄之弊，則臣亦不敢不盡心嚴防，而第其以銅鎔鑄之際，例多破碎欠縮之患，而工役無麪，初無減除之規，故不能不容其添銅自備，以充其數，外面驟聞，不識實狀，疑之以防禁不嚴，致有挾鑄者，亦無足怪，然官鑪所鑄，自有制式，何曾有殆同鵝眼，觸手糜碎者哉？特因奸細之輩，暗地私鑄，冒着戶字、賑字，以亂眞僞，此甚可痛，而其所盜鑄，非出官鑪，則該曹、該廳，亦何能盡防其奸弊乎？噫，本曹鑄役之首尾設施，臣皆主之，郞官，不過奉行臣指揮而已。凡有咎責，臣實爲首，而今者臺論，末減於臣，重勘於郞官，反使其騈首就理，代受臣罪，臣實慙惶震慄，莫知所處也。如臣無似，久叨匪據，才疎識蔑，曾不能畫一策措一事，以效其職責，遽當此重役，又不能嚴防其奸弊，致使臺議重發，郞屬替勘，論其罪罰，理難獨逭，召牌降臨，未免坐違，逋慢之罪，尤增惶隕，玆敢露章自列，冀蒙譴何。伏乞聖明，亟命先遞臣所帶本職，仍bb命b有司勘臣之罪，以嚴國體，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左參贊金在魯疏曰，伏以臣，猥以無才無能，忝叨此時賑廳之任，徒耗精力，觸事憒憒，畢竟溺職之罪，自知難免，乃者以鑄錢事，臺評果發，語意深重，罰止問備，亦云末減，臣驚悚隕越，措躬無地。啓中所論斥，有二，一則新錢之稍輕也，一則挾鑄之肆行也。新錢稍輕，厥有源由，今此鑄錢之命，始下於年事大無，國儲蕩殘之日，而銅錫雖具，物力浩多，若只爲觀美，務令致厚，所辦，僅足以償所費，則其將何所取剩，而責應諸道累鉅萬白給之數乎？且大臣之意以爲，自前私鑄挾鑄，每將官鑄厚錢，消融改鑄，而雜以鉛鐵，減其分數，以占其贏利，目今紀綱事勢，決無以痛禁奸錢，則毋寧先薄其官錢，俾私挾之類，毋得以售其奸，臣等，遂反復商確，有些減定，而錢之輕重大小，本無可據定式，試取自前行用者而觀之，則特重者，或過二錢，最輕者，或至一錢四分，層層各異，箇箇不同，舊錢中敦厚者，則比今錢固勝，而若其薄劣者，則反不如今錢，又於灌鑄之際，銅液不善流行，例有穿缺之錢，舊錢中如此者，亦多有之，故今番則嚴飭各所，穿缺者，初不收貫，竝令更鑄，統以言之，其重雖差減，體樣之均完無疵，可按而覆也。今之人，徒見舊錢中，雜入新錢，幾皆穿缺薄惡，認爲官錢，競相訾毁，亂說紛然。蓋官錢，則雖有若干俵分者，而其數，動至千百，故姑以元貫存置，未及散用，而匠手輩，潛收其不堪納官之錢，以作日用小小之費者，先行於世，以致如此，臣誠痛惋，捧甘各部各市，嚴禁破錢，勿通買賣，而終莫能禁絶，臺啓所謂挾鑄之錢，薄劣尤甚者，大略得之，而雖然，此錢亦奚至於觸手糜碎？臣恐其言之過，殆近於國民之靡孑也。且挾鑄，異於私鑄，匠手輩，就官鑄之爐，或略有私添，或收其殘缺，以爲己利，自古禁之至難，況今國綱益頹，人心益巧，不可只循丙子節目而已。故立法尤嚴，防禁尤密，監董之官，亦極擇差出，另加督察，少有潛挾之現捉，輒重棍而永黜之，庶幾門墻之內，不敢恣爲奸濫，而今其締結傍近富人，作爲潛貨窩窟，果有如臺言者，而本廳邈無聞知，未能摘發，則不職之罪，固所難逭。況錢重之稍減，非郞屬之擅便，挾鑄之不察，堂郞，均有其責，而郞屬則竝被逮問，堂上則不過推考，重負而薄勘，同罪而異罰，國體私義，俱極臲卼，不惟臣中心愧縮，有不可更莅職事，在朝家，亦宜斥退僨誤之人，回授能辦之臣，以謝人言，俾完重役，玆敢略暴危懇，仰呈呼籲。伏乞聖慈，俯諒臣情勢，竝遞臣賑堂，於公於私，不勝萬幸。卽者仍備局草記，召牌下降，而末由冒赴，竟犯違慢，臣尤死罪，臣無任云云。

○禮曹判書宋寅明疏曰，伏以臣，素昧於錢穀事，而苟然充數於賑廳兼管之列，與聞於鑄錢之議，今以新錢之有弊，臺論峻發，臣不勝悚蹙之至。發論臺官，卽臣諸父，在臣私義，何敢費辭辨理，而設令言出於他人，尙爲臣難安之端。況以臣一家父兄，而其言如此，則益可見公議之嚴，而臣之溺職之罪，誠無以自解。伏乞聖明照察，亟遞臣賑廳兼任，以謝公議，俾安私分，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新鑄錢樣之體薄，乃由廟堂之意事，曾聞大臣陳達，業已知矣。臺臣所請，大體則是，奸人挾鑄，於卿何預知焉？其所問備，不過飭勵，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掌令柳敬時疏曰，伏以臣，以嶺外寒蹤，忝叨科目，濫廁仕籍，于今垂四十年矣。素乏才具，全矇學識，況今犬馬之齒，已迫晩暮，數年以來，杜門屛迹，跧伏田野，甘作明時之一棄物，無復有進取之念矣，迺者朝廷，尙復記有，收之草茅之賤，廁于柏府之列，恩除纔新，馹召繼降，自顧螻蟻微賤，何以得此踰分之榮寵也？私心感激，圖報無地，而第伏念，所叨職名，乃是風憲言責之所關，爲任不輕，屬望自別，苟非年少風裁，彈壓周行，擔當一世之公議，振刷一代之頹俗者，莫宜居之，此豈如臣譾劣癃廢者，所可承堪。臣若以濫通淸顯，爲倖，而不知羞恥，揚揚冒進，則自知無似，人謂斯何，才不稱器，君子攸愧，不量而入，古人所戒，此臣自畫之一端也。且臣自少善病，今當寒暖之交，所患添劇，晝夜貼席，奄奄度日，雖欲竭蹶趨承，少伸分義，實無擔舁前進之路，玆敢不避煩猥，縣道封章，冀徹於冕旒之下。伏乞聖慈，亟賜鐫遞，使得安意調治，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午時。上御進修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宋成明，特進官趙儐，參贊官徐命淵，侍讀官李宗白，檢討官任珽，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宗臣洛豐君楙，武臣行副護軍李行儉入待。徐命淵進伏曰，聖候纔復，風日不佳，請閉前閤。上命少宦閉閤，上先讀前受音一遍，自孔子之喪，至其動也中。侍讀官李宗白，讀新受音一遍，自幼名冠字，至未嘗飽也。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宗白，陳達文義。命淵曰，夕講時，前受音讀不讀事，向有日記考出之命矣，取考日記，則孝廟朝庚寅六月初四日夕講，讀前受音，辛卯以後，乙未以前，或讀或不讀，丙申以後，則不讀，肅廟朝庚申九月初一日夕講，玉堂請不讀前受音，上許之，其後或讀或不讀，至癸未三月十四日夕講，不讀，其後則皆不讀矣。宗白曰，三朝日記，承旨考出，臣亦見之，而孝廟朝則辛卯以後，不設朝晝講，只夕講，而不講gg讀g前受音，其日講官，乃先正臣宋浚吉也。本館壁上所揭講規，未知何人所定式，而夕講、朝講，不讀前受音矣。上曰，戊子年，有讀前受音之規，蓋學問貴詳，夕講前受，讀之於後日晝講，宜矣。依本館所揭講規，定式，可也。命淵曰，臣連考累朝日記，則有原任、時任大臣參講之擧，近來朝臣違牌之弊，特甚，曾在先朝，臣從叔父故領議政臣宗泰以藝文提學，三牌不進，至有特罷之命，故判書臣閔鎭厚亦以提學，三牌不進，罷職，處分之嚴重，如此矣。向日武臣違牌之可駭，儒臣，已陳於筵中，而同知尹陽來，頃以特進官，連事違牌，致停法講，事體不但未安而已，宰臣，久在關北，離違闕庭，已三年矣，豈無一近耿光之心哉？雖未知疾病之如何，一向違召，尤爲非矣。從重推考，何如？上曰，承旨所達，是矣。尹陽來，從重推考，可也。宗白曰，朝廷之上，綱紀凌夷，縉紳之間，違牌成習，法講事體，至爲嚴重，頃日筵敎，亦已申飭，而今日特進官之違牌，又紛然，事體極爲未安。今日違牌特進官張鵬翼、趙遠命與尹陽來，一體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特進官，又何以有牌招之擧乎？侍讀官李宗白曰，向者因儒臣陳達，年滿七十人，則初不擧論，在外者甚多，在京者不過二十人，而俱以情病，爲言，終無進參之員，故政院不得已至於牌招矣。檢討官任珽曰，特進官，雖曰數多，每當法講時，許多員中，無一人進來者，以昨日事，言之，館吏輩，窮日夜奔走探問，而竝無進來之意，故自政院，不得已請牌矣。上曰，特進官，多數抄選，輪回入參者，蓋爲當次者，雖有故，許多員中，推移不難，不待牌招，自當進參，故依宗臣、武臣例，以不爲牌招，定式矣。特進官，今又有牌招之擧，則宗臣、武臣，亦皆牌招乎？卽今在京者，至於二十人之多，而以若干人拈出請牌，極爲未安，當該承旨推考。玉堂，便同耳目之官，而特進官之不進者，不卽論列，亦爲非矣，入番玉堂，竝推考，在京特進官，一倂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命淵曰，李德壽，方以情勢難安，日事違牌，故臣昨日申退後，略聞之，則德壽不欲出而開政，雖遭威罰，決不敢出云，諸議亦以爲宜遞云云矣。上曰，李德壽，爲人質實可用，政注間，雖有未善者，諸人相議，曰是曰非，亦是好道理也。命淵曰，雖微官、冗職，人議是非，則不可行公，況宰臣之當銓任者乎？德壽則日日違召，徒傷國體，開政無期，深可悶慮矣。上曰，李德壽之難安，以李箕獻之事耶？誰人，言其當遞也？命淵曰，小臣不敢以某某人之言，如此，以陳於筵席矣。同知事宋成明曰，因李箕獻事，以致如此，然豈可以一承旨之言，有所處分乎？宗白曰，承旨之言，太煩矣。上曰，本職許遞，則文衡亦遞耶？成明曰，若罷職，則竝與本職而罷之，只遞則不然矣。講官退出後，上曰，承旨進來書之。命淵執筆，上曰，牌不進之弊，未有甚於近日，而吏曹參判李德壽之前後疏批筵敎，開釋無餘，而違牌爲事，無意應命，今日違牌，又至於再，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罷職，其代，前望單子入之。上曰，今觀忠監狀啓，淸州定配罪人南德夏，其母病危篤云，渠之不思往年，甘心時象，極爲痛駭，故投畀本州，使渠懲創矣，其母病累，若此，則渠雖無狀，不追惟於渠父，不許暇於救護，則豈王者以孝治國之道哉？持爲放送，道臣之直爲狀請者，殊涉未安，此乃大臣之所陳聞，非方伯之徑先狀聞者，政院雖已請推，其在事體，亦不可只處分於德夏，從重推考。上曰，今觀忠監狀啓，則天安郡守權顈，燕岐縣監林象老，尙不還官云，自政院，今日內催促還任，可也。遂退出。

2月2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濰〈坐〉。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上有冠。午時、未時，日暈。

○大王大妃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趙錫命啓曰，風日不佳，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徐命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濰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近來廳中，位甚不齊，出納苟簡，而左承旨柳綎，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檢閱趙明履，旣已蒙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吏曹參判申昉，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申昉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之命，已至多日，尙未擧行，事極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吏曹參判申昉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承旨、臺官有闕之代，因開政遷就，尙未差出，事之未安，莫此爲甚。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明朝牌招。

○以慶尙監司狀啓，永川居私婢小斤連等燒死，泗川居海夫朴世昌等渰死事，傳于金濰曰，渰死、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慶尙右兵使狀啓，固城居良人鄭德興等，爲虎囕死事，傳于金濰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徐命淵，以內醫院官員，以副提調意啓曰，都提調洪致中，身病尙未出仕，提調金在魯，情勢難安，今日問安，不得進參，當此議藥日次，不可不備員入診，提調金在魯，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來會本司，雖已備員，此時賑堂及度支長，不可不來參，相議凡事，而戶曹判書金東弼，賑廳堂上金在魯、宋寅明，昨日承批之後，又不來會，至或受由出外，事多可悶，除出外外，竝牌招，行副護軍尹淳，向日，申飭之下，尙今無意行公，亦甚未安，推考後，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閏五月，當海西二番、三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五月、閏五月兩朔應立中部中司屬全羅右道二哨，忠淸右道三哨，合五哨軍兵，來四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五月初一日，與左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兩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三月、四月兩朔應立中部左司屬全羅右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三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五番別馬隊四十六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三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十四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五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四十八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三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饒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忠淸道淸州牧降資定配罪人南德夏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伏見全羅右水使柳聖基發兵符傳受啓本，則年月下，着名，字畫稍大，殊欠敬謹，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以黃海監司狀啓，載寧居奇壽伯妻崔氏等三人燒死事，傳于金濰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徐命淵，以備邊司言啓曰，今年，乃戶籍式年，京兆有首堂然後，可以成節目，頒布各道，而判尹徐命均在外，尙不上來，帳籍重事，過時不得擧行，事體殊涉未安，徐命均推考後，使之催促上來，以爲急時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判書金取魯疏曰，伏以日昨筵中，大臣，以癸卯榜中人，不爲檢用事，有責勵之請，聖敎截峻，特施問備，仍以入侍三司之不爲刺論，又勤誨責，此固臣自信迷見，屢煩天聽之罪也。臣於是，悚懼屛息，若無所容，繼以諫臣引避，辭意頗緊，至謂之宜有警飭而未及發，名雖避辭，卽一彈文，在臣廉義，不容晷刻自安，倉皇逬出，以聽處分，旋因召命，黽勉復入，而臣之朒縮兢惕，則尤萬萬矣。噫，聖諭諄複，匪怒伊敎，臣雖愚昧，豈敢自阻於慈覆之下，而大臣旣以所關匪細，爲憂，臺諫又以偏主己意，爲言，其所非責，不比尋常，則是臣之罪，固已彰著，而特未勘耳。以此情勢，其何可厭然仍據於銓兵重地，以失其自處之義乎？且臣早衰多病，而强策供劇者，已至累朔矣。自十餘日前，衂血猝發，四晝三夜，注下如流，急用治血之劑，僅得少止，適緣備堂不備，力疾入侍，罷對退歸，又復發作，失血過多，榮衛虛脫，眼暗而不能視物，神暈而如在風舟，種種症形，極其危惡，此由於積瘁所祟，肝臟受傷而然也。若不趁早調治，則將至於廢疾而不復起矣，區區軀命，雖不足恤，天地之仁，宜有所矜諒而垂憐也。情病俱苦，無由轉動，召牌臨辱，竟未趨赴，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明，俯賜鑑燭，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申飭之下，宜當自勉，其何嫌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仍傳曰，遣御醫看病。

○司直張鵬翼疏曰，伏以臣，奉職無狀，自速譴罷，悚隕慙恧，無地容措，而鞶帶幸褫，如禽脫樊，得省父母墳山於五載曠掃之餘，此身進退，莫非聖恩，感戴如天，頌祝不已，曾未幾何，恩敍誕降，令臣復管訓局重任，聞命驚惶，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堂堂聖朝，才傑彙進矣，文武卿班，豈無可將之人？曠戎務而留窠，終使負累之蹤，貰其罪而復畀之，不識聖明何所取臣，而眷眷殊私，若是其迥絶耶？誠所謂霜雪風雨，無非敎者，臣雖愚迷，寧不知感？第臣本乏才能，兼以衰憒，膺國家心膂之寄，今已五年于玆，而旣無毫分報答，徒速僨事譴罰者，殆不知其幾遭矣。雖以頃日事，言之，西湖賊一枝及龍山與南城外竊發諸盜，臣於待罪捕廳時，卽皆捉得究實，則或以本家奴僕，朶頤於其主財貨，聚黨內應而偸出，或以同閈武士，見物思心，托以偸取花草，而肆行掠奪，或以一室孼子，符同惡奴，敎誘引入於嫡母寢房而竊去，三處行賊情節，各皆直款自服，鉤得贓物，殆所謂蕭墻之變，有異於外盜之橫行無憚者，踐更徼巡，設云不弛，其於此腹心之疾，亦無可奈何矣。然若使臣，常日在職，果能肅號令而嚴紀律，息奸猾而屛盜賊，豈有此患耶？捕將爲任，不過伺察奸究，摘發隱伏，而緣臣威望之素輕，不免溺職之至此，矧玆三軍司命之任，職責較重，如臣之屢試罔效，驢技已殫者，尤何可徒恃仍舊之恩，而抗顔復叨，自歸於忘廉冒恥之科哉？有國重務，莫過於將任，而將領不嚴，則無以檢束卒伍，於緩於急，其將何所恃也？臣於前日忝叨時，以衰病孱劣，不足堪任之狀，屢煩辭章，亶出血懇，而日月之明，猶有遺照，輒施此格外誤恩於萬無可堪之身，臣實抑塞悚悶，且悼其微誠之不能上格也。嗚呼，臣以情勢則如上所陳，終難復入重地，再誤戎務，以精力則自經死疾，益無餘地。尋常事爲之間，左右遺忘，昏憒瞀迷，望絶奔走，顧此氣力，誠無糾三軍之衆，理一營之務，以彼以此，勢難冒出行公，不得不畢瀝肝血，仰首哀籲於靜攝之中。伏乞聖慈，曲加矜察，亟收復授臣訓局之命，以重將領，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飭勵之事，何必深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壬子二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進修堂。藥房入診，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假注書金錫一，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醫官權聖徵、許信、李徵夏、玄起鵬、鄭爾柱，韓珏入侍。在魯曰，俄伏承啓批，而猶未詳知，聖候頭部暈重之氣，今已盡愈而寢睡夬安乎？上曰，頭部暈重之氣，平日往來無常，而今不盡愈，寢睡亦不無微煩之時矣。眼部燥澁不安之症，每於冬春間有之，曾在戊申，發作頗數，慮致眼疾矣，今又如是，眼力亦不如前，必是氣弱而然也。常思臥而不耐坐，以此召對，久不爲之，故昨日則爲晝講，今日似少差矣。在魯曰，眼部若如是，則當卽下詢，而若以詢于臣等爲煩，則詢于醫官，亦可，何爲而今始下敎耶？且聞頃日召對，四更乃罷，終日萬幾，眼力易傷，夜又如此，殊非保嗇眼力之道，此後則宜勿夜看文字，凡事省煩，好矣。上曰，非以看文字，故不便也，如俗所謂腹飢眼暗者，此是氣弱所致也。在魯曰，使醫官診察，而仍令瞻仰眼部，何如？上曰，唯。聖徵曰，開睫不平乎？上曰，非也。兩邊，燥而然矣。聖徵曰，脈候，三部不但度數之調勻，極爲沈靜平和矣。諸醫之言，皆同。徵夏曰，瞻望眼部，則精采不赤，而開睫似不安，異於常時，未審時或生花而翳乎？上曰，然矣。在魯曰，乍爲瞻望，則玉色比向時頗勝，誠爲多幸矣，眼部則似於夜間，視用稍過而然矣。臣亦有經驗者，或看冊子，或閱文書，以致失睡，則如此矣，問于醫官而議藥，何如？上曰，唯。諸醫，反復商議，以滋陰健脾湯本方中，白朮減五分，加入甘菊一錢，劑入事，定奪。在魯曰，凡眼疾，有赤暈者，似重，而此則乃一時風熱也。卽今聖候，則燥澁等症，卽所謂勞眼也，見之似輕，而比風熱爲重矣。若不急時治療，則易致添重，劑藥則當從諸醫之議，爲之，而夫人之一身，合爲護惜者，無如眼力，方今春秋，不至晩暮，有此形現，前頭之慮，深矣，事當十分加意，而愼護焉。信曰，又以甘菊，爲小枕，則於淸利頭目，爲良矣。上曰，予在前則雖無枕，亦睡矣，今則枕固，然後爲安，以甘菊爲枕，不其軟乎？在魯曰，爲小枕而加諸常枕之上，則無不便矣。上曰，使之造入，可也。在魯曰，眼澁時，洗之爲好，以薰洗之物供進，何如？上曰，自前雖有此症，未嘗薰洗矣。在魯曰，臣嘗經驗，知其有效，今夜薰洗，仍早就寢，則必勝矣。上曰，人言闔眼則睡，而予則異，是故，常看字要睡，然後就寢焉。上謂在魯曰，近日仰哺乾糧者，其數幾何？在魯曰，七千矣。上曰，自外方來者，爲多乎？在魯曰，京外流丐，爲多，而其在家者，亦或給之矣。上曰，頃日量減者，使之分俵，令有實惠矣，今已區處乎？在魯曰，只以其人名數，減之，故不知某司之當減與否，宜自備局，斟量各司進排數而減之矣。故宋寅明，方爲主張，而臣亦參見，纔已分付各司矣。上曰，今此裁減之際，闕內焬竈木，如內官宮人炊飯木，固宜減之，而至於內弓房點火木，係是供上，備局，但知宮府一體之意，而不知內弓房所入之爲供上，混同裁減，此雖由於生疎，事體未安矣。當該堂上推考，內弓房點火木，勿爲裁減，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內間規例，外庭，多有全然不知者，向者尹淳，不知水賜之名目而失對，極以爲惶恐矣。錫命曰，提調臣金在魯，今日爲入診，不得已承牌入來，而仍頃日臺啓，該廳郞廳，方在囚，以此爲不安之端，姑不行公，不但賑廳凡事，多有緊急擧行者，以地部言之，首堂引入，曹務積滯，而該廳郞廳與判義禁，有四寸相避，故金吾議讞，姑未易云矣。上曰，當初臺啓，不過飭勵之意，卽今重役方張，不可付諸生手，竝付過放送，可也。諸臣遂退出。

2月2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洪尙賓〈未肅拜〉。右副承旨鄭羽良〈未肅拜〉。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直〉姜必文〈仕〉。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五更，電光。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元益，以能麼兒堂上，能麼兒坐起事，本廳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判義禁申思喆，屢日引入，金吾滯囚，可慮，刑曹判書李廷濟，戶曹判書金東弼，久不行公，曹務多滯，工曹判書李森陳疏，參議柳綏呈告，工曹無一行公之員，當此卯仕，申飭之日，不可一任其曠廢，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堂上不齊，或有故，只有參知臣徐命九，連日入直矣。纔聞親病之報而亦不得替直，參議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明朝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兼判書金興慶在外，參判申昉進，參議未差，左承旨柳綏進。兵批，判書金取魯陳疏受由，參判趙彦臣服制，參議未差，參知徐命九進，同副承旨金濰進。

○吏批啓曰，判書金興慶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權𥛚爲大司諫，閔珽爲獻納，金若魯爲正言，宋徵啓、李德載爲持平，趙正萬爲戶曹參判，愼無逸爲參議，李鳳翼爲兵曹參議，成德潤爲刑曹參議，尹淳爲觀象監提調，金在魯爲內資提調，徐命均爲掌苑提調，金興慶爲兼同經筵，金在魯爲兼同春秋，金尙翼爲兵曹佐郞，洪尙賓、鄭羽良爲承旨，金浹爲軍器判官。承文正字單鄭權，學錄單曺潤周，書題單池碩昌，咸寧君朴纘新，西部主簿姜渭聘，典牲主簿文顯謨相換，副護軍兪拓基、朴乃貞、李聖龍、李𤥻，副司直愼無逸、吳命新、李挺周，副司果宋徵啓，副司正金錫一、姜必文。

○柳綎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因正言宋徵啓所啓，刑曹啓目，賑恤廳鑄錢監官前同知金千重、尹世任，前僉使閔濟萬，武科折衝李泰夏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千重、尹世任、閔濟萬、李泰夏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申昉疏曰，伏以臣，情迹臲卼，理難復廁於朝列，而積事撕捱，罪戾罙增，筵敎屢勤，惶隕益深。日昨金吾之牌，黽勉承膺者，只緣怵迫威命，無所逃遁，少伸臣子之分而已。至於戀係寵利，因仍苟冒，誠非賤分之所敢出，內自循省，恧蹙靡容矣，不料玆者，亞銓新命，遽下於意想之外，臣於是，惝怳震悸，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政路得失，關係甚大，雖在平時，固不可人人而濫竽，況今世道益下，事變多端，注擬通塞，臧否立判，備員貳席者，雖與長官有異，其與聞銓選，事權不輕，臣本孤根弱植，寡可少合，半生冥墑，無異聾瞽。其於人物品別，論議是非，素所昧然，茫無知識，自昔廁迹於郞僚參佐之時，每以匪據蔑效，爲愧。顧此班序稍進，責任益重，人器之不稱，有加於前，今若不自揆度，妄意冒當，欲以酌量輕重，平劑物情，則其齟齬難合，顚頓狼狽，不待智者而可了，此則聖明所宜難愼於簡任之際，決非矇愚賤臣，所敢忝竊者也。仍念臣積毁叢身，踪地畸阨，原其根因，實由於淸要之冒玷，至今思之，餘悸在心，矧玆所叨，世所稱華顯者，有非閑仕漫職，隨事陳力之比，猶且無所懲畏。貪進不已，則又未知畢竟所遭，有何坑坎？此臣所以自被誤恩，一倍驚懼，不敢爲趨承之計者也。昨於再牌之下，荐犯違逋之罪，達宵悚懍，恭俟誅譴，曲荷容貸，召命復辱，分義是懼，不敢每每坐違，謹此隨詣於禁局之下，而區區難進之端，不止一二，揣量已審，無路變動，敢陳血懇，自外徑歸。伏乞聖明，俯垂諒察，將臣職名，先行刊汰，仍命有司，重加勘照，以爲人臣辜恩慢命者之戒，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往事撕捱銓職，已涉過矣，而今除本職，非亦偶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兪彦通疏曰，伏以臣，向於受暇下鄕之日，臺劾峻發，特被譴罷，慙惶震慄，無面可顯。仍竊自謀，爲屛伏田廬省愆守分之計，旋因堂箚，成命亟寢，俄又除旨遠降，授以舊踐，馹召繼辱，榮動里閭，臣誠惝怳驚惕，環顧增恧，不審聖明，何取於臣而棄其釁垢，加以薰沐，乃至於斯耶？臣本愚魯無似，從前言責之寄，常積忝竊之誚，又昧涉世，動生瘡疣，出言，不知裁擇而多咈人意，遇事，疎於商度而自乖時樣，以此周旋，無怪於屢顚躓也。頃伏見憲臣疏，槪之出於朝紙者，謂臣譏己，引以爲嫌，疏雖未徹，臣之蹙踖難安，固已深矣，旣又彈臣之啓，繼發，而其所刺擧，不比尋常，勘律之下，旁觀代羞。顧臣生來孤陋，聞覩甚狹，凡人家世閥人物，全無所識，向在部官差出之後，見擬二三人，曾所聞名者外，不知其作何狀人，而適以情病俱苦，急於卸免，卽徹辭單而得遞，晩因流傳，始聞某某人地之大略，伊時事狀，不過如斯，而不知者，執迹而議之，亦何足異乎？未論其意脈話柄之如何，苟使臣言議風采，一有可觀，則非斥之言，必不至此。人雖謂之餘波橫及，臣固知夫滄浪自取，因是而鐫削廢棄，理所宜爾，而今乃過蒙恩恕，以罪爲榮，至以勘臣者，勘憲臣，而臣顧官秩如故，在臣廉義，安敢晏然而已乎？雖微官冗職，旣罷而還仍者，未或有恬不知恥，遽自承當之人，況法從淸班，處地，何如？諫諍爲任，所守，何如？而朝登彈文，暮綰宿銜，忘其郵罰，幸其誤恩，則其爲失身，無所倫比，言者所謂見輕損體之云，於是乎益驗，可不懼哉？人臣進退，自有大防，踰越不得，其義較然，不但僨敗之塗，自難復蹈，睢盱之地，早宜斂避，以此情勢，豈敢爲揚揚赴召計，而且臣在鄕時，忽得語言不通之疾，症形危惡，宿患目疾，尤爲緊急。伏乞聖慈，亟許遞罷，以謝人言，以安微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業已洞燭，玉堂箚請，亦爲得體，爾其何嫌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壬子二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進修堂晝講，特進官金東弼，知事金在魯，參贊官金濰，侍讀官李宗白，檢討官任珽，假注書金錫一，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宗臣海陵君爟，武臣行副護軍李潚入侍。上，講《禮記檀弓》上篇前受音一遍，至蘧伯玉曰，吾子樂之。上曰，此樂字，當從入聲乎？從去聲乎？其義，若如《論語》仁者樂山之樂，則似當以去聲讀之。東弼、在魯曰，其上，旣曰樂哉斯丘，則其下宜無異焉。音註亦音洛，從入聲爲是矣。宗白曰，臣考見政院所在先朝講《禮記》時日記，則講官讀竝註，上只讀大文云，今知事金在魯，其時爲翰林，亦見而知之，而今則講官，亦只讀大文，事異於故規，故敢達。上曰，然則依先朝故規爲之，可也。宗白曰，初編進講之官，不爲詳考故規，有此疎忽之失，伊時進講儒臣，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白，講自曾子與客立於門側，止古之人胡爲而死其親乎？竝註。上，受而講大文一遍。宗白曰，曾子與客立於門側章，其徒陳氏、吳氏註，各異其說，而吳註尤不通矣。在魯曰，不成說矣。宗白註疏以爲客之徒，似通矣。上曰，此亦怪異似不襯着矣。宗白曰，之死而致死之章，之死之之字，劉註訓往，亦非也。在魯曰，之，猶於也，與《大學》之其所之之字，義同。宗白曰，有子問此章，臣竊疑其全體矣。上曰，喪字何義？僉曰，失位之謂也。珽曰，此說，又於家語有之，而字句稍異矣。宗白曰，有若與曾子，比論，則曾子，何如，而當時夫子之意，豈有若，能知之，而曾子，不能知之乎？上曰，儒臣於此，看得太深矣。宗白曰，陳莊子死章，有畏而哭之云云，我國事情，亦如是，向者胡皇后之喪，擧哀，殆近於畏而哭，我國事勢，無自强之道，故此是不得已爲之之事，此等處，當爲體念矣。上曰，其時亦爲下敎，而此則非出於有畏而哭，乃誠實底道也。宋時金太后死，亦然，以宋、金百世不忘之讐，旣以講和，則如是矣，向予所爲，固異於有畏而哭也。在魯曰，講官所達，亦好，而上敎誠然，往在景廟朝，臣至於請對而陳達，如此等事，當務誠實，至於含慟忍憤不得已之意，則亦當別行於此外也。珽曰，其時哭與不哭，以經權下詢，臣亦入侍，而時急不能盡達矣。我國於彼，凡係恥辱之事，無不爲己，至於哭一節，以經權言之，不哭爲經，哭爲權矣。在魯及宗白曰，珽之所達，非也，政反是矣。上曰，伊時下敎，意有在焉。李宗城，以爲忙遽不及盡達，後日登對，當詳陳云矣，予仍忘却，不復詢問矣。予則欲以誠實之道，爲之，而當其擧哀之時，諸承旨，頗爲遲留，不卽發聲，中官輩，亦從而遲留。予趣之，然後乃發聲，此豈誠實底道耶？國家下城之恥，千古難洗，而今日臣子，擧忘之矣，獨於此哭一節，羞之若此，豈不可笑乎？故東平尉，乃不易得之人也。予在潛邸時，與東平尉，同參望闕禮，諸人皆擧袖掩口而已，獨東平尉，山呼惟謹，予見而知其心之所存矣。向日筵臣有言，士大夫於曆面，去黃標而書皇明年號云，此自外觀之，似好矣，而其中雍正月日，亦將奈何？皆由於我國之人，文勝而然矣。在魯曰，曆面與碑表之猶以皇明年號，識之，固無所妨，至於山呼與哭，則當其事，自可以誠爲之。肅廟，每於接見彼使，親出玉聲而酬酢之，極其敬禮，於此亦可見聖德矣。上曰，《禮記》，不經聖人之手，故可疑處甚多，而知事，似爲熟習，以所見，更爲陳說，可也。在魯曰，儒臣所達，大體固得矣，更何仰達乎？文義旣不差，則懸吐得失，無甚關係，而數三處，有不可不改者。此則改之，似當矣。上曰，依爲之。上曰，前受音曾子弔負夏章，降婦人之降字。講官或以爲，與屛字，同義，或以爲，疑是升字之誤，此何如？在魯曰，臣則直以降字，看之矣。上曰，琴不成聲，謂之過和，而成聲，謂之不至，何以則將得其中乎？在魯曰，聖問，出人意表，誠不知所以仰對矣。蓋雖和而不卽和，雖成聲而不卽成聲，似可得中，而難於形說矣。珽曰，以孔子五日不成聲，十日成聲之心，推之，似可以得中道矣。東弼曰，臣因文義中，死諡周道之語，敢有所達矣。我朝故事，文科出身，未分館而身死者，特爲贈職，載在大典，蓋其無屬處之故，贈以職名，亦出於死諡周道之義也。前假注書李山培，年雖少而文學優餘，爲人亦不草草，自未釋褐，世人之所期待，頗不輕矣，登科之後，被人齮齕，見漏於槐院之選，公議爲駭，亦不分隷國子，以此無屬處，而今遽身死矣。上曰，然乎？在魯曰，去夜死矣。東弼曰，曾於戊申年間，南有常，未分館身死，故其時，臣爲吏判，引例陳請，輒蒙贈職之典。今山培，亦宜有依此例擧行之道矣。上曰，予曾於南有常事，以爲矜惻矣，李山培事，頃於筵席，有所下敎，言崔致重、朴聖源之無據矣。世道乖異，渠於登科後，爲臲卼之人，今遽身死，尤爲慘然，依南有常例，贈職，可也。〈出擧條〉宗白曰，李山培，未及任使，雖淵鑑之明，何以知其本末乎？山培，以乃父之子，才學見識，超出流輩，人皆以玉堂材，許之，及夫登第，爲媢嫉者所擠，又不幸殀死，未究厥用，良可慘惜矣。在魯進伏曰，昨日，以只於劑藥日問安，爲敎，故今日不得問安，夜間眼部所患，若何？上曰，當風則心有所不忘，而比向時則頗愈矣。在魯曰，昨已陳達，而人之一身，合爲護惜者，無如眼精，夜不善寢，尤有害焉。卽今眼患，雖似極微，前頭之慮，比他較重，此後則就寢，毋至入夜，公事閱覽，亦爲省減，好矣。上曰，當如所戒，各別留意。在魯曰，望祭旣已攝行，來頭朔祭，又爲請攝，則聖心必以爲難，臣等仰煩，亦甚重難，而當夜燈燭之光，甚妨於眼視，日後快愈，則雖連爲親行，無傷而今則姑爲命攝，似得宜矣。上曰，予之眼患，不至大段，而卿等以此爲請，則不異矣。然自今竝計大祭殷奠，不過七八次，決不可命攝也。在魯曰，前日屢承下敎，臣等，固知雖不親行，亦不就寢，而若闔眼部，處而經夜，則猶勝於火光中將事，所患今始現形，而異於他症候，群情皆爲之切迫，故如是仰達矣。上曰，卿等之意，予豈不知？然若公然覺坐，則尤爲甚苦，故卿等，每以勿看文字，爲請，而自不得不看書，與其公然覺坐，無寧將事之爲愈也。今不必以將事，有加矣，今明，當留意就寢，自量而爲之矣。在魯曰，如下敎爲之，而姑觀今明，如未快愈，則命攝，終爲得宜，當更爲問候，而陳達矣。在魯曰，俄者儒臣，奏改講規，而伏聞召對與夜對冊子，各異云，召對，乃晝召對也，夜對，乃夜召對也。正如朝、晝、夕三講，故先朝亦以一書進之，今不知緣何而異其書也。且夜對甚罕，前所進講者，上下幾皆忘之，間斷如此，其何能使工夫接續乎？上曰，三講之同書，召夜對之同書，乃是應然之事，而孝廟，自在東宮，至於登極，朝、晝講，則以他書進之，而夕講則以《大學衍義》，進之，以此觀之，三講之書，亦或不同矣。頃者召對書，以《大學衍義》、《節酌通編》，議定，而《國朝寶鑑》，欲於夜氣淸明之時，爲之，蓋亦上遵孝廟法講時故規矣。若其夜對甚罕，功夫不續，則果如卿言。甲辰因山前召對，則爲綱目，而夜對則爲《心經》，故參判鄭錫三言，冊子異，而精力分，功夫必不專云矣。在魯曰，雖似微矣，旣有眼部不平之候，則夜對甚妨，不宜連續爲之，以《國朝寶鑑》，爲召對繼講之書，似宜矣。上曰，其言甚好，令玉堂問議于領事，可也。在魯曰，《宣廟寶鑑》，尤好矣。上曰，令儒臣竝問于領事。又敎曰，當止於《宣廟寶鑑》乎？珽曰，《肅廟寶鑑》，亦當繼進矣。上曰，所問者，此也，若奉覽則，可也，至於講讀，則其果何如？在魯曰，此亦問于領事，陳達於後日講筵，可矣。東弼曰，新鑄錢，當依下敎改之，令如舊式，而含錫，必須多入，然後方成模樣，而戶曹所用，幾至乏絶，平壤泉流庫所在之物，欲爲取用矣。賑廳，先己取來，在前則取資於倭館，蓋自長機島出來者，而近來路阻，亦爲絶貴。臣於燕行時，見之，此物，乃東八站所出，而積置柵門，要賣於我國，春秋開市及使行外，不可取來。卽今使行，方將出來，於其延卜人馬，覓價以送，爲公事於灣尹處，令使行首譯，次知買來，則甚便而有利。臣在外，以此議于大臣，則無爲稟白云，故敢此仰達。上曰，重役方張，含錫所須，固爲緊切，而延卜時買賣之路，自朝家先開，不亦重難乎？東弼曰，臣亦慮及於此，而在前延卜時，以有此弊，今則使臣，於柵門搜檢，故此弊少衰矣，若爲公事於灣尹，令首譯買取，則不至濫雜矣。上曰，終有所掣肘，同出雇車事，至於移咨爲之，而今又如是，則必將見侮於彼人，且使臣，爲此遲留，寧不苟簡乎？今番進香使之行，給價首譯，使之買來，則好矣，而不此之爲，是可歎也。東弼曰，若於進香使之行，送之則是八包外物，而入去此京也，事涉不便，今者使臣先來，若來則灣尹，例以糧米饌物，載送通遠堡，而含錫則在於柵門，雖使首譯，次知買取，嚴關於使臣，使之申察，則不過一兩日內，可爲矣。其間將不及用奸矣。上曰，國有重事，則雖八包外，何可不送，而柵門外買賣之路，有難復開，後日次對，與大臣同入稟議，可也。濰曰，眼候最妨於燈燭下看字，夜間雖有公事，其時急者則入之，差緩者姑留之，以待朝日，何如？上曰，自政院量爲之，可也。東弼曰，勅使不以頒諡出來，是則可幸矣。上曰，事多除省矣。其冊封與否，未可知，而旣除勅，則當爲謝恩，旣定諡，則當爲陳賀，此是應行之節目，事當預定也。東弼曰，今將先爲差送乎？上曰，以陳賀兼謝恩，爲名，依近例付之節使，可也。東弼曰，咨文，宜卽回答矣。上曰，然矣。齎咨官，速爲差定，咨文措辭撰出事，分付備局，可也。〈出擧條〉上，親呼吏曹參判申昉，司諫兪彦通疏批，令濰書之，濰書畢奏曰，吏曹參判申昉，疏批已下，卽爲牌招開政，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遂退出。

2月2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柳綎〈病〉。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洪尙賓〈坐直〉。右副承旨鄭羽良〈式暇〉。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卯時，雷動。

○趙錫命啓曰，明日朔祭齋戒，明明日正日，初二日國忌正日，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洪尙賓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未肅拜呈辭受由，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宋徵啓未肅拜牌不進，李德載未肅拜服制，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兩司多官，或呈辭入啓，或在外，或未署經，或服制，闕啓已久。監察茶時，亦至多日，除呈辭入啓，在外，未署經，服制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宋徵啓，司諫兪彦通，獻納閔珽，正言金若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尙賓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得大爲天安郡守，閔鎭恒爲燕岐縣監。

○以京畿監司，宗廟、魂殿、山陵，莫重生蛤薦新，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金濰曰，勿待罪事，回論。

○洪尙賓，以備邊司言啓曰，卽接平安監司宋眞明狀啓，則因鳳城將馳通，差官，到本城迎接勅旨節次，有令廟堂稟旨指揮之請矣。今此替送勅旨，係是無前例之事，不送勅使，雖出除弊之意，在我國迎接勅旨之節，似當與前無異，而常時則勅行到中江後，我國始乃具儀物迎奉。今番則勢將迎旨於鳳城，彼人所見處，尤不當埋沒，令義州府尹，具儀物領差員，前往鳳城，如例迎到義州以後，則各其地方官，次次替奉，監、兵使則各其營境上出迎之意，分付三道監司，入京時儀節，令該曹稟旨擧行，何如？傳曰，依爲之。勅到鳳城早晩，其難預料，別定禁軍，卽爲分付，而亦令灣府，連續探問，俾無滯留鳳城之弊，差員亦爲各別擇送事，分付道臣。

○以備邊司令義州府尹具儀物往鳳城迎勅草記，傳于洪尙賓曰，令陪持，分付。

○午時二十八日gg二十八日午時g，上御進修堂。晝講入侍時，知事尹淳，特進官張鵬翼，參贊官洪尙賓，侍讀官李宗白，檢討官任珽，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李麟興，記事官宋時涵，宗臣光原君樍，武臣副護軍許樑進伏。上，讀前授音自曾子與客，止死其親乎？李宗白，讀自公叔木大文竝註讀之，止實人器而虛鬼器。上，讀新授音，自公叔木之文，止明器又實之，而只讀大文畢。宗白起伏曰，首文，論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制，而禮經無明文，故子游以權辭，答之，而《朱子家禮》，三父八母之圖，以小功磨鍊矣。上曰，我國禮制，大明，今無可論者矣。宗白曰，此下二大文，先儒之論，皆曰，決非子思之言，以闕之爲宜，爲說，而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柳若之問疑，其不行喪制而發乎？淳曰，此是禮之變也，故柳若，疑而問之，而以禮之大體，答之矣。上曰，后木文所謂，深長思云者，何義歟？釋其義而達之，可也。淳曰，孝子之爲其親治喪具，不可不致其深長思也。然此爲孝子當然之事，而非其父之屬托者，故譏之矣。上曰，其言是矣。宗白曰，今觀小斂奠之文，曾子之失禮者，多，子游之失禮者，少。曾子之學，雖初年尙優於子游之學，而如此誤禮處多，此等疑義，實難曉解矣。誠如昨日聖敎，檀弓一篇，乃子游門人所記，故有此詳略之不同矣。上曰，子游，以古禮，言之，曾子以時王之制，言之，故恐如此矣。宗白曰，末文所謂明器，又實之云者，蓋譏宋襄公之葬其夫人，失其禮焉，而後世甚至於作俑之弊，此皆坐於不知禮之致也。上曰，曾子所答，蓋明器不可實，而今又實之，故譏之矣。上曰，復字之義，毋乃欲其復生之義乎？淳曰，交衾之不束，亦冀其復生也。先正臣金長生所著《疑禮問解》，最明於禮文，故士夫家，皆行之矣。淳曰，講規，先朝或有講前註者云，故講官奏之。仍有進講之擧，而館志則只於訓詁下，以朱點之，似或只講訓詁矣。上曰，下番所持來者，是館志耶？任珽進前上之。上覽曰，果只於訓詁下點朱矣。淳曰，四書則竝註讀之，《詩》《書》只讀章下註，而至於《禮記》註，則旣非朱子所撰，竝讀無益矣。上曰，昨仍講官援例之奏，許令竝讀矣。考出先朝初講《禮記》時日記以入，可也。珽起伏曰，臣昨承聖敎，以某書繼講事，問于領事洪致中則曰，《國朝寶鑑》畢後，繼以《宣廟寶鑑》，而至於先朝《寶鑑》，則置諸左右，常目在之，宜矣。監事趙文命之意，亦然矣。上曰，《節酌通編》後，《國朝寶鑑》，《宣廟寶鑑》，以次進講，可乎？各陳其意。淳曰，《國朝寶鑑》，與《宣廟寶鑑》，製體不同，皆與先正臣李珥所撰《聖學輯要》，有異，恐非進講之書也。宗白曰，《國朝寶鑑》、《宣廟寶鑑》，作體有異，《宣廟寶鑑》，亦置諸左右而常目，宜矣。珽之所達，亦然。淳曰，法講事體重大，前頭進講之冊，尙多。此冊則置諸左右而時覽之，好矣。上曰，我朝《寶鑑》，旣非首尾貫通之書，當初予欲先講是書，而以《宣廟》、先朝《寶鑑》，次次繼之者，意有所在。今者諸臣所達，如此，《通編》畢後，講《國朝寶鑑》，《國鑑》畢後，繼以陸宣公奏議，而《宣廟》、先朝兩鑑，則當常目而服膺焉。上，下禁府金尙星原情啓目，命承旨書判付曰，往事，旣以落空，每每撕捱，已涉過矣，而累次開釋之下，分義所在，尤不當若是，付過還職，使卽應命，寫訖。上曰，近來紀綱不嚴，守令係於道臣，則道臣之申飭守令者，守令不可不奉行，而今則不然，爲守令者，雖道臣有申飭，而不卽奉行，朝廷有申飭，而不卽奉行，至於推而上之於君上，而君上之命亦不卽奉行，此何道理？雖當賑政方張之時，守令之遞易，有弊，而此則不可不嚴懲，天安郡守權顈，燕岐縣監林象老，卽其地定配，其代，今日內口傳差出，給馬下送，可也。〈出擧條〉

2月2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直〉。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洪尙賓〈坐直〉。右副承旨鄭羽良〈坐直〉。同副承旨金濰〈坐直〉。注書李壽海〈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直〉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洪尙賓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朔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世瑾再度呈辭留院，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柳敬時在外，持平李德載未肅拜服制，宋徵啓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羽良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辭受由，或服制，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受由服制外，持平宋徵啓，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宋徵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羽良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錫命啓曰，臣與藥房提調金在魯，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傳于洪尙賓曰，陵幸後軍兵犒饋，乃是次第事，而近因易忘，趁未下敎，軍情必將抑鬱，其令隨駕營門，卽爲擧行。

○趙錫命啓曰，敬徽殿朔祭親祭時，贊禮趙遠命出使，代以兵曹參判趙彦臣，改付標，啓下矣。卽者彦臣，身有犯染，陳疏到院，原疏雖已退却，該曹之初不詳審，致此屢次變通，事甚未安。吏曹當該堂上，推考，更令該曹，付標以入，何如？傳曰，允。

○洪尙賓，以御營廳言啓曰，陵幸後軍兵犒饋，令隨駕營門擧行事，命下矣。去正月二十五日懿陵陵幸時，本廳隨駕，而馬兵，卽海西十三番及十四番別馬隊也，步軍，卽正二月當全羅右道中部前司五哨軍十三番。馬兵，今二月初一日，曾已下番十四番馬兵及正二月當上番五哨軍，則旣已準番之故，來三月初一日，替番放送之意，已爲啓下矣。若設犒饋，則旬日之內，有難擧行，揆以事勢，恐不可留在等待，而在前如此之時，則以乾物磨鍊分給，已有前例。今此下番馬兵及五哨軍兵處，依前例犒饋代，乾物錢木間，參酌分俵，使之趁期下番，而其他隨駕諸將校及標下軍，雖曰在京，鄕軍處，旣以乾物代給，則獨設犒饋，事涉斑駁。當此春耕之時，牛隻之搜買，旣涉有弊，而且値窮春，京軍亦甚飢困，各色京標下軍兵等，竝依下番軍例，以乾物一體分給，何如？傳曰，允。

○壬子二月二十九日未時，上御進修堂，藥房請對引見，提調金在魯，副提調趙錫命，假注書金錫一，編修官李麟興，記事官宋時涵入侍。在魯曰，一兩日間日氣不調，聖體若何？上曰，氣升諸節，向差後一樣矣。在魯曰，眼部外眦乾澁之症，如何？上曰，左右皆然矣，今則但右邊，有時流淚而已，比諸日前，乾澁則差勝矣。在魯曰，頭部暈重及寢饍諸節，皆一向差勝乎？上曰，差勝而寢睡，則猶不多矣。在魯曰，湯劑連爲進御乎？上曰，連進矣。在魯曰，再昨旣已仰達，而眼部之症，有異於一時風熱，經夜將事於燈燭光中，必不無所害。前頭快愈，則雖連爲親行不妨，而今始形現，而强爲將事，則豈不甚悶乎？玆敢求對，而引見之命，不卽下，今已日晩矣，强請，有所不敢，而切迫之至，如是仰陳，冀降攝行之敎矣。上曰，眼部則微有癢氣，而少無關係矣，卿於再昨，旣已發端，固料其更請矣。今者求對移時，予若可從，則豈不卽爲引見，而第卿等所請，予已知之，予志堅定，卿等亦必知之。旣見卿等之後，上下相持，爲悶，故以是遲之矣。再昨旣諭，今何更誥？在魯曰，如此之症，當於微少時，愼護矣。若不愼護於微少之時，或致添加，則其爲悶切，如何？自今以後，祭奠無幾，聖意之必爲持難。臣等亦已仰揣，而今月旣一次親行，明日雖命攝，望奠之前，豈不差愈乎？旣愈之後，則雖十次親行，未爲不可，伏望更加審思焉。上曰，疾不委頓，則不可命攝之意，前旣累次下敎，今此眼疾，不過風傷，何可因是命攝乎？此如古文所謂，勿謂今日不學而有來日。前頭祭奠無多，當此之時，忍不親行，於心如何？更勿煩陳，可也。在魯曰，眼部之疾，異於他恙，故人言雖晝寢，若休眼力，則爲勝云，最以行祀爲忌，蓋火光中經夜，其害必至故耳。臣等用是憂慮，在外諸臣，皆顒望今日得請，聖上若念護惜眼部，不可不十分愼重，則一次命攝，必不以爲難，更爲思量，幸甚。上曰，眼患初不大段，今幾差愈，若以快瘳，爲言，則知卿等之不必煩請，而事不誠實，故以實告之矣。自今調護之日多，將事之日少，卿等雖如此，決無允從之意，更何有思量者乎？在魯曰，累次反復陳達，而終不得請，實甚抑鬱，或於過祀後，有害，則其將奈何？下敎如是之後，意塞辭竭，不敢更達，誠爲惶恐。臣等拙訥，言未槪於聖心，是臣等之罪也。若使如靈城君朴文秀者，爲副提調，必能善辭力爭，感回天聽矣。上曰，此豈在陳達之能否乎？不得已之時，則雖不累請而從之矣。可得已之時，則雖累請而不從矣，卿今以朴文秀，爲言，則是未達也。予志旣定，雖使朴文秀强爭，予豈勉從乎？在魯曰，昨日備局草記，令義州府尹往鳳城接旨事，諸議皆歸一矣。最後尹淳來言，我國官員，入送鳳城，不無後弊，至於送義州府尹，則尤爲重難云，蓋淳之意，今若送義州府尹，而日後或有難從之事，而彼人援例爲言，則有難防塞，今此勅旨，欲令彼人持來傳授於中江大臣及諸宰，皆以其言爲是。大臣之議以爲，使我差官接旨，出於皇旨與出於禮部之意，未可知也。毋論皇旨與禮部之意，鳳城則當依彼中指揮，必不從我言。然第令義州府尹，爲回通，言感激皇恩之意，又以無可據禮節，爲辭，使之來傳中江、鳳城，若從之則大善，不然則以西路堂上守令，定爲差員，入鳳城迎來，而自中江具儀仗，迎之爲好云，但旣受勅而載龍亭，則不可無儀仗，雖使差員入去，龍亭及儀物，亦當備送于鳳城。且監司，事當迎於境上，海西則雖或除減，灣上事，彼人皆見而傳說，關西監司，不可不迎於灣上，大臣欲以此請對稟定，臣今入侍，故敢以大臣及諸臣之議，仰達矣。上曰，此是我人，論議多岐而然也。彼之不遣勅使，雖未知誠款與否，而旣曰爲我除弊，則我之所以待之者，當盡在我之道，此亦草率矣，勅旨旣已來住鳳城，而又以此往復，則其間遲滯，將爲幾日耶？若以我則顧護爾，而爾反侮我云爾，則其將何辭以對乎？予則初欲以有風力守令，定差員而送之矣。備局，草記而送灣尹，則誠過矣，然今旣分付，又何變改乎？在魯曰，聖敎誠然，而灣尹，在我國，不過一邊守，彼人則稱以龍灣大將，視之甚尊重，今若送之，日後或不無其弊矣。上曰，雖是龍灣大將，乃是我國之臣也，送迎勅旨，何傷？且灣尹，見備局公事，必卽發行，今雖改之，似難及之，徒使眩亂，不知所以奉行也。在魯曰，上敎亦以灣尹越境，爲過，姑以此意，行關，雖或未及，別定禁軍以送，何如？上曰，然則奉勅官，以邊將中擇差，迎勅官，以義州近處秩高守令，自監營，直爲差定，使之急急馳進灣府，備龍亭及不可已之儀物，送于鳳城。其外閑漫儀物，則義州府尹，領率進去江邊，迎來勅旨，而義州府尹，如已發向鳳城，此一款，置之，可也。上曰，勅旨來，此不當有郊迎之節乎？在魯曰，昨日亦已議之，不必郊迎，闕中親接如儀，百官則郊迎，似好矣。在魯曰，宣惠廳郞廳，曾前則四享大祭外，不爲差祭矣，近因筵臣定奪，與他司一例差祭，而本廳事務之繁，莫甚於今年，飢民乾糧，一次分給，輒至二三日，各部發賣，一次俵散，輒至五六日，其間成冊釐正，亦費多日。且鑄錢之役，方張，郞廳，分排數處，日不暇給，而又爲數數差祭，其勢誠難矣。如平時則雖不可減除，而限今年畢賑間，姑勿差祭事，分付該曹，何如？上曰，近來差祭苟簡，故靈城君朴文秀，陳達定式，今不可續續改之，而卽今本廳，則賑事方殷，依所達勿差事，分付，可也。〈出擧條〉錫命曰，去秋遷陵時，黃梓，方以執義，自鄕上來，中路聞親病之危重，陳疏還歸，批旨許遞矣。其後不赴山陵人論罪時，同被門黜之罰，如金若魯、沈聖希諸人，以其有親病，不得上來之故，旋有分揀之敎，而梓則獨不與焉。冬間，前判書李秉常放送時，門黜諸人，亦命一倂放送，而梓又見漏於放送。傳旨中，且朱炯离，亦以同時門黜，同爲見漏云，此由於院吏不能詳考擧行之致，而該房承旨，又不致察之過也。雖在旣往，成命之下，不宜異同，故敢達。在魯曰，黃梓旣到陽城，聞急報而陳疏還歸，所當與金若魯、沈聖希等親病陳疏之人，同被追後分揀之典，而以其在外，故陳達之人，未免落漏，其時諸議皆以爲，宜更陳達，而以續續煩稟，爲難而置之。厥後門黜諸人放送時，梓與朱炯离，又爲見漏，不捧傳旨，此是政院不察之致，而黃梓則以當爲分揀之人，尙在門黜中，尤爲可怪矣。上曰，黃梓事與金若魯、沈聖希，宜無異同，而無陳達者，故如是矣。黃梓則一體分揀，朱炯离則其時放送傳旨中，添入付標，該房承旨，難免不察之失，推考，可也。〈出擧條〉錫命曰，本兵之長，久爲引入，事多可悶，頃日下敎非兵判之人云云，其在王言之體，亦似迫切，如是引入，無怪矣，別爲開釋而牌招，似當矣。上曰，予初則意兵判之引入，由於頃日筵敎，故再昨習陣頉稟單子，欲爲還給，使之出行矣。更思之，纔以實病，遣醫看病，慮或病猶未差，故止之矣，今聞所達，則是果膠守前嫌也。其時下敎，乃謂金洸等，非兵判私所知見之人，只以予之臣，看之，而用之云爾。擧條當曰私人，而漏却一私字，然此是譬曉之例談，少無他意，卿等看文字太深，故然矣。在魯曰，誠有如上敎者，而見其擧條，則面目異常，當之者，似爲不安矣。上曰，玆事，前者重臣，有所仰達，兵判，今又如此，此不過恐其受謗於嘵嘵之世而然也。日昨筵敎，不過開示而已，少無他意，兵判卽爲牌招，使之察任，可也。在魯曰，此事，臣前旣仰達，未蒙開納，今又係關於臣之從弟取魯，如是陳達，極爲惶恐，而自前聖上，每擧數三人名，下敎，而原其設科之意，則豈因此數三不鮮潔之人而爲之乎？虎龍之當初變書，實出逆心，亦無非誣捏，而至策僞勳稱慶設科矣，及其伏法削勳之後，其告也，爲誣告乎？爲實告乎？旣知其誣告，則討逆科之名，其可存乎否乎？丁未七月，特命復其科而改其名，此則出於聖斷，而厥後之還存其名，乃因自下陳達也。聖上，每以處分之撓奪，爲重難，而此則中間還存其名，正是撓奪，今若還改，則方可謂處分之堅確矣。且金取魯之意，亦非欲全然枳塞，而大臣所達，旣涉徑先，聖敎亦爲太過，卽今其情地，誠爲臲卼，聞榜中武弁，皆願速改科名云，但如丁未七月處分，則事事將便穩矣。上曰，撓奪之云，卿言是矣。然丁未秋處分，則是乃假借也，其後變改，果是撓奪也，今若又變，則是飜覆也。予則見以爲假借，而卿則見以爲撓奪，卿之只見撓奪處，不見假借處，是病也。予一誤於假借，再誤於撓奪，今何可三誤乎？然若如前日飜覆時樣子，則改之亦可，而頃年閉閤後，□□主意，他人或不知之，卿則似知之矣。今若置其科名而用其人，則他日予或自思，而有處分之道，近日趙觀彬事，亦可見予意也。曾於己巳，削庚申之勳，而不削科，亦無請改科名之事，蓋身存其科，則科名，自不須計較也，今此科名，亦何關之有？在魯曰，傳云必也正名乎？當初設科名以討逆者，其意何在？其果因此數三幺麼輩而設科乎？告之者，旣以誣告伏法，則討逆科之名，自歸落空，自上若思之及此，則聖心亦必犁然，不爲持難矣。上曰，此是卿等夢未覺之致也。予之此處分，雖似混圇gg混淪g，而實不混圇gg混淪g，此等界限，若不固守，則當此末世，其何以君君臣臣乎？至於科名之改與不改，卿等，忘之，可也。在魯曰，此是義理所關處，終不可仍存不改也。上曰，今世之義理，予未之知也。君君臣臣中，是處，乃義理也，而卿等則以此科名之改不改，着作義理，不能□之，予用是慨然也。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