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二年/四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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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齋宿。左承旨趙命臣齋宿。右承旨李重協齋宿。左副承旨趙漢緯齋宿。右副承旨閔亨洙齋宿。同副承旨林光弼齋宿。注書尹敬周仕直南泰耆仕直。事變假注書朱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巳時,日暈。申時,日上有冠。

○林光弼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在外,持平黃尙老未肅拜,服制,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朴鐄,以御營別將軍兵等操鍊事,露梁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光弼啓曰,明日太廟擧動時,侍臣,不可不備員,持平黃尙老,正言金尙魯,明日待開門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閔亨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旣有特授之意,齋宿在卽,只推,更爲牌招。

○洪景輔啓曰,明日夏享大祭,親行擧動時,大駕入齋室後,及明明日行祭後,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右承旨進去。

○李重協啓曰,明日太廟擧動,漢城府堂上,當爲導駕,而判尹尹陽來,連呈辭單,無意行公,左尹金潝,右尹洪尙賓,武一二所試官進去,判尹,卽爲牌招,以爲導駕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尹尹陽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明日擧動,導駕無進參之員,判尹,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尹尹陽來,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所當更請牌招,而不但一日三牌,有傷事體,聞有實病,勢難應命,左尹金潝,右尹洪尙賓,俱以試官,武所進去,明日擧動,導駕無推移進參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尹試官望單子,付標以入。

○趙命臣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體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注書尹敬周,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新除授弘文館修撰鄭亨復,時在開城府地,經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趙明澤牌不進罷職傳旨及校理南泰良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光弼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林光弼啓曰,副應敎趙明澤,校理南泰良,旣有只推之命,所當卽爲牌招入直,而闕門已閉,待明朝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尹汲,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事體未安。文學朴弼均,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新除授說書宋翼輝,時在咸鏡道咸興地,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以弼善申致謹,文學朴弼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光弼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林光弼,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兼輔德、兼文學、兼說書,俱未差,司書洪重一,說書宋翼輝在外,兼司書李周鎭,以本職臺諫,武所監試官進去,院中無故行公之員,只有輔德臣尹就咸,兼弼善臣尹汲,今方入直。再明日祭罷後,問安官,當爲經宿於太廟之外,弼善申致謹,文學朴弼均,旣有只推之命,待明朝卽爲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光州牧使李玄輔戶奴呈狀內,矣上典,重患痢病,症勢苦重,淹淹欲盡,以此病狀,時月之間,萬無赴任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病狀果如是危重,則不可等待其差歇,光州牧使李玄輔,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明日太廟擧動時,內乘不可不備員,而內乘李義翼,方在拿處中,不可無變通之道,假內乘一員,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柳鎭斗爲假內乘。

○兵曹口傳政事,以趙明澤、權爀、金廷潤、鄭弘濟、鄭亨復、李壽海、洪得厚、李命坤、沈䥃、洪昌漢、林象元,爲副司果。

○有政。吏批,判書李瑜牌不進,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都承旨洪景輔,進。

○兵批,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箕鎭病,參議金始㷜進,參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趙漢緯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瑜牌招不進,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吏批,以申致謹爲弼善,尹汲爲兼弼善,趙明澤爲副應敎,鄭亨復爲修撰,注書單尹敬周,前府使柳瀅,今加嘉善賞加。

○兵批,以金應三、李綬爲副護軍,以尹容付副司直,以李山老、金尙重、鄭錫耉、朴致文,付副司果。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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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齋宿。左承旨趙命臣齋宿。右承旨李重協齋宿。左副承旨趙漢緯齋宿。右副承旨閔亨洙齋宿。同副承旨林光弼齋宿。注書尹敬周仕直南泰耆仕直。事變假注書朱杞守宮

○上在太廟齋室。停常參、經筵。

○趙漢緯啓曰,內乘來bb言b,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林光弼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微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在外,持平黃尙老未肅拜,服制陳疏留院,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啓曰,內乘來言,輦轝雨具,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宣傳官來言,蛟龍旗雨具,取稟。傳曰,爲之。

○傳于趙漢緯曰,百官軍兵雨具。

○大駕入齋室後,政院、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僚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上奉審後,政院、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小臣,承命馳往于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漢緯曰,雨勢如此,侍衛挾輦等,宜有軍幕,持來依止事,分付。

○傳于趙漢緯曰,宮城外扈衛軍兵,亦有鋪帳依接耶?問啓。

○趙漢緯啓曰,宮城外扈衛軍兵,亦爲布帳依接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訓鍊都監,則以爲宮城外左右邊扈衛軍兵,每一隊布帳各一部式,已爲分排鋪設,竝皆入接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bb傳b于趙命臣曰,史官二員待命。

○林光弼啓曰,禮貌官,來言,百官稟旨。就次。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府事李宜顯上疏,以縣道到院,而大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漢緯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禁軍陳敎鍊官,來言,日暮懸燈,人定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臣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在前經宿擧動時,大內巡檢等事,使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各別申飭累次巡檢事,例爲啓稟,分付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bb傳b于閔亨洙曰,大臣陳章,豈可遲滯?而此章,豈可上於今日?而此是道上稽滯之致,當該道臣推考。

○備忘記,傳于閔亨洙曰,留門啓請之後,將傳標信開見,則持來者皆閉門也。當該中官初不致察之狀,極爲可駭,竝令該府處之,時刻將迫,以此宣傳標信,卽爲開門。

○行判中樞府事李宜顯上疏,伏以臣於間者,欣逢盛禮,戴罪入城,畏怵惝怳,靡所容措,伏蒙聖度海涵,湔滌宿愆,光垂德音,雖明日滅死,更無餘憾,銜恩戀寵,豈欲便卽辭退?而釁累之蹤,因仍粘滯,義不敢出,終不免旋尋鄕路,一步十顧,蟻忱如結,歸後得接朝紙,聖敎以臨,當動駕,徑先下鄕,引據分義,辭旨嚴截,臣仰瀆俯念,冞增戰慄,臣賦性昏塞,見義不明,以致行止妄錯,自陷大戾,前辜旣深,新郵又重,跡涉怙終,罪實罔赦,只合縮伏恭俟,不宜猥煩陳列,而適因觸感之端,轉成難狀之證,勢極危綴,晝夜呻楚,痛不指的,百節皆疼,終莫知其何般疾祟,食飮全却,中氣暴虛,嘔泄竝作,氣息如縷,今過一旬,漸益加劇,似此形樣,寧有一分回蘇之望,竊恐未及受罪,遽塡溝壑,邦憲將無所施,故不得不力支垂絶之喘,仰請誅罰,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治臣負犯,使臣義克厲而王綱丕振,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尋鄕,其曰太過,因他下敎,卿何介意,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丙辰四月初二日巳時,上幸太廟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趙命臣,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閔亨洙,同副承旨林光弼,記事官尹敬周、南泰耆,編修官吳命季,記事官李成中,隨駕。上御遠游冠絳紗袍,以玉轎出仁和門,至仁政門外,改御輦,景輔進圭,上執圭,至太廟門外釋圭,改御輿,從東門而入,入御齋室,少選,上御衮冕、赤舃,從西狹門而出,行望廟禮。景輔曰,雨勢如此,而旣是殿內,則雨傘,何以爲之乎?上曰,殿內,何可張傘耶?上升自東階,入殿行奉審後,出廟門,步向後殿。藥房提調趙尙絅及景輔啓曰,後殿相去稍間,而雨勢如此,恐傷玉體,御轎而行,如何?上曰,尊敬之地,何可如此?過神門後。尙絅、景輔曰,旣過神門,御輿而行,何如?上曰,何傷也?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請對啓曰,冒雨行步,不但恐傷玉體,明曉將事,不可沾濕袞衣矣。上曰,所達如此,當御輿焉。上御輿至後殿門外,行望廟禮,入殿內奉審訖,出殿門釋圭。景輔曰,釋圭之時,通禮不卽啓請,事甚可駭,當該通禮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又命却輿。景輔曰,升降殿陛,奉審之餘,伏想聖體勞傷,御輿而行,何如?上曰,神門不遠矣。景輔曰,及神門而下輿,何妨乎?上御輿而行。景輔曰,伏聞曾前行祭之時,若雨下則諸執事皆令入于月廊,而似當狹窄難容矣。上曰,當與攝行時祭官,其數尤多矣。至神門,上下輿步過,更御輿入于齋室。

○丙辰四月初二日酉時,上御齋室,禮房承旨請對時,左承旨趙命臣,記事官南泰耆,編修官吳命季,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命臣曰,大祭隔宵,雨勢如此,甚悶矣。上曰,將事之際,沾濕是悶也。命臣曰,望雨之餘,得此大霈,雨則可謂知時矣。上曰,數日風氣,似有旱意,甚悶矣,可謂甘霈也。命臣曰,小臣以傳香事進去,見版位排設處,則雖設油遮日,而必有雨灑之患,且將事升降之際,又致沾濕,殊非齋明祭服之道,臣等,相議送言於大臣,則以爲不可不變通云。若雨止則當依前擧行,而不然則他無變通之路,從前大臣攝行時,若或雨來則東邊祭器庫,有三間虛廊,於此排設,而親祭適無雨來之時,故雖無前例,而今番則移設版位於東邊空廊,得宜矣。上曰,予所立處,旣有油遮日,何患沾濕?而諸執事及亞獻初獻官之全濕而仍爲將事,事甚未安。在前予爲獻官時,非雨下之日,故雖不移入而若或雨來,則當入於月廊而親祭,則自多執事,獻官則可以容入,而至於執事則不能容立乎?命臣曰,空廊旣是三間,則一間設版位,其餘二間,則可以容立獻官及瓚酌官進幣奠幣官等執事,而奉俎官,雖不能容入,此非頻入殿內者,雖少沾濕,何關之有?緊入者,不可不變通矣。上曰,大祝,最近出入,尤悶,亞終獻則齋郞祝史,亦爲承旨之任矣。瓚酌進幣奠幣等官,入於月廊,宮闈令及陪祭宗臣,入於門間,而百官則何以爲之?朝儀將不成矣。命臣曰,此何可言,而進弊、奠弊、瓚酌、奉爐、奉香、大祝等任,沾濕可悶,所着之履,若得餘件而入殿內,則換着爲好矣。上曰,換着於其處,未免如何?而解紐換着之際,亦當稽進,宮闈令及大祝,當爲出納主,尤爲緊故,不可使沾濕矣。命臣曰,似爲窘急而以濕履出入殿內,極爲未安,換着何妨乎?上曰,脫着於祭器庫前,則可也。而至於門外而換着,極爲不可。毋寧不脫濕履,汚其鋪席,可也。命臣曰,問諸守僕,則前日雨來時,獻官以下,移入於空廊,如此者數次,而大臣,亦知前例矣。上曰,雖如此,升降時沾濕,則一樣矣。命臣曰,久立版位,不遮灑雨,則豈不悶乎?臣等之意旣如此,大臣亦爲送言,故如是請對矣。上曰,予意則予之所立處,有油遮日,大祝執樽則預爲入立,故不欲移入於空廊,而但諸執事,不可使達宵沾濕,若移入空廊,獻官、瓚酌官、奠弊官及諸執事,入於月廊,宮闈令齋郞祝史,立於門廊,而奉俎官,若得容立於門廊則幸矣。以此,注書出往問于守僕,可也。泰耆承命出來入達曰,問諸守僕,則以爲門廊不爲狹少,奉俎官,可得容立云矣。上曰,奉俎官,若得容入,則依承旨所達爲之,而百官不能容立於門廊乎?命臣曰,百官則決難容立矣。上曰,獻官以下諸執事,及陪祭宗臣宮闈令,立於月廊,而齋郞、祝史、奉俎官,立於門廊,俾免沾濕,而出榻前下敎廟庭版位,移設於東月廊,可也。出榻前下敎命臣曰,大祭時諸執事,及近侍所着祭服,自濟用監進排,而雖以今番所持來者見之,多有臭汚不潔之件,祭享所用,事甚未安。此由於不善藏守之致,當該官員推考,而此後則常時頻頻曝曬,臨時澣濯進排之意,另加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而向者靈城,亦有所達,其在齋明之道,誠甚未安。故以紵代紬者,欲其頻頻澣濯,俾無不潔之患也。且大祝宮闈令,則乃是奉主差備,事體尤別,此後則奉主差備所着,別爲澣濯進排,紬衣之弊汚者,竝卽以紵代造之意,申飭,可也。出擧條諸臣,遂退出。

假承旨趙榮祿守宮。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朱杞守宮

○上太廟夏享大祭。親臨經宿。

○趙榮祿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答曰,知道。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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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趙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閔亨洙。同副承旨林光弼坐直。注書尹敬周呈辭南泰耆仕直。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上行祭後,政院、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林光弼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在外,持平黃尙老,陳疏留院,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李重協啓曰,小臣,承命馳往于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還宮後,政院、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漢緯,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大駕旣已還宮,假內乘柳鎭斗,依例減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辰四月初三日四更一點,上親行夏享大祭。出齋室西挾門,步至廟門,執圭,至東月廊版位,西向立,禮儀使宋眞明跪告行事,協律郞南泰溫,跪俯伏,擧麾興,工鼓柷,軒架作,保太平之樂,保太平之舞,樂至八成,堂上執禮吳瑗,堂下執禮徐命珩,唱笏記,上四拜,在位者,皆四拜,樂九成,協律郞偃麾,工戛敔樂止。禮儀使,導殿下詣盥洗位,右副承旨閔亨洙沃水,同副承旨林光弼承水。上盥洗訖,左副承旨趙漢緯進巾。上詣第一室樽所,西向立,登歌作,保太平之樂,保太平之舞,瓚爵官趙顯命酌鬱鬯,右承旨李重協,以瓚受鬱鬯訖。上詣第一室神位前,北向跪,光弼,奉爐,左承旨趙命臣,奉香,上三上香,重協,以瓚授顯命,顯命,捧瓚跪進,上執瓚灌地訖,瓚爵官鄭羽良,受瓚而出,漢緯,以幣篚,授顯命,顯命,捧幣篚跪進,上執幣獻幣,羽良,受弊篚奠于床。復自第二室,至第十二室如前儀。上降復位,登歌止。上入小次,軒架作,豐安之樂,諸祝史,各捧毛血槃肝膋㽅於前楹間,俱入奠於神位前,樂止,薦俎官尹游,詣各神位前,先薦牛,次薦羊,次薦豕,上出就版位,禮儀使導殿下,詣第一室樽所,登歌作,保太平之樂,保太平之舞,顯命酌酒。上詣第一室神位前跪,亨洙奉酌授顯命,顯命奉酌跪進,上執酌獻酌,羽良受酌奠于床,樂止,大祝權爀讀祝訖,樂作。上詣第二室,獻酌如前儀,大祝金錫一讀祝。上詣第三室,獻酌如前儀,大祝趙榮國讀祝。上詣第四室,獻酌如前儀,大祝宋敎明讀祝。上詣第五室,獻酌如前儀,大祝李鼎輔讀祝。上詣第六室,獻酌如前儀,大祝金宗台讀祝。上詣第七室,獻酌如前儀,大祝南渭老讀祝。上詣第八室,獻酌如前儀,大祝李命坤讀祝。上詣第九室,獻酌如前儀,大祝鄭履儉讀祝。上詣第十室,獻酌如前儀,大祝金光世讀祝。上詣第十一室,獻酌如前儀,大祝沈䥃讀祝。上詣第十二室,獻酌如前儀,大祝李德重讀祝。上還版位,保太平之舞退,定大業之舞進。景輔曰,時刻已久,入于小次如何?在魯、寅明曰,日氣頗寒,入于小次,暫休,何如?上曰,不必如此矣。上曰,第七室、第八室大祝,誰也?景輔曰,第八室大祝,卽李命坤也。成中曰,第七室大祝,則南渭老也。上曰,第三室執樽,誰也?泰耆曰,徐命杰也。上曰,第十二室祭器爵,必自永徽殿移來,而今見所用爵,刻以奉常寺,何以錯用乎?問之,命臣曰,招問守僕則以爲,雖有永徽殿移來之爵,而自前元無各室恒定進用之事,故如是錯用云,事甚未安,廟司,推考申飭,何如?亨洙曰,不但錯用之未安,一室所用之爵,或有大小深淺之殊,自今以後,每一室內所用,則取其大小體制相類者,刻以某室,恒定排用之意,分付廟司,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廟司勿推,此後,申飭之意,分付,可也。出擧條左議政金在魯,行亞獻禮,軒架作,定大業之樂,定大業之舞。上曰,策五室大祝李鼎輔讀祝之時,有一字誤讀之處,事甚未安,推考,可也。出擧條景輔曰,時刻尙遠,待時而出臨,何如?日勢已高矣。上入小次,樂止。右議政宋寅明,行終獻禮。功臣獻官司僕寺僉正金道洽,七祀獻官工曹佐郞辛道東,各詣位獻酌。上出就版位,樂止。上詣飮福位,跪搢圭西向,大祝權爀,詣第一室樽所,以爵酌上樽福酒,授顯命,大祝金錫一,持俎詣第一室神位前,盛胙肉授游,顯命,跪進福酒,上少飮還授顯命,顯命傳授大祝,大祝,反於坫上,游跪進胙肉,上受而授光弼,俯伏興平身四拜,在位者各四拜,大祝,入掇籩䇺,登歌作雍安之樂,掇訖,樂止,軒架作興安之樂,上四拜,在位者皆四拜,樂一成而止,禮儀使,啓禮畢。上還齋宮。

○丙辰四月初三日辰時,上還宮,御輿出廟門,改御輦執圭,樂作至仁政門外,改御輿釋圭。景輔曰,朝臣,過冊禮及今日擧動後,必當有以加土掃墳下鄕者,其情禮雖不可抑,庭試不遠,試官無以備員,金始煥則是老病之人,雖許下直,其外則病親呈辭外,重臣以下,加土掃墳呈辭,竝勿捧入,其前陳疏呈辭受由人員,亦於庭試後,下直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至仁政殿駐輦曰,承旨進來,兵房承旨趙漢緯入侍。上曰,軍兵夜來沾濕矣,標信出付宣傳官,速爲解嚴,以其宣傳官,問于三軍門,軍兵無所傷與否,卽爲啓達,可也。上還宮。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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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偕來。左承旨趙命臣呈辭受由。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鄭彦燮未肅拜。右副承旨閔亨洙陳疏受由。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出使。假注書李象靖仕直。廳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朴弘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命瑞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呈辭入啓,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在外,持平黃尙老,未肅拜,留院上疏入啓,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洪景輔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親享太廟,冒雨將事,不瑕有勞傷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傳曰,知道。躬行享事,小伸情禮,而追惟感慕,尙有耿耿。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氣亦一樣矣。

○洪景輔啓曰,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趙漢緯,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趙漢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景輔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以李象靖,朴弘儁,爲假注書。

○傳于吳命瑞曰,先入公事留置,追來公事收聚,而諸承旨持《大典》,待下敎入侍。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吳命瑞曰,諸承旨引見。

○李重協啓曰,吏曹判書李瑜牌不進,參議鄭羽良陳疏入啓,判書,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協曰,吏曹參議,疏批已下,而今若牌招開政,必致夜深,明朝牌招開政,而承旨前望單子,爲先入之。

○以鄭彦燮、吳命瑞爲承旨。

○洪景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申致謹,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弼善申致謹,正言金尙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景輔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四軍門軍兵,無所傷與否,依傳敎使標信宣傳官,問于各軍門,則訓鍊都監、別將廳、禦營廳則無所傷軍兵,而禁衛營所送惠和門斥候軍一名,去夜墜落城下,今朝致死云矣,敢啓。傳曰,事極慘焉。令本營各別顧恤。

○戶曹參議柳儼三度呈辭。傳于鄭彦燮曰,業已開釋,事已往矣,則若是撕捱,其涉太過,亦豈以無義之斥,終始自劃乎?再度加由,廉隅可伸,原單給之,牌招察任。

○以戶曹參議柳儼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校理南泰良,副校理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禁推傳旨捧入。

○洪景輔,以宗簿寺言啓曰,王世子冊封後,《國朝御牒》,及《璿源譜略》修改事,旣已命下矣。事體重大,當爲設廳擧行,而工役不甚浩多,則曾有自本寺釐改之事,依此例修正,而新生翁主,亦爲一體入錄,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以忠勳府言啓曰,本府書寫忠義衛韓泰喜,瓜滿代,入番嫡長忠義衛宋應祖差下,依例假郞廳稱號,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以武一所試官言啓曰,副試官李行檢,素患吐血之症,越添於連日掌試之餘,症狀猝然危重,昏仆不省,以此病情,萬無參試之勢,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因武一所草記,試官李行檢,身病猝重,萬無參試之勢,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試官原單子中,改付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以備邊司言啓曰,明日賓廳坐起,出令,而堂上書進,只是二員,事極未安。除公故應頉實病外,其餘懸病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備員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黃海監司狀啓,谷山居人吏盧景稹等四十七家,一時延燒事,傳于洪景輔曰,事極慘焉,令本道各別顧恤。

○閔亨洙疏曰,伏以臣,自被寵命,惶懍感激,而父病沈重,差復無期,私義難便,亦非一二,荐違嚴召,罪在罔赦,而終靳例罷,特敎再下,臣怵迫恩命,冒沒祗肅,謹已叨侍近班之末,獲參大享之儀,而竊伏念官爵榮祿,乃所以爲勵世磨鈍之具,而中批恩擢,必及於歷試著效之人然後,名器不褻,公議亦服,而如臣陋劣,百無一能,策名十年,得事殿下,爲日無多,徒招罪戾,久作孤恩負義之人,實無奔走可紀之勞,而聖明,不知臣之不肖,謂或可以任使,格外陞擢之命,獨先於林立之諸彦。環顧點檢,臣實自愧,聽聞所及,人謂斯何,筵敎之後,隕結中心,不敢復以情勢爲言,粗欲盡力趨承於冗散之班,以酬涓露之報,而一就禁直,心計皆違,旣爲冒昧出脚矣。出入筵席,猥備講官之列,仰答顧問,兼效隨事效忠之誠,卽臣忠悃,而今玆新命,有若出於賞功而酬勞者然,聖王嚬笑之愛,不宜若屑越,而朝家用人之方,亦不歸於無漸乎?顧今臣父所患,雖曰少減,而精神昏錯,言語艱澁,手足不仁等症,猶夫前日,老人氣息,殆若嬰兒,諸般等症,頃刻異候,委頓床席,涔涔凜綴,以此情理,決難仍在於卯酉之任,玆敢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諒微懇,收還新授資級,仍治臣罪,俾得專意救護,以重官防,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懇迫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勿過辭護焉。

○前縣令朴弼周疏曰,伏以臣,廢蟄違召,積有年數,雖在他時,恒深兢惕,當此震闈初闢萬姓齊顒之日,身爲宮官而猶不能有所展拓,以承明旨,以其迹觀之則冥迷傲慢,幾於不知有倫義者。嗟乎?此豈小臣之所敢出乎?誠以疾病入骨,死亡無日,雖欲自奮,其路末由也已,譬則衆流趨海,而點滴未離於蹄涔,萬木逢春,而枯黃莫能以發榮,默念平生,寧不自悲?周詩有之曰,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遐之爲言,猶曰胡乃如此也?蓋若設爲問答,以跌出其所以不謂之故,卽下文所云中心藏之者,是已,夫豈愛之乎?則宜若有謂以見夫中心之愛也,而然而不謂者,豈非以其藏在中心故耶?是則雖默默無所謂,而其愛之藏諸中者,則固無日而可忘也。《詩》之云云,不知其所指,固未必以臣目君之辭,而其理則可通,後來唐人杜甫詩,所謂四隣來耜出,何必吾家操者?其言有味,亦不可謂不合於此詩之旨矣。是以朱子深取之,以爲不報之報,苟認是意,則人臣所以報國,雖有進退顯隱輕重大小之不同,而未始爲無所報也。此在逐人分上,宜各自勉,雖臣不肖,亦不至於全昧其理,平素萬一之期意,固未嘗不在是,近又衰病交劇,日覺死期之迫近,庶幾從容安靜,以還造化,而只爲職名在身,有若拘係晷刻,無以自安,此爲枉其性而失其所也,亦甚矣。蓋以千不似之人,而每叨萬難堪之職,其勢自至於積成撕捱,重陷罪戾之歸,前姑未論,只就見今言之,儲位冊封,是爲何等大慶,而方帶宮銜,息偃在家,揆諸情禮,萬萬虧闕,頃疏所陳,固已請伏其不進之罪,而及玆冊禮旣過之後,其慢益彰,無以自掩,意者朝廷,必有論責之擧,而屬耳旬日,未有所聞。豈聖明寬假容臣自列而然耶?玆敢冒萬死,更此陳暴。伏乞殿下,亟命削臣職名,治臣罪狀,以爲公私之幸,臣於日前,伏蒙東宮賜予之物,驚感罔措,自惟身在遠外,不敢以職名自居,而徒然坐被此等恩例,事理無當,雖惶恐不得仰辭,而亦不容昧然泯默,玆竝略及於疏末,猥越猥越死罪死罪,無任懇誠激切,俟罪戰慄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勿過辭,從速上來,以副差授之意。

○持平黃尙老疏曰,伏以臣,不肖無狀,積惡在身,宜被神明之殛絶,而不自死滅,獨使無辜之老父,慘嬰世禍,飮恨泉臺,此臣不孝之罪,固已上通於天,而旣不能碎首北闕,仰白其冤狀,又不能引伏歐刀,俯從於地下,猶且目視喙息,苟活至今,至今人理盡矣,子道喪矣。悠悠蒼天,此何人哉?當其禍作之初,臣父已知其事將不測,執臣之手,泣而言曰,惟我曾祖父之罹厄於凶黨,祖父之遘禍於彼虜,皆有史於後世,輝映於千古,而如吾今日所遭,自是鴻罹之厄,豈非痛冤之甚者乎?臣於是叩心抆血,痛父非命,思得讎人,必復乃已,而只緣誠孝淺薄,勢力單弱,尙與密地媒孽之凶,共戴一天,爲子如此,而尙可以齒數於人人耶?旣未效古人磨拳礪刃,食肉寢皮,則亦當息響絶影,與草木爲伍矣,何幸乙巳之春?天日俯燭,快雪臣父幽冤,旣命復官,又加榮贈,至記十年前廚院一再引接之事,特以淳謹二字,稱道於前席,臣竊自惟臣父平生,何以得此於聖明?而華衮恩褒,若是其隆重也。臣闔家之感泣攢祝,已不可言,而臣父泉下之目,可得以瞑,臣於此更無餘憾,而但念臣父之冤,雖荷聖明,特賜昭雪,而若其被禍之顚末,按獄之節次,猶未盡澈於黈纊之聽,至於僞批來示人洪聖龍,其情狀之巧惡,罪犯之至重,揆以王法,斷不容貸,按治經年,一任延拕,畢竟勘處徒配而止,至使本事之端緖,一未鉤覈,而尙今因循,便作未了之案,臣常腐心痛骨,思欲一暴於天日之下,而未有路耳。適於此際,幸忝科第,掛名朝籍,臣之癡心妄想,非敢爲貪榮之計,謂當有鳴冤之會,泯默遲徊者久矣。今者聖明,特念世祿之裔,不棄禍釁之賤,荐加抆拭,畀之以臺省之職,此固臣匪分之榮,難冒之地,惟今日畢辭於前,明日伏誅於後者,是臣宿昔之心,幸獲此得言之秋,不暇爲辭謝之計,先將窮天極地之痛,大聲疾呼於父母之前,伏願聖明,哀矜而垂察焉。臣父臣故郡守夏臣,性本恬靜,淡於世味,晩出蔭塗,一心謹愼,向在壬寅冬,自金堤罷官,歸寓於扶餘先隴之下。年已衰老,病益沈痼,杜門蟄伏,不出戶庭者,歲有餘矣。癸卯九月十一日,隣居士人南重老適來問疾,留與打話之際,忽有素昧一常漢,因童奴通謁,突入獻拜於窓外,因問汝以何狀人,爲何事來見耶?答云,曾以京居下人,爲兵曹二軍色書吏矣。獲罪於色郞洪尙容,定配於公州廣程驛,今已限滿,而適有赦令,欲入放秩,爲呈議送跟隨,監司巡行,至利仁驛,則京房子持朝紙而來,營吏等謄出其中緊要可觀語,故小人亦從旁傳謄一紙,將往內浦,行過此村,聞進賜流寓鄕曲,必不聞如許京奇,故雖無曾前現謁之事,歷路暫示云云。仍解其衣帶所繫一小紙而納之,初行,書以初八日朝報,旣是朝報,則本非可諱之文,故始爲披見,則乃答京畿儒生李楫疏批,而旨意辭說,極其非常,且觀其形貌,又涉荒唐,故還給其紙,促令退去,臣卽適自他所而還。臣父語臣曰,吾平生未嘗爲人所欺,今忽見瞞於過去之漢,受見其紙,極可痛婉,吾欲以此告官,汝意,何如?臣對曰,告官固好,而渠旣不在,事涉難明,何不卽其時拘執厥漢耶?臣父曰,吾於初見時,雖不無疑,而見事自遲,其漢出後,始欲追還,使童奴更招,則已無蹤跡矣。父子相對,終無奈何,不復敢出口頭,其時事狀,大略如此,及至十一月,因臺臣李眞淳論啓,以僞批傳播事,有扶輿縣監gg扶餘縣監g李萬根拿問之擧,以至於連及臣父,蓋厥漢之來示也,從弟尙質,年少迷騃,不識事理,視若尋常,朝報謄示其妻族趙龍錫,龍錫轉示於李萬根,萬根又轉示于邑子宋甲孫,甲孫則使其父秀一,納于其時用事者,以至此境,臣興言及此,五內崩裂,誠不忍登諸筆舌也。臣父名出之後,未及就囚,納供之前,禁堂眞儒、鋧輩,不有前例,汲汲請對,至於設鞫之境,臣父供辭,以過去人來示之實狀,明白臚列,其漢姓名則初到接談時,泛然聽過,旋卽忘却,而面目則猶記其彷彿,且云其漢來示時,隣居士人南重老,在座參見,此則初推所供,而直陳實狀,言有可據,再三更推,所對尤爲明白。參證人重老前後所供,皆如臣父供辭,故終無一番面質之事,鞫廳議啓亦云,南重老別無更問之端爲辭,而臣父則只以其漢姓名忘不記之故,謂之抵諱,累請更推,終至請刑,嚴訊之後,病勢危重,命在頃刻,則發啓臺官眞淳陳疏,以勿爲刑訊,先捕其漢爲請,而疏入四日,未及批下,臣父已死於凍獄毒杖之下,故按獄諸臣,請對收殺,而委官所達,亦云臣父,素稱愿謹,諸議皆以爲僞批,必非所自爲,只以所告階梯,身無名無,極涉虛疎,故獄體不得不請刑,然欲爲停刑者,又衆議所同,臣亦具短箚,未及呈云云。諸臣所達,大意皆同,故尙質、重老,始得放送,而鞫獄罷矣。此乃始終梗槪也。蓋僞批事,誠極妖惡,而臣父所遭之冤,實有不難知者,世間奸細輩作惡之事,雖不一其情,而皆莫不以有所利而爲之,則今此僞作朝紙,以欺一時之聽聞者,不過數日,其詐立露,顧有何利益於其身而爲之乎?且其事發必死之狀,雖至愚之人,宜無不知,亦安有自做自播,以自陷於大僇乎?參以人情事理,決不如此,至於厥漢姓名之忘不起一款,衰昏之人,例患善忘,而況於一時間泛聽泛看之際,不復記有其名者,固無足怪,臣父若能記知,則正當直告,冀幸其跟捕,以圖自脫之不暇,又安有隱諱不告,爲他人替死之理乎?且如許凶獰之人,爲此罔測之事,決無從實告名之理,設令臣父,記有而不忘,亦非可爲執據跟尋之道,李坰所告者,洪得輝稱名,而終無益於憑驗者,較然矣。然臣父,旣已記其狀貌,料其年紀而傍觀證左,又不相左,則豈可以姓名不記之一端,直驅之於指無爲有,掩護周遮之科乎?如此易知之事,本無一毫可疑之端,若使按獄者,果能平心審理,則臣父據實納供,南重老作證歸一之日,自當有商酌,稟處之道,而不此之爲,只以階梯路絶及姓名不記之事,執爲大端違端,有若眞有隱情者然,以此操切,一向嚴訊,至於請刑不已,七十老病之人,其不得支挨於冤憤楚毒之中者,勢所必至,至於身死之後,鍛鍊無地,則始乃稱其愿謹,謂非自做,收殺獄事,而僞批本犯之人,則終不着實購捕,遂置其事於疑晦難明之地,而李坰事繼起,又將設鞫,則其時兩相,始以戊辰年李松全御批僞造,本府鉤覈事,援例啓請,而至以向日請鞫,旣涉輕遽,今又更請,殊未妥當爲言。觀乎此則臣父鞫訊之擧,已是創始無前之事,而至於參證旣久,實狀畢著,無可執頉之端,猶復置而不論。且其愿謹,必非自爲之實狀,則初豈不知而不少恕究?直加拷掠,必令殞命於桁楊之下者,尤爲慘毒,世豈有如許獄體如許冤枉乎?啓發之初,眞儒輩已知來歷而用意低仰,秀一父子則言根所發而初不擧論,萬根、龍錫則自本府,緩緩請拿,而萬根請拿之前,潛招其從弟在京者,密密敎誘曰,某日臺啓當發,須急報于扶倅,使之退日馳報于營門,請捕尙質,以爲免罪之地,及其諸人拿來之後,眞儒身爲獄官,擔當按治,而初頭則循例平問。尙質名出之後,一不究問,直請設鞫一事,盤問,宜無異同,而獨於尙質,別加嚴鞠,此何心腸?此何機關?蓋聞僞批之傳到扶輿gg扶餘g衙也,邑倅亦略聞中間來歷,而心知其爲奸人欺誑之事,不以傳說於人矣。邑子宋秀一子甲孫,素稱不良,而曾與從弟尙中,結怨者,來到官家,索見其紙,不問其出處,而卽曰此必汾垈黃哥所爲也。卽以奪納袖中,徑走其家,專伻急步,持納於渠摩足之權貴眞儒,嗾其從弟眞淳而發啓,因以起獄,果陷臣家,一如其素所揣摩,臣之腐心痛骨尤在於此。且逆賊弼顯,與臣從弟尙元,義爲姨從,亦以時輩之意,謂尙元曰,汝家與蓮洞爲至親,若引其弟李益命,則可免慘禍云,蓮洞,卽臣父內從李頤命所居洞名也。爲世大僇,已無餘地,而適逢此事,復欲甘心於覆巢之卵。噫,亦甚矣。自古賢人君子,遭時不幸,橫罹禍厄者何限,而夷考其事,則亦或有取之之道,而臣父平日,曾無怨惡於人,雖處氷炭戈戟之時,亦未嘗有危言激論,以觸駭機。世變以後,其所謹愼,尤倍於平日,則何嘗有一毫取之之道?雖彼輩,亦豈有欲殺之意也?但以所處之地,左右句連,故欲以淫刑脅服,鍛鍊張大,盡除其餘存者也。此莫非眞儒輩,經營排布,以售其嫁禍之計者也。古今天下,寧有是耶?臣纔斂父屍,親舊之來弔者,往往言厥漢僞批,湖右朝士,多有得見者,臣始覺厥漢之傳示,不獨於臣家而曾未幾何,李坰之獄又出矣。臣家之來示,在於九月,李坰之得見,在於八月,厥漢之傳播諸處,已經一月,而臣父以最後得見之人,先被酷禍,李坰則事發於後,得免嚴鞠,此豈但幸不幸而已?蓋自八月以後,厥漢傳示之處,殆不可勝計,而若非辛壬前卿宰三司之被罪屛居者,則多是禍家切姻至親也。今以洪聖龍招中,李鳳祥生死之探知,趙觀彬動靜之詗察等語觀之,其意可知。此必有奸細之輩,作爲機穽,欲以網打一邊,盡殺餘存之士類,而獄官之按治,又從而隨其人處地之如何,或緩或緊,惟意操縱,此其情狀,殆若泥中之鬪獸,而臣父之冤,則至此而發露無餘矣。然元犯凶漢之自有其人,前後究問,旣知的知,而其狀貌行止,亦可以物色推覓,則其在國體,所當設機購捕,期於必得,以正其法,而初頭命下之後,更不申飭。遂使凶漢,晏然出入於輦轂之下,而人莫之知,是何當初急急張大之事,末稍弛緩之至此耶?臣之日夜切齒腐心,必欲得其人而食其肉者,豈有限量?而時勢所壓,勢力不逮,含憤忍痛,荏苒數年矣。洎乎乙巳之春,臣家幽冤,快蒙昭雪,凶漢購捕,更加申飭。惟彼積年隱伏之蹤,至此而亦難逃於禹鼎之象物故,逮至翌年丙午,果得凶漢於京中,所謂洪聖龍者,卽其人也。方其搜捕之時,臣與李坰家,雖不無合謀跟尋之事,而此豈臣力之所及者哉?莫非仰賴於聖明愍惻之念,朝家申飭之擧而致之也。臣於是益知聖恩之罔極,雖糜身粉骨,有不足以仰報也。原來凶漢,持僞批傳示之際,藏蹤祕跡,不道姓名,人莫知其爲誰某,而偶因驛漢輩之私相說話,始知其人之爲洪姓而謫居利仁,故自利仁至白川,轉轉尋蹤,詳得其跟脚,卽前參奉洪啓漢之子,而往來白川,假稱營裨,作弊於寺刹,現發被配者也。自捕廳,發差逮捕於其父京家,嚴加究問,兩家奴子之曾前相見者,看審其容貌擧止,果是其人,而渠亦不敢隱諱,不下一杖,從實承款,李坰家傳示之事,旣已直招,至於臣家則以渠所示,反爲臣父之出示,噫噫痛矣。凶賊之意,蓋以李坰則生存,而臣父則已歿,無處質問,故有此誣飾之言,臣於此,益不勝痛心切骨,淚盡而繼以血也。然渠之傳示李坰,旣在於來示臣家經月之前,而其間屢處傳示之狀,今已綻露,則以渠一人之身,歷遍湖右,到處傳示,而獨謂臣家之所見,非渠所示者,其果成說乎?此等情節,難逃於天日之明,而旣得其人,則覈其出處,自是次第事也。且伏聞其時上敎有曰,今此究覈,奚但慰冤死之魂而已?其爲情節,殊極巧惡,嚴覈正法,不容少緩,聖旨嚴峻,姦情莫遁,臣竊幸積年弸中之至冤極痛,庶幾有快伸之日矣。洪賊乃敢變亂辭說,拕引時日者,蓋爲其間延活之計,而再招所引李壽一者,以鏡賊之親族,居在其鄕庄,而與賊鏡之子往來者也。三招所引堯鏡,卽鏡賊之弟,而與洪賊爲八寸親者也。前後所引,一則鏡賊之子,一則鏡賊之弟,可見其根柢之所在,而況且堯鏡所供,儘有大段違端,洪賊則歷擧內外世派,謂有族誼,而堯鏡則謂之初不相知,洪賊則明言家舍向背,以證往見而堯鏡則謂之初不來見,似此奸狀,不難覰破,而凶賊之援引旣多,枝節層生,本府例問,又不能嚴覈,以至經年之久,獄官屢遞,鞠事漸緩,終不得究竟,以至丁未之七月酌處之命,遽下於萬萬意慮之外,使做作僞批謀起大獄之巨魁,旣獲而旋脫,王法莫伸,私讎未復,事已至此,尙復何言?惟有叩心椎胸,叫呼於穹壤而已。洪賊定配之楸子島,乃是眞儒所配之地,而到配未幾,無端徑斃,天於凶賊輩,何其曲爲之地,而先滅死此賊,以絶其階梯也?福善禍淫之理,至此而有不可推矣。惟是區區賤忱,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者。昔成湯,爲饋餉之童子而興師征葛,古聖王愍恤之意,雖在一童子,苟有無故而被殺,則必爲之復讎,以嚴天討,考諸經傳,此義甚明。今臣之父,雖是微官,一生醇謹,至被宸鑑所燭,橫罹慘禍,有浮於葛國之童子,則嚴劾正罪,自是王政之所不容已,而畢竟酌處,大失所圖,其視古聖王,爲匹夫復讎之義,果何如也?不得其人則已,旣得其人而猶不能覈其根因,明正典刑,朝家之失刑,莫大於此,其時憲臣,陳疏請施當律,一端公議之不泯,卽此可見,私心之冤痛,尤當如何?僞造聖批,在洪賊等,無利害,是豈渠之所獨爲者?指嗾主張,自有其人,而洪賊旣斃,路逕已絶,窩窟潛藏之徒,豈不酌酒相賀,以幸其滅口耶?然而聖龍供辭,尙在王府,此卽聖龍不死之口,況且堯鏡、壽一,尙今生存,則雖歲月稍久,自不無憑覈之端,而顧臣門戶單寒,朝無板聯之勢,蹤跡賤微,人無顧藉之意,向來按獄諸臣,視若臣家之私讎,不顧朝家之大體,一任其延拕,終未了當,今又年久事往之後,孰敢挑起宿火,以犯其餘焰耶?猶幸聖明在上,天討有罪,雖閭里殺越之奸,莫不咸伏其辜,況臣父至冤極痛,非如尋常枉死之比,則尤不可以事在旣往而置之。此臣所以披瀝肝血,仰首哀鳴,以冀聖鑑之回照也。伏願聖上,夬揮乾斷,仍下臣司敗,與當時所援引諸罪人,一處對辨,嚴加究覈,以之溯流而窮源,自葉而至根,則當初潛吹密謀之賊,庶有斯得之路,而王法可伸,私讎可復矣。夫然後,臣亦可以少贖不孝之罪,而有以見亡父於九泉之下矣。臣當感激洪造,圖報涓埃,雖肝腦塗地,亦所不憚,而如其不然,終使情願,莫遂爵祿徒縻,則是臣竊科之計,反爲媒榮之階,更何以擧顔於天地之間,共列士夫之林哉?無寧先伏鈇鉞之誅,毋貽名器之累,惟臣情理,不容自同平人。冒沒榮塗,非但臣心之自畫,抑亦通朝之共知,今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來詣闕外,而自念罪釁,決難抗顔,玆敢疾聲哀籲,悉暴伊時事狀,以冀聖明之處分,而且臣新遭妻喪,尸柩在堂,以此熏染之臣,尤不宜趨參於駿奔之列。伏乞聖慈,特加諒察,亟許鐫遞,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不勝血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爲子呼冤,理之當然,爾父往者所遭,業已洞知,旣命復官,其復何有覆請究問乎?況語句之間,疑人太過於幾年之後,無乃痛切不審之致乎?若此,何拘官職之有無耶?旣皆洞釋,勿復滯惟,其卽察職。

○吏曹參議鄭羽良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忽叨佐銓之命,時値齋戒,辭籲路阻,召牌再降,分義是懼,不得不膺命,而冒當匪分,廉隅都喪,爲愧爲惕,累日靡寧,方欲罄暴不稱之實,仰冀褫鞶之恩,卽者開政有命,天牌又臨,玆敢隨詣闕外,仰伸情懇。伏念臣之前後歷揚,罔非踰涯,而至於玆職,則可謂太不着題矣。蓋六部之官,夫孰非緊重,至於銓曹,則國家治亂安危之所係,其任最重,故其選不得不最嚴,卽非公,無以通示彼我,竝擧親仇,非明,無以鑑別優劣,裁選愚智,非剛確,無以杜私謁之門,抑奔競之習,三者,闕一不可,而況自黨論生後,其設官之意,固未嘗變也,而其當之者,與古之所以當之者異矣。機栝之間,智巧橫生,權衡之際,公私互爭,風波榮辱,錯互隨續,則於是,擧人才成治化之地,不過爲傾奪之場,而其設官分職之意,隱矣。未嘗盡吾之公明,則不可責人之煩謗,未嘗盡吾之剛確,則不可尤人之浮議,此必有一等人,如古之選然後,方可以爲國家佐冢宰,收才賢致太平之業,而乃以如臣之名望素賤劣者,一朝苟充,豈不羞當世而辱名選哉?佐貳之官,殊異於長銓,副急之用,期至則當去,而臣根植孤弱,雖在暫頃,本不宜叨據權要,素性伉拙,雖欲委曲,必不能吐納辛甘,亡論昧知同異,將重忤時俗,顚頓狼狽而已。古之君子,量而後入,臣之自量甚熟,不可徒畏嚴命,苟然冒沒。伏乞聖明,亟命鐫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參判李箕鎭疏曰,伏以臣,近以四肢麻痺之症,日事艾焫,灸瘡遍體,而太廟親祭,事體至重,不敢言病,拚死趨班,仍以淹直矣。夜來病狀越劇,項脊拘急,回轉不得,頭目暈疼,欲起輒仆,肩胛若墜,手指不仁,脚筋攣縮,行步甚艱,加以耳痛聽塞,神迷語譫,種種症形,俱屬中風,此蓋濕地沾雨,汗餘觸冷,風痰用事之致,若非及時救治,實難復起爲人,矧玆宿衛之職,非養病之坊,淸禁之地,有汚穢之慮,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垂憐察,亟將臣本兼任,竝行鐫免,俾得專意從事於醫家鍼灸之法,少延螻蟻殘命,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弼善申致謹疏曰,伏以泰運啓邦,离宮建號,八域含生,擧切蹈舞。矧臣昔年,爲殿下春邸之舊僚,今日忝儲君胄筵之新屬,延頸之忱,有倍他人,屢召之下,理宜趨承之不暇,而第臣於昨年秋,承乏充价,謬膺專對,適値彼國之有喪,橫遭無前之困境,事雖適會,忠信之不孚,臣無所逃其罪矣。果然司直之論,發於筵席,儒臣陳焉,大僚言焉,至於臺疏而極矣。雖荷聖度天大,乍罷旋敍,而臣之奉使無狀之失著矣。當時委折,正副二臣,已盡之,而臣亦略陳焉。今之論臣爲罪者,以先領賞爲言,而從前奉使之臣,留館日久,使驛人gg譯人g請發行之期,則自禮部,定某日領賞,翌日發行,而領賞之後,回咨如期,而至未嘗有參差緯繣之時,而領賞後,或有事故,未受回咨,則言于提督,轉通于禮部,更給供餽,舊例然也。今番則臣等,或慮有受賞後催發之患,使驛輩gg譯輩g言于提督,以受賞後受回咨卽還之意,則提督,言于禮部,禮部以此事啓奏,則皇帝知道了。十五日受賞,十六日發行旨下,臣等只料其常,未料其變,果於十五日領賞而猶慮回咨之未下,而有催發之擧,當十二王相見時,面言未受咨不敢徑返之意,則十二王,顧禮部尙書三泰曰,回咨下未,蓋三泰以禮部,兼管內閣學士者也。對曰回咨已下,十二王喜色謂曰,回咨已下云,故臣等信其丁寧,不疑而出矣。至夕回咨五度果至,而無所謂金永昌者,臣等相顧愕眙,問其委折,則提督,亦以不知爲對,至十二王,送禮部郞傳言之後,始知金永昌旨意之不下,臣等,雖欲百般推拒,受咨發行,而彼稱皇旨,輒事驅出,當是之時,奉命而來,空手而歸,中心如惔,忽欲無生,非不知埋骨燕山之義,而彼旣有追送之約,故不得已相率離館,站站留待,其時景色,尙何言哉?雖幸彼不爽言,咨文追到,君命不辱,使事克完,而中路危辱,至今心悸,執法之論,豈望悻免,而薄勘之罰,亦且旋收,臣心兢惶,久而彌切,春坊閑司,義不當控辭,而待罪私心,猶未自靖,三召之下,尙且咨且,玆於天牌之下,隨詣禁扃之外,而咫尺天陛,不可徑進,略控短章,悉暴情實。伏乞聖明,亟下臣司敗,治臣之罪而鐫削臣所帶職名,以爲日後奉使者之戒焉。臣無任屛營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業已知矣,其何撕捱?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吳彦胄疏曰,伏以獲蒙恩暇,往省父母墳塋,改補莎草崩缺,感結幽明,榮動桑梓,臣宜遄還職次,竭蹶供職,而觸風山樊,重感時令,僵臥墓廬,轉成傷寒,症情危惡,人鬼莫分,僅得少間,寸寸前進,歇泊於楊州鄕舍,調將有日,而彌留沈頓,久未疹快。入城趨朝,萬無其路,受暇淹滯,日限已過,況今館僚不備,法講久停,病裏惶隕,益復罔措。仍伏念臣,氣稟虛弱,奇疾嬰身,每當夏節,病輒隨劇,引飮太過,溲尿頻數,晷刻之間,不能耐過。顧此穢疾,最妨入侍,加以伏暑之病,重發於庚炎,涔涔三夏,長作枕席之僵尸,此時雖欲爲恒人貌樣,其可得乎?春序旣過,日氣漸熱,數溺之患,今已苦甚,伏暑之症,又將繼作,臣有此等奇疾,而貪榮戀祿,奔走職事,則不但筋力之有不逮,實有性命之不可保者,臣欲黽勉承膺,則狗馬之疾,旣如是難强,欲丐免調養,則違慢之誅,又不可自逭,臣之去就,良亦難矣。噫,人有疾痛,其不呼號於父母,則更將赴遡於何人?伏惟仁覆之下,無一物不遂其生,倘蒙照察而矜憐,特畀冗散以優游,則隆恩所及,可專針砭之功,秋風欲甦,豈無效職之日?私情所迫,言甚猥屑,瀆冒至此,罪戾益增,目今偶感之疾,尤無以自力,旬月之內,決無挾冊登筵之望,玆不獲已縣道封章,冒死哀籲。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本病之難於近侍,憫臣新恙之不可猝起,先許鐫遞臣職,俾得安意調攝,以延危喘,仍令選部,勿復檢擬於邇英近班,得以挨過今夏,保有賤軀,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初旣請由,若是留滯,瀛館無人之時,極涉太過,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判中樞府事金興慶疏曰,伏以臣,以負累之賤,旣犯徑出之罪,日者恩批之下,又蹈違命之誅,自守涓滯之偏心,竟孤招來之隆眷,揆以邦憲,自有常刑,席藁俟譴,已逾旬日,而聖度一向涵貸,不加郵罰,史官,長時相守,久稽收還,臣不敢知聖明,以臣情地,謂可更冒於官秩,而姑許寬暇,若是之敦勉耶?臣誠悶縮,無以自措,臣於前後批旨,荐蒙開釋之備盡,非敢一毫自阻於覆燾之仁,而顧念人言,僇辱極矣。慙痛在中,與日俱深,今何可以一造庭賀,作爲進身之階,因仍盤礴,自廁大僚之列,垂紳佩於朝端,行呵辟於道路,以壞一己之廉隅,重貽萬口之嗤點也哉?區區血忱,惟在於永謝朝籍,自靖私義,終不容以威命之嚴,恩數之隆,變此咫尺之守,復萌苟進之念耳。屛退之蹤,未敢轉動,昨日聖駕,親享太廟而猶帶輔護之任,莫參起居之班,惶懍之極,求死不得,仍念史官偕來之命,乃是勤招時相之恩旨,不宜濫施於如臣之積罪處散者,而虛禮不輟,經月拘持,徒使國體益傷,臣罪益重,伏地震恐,惟待鈇鉞。伏乞聖明,亟命召還史官,仍令削臣職而勘臣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手諭,罄悉予意,而以情志之未孚,自恧之外,夫復何喩?但有爲卿慨然者,卿之上來,雖由於傳命之重,旣解相職,豈更有毫分撕捱之端,而前席面諭,曲盡于卿,於解譯院提擧亦一事,則身帶藥院,豈忍復出城外,而雖欲陳章,其何徑尋江郊乎?予則於卿,曲盡無餘,而卿則於予,猶有芥滯,於君臣之間,若此,而頃者頃軋gg傾軋g之來,其無足怪,慨然之中,冞切恧焉。批旨之中,不能悉諭,其欲面諭,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企望,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此意。仍傳曰,都承旨傳諭,與之偕來。

○領中樞府事鄭澔疏曰,伏以冊禮聿擧,國本彌鞏,慶關宗祊,喜溢烝黎,凡有血氣之倫,莫不企踵延頸,爭覩爲快,況如臣者,久沐累朝之恩,曾忝大僚之後,揆以情禮,宜異凡庶,藉曰九十殘齡,老病已極,一息猶存,孤忱未泯,亦當扶舁寸進,惟力是視,縱使不及輦下,顚跲道間,在臣義分,庶無遺憾,而不幸月初以來,重感時令,痰咳暴盛,寢食俱廢,綿歷數旬,沈頓一樣,人生到此,尙復何言?方將更治自劾之章,仰請闕禮之罪,而目下症情,漸益危惡,㱡㱡垂絶,奄奄欲盡,雖欲代倩傍人,口授旨意,其勢末由,惶隕抑塞,更添一病,匪意玆者,掖隷遠辱,傳宣御札,隨以果魚珍品,辭旨隆重,撫存優厚,此實三代聖王,所以尊年養老之盛典,顧臣,何以堪之?至於追感耆社之諭,此雖神識全昧之中,自不覺感涕之橫流也。噫,臣等,跡賤姿疏,與世抹摋,猥蒙肅廟之洪私,獲全終始之性命,末塗知遇,迥出尋常,叨陪御筵,躬奉德音,銘在心腑,事若隔晨,而俯仰人世,居然十七八星霜矣。當時同進之臣,略無存者,獨臣一人,頑然不死,宜聖上之興思於簪履之舊物,臣亦自悼其蓐蟻之此遲也。第所自慰於心者,親逢莫大之邦慶,獲副無死之始願,歸拜先王,庶其有辭,卽明日溘然,亦何所恨哉?且臣竊有所不安於中者,日昨掖隷之來宣御札也,臣方在昏昧不省之中,實無以躬祇面承,不免使家人子弟,替行授受,此殆所謂棄君命於草莽之中者,不敬孰大焉?只此一事,可見其癃癈之甚,難可復責以人理也。夫西樞之職,雖曰閑局,自是原任大臣例帶之窠,或入參筵席,或與聞廟謨,其亦不輕而重也審矣。豈容使荒野老廢之人一任其虛帶也哉?伏願殿下,特加矜察,先命攸司,將臣前後闕禮之罪,照議輕重,而後若蒙哀愍其耄誖,從惠而免之,竝與其所有職名而許遞,俾得安意就盡,則誠天地生成終始罔極之恩也。臣神昏氣短,言不能盡,瞻天望聖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手書遙問,略干致物,追惟昔年敬尊黃耉,雖不親受,其何引咎乎?休致之請,卿若在京,便身朝廷,予豈靳許,而卿年已篤,常在湖西,西樞奉朝何間之有哉?官雖領樞,實同休致,卿須體小子尊年之意,安心勿辭,其須善養。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進士李海老等疏曰,伏以古之善爲國者,必有以先明於治亂之所由生,治亂之本,在於邪正之消與長而已,故《周易》之象,尤謹二者之幾微,蓋正者爲陽,邪者爲陰,由坤之初六,變而爲復,一陽雖微,而聖人知其有將治之漸,由乾之初九,變而爲姤,一陰雖微,聖人知其有將亂之漸,幾微之際,不可忽也。故抑陰莫急於扶陽,屛邪莫先於尊賢,蓋世道之汚隆,視賢者之詘伸。昔淳于髡,譏子思爲臣,而魯之削也玆甚。遂以爲賢者,無益於國,孟子斥之曰,不用賢則亡,削何可得也?削也非國之幸,而孟子猶以爲難得,何哉?蓋聖賢者,天理之所在,而仁義之所出也。爲人上者,苟不知所以尊之,或尊之而未能盡其道,則其國必至於亡,其不亡而削,亦有幸焉故耳。惟我國家,自祖宗以來,仁義立國,崇儒重道,至于今三百有餘年矣。兵革不足以爲强也,積蓄不足以爲富也。然而維持鞏固,卒能自免於危亡之域者,無他焉。尊禮儒賢,扶植義理之效也。式至我肅宗大王,聖學高明,深察前世治亂之由,凡諸尊賢崇德之禮,靡不用極,乃於晩年,閱理愈精,憂世益甚。親書華陽、興巖兩書院之額,以褒隆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道德之懿,遂有正士趨熄邪說之敎,又降明旨於景廟代理之初,以示明正處分之意曰,予志汝遵,莫之或撓。嗚呼,是可以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矣。不惟聖子神孫之式克欽承,罔敢有墜,凡爲聖考之遺黎裔庶者,孰敢有顚越遺敎,眩惑宸聰者,而不意今者,嶺人李麟至等,冒上一疏,詆誣兩先正,極其凶憯,實斯文之亂賊,世道之大變也。幸賴我殿下,廓揮聖斷,明賜處分,十行綸音,辭旨嚴切,有曰,昔年處分,昭如日星。又曰,繼述之道,宜當遵先旨斥邪說。臣等反覆莊誦,有以見殿下尊賢衛道,繼志述事之盛意,苟非殿下典學之功,日躋光明,洞察陰陽邪正之分,深惟治亂汚隆之幾,則處分之嚴正,何以及此?臣等欽仰感歎,雖死亦無恨矣。然念遺訓如昨,聖明在上,而此輩猶且以奰慝之言,敢進於前,無所忌憚,是殿下所宜惕然深省者,而臣等,亦豈可徒恃聖鑑之明,不以扶正斥邪之義,一陳於黈纊之下,以承先朝崇道之美,而仰贊殿下繩武之志乎?臣等,竊觀麟至之疏,至以時烈之尊朱子,明《春秋》爲假借,而追提禮論,以售凶逆嫁禍之餘智,又旁拔仇嫉者鑿空之言,以爲詆誣之資斧,出入閃弄,排布粧撰,雖自以爲工於誣賢,而以臣等觀之,適足以自彰其奸邪之態,而其餘凶言悖說之唯事醜辱者,尤不足與辨也。嗚呼,宋時烈,德高而學純,氣剛而行方,正直光明,磊落俊特,早聞聖人之道,躬探理義之微,嘗以爲聖賢之學,至朱子而大備,欲學聖賢,當自朱子始,故其學一以朱子爲宗,尊其道如日月,奉其書若神明,見有畔朱子之道者,則治之如亂臣賊子,不少饒貸,當逆鑴,僭改朱子之箋註,力排諸賢之議論也,一時之學士大夫,多中其毒,朱子之道,蓋將幾乎廢絶,時烈於是排鑴甚力,竟以身殉道而不悔鑴之說,雖以此未能肆行於時,而其精神心術之潛傳密授者,至于今未熄,五十年間,國家之禍亂,不勝其多,原其所由,實在於畔朱子也。向無時烈,則又安知禍亂之止於斯而已也?然則時烈之所以尊朱子而斥邪說者,其有補於國家世道者,何如也,而今麟至,乃以假面譏之,是蓋畔朱子者之餘套,而猶不敢直斥朱子,移鋒於尊朱子之時烈,足見其奸窩賊贓之綻露無餘也。嗚呼,時烈當天地翻覆之後,遯跡丘園,未始有出世之意。孝廟臨御,奮然有復雪之大志,而顧群臣,無可與共事者,以時烈甘盤舊學,知遇有素,乃諭故判書臣金益熙,密傳聖旨於時烈,托之以明天理正人心之責,時烈感激恩遇,幡然就聘,契合昭融,訏謨密勿,便殿之半夜獨對,東宮之親傳手札,皆出於苦心血誠,蓋將有以伸大義於天下。不幸孝廟,中途崩殂,志業未就,此忠臣志士之至今飮泣者也。然其風聲義烈,有足以撑拄宇宙,扶植人紀,昔齊小白,南伐荊楚,以尊周室,《春秋》義之,而小白本周之內服諸侯也。諸葛亮,北征曹丕,圖恢漢業,《綱目》美之,而亮本漢室之大臣也。夫以外服侯邦,欲爲天子復讎,以外服陪臣,欲爲其君復天子之讎者,自古以來,惟於我孝廟與時烈,見之矣。是以當孝廟之時,匹夫匹婦,無不欲執兵荷戈,以死於虜,而事之不成,天也,非人也。夫其復讎之義,眞出於至誠惻怛,則雖未能北伐中原,掃盪腥穢,而自無愧於《春秋》、《綱目》之旨矣。忠烈王,王氏之盛君也。安裕、禹倬,王氏之名臣也。當元之未有天下也,相帥而被髮左衽,曾不知愧,今國家非强於忠烈之世也,士大夫非賢於安裕、禹倬之列也。虜有天下,且九十年,而婦人小子,亦知夷虜之可鄙者,何也?以時烈之遺風餘烈,及於人者,遠故也。然則麟至所謂空言大談者,非特誣先正而已,竝與孝廟之志事而䵝昧之,誠可痛也。至於禮論,則其所爲言,尤極危悖,有不忍言,而此非麟至之言,乃鑴、穆輩,禍先正之餘論也。其爲說甚長。不可畢進於造次之間,當鑴、穆煽禍之日,時烈之門人贈佐郞臣宋尙敏,詳記其本末,作爲一書,以進於先朝,今其書,刊行於世,彼所謂四種之說,及《檀弓》免子游衰之語,無不逐條論列,明白辨析,可按而得其實。殿下,如欲知其源委,則此一書足矣,臣等,不必贅爲之辭也。況鑴、穆之意,初不在於議禮,而只欲憑藉此論,逞其私憾,以爲滅貞禍國之計,一轉而爲告廟之議,再轉而爲庚申之逆,至此而其凶謀逆節,無不畢露,雖其遺種餘孽,無敢復以此爲言者,而今麟至,忽爾提說,猖獗至此,殆無異於甲己間凶焰方熾之時,臣等誠莫測其意之所在也。嗚呼,時烈方嚴剛毅,固其天得,而其平生用力,實在於朱子所訓,天地之生萬物,聖人之應萬事,直而已之一言,故其見諸事爲發,爲言議者,無不明白純粹,表裏洞澈,人皆可見,則豈有一毫近似於機關術數者,而惟彼門墻倒戈之人,乃以此四字,加之於先正,謂其說出於先正臣宋浚吉,故參判臣李惟泰,登諸書尺,以爲構誣之資,噫,浚吉平生道義之交,惟時烈一人,而及其將沒,指壁上高山仰止之語曰,惟時烈,可以當此,其臨絶之言,旣如此,則豈於平日,疑之以機關乎?此理之所必無也。惟泰則晩來言議,頗異於前,而自外於先正,則設有其言,何足爲公論?而況此他人之所未聞,文字之所未見,又安知其非出於竊假之言乎?所可笑者,此輩拔拾傳誦,如得奇貨,要作攻斥時烈之左契,而殊不知其本出於積憾者之所譸張,初不足以見信於人也。嗚呼,時烈平日,嫉惡甚嚴,凡士大夫之得罪名義者,必嚴辭而斥之,蓋以其爲世道慮也深,故其所以預爲之防者,不得不然。是以,見嫉於奸凶爲最酷,而卒嬰不測之禍,則時烈之所以爲時烈者,正在於是,而彼怵禍趨利之徒,無怪乎其畔而去之,然其畔者,終不免爲奸爲逆,則畔者之多,特畔者之不幸,於時烈,何損焉?且時烈之高年邵德,閱歷世變,如太冬之松柏,中流之砥柱,屹然獨立於風霜之餘,頹波之中,以一身之微,任天地綱常之重,正誼明理,維持世道,立言垂敎,嘉惠後學,則是固天佑邦家,以光吾道,而己巳之禍,出於奸黨之所構捏,殆有甚於己卯袞、貞之戕賢,此固斯文陽九之會,國人沒世之悲,而今此輩,肆然爲斲喪軀命等語,顯有幸禍之心,渠亦有人心,豈忍爲是言哉?若夫宋浚吉則以純明和粹之資,有中正篤實之工,與時烈,同得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之嫡傳,道德宏深,事業卓偉,任斯文之重,負世道之責,時烈常言,吾於浚吉,資益最多,自少至老,無非浚吉之功,其相輔以仁,相與以善者如此,故大而出處進退之節,小而語默動靜之間,皆出於古聖賢義理之正,淵源考亭之學,講明《春秋》之義,不期於同而未嘗不同,不求其合而未嘗不合,若議禮之說,則登之章奏之上,發諸言論之間,開陳是非,劈破義理,視時烈尤有力焉,是則不但其同於時烈而已也。其所謂不能角立者,是竝與其時實事而不知者也。尙何足道哉?噫,當鑴、穆聲譽始盛之日,浚吉,已知其必爲世道之害,排之甚嚴,使浚吉死於凶黨熾張之後,則其所見嫉,亦必無異於時烈矣。特以先沒於甲寅之前,凡邪黨之嫉之者,視時烈有間焉,故當時之禍,止於追謫,今此輩之所以誣毁者,亦稍殺分殺,而其慢侮詆斥之辭,尤不忍正視,噫嘻痛矣。昔二程夫子,雖有和嚴之殊,而言行一致,故朱子之編其遺書也,通同纂次,未有伯叔之分,伊川作明道之狀,而有求我此文之言,其道之沕然相合,斯可見矣。今兩先正志德之相孚,亦何異於是哉,而彼輩乃反以同於時烈者,爲疵毁浚吉之端,可勝痛哉?惟我兩先正,俱被累朝之知遇,蔚爲後學之宗師,其衛道闢邪之功,明義正名之實,昭載典籍,播諸耳目,固不待臣等之覼縷,而直以其道之詘伸,其身之榮辱,係國家治亂之幾者觀之,而決知其爲眞正君子也。蓋天下莫大於義理,而君子者,義理之所存,其人可誣而其理不可誣也。是故一有背貳於君子,而唱爲詆誣之論,則是自絶於義理之正,而陷於邪詖之域,馴致於敗亂危亡,而莫之覺,此可見義理之尊,天下無大,而君子之德,終不可以毁之也。彼且肆意誣衊,必欲角勝,以禍人家國,其亦不仁,甚矣。此正向所謂陰陽消長治亂之原,而聖人所深謹也。臣等於此,益有以仰見先王憂世之深意,明道之大功也。夫以先王之聖,其所以爲子孫永久之慮,而貽燕於後世者,豈無他事,而必眷眷以尊斯文定是非,爲第一義,此乃先王,睿學精深,規模宏遠,有以出尋常萬萬,而我殿下所以克遵明訓,不撓於此輩熒惑之言者也。於乎盛矣。雖然臣等竊以爲,殿下之於此輩,其拔本塞源,防微杜漸之道,猶有所未盡焉者,噫,嶺南一域,自祖宗以來,名賢輩出,儒學蔚興,百年之間,餘敎未衰,而及至仁弘,肆爲異論於五賢腏食之日,㮨、有阜等,敢售凶言於兩賢斥配之時,自是嶺人之風,一反於前,惟以侮賢醜正爲能事,不知義理之可畏,道德之可尊,浸淫晦蝕,凶驕恚媢,以至於希亮、雄輔之徒出,而倫彝斁絶,人理滅息。嗚呼,孰知夫邪說之禍,至於此極,而莫之救也?雖物極而反,人窮則善,亦消長往來之所必然也。彼其前日之所詿誤陷溺,而不知自反者,宜亦怵然而少知懲矣。然則戊申之亂,固嶺人之不幸,而亦嶺人轉移向善之一大機也。是以,良心不泯,而知逆順之辨者,莫不欲改心易慮,精白自新,以囿於聖化之中,當是時,殿下之所以處之者,若明正典刑,快施好惡,則彼將畏威遠罪,去惡而趨義,惟恐或後,而惜乎,殿下,失之於假借寬容,只施摩濡之恩,不加懲討之威,因仍姑息,掩護彌縫,以至于今,向之消沮震獲,延頸以承化者,乃反氣豪意健,無少忌憚,顯誦鑴、穆之論,甘自附於仁弘、㮨、有阜毒正之凶,而不知所以自止。是殿下之所以愛護嶺人者,適所以害之也。善乎,先輩之言曰,嶺南,自攻兩賢以後,人材不興,此可見天理之甚明,以今觀之,不特人材之不興,而逆亂之變,乃至於此,則彼之誣毁先正,有不足深誅也。但臣等之所竊慮者,觀此頭勢,必不但爲斯文之禍而止矣。臣恐殿下拔本之責,旣失於前,而他日之害,又將難杜矣。可不戒哉?蓋人君經世化俗之法,莫先於尊賢,尊賢之實,又在乎享報之典,夫先正道德之隆如此,事功之盛如此,先王之所尊禮如此,士林之所敬慕如此,邪說之不可以不闢,而斯文之不可以不奬又如此,則從享之請,固是一國之公議,而朝家之至今靳許者,只出於重祀典之意。今此曹見其久未準請,妄相揣度,乃爲此眩惑之計,噫,從祀之請,實始於聖考之世,而此曹之傍俟而闖發,乃在於今日,臣等實痛之,顧今義理晦塞,學術不明,先正之道,不得以少行乎其間,則固不必屑屑於崇報之請,而其所以屢進而不敢退者,其意固亦有在耳。況此嶺孽肆凶之後,則斯文之厄,世道之憂,尤有不可勝言者,於是乎從祀之典,益不可一日緩矣。玆敢相率陳籲於宸嚴之下。伏願殿下,體先朝之明訓,崇兩賢之正學,亟允前請,以光斯文,以裨世道,千萬幸甚。且念麟至遠配之律,未足以當其罪,殊非聖世衛道斥邪之義。且臣等,竊嘗見肅廟丁酉,以先正臣金長生,從祀文廟也,有凶人梁命夏、李相采等,相繼陳章,敢肆詆斥,肅廟震怒,命投極邊,此非今日殿下所當法者乎?臣等謂不可不更降明旨,施以重律,使不逞之輩,知所懲畏也。臣等,又伏見金聖鐸疏,其造意陰祕,遣辭凶狡,一篇精神,專在於鼓發兇徒毒正之習,沮敗善士向明之機,殆有浮於麟至等之言,若不早加堤坊,明示斥絶,則躑躅之漸,滋蔓之憂,將無所不至矣。竝乞留神裁幸焉。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李麟至處分之批,業已洞諭,何待所陳?且爾等,欲爲先正一疏,洞陳本事可矣。何辭語之不擇?此極其有此等之習,故以致此擧,而己所不欲,欲加於人,爲先正雖不顧他,此豈聖賢之容哉?不欲提諭,爲諸生慨然也。況金聖鐸事,亦涉太過矣。予則繼述遵守,爾等,守正自重,則上以聖考欽喜,下以士習日美。進士李海老、李宜哲、洪啓賢,幼學徐命正,進士黃榏、宋載福、鄭華基、李秉福、徐命最,進士韓師悌,幼學魚有任、朴師愈,進士沈鑐,幼學洪櫟、李址順、閔百能,進士金熾,生員趙明鼎,幼學閔覺洙、魚錫文、朴命欽、李命來、趙恒彦,進士李毅中,幼學洪章漢、郭鎭綱、李顯白、兪彦欽、洪致元,進士兪直基,幼學申景閔、李敏輔、徐覺修、趙暾、韓敬謩、李命駿、朴通源,生員宋載萬,幼學李謙秀、李瀞、沈公獻、尹在東、鄭同祥,進士金光泰,幼學李益培、李山重、鄭孝中、李奎明、沈明賢、申旼、沈遠希、李經濟、徐宗燠、沈鳳韶,進士趙棨,幼學朴敎新、朴鳴陽、李復天、李宜祥、李克顯、李世琳、閔恒修、洪重源、洪趾海、李思儼、黃再河,生員李墢,幼學安宗憲、徐命孚、韓起增、李龍中、魚有珩、趙復彦、郭鎭純、兪漢吉、尹之彦、朴道元、崔台鎭、姜宗漙,生員任遾,幼學宋載禧、徐靜修、李聖中、洪樂命、鄭麟商、李命棨、李璿輔、洪麟漢、南有紀、朴行源,生員趙義溥,幼學尹宅彦、徐喆修、李顯喆、魚錫采、姜柱直、尹得心、趙曮、朴取源,進士宋載和幼學李彦中、李裕濟、徐命眞、閔百憲、沈海鎭、李命徵、李恒培、沈瀅,生員申晉,幼學李承白、李顯晉、李秉升、李獻重、林光國、李衡老、申漵、沈錝、朴𪣶、徐命宰、李奎天、尹憲、金載天、鄭光道、李綽、李始大、金秀五,生員兪彦述,幼bb學b趙兼世、崔日復、韓道錫、安致範、柳應祚、南瑞雲、韓德淵、李普文、金廈枉、李斗天、洪檍、李公輔、許𮟡、李墰、李光實、李說濟、尹爾魯、洪彦九,進士黃仁謙,幼學南興雲、李翼天、李大疇、李邦吉、李命直、李存性、李棨,生員高夢性,幼學金載衡、愼奎東、吳載一、朴師憲、朴聖淳、李鳴國、吳尙濟、崔受謙、辛最寧、朴廷尹、姜一琦、李游、沈鳳瑞,進士李聖濟,幼學趙重弼、朴春新、徐命道、黃槃、朴世亨、柳必茂、崔世昌、李彦鳳、申景說、李輝徵、高漢箕、柳應徵、尹敬宰、尹昌殷,進士李夢梯,幼學李存仁、韓命喆、尹景魯、韓性錫、李顯禛、宋載一、韓鼎受、尹錫履、李振海、李晩保、兪彦震,生員金淑鳴,幼學宋德昌、林行遠、李光通、李東馥,進士趙聖彦,幼學金德淳、李思源、黃㰔、尹命彦、趙德林,進士李德海,幼學朴思咸、崔灝、黃德厚、金翼升、李漸培、李達中、尹冕、閔正修、李顯錫、朴鎭福,進士金履遠,幼學柳德種、鄭龜商、韓致大、韓仁敎,進士蔡弼夏、尹得觀、李商楫、趙德衡、韓紹增、崔慶熙、李弘鎭、趙澤世、朴光新、李埏,生員朴選登,幼學沈渻、趙燮、李敬倫、李仁宅、南濟彦、李秉彦、趙煜,生員沈景純,幼學郭鎭緖、魚錫老、趙翼彦、趙浚慶、李聖會,生員李德會,幼學李顯發、沈鍏、申旭、申景雍、李胤永、白師寅、姜審言、金玉相、金文泰,生員黃景源,幼學趙𪰱、閔白宗、蔡宅夏、李晩輔,生員張克紹,幼學洪百源、具翊東、徐魯修、具晩謙、兪彦恒、姜柱立、李命祿、鄭晩祥、鄭萬僑、朴徵新、鄭相垕、洪述海、李普亨、李命爀、金善行、姜得言、沈漵、李遠中、李觀培、趙得林,生員朴思敬,幼學李東馝、李顯祊、李彦燮、崔受觀、洪胤源、宋瑗、金載大、李慶泰、金垕相、李顯坤、李綏祥、閔修心、宋載綸,進士柳恕,幼學洪侃、韓殷敎、李普觀、李普天,進士李儒行,幼學李雨祥、趙道源、尹濂、金相燮、趙德泓,進士白尙鼎,幼學雀礽、尹虎彦、韓重呂、安恒、邊梡,進士尹渭,幼學崔尙默、李重哲、任邦彦、任載垕、金龜泰、南錫夏、趙慶雲、崔叔恒、崔德賢、洪禹道,進士崔䄄,幼學南鎭夏、崔日晉、任璛、鄭周翰、李碩載、金應南、趙彦長、權弘度、朴昌源,生員宋必寧,幼學金熻、兪彦泰、尹學東、李垕、鄭漢明、黃橚、鄭植、沈師厚、安允履、徐彦慶,進士李德泰,幼學洪欽輔、徐命華、李奎賢、李師迪、趙學成、鄭萬傑、宋必益、許洽、李海文、李思仁、黃景祚、魚錫範、鄭榟、許㝚,生員韓正養,進士洪準海,幼學崔受復、李彦薰、朴思欽,生員柳組,進士羅廷一,生員安致亮,幼學李慶恒,進士申珩,生員韓以恒、生員趙懋慶,幼學李顯祥、崔䄓、黃㯙、沈鋅、朴正源、兪彦伋、黃栻、金柱恒、李彦祚、沈鳳觀、李得源、金貞謙、金益行、金履福、任泰周、宋載億、朴眞淳、兪彦儒、金得秋、兪漢福、李尙彬、朴孝源、辛彦復、李啓堯、金弘相、金相協、黃命祚、南宮欞、吳頊,進士李廷煜,幼學權德性,生員尹暹,幼學朴悌源、辛顯福、金斗相、崔雲會、李春祥、崔慶承、安宗周、李春培、李德昇、李弘基、李顯禎,生員崔龜瑞,幼學韓德駿,進士南宮澈,幼學韓德潤、崔喬岳、沈鳳齡、趙德彬、韓德鳳、李顯杰、李公升、李復祥、安宗彬、金光九、韓始大、朴熙采、李益輔、尹必東、李淵普、尹趾洙、李祥海、孟淑春、安宗岱、李命峻、金烆,進士金重鼎,生員金陽來,進士鄭漢宗,幼學任燮、韓德恒、崔柱岳、朴疇采、任遇、李慶復、崔益諧、孫世亨、鄭周泰、崔祿、任𪸠、尹宗洙、金煋,進士安思範,幼學柳䋎、崔後遠、金光集,生員金鎭五,幼學李始亨,進士具宗燁,幼學閔起洙、徐命應、柳愚,進士兪彦肅,幼學徐尙修、閔瑜、任錫昌、申景顔、韓師集、朴大和、朴景源、鄭柱三、金宗五、辛正復,進士兪彦質,幼學尹鳳來,生員申思憲,幼學黃㯳、朴良協、李熙疇、安性一、兪彦玉,生員金聖泰,幼學金載望、李文濟、徐宗億、成柱天、尹休明、元重健、金漢楨、韓以承、金廷佐,生員金漢佐,幼學李安濟、徐命浩、李裕文、鄭述祖、尹師東、金漢佑、兪漢東,生員安栻,幼學閔克烈,生員金致良、生員李山普,幼學洪履瑞、沈顯希、宋碩輔、申著、金謹行、洪範海、沈泰希、元景厚、盧命欽,生員鄭漢奎,幼學韓國琦、姜思佐、洪星海、宋碩儒、鄭林基、鄭錫福、任冕周、韓啓增、李聖麟、張宗紹、沈銶、閔百祿、李漢永。

○丙辰四月初四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諸承旨,持公事及《大典》入侍時,都承旨洪景輔,同副承旨林光弼,記事官南泰耆、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上曰,都承旨,先爲進來。呈辭,何房次知乎?景輔曰,吏房所掌矣。上曰,書之。傳曰,業已開釋,事已往矣,則若是撕捱,其涉太過,亦豈以無義之斥,終爲自劃乎?再度加由,廉隅可伸,原單給之,牌招察任。戶曹參議柳儼三度呈辭還出給以大司憲趙最壽初度呈辭。上曰,書之。傳曰,重宰之無端尋鄕,已成痼弊,而都憲撕捱,頃聞大臣所達,蓋由於未徹之章,而以此尋鄕,旣涉過中,上京之後,復尋辭單,亦涉太過,原單給之,使之察任。上曰,趙命臣,有實病乎?景輔曰,供職已久,且有實病,故呈辭捧入矣。上曰,然則給由。景輔書之。以戶曹參判相避照例判付,上曰,先爲立月以依,回啓,施行書之。景輔書訖還入。上曰,又書之。傳曰,月課朔書,當初設置,豈曰文具?而今觀月課單子,製述只一人,極爲寒心,其不作人,豈推考而止?依前下敎,竝令卽爲製進,以兵曹公事梁彦彬上言,回啓。上曰,以加資書之。景輔書訖還入。上曰,回啓當以上裁,何如爲言,而何可以事係特恩?非在下者所可援例,置之爲言乎?此意,分付兵曹。以兵曹公事朴祉欽上言,回啓,上曰,書以加資。景輔書訖還入。以兵曹公事裴龍章上言,回啓,上曰,以加資書之。景輔書訖還入。景輔曰,命諸承旨入侍,聖意有在,而承旨之不備,未有甚於近日,臣等二人,只爲入侍矣。趙命臣,有實病,李重協、趙漢緯牌不進,閔亨洙,以親病呈疏,雖無此入侍,欲以廳中苟艱,請牌而未果,趙漢緯,家有拘忌之疾云,似當變通矣。上曰,閔亨洙,事當如此,李重協、趙漢緯,欲爲牌招入侍,而似必遲緩,故未果矣。右承旨李重協牌招察任。左副承旨趙漢緯今姑改差。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其代與玉堂闕員,竝爲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同副進來,公事先爲啓達,可也。光弼曰,小臣,極爲惶悚,而君臣之間若父子,何辭不陳?臣連在外方,一覲耿光,退塡兵壑,卽所願也,而太廟親享大祭迫頭,故臣素抱奇疾,決難供劇,而不計顚仆,力疾入來,而大病之後,眼病特甚,不能辨看文字矣。景輔曰,林光弼,敢陳病狀,極爲猥濫,當請推考,而同僚間事,不當請推,故止之,而其病狀,則下腹有奇疾,此乃實病矣。上曰,初見之矣。年紀幾何?光弼曰,壬戌生矣。上曰,然則公事入之初爲入侍乎?光弼曰,初爲入侍矣。上曰,誰人之族乎?光弼曰,小臣先祖臣守謙,成宗朝,爲大司成副提學矣。景輔曰,光弼,以詞學有名,未釋褐前,曾經洗馬,此任,謂之極淸望矣。上曰,鄕人乎?景輔曰,年前居鄕,近來則在於京裏矣。上曰,鄕人,不得爲洗馬乎?景輔曰,何爲如此而洗馬,則有同初入仕翰林矣。上曰,《大典》今備,各房皆有之乎?景輔曰,新自全光監營印來,故各房皆有之矣。上曰,書之。同副亦難於書批答乎?景輔曰,此則當能書之矣。上曰,閔亨洙,今亦難於離側云乎?景輔曰,病勢雖得向減,而決難離側供職云矣。上曰,書之。光弼,書閔亨洙上疏批答。批答在日記上曰,又書之。光弼,書吳彦胄上疏批答。批答在日記以慶尙監司狀啓,上曰,又書之。傳曰,紀綱解弛,以永川郡守沈廷紀,靈山縣監李重彦之敢以稱病,遲回觀望,極爲無據,而此乃備局,分付事也。其他決杖,旣不入於赦令,則況遲回觀望之守令乎?依例擧行事,分付。光弼,書訖。上曰,備局,分付。使不入於赦令,而道臣,似不聞知矣。決杖,孰欲爲之,而觀望無據矣。以黃海監司狀啓,上曰,令本道,各別顧恤,光弼,書之。上曰,都承旨又書之。景輔,書判府事金興慶疏批。批答在日記景輔曰,小臣,有偕來之命,入侍退出後,當爲進去矣。上曰,唯。上覽黃尙老上疏曰,此黃尙老,是黃夏臣之子乎?景輔曰,然矣。上曰,此事大抵怪異,僞批其有見之者乎?未知何以爲言也?景輔曰,事在十餘年前,不能詳記,而小臣,爲堂后假官時,李眞淳,以臺諫發啓,轉輾至此,而僞批辭緣,則一邊人退在時,以壬寅年文案,還入爲言云,而黃夏臣,則極爲曖昧云矣。上曰,此事怪異,亦涉冤痛,似有使爲者,而李眞淳,旣發啓,更請停刑矣。其時委官爲誰,而亦以素稱愿謹爲言矣。旣復其官,則止之爲宜,何欲生葛藤?眞儒誘其從弟眞淳之說,亦何可發之耶?上曰,同副承旨書之。光弼,書黃尙老疏批。批答在日記上曰,同副承旨,無異年多之人,若此而難供晨夕之役矣。光弼曰,小臣,極知惶恐,而卽今難支矣。景輔曰,其病狀,則決難供劇,臨罷時,臣欲仰達矣。上曰,職雖卑,君當以禮使臣,況旣目見其病狀,使之許遞焉。出榻前下敎景輔曰,政官牌招啓辭,先令注書,出送,何如?上曰,唯。泰耆承命出來。景輔曰,今日政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上曰,唯。出榻前下敎光弼,先退。上曰,承旨書之。傳曰,玉堂闕直,已至多日,事極寒心,而校理南泰良,間或行公,輒皆撕捱,其所違牌,旣皆無義,分義道理,俱涉寒心,只從重推考,更爲牌招。法講之停,亦已多日,此豈惜陰之意哉?新除玉堂,待下批竝牌招察任,副校理沈星鎭,付過放送,亦爲牌招。景輔曰,堂后實官,不可不備員,而上注書尹敬周,以假官差出事,與下番翰林,有些相較,其後,連爲違牌坐罷,日昨還付,出參大祭從班後,又卽呈告出去,此不過一微事,而何可撕捱不已乎?參下官,亦不可每每請牌,似當有各別申飭之道矣。上曰,初未詳知,今始聞之,參下官道理,誠過矣。拿處,可也。出擧條景輔曰,堂后薦法,出六後,亦爲薦人,而與翰林薦有異,曾經注書之人,有職名然後,受薦卽舊例也。上曰,欲問之而未果矣。參上亦薦人耶?景輔曰,然矣。堂后有實官時完薦,則似好,曾經注書,無職名人員,竝付軍職,注書薦,從速爲之之意,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景輔曰,禁府堂上中無故行公者,只有趙錫命一人,鄭亨益在外,尹陽來有實病云,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知義禁,奉命在外人員,今姑改差,今日政差出,使之趁日開坐,俾無滯囚之弊,可也。出榻前下敎景輔曰,《大典》依下敎持入,而承旨不備,何以爲之?上曰,姑置之。上曰,各司未回啓者,自政院,各別申飭,無或遲滯,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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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偕來。左承旨趙命臣且辭受由。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鄭彦燮坐直。右副承旨閔亨洙陳疏受由。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弘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命瑞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持平黃尙老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兩司除在外、未署經、試所進去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彦燮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鄭彦燮啓曰,副摠管洪尙賓,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注書南泰耆出使,代以尹志泰爲假注書。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申致謹,陳疏承批之後,尙不出肅,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弼善申致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彦燮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吏曹判書李瑜,一體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判書李瑜,牌招不進,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長陵奉事金淳慶呈狀內,必遞之義,已盡於前後狀中,入啓,處置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慶尙都事李東煥呈狀內,母病萬分危篤,實無離違之勢云,而以俟間往赴之意題送矣。今又來呈,病狀一向無減,決不可抑情强赴,入啓,處置云。李東煥,母病旣如此,則有難强令赴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瑜牌不進,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右承旨李重協進。兵批,判書趙尙絅進,參判李箕鎭病,參議金始㷜病,參知朴弼正進,右承旨李重協進。

○吏批,以黃梓爲副應敎,李周鎭爲副修撰,兪最基爲副校理,趙明翼爲戶曹參判,兪拓基爲知義禁,閔翼洙爲光州牧使,權爀爲兼輔德,以申德夏單付東川君,全光右水使成殷錫,折衝今加嘉善前任碧潼郡守時築城堅壯治績優異之功平安兵虞候南益齡,折衝今加嘉善鳥銃等物修補之功阿耳僉使申璆,折衝今加嘉善築城關防之功以上加資事承傳。

○傳于李重協曰,獻納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

○吏批,以李廣道爲獻納。

○兵批,以趙漢緯、林光弼、柳綏、柳綎爲副護軍,以趙遠命爲副司直。

○李重協,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應敎黃梓,時在公洪道洪州地,副校理兪最基,時在京畿開城府地,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爲之。

○又啓曰,全光右水使成殷錫,旣已陞資諭書,依例改書下送,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命瑞曰,召對爲之。

○鄭彦燮,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道謙手本,則時囚罪人鄭夏彦,自四五日前,重得傷寒,滿身烘熱,頭疼如碎,寒熱交作,呼吸喘促,卽今症形,極爲危惡,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因政院啓辭,四軍門軍兵,無所傷與否,問于各軍門,則禁衛營所送惠化門斥候軍一名,墜落城下,仍爲致死云矣。敢啓。傳曰,事極慘焉。令本營,各別顧恤事,命下矣。本營米布,卽爲出給,使之埋葬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試官金潝,素患消中之病,越添於一望掌試之役,且自數日來,兼發寒感,煩稟變通,亦涉惶恐,力疾進參,調治失宜,卽今症形,漸就危劇,萬無强起監試之勢,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武二所草記,試官金潝,病症危惡,萬無强起監試之勢,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監試官獻納李周鎭,今日政移拜副修撰,故監試官不備,今方輟試以待,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武一所草記,監試官李周鎭,今日政移拜副修撰,故監試官不備,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監試官元單子,無落點處,改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武一所監試官金尙魯,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監試官不備,方在輟試,元單子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到銅雀里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所住處傳宣,則以爲,臣自屛江郊以來,荐承敦召之隆眷,而負累之蹤,不敢轉動,冒死陳章,冀被嚴誅,乃者意想之外,喉院之長,來宣聖批,慰勉誨責,反復丁寧,更復以面諭爲敎,臣奉讀以還,精爽驚越,不識措此身於何所也。念臣情勢,如有一分抗顔於周行之間,則初何可逬出,而日前天書之下,亦何敢不爲祗承也哉?惟臣所被之醜誣,實是沒身之恥辱。時月愈邁,痛恨愈深,不可以一解相職,敢萌復進之念,自非然者,臣亦人耳。不捨之聖眷,臣豈不知感?違命之爲罪,臣豈不知懼,而廉愧之大防,終難自抛,恩旨鄭重而又未趨承,積犯逋慢,罪合萬殞,從當更瀝肝血,仰請威譴云矣。臣以批旨辭意,縷縷敦勉,而大臣,姑無入城之意。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詮次善啓,向敎是事。

○右參贊趙顯命疏曰,伏以臣於筵中,伏承召對時同爲入侍之敎,方留待賓廳矣。卽者臣內舅前參議臣金鎭玉,身故訃至,以情以禮,不可以公服仍留闕中,急於奔哭,徑赴喪次,不得留待入侍,跡涉專輒,臣罪萬萬。伏乞聖慈,亟治臣徑歸之罪,以勵臣工,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因事故,何傷之有?卿勿辭焉。召對時下批同日

○刑曹參議曺命敎疏曰,伏以臣父,於望八之年,宿患塊症,挾冷重發,失睡廢啖,委頓床笫。臣方寸如灼,豈有離側供職之勢,而適値親享太廟,不敢猥瀆,淸齋駿奔之列,不得不抑情簉詣,而見今病勢無減,所帶之職,又非冗官,不可一日瘝厥,伏乞特賜鐫遞,得以專意救護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正言金尙魯疏曰,伏以天祐宗祊,元良進號,日吉辰令,冊禮順成,付托其得人矣,神人其有依矣。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矣。歡聲喜氣,洋溢八域,瘖聾跛躄,亦皆奔走忭躍,而臣以是時,受命西出,獨阻賀庭,延頸之忱,不勝耿結。仍伏念臣,昔進瞽說,自底罪戾,國有常憲,不容於誅,天地雖大,置身無所,日月雖明,衷情莫白,栖栖京外,慄慄震駭,歷兩載而如一日,嶺海鈇鉞,惟命之竢,迺蒙聖朝寬大,一主涵覆,貰難貰之辜,而奠之衽席,煩記識之寵,而洊辱除旨,負罪如臣,何由而獲此恩數?拜稽涕泣,不知死所。噫臣誠愚騃,竊以爲士生斯世,策名而立于朝難,立朝而遇明主尤難,而臣今幸而兼有之矣。又殿下不以臣不肖,擧而置之言議之列者,殆三四遭矣。際可言之會,有可言之事,而囁嚅不敢言,不職也。言之不盡,不忠也。許身之愚,惟期知無不言愛君之切,常恐不及舜、堯聞一政之善,喜不自勝,見一事之失,耿耿無寐。炳然寸丹,銷鑠不得,狂率之言,衝口輒發,以理而回,臣則妄恃,未信而諫,臣則不憂,而祗緣臣辭語蕪拙,精誠菲薄,偶然一疏,不見諒於聖明之下,以沽訐而獲罪,以心跡而受疑,主恩未酬,志願已乖,噫,此亦臣之命也。然批旨至嚴切矣,而旋命改下,筵敎至惶懍矣,而旣賜開諭,雨露霜雪,罔非至敎,雖有危悃之未盡暴者,臣何敢仰首條辨?而至若器滿之敎,殿下之憫臣冥行,指臣生途,乃至於斯,生死肉骨,未足以喩此恩也。臣固迷闇,亦自有一副當權度,區區苦心,何嘗不在於量己揣分,斂遠榮塗,而惟是遭値明時,依憂遲回,一日二日,計與心違,倖宦招菑,眇福易覆,而臣未暇恤,寒門驟盛,滿溢可戒,而臣未暇辭,殆若懷寵饕祿,知進而不知退,有時回想,怵然憂懼,今而後敬奉敎戒,知所處身,則始可以免於死矣,而曾未幾何,遽又以華銜待臣,言責授臣,一之再之推拶不捨,是殿下欲臣之生,而反又不卒其惠也。窮阨之極,亦安得無憾也?日者奉使之命,事係往役,義不敢辭,雖不得不戴罪冒承,少伸義分,而至於一切官職,已屬身外,辭受去就,非可擬議,倘殿下垂仁而矜憐之,頫勅選部,不復以職名見處,使臣得以隨分飮啄,歌詠聖德,則自今至死之年,皆上賜也。生成之恩,臣當殞結以報,嚴囚之下,泥首闕外,瀝血哀籲,而情悲辭苦,不知裁擇,臣尤死罪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司直李宗城疏曰,伏以臣,積辜恩之罪,犯失儀之科,論以邦憲,誅罰猶輕,乃伏蒙聖慈寬大,恢山藪之量,而記簪履之恩,諭臣以前席之開釋,命臣以經幄之宿趼,天臨講筵,午籌告時,咫尺禁門,嚴旨三降,衷情抑塞,分義惶悚,若不可以更事撕捱,而猶且頑然冥然,忽不知雷霆之可畏,鈇鉞之當誅者,特以大慼深愧,絓結於寸心,與其耐彈包羞,無以自顯於薦紳大夫之列,無寧積誠籲哀,或者見憐於天地父母之前也。思將肝血之懇,仰對廷尉之問,而不意溫諭又下,圓扉徑脫,旣許本職之鐫遞,又命籌司之專意,寵渥冞隆,罪戾層加,席藁私次,隕越在中,卽因次對備員,天牌儼臨,謹又趨伏於九閽之外,疾聲呼號於宸嚴之下,雖其倉卒陳聞,未暇畢辭。亦庶幾日月之明,俯燭於幽蔀,若臣今日之去就,非敢有負於前席之恩諭也。嗚呼,如臣不肖,亦嘗奉敎於君子矣。平生所欲,粗欲自遠於恥辱,而向來人言之迭起而交攻者,鄙夫小人之態,狼藉於筵達章奏之間,若使古之節俠當之,必將刎首抉腸,以自昭暴,臣雖頑鈍,尙以何心,束帶彯纓,忍復淟涊於淸華權要之地哉?伏聞筵席聖諭,至以枝葉事爲敎。臣固知天意惻怛,欲開臣一線進身之路,而第其索性而醜詆,肆口而詬罵者,句斷平生,無復餘地,在其人則雖諉以枝葉,論其言則直斥以心跡。況其所處之職,又是司喉之班,掌憲之地,臣若徒懷感激之念,敢生冒進之計,此眞縱恣也,此眞弁髦於廉隅也,此眞直前於權利也,此其人眞可憂也。彼爲驅除於銓任,極意構誣,臣乃顧懸於恩遇,反實其言也,臣豈忍爲此哉,臣豈忍爲此哉?嗚呼,臣之事殿下於帷幄,九年于玆矣。隆私異渥,銘鏤心骨,一念忠報,九死如丹,而世路灰心,親年益高,奔走周行,昵近耿光,以自效其萬一之仰酬者,今亦不可得矣。唯有息影於朝端,終養於老父,歸伏田廬,歌詠聖化而已。臨疏躑躅,自不覺感涕之盈襟也。若其職事之所召,臣雖萬死,終不敢冒承。伏乞聖明,俯垂哀憐,遞臣兼銜,勘臣重犯,仍命選部,刊名朝籍,俾臣退修子職,得全性命,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知事尹淳疏曰,伏以東宮邸下,冊禮告成,匕鬯增重,邦命惟新,宗社億萬年洪福,實基於此,凡在含生,鼓舞同情,如臣忝居宮賓之列者,方寸溢激,有不容名言。臣之積逋屢慢分甘廢伏於溝壑,前冬所被隆命,萬非臣所堪,而黽勉暫赴,惟以一瞻重离之光,爲至榮大幸,今則縟儀旣擧,賓僚禮接且過。臣雖卽日歸死,庶無餘恨,若其依藉倖會,懷祿不去,有非臣義之所敢出,抑臣又有欲留而不得留者,本職雖是西樞,諸兼罔非華要,至於文衡三叨,尤爲臣憂悸愧死,晷刻不自舒者,初緣莫重言議,不敢不冒承,伊後有命輒應,秖以未歸前,不欲以違敖抵罪,得以畢義於相見禮而已。況今慶科當前,多士顒望,以臣命釁多謗之人,猥掌廣選之試事,其所得人,若不能盡叶於輿情,末俗曉曉,非但搆臣於叵測,或至延累於榜中,則朝家之飾慶取士,反爲惹鬧生釁之歸,此臣所大懼也。如是而不早自處,留及科日,限罪頑逋,徒貽開場之窘迫,無寧先期退屛,俾公私俱幸,昨於罷齋後,始呈由單,而喉司以新有稟定,阻却甚苛,籲激路阻,去就狼狽,窮思極慮,求一分可留之義,而竟不可得,玆敢投章自劾,徑尋鄕路,瞻望兩宮,步步懸結,爲臣無狀,一至於此,辜恩蔑分,百死難贖。伏乞聖慈,亟命處臣以重辟,以爲擅便行止者之戒焉。臣以負罪逃遁之人,宜不敢言及他事,而忠愛一念,不以進退有間,略貢蕘說於疏尾,以冀澄省焉。於休哉?天祚我邦,錫以聖嗣,旣光臨貳極,大係民心,國勢之鞏固,不啻泰山,而四維之臣於前後,屢遭瞻仰,天縱上聖之姿,一見決矣。凡所以導迪成就,罔不在初,而向來輔養設廳時,則進見頻繁,陪扈昵邇,如臣凡陋,固無足比數,而若乃德學端良之士,庶可效其侵灌薰陶之益,而一自升儲之後,保傅僚屬,選置非不廣矣。第其體貌自別,書筵勸講之外,出入承候,更無名例之可藉,而開筵講書,姑不可以歲月期已,名雖宮官,便一疏逖之冗員,接士大夫時多,反不如輔養爲名時矣。臣謂師傅賓客,與春坊多官,分日輪侍,而一月定爲幾次,一次無過數員,亦必簡其禮節,如阿保常侍之爲,俾之顔面親熟,言語易入,漸至於啓發明睿,導養德性,則古人所謂自爲赤子時敎,固已行者,此爲其本,惟在殿下恃詢而處之,殿下亦宜自謀於身敎之則,爲學則先立其大本,爲治則務審其大體,公如天地,信如四時,允升大猷,丕建皇極,立萬世不拔之業,而爲聖子貽燕之謀,是臣區區之望也。且臣於近日復諡事,深有所慨惋者,蓋臣當己酉八月處分時,歷陳其一夜之間三變擧措,其心所在,旣不純於庭請,亦不純於聯箚,則聖敎至以臣言爲是,夫今日所復之諡,卽乙巳所謂四忠之忠,臣未知不純於君上者,果可以爲忠乎?噫,此段關係天經地義,當日處分之不復祠諡者,蓋謂其當事不盡分,而伊後形諸命題,守如金石,爲群下所欽歎,久矣。豈知八年堅持之聖心,乃反猝然撓奪於片言之間?將見繼起之論,益無所顧忌,如臣平日之顯斥其非忠者,適會待罪於太常議諡之地,乃以告退爲諉,終不能一言違覆於明主之前,則此不但負殿下也。亦所以負夙心也。臣豈忍爲此?噫,三變之爲無理,卽可質於天地矣。況其時箚上之後,曾不崇朝,未及承批,而忽復隨人疾入,僕僕引罪,懇請還收,至三至四,竟至於收回而後乃出,噫,此事何等至重,而倏忽變化,判若二人,其於聯箚,豈不相反?而猶至今冒上箚之名,有若守一義死生以之者然,重可駭也。此而不論,何能令爲人臣反覆無純心者懼焉?今之所爭,專在於此,十九下敎戒飭,亦何嘗及此,而日昨聖旨,以論者爲無嚴,恐或出於未及深察,而亦由於論者之不能別白指陳,故臨行耿耿,流涕言之。伏願殿下,深留聖意於正名繁纓之義,亟收復諡之成命,以之尊國紀而嚴後戒焉。臣無任懍惶激切懇籲之至,臣於拜章將發之際,伏聞有備局諸堂懸病者,特命入侍,天牌踵臨,而冒禁擅行,罪犯罔赦,不敢晏然承命,望闕長辭,臣罪至此,轉加一層,退伏郊坰,恭竢威命之降而已。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頃者去就,已涉太過,則特敎來待之下,不竢時刻,投章徑歸,分義道理,其能得當乎?若此,誰能束其帶立於朝乎?予爲卿寒心,亦爲卿慨然,其所附陳眷眷其誠,可不留意諒處焉?末端事,己酉下敎,其尙記有前後處分,亦有弦韋,予雖撓攘,其於時象,所執已固,雖許復諡,豈更設祠?不釐正於諡號,心有諒而定矣。卿觀近者,諡號舊法,存乎否乎?己酉下敎之後,判爲二事,以忠對逆,雖曰謬習,聯箚旣曰非逆,而諡號獨不加忠,則復官復諡,乃是循例事,而其時靳復者,非特卿所陳也。予亦有諭者,故示其弦韋矣。今過幾年之後,因達許施,何撓攘之有哉?在上者,其在重君臣之義,雖有所弦韋,在下者,己酉下敎之餘,戊申逆亂之後,前日所疑,自可氷釋,或扶或抑,尙作機關,此則分義道理,決不然者矣。若卿所陳辛壬以後,其超拔者外,皆可停諡矣。末陳此事,若決去就,亦涉太過,卿勿過辭,速回入城,竢我來待之敎。同日召對時,榻前下批

○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戶曹判書尹游,豐原君趙顯命,知訓鍊院事金聖應,左副承旨鄭彦燮,假注書李象靖,事變假注書朴弘儁,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工曹判書金取魯,刑曹判書宋眞明,追後入侍。在魯曰,日昨大享,雨勢非常,聖體或無損傷否?上曰,無事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在魯曰,世子氣候,何如?上曰,無恙矣。在魯曰,聞藥房請對之言,翁主有所患云。卽今症情,何如?上曰,此症蓋醫書兼之,今則已向瘳矣。寅明曰,閭閻間亦多此症,或是紅疹之類,同在一宮之內,則亦不無可慮,當有愼避之道矣。上曰,症情固無可疑,今又隔處一岡,必無可慮矣。在魯曰,日昨大祭時,變通月廊,諸執事,得免沾濕之患,而達夜陰濕,聖體或無沾濡之患否?上曰,雨勢如此,亦幸矣。若終日大霑,則百官皆失儀,不成模樣矣。此祀,一年五行,不可無預備之道,何以則可以無後患也?在魯曰,若雨則權着雨具似好,或於廟庭左右偏,更立月廊三數間,以備日後避雨之道,似好,頃聞徐命均言,亦以此爲好矣。顯命曰,爲此一時或然之事,創立月廊,驚動祖廟,似非得宜。游曰,預作百官避雨之所,恐非所以敬宗廟之意,自古必有慮雨之道,而無備雨之道者,恐有意也。寅明曰,臣下小小事,不可每軫聖念,須臨時通變,或使雨具,似無妨矣。若大雨則雖欲親駕,姑爲停止,何如?上曰,親祭道理當然,豈以雨故停止耶?月廊則重臣持重之言亦好,豈可別作新屋於廟庭之內耶?暫避月廊之中,亦或一道,而堂下以下官,亦不可盡容矣。頃日冊禮陳賀時,皆着雨具,觀聽駭甚,不知何以則有從便善處之道也。寅明曰,國家何可顧此弊,到迫不得已處?雖有霑濕之患,亦不可避耳。上曰,予非以一時沾濕爲慮,但冠裳毁裂,威儀顚倒,則亦有損於禮貌矣。寅明曰,昨見朝報則聖體勞動之餘,多有勅勵自勉之意,欽仰聖德,感服無已,然不可以一時之自勵爲足,而推廣此心,無時不然,則聖德日進於高明矣。上曰,勉戒之言,當矣。可不惕念焉?寅明曰,臣等,冒雨陪祭之餘,困悴特甚,備局開坐,亦不趁時爲之,方欲待罪矣。上曰,予方欲下敎矣。勿待罪,可也。上又曰,備局堂上,太半違牌不進,皆有實病耶?在魯曰,趙尙絅有實病,尹陽來亦有病,李箕鎭受由,金東弼情勢難安矣。上曰,尹淳、李廷濟、宋眞明、兪拓基,何如?在魯曰,此人,皆不欲行云矣。上曰,沈宅賢,何如?在魯曰,亦有病矣。顯命曰,眞明亦乞遞呈辭矣。在魯曰,眞明畏物議,而欲不行,然此亦過矣,因爲行公,可也?上曰,今世道澆薄,此等物議,極涉細瑣,何可以此而不行乎?尹淳則方帶文衡,尤不可遠出矣。仍問曰,金取魯,何如?在魯曰,多病且有故,適不來耳,非有情勢也。上曰,今日次對之意,實非偶然,而尹淳、金取魯、李廷濟、宋眞明、兪拓基,竝稱病不出,殊極未穩,命注書,傳此特敎,使之今日入侍爲可。寅明曰,李廷濟,今日爲渠八十老姊初度日矣。上曰,除實病有故外,皆使入侍可矣。仍問曰,吏判之事,何如?在魯曰,李瑜,出仕屬耳。無他端而一日三違牌,極涉異常,而聞此則由於實病,其後又爲三牌不進,而此則一邊三牌,一邊命拿,郞官其不得承命,固也。李瑜新膺寵擢,旋受銓任,而纔過一二政而遞去,則朝體實爲顚倒。然臺官旣以譴罷爲言,則冢宰異於庶僚,必不欲復出矣。寅明曰,臣意與僚相無異矣。上曰,予意亦以初次三牌不進,爲未妥耳。寅明曰,如李瑜、宋眞明,俱以盛壯之年,正效筋力之日,而皆欲退坐,初非國家之美事矣。上曰,銓曹備局,皆如此,何事可做?銓職須是久於其任,而後方可甄選人材,今乃朝更夕遞,如過隙然,如此而其可以爲政乎?朝體極爲寒心矣。仍問曰,李瑜,是誰之對gg代g?寅明曰,趙顯命之代也。上曰,豐原,誰之代?對曰,尹游之代也。上曰,戶判前誰?對曰,僚相,暫爲之,而徑情下鄕,見罷矣。寅明曰,尹游,帶銓曹時,再經都政,此則亦可矣。上曰,卿言亦過矣。昔聖考,嘗發嘆於銓官之以過三都政,便爲遞解之限,有所下敎矣。今則又下於此,經二都政,則便有遜避之心,誰敢曰我賢而擔當國家之事乎?在魯曰,自有偏論之後,不必純任一邊,更迭爲之,亦或不妨。上曰,此亦計較彼此,有若互代者然矣。寅明曰,人臣退去之義,有二道,或有言不用,道不行則去者,或有見行可之仕,而訑訑之聲,拒人於千里之外則去者,下一截,殿下當自反,上一截,臣子亦當惕念,此是今日上下交相勉勵之處矣。上曰,所達誠是矣。都政至今遷延,實爲可悶。銓曹之長,異於他職,大臣所達旣如是,吏曹判書,姑爲許遞,可也。榻前下敎上又曰,古者大臣,以人事君,國初政丞,有薦人於自爲郞官時,以至自代者,而今則只以長望爲之,亦非古者擇人之道矣。卽今銓長,誰可爲之者?在魯曰,平時自上,講論臣下長短,則臣當仰達,而銓長乃第一權柄,今當有窠,何敢以某人可合,指的仰達乎?近似者,皆書望以入,惟在自上裁度也。上曰,此亦俗態矣。寅明曰,臣意,則似無不可言之理矣。上曰,雖曾前被斥而遞者,不可每爲撕捱。予意中,又有可合之人,而除紙一下,則又有逃去者,雖除之無益矣。在魯曰,臣已諭聖意耳。頃日之遞,旣云可惜,今若復授,豈非得人,而除授後逃與不逃,臣亦不能預料矣。上曰,今人善論他人之是非,而自己當之,則亦復一般,今一番除授,而不行,則又用別人,如是輪遞之除,國體之損傷,當復如何?寅明曰,國家用人之道,或爲非常之擧,使不得容意,或用顚倒駕御之術,以羅致群臣,惟在國家處分之如何耳。且人君,至誠圖治,勵精求賢,必欲與共天位治天職,則臣子當樂爲之用,何敢固守初意乎?惟聖上加意焉。上曰,予每於銓望落點時,多費思量,不敢泛然爲之,而猶如此,極爲可悶矣。在魯曰,前判書權𢢜,向以大司憲,呈辭入啓時,自上以予欲一見,雖遞職,勿爲下鄕之意,命承旨傳及,而其後一經賓對,無入侍之命,故臣於去二十五日朝講時,以宜於講筵賜接之意仰達,則承旨,以纔已出往果川地,陳疏到院爲言,自上深以爲非,有從重推考,使卽還爲入來之敎,疏批亦以此爲諭,而在果川更爲陳疏之後,直爲還歸韓山云。權𢢜累年離違,自上又下欲見之敎,則此與責以職事者有異,分義情理,豈可不少留待,徑先下鄕?事極未妥,宜有譴罰矣。上曰,予意其留待果川矣。徑自下去,極爲寒心,罷職可矣。出榻前下敎在魯曰,殿下方加意學問,必欲頻御經筵,而日者玉堂諸臣,累違召牌,處分之嚴,不得已也,而但其中,有可以行公而不行者,或實有情勢難安之人,而混蒙譴罰,如兪健基,則只以年前尹就咸,太過之疏語,累授累遞,尙今撕捱,極爲未安,而伏見備忘記,反以兪健基爲輕,是則聖明恐或失於裁量矣。上曰,予非以兪健基爲輕也。所謂輕者,指金相奭言之耳。相奭前旣付籤侍從案,其不欲復行,無甚可怪。宋徵啓以名入臺疏草本一事,撕捱不已,此亦不爲全無所執,而未免太過,比相奭,則差重矣。尹心衡,無他情勢,只以尹鳳朝之姪,而撕捱終不出仕,叔父雖曰猶父,與親父有間,豈可以此而終始自廢乎?分義極爲未安,故處分如是耳。在魯曰,他人或全無情勢之可言而終不出仕,若尹心衡則早失怙,視其叔如父,而鳳朝罪名至重,尙在歲抄文書,心衡之不爲供職,亦非異事矣。上曰,卿言大體是矣,而以叔之故,終不行公,極爲非矣。補外之譴,是渠自取,渠若爲義州府尹,則以廉隅爲言,猶或可也,豈可因此而撕捱於玉堂之職乎?且尹敬龍,昔爲金吾郞時,予嘗一見,而釋褐後,則終不得復見。君臣分義,豈容如是?敬龍,尤爲非矣,故以察訪補外矣。寅明曰,玉堂之事,極爲未安,處分不是過矣。然今此數邑,旣是近地,且邑閑事簡,在渠未爲失計,皆求之而未易得者,今已事過之後,言之無益,然此事不必數數行之,以啓日後之弊也。在魯曰,毋論遠近,但以罪爲名,則足爲警飭之道,而但可出之人,混被外補,此後經筵官備員,似難矣。上曰,豈有自求補外者耶?此亦近來文官,偃便之一端也。卽今詩傳,只餘一卷半,而如許永日,不能一番開筵,極爲寒心,今方下敎,李周鎭,必當入來,兪最基,纔已落點,亦豈每每不出乎?在魯曰,尹心衡,因其叔之事,自廢不仕,事涉太過,誠如下敎,而其情勢,則實難遽出,心衡之文學雅潔,實罕輩流,而不得置侍講之列,豈不可惜?以尹鳳朝事言之,此出於所遇之不幸,今已十二年之久矣。國家方用曠蕩之典,而鳳朝終不擧論,今若收敍鳳朝,則鳳朝雖未必安意供職,心衡則豈不行館職乎?心衡之不出,儕友皆不以爲非矣。且諸人,皆補近地,而心衡獨遠斥水土之鄕,罰亦太過而不均矣。上曰,卿言,大體則爲是,尹心衡之雅潔,予亦知之,而先朝時李頤命,自其兄未復官之前,已爲供職,至於拜相,今鳳朝旣還職牒,而特礙於敍用一節而已,其姪若以此撕捱,則是君臣之間,便開私嫌,人臣分義,豈容如是?非謂心衡,眞有此心,流弊豈不可慮乎?鳳朝文學,予固已念之,然夫子曰,鄙夫可與事君也歟哉?唐太宗謂宇文士及曰,魏徵嘗勸我遠佞人,今日乃知是汝也。乙巳春間,予親祭敬徽殿時,尹鳳朝以承旨,立在後班,其時舊人,只鳳朝一人,予顧見其人,心甚愴然,然但筵中,渠以在京之人,有歷擧陳達之言,故予心薄其爲人,其後右相,以承旨入侍,予有所問,則對以此非政院所敢與云。予心以爲今日以後,乃知前日之正與不正耳。至今尙靳敍用者,此也。已冷之事,不欲提起者,以辭不迫切故也。寅明曰,尹鳳朝之事,當爲別論,僚相因尹心衡之事,迤及鳳朝,此則恐未得當矣。在魯曰,若非親父事,則決不可行公,而旣係三寸事,則或似過矣。然心衡,豈敢有一分芥滯於君上處分乎?只出於惶恐不敢晏然也。渠非無端違慢者比,而寶城絶遠,風土甚惡,臣之所謂不均者此也。上曰,豐原進伏。若將奏事,而旋退,何也?顯命,進曰,左相所達,近於失言,故臣欲言之,而右相先已陳達,故退伏矣。今日,但論心衡之事而已,不可因心衡之事,迤及鳳朝之請敍矣。且寶城絶遠,非人所居,聖意非欲其死,則稍移內地,恐爲得宜也。上笑曰,兔山,則例以劣邑知之矣。今聞如此,是則予亦誤矣。寶城,則武臣多爲之,予不料其如是之惡,豈以死生爲慮耶?天之雨露,不擇地而降,武臣及鄕人,獨非人子耶?寅明曰,武臣經歷風霜,筋骨堅固,能堪耐風土,而京華子弟,生在軟煖之窠,一朝猝當此境界,則必有難堪者矣。上曰,若果如此,武臣雖有賁、育之勇,亦何以堪之?武臣輩只幸一官之故,不暇擇地之善惡,銓曹用人,亦不無偏僻之患矣。今後儒臣之重,臥而治之,亦豈非寶民之幸耶?尹游曰,匪久自可召還,不必如是陳達矣。上曰,諸臣亦以大體言之耳,非有爭持之意也。予亦政注之間,尋常慨然,故爲此一場閑說話而已。上又曰,予觀乙巳年間,嶺南人,亦效時象,羅學川與金始鑌相爭,可謂寒心,嶺儒當抑其偏私之心,而其世守之論,則不必使之强變,頃者嶺疏處分之後,因爲止息可矣。此意頃已諭於左揆,而昨日李海老等館疏,過矣。在魯曰,此非館疏,乃方外疏也。上曰,然乎?爲先正訟冤,不爲過矣,而其辭意太激,予初欲留中而不果,然以嶺儒爲戊申希亮之餘波,嶺儒聞之,寧不痛心乎?昨日堂后望落點,予意可見矣。兪彦國之頃以末望受點者,以其善於記注之役,而在先朝,李泰和以十八歲,入堂后,甚英敏,故爲先朝之所奬許矣。且其疏中,以爲嶺儒,自牛溪、栗谷斥享疏後,儒風漸衰云,此則嶺儒,當自反處也。儒賢輩出之地,今沈滯如此,豈非嶺儒竦動自新處耶?雖其所執各異,而鄒魯名鄕,君臣大義素明,希亮自希亮,嶺儒自嶺儒,豈可賺連爲說乎?予於疏批中,不言此意者,恐有層激之端故也。嶺儒,自此當懲創妥帖,勿爲再擧,可也。顯命曰,嶺儒似無再擧之事矣。在魯曰,臣姑不見原疏,不知命意之如何,然此疏,出於爲先正辨誣,似當有之,而臣等,亦慮其有此等過激語矣。但當爭是非而已。若以此爲言,則眞箇冤痛者多矣。上曰,疏批中,己所不欲欲加於人者,有意言之耳。疏中,又謂殿下於戊申年,嶺人處分,太輕故彼不知忠逆之分,遂有今日之事云,此等語,嶺儒見之,必當痛心矣。寅明曰,南西之戰久已,相交若害先正之言,則當斥之,若其世守之論,則亦不可禁斷矣。上曰,老少之相爭,亦如南西,何必於嶺儒痛嫉也?予頃於嶺疏批答,已略示此意矣。適有一種希亮梟獍之性,釀生凶計,而遂迤及於嶺儒,則嶺儒,豈不痛心乎?且古今逆變,豈獨嶺南也?在魯曰,此雖嶺儒世守之論,肅廟朝後,不敢更提前說,道理當然,而群起詆辱,此爲非矣云爾,何嘗使之强同於請享之論乎?上曰,不論南西,卿等自好人而亦各有所守,彼金聖鐸之心,亦如卿等之心,豈可變其所守乎?但不可使之售其志耳。聖鐸自是嶺人,醴泉、咸昌倅所爲,極爲過矣。聖鐸居臺地,豈可不非二倅耶?在魯曰,金聖鐸此疏,誠如下敎,亦不爲異事矣。寅明曰,殿下別爲加意於嶺南者,亦非矣。雖平北道,皆可一視,論議則一切禁斷,使之鎭定可矣。在魯曰,嶺儒近來,鎭定得十分之七八,不知此疏,何由而出耶?風聞金聖鐸,亦初挽止儒疏云矣。今若無再擧之事,則可以漸平矣。上曰,京儒爲先正之擧,雖不爲非,而其下語,則太過矣。予心思嶺儒之心,而批答中,不爲提起,更何層激之有?顯命曰,嶺疏登覽時,臣已達嚴斥之意,而但今莫大慶科,疏下七千餘人,皆不觀光云,此爲難處之事矣。上曰,何至不觀光耶?在魯曰,嶺儒豈可以此而不赴慶科乎?顯命曰,疏首,旣遠配,似不可觀矣。在魯曰,嶺儒之觀光與否,此非國家之所可處置矣。寅明曰,攻斥先正之論,則當嚴絶之,若其世守之論,則不可禁斷,如是處之,則自然無事矣。上曰,昨日疏批,已有此意矣。寅明曰,凡事,深文刻薄,則失之太酷,亦或有牽連應副,但爲備禮循塗之意,臣日昨所遭,或有難安之勢,而亦不堅爭,人或以依違目之,或以糊塗譏之,然臣甘受而不辨者,臣之所見,如是故也。若所見不然,則雖鼎鑊,亦有所不避矣。殿下君臨四方,不可拂逆人情,須深體人情,以施惻怛矜恤之心,則國家,當自然安寧矣。上曰,所達誠好矣。在魯曰,此乃慶尙監司閔應洙狀啓也,以爲舊還上,朝家定分數外,加捧九千餘石,又以爲臣營別會,則山陰縣監黃旻居末別會之穀,其所關係,與元會無別,而各邑,若値凶歉,則許多未捧之數,全歸於別會,故別會之耗縮,實由於此,自朝家若無別樣警飭之道,則日後未捧之弊,難以防遏云,而仍請令廟堂,稟處矣。道臣爲慮別會未捧之弊,有此各別警飭之請,而別會居末守令決杖,自是事目,雖經赦令不當分揀,使之依事目擧行,何如?寅明曰,決杖與法司用律不同,不必竝入於蕩滌之中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公洪監司李宗白狀啓內,各邑軍保,移居他邑者,自時居官罷定,軍役舊案付邑,亦卽代頉,俾無疊役之弊事,曾有朝令,而恩津一縣,處湖南三隅接界之地,民戶少而軍額多,本來逃故,尙患難充,而世居軍民之移接全光道六邑者,至於一百五十餘名,若欲盡數代頉,則萬無充定之理,道內各邑,則互相商確,幾盡了勘,湖南接界林川等十三邑,軍保之移居湖南罷定者,元數無多,故纔已艱辛代頉,而至於恩津,則形勢之難,無異龜背刮毛,此一邑案付軍,自湖南罷定一款,特爲安徐事,請令廟堂稟處。又以爲彼此接界之地,朝夕遷徙無常,各邑互相侵擾,不卽代頉,弊端不貲,已罷定,已代頉者,今無可論,而日後終不可一向遵行,請一體稟處矣。此法,出於防民閃避之路,行之未久,不當遽變,恩津事勢,雖如許,通行之法,獨不行於恩津乎?此狀啓,勿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恩津若如此,則亦不可不慮,使之自道內,推移變通,何如?上曰,右相言是矣。依此,分付,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前大司諫洪聖輔疏中,因頃日史官所達,論茂朱赤裳山城事,有曰見今城內,水泉甚不足,舊鑿一小池於衆流所歸之地,以作不虞之備,而近年以來,此亦塡閼乾淺,且此城滿地盤石,疏鑿甚難,將多費功力,道臣親審於巡到之日,量度事役,劃給耗穀,使之致力於舊池,而有泉源處,亦置井甃爲宜云云矣。廣築貯水事,因史官所達,已令農隙擧行,而如有不可不顧助物力者,則道臣參酌劃給,使卽完役無妨,以此分付,何如?寅明曰,此處城池處僻,緩急別無可恃,臣則以爲,無甚緊切矣。上曰,豐原,見之乎?顯命曰,臣亦見之,此城極險峻,而處地,則不甚緊,耗穀則自前本官用之,李匡德爲道臣時,自監營句管矣。上曰,此事問于道臣,使之量處,而雖爲之,必竢農歇,可也。出擧條注書進伏曰,宋眞明、金取魯,今方來到矣。上命使之入侍,取魯、眞明進伏。在魯gg取魯g曰,尹淳、兪拓基,特敎之下,不爲入來耶?上曰,然矣。在魯gg取魯g曰,事極未安。不可無警責之道矣。上曰,特敎使之入侍,比牌招尤別,而終不入來,從重推考,可也。出榻前下敎寅明啓曰,安興僉使李譔,以本鎭所屬軍兵,除巡點赴防役之意,論報備局,而巡點旣是戎政之大者,命下之前,雖可稟議於廟堂,而旣有朝命,自水營知委之後,便是軍令,春節已盡,不爲擧行,而爲節將者,敢請停寢,移用師律,所關極可駭然,故臣於報題,已示請罪之意矣。李譔拿處,何如?在魯gg取魯g曰,帥臣,旣以朝令傳令,則事係師律,僚相所達,臣亦以爲然矣。眞明曰,臣曾以安興築役事,屢次陳達,而此役欲罷,則宜早罷,俾無鎭卒難堪之弊矣。頃見判府事金興慶問之,則以爲,在鄕時往見者,皆言水道益通,前功亦可惜,而李譔力盡,朝家不顧助,故隣近守令,工匠亦不許送,事雖可成,決無完就之道,不如速爲停罷矣。取魯曰,臣則未見其形便,不知難易之果何如,而畢竟則似難成就矣,此事雖不成,此不過李譔初不量力之致,其爲國不憚勞之誠,亦可嘉矣。以朝家事體言之,如此大役,不可一任其自辦,而不給軍丁物力而督役,亦不卽撤罷役事,互相是非,議論靡定,一年二年,至今遷延,少有失誤,輒或施棍拿問,朝家政令,誠不免慨然也。顯命曰,國家做事之道,當其謀慮之初,當十分商量,旣始之後,則觀其成否,而賞罰之,可也。今置之罷不罷之間,迄未收殺,此豈做事之道乎?役處,臣未目見,未知利害難易之如何,而始臣之亡兄,欲給米布,則李譔以爲,當先試可而後,受出物力未晩,辭而不受,今則李譔以爲,可成而請得則朝家不許,此豈國體之宜乎?臣見其時筵說,詳知其曲折矣。眞明曰,筵說臣亦見之矣。寅明曰,此役罷不罷,姑舍勿論,李譔所坐,係是師律,不可置矣。上曰,李譔拿問,而姑勿出代,可也。防役事,李譔上來後,自當決之矣。抄出擧條在魯gg取魯g曰,備局副提調李宗城,旣往之事,不當過嫌,而至今撕捱,不爲察任,殊未得當,各別申飭,使之出仕,何如?上曰,疏批纔已下之矣。更加申飭,使之察任,可也。出擧條在魯gg取魯g曰,前正言金聖鐸疏中,大丘築城姑停事,有令廟堂,稟處之敎矣。大丘以監營所在,不可全無城子,臣與趙顯命之意皆然。今者道臣,不借財力於朝家,經紀築役,今月內可以畢役云,垂畢之際,遽令停止,則反有其弊,且束伍則今已畢使,而方用僧軍,繼以募軍云,亦無妨害農民之事,似當仍而置之,俾得成就,而曾前趙顯命,築完府城時,臺疏請停,則朝家使之詳問道臣,今亦依此例,問于道臣處之,何如?上曰,完府築城時,亦見之矣。此等大役,不必撓奪於浮議,而妨農與否,第自廟堂,問于道臣處之,可也。出擧條在魯gg取魯g曰,頃因全光監司徐宗玉狀啓,成均館奴婢,貢規減定事,覆啓許施,京畿兩南,一體施行事,亦爲定奪矣。退聞知館事尹淳之言,則徐宗玉,曾爲大司成,以新推刷,多得隱漏,後減其貢規之意陳達,故及按湖南,另飭各邑,多所現出,今雖減貢,亦足以得失相補,而若他道,則未必能盡心推刷,或有逃故,甚多加括至少之處,今若一例減貢,則本來蕩敗之賢關,尤無以成樣,必須一番發遣館官,多數新推刷然後,可議減貢云,此則事理誠然,當初徐宗玉陳達本意,亦如此,他道則姑徐發關,待秋成許令發遣推刷,何如?上曰,依爲之。前擧條中他道一體施行事,付標刪去,可也。出擧條寅明曰,今庭試期日漸近矣。近來科場,隨從濫雜之弊,實爲寒心,今番則自備局,別爲節目,各別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武科古規,則以武技爲主,而近來則必專尙講經,所謂講經,本甚淆雜,京中有勢擧子,短於武技者,必以講經,爲其僥倖之路,較等爭畫之際,輒先講經,而後武技,致令外方武士,武技優等,而未免冤屈,其怨謗如何?此雖小事,而傷國體,甚矣。今番則一依古規,凡於比較之際,必令先武技而後講經宜當,以此申飭兩武所,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而一遵舊規,如有可議之事,稟于廟堂,使一二所,勿有異同,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吳命瑞,檢討官李周鎭,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周鎭,讀《綱目》四十四中,自十五載,止賊遂入關,命瑞,自是時天下,止擊敗之,志泰,自帝至普安,止益堅矣。上曰,諡號雖無所諱,而唐肅宗之宗字,讀之以皇或帝字,可也。慶承,讀自八月以郭子儀,止此其兆歟,成中,自寶冊至自成都,止軍七城三。周鎭曰,開元之初,任用姚、宋,政有可觀,而天寶以後,駸駸然漸不如初,馴致播越岷峨,九廟淪沒,究其禍源,惟在親小遠賢,如楊國忠、李林甫之徒,終始倚毗信任,至若眞卿,巡、遠之忠,棄之外邑遐陬,不識何狀,如此而國安得不危乎?賢邪進退,有關興喪之機,人主之所當惕念者也。上曰,所達誠好,當留意焉。周鎭曰,巡哭於玄元廟,以忠義激勵,倡起義兵,身先士卒,六十餘日,大小三百餘戰,至於裹創擊賊,此雖緣巡之神謀,而且其爲國拚生之心,充滿腔子,故精神所到,金石亦透,部下戰士,終無叛意,畢竟雖不成功,而巡能爲河北一長城,賊不敢長驅直搗於肅皇行在之所,巡之功業,亦不在李郭之下矣。千載想像,有足以感動人者矣。上曰,巡之忠,乃純忠也。且人倫天道,合而見之者,已有先儒定論,而亦大有學識者矣。周鎭曰,天道人倫之同條共貫,巡能識得,蓋天資高而學識自高,學識高而能知死於王事矣。命瑞曰,巡則腔子裏所蓄,皆忠,忠者出於義理,義理出於學識,以其學識言之,則天道人倫之同條共貫處,有能分明覰得,以其事業言之,則以孤軍羸卒,遮遏江淮,能成肅皇中興之功,而末梢成就,亦能卓乎巍乎捐生殉國,節義炳煥,則此非學識之高明而何?若使明皇,親賢遠佞,一如開元初,則祿山,不過漁陽一匹夫,何足慮乎?巡則常時講劘,在於忠義,故能辦一死,明皇未免前後兩截,故幾喪四海,此等處出身事君之人,宜乎先講,而帝王家,亦當留意處也。上曰,明皇,判若二人,可怪矣。然而至扶風驛,而頒綵,聞從謹言而後悔者,藹然有善端之萌,此開元初心也。明皇若不幸蜀,則豈有此善端乎?不泯者善端,而人自昏了,此等處誠可慨也。周鎭曰,不焚便橋,亦是仁術。上曰,棄廟社奔走之時,他尙何說?予於不焚便橋,竊有感焉。太宗,以若而數騎,能制突利,與盟於此橋,而不過數代,又爲胡人所逐,奔播於此橋上,祖宗之艱難而成者,子孫,容易墜之,可謂創業易而守成難也。命瑞曰,明皇,乃初任姚、宋之明君也。如國忠、林甫,非同後世小人,不過讒毁忠良,欺蔽天聰,乃易知之小人而終不悟,可惜也。上曰,明皇,卽位日久,侈慾漸滋,惟喜阿諛順旨之輩,而乃其窮也。能知張洎之不來,房琯之必至,蓋窮則善心生矣。上命注書持入己酉八月望後日記,承旨上之須臾,上下之,仍命注書,持出還付政院。周鎭曰,梨園弟子,以微賤之人,能往往泣下,樂工至於擲器痛哭,而陳希烈,以宰相,受汚爵,蓋忠義之心,根於天性,雖庶人賤品,亦固有之,而如階下列拜之希烈,獨不愧於心乎?上曰,其時有舞鳥悲號,如希烈,哥舒翰所謂可以人不如鳥也。命瑞曰,翰雖故人,身爲將臣,反事祿山,曾禽獸之不若也。雷萬春,至於六矢不動,非巡號令嚴猛之致,非自家勇力之勝人也。滿腹都是忠義,故危憤所激,六矢不動,千載之下,如見其人。上曰,承宣所謂非勇力也。乃滿腹忠義云者,此一言,可知承宣之心矣。承宣可謂能繼吳學士之遺風者矣。命瑞曰,如臣無似,立朝以後,紅牌官敎皆書彼中年號,而恬若不知,豈非可恥之甚乎?今日聖上,特思先祖,侈此恩褒,感泣之外,不知所達。上曰,播遷之時,頒綵將士,而爲上皇之後,欲廣財賦,卽出江淮担庸使,使明皇卽入,則未知國事之復如何。命瑞曰,還都後行事,無一可觀。周鎭曰,若相李泌,則開元之治,可以復見,而不能用矣。上曰,金鎭玉,今番上京耶?命瑞曰,鎭玉,本非鄕人,而在京身死矣。上命承旨,書右參贊趙顯命,判義禁尹淳疏批。兩疏批見日記各疏下訖,諸臣,遂退出。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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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偕來。左承旨趙命臣呈辭受由。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鄭彦燮坐直。右副承旨閔亨洙陳疏受由。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弘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文定王后忌辰齋戒。

○未時日暈。

○鄭彦燮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金吾堂上,無行公之員,獄囚多滯,委屬可慮,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兪拓基,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弼善申致謹,只推命下之後,不卽出肅,新除授兼輔德權爀,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竝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權爀。

○鄭彦燮,以備邊司言啓曰,因工曹判書金取魯所啓,漂失津船改造物力,自廟堂劃給事,命下矣。卽今經費,各司別無物力有裕之處,此等別役,又不可專責一司,而事係津渡,各處所當同力顧助,戶曹則屢經大役,特爲區別,此外五軍門、兵曹、賑恤廳,各木二同分定,而全數以木輸送,則時急工役,亦必有妨,賑恤廳、摠戎廳、守禦廳,元無捧木之事,竝以錢計送事,分付,而近來朝令分定之下,各司多不趁卽擧行,每致後時,殊涉未安。今此津船立代,一時爲急,依此分定,卽速移送後,報本司之意,別爲嚴飭,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命瑞曰,召對爲之。

○吳命瑞,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一空以上番兼弼善尹汲,姑降入直矣。弼善申致謹,承牌肅謝之後,兼弼善尹汲,因爲出去,卽呈辭單,弼善申致謹,肅謝後,亦爲出去,因呈辭單,兼輔德權爀,承牌詣闕外,陳疏退去,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文學朴弼均,今日出番,亦爲呈辭,下番,將未免闕直,事體未安。弼善申致謹,兼弼善尹汲,文學朴弼均,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弼善申致謹,兼弼善尹汲,文學朴弼均,牌招事,允下,而申致謹、尹汲,禁推傳旨捧入,不得出牌,文學朴弼均,所當出牌,而家在城外,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京畿監司李眞淳疏曰,伏以,臣年旣衰邁,病又癃痼,自叨畿藩重任,蔑補絲毫,徒事呻喟,而適當勅行之絡繹,不敢言病,四巡迎道之際,往回渡臨津者,十六遭,而又當春暮各陵奉審,黽勉作行矣。連觸惡風,受傷非細,及至還京,諸症頓加,神昏氣苶,殆同瀕死之人,以此病狀,決無按重藩理庶務之望,玆敢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特許遞臣職名,安意調理,不勝萬幸。臣於三昨備忘特推之下,有不勝惶悚者,其曰,楊州牧,以大臣疏上送事報狀,其成貼,在初二日而其日申時,來到,故仍卽封啓,送于政院,其出納以時,惟在政院,而聖敎,至爲嚴截,其在臣分,萬萬難安,而卽又得接持平黃尙老疏語,則有擧臣名而言之者,不得不略陳伊時事狀焉。曾在癸卯,湖中僞批,狼藉傳播,至有目見謄本於扶餘縣監李萬根座上者,而人多傳說,其時臣適在臺,批旨僞造,關係重大,故以萬根拿問事,論啓蒙允。萬根之招,以爲得見於趙龍錫,龍錫之招,以爲得見於黃尙質,尙質之招,以爲得見於其叔父黃夏臣,而以夏臣之不得記告來示人姓名,有設鞫請刑之事,而臣曾聞夏臣,有醇謹自飭之譽,此人,決無僞造之理,故又陳疏請停刑訊,跟捕來示者矣。批未下而刑已及,未出獄而先已病死耳。夫以尙老之疏觀之,當初臣啓之不爽,自可推知,而至於夏臣之橫罹,臣亦爲之慘然至今,而今者尙老之疏,語多不擇,然爲其父鳴冤之言,不足深責,則臣不欲多辨,而此亦臣難安之一端矣。且臣於高陽人朴昌根擊錚,亦有不敢自安者,蓋昌根,偸葬於李瑞泰祖墳百年養山至近之地,而忙急穿壙,使半棺露出地上,草草掩土而走,畢竟落訟於高陽官,以掘移定日之後,每每隱避,不但無掘意,乃反潛來加土,因高陽報狀,題以如終不掘,依法官掘,其後高陽報狀,昌根所爲,節節叵測,故果爲掘移云矣。今者昌根,至於擊鼓,侵辱訟官,與營門,無所不至,凡落訟者,乘憤擊鼓,自前有之,而豈有如昌根之全沒實狀,架虛誣罔乎?然不可以其言之虛罔,晏然自在,凡此數事,無非臣難安之端,不得不竝暴於紸纊之下,亦願聖明,俯察而勘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俱非撕捱者,勿辭察任。

○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鄭彦燮,檢討官李周鎭,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周鎭,讀《綱目》,自二載春正月。上曰,安慶緖殺祿山,乃朱子筆法,此處讀之,殺建寧王倓,大文闕之,可也。周鎭,讀止文獻公張九齡,彦燮,自上皇思,止引大軍東出,志泰,自遣使請,止朔方軍受之,慶承,自朝享於長樂殿,止上悅之。成中,自顔杲卿,止貽謀之道哉。周鎭曰,第九板將軍告身,堇易一醉云,官爵,卽人主所以得賢共國,代天理物者也。天地無私,與日月星辰同其照,皇王無私,與公卿輔弼代其工,人主官人,非苟榮其身而已。要在乎任賢使能,而唐自太宗後,官防懈弛,有功者,必以官爵賞之,陵替至於肅皇而極矣。必也有才者,隨才任官,有功者,分第裂土然後,爵賞得中,而唐皇,不能然也,則范氏史斷之譏評,誠是矣。上曰,然矣。周鎭曰,十一板王去榮,殺本縣之令,罪關犯上,王法難貸,而以有礮石一能,欲赦其罪,賈至之上表,韋見素之建議,終不聽。夫法者,人主之度量,祖宗之準繩,故《書》曰,愼徽五典,又曰,毋作聰明亂舊章,豈可以一時之好惡,不思公賞罰之道乎?願深留聖意於愼徽之道,俾無屈法伸恩之弊。上曰,所達好矣。周鎭曰,甄濟,有德行人,當時若大用,則不但崇奬節義,用樹風聲,亦且功庸煒燁,惠澤及人,而不能用也。此肅皇之失德也。光武,封卓茂,故東京多出節義。南軒曰,犯顔敢諫中,求伏節死義之士,肅皇若於平日,崇奬甄濟、巡、遠、杲卿輩,則必能逆折奸萌,潛消禍本,不致祿山之亂矣。朱子曰,伏節死義之士,平日若無所用,而人君所以汲汲用之者,蓋以如此之人,能臨患難而不顧死生,則其在平時,必能不詭隨,張、朱二君子之言,俱好矣。願留意焉。上曰,然矣。彦燮曰,若用犯顔之士,則能敢諫,他日眞無伏節死義之事云,儒臣之意如此,而敷演朱子之言矣。上曰,卄四板胡氏註,似太苛摘矣,父子,天性也。肅皇之以精騎三千奉迎,豈有他意乎?此處紫袍執鞚,豈能贖靈武之愆,而猶是善端之油然處矣。他日南內一事,宜招此等譏議,而胡氏說,則予以爲億逆之過矣。爲人子者,天理之外,豈忍爲乎?予則謂不可以天理外,疑人也。周鎭曰,靈武事,憑藉馬嵬之命,而苟且矣。上曰,李泌,終無言於靈武事,予以泌爲歉然矣。上又曰,上皇,加帝尊號,帝復上上皇尊號,父子之間,若相報者然,可怪矣。復上之復字,筆法有意,子之尊父則是,而父之尊子,非矣。在上者,豈於在下者,上尊號乎?末年輔國之禍,宜其自召也。唐太宗,以漢高之未央上壽,爲非,而漢高之氣像,終是渾然者矣。周鎭曰,漢高則其淺深高下,後人,有不可窺度者矣。上曰,肅皇,爲太子時,能知祿山、林甫之凶邪,而渠則反爲史思明、李輔國之所欺,當初則無逸慾,故若局外人,有能明知,而卽祚之後,悅於趨附,昏了至此,此等處,可見心志之操捨,學問之有無矣。代宗事,亦與其父一致,爲廣平時多有可觀,而末終,則一庸主矣。周鎭曰,學問,非高遠難行之事,在於日用,而明皇,以好資質,不能學問,致千古大亂,受後世譏議,可不惜哉?肅、代,初亦非庸碌之君,而只以無學問工夫,故紛華波蕩,汩其心,奸臣艶婦蠱其志,終不免爲肅、代而止,謹終如始,信乎難矣。上曰,然矣。文義畢。周鎭曰,日新聖德之道,責在經筵,而近來館僚,少有嫌端,則輒皆支離撕捱,故聖上,雖典學不倦,而每因講官不備,開講甚疏,誠可悶矣。兪健基bb曰b,雖有尹就咸事,不過一時撕捱,豈可永久不出?尹敬龍,則雖有實病,豈不可調理行公乎?以臺啓一事,永爲自劃,過矣。宋徵啓,則以李錫杓未徹之章,公議以爲姑難行公云,卽今無故者,不過若而人,而校理吳彦胄,以加土呈辭受由,而來住近坰,以病陳疏,無意上來,雖未知病情之如何,而過限不來,副校理沈星鎭連爲行公,近因朴師正疏,必欲一遞,以伸廉隅,連事違召,方在禁推中,修撰趙明謙,免喪踰月,宜卽行公,而退在鄕外,尙不上來,校理南泰良,設有一時聖敎,而其時惶縮則有之矣,豈可以此自劃於館職乎?況其後一番行公,又事撕捱,終涉太過矣。趙明謙、吳彦胄,方在近地,自政院各別申飭,催促上來,以爲備員入直之地,何如?上曰,趙明謙,自前着實行公者也,催促上來。吳彦胄,事體誠爲過矣。從重推考,竝自政院申飭,使之斯速上來,可也。周鎭曰,修撰鄭亨復,副校理兪最基,方俱在松都云,一體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而兪最基,何可因金吾擅出事,每每撕捱乎,此後,勿復以情勢爲言事,自政院,各別申飭,可也。抄出擧條上曰,時方有禁推者,而金吾開坐,似未易矣。周鎭曰,判金吾出去故然矣。上曰,前則玉堂禁推後,卽爲開坐,故予向與故判書閔鎭厚,同坐廚院,而閔鎭厚,忽然出去曰,儒臣禁推,故方往金吾開坐云,前者禁推,無經夜之例,而近來則無此法矣。今日則國忌,而若有二員,則可以開坐,同義禁兪拓基,待明朝牌招,速爲開坐,可也。彦燮曰,知義禁尹陽來,一體牌招,何如?上曰,此文具也。知其不可行公而鎭日牌招,徒傷事體,知義禁尹陽來,姑爲許遞,其代後日政差出,待下批,卽爲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敎彦燮曰,昨日次對入侍時,備堂四人,只命以特敎來待,元無出牌之敎,而事變注書,出去傳命之際,聽瑩誤傳,致有出牌之事,雖是新進生疏之致,而不可無警責之道,當該注書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遂退出。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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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在外。左承旨趙命臣呈辭受由。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鄭彦燮。右副承旨閔亨洙。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弘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文定王后忌辰。

○吳命瑞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李以濟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右副承旨閔亨洙,今日由限已過,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彦燮啓曰,同義禁兪拓基,特敎之下,違牌不進,事涉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協曰,召對爲之。

○吳命瑞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李重協,檢討官李周鎭,假注書李象靖,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上命周鎭讀《綱目》,第□卷自起己亥,止馬六百匹,重協,讀自上元元年,止□□□,象靖,讀自□□□,止轉運等使,慶承,讀自度支郞中,至李輔國殺張氏處,周鎭,以辭意不好,請闕之,上從之,成中,讀自太子卽位,至終篇。周鎭曰,第□板毛若虛希輔國之意,歸罪於夷甫,觀此,可知輔國專權亂政之罪矣。輔國,知夷甫之無罪,而含憾逞憤而竄之,蓋小人之因私害正之習,萬萬切痛,人君,必辨別邪正,親賢遠佞而後,可以爲國,肅宗,政體昏亂,何以知君子小人之分乎?諸葛亮曰,親賢臣遠小人,先漢所以興隆。《易》之剝象亦曰,君子得輿,人所載也,小人剝廬,不可用也。後之爲人君者,可不於此留意乎?上曰,所達是矣。予當留意矣。仍問曰,肅宗,心知輔國之非,而不能制,何也。周鎭曰,肅宗,不能早制其權,而欲制之於權柄旣盛之後,雖欲制之,何可得也?上曰,然矣。周鎭曰,第□□板李光弼、郭子儀,嚴寬各異,而不害其爲同,大抵子儀,包容寬裕,撫育鎭定,光弼則嚴着精彩,震肅威厲,至今想像,如目覩身當,須是寬猛相濟而後,方爲王者之師,此等處,亦須留念,何如?上曰,然矣。周鎭曰,□□板秋七月日食,大星見,肅宗末年,政體昏亂,奸臣秉權,無足可論,而上天猶不絶之,數視災異,以警懼之,皇天仁愛之本心,可見矣。《春秋》,特書災異,以示人君修省之道,人君,以藐然之身,處億兆之上,代天理物,乃其職分,可不愼乎?《詩》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書》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人君,須戰戰兢兢,聿修厥德,克致中和之功然後,日月不忒,四時不差。朱子曰,吾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順,吾之氣和則天地之氣亦和,此是人君之第一惕念修省處也。上曰,予當惕然留意矣。上曰,以太公望,爲武成王,何也?周鎭曰,《資治通鑑》,以爲當時節度使,有夢見太公,故仍封爲武成王云云矣。上曰,十七板注,不忍讀,故廢而不講矣。夫大聖不論,雖禽獸,亦有慈愛之心,肅宗,雖蔽痼已深,豈至如此之甚乎?周鎭曰,人須有學問之工,方知義利之分,倫彝之本,若不事學問,而汩沒於利慾,則本心牿亡矣。安得不如此乎?況肅宗,外則奸臣諂諛,內則女寵蠱惑,天性已喪,便作倫外之人,其至於此,亦無足怪矣。上曰,予前以先儒之說,爲太過矣。以此觀之,誠不爲過矣。觀此,便有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之心矣?重協曰,人之所以爲人,以其能存此心,心爲形役,乃獸乃禽,此公邪義利之路頭,吉凶善惡之界分,若一有此心,而不知反,則小則吮癰舐痔,大而弑父與君,皆自此而分,聖人之所以嚴於義理之分者,此也。上曰,舜、禹授受,以人心道心爲言,亦此意也。《大學》,言爲人子止於孝,止字有深意,人所省念修行處也。予前下敎,屢以此爲言,蓋有深意耳。周鎭曰,唐家,自太宗以來,家法不正,其末流之弊,如此,亦無足怪矣。重協曰,此人子每懷不是父母底心,故至於如此。昔宋儒羅仲素曰,天下無不是底父母,此言,最有補於學者,須是常存此心,以共子職,方爲孝矣。上曰,所達好矣。上又曰,輔國,殺張氏,當書弑字,而朱子下以殺字,亦見古人之筆法矣。重協曰,此章註,辭意嚴正,最可留意觀覽處也。上曰,唐以建子月以歲首,故《綱目》書月,每以建巳建辰書之,其後改正朔,以正月爲歲首然後,復書月號,朱子筆法,不可泛然看過也。周鎭曰,聖明,思索到此,極其精審矣。上曰,明皇、肅宗時,李林甫、楊國忠、李輔國,相繼專權,至於誤國,然此非渠輩之罪,乃時君之過也。時君,不能明德,雖無此輩,群少將繼起於後,都在人君修德之如何耳。周鎭曰,殿下之言,至此,誠幸矣。此古昔明君誼辟,莫不恐懼兢業,以辨別人材,爲先務者也。上曰,高力士稍近正,亦得之於開元以前,故如此,若開元以後,則蔽痼已甚,當得魚朝恩,不能知高力士之賢矣。周鎭曰,殿下之言,誠好矣。講論畢。周鎭曰,副修撰李喆輔,卽爲牌招察任如何?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問吳彦胄已來否。周鎭曰,臣未之聞也。上曰,兪最基,亦當來而不來,可怪矣。周鎭,趨而出,重協,進伏於前。上曰,前日備忘記,注書謄寫時,多有錯誤,或有不成文理處,予數處點化矣。頃者豐原所達,嶺南疏下多士,皆不觀庭科,恐是太過矣,予頃聞此言,而處分旣定之後,有難撓改,況神門掛榜儒案墨削之人,豈可儒冠儒服,輒許入場屋耶?掛榜之人,勿限年停擧,可也。重協曰,墨削事,是儒宮例罰,亦非異事矣。上曰,聞此七人,皆年少新進,差過一二年,科擧亦何不可耶?嶺儒,雖不白衣踰嶺,然科擧則無不可見之理,太學舊例,或有是事否?雖有之,必是頃軋過激之擧矣。此則豐原所達,恐或過矣。象靖,伏曰,小臣,輒達所懷,極涉猥屑,然嶺儒,千里叫閽,疏答旣承,遠配之命,同罰之請,又見阻喉院矣。豈可輒入科場耶?莫大邦慶,若不得觀光,則亦切迫矣。重協曰,李象靖所達,極涉屑越,請推考,何如?上曰,嶺外之人,不解事體,意予之以觀光爲言,故似有是達,勿推,可也。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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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在外。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重協式暇。左副承旨鄭彦燮坐直。右副承旨閔亨洙。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弘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犯軒轅右角星。

○李重協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鄭彦燮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陳疏入啓。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李以濟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伏見全光道左水使李希夏啓本,則着署字畫麤大,莫重奏御文字,殊欠敬謹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于閔亨洙曰,大臣及慶尙兵使洪元益,留待。

○傳于閔亨洙曰,奉朝賀引見。

○都摠府啓曰,副摠管洪尙賓,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修撰李喆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瑞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吳命瑞曰,三使臣引見。

○吳命瑞,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下番十員內,兼輔德兼文學兼說書,俱未差,弼善申致謹,兼弼善尹汲,方在禁推中,司書洪重一,說書宋翼輝,受由在外。兼司書李周鎭,以本職入直。玉堂下番,他無推移入直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與未差之代,一體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輔德兼文學兼說書,俱未差,司書洪重一,說書宋翼輝,受由在外,上番姑降入直,已至多日,事體未安。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本院稟旨,與未差之代,一體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姑徐牌招,而在外人,待開政下敎矣。

○閔亨洙以備邊司言啓曰,嶺南沿海,辛壬合沒陳田畓,秋成前,擇送都事,摘奸成冊事,前已稟定矣。慶尙都事,今方作窠,令該曹必以侍從中年少有聲望者,極擇口傳差出,仍卽催促發送,以爲擧行之地,而都事之職檢田試士,責任不輕,所當各別擇差,而近來名官,厭避成習,極爲未安。此後則親病外,名官之無端圖避者,一以邊地守令,厭避例勘罪事,申嚴定式,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始炯爲知義禁,權賮爲慶尙都事。

○閔亨洙以兵曹言啓曰,去三月二十四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進香使表咨文稽緩齎傳禁軍,令兵曹各別重治事,命下矣。當該禁軍金振圭,決棍十五度,而莫重表咨文,如是稽傳,則不可決棍而止,依例汰去,何如?傳曰,允。

○鄭彦燮,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金錫一呈狀內,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云,宿衛重地,不可久曠,正郞金錫一,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安興僉使李譔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李譔,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監司狀啓,四月令進上竹筍,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吳命瑞曰,勿待罪事,回諭。

○鄭彦燮啓曰,知義禁金始炯,所當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趙最壽疏曰,伏以天祐宗祊,休運丕啓,春宮邸下,冊禮告成,邦國之慶,臣民之喜,曷有其已?臣病滯郊坰,實無自力登途之望,而國有大禮,義難退伏,强疾入城,獲參賀班,躬覩盛擧,情禮粗伸,而旋以宰臣下鄕,屢勤申飭之敎,故不敢復尋鄕路,姑此踟躕輦下,不意憲長除旨,遽及此際,臣聞命隕越,罔知攸措,臣之不合此職,殿下,固已深知,臣不必更論,而顧臣年齒已迫,衰老特甚,考諸古訓,當退之義甚明,只以聖恩未報,未忍便訣,强策殘骸,冒沒從宦,自今歲以來,疾病癃痼,若使一任貪戀,不復決去,則將有顚仆之慮,故不得已爲退處鄕里,以卒餘命之計,從今仕宦一步,便作自劃之地,則顧此臺職之理難承當,豈待費辭而後知哉?然而誠懇淺薄,不足以上格天聰,辭理短拙,不足以感悟聖意,曩者陳情之章,日昨乞解之單,一倂有還給之命,未蒙開允。臣於此,抑塞窮蹙,實不知何以爲計,然臣竊惟念,自古人臣,以年老退仕者,非一二,此豈獨爲一身之私而已哉?其所以去也,亦將有以勵廉恥而厚風俗爾,是以力所難强,則必自免,而無抑行焉,意所難進,則必自守而無枉循焉。不獨其所自爲如此,在上者,亦必假借優許,俾得有以遂其志,而不奪其情焉。蓋其使臣以禮之道,不可不若此,而其所以礪世而敦俗者,實在是矣。以此而言,則今臣則必欲控免者,雖出於私情之萬不獲已,而所以裨補風化,報答聖恩者,亦或庶幾焉。以殿下體下之仁,亦何遽一向督迫,使其咫尺之守,不得自伸,而卒爲喪廉冒恥之人然後,爲可乎?臣身不足惜,而使淸朝宰執之列,有此不識廉恥之人,則將何以觀示四方而爲一世訓哉?昔柳公權,唐之名臣,而猶以年老在官,耄忘失儀,竟速御史之劾,況如臣者,平日才識,百不及於古人,而年老耄忘,殆有甚焉。今若遲回不去,則竊恐惠文之彈,不但止於失儀而已,豈不大可懼哉?且臣於日昨,伏承聖旨,有以臣之下鄕,爲出於臺疏未徹之語,惟此一事,臣之前疏,略已陳暴,而亦未蒙聖明之俯燭矣。夫臺臣疏本中攙及臣身者,本非指斥臣罪名,觀其遣辭,全無深意,則此何足爲怒,而臣顧悻悻,乃效賤丈夫之所爲哉?若因臺閣微細一言,爲人臣子者,擧皆決其去就,則是朝廷之上,將無從仕之人,豈有是理哉?臣雖愚昧,旣知其爲過,則必不使其身,自蹈也,明矣。只緣臣之鄕行,適在臺疏傳播之際,人或疑臣以誠有芥滯於其言,而大臣亦汎聞傳說,不審臣本情,遽爾上達,致有此聖敎之屢勤矣。然顧臣本心,斷不出此,則亦何必費辭而自解也哉?螻蟻如臣,其所進退,不足有無於朝廷,而伏聞筵中,屢以臣去就,至有下詢之擧,且承前後批旨,責諭諄切,臣惶隕感激,益切悚仄,臣之筋力,如有一分可强之勢,豈敢爲謝迹明時之計?顧其衰病之實,如上所陳,當退之義,講之已熟,今雖誤恩荐加,聖諭備至,而區區之守,無路舍改,臣罪至此,萬殞難贖,目今所帶職名,尤不容引日瘝曠,而尙靳處分,連辱牌召,輒事違逋,不知變動慢蹇之誅。臣何敢逃?伏願聖上,察臣情懇,憐臣衰疾,亟許遞改臣職,仍命銓部,永刊臣名,則自今至死之日,莫非天地生成之恩。臣謹當優遊田野,歌頌聖澤,以祝太平萬歲,而九地之下,亦將結草而圖報矣。惟乞聖慈,曲加哀憐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往者尋鄕,雖無他意,重宰處鄕,莫若近日,其所,申飭,烏可已乎?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敎致仕奉朝賀李台佐書,王若曰,人臣立朝,蓋必以保全名節爲貴,聖王臨下不專以羈縻爵祿爲恩。是庸薛公誇懸車之榮,《戴經》優賜几之典。前史所美,古禮則然。予有一二臣同心,非不念耆德之圖任。卿至六七請未已,亦難孤暮景之丐閑。庸奬高風,俾警頹俗。惟卿,孝友天得,淸白世傳。名祖風猷,士誦丁歲抗議之艸,賢父規範,家藏桐湖講禮之書。襲此前光,擬以大受。其心公故誠以一,其器宏故周而通。王文正之權衡,允爲經國之蓍蔡,范純仁之忠恕,咸稱儀世之鳳麟。德容沖襟,賢愚皆悅,簡節疏目,弛張俱宜。拔足於涇渭蕩潏之中,虛舟自在,全身於霜霆摧剝之後,善刀而薄。自其進退本末觀之,一以敦實忠信做了。格君第一義,每先於端本正人。通籍數十年,遂至於謀王斷國,顧眷知粵自賓席,伊心簡爰登臺司。引群材而待需,則若藥籠之蓄蔘朮,集衆善而爲用,則若海量之納江河。不知牛、李朔蜀之爲誰,忠於君者是與,殆非平、勃後鼎之所及,利諸國則必行。心平氣和,雖異己,無敢議者,言訥行敏,而臨事,亦自沛然。是以小子之仰成,確乎元老之持重。前領府,有貫日之操,而寔賴共貞於艱危,故海恩,有補天之勳,而尙稱包容於盛德,雖䌤綸gg彌綸g協贊,若無赫然之聲。伊酸鹹調和,自有博哉之利。三朝碩德,獨爲元祐際完人,八載苦心,每在急流中勇退。迨前星耀震邸之日,驗昔年回泰運之言。卿心可質神明,幾多眷係於中夜,人力能奪造化,每謂取必於上天。華封之善禱果符,擧騰賀於延頸,鄴侯之宿願已畢,今有辭於乞身。當國勢綴旒之時,卿固有未忍訣者,及儲位顯冊之後,予何可不踐言乎?固知六丁之難回,所以一箚而卽允。留之不遣,始勉數年之姑徐,浩然其行,反悔前日之成諾。藍田之章牘甚懇,先戒寔遵,綠野之鍾鼓雖閑,我手如失。煒煌十行之宸札,鄭重三字之寵名。鴻翮擧千里之飛,邈矣高標之難及,燕翼貽萬年之計,奈此舊人之無多。曰大夫皆賢,昔聞二疏父子,去神仙不遠,今見一門弟兄,予雖惜赤舃之去朝。人則艶黃花之保晩,於戲懷胄筵之袖箚。尙記座右之銘,醉便殿之法樽,應結天上之懸,憂民憂國何間?處江湖之遠,居廟堂之高,以福以康,所謂無軒冕而榮,不導引而壽,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曺命敎製進。

○辰時,上御熙政堂,奉朝賀李台佐,慶尙左兵使洪元益,留待引見時,右副承旨閔亨洙,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台佐曰,近來日氣不適,聖體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台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台佐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台佐曰,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連爲好在矣。台佐曰,臣獲蒙聖上隆恩,得遂平生至願,今日入侍,榮感之忱,便訣之悲,交切于中,不知所達。上曰,向年卿之請休也,有姑待泰運之敎,而其後歲月,已許久,卿之年紀,亦漸衰,而今日,幸不負前日之成言矣。台佐曰,前輩長者,若年至,則引年欲退者,非不多矣,而或値艱虞之時,不成其志,齎恨而逝者,亦多矣。臣幸値泰運之來,得遂致仕之願,以公以私,尤萬幸矣。小臣,今於筵中,所欲仰勉者甚多,而精神昏昧,言語多錯,有不能盡達,而但今日區區之懷,則惟願聖上,逢此泰運,聖躬益加保嗇,聖學終始勤孜焉。上曰,所言,略而切實,可不服膺焉?台佐曰,聖躬保嗇之說,先輩則多以聲色爲慮,而臣意則不在於此,臣曾聞故都尉鄭載崙言,則以爲殿下,淸明在躬,志氣如神云,故臣姑不以辭色爲慮,而第伏聞殿下,或於召對時,多犯深夜云,此雖出於好學勤孜之誠,而雖閭閻微賤之人,或夜深不寐,則必致昏憊,況千乘之尊乎?侵夜引對,聖躬,必多傷損,故愚慮不釋,玆以仰達,今後則必爲斟量,雖或犯夜,二更前畢講,三更前就寢,似爲保嗇之一節耳。上曰,前後諸臣,多以此陳達,而召對時,旣開講之後,有難以夜深而遽輟,故然矣。卿言如此,此後,當留意矣。台佐曰,故奉朝賀臣崔奎瑞,年少時,或至鷄鳴不寢,嘗遇一老人,蓋是異人之類,戒之以君之相貌,年位當極高,而但夜不能眠,故精神不能旺,崔奎瑞,終身佩服,而調養矣。雖閭閻之人,夜而失睡,則精神頓減,伏願聖上,必於三更就寢,雖或無眠,而潛心頤養,亦是保嗇之良方也。上曰,當加意留念矣。台佐曰,王世子氣候,連爲安寧,不勝喜幸。頃者仰瞻睿質,則實是天縱大聖人氣像,而爲吾邦億萬年無疆之慶,第東宮,知見漸長,殿下,凡於事爲施措用捨之際,必以經遠之慮爲念,以身敎之,則當有薰陶成就之效,此是今日第一急務,故敢此仰達。上曰,當服膺矣。台佐曰,今年米價,一斛不過二百錢,道路亦無流丐,此正所謂泰運也。然殿下,勿以泰運之來,少懈聖心,益加自勉,以答上天休祐之意,永保今日亨泰之運,是區區之望也。上曰,勉戒之意甚好,當各別留意焉。上又曰,頃者手書下批,而有非批旨間所諭者,則姑未盡言之矣。卿向來力請休致,而且有先卿遺訓云,故難孤其意許之,以姑待泰運俾遂素志矣。頃聞卿有微恙,卽書手書以待之,其後聞少差因寢之,而今日泰運已屆,卿且康健,使卿得遂初心,予竊深喜之矣。君臣之間,雖曰主義,而自卿爲賓客時,予深知卿矣。予知卿,必不爲循例休致之請,予亦不可以文具待卿,故今日踐卿前約,此乃卿善攝之一機會,卿之筋力,數年內不甚衰敗,可幸。予亦以君臣交勉之意言之,卿須善爲調養,時時入來,可也。此下敎,注書詳記,退出後示奉朝賀,可也。台佐曰,臣言語蹇澁,不能敷演以陳,而臣五六世,連荷國恩,生長京都,今雖以禮經之訓,引年以退,而惟當留在京輦之下,筋力,若可入侍,則雖無時,亦當請覲,以伸犬馬之微誠,而年將八十,筋力精神,月異而歲不同,雖庭戶間,有難任意出入,以此,恐不得頻頻入侍,是可慮也。但太平世界,優遊無事,以天年終,豈非臣之樂事?而臣之區區遺恨,猥以無似,歷事三朝,致位三事,而不得報效萬一而退,孤負初心,恐爲負恩之謉耳。王世子,聖質岐嶷,知識漸長,薰陶培養,惟在殿下,更望加意於斯,善爲成就,則宗社億萬年基業,惟在於是矣。上曰,卿之勉戒,眷眷至此,可不加意焉?台佐曰,臣於肅考晩年,入侍一日,聖考下敎曰,予每於公事,不能委置,雖水剌已入,而公事畢後,始爲進御,故每多失時,致此病源。其時臣隣之承此敎者,孰不感泣?蓋飮食失時,則時日之內,若無損害,而至於衰境,易爲病祟,此言,在於養生方矣。願留聖意於此等節,益加嗇養焉。上曰,卿以先朝事爲言,予心尤感焉。可不各別留意?台佐退出。上曰,日昨,以秋判辭單勿捧事下敎,俾不更爲乞免之計矣。其後秋判,果已行公開坐耶?自政院申飭,使之逐日開坐,俾勿滯務,可也。出榻敎擧條上命注書引洪元益入侍。上曰,兵使初入侍耶?元益曰,戊申以武臣入侍矣。上曰,履歷,前已達之耶?元益曰,戊申,已達之矣。上曰,藩任所寄,不輕而重,下去後着實爲之,須體委畀之意也。元益曰,如臣無似,濫叨閫任,夙夜惶懼,而聖敎之責勉如是,敢不竭力盡心?上曰,曾經幾閫耶?元益曰,一赴水營而兵使四處,皆未赴任矣。上曰,所懷達之。元益曰,嶺南形勢,臣不詳知,故聞之曾經監司金始炯,則云左兵營,凋弊尤甚,不成貌樣,物力甚殘,軍器等物,亦未修治,須與道臣,相議,某條變通事,縷縷爲言,故臣下去後,欲與道臣,從長相議,如有變通事,則欲狀聞處之矣。亨洙曰,臣曾往嶺南時,見蔚山,則兵營之設置蔚山,或慮水賊,而但兵使居海口,軍士則皆陸軍,散居安東、禮安、豐基等地,脫有海舶之警,何暇招呼七八日程軍兵,以防之乎?營下不過若干軍官,及土着營卒而已。不可以此,防禦海寇,而且三營,同在近處,如或一營先敗,則勢當望風瓦解,今若移給旁近軍兵,使之臨急易集,或移營門於嶺底深處,以爲棊置犄角之形,則緩急之際,似可爲賊所憚,故移設之議,厥惟久矣,而但事係變通,姑未擧行矣。慶州距蔚山,不過一日程,而兵使或欲移慶云,今不移營則已,若移營則稍遠,可也。何必慶乎?元益曰,臣姑未往見,不可以傳聞,有所料量,而聞水使僉使,同居海口云,蓋慮水賊,而兵使則但領陸軍者也。旣無水軍,賊之未下船也,無以防禦,待其下陸後,始可以陸軍接戰,兵營之設於海口,甚無義也。若移諸嶺底深處,則似好,而有難遙度,亦當與道臣,相議狀聞矣。上曰,依爲之。上曰,承旨知此兵使爲誰耶?亨洙曰,乃士夫武弁,而於臣亦有戚誼矣。亨洙宣諭罷,元益退出。亨洙曰,同義禁兪拓基,特敎之下,再牌俱違,而聞遭服制云,今雖承牌,不可開坐,故姑不敢請牌,而金吾事,非但滯囚之可慮,玉堂禁推,尙有多員,而館直只一人,無以備員開講,事體誠未安矣。凡干議讞,當有首堂然後,可以爲之,而尹淳,下鄕,未知何日當來,他堂亦皆有故,開坐未易,殊可悶矣。上曰,吏判政事,取稟,予有所思,姑不下矣。知義禁尹陽來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敎上曰,今日進香使入來與否,注書出問,可也。志泰趨出問之,入語承旨曰,今日副使書狀,已到京營庫,姑待上使與之偕入云矣。承史以下,遂退出。

○巳時,上御熙政堂,廻還進香三使臣引見時,上使洛昌君樘,副使李壽沆,書狀官李潤身,同副承旨吳命瑞,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洛昌君樘曰,近間日氣不適,聖候,若何?上曰,一樣矣。樘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樘曰,臣等,中道得接家信,則東宮冊禮,無事過行,臣民之慶,如何,陳達。但臣等,在遠不能同造賀班,缺然,甚矣。上曰,卿等,久滯異域,無事得返,予甚欣喜。樘曰,玉靈攸曁,無事往廻,而奉使無狀,累月遲留,不任惶悚。上曰,彼中事情,已於狀啓別單中知之,而其外,更有可聞者否?雇車事,已完定否?樘曰,雇車,已完定無可疑矣。彼中事情,有難的探,故史冊之外,不敢以沿路所聞,爲別單。又不敢全然不爲陳奏,欲待歸路仰陳矣。我國使臣之先探彼情者,史冊及邊事也。臣等入去時,適見來勅,則大通官朴巴蘭太,知臣入去,卽招行中譯官,以尙明言,使告於臣曰,史冊今已盡刊,玆通喜報之故,臣等,不勝欣幸。到燕後,連次探問,則所傳各異,有難詳知,邀來巴蘭太之弟次通官問之,則云史冊,已畢印,而皇帝陵幸後,欲爲粧䌙,當及君輩未去前粧送云,故臣等,心竊自喜,其後,得見十二月循環報,始知印役未了,招問尙明,則答以當問張閣老,三日後,始來言,張閣老云,今方校正,冬間當畢,來冬節使回便,可以付去云,蓋尙明,不文無識,故初頭誤以考準爲開刊矣。臣等,欲見校正完本,以他徑問之,則其中事情,頓異前日,序班皆庸人,尙明,亦以我國情債事,干連犯贓,故渠不敢召見朝鮮人,而史庫校正之人,且無連臂處,出來時,僅得謄本十二丈,而臣年前所謄來之本,今行持入,與之較看,則果無一字加減,似是信本,而全本不能盡見,甚爲鬱泄,且正月初,始修《雍正實錄》,而摠裁官張廷玉,多事,不暇念他,加以實錄事急,故史冊校正,未知何間入梓矣。向臣所持入官貨事,其時行中,全無八包,使行時,八包之未備三四萬兩者,自古所無,入彼之後,行中出斂,不過八包中取用,而其他不得已取用處,亦皆於此取辦,故今番關西官貨,不得不請得持入,而行中不幸,入去時越江纔數十里,譯官李明直,馬主所駄官貨數百,見失云,極爲寒心。臣卽問厥漢,則言不近理,而路中難於推覈,卽付義州究問,尙不得端緖云。灣尹處,更爲申飭,似宜矣。官貨四千六百兩,則貿來白絲,付置義州,當依陳奏使前例,輸納戶曹矣。官貨之任自移用,事涉未安,而計出無奈,旣已擅用,臣實惶悚。且頒賞時謄錄,亦有異於前者,前則禮部一郞,來門外頒賞矣。今番十二總理王、禮部兩尙書二、侍郞四員外,盡爲入來,一班兒立矣。上曰,領賞時,三使臣盡入耶?樘曰,三使臣及行中員役,盡入矣。上曰,有禮耶?樘曰,三叩頭矣。樘曰,頒賞時,馬匹緞疋,皆以皇旨,各別擇差,前則序班頒賞,而今則王與尙書侍郞,列立於前,使序班來給,此前所未有矣。上曰,王與尙書,序班服色無別耶?樘曰,只以胡帽上澄子,分別矣。上曰,進香節次,何如?樘曰,進香前一日,齋宿魂殿近處,翌曉以進香事,入雍和宮,則儀仗已設矣。雍和,乃雍正潛邸,而八月喪後,以雍和爲魂殿,改覆黃瓦,九月移殯云矣。入班前臣等早往,自一邊夾門入,內有大毳幕,幕中設平床,床上鋪白氊,十二王,坐於其上,其帽去紅掛白矣。又設胡床,床上各設方席,令臣等三人同坐,小頃進香,罷通官,傳王言曰,更欲見之,請留依幕云,故臣等如其言待之,俄而王與禮兵二尙書偕來,二尙書,卽隨王觀光者也。臣等言進香無事之由,則渠言爾國常時,事大誠深,以今日祭品見之,至爲淨潔,不勝哀感云矣。上曰,祭卓幾許?樘曰,床卓四十八,而自殿內列至簷間,其上有金花矣。潤身曰,又以紙錢堆庭,又以黃紬褓覆之,祭後竝祝焚之矣。樘曰,摠理王,以祭品之極精潔,使臣之不失禮,勤勤致謝,小間通官入來聒聒,臣等出見則毳幕外置黃卓,上列十五器,謂是皇帝賜送祭餘,而其品則胡桃、柚子、黃白紅茶食,皆以砂糖屑爲之,又有松花茶食等物,而皆非全器,乃除來之物,又有凝酥,如我國梨花酒樣,上染山査紅,味不甚好,而渠則以爲上味,王以下不得常喫,肉則豬羊二種,而大楪上,各一尺高矣。臣等,依我國四拜禮,禮罷,還坐毳幕受饌矣。壽沆曰,臣,再見十二王,則其人,非但至貴,乃通國巨富,而其貌甚涼薄,其人物甚輕佻淺陋,頒賞時,親來使臣處,抽手寫字。又親自牽馬擇給曰,某馬給某使,全無體貌,惟禮書任蘭芝,乃南方人,聲音淸亮,人物頗可矣。樘曰,十二王、雍正時革職,今皇,始爲敍用,而初封貝勒,因拜親王,總理禮部及魂殿禮節矣。問其委折,則十二王,曾於壬寅康熙喪,總理魂殿,而其人甚聰,故謂渠不忘前例,今又使之總理云矣。三四朔留聞渠之行事,則極爲無形,家國凡事,皆總理於其手,誠可悶矣。上曰,以頒賞時事見之,浮躁無形狀如是,而總理國政,其國誠荒唐矣。樘曰,二月卄三日,自衙門招首譯曰,王今日往禮部,爾國能文、能棋、能言人,送之云,雖無前例,旣是親王所召,故臣行中,則送譯官李世伋,能書軍官許泌及首譯合三人,冬至使,亦送譯官鄭泰賢、崔壽溟及寫字官一人云矣。及其去也。只問我國官職山川道里,而鄭泰賢,乃自中之熟漢音階最高者,故略有所答云。山川道里,國家典章,渠不稟定於使臣,而何敢以幺麽象譯,直陳於彼乎?上曰,小退,小退後復爲入侍。樘曰,臣等,入去第三日,衙門提督,呼行中人曰,閣老三泰來,怪問之,則以爲館所凡事,近來皇帝,各別申飭,故王與禮部,當頻頻來問云矣。其日有事不果來,數日後,衙門,傳言位高人,以帝命來問云,故臣方欲以病爲辭之際,辟導聲出,其人已入,立房內,通官提督,亦隨入,臣急索公服,則渠以爲無妨,姑置之,臣以爲大人來,不可以䙝衣見,渠云大國,不如爾小邦之瑣瑣禮節矣。仍坐於虎皮內紅方席,此位高者所坐,且旗下三人,皆着銀澄子,問臣等曰,客館何以堪過?臣答以有病,渠云以帝命來,仍手拈房堗溫冷,臣亦以爲病不甚,須勿奏云矣。渠卽起曰,且往冬至使房,問其官,則曰豐公兼帶都統矣。以此見之,其處多瑣節,近來人心,大變,禮部通官,提督序班,所行之事,皆非前日,日後國家,若有事,則恐益難成矣。渠云他日,當以撥便送文書云,亦不成說矣。潤身曰,以外面見則年豐,皇帝且慈仁,可謂太平,而政令多曲盡細瑣,紀綱頹廢,其臣皆市廛殖貨,嗜利無恥之類,意者胡運,將盡矣。樘曰,臣十年再往,則人心紀律,判若二國,行中例贈人情,比前亦十倍,昨年情債十兩還送,極其瑣節,而誠我之不幸,前例朝鮮序班八人,許情債,節使時,四十兩,他使行,三十兩或卅五兩,而今番銀貨甚乏,只欲給數十兩,則渠以爲皇帝,申飭昨年送咨爾國,吾豈敢受銀云,而密地携譯官去,前之當受十者,索百當受百者,索四百矣。我使欲速還則行賂,欲成事則行賂,事未成而先使領賞,則欲退領賞而行賂,以此行賂之節,三四倍矣。彼見東人,則必多索賂,今臣以進香使,六十日留館,前所未有,而但行中無銀,首譯吳泰胄,與提督通官,頻頻言戰,故如此,此後各別,申飭,毋令使臣,圖欲速出,則好矣。壽沆曰,情債之防塞,固美名,然若不照前例給之,則必也生梗,轉有難處,彼中情債,終不可防,見其紀綱,則更無餘地,百姓,皆頌新皇惠澤,而皆要譽之政,惠州陵幸時軍兵,各給銀四兩,宰臣十四兩,其餘各有差,祈雪雪下而賜天下以銀,卽位後,內外蕃漢,皆給銀段,而至於命婦,亦皆有賜,此實難繼之道也。雍正,承康熙之後,禮樂文治多矣,而特不變胡服耳。又愛財積儲,而新皇不惜也。王大臣以下,貪淫無恥,總理國政者,擧措亦多怪駭,且新皇詔下,多格不行,天子新政如是,將來可知。樘曰,極爲煩瑣,而因言端敢達矣。前年十二王家間所爲,殿下,亦必記有矣。今番,又送通官,召譯卒,臣以邦禁,峻塞不送,以此惹鬧十餘日,悶迫中過矣。壽沆曰,通官輩皆不諱言其事,直謂汝使臣沒緊矣。送譯卒何妨云,如此之人,持國秉政,紀綱人心,有何可觀?上曰,尤寒心矣。壽沆曰,臣前以江邊事,有所仰達矣。今於燕行之路,聞瀋陽將軍,出軍一千五百,搜捕江邊,而臣之出來時,見彼捕九人而去矣。及至鳳城聞之,則又調去二百軍云,臣雖不目見,而塞上空虛之地,必有窩窟矣。未知或連營或草幕,而彼之發卒勦捕,蓋亦有深慮,今若盡捕則幸,而不然則可悶矣。臣待罪灣尹時,見胡人采蔘者之沿江上去,其數甚夥,豈一千五百卒,所可盡捕哉?若不能盡捕,則或於搜討之際,必爲死中求生之計,豈非我國之深憂?關西伯,雖不可卒示形迹,而必於淸川以北江邊把守,各別申飭,似宜矣。潤身曰,我境內,亦多搜捕采蔘軍,江邊人心,亦皆危懼,彼邊旣有盜賊窩窟,安知我邊危懼之徒,不與之合心乎?若潛商符同者,見捉則殺之不難,而多人會聚之後,其中,安知無豪傑乎?誠可憂矣。樘曰,此猶遠慮也。近來邊禁,甚密,而彼方,出一千五百搜之,此際我國人,或潛采或犯越,而見捉於彼,彼或移咨問我,則豈非我國之不幸耶?卽今邊地人心,無可言者,今若顯示形迹,則似當騷擾,幸從長議處,將爲彼此防奸之道似宜矣。壽沆曰,臣遞灣任,七年,復往其地,則其間,人心大變矣。今番臣留灣館十日,舊時幕校,從容來言曰,小人等,不可復生於邊上,方欲遠避云矣,而人人皆有自危之心,未知緣何若是,大抵邊上,如將校、土豪者之言,其處人,皆信從之,而將校輩之自危如是,加以彼邊搜捕方嚴,未知何以則好矣。上曰,頃者豐原處,已有所諭矣。犯越人,則非罕於前而略於今也。前則只嚴邊禁,以羈縻之而已,未嘗騷擾也。干戚,不可以解圍,禮樂不必待積久,故近來人,皆望捷效,爲道臣者,不能以恩信,自然孚感於邊民,而多以威嚴爲主,卿等,雖以彼地爲慮,而予則以我國事爲憂矣。副使之言,予亦可以想知西北之民,今方嗷嗷矣。曾於豐原之辭陛也,問之以繼朴師洙當行何政云,則豐原以爲,當以寬濟猛,此深得今日關西之治要也。卽今道臣,亦年位俱高,性稟且仁,必不爲騷擾之政矣。壽沆曰,武弁一人親知者,新遞北倅,來言於臣曰,北邊民情,以胡人爲便好,而羡慕之者,多於西邊人云,西北民心,可謂罔測矣。樘曰,出來時到瀋聞之,則調一千五百搜捕之說,果信而或四或五,鎖項而來曰,汝國邊上賊,方玆搜捉,從此汝國,當便逸云,其言,似的報矣。調發時,鳳城內長廊恒留之兵二百,亦盡出送云,故已載別單,而猶未知其必的。故逢陳賀使於松站,報入去之齎咨官,俾傳於李樞,使之出來時,到瀋詳探而來,蓋樞頻入瀋陽,多親舊故矣。且今勅之變,前古所無,臣謂伴送使,以勅使處何不呈文,而以勅使所答粘連奏聞乎云矣。臣意則他國使臣,來我境,出非常之變怪,依常時問安例,何可不爲書問之,以觀其答乎?通官之中間索賂,可見渠之紀綱,而韓壽禧之許贈,亦甚輕率矣。上曰,已給四百兩矣。樘曰,今番香爐之持入,固似不緊,而只以壬寅,旣有前例,且工曹已造送戶曹,故雖不在禮曹單子中,而臣等爲慮,彼中前例之如何,第爲帶去矣。進香時,彼人果不索之,此後進香使行時,香爐則永爲定式,初勿造成事,分付。戶工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樘曰,進香祭物持入之日,提督,請見使臣,臣等出見,則渠云賞賚之物,皇旨申飭,王及尙書,又爲親檢,而復言勅使出去時,汝國,異於前,皆以鍮鑞,藏於銀器底,故劉萬權,將納汝國銀器於皇帝前云,聞甚駭然,而西路所贈銀,亦不過六星云矣。壽沆曰,今番所帶去關西天銀,斫其中而見之,果雜灰與土矣。誠爲駭然,自朝家,別爲申飭似宜矣。樘曰,副使所陳達,果是矣。臣曾不知西路天銀之星數矣。今番帶去官貨,彼人不欲以丁銀代用云,故欲知其眞僞,五十兩一板子,卽使鍊之,則爲三十八兩矣。以此計之,星數不過七星,彼之云云,不爲無據,譯官輩稱冤,勢所必至,而勅使時例贈,及象譯輩八包,多用此銀,故彼人之謂假銀者,似然矣。如是而彼若謂我國凡事,皆若此不誠實,則豈不可悶乎?上曰,旣達之後,不可置之,分付備局,各別嚴飭,可也。抄出擧條上曰,彼人,前則駕轎來宴享臺,而近則轎子來矣。頃見彼所乘駕轎,則乃非人所可乘者也。我國儐使之轎則美好,而彼勅所乘,如是薄陋,此豈待彼之意哉?若使數數造成則似難,而一造之後,可以鎭長用之,此非難也。樘曰,行中,盡爲復命,而寫字官金天澤,至平山,因病落後,當退後復命,而不可以一人之故,續續狀聞,故今始來達矣。諸臣,因退出。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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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在外。左承旨柳儼未肅拜。右承旨李重協式暇。左副承旨鄭彦燮坐直。右副承旨閔亨洙呈辭受由。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弘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吳命瑞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吳命瑞曰,全光監司尹得和,留待引見。

○吳命瑞,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李喆輔,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彦燮,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之坐,雖得備員,而近來行公堂上,絶少,行副司直兪拓基,前後嚴飭之下,全不動念,行副司直李宗城,日前館職許遞,爲其專意本司之地,而一不參坐,事體俱極未安。竝從重推考,卽爲牌招,使之察任,前判書李瑜,遞職之後,未付軍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李瑜。

○以備局堂上李宗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彦燮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彦燮,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趙之鎛,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彦燮曰,春坊在外人員,竝今姑改差,今日政備擬。

○有政。吏批,判書、參判,竝未差,參議鄭羽良進,承旨鄭彦燮進。兵批,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箕鎭呈辭受由,參議金始㷜,參知朴弼正進,承旨鄭彦燮進。

○吏批,以趙顯命爲吏曹判書。

○吏批,啓曰,新判書趙顯命,命招,同參政事,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書趙顯命,牌招不進,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或解由未出,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勿拘。

○又啓曰,卽接戶曹移文,則佐郞尹審,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柳儼爲承旨,李瑜爲右參贊,金尙星爲大司諫,朴弼載爲持平,沈䥃爲正言,李鼎輔爲京畿都事,李性孝爲兵曹正郞,兪拓基爲副提學,洪應復爲戶曹正郞,趙明澤爲兼輔德,李命坤爲司書,鄭俊一爲說書,李潤身兼持平,減下折衝裵興碩,今加嘉善,書題單趙震雄差下事,承傳。

○兵批啓曰,忠翊衛將崔周慶呈狀內,猝得風病,不能行步,旬月之內,差復無期,以此病狀,實無供職之望云。病勢如此,旣難察任,則宿衛輪直之任,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南兵使閔思淵,戶奴呈狀內,上典,千萬意外,濫叨本職,分義所在,宜卽趨赴,而偏母,今年八十四歲,揆以情法,決難赴任,斯速入啓遞改云,閫帥之勿拘親年,雖是定式,有篤老之親者,因其呈狀,特許遞改,已成近例。今此閔思淵,親年旣過八十,則孝理之下,有難强令赴任,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以李春躋、趙命臣付副司直,任珖、姜必愼、李壽海、金錫一、韓億增付副司果,柳鎭斗付副司正。

○傳于吳命瑞曰,召對爲之。

○吳命瑞,以兵曹言啓曰,禁軍別將朴纘新呈狀內,本以痰火,積傷水土,症情危惡,下部痰核,坐臥有礙,若不及時鍼灸,則將有死生之慮,而連日觸風,奔走之餘,重傷寒感,宿痾新恙,一時交攻,以此病狀,旬月間萬無起動之望云。病勢若是沈重,則宿衛將領之任,不宜暫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尹光莘爲禁軍別將。

○鄭彦燮,以兵曹言啓曰,壬寅年祿試射沒技禁軍裵興碩,庚戌年祿試射沒技禁軍朴昌基等,因其上言,加資事,判下矣。前受馬帖還收事,分付司僕寺,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參試官成均館直講朴時泰,以老病人,奔走試役,已過一望,連有寒感之氣,而不敢言病,擔曳往來矣,自數日前,猝然添重,渾身疼痛,委頓叫楚,昏不省事。以此病狀,萬無參試之勢,莫重執冊之任,不可暫曠,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鄭彦燮啓曰,因武二所草記,參試官朴時泰,自數日前,猝然重痛,萬無參試之勢,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以備邊司言啓曰,明日賓廳坐起出令,而堂上中戶曹判書尹游,刑曹判書宋眞明,書進,餘皆懸病,無以備員入侍。實病應頉外,司直李廷濟,錦原君朴師益,兵曹判書趙尙絅,司直李瑜、兪拓基、李宗城,待開門竝卽牌招,以爲參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京畿監司狀啓及兵曹啓辭,據刑曹啓目內,陽智縣監金命礪,利川前縣監鄭彦恢,南陽府使魚必遠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命礪、鄭彦恢、魚必遠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向被正言李光躋之疏斥,再箚祈免,未蒙允許,會値太廟親祀,不得不冒出矣,日昨,得見知中樞尹淳之疏,又以臣頃日所陳兩大臣復諡事,盛氣論列,有若臣猝陳悖義之言,而聖明,爲臣所撓奪者然,至有收還成命之請,雖不斥呼臣身,而其所駁劾臣建請之事者,殆無餘力。噫嘻,重臣言議,何至於此?今欲追提當日之事,有所辨明,則不但臣心之傷痛,實恐戚我聖上,而重臣,旣不憚於歷陳,臣安得終於默爾乎?嗚呼,辛丑代理之敎,再降於數日之內,維時殿下,新陞儲位,危言煽亂,衆情洶擾,當國大臣,一擔足一轉喉,輒以機穽相待,此誠千古所未有至艱之會也。雖忠如周公,智如孔明,亦無奈何於外言之紛紛,惟當徐察其心,以恕其跡。夫所謂三變者,非變也一也,夫卽位初元,遽欲釋務,則咸造齊籲,固請反汗,臣分之所當然。及夫末後批旨,可泣豚魚,至以殿下,與左右較對,而爲諭,則到此地頭,其可徒循常節,不體懇迫之敎,任他國事之無所畔涯乎?此大臣所以反復諄議,黽勉奉承,而庭籲之擧,不期停而自停者也。翌日聯箚之批未下,而引接之命,遽降,此何等非常之擧,而任輔相者,其可退坐傍觀,不思所以親奉處分乎?累日求對之餘,始獲入瞻天顔,則復伸憂遑之情,尙冀還寢前命者,亦臣道人情之不容已,臣未知不待更敎,强請速行然後,方合於事君之節歟?夫其心純,則層節雖多,不害爲純。況庭籲箚陳,或爭或承,均出於苦心血誠,只欲使宗國安泰,則純於國者非忠而何?惟彼乘機闞嚂之徒,全無顧畏之心,敢以聯箚代理,目之曰,逆雖有心,知其言之犯分者,而無能一辭自異,卒之騈驅凶禍,如快私讎,而宗國亦幾乎不保,聖上臨御,洞燭冤誣,復官賜諡,愍典備擧,而曾未周歲,飜案追奪,其所爲罪,亦以聯箚也。逮經戊申逆變,聖鑑昭察,廷議雷同,遂以聯箚,爲不可罪,而特復兩大臣官爵,向之所執而爲大案者,於是乎脫空,則又乃創出別般義理,以三變不純,爲言,是諸大臣之罪,不在於聯箚,而乃在於不純守一道也。設令伊時大臣,初無一言爭難於備忘之下,後又力請代理於登對之際,則如重臣者,其果許之以純心盡分之忠歟?且尋常論人之諡,謂之忠字太過,未或不可,而若大臣當日之死,關係至大,分限至截,非忠則逆,非逆則忠,旣以爲非逆而許其復官。又以爲非忠而惡其復諡,强欲置之於非忠非逆之間,天下安有如許義理?雖然,果如重臣之言,則臣之妄陳此事,實在於無顧忌可慨惋之科,已不可晏然,而若以私義言之,停籲時唯諾者,臣也,登對時隨入者,臣也,議諡時主掌者,臣也,今於忠不忠之辨,臣之惶怖震越,不特爲目下筵奏之被斥而已。臣以劫火餘生,遭遇聖明,猥躡於古昔大臣之班,回思當日,脫如隔晨,未嘗不心怵而面赬,顧今新案更發,罪釁層疊,方將悚息竢命之不暇,尙何可忍詬含痛,懷寵戀祿,揚揚於廟堂之上乎?玆敢流涕陳章,粗暴危苦之悃。伏乞聖明,諒臣情跡,終難仍冒,許臣屛退,俾得自靖,公私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李光躋處分重臣批答,業已洞諭,卿何芥滯?但心竊痛者,往遭時象怪駭之時,相作義理,受困多矣,己酉閉閤,蓋由此也,而洞諭之後,猶作機關,齗齗不已,此何分義?於卿無毫分撕捱之端,卿其安心勿辭,卽起視事,用副倚毗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刑曹參判尹惠敎疏曰,伏以臣,滓穢賤分,本不宜久玷仕籍,重貽淸朝之羞辱,而耿耿寸衷,惟欲留待冊禮之日,少伸欣抃之忱,何幸獲叨近班?夬覩縟儀之成,至榮渥矣,大願畢矣,退塡丘壑,無復遺恨,徒以聖眷曲加,除命續下,且當太廟親祭,不敢言私,擔閣情病,趨陪末班,而初非盤礴之計也。且於日者儒疏之侵誣臣從叔父臣文成公拯,實有私義之萬萬憤痛者,臣以本家子弟,雖不敢臚列辨白,添惹事端,而目見侮辱,及於平生所慕仰之地,晏然在職,自同無故之人,揆以情理,誠有所不自安者。念臣所帶,旣是劇地,顧今情勢,如右所陳,必須速蒙遞改,庶可以盡自靖之義,免瘝曠之罪,玆敢疾聲仰籲。伏乞亟許鐫臣職名,俾令微分粗安,劇務無闕,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全光監司尹得和敎書,王若曰,解符西塞,方注意於內遷,授節南維,更托重於外試,豈徒循於廟議?諒惟簡乎予心,顧彼湖南一方,實是海東重鎭,山川疆域,道連湖、嶺之交,城郭人民,尙存豐沛之俗。爲國家之根本,貢賦式豐,據海陸之要衝,控制宜審。第自辛、壬之歲儉,久貽乙、丙之憂深。無一熟於數年,災荒棘矣,殆九空於十室,閭里蕭然。痼瘵比曩時有加,難以懷保,區畫視諸道尤重,誰任承宣?惟卿毓秀名家,趾美賢祖,才旣敏給,而遇事則必精詳,性本剛方,而持論則不矯激。蘭臺秉筆,旣聲望之早儲,玉署橫經,顧眷注之冞摯。乃若灣府之頌譽,更播京師之流傳。淸嚴自持,胥儈莫不爲憚,機變錯出,譏禁或能如神。惟卿才無內外之殊,蓋予意欲屛翰之試。況玆湖藩之玉節,卽是卿家之靑氈。四世襲芳,想彼桐鄕之遺愛,一時推望,期爾棠舍之餘風。玆授卿云云,卿其寵命欽承,德意遐布。蘇凋疲而恤窮乏,以慰仰哺之心,黜貪汚而奬廉能。俾盡望風之效。訟獄之滯鬱而務爲疏通,田畝之荒蕪而悉令墾闢,戎備儒化善修而無一虧,民饞吏奸公辨而罔或漏。至於裁稟,厥有典章。於戲,卿纔東還,方欲汲長孺之補闕,予實南顧,斯籍范孟博之登車。往哉欽哉,國耳公耳。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弘文館副修撰知製敎李周鎭製進

○辰時,上御熙政堂。全光監司尹得和留待引見時,同副承旨吳命瑞,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上曰,承旨進來。承史與得和進伏,上曰,方伯之任,不輕而重,雖卿初除此任,而自在侍從,予已詳知,須體予委寄之意,凡事着念爲之,可也。他餘皆載敎諭,今不煩之。得和曰,臣以萬萬無似,濫膺重寄,才分不逮,晝夜憂懼,今承聖敎,敢不殫竭?上曰,有所懷否?得和曰,臣未及下去,故本道事情,姑未詳知,雖聞曾經者之言,皆不如目見,以此雖有稟定變通者,而臣何敢輕易陳達乎?近聞廟堂諸議,則以爲其中一大島絶遠,無官長難以守之,或設邑置官爲宜云,而此亦下去後,詳探便宜,往復廟堂然後,狀聞爲計耳。上曰,三南,異於他處,頃者道臣下去時,已爲分付矣,大抵湖南風俗,尤有異焉。士、農、工、賈,乃應當底道理,而其處士民,往往向別處致力,以往者事,見之,無非多尙詭道之致,今者湖南一路,一以委卿,上之德化,雖無足以承宣,而卿須變化風俗,務歸淳厖,則如傳所謂雖不中,不遠矣。此後爲道臣者,人人若此,則豈無漸漸移風之效乎?湖人,異於嶺人之固執,猶易矯揉矣,其處亦多似儒非儒之輩,時象之後,互相扶抑,轉生爭鬧,如彼之類,有何足責,而道臣、守令,雖不勸成,若意有所扶抑,則其時儒生之觀望趨向,頓然有異,誠可慮矣。卿則自在侍從,予已詳知,而卿若如左揆之嶺南,閔應洙之湖南時則可矣。卿在朝廷,則不過一堂上,非行道之任,而若在湖南,則一路之風俗人心,都在卿矣。嶺人固執,雖是病痛,而有固執,故猶多好處,若湖南則比他尤難矣。得和曰,嶺南則有一定色目,而湖南異此,若聞此邊人爲官,則以爲是必扶我,彼邊人爲官,則以爲是必抑我,懸想妄度,自相疑阻,如此風習,極爲不美。臣雖無似,平日常痛此等悖習,敢不竭力嚴防,而戊申問郞時,見湖南罪人,則多干犯巫卜,此是其處痼弊矣。上曰,風俗雖如此,惟在在上者善導之耳。如讖緯巫卜,若吾儒之楊、墨,闢之不甚難,而其處堪輿之術,尤甚矣,近來人皆專尙於此,上自朝廷,無不風靡,予或以爲此人則必不惑於此,而夷考其行,則亦不免矣。雖得道詵,只爲於當爲之時,可也,豈可着念於此乎?今之堪輿,雖昧糟粕,而巧詐則有餘其欺人也,自謂勝於詵矣,若此類重繩,宜矣,時象則予不疑卿,而其中堪輿易於見欺,雖道詵復出,卿勿見瞞,可也。得和曰,堪輿之惑人,甚矣,近來士夫無不遷墓,臣家亦不定山,則何能免俗,而國朝以來,世葬長湍先塋一局內,常時不動於堪輿矣。聖敎至此,臣下去後,敢不奉承?且臣有所仰達者,朝家之軫念民隱,監司、守令之斗護百姓,反成大弊,雖應納惟正之供,民皆覬其蠲減,歉歲特恩之外,監司、守令,亦以減租之意,或至狀請,臣則欲一切防塞矣。大抵使斯民,知粟米事上之義,凡係上供,隨例辦納,可也,而近來要譽特甚,必以蠲除,爲事,朝家嚴禁此習,宜矣。上曰,夫子言足食足兵,而以信以先,湖南事,有本末輕重,故俄諭之矣。敎諭書已盡之,不必更煩,而生民休戚,專在守令殿最,各別嚴明,可也。得和曰,湖南各邑凋弊特甚,爲守令者,若過十朔,則解由拘礙,故必欲十朔前圖遞,守令若皆如此,則誰有過十朔居官者乎?有勢守令,皆欲厭避,事極非矣,臣竊慨然。卽今農節已深,而湖南守令,方有受由上京,久不還官者,臣赴任後,欲爲狀請下送,而自朝家,各別申飭,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承旨宣諭,而承旨適不持宣諭,上命注書出外持入。上曰,朴師洙之任關西也,雖曰盡力,而予則以爲有弊矣。卿曾爲其管下,不必以其時道臣之有弊與否,問於卿,而昨者副使李壽沆以爲,灣上人心,與前懸殊,且言北倅來言,北人之思慕胡人,甚於西關人(心))云,此有可知者矣。犯越人,豈昔無而今有耶?前則惟羈縻而已,今則搜緝甚嚴,有必欲得之心,西北之犯越,如朝臣之時象,孰有免者乎?今若必欲得時象,則朝臣幾盡入矣。彼犯越人,無他生計,自然流入者,必欲搜得一人犯之,幾人連累耶?誠可悶矣。卿則或以彼地爲念,而予則懼西北之爲戎也,此非邊民之罪,乃必欲得之害也。灣上人心,近何如?得和曰,灣人生計,近甚凋弊,而臣則以爲脫有緩急,西北猶可恃矣,而若不能因其勢而利導之,或至招怨致擾,則殆恐有甚於他處矣。朴師洙事,遠外傳聞,或疑其瑣細,而此等處一味脫略,元無譏察苛刻之事矣。上曰,師洙果於此等處,能脫略耶?然必欲得之矣。得和曰,臣在灣時,貽書師洙曰,若欲以犯越,罪江邊人,則豈可勝誅耶?師洙亦以爲然,但師洙有固執,且不能忍耐,故或意禹夏亨所詗黃賊,在於彼邊,略有譏探,此外元無騷擾邊人之事矣。命瑞曰,臣累經守令,當以迷淺之見,仰達矣。近來民習甚怪,公賦皆欲不納,國法皆欲不遵,監司、守令,一或守法,則謗讟隨之,如朴師洙者,亦非一兩歲人,江邊犯越人,豈可一一譏捕而盡殺之乎?但欲守法不撓,故守令、民生皆苦之,此所以毁言之多也。法者,國之隄防,隄防屹然然後,民可畏而避之,若無隄防,則如水益下,莫可收拾矣。古亦豈無採蔘軍,而一村不過抄送一二名,故其數少,而今則闔郡盡去,其多可知,雖不可窮捕盡殺,而一向寬貸,亦豈不難乎?得和曰,臣以灣尹辭陛時,聖敎勉以寬字,故臣以聖意,宣布師洙,則師洙亦以爲然,臣於還朝後聞之,則世皆以師洙爲多殺,而實不然矣。海伯時固不無生硬處,而及按關西,但嚴守法防,故管下人多不悅,以致造謗矣,灣上自是邊地,故師洙以爲此處,尤不可有鄕職,與臣相議,遂焚鄕案,初則渠輩利窟,公然見燒,故怨讟朋興,而今則始覺之云矣。命瑞曰,今之監司、守令,若欲峻法,則必以不治名焉,如非大癡,孰肯尙猛?千百之中,一有峻者,而朝家又令寬之,則何以使隄防嚴乎?若言邊虞,則向者海西荒唐船,誠一大變,而湖南水路相通,帆風數日,有可到泊處,此亦深可憂矣。得和曰,昨年二月灣上人,以採蔘,被囚瀋陽云,故不勝驚駭,問於開市胡人,則五日內謄來王七、王九、李殷弼等瀋獄供辭,灣距瀋乃十二日程也,今則自海島中,直抵錦州衛,自蘇抗直抵湖南云矣。得和曰,湖南大島,終無管攝處,如羅州屬島,往往去官府絶遠,而島民皆人家逃奴婢,終無以制御,臣以爲此等地置守宰便。上曰,豐陵亦有此言,而小島若盡設官,則非但海中,異於陸地,傳令爲難,且爲其官長者,恩威竝行則好矣,而一有貪官、暴吏,則如國忠之於祿山,必挑怨速禍而後已,毋寧使島民自在之爲便矣。命瑞曰,肅廟朝,統營,欲移設閑山島,而統帥狀啓曰,閑山果好,而島非用武之地,且島民難堪,不若𨖿制gg違制g云矣,今者聖敎,暗合於此矣。得和曰,北路則臣於鏡城外補時見之,西路則臣於任灣赴燕時見之,收拾邊情,惟在擇人,但朝廷雖欲擇送文倅,而有勢者圖遞乃已,畢竟往赴者,皆如前矣。官長或有送人採蔘者,北道或有杖價蔘,或有可疑人成冊,欲於採蔘時捧之,如此之弊種種,今後別爲申飭,以文官、名武擇送之後,邊民可安矣。上曰,杖價已駭,而成冊尤可怪矣,李晩白之劃外量蔘,極爲鄙陋,而今聞卿言,晩白誠冤矣。命瑞曰,臣之守法之論,此也。上曰,吳命瑞,乃名倅,而以今所陳者,見之,固難爲西北倅矣。若令邊民,知威之爲恩,則好矣,而不然則將恐驅西北而納之戎矣。今之西北當寬之故,豐原赴西時,問以治西之道,則以爲寬當先猛,此得其要矣。承旨所達,雖經常之道,而今則如忠質文固當寬之矣。得和曰,治雖宜寬,而豈可專不用法乎?守令或以爲朝家必欲專寬,一切弛法則難矣。上曰,朴師洙事,予亦知之,三至安保不投杼,而予常戒於此矣,師洙猶苛刻矣。以簿書間見之,其於守令遞罷之啓,以爲望之不似人,豈可爲如此迫切言乎?彼守令,亦人耳,豈忍如是乎?此等處終是過矣。得和曰,殷山縣監李檥貶題,所謂拱手聽命等語,亦過矣。上曰,人之造謗,師洙必不少矣,而卿之所達,可謂不負前日之所知,卿之下去後,至於時象等事,可無憂矣。第他日西邊不幸有變,則必以師洙爲言矣。得和曰,兩西皆怨師洙,而今則少差矣,師洙若少有貪汚,必爲虀粉矣。上曰,自家律己,則怨無害矣,承旨宣諭,又宣別諭。上曰,大體皆在宣諭矣。且近來道臣、守令要譽之弊,太勝,皆從好名中出來,故惟正之供,民猶希其不納,如不得則非但怨守令,又怨道臣,道臣不聽,則又怨國,其弊不些矣。頃者全州判官朴弼謨,尙州牧使金泰衍,奬以璽書,又錫馬矣,其累年居邑,大臣以爲深沈,至於泰衍,洪川、尙州皆滿瓜,而無表表可稱,此眞循吏矣。得和曰,如欲表表則有大弊矣,臣待罪永柔時,請毁邑宰頌德碑,要譽之習,臣常痛之。上曰,永柔時,卿有所陳,更無可戒者矣。得和曰,臣以無似,累年秉筆,且出入經幄,亦已久矣,今當遠離,益切憂愛之悃,惟望政令施措之見於朝報者,皆盡美而盡善矣。上曰,勉戒之言,當各別留意。得和奉賜物先退。命瑞曰,近來政事,久未爲之矣。上曰,金鎭玉,成服已過耶?今日則犯染,似不入侍矣。命瑞曰,昨旣成服,似已還家,明間入侍,似非犯染矣。上曰,冢宰,重官也。守令猶可擇,況冢宰乎?頃於召對若入侍,則予當有下敎,而事機適差,予非忘而置之,姑徐牌招者有意矣,今日雖以犯染不入侍,而予之苦心,豈不可知乎?政事,當日爲之,可也。出榻敎諸臣遂退出。

○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吳命瑞,檢討官李周鎭,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周鎭讀《綱目》,自代宗皇帝廣德元年,至亦入於吐蕃,上曰,小退,而承旨出問明日次對之爲否,可也,小退後,復爲入侍。上曰,昨日李奉朝賀有勉戒,今止二十板,而注書讀之,可也。命瑞曰,明日次對事招問備郞,則右相出令,而備堂只二人書進,新吏判,亦於下批後,卽往直洞云矣。周鎭曰,豈有如此事體?如欲不膺命,在京辭免,亦足矣,頃者西伯遞來時,則雖或在鄕不來,而今則備堂旣行公矣,及除吏判,卽爲尋鄕,事體甚非矣。鄭領府事,自鄕上來,除吏判卽還,而此猶前職不行公者也,此則異於是,而如此顚倒,紀綱壞矣。上曰,吏判已出去耶?紀綱由此人壞矣。周鎭曰,治亂安危,專係銓注,銓注得人,公道大行,則是誠國之第一治體,今以趙顯命道理,言之,則被國家罔極之恩,當不計一身利害,而卽出行公,今渠所謂二三其德之說,誠不可曉,古之名臣、碩輔,雖在勳戚,必皆行公矣。上曰,何必往事?其兄亦行公矣。志泰讀自二年春正月,止九十餘萬。周鎭曰,第四板楊綰論科擧事,好矣。科自漢始,至唐專取詞章之士,華而無實,以我國言之,明經徒事帖括,而文義則昧如,文體日就冗陋,而實地則蔑如,誠可悶矣。往時士子,猶練習製述,而近來則不做不讀,頃者三製時試券,皆無可取,大提學尹淳,極以爲悶,窮搜極覓,苟且出榜矣。所謂四六,對偶意致,兼觀人事,而近來大變,無一可觀,此亦善爲變通,爲務實之道,宜矣。上曰,講則只主口誦,而昧其文義,製則但事剽竊而專不讀書,可爲慨然,而儒臣所達,是矣。周鎭曰,十六板范氏曰,賞罰無章,而善善惡惡,不明,夫賞罰者,人主之大柄,自古明王,把持賞罰,信如四時,明如日月,故《庸》曰,君子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威,此等處,當各別留意矣。上曰,然矣。周鎭曰,臣俄以公賞罰之意,仰陳,而以近事言之,外方守令,豈皆邑邑善治,人人淸白?或因繡衣駁啓,或因方伯請罪,初頭似若重繩,而一經行査,無不脫空,蓋王府罪人之法,不深罪士大夫,而只欲示恥而已。當初法意豈不好?而今之貪官、汚吏,一次錮削之後,旋卽甄敍,便同平人,此等處堅守勿撓,外方査事,亦爲嚴飭,俾不容一箇私字,爲宜,故敢達。上曰,所達誠好,當留意焉。上曰,第十板云,一聞君命,不竢駕行,以此見之,吏判事,誠爲太過矣。其君雖如代宗,而郭子儀有貫白日之忠,故能知不竢駕之義,此皆出於爲國之義也。予之除拜吏判,若是循例事,則雖不行公,猶之可也,而政事取稟,屢屢不下,今日又有下敎,蓋以卽今冢宰,非此人莫可故也,若知君父之苦心如此,則決不可如是悻悻矣。設有辭避將任之人,而初雖許以勿拜,若當金革之事,則豈以二三其德爲嫌,而不爲拜將乎?予以爲今之國事時象,反有甚於金革之時,若政注不公,朝著不平,則將至於何境乎?二三其德之說,誠誤入矣,當初許免淸要者,蓋不欲以不緊之職羈縻之也,若當切緊可用之時,必欲用之,則其人寧不回心乎?如館閣等職,予所以靳點者,不但以才彦之林立,方有緊用處故也。豐陵,數年間,名位太驟,故覽其遺疏,心常追悔而悲之,頃以追思豐陵,不欲驟用之意,下敎于豐原,則豈不感動乎?今之冢宰,爲任甚難,托之以豐陵未了之事,則何可終始不出乎?日昨自賓廳出去,雖是事故之適然,而除拜此任之後,在京陳章,亦無不可,必欲尋鄕,此非負予也,是忘豐陵也。頃日疏請由暇,若往見豐陵丘墓松柏,則必有所思矣,不欲來見予,則更不往見豐陵丘墓松柏,可也。今之國事時象,若使豐陵見之,當以爲如何,而其弟乃負予委寄之意,是負其兄遺疏之意也,冥冥有知,其肯曰予有弟乎?爲先從重推考,催促上來,可也。出擧條周鎭曰,孰無爲國之心,而豐陵之爲國血忱,可質神明,終至於志決身殲,朝廷咸惜,而在小臣則彼與亡父,同爲周旋廊廟之人,每聞豐陵事,胸膈抑塞矣,今顯命若聞此敎,則必將感泣趨承,而但其人頗固滯矣。如先正臣宋浚吉、宋時烈,皆以吏判行公,雖山林之人,尙且感激知遇,出而膺命,則況顯命,以科目出身,蒙殿下特達之知,以至於此,而今日聖敎又如此,渠雖死避淸要,而卽今見職,何敢力辭乎?惟當竭蹶趨承,一遵銓法,大行公道,仰贊我聖上治平之休,豈可爲一身之計乎?上曰,太常博士柳伉疏所謂,帝王大器,敢妨聖賢云者,今則必謂大不敬矣。如此而兵不至云者,亦是滿腔血誠,今人則不觀其心,而憎則曰逆,愛則曰忠,可怪。近則猶有所恃,而後敢言,而此則以幺麽一太常,直言不諱,尤爲奇特矣。命瑞曰,元振,乃代宗所倚仗親密者,而一見伉疏,而罪人忠臣直言,其效奇矣。上曰,代宗此事,頗可矣。命瑞曰,閔奉朝賀病勢,近則小差,故承旨閔亨洙,出而行公矣,今聞大臣病,不及於前,故閔亨洙呈辭,纔已捧入,而大臣今日遭孫婦喪,亦不知悲慼云,蓋知覺不分明矣,係是大臣病患,故敢達。上曰,孫婦,誰耶?命瑞曰,亨洙子婦也。上曰,卽遣御醫,不離看病,書啓事,分付。出榻敎諸臣遂退出,夜已三鼓五點矣。

4月1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在外。左承旨柳儼未肅拜。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閔亨洙呈辭受由。右副承旨金濰。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弘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三更,月暈。

○吳命瑞啓曰,大司憲趙最壽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今日賓廳次對,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經、或試所進去、或未肅拜,無入侍之員。兩司除在外、未署經、試所進去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備局堂上不備,次對不得爲之,以請對來待云矣,敢啓。傳曰,引見。

○以左承旨柳儼,備局堂上李宗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吳命瑞,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尙賓,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無推移之員,以上番姑降入直,已過一旬,事體極爲未安。昨日政,新除授司書李命坤,說書鄭俊一,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新除授兼輔德趙明澤,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趙明澤。

○以兼輔德趙明澤,說書鄭俊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重協曰,明日輪對停,文臣殿講,以親臨擧行。

○李重協啓曰,明日親臨殿講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講書日次,而文臣親臨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正郞李德重呈狀內,身病危重,且家有拘忌之疾,宿衛重地,勢難供職云。正郞李德重,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右承旨李重協進。兵批,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箕鎭受由,參議金始㷜病,參知朴弼正進,右承旨李重協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吏批,以金濰爲承旨,金取魯爲判義禁,李壽沆爲同義禁,金若魯爲大司諫,李宗城爲戶曹參議,李喆輔爲兵曹正郞,尹得履爲長陵直長,李墰爲長陵奉事,金錫一爲慶尙都事,曺命敬爲兵曹正郞。

○兵批,以邊柱國、南正夏爲副護軍,鄭彦燮、金尙星爲副司直,洪重一爲副司果,宋翼輝爲副司正。

○傳于吳命瑞曰,召對爲之。

○吳命瑞,以義禁府言啓曰,宗簿寺啓辭,據刑曹啓目內,坡春守𰘟,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𰘟,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承旨鄭彦燮疏曰,伏以臣自去夜,猝有寒戰之氣,達宵未定,仍以頭痛大發,渾身烘熱,頃刻之間,若將澌盡。此蓋臣積傷於南中水土,筋脈臟胕,無一不受病,今玆作祟者,決非一時輪行之比,目今僚員不齊,廳中苟艱,若有一分支拄之勢,則何敢猥屑言病乎?急於調治,敢此陳籲,伏乞亟命遞改,俾得安意調息,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踏啓字。

○左承旨柳儼疏曰,伏以皇天垂騭,邦運回泰,東宮受冊,景福聿迓,暗聾跛躄,擧皆欣欣,區區賤忱,尤不勝蹈抃。念臣情勢危蹙,妄犯邦憲,畢竟薄堪,職名自如,而因仍朝籍,留滯京輦,實非臣始心之所期,故尋單乞解,擬卽還山,不自意還給之命,出於格外,特諭之恩,逈越尋常,天牌俯臨,命臣察任,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而自畫之心,不敢變動。又未免坐速違慢之科,聖眷愈摯,例罷猶靳,繼有銀臺移除之命,臣誠惶悚,不知所以措躬也。噫,被憯毒之辱,而得以昭晳,處畸危之地,而得以全保者,是誰之賜?今若有如臣境界者,或得一言之助,一手之挽於人,則雖於敵以下,猶且感極思報,殆不惜其身。況臣今日得之於殿下者,不特一言之助,一手之挽,拔之坑坎之中,處以衽席之上,以上下之截而有知己之感,以君臣之分而兼父子之恩,其所以欲報之德,昊天罔極。雖糜臣之身,粉臣之骨,猶未能仰答其萬一,則其於殿下之所命,蹈鋒鏑而赴湯火,豈敢爲辭避之計,而至於美官、好爵,乃反抵死而不就,恩旨之隆而冥然不省,特牌之至而偃然不動,忘恩蔑分,甘心大何者,誠有至難强之勢,至可悲之情故耳。從古被人論劾者,顧何限,而其指意之憯怛,言辭之醜悖,未有甚於臣之今日所遭,雖傾東海之水,無以洗其羞辱矣。始不能刎頸自白,乃如古之烈士,終未免抗顔行止,反同世之恒人,此亦臣至冥頑之致,而今又夤緣倖會,憑依寵靈,束帶着帽,出而從仕,則是誠無恥一鄙夫,人必唾面而嗤罵,臣雖無狀,寧忍爲此哉?且臣跡孤植弱,而素乏媚骨,專昧人情,妄信獨見,未嘗爲隨衆雷同,方便彌綸之計,區區愚意,誠以不如是,將無以藉手而事君也。今雖十顚九沛,而守株之惑,移山之愚,終難變改,則用是度而行是世,其可免名僇辱而身虀粉哉?幸逢明主,厚被隆渥,庇覆全活,得有今日,而十推之擔,三至之言,又難保其必無,則在上而難卒終始之恩,在臣而反累知顧之明,無寧早自斂避,匿跡息彰,生則口祝堯壽,死則手結顆草,庶可爲一分報答之地。惟此一念,糾結方寸,天牌之下,又未祇赴,罪在應罷之科,反蒙只推之眷,臣非木石,寧不感動,而命道不幸,遭罹畸窮,終無以起承明命,仰答恩數,此豈臣所樂爲哉?情窮矣,勢蹙矣,不得不爲便訣明時之計,甘自陷於孤負異渥之科,封章隕涕,望宸飛魂。伏乞聖上,哀之矜之,先遞臣所叨之職,俾遂素志,仍治臣罔赦之罪,以礪臣工,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業已洞知,開釋備悉,爾勿辭察職。

○正言沈䥃疏曰,伏以臣之老父,自上年秋,重罹危疾,今至八朔,證形累變,一味沈劇,殆無餘地,人子情理,煎泣罔措,晝夜焦遑,人事都廢。頃於諫職之除,試事開場,嚴召臨門,而竟未祗承,罪積違慢,至今追思,惶悚無地,而不意玆者,敍復未幾,恩除復降,臣誠驚惶,不知所措,而見今父病,有加無減,實無頃刻離舍之勢,玆於嚴召之下,隨詣禁扃之外,冒陳血懇,徑還私次。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命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俾得以專意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司書李明坤疏曰,伏以臣於月前,再叨憲職,輒因情勢,違召坐罷,追思至今,惶蹙冞切,不意聖度包容,過加抆拭,卽下收敍之命,繼有宮官之除,臣是何人,獲此異數,感戴洪私,不覺涕泗,固當竭蹶趨謝,以遂延頸之忱,而春坊淸選,固非如臣庸陋所可堪承。且有私情之萬萬煎迫者,臣之老母,素患虛勞之症,積年沈痼,又添輪感,氣息奄奄,若將垂盡,臣方晝夜扶持,焦遑罔措,以此情理,實無一刻離舍之勢,今於嚴召之下,謹此隨詣,而不得不陳章哀籲,徑歸私次。伏乞聖慈,亟許鐫遞,俾便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左參贊鄭亨益疏曰,伏以臣,以床第委廢之身,猝當原隰驅馳之役,不計顚仆,率爾承膺,已是臣妄作之罪,而又於路中,忽見無前之變怪,事在目前,終未能鉤得端緖,此亦臣矇然之罪也。反省悚恧,不敢晏然,頃上短章,冒陳責免之請矣,及奉道臣回諭,批旨辭敎,隆渥悶念,眷顧之意,首尾洋溢,奉讀未半,感激懍惕,殆不知置身之所。噫,勅行凡事,儐臣無不照檢,況其自裁之變,非是微隱之事,循迹覈實,宜若不難於探得,而事反常理,祕諱愈牢,譯輩接談之際,若語及厥事,則彼人輒皆動目而囚舌,必其中有不可使聞之曲折,而萬般叩詰,一味遮掩,有非遊辭啗誘所能得情然,而不善周旋之責則誠有之,臣以差備譯官論罪之意,陳聞於狀中,而臣亦恭竢大何。伏聞向日因筵臣陳達,譯官待竣事拿處,而臣則只被問備薄勘,罪罰不均,悚仄冞甚,俄聞有諫臣疏請譴罷避辭,轉峻執法之論,事體卽然,而聖批靳閟,迄無處分,罪名未勘,公議不伸,臣尤震越,不省攸處。灣上送勅之後,卽爲復路,今纔還到近畿,而負譴之蹤,不敢徑入修門,玆控危懇,縣道拜上。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因下司敗,照以重律,以謝臺議,少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乃事理之外,卿何撕捱?卿其勿辭,從速上來行公。

○戶曹參判趙明翼疏曰,伏以泰運載回,邦命惟新,春宮冊禮告成,匕鬯增重,宗社無疆之福,實基於此。如臣情跡,不宜復廁於周行之列,而國有大慶,義難退伏,抗顔出肅,獲參賀班,粗伸延頸之忱,而區區私義,不容一刻因仍,纔罷呼嵩之班,旋尋籲急之章,幸荷仁天之垂愍,卽蒙鞶帶之許遞,攢祝隆恩,粗安私分,曾未數日,版部貳堂之命,忽下於意慮不到,臣聞命隕越,罔知攸措。臣本非遠引遐擧之士,爵祿之來,何可一切力辭,而顯晦行藏,自有其時,泛以論之,似若在人,而徐究其理,禍福休咎,無不已判於賦生之初也。噫,人臣之一得知遇,其亦難矣。雖其際遭明時,而猶不得展布其萬一,終又掩抑坎坷而止者,自古以來,指不勝屈。況如臣空疎無似,歷揚濫躋,涯分已溢,則安得無過福之災乎?回惟及此,自有見得,坎止流行,屈伸進退,全歸之於坊記中一命字,此正臣當退而不當進之幾,於是乎較量已熟,定計已牢,所以前後除命之下,懇乞力陳,必辭乃己者也。噫,臣雖無狀,平日事君以一誠字,爲藉手之資,今何可假飾外面,張皇辭說,上以欺聖聰,下以負初心哉?此其迫切之情,終不得按納,懇惻之言,悉傾肝肺,有不容逶迤故也。伏願聖上,特加矜察,卽賜允兪,俾臣避遠駴機,得以歌詠聖澤焉。況臣老父,今躋九耋之年,居常懍惴,寢飯無間,以如許情理,豈可抑而行之,奔走職事哉?古人曰,事親日短,事君日長,此言有足感動人矣。伏惟我殿下,以孝爲治,無物不遂,俯念臣懇迫之情,特許臣丐退之請,使之長守親側,許其專意護養,以光聖孝,以愜私願,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業已開釋,尙今撕捱,不亦過乎?卿勿復辭,從速察職。

○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請對引見時,右議政宋寅明,戶曹判書尹游,刑曹判書宋眞明,右承旨李重協,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寅明進伏曰,近日日氣稍暖,聖體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連爲好在矣。寅明曰,頃者內間憂患,已臻無憂耶?上曰,已乾淨矣。寅明曰,僚相意外引入,小臣獨爲入侍,雖爲不安,而今日乃次對之日,故不敢無端頉稟,玆以入來,而欲以次對入侍矣,備局諸堂,竝皆違牌,無以備員,故不得已請對入侍矣。諸堂雖未知有何事故,而一倂違牌,事體極爲未安,今番違牌,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此乃全光前監司徐宗玉狀啓也,以爲本道敗船罪人,其罪甚多,而皆是他道他鄕之人,元無族屬之可以養獄者,恒未免飢餒之患。凡敗船罪人,囚推滿三年,準十次刑訊然後,移送原籍官,使之究覈,自是事目,而卽今各邑所囚者,雖未滿移送之限,其無人養獄,飢餒幾死之狀,固無先後之別。況今無前大霈之下,雜犯罪囚,擧皆蒙宥,敗船罪人,一體疏放,不害爲朝家好生之道,敗船眞僞,姑未覈得,穀物徵捧,亦係緊重,則査事未了之前,雖不可全釋,今姑移送於原籍官,一以示頒慶之意,一以爲懲奸之道事,請令廟堂稟處矣,蓋朝家,方有大慶,此等罪人,宜有疏釋,而第故敗者,不可混同蒙宥。日前京畿御史,書啓,亦以疏釋敗船罪人,爲請,而以令秋曹,取見文案,故敗可疑者及明白敗船者,區別稟處事,回啓,而似未及入啓矣。今此全光道狀啓,全不區別罪名,混請疏釋,殊極未安,當該監司,從重推考,此狀啓則還送本道,使之區別,似好,而此是遠道也,往還之間,遲滯可慮,依京畿御史狀啓,亦下秋曹査處,似好矣。上曰,推考事,依爲之。令秋曹擧行,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此乃慶尙左水使柳經章狀啓也,以爲本營所管梁山郡石莊封山北邊放火人金厚善所援金靑乞,因彦陽縣監吳碩宗,跟捕究覈,則靑乞以爲,矣身以素貧無依之人,傭役資生,去二月同里金厚善來言曰,有陳畓可耕處,汝亦偕往治墾,則當備給役價云。故矣身果與同往,厚善焦火於畓堤,因風勢猝急,火延封山云,故其恣意放火,延及封山之罪,請令廟堂稟處矣,蓋封山放火,乃是一罪,而此則非故放火者也。以陳畓火耕之際,因風延及,情有可恕,然松禁至嚴,雖不可以極罪處之,而其在懲勵之道,亦不可全釋。頃年公洪道有如此事,而以其年幼,故刑推定配,今亦依此例嚴刑遠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今番陳慰兼進香使,還來到柵時狀啓中,以爲若干唐太、帽子等物,以物主之不爲來待,故勢難等待,而加以雨勢滂沱,不可以零物之未及齊出,留連許多人馬,故使臣仍爲離發云,伊時事勢,似出於不得已,而同時出柵,旣有定式,則使臣之先爲出來,不可全無警責。進香三使臣,竝從重推考,此後同時出柵之法,更加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臣昨見李壽沆詳聞彼中事情,則終有不釋憂者,瀋陽將軍,發甲卒數千,搜捕江邊云,是必塞上山藪之間,有賊黨之盤據者,而調發數千軍,僅捕八九名云,其擒捕之難,亦可知矣。彼邊旣有盤據之賊,我邊亦有奸細之輩,誠不無他日之憂,三南姑似無慮,而西北最爲可慮,幸勿放過焉。上曰,如十二王者,摠理國政,乾隆之政,可知,不但彼中可憂,我國人心,亦爲叵測。昨聞北人之思慕胡人,比關西尤甚云,誠可悶矣,今之道,惟在擇良吏耳。寅明曰,削弱之國,無他對敵之道,惟江邊守令及西路監、兵使,各別擇差,宜矣。卽今見帶者,設有非需急之才,而邊上時無形現之憂,姑不可紛紜遞易,徒貽騷然之弊,此後西邊有窠,則勿爲循例差遣,常如敵至之時,而以聖敎飭勵,宜矣。上曰,所達誠好,當留意焉。寅明曰,邊上事情,臣在關西時,略有所知,而今聞壽沆言,則邊情騷擾,比前益甚云,誠然矣。昨日筵中,自上有歸咎處云,而蓋權以鎭則甚於鉤核,故未免騷擾,而已死者不必追咎,朴師洙,剛明曉事者,雖有浮謗,而實則有鎭靜而無騷擾矣。上曰,予常以朴師洙、權以鎭,同謂之苛刻矣,昨聞尹得和之言,予心始八分緩矣。然師洙猶於守令,頗苛矣。寅明曰,聖意每欲治邊以寬,而寬帶猛然後,可矣,漢、唐雖寬,而寬中有嚴,然後有能恩威竝濟,若弛緩之寬,則非寬矣。上曰,漢法雖寬,而如大不敬,如朝衣行刑,皆嚴處太嚴矣,予亦只當寬處寬之,豈欲全然不猛乎?頃者大閱時,禁軍、別將,雖勳臣,若無手記,則果欲徇示三軍矣,予豈一主於寬乎?寅明曰,臣亦仰認聖意,而上之於邊地,或偏於寬,若有守法者,則疑其太猛,狀啓不數來,則以鎭靜樣視之,此亦偏矣,當寬而寬,當猛而猛,是矣。以西邊言之,權以鎭,以在鄕之人,不明於事理,一向搜捕,故其心雖出於爲國,而終不免騷擾矣,繼而往者數年用力,故江邊頗爲澄淸,胡船亦不上去,此則繼往者之效也。大抵邊民,或有良心而不忍犯罪者,或有其心之本邪者,若擇人任之,則有良心者,自然感化,有邪心者,自然懲畏矣。上曰,郭子儀,將相之才,且有德者,而河中復往時,梟十四人,杖三十餘人,子儀視光弼猶寬,而至於立威處,則老衰後,猶尙如是,此蓋寬猛相濟者也。常觀《史記》,殘酷者終有陰禍,忠厚如王賀者,他日封侯,雖近計較,而大抵善惡之報,明矣。昔年李世載,按關西時,梟小通事,其後無一人爲之,蓋以人命至重,不敢斷決,而卿於世載之後,始得犯越人梟示矣,今此入侍兩重臣,竝能無事還來,而趙顯命之殺小通事,亦可矣。權以鎭爲國之心,可嘉,而猶太固執,朴師洙則予常疑其過猛,而昨聞尹得和之言,分數始減矣,蓋權以鎭、洪好人,必欲得之,朴師洙、李箕鎭,必欲得之矣。寅明曰,今後西邊之任,惕念擇差,是望。上曰,閔思淵新遞南閫,而其人,何如?寅明曰,雖不魁梧卓犖將才,而人物精詳,能於吏事矣。上曰,可需緩急耶?寅明曰,此則何可預知?上曰,南延年則人或侮之,而能死節矣。寅明曰,今世看人之道,容貌不揚,語言拙倦,則皆不取,而若能堅剛有執守,則可以辦事,南延年,聞是怪剛者,臣若見其人,則當有斟酌,而未及觀之矣。上曰,洪元益家世士夫云,何如?寅明曰,李鳳祥之妹夫,而曾以黨論得謗,近見之,容貌介正,亦多廉潔處矣。游曰,臣亦見其人,雖不綜核吏事,廉介則可尙矣。眞明曰,渠任肅川時見之,人物,謹拙精詳矣。上曰,此亦善矣。游曰,一二長處,誰無之,近來閫望,殆八十餘人,一經閫任,無望再擢,而閑遊無料者多,士夫子弟,亦多投筆,南行宣薦四十餘人,武弁最盛,無以盡用,科擧反爲怨國之資,誠可悶矣。上曰,南兵使有闕之代,各別擇差,可也。出榻敎游曰,大臣旣以西邊事,仰達,而西邊人心,豈至如此大變乎?不必大段騷擾,而今日急務,惟在收拾人心,蓋西邊,最多武士,好身手者,如朴東樞,朝家雖已擇用之,而如東樞者,一邑之中,亦不下數三人。但身在遐遠之地,有難上來京師,猝然求職,故安於本土軍校之料窠,雖未上京,而亦豈無求官希榮之心乎?自前朝家,申飭西銓,許通摠府,而臣之任銓時,亦未能猝然通之矣,大抵西邊人,幾盡武士,今若慰悅武士,則當爲維持之道矣。上曰,朴東樞,戊申爲繼援將,而今則若忘之矣。游曰,東樞前後善於居官,今則履歷宜爲閫帥,而臣則置之幕下,任使亦久矣,非不詳知其人,而至於閫任,則猝難擬差,故尙未經閫任矣。上曰,先朝有賞一人勸百人之敎矣,朴東樞事,申飭之後,尙未擧行,銓曹堂上推考,更爲申飭,可也。出擧條游曰,西北人差爲備郞事,向時豐陵之所主張者,而自朝家,旣有成命矣。其時欲差朱杓爲備郞,而豐陵之後,無用力於此者,尙今置之矣,依前成命,西北人一番差下備郞,以爲慰悅之地,何如?上曰,申飭備局,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嶺南儒生,互相陳疏,風習不佳,且守令又有以私意扶抑之弊,李麟至疏末所陳,則有同訐訴。臣雖不以此請罪守令,而大抵儒疏之謬戾者,朝家固當施罪,而守令之以色目間事,私加鞭扑,大爲不可,亦關後弊,自上嚴飭道臣,如此之事,各別禁斷,何如?上曰,頃以閔通洙事,有特敎申飭,而昨日政擬之臺望,故不爲落點矣。今者金聖鐸則方斥其非,銓官則乃擬臺望,此雖出於調劑之意,而然而何可汲汲如是,事體非矣,吏議鄭羽良,推考,可也。寅明曰,閔通洙向日事,雖是駭擧,而自朝家罪之,可也,銓官何可以此枳塞耶?旣無處分,又無下敎,則銓曹之擬望,自是循例事,此是推考薄罰,事理恐不當矣。上曰,方以飭勵之意,命推矣,大臣所達誠是,吏議則勿推,而雖以金聖鐸疏見之,亦有可知者矣。守令昧朝廷意,致有此等擧措,分付道臣,使之各別嚴斷,可也。抄出擧條寅明曰,扈衛三廳之設,蓋以國家有急,則欲其卽令宿衛者也,軍官,當只以家在城中或近郊者許屬,而不當混在於遠地者也。臣昨見扈衛廳軍官案,則或在坡州、交河、楊州等一二日地,此不但外方名色之漸廣,亦非扈衛之本意,畿內諸邑所在軍官,則一倂汰付於本邑守令,其中可合軍役者,使之査出汰定,此後扈衛軍官,勿以外方人許屬事,定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科事至重,況武士二萬餘人,試官有鎭壓者然後,可以無弊,今者試官,雖是堂上嘉善,而無文宰與武將,無以憚壓矣。金潝、金聖應,以上試官,今則遞矣,還爲差送,何如?上曰,武一二所下試官,改付標以入,其代以副司直金聖應,左尹金潝,依前分送,可也。出榻敎游曰,武所試官數遞之弊,亦爲申飭,宜矣。上曰,武試官太數遞矣,政院申飭,可也。寅明曰,長陵陵官俱曠,以假官替直者久矣,新陵事體,極爲可悶,而以銓長不出之故,尙無陵官差出之期,參議後日政差出直長、奉事,以爲陵所守直之地,何如?上曰,直長、奉事二人,今番則竝令參議差出,而此窠闕後,則以參奉代之,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慶尙都事有闕之代,以侍從人各別擇送事,自備局草記啓下矣。銓曹固宜各別擇差,而新除授慶尙都事權賮,雖曾經兩司,而以接慰官時事,其時御史論罪被勘,今以此人,復送嶺南,則事甚苟艱。吏曹參議鄭羽良,似不知本事,而旣非極擇之意,吏曹參議鄭羽良推考,更以名官,極擇差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禁府諸囚,今方積滯,而判義禁尹淳,留疏下鄕,疏批有來待之敎,而亦無變動矣,山林遺逸之外,若皆任意進退,則朝廷豈有仕宦之臣?向日諸臣,皆施譴罷,則今宜不可異同矣。上曰,卿之所達,事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判府事李台佐,日昨許休,而見其箚子,不可不許,亦是好事也。第國家之道,當使黃耉耆老,多在朝廷,以古事言之,大臣奉朝賀甚少,致仕者率是位卑之人,臣意大臣休致,不可數數許矣。上曰,大臣所達,是矣,近日凡事,與前有異,一經時任之後,人必以老衰斥之,其在事理,大不可矣。沈判府事爲人,卿等亦未必詳知,而其人有所守,外面看之,似不足於敏,故人雖易之,而所守者深,雖賁、育不能奪矣,以良役一事,觀之,人必無如是眷眷者,誠不易得之人也。先朝亦有賜几杖之例,予則期以賜几杖而任用,忽有南泰齊事矣,自古侵斥大臣之言,安有如此者哉?良可怪也。其後卜相時,有所下問於金判府事者,而事勢難便,不得爲之,予於黃耉大臣,期以賜几杖而任用,則向來兩奉朝賀之許休,予豈樂爲之哉?然非此擧則朝象必不如今日矣。予之思量者深,故半夜前席,俱爲許休,若以古事言之,李奉朝賀,豈是致仕之年耶?其中又有深意,而此則姑不言之矣,今番奉朝賀敎書甚好,其人雖不露圭角,爲國有血誠,而鎭服人心之量,予謂諸大臣中第一也。自爲宮賓,予已知之,而頃年以休致爲請也,予知其心,非出於文具,亦非負予而去者,故以姑待泰運爲諾,向者聞其疾篤,手書致仕之意而待之,旋聞其少愈而去其書矣,及至今日而許之,其事亦貴矣。李奉朝賀事,曲折如此,而近來奉朝賀果數多,卽今事多異於前,予之十年內卜相,反多於先朝五十年卜相之數,而無故行公者甚少,其中獨當者任之不捨,至於盡瘁而死,如故豐陵、故相臣趙泰億、洪致中之逝,皆由於盡瘁,而至於故左相李㙫,年紀雖高,資稟確實,宜享遐壽,而勞於國事,毁於衰麻,思之愴然,趙泰億則當戊申鞫獄,明是積瘁而卽逝,尤爲傷悼矣。卿等以奉朝賀數多,爲言,而卽今奉朝賀,何間於原任乎?寅明曰,李台佐爲人,誠如上敎,眞是古人君子,無忿懥之心,麤暴之容,人皆敬服矣,至於三大臣事,聖敎如此,廷明皆當感泣,三臣平日皆盡心國事,盡瘁而死,成其本志也。上曰,古人所謂鞠躬盡瘁者,此也。寅明曰,奉朝賀,常祿之外,至於食物等節,本無定規,而故相臣南九萬致仕時,始以春秋兩等及歲時頒賜,而米、太等物,各有定數矣。其後奉朝賀崔奎瑞,自以爲異於在朝大臣,而南奉朝賀時,食物之例,辭而不受,李奉朝賀,亦以崔奉朝賀例,固辭不受,南奉朝賀前例,仍寢不行矣。然近來在朝大臣之爲奉朝賀,獨有南奉朝賀,而其時食物,減之又減,始有定數,則此可爲永久遵行之例,自今以此爲定制,至於無時周急,義不得不受。傳曰,儀不及物,有物而無儀,固不可而有儀而無物,亦豈爲禮?大臣致仕後所謂常祿,不過司直之祿,此豈尊禮元老之道,而奉朝賀李台佐,家傳淸白,雖位在卿相,而不免貧寒,此後周急之典,諸奉朝賀,一體各別留念,頻頻爲之,似好矣。游曰,臣見戶曹前例,則古者春秋歲時米十五石,太十石,而中間減數,南奉朝賀時,猶以春秋歲時三次周急矣,今則李奉朝賀光佐,只受歲饌而已。位至三事,引年休退之後,凡係優老之道,當一遵古典,而近來大臣,皆辭而不受,或於春秋,或於歲時,以特敎,時時周急,則似合宜矣。上曰,用大典法,尤近文具,依南奉朝賀例爲之,可也,而周急之義,亦當留意矣。出擧條寅明曰,小臣惶恐,而俄見備局草記判付,則以尺布、升米,筵中陳白,事有慨然云云之敎,尺布、升米,雖甚細瑣,而自民間收捧也,尺累而爲疋,升聚而成斛,此係民事所係,以民事仰陳之際,豈可憚其瑣瑣而不之達乎?雖然,聖敎如是,惶恐待罪。上曰,勿待罪。判府中此一節,初欲刪下,而每欲一爲此敎,故仍置之耳。唐玄宗,任姚崇而仰屋,蓋細事勿煩之意也。諺曰,知衡星則貧,近來木一疋錢幾,米一升錢幾之說,登於榻前者,近於野俗耳。然以民事陳達之際,雖涉細瑣,亦何妨乎?寅明曰,各處折受歲入之物,版曹雖難一一捧給,而耆老司之不待朝令,徑送差人,事甚非矣。上曰,戊申議罷京差時,李匡德亦以爲未知殿下能辦得此云矣,而予竊自以爲後必有弊矣,其後果無實效,此蓋紀綱不立之故矣。寅明曰,耆司堂上,不可無警責之道,從重推考,似宜矣。雖是大臣現告出後,似不可避,然此則事體固爲重難,而此事則有司堂上主之矣。上曰,耆司,名雖諸司,事體異於他矣,大臣、重臣,混入於本司諸堂中,豈於大臣之司,以當該爲推考乎?只嚴治差人,宜矣。長生殿,乃大臣都提調衙門,而今番備局,混稱當該,則亦未安矣。眞明曰,秋曹回啓,已盡爲之,而其中數三事,不可無參酌稟處者,故敢達。曾因公洪道洪州人李囿春奴仁石擊錚,令本道,詳覈啓聞矣,今此公洪監司李宗白査啓內,李時昌之死,由於張雲致之咬,不計辜限已過,檢驗牒報,覆檢官覆檢時,李囿春及其母、妻與妹,率其族黨,各持刀刃,正犯張雲致,爛熳刺殺。《大明律》云,若父母爲人所殺,而子孫擅殺行兇人者,杖六十,卽時殺者,勿論無官庭與私處區別之文,而覆檢官坐處,咨意斫殺官家罪人,此實亂法之人。且原獄過辜限,則雲致非死囚,尤不當擅殺,而一道人士,稱頌其孝,循例償命,亦所不忍,似當議大臣,參酌處分,故敢達。上曰,議大臣後更稟,可也。眞明曰,平安監司趙顯命啓本,罪人徐潝,因其女者斤連,被劫於其四寸之奴斗連,徐潝父子,欲掩其家累,戕殺斗連,棄尸川邊,爲洞任發告,則又敎誘其奴得先,潛奸斗連之妻月禮後,得先與月禮,謀殺斗連樣誣告,而竝承服。監司朴師洙,以月禮符同奸夫謀弑本夫,狀聞,仍成三省獄,朝家發送敬差官,方於明日遲晩取招,而夜間徐潝,行毒藥殺得先,潝之殺人,至再,而一則其奴也,一則其四寸之奴也。律文則俱非死罪,而官獄所囚,罪關綱常者,恣意鴆殺,臣意則徐潝,殺之無惜,何以處斷乎?上曰,一體議大臣更稟,可也。眞明曰,全光監司徐宗玉狀啓,茂長兩班金重行身死,有長子婦鄭氏寡居無後,後妻曺氏有幼子,重行遺言,待幼子長成生子,使立後於鄭氏,以奉先祀,可謂處置得宜,而重行之弟泰行,其孽弟啓行,謀議,欲以泰行之孫,立後於鄭氏,蓋出奪宗之計,而曺氏不聽,泰行等,初以淫行,誣鄭氏,又以淫行,誣曺氏。且埋兒尸於其兄墓側,以訂其嫂淫行,終至現露自服,泰行等只勘以杖流,臣意以爲太歇,且甘尙爲名者,乃曺氏本婢,而潛奸啓行,終始參謀,至作訂於官家,而監司以爲,渠不自告官庭,推問時發告,請令該曹稟處矣。昔年海州女人申香,其父殺其夫,知機不言,而語次間泄漏於其夫之母,仍以成獄而代殺,故其時收議大臣以爲,渠雖不自發告,其夫之死,由於渠,遂殺申香,今甘尙,當用此例勘斷矣。上曰,泰行、啓行,亦可殺矣,竝議于時、原任大臣,後日登對,稟處,可也。出擧條眞明曰,北漢試射放,七八年間不爲擧行,軍情鬱抑,而城堞亦不可不一番看審,近日下直往見之意,敢達。臣若往則頃者擧條,復爲還收,管城將處,分付,使之充納,何如?上曰,姑爲徐徐,可也。寅明曰,頃以發送繡衣,不無其效之意,仰達,此蓋時時爲之,則決有效矣,願留聖意。上曰,當留意矣。重協曰,備堂不備,以請對入侍,而承旨則今日不爲持公事入侍矣。上曰,此是次對之代也。諸臣以次退出。

○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吳命瑞,檢討官李周鎭,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周鎭讀《綱目》,自永泰元年,止遂改宣歙,命瑞讀自二年春,止休之子也,志泰讀自七年春,止留後許之,慶承讀自十年春,止軍府晏然,成中讀自十二年春,止兵部尙書。周鎭曰,卄三板裵諝不對榷酤之問,可謂得體也,夫功利之說,病國久矣,《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此眞格言也。當代宗之時,內則貂璫用事,奸臣弄權,外則强藩跋扈,號令不行,雖不征利,民心已離,而況第五琦劉晏之說得行,網羅財賦,充牣瓊林,而天下已騷然矣,於此可知代宗之政矣。爲人君者,果能理財節用,則四海殷富,百姓樂業,古人所謂藏富天下國中之說,其意深矣。上曰,然矣。周鎭曰,代宗殺元載、魚朝恩,似乎勇敢,而終是昏而不明,諸藩倔强,而專事羈縻,天下事,其可做乎?上曰,羈縻姑息,雖或無弊,而代宗則異於列國,地盡唐地,民盡唐民,一號令,一擧措,足以奔走天下,而一任諸藩之跋扈,恬然無所營爲,眞所謂泄泄者矣。周鎭曰,田承嗣、李武俊之亂也,若正名討罪,則諸藩亦必有所懲畏,而代宗不然也,終以藩鎭亡,吁可惜哉?上曰,代宗若得賢輔用之,則其資質,似勝於肅皇矣。周鎭曰,若得賢臣,則未知何如,而自爲廣平王知泌,熟矣,及其卽位,懼元載而不能用,泌藏之江西八年後,始召還,而終不能擢置高位,其昏闇,可知矣。上曰,泌之出處,有可議者矣。同榻之時,可知其君,君子見幾而作,泌豈不知代宗,而區區出山,幾爲元載所中,以至於藏身幕府,何也?周鎭曰,泌不過談仙者流,而無學力,故初意代宗之可與有爲,一出來而狼狽矣。上曰,然矣。周鎭曰,夕水剌時已過,而猶御講筵,恐非節攝之道,惶恐敢達。上遂掩卷,諸臣以次退出。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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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在外。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柳儼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協。右副承旨金濰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濰啓曰,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憲府除在外、試所進去、未署經外,大司憲趙最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金吾滯囚,事甚可慮,新除授判義禁金取魯,同義禁李壽沆,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今日文臣殿講時,考官右參贊李瑜病不進,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考官李瑜牌招不進,所當更請牌招,而殿講時刻已迫,不得已原單子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重協曰,考官宋眞明,卽爲牌招。

○李重協啓曰,今日殿講時,承旨不能備員,承旨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以柳萬重爲左承旨。

○李重協,以弘文館言啓曰,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未安。校理南泰良,帶職蒙宥,副校理兪最基,自鄕纔已入來,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南泰良,副校理兪最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瑞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金濰,以御營廳言啓曰,前持平黃尙老,本廳軍色郞廳啓下,而方在罷散之中,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洛川君縕疏曰,伏以臣生父墳山,在於通津地,地雖非遠,而不敢擅行,累經霜露,一未省掃,追慕私心,不勝愴結。竊欲趁此時一番展省,而往返之際,自費多日。伏乞聖慈,特許恩暇,俾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所請往省焉。仍傳曰,給由馬。

○兼輔德趙明澤疏曰,伏以臣,月前落傷,左膝違骨,職忝宮僚,旣不得隨參於無前之盛儀,再叨館職,亦不得祗承恩命,跡涉慢蹇,罪在罔赦,而狗馬賤疾,幸蒙俯燭,罰止例罷,益無所措,不意春坊新命,又下此際,揆以分義,固宜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膝病,受傷甚重,今雖日字已久,而酸痛愈甚,戶庭之間,亦不得運步。且臣孫女,方患痘疹,一室之內,繼痛者多,假使臣雖無疾病,以此熏染之身,決不宜廁跡銅龍,持被入直,昨於召牌之下,未免坐違,聖度天大,又靳例罷,臣益不勝惶悚迫隘,昨宣陳章,以暴微懇,而亦不敢犯染直呈,離次經宿,今始仰籲。伏乞聖慈,亟許鐫遞,俾得安意調治,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踏啓字。

○大司諫金尙星疏曰,伏以今臣情理,可謂至悲切矣。臣父八耋之年,床席沈淹,而臣兄之奄忽長逝,實爲千古不瞑之鬼,悠悠彼蒼,此何人理?況且身後凄涼,無一嗣續,俛仰之間,萬事將訖,而區區後死之責,獨臣兄弟在耳。入則扶持老父,出則拮据襄具,日夜冤號,實無一分餘念之及他,而千萬夢想之外,忽叨見職,其公器之不相稱,言責之不可曠,姑舍勿論,國制雖曰有限,兄喪尙此在殯,則其何忍自同平人?束帶呼唱於道路,而卽今私情,誠有大狼狽者,亡兄入地之期,只隔若干日,方與稍解堪輿之人,往相新占之地,以爲取舍決定,及期完襄計。曾在先朝,有一朝臣之似臣情境者,以此據實陳懇,則聖考特加傷惻,許遞其職,使之往來營葬,人皆至今稱誦,而如臣之孚感無素者,雖不敢望格外體下之慈,然臣之今日情私,誠爲懇迫。臣父自遭慘境,神息奄奄,觸目悲疚,自不覺其潛銷暗鑠,喪禍孤危之餘,焦慮尤無所不至,則左右扶護,朝夕寬譬,涕泣憂遑,實無頃刻離舍之勢,官職去就,非所暇論,玆敢隨牌詣闕,瀝血悲籲,倘蒙天地於臣,父母於臣,曲諒悲懇,特許恩遞,俾得以救護父病,經紀兄葬,則殞結之恩,生死何忘?臣無任云云。踏啓字。

○巳時,上御熙政堂,專經文臣殿講時,右議政宋寅明,刑曹判書宋眞明,行司直趙錫命,副司直吳瑗,兵曹參知朴弼正,修撰李周鎭,奉常正李行敏,以考官入侍,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右副承旨金濰,同副承旨吳命瑞,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以承史入侍。寅明曰,日氣陰曀,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寅明曰,近來百事不成,今日殿講,時限亦過,事體亦甚未安。上曰,吏判除拜後,始爲考官,意其如此矣。重協曰,承旨落點已下,而無牌招之敎,故拘於廳規,姑未牌招矣。上曰,左承旨柳萬重,卽爲牌招。榻敎,重協曰,講官金光世、李性孝,來到闕下,而家有拘忌之疾,不敢入來云矣。上曰,拔去,可也,上曰,繖扇之數止此耶?弼正曰,本曹節目,曉頭暫見,故不能詳記矣。濰曰,節目下詢之際,入直堂上,矇然陳達,請推考。上曰,無足怪矣,勿推。上曰,方有雨意,講官使之立於廡下,次次呼名以入,典籍陳在博,講《易》之頤,粗,校書著作金光潤剝卦,粗,南學訓導鄭東翰乾卦,略,西學訓導高命說復卦,略。重協曰,假注書李象靖,方受栍,故不講之意,敢達。上曰,知道。權知承文副正字朴弘儁,禮之王制,不,副司果趙榮國,講《春秋》。寅明曰,注中正誼不謀其利一句語,敷演以陳,好矣。榮國曰,不謀利之利字,後人多以功利之利,看去,而臣則以爲,此非功利之利,心有所爲,便是利也。自《孟子》明辨義利,後人之粗有見識者,開口恥道利字,而但人非聖賢地位,則自不無經營計較之心,救赤子於入井,雖出於義,而纔有爲鄕黨父母之心,則豈非利乎?如是推之,則心有所爲而爲,皆利也,董子所謂利者,卽此也。周鎭曰,文義好矣。上曰,受栍。寅明、眞明,以相避不出,栍爲三通、二略,學諭韓宗濟,《書》之洪範,不,奉常副奉事金道元,大誥,略。諸臣小退後,復爲入侍,司藝李河述,講《詩黃鳥章》訖,寅明曰,此是宣王初年詩耶?河述曰,側身修行,以致流亡之還集,此是宣王中年之詩,而於此,亦有可感者,文、武艱難,創業成、康,辛苦守成,似若萬年無疆,而纔至厲王,生民困悴,澤鴻哀鳴,豐鎬之廟,幾乎不祀,則祖宗之德,亦不可恃以自安,而及乎宣王,躬修德行,能成中興之功,而前日之流逋,稍稍還集,哀鴻得所,無物不遂,而隱然有岐陽鳳鳴之休,則文、武之澤,猶有浹民而然矣,聖王遺化,亦有不可誣者矣。上曰,此人曾以假注書,與洪昌漢同入侍時見之矣,不見前註,而文義曉暢,可嘉矣,受栍爲四通、三略,承文正字李光瀷,椒聊章,略,典籍安正仁,湯孫章,略,學祿李鳳奐,黍離章,不,副司正李昌誼,講燕燕章訖。因文義陳達曰,小臣今日旣入講筵,文義之外,有所仰勉者,故敢此陳白矣。今玆所講燕燕章,卽莊姜送別戴嬀之詩也。夫莊姜之於戴嬀,以常情言之,則似不必如是顧戀,而臨別惓惓,至於泣涕如雨者,不但莊姜天性溫恭惠淑,蓋亦薰襲濡染於妊、姒之遺風,而苟究其本,則亦莫非文、武齊家、御邦之化,有以致之也,我聖上若於此等處,深加體念焉,則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今爾因文義,有所達,而言甚切實,予庸嘉尙。但莊姜之有得於妊、姒之化者,爾言是矣,而莊公之獨未沾文王之化者,何也?爾須更達。昌誼曰,聖人之德化,初豈有彼此淺深之可言,而人之受氣有淸濁粹駁之異,莊姜,稟得淸者、粹者,故妊、姒之化,易能薰染,而莊公則以終風章,見之,可想其氣質濁以駁矣,此所以聖王之化,亦無如之何者也。上曰,爾之此言,亦詳備而有理矣。收栍時,眞明曰,昌誼,乃臣甥姪,故嫌不敢出栍。史官,以三通、三略,仰告,上曰,略栍誠怪矣。承文權知正字李昌儒,小明章,略,上曰,李昌儒,殿講及第,未滿一朞,臨講猶且不熟,專經文臣之生疎,固無足怪矣。諸講官講訖,上曰,講官十四人,而十一人見抄,與今日日數,相符矣。重協進殿講榜,上覽畢,因令重協,書頒賞備忘曰,居首副司果趙榮國,司藝李河述,各熟馬一疋賜給。上曰,昨日召對時,以唐之柳伉,爲言,人所難言矣。今者李昌誼,能援二南之化爲言,此必常時所欲言,而官卑不敢矣,今日講筵,始因文義陳達,而以此文義,歸之二南之化者,渠必有深意矣。寅明曰,李昌誼所達,誠好矣。周鎭曰,聖上此敎,出於開言路之意,誠不勝欽歎。上因命重協書備忘曰,副司正李昌誼,以新進小官,因文義陳達,極爲可嘉,鹿皮一令賜給。上曰,李昌誼,是故判書李彦綱之孫耶?寅明曰,然矣。上命志泰出閤外,招李昌誼入來,使之榻前受賞,志泰還入語承旨曰,李昌誼已出向宣仁門云,故送人催督,而恐其遲延,還爲入來矣。少頃,上曰,李昌誼其間似已還來,注書更爲招入,可也。志泰趨出,與昌誼入,上,命重協曰,賜給之物傳之,傳旨亦爲讀宣,可也。昌誼跪伏榻前,領賞訖,起伏曰,小臣以年少蔑學,偶因文義,有所草草陳達,而聖恩及此,臣誠糜粉難酬矣。仍又退出,上曰,李彦綱,乃先朝眷毗之臣,而昌誼今欲繼其祖父遺躅,尤可嘉矣。李彦綱,早年登科乎?眞明曰,早歲文科,卽以注書,重試出六,以通信使,陞堂上,未數年,特除右尹,又未幾,進擢資憲,黑頭致卿月矣。寅明曰,李彦綱文翰,才猷有裕,最蒙先朝之知眷,少年爲都承旨矣。上曰,李光躋、李昌誼、李昌儒,俱以明經出身乎?眞明曰,李春躋、光躋、昌儒,俱明經,而李日躋、昌誼,俱製述矣。上曰,然則曾見李昌誼、李昌儒同時應榜,何也?眞明曰,李昌儒,以殿講直赴,故然矣。周鎭曰,日前自上新榜參下專經人,當爲殿講事,下敎,則雖在鄕者,當來待。況本來在京之人,多以在外懸錄,新進怠慢之習,誠極未安,不可無各別警飭之道,政院亦不能申飭槐院下人,俾不得懸頉,當該承旨,亦命推考,似宜矣。上曰,所達是矣,當該承旨推考,專經人以在外懸頉者,一倂拿處,可也。重協曰,在外諸人中,金尙重,纔遞金化倅,未及上來,似當有分揀之道矣。上曰,金尙重則勿論,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文臣殿講,不但出於勸奬新進之道,橫經問難,實倣漢家之盛事,若使能文之人,一倂進參,反覆講討於前席,則亦當有裨於聖學,而名官則每多厭避懸頉之事,而入參者不過鄕人明經之流,此不免爲文具塞責之歸,今後則文臣殿講時,年少名官,使不得以在外及身病懸頉,而試官,亦以有經術人,各別擇差,以爲執經論難之地,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周鎭曰,近來百隷怠官,凡事懈弛,莫重親臨殿講時,講官冊子,至有落漏不入之卷,芸館之不善進排,誠極駭然。政院亦難免不能致察之失,校書館進排官員及該房承旨,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重協曰,親臨殿講時書冊不備,臣曾於儒生殿講時參見,則試官前諺解不備,自侍講院上之,極爲苟艱矣。五經中《禮記》、《春秋》,本無諺解,印役不難,若令芸館,各十件印出,以待殿講時用之,似無不足之慮矣。眞明曰,諸般書冊,一送場屋,則不能如數覓來,故然矣。寅明曰,若欲一時盡印,則物力似難矣。上曰,初旣申飭,更加申飭,好矣,何必盡印乎?周鎭曰,館僚之不備,未有甚於近日,校理吳彦胄,修撰趙明謙,俱在近郊,特敎申飭之下,尙今不來,副提學兪拓基,拘於館規,不得請牌,故無以備員入直,而法講之輟亦已久矣,事體極爲未安,故惶恐敢達。上曰,此政院之過矣,副學牌招事,政院何不請之耶?寅明曰,館直不備,則政院所當請牌,而承旨不爲擧行,難免疎忽之責矣。濰曰,玉堂以長官之故,雖不直請牌招,而旣無一倂闕直之事,亦無援例草記之擧,政院,何可請牌乎?眞明曰,政院,當察問館直有無,或一日空虛,則雖長官,所當直爲請牌,何可待本官草記,又何拘於區區館規耶?上曰,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副提學兪拓基,自政院牌招,而吳彦胄則特敎之後,尙不上來,誠爲過矣,禁推,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詩經》進講,旣已垂畢,當以《周易》繼講矣,《周易》一書,文義甚奧,初似難解,而潛心默玩,實有手舞足蹈之效,若使儒臣之熟於經術者,專意進講,則其有裨於聖學,當如何哉?卽今經幄之臣,才彦林立,而其中南泰良,爲人雅潔,文學優長,亦必熟於經術,而其所引嫌,元非大段,其後亦當一出膺命,則今日撕捱,尤無意義,如此之人,尤宜各別勉出,使之專意講易,自上另加申飭,何如?上曰,所達好矣,南泰良撕捱,誠爲太過,各別申飭,使之從速行公,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文臣則旣以勸奬之意,親臨殿講,而儒生勸課則昨年條陞學,旣已蕩減,新年條亦未設行,而大司成徐宗伋,累牌輒違,雖未知何故,而庭科方近,泮宮有主管堂上然後,凡百可以酬應,四學墻壁,盡爲頹圮,而以無國子長,故亦未修葺,徐宗伋,今姑遞差,以無故可行公人差出,使之趁速修擧,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寅明曰,趙最壽有所遭之後,不欲以都憲出仕,他日閑司漫職,不必力辭,而今則亦不欲下鄕云矣。都憲姑爲遞差,何如?上曰,其人眞實,不欲下鄕,則必不欺予,撕捱之職,何必羈縻?遞差,可也。出榻敎寅明曰,近來紀綱頹弛,朝令不行,以濫率一事言之,朝家申飭之下,自首狀罷者,不過本來圖遞之人而已。以臣所聞言之,關西道內最多云,而新監司下去後,尙無狀聞之擧,平安監司申思喆,從重推考,使之摘發啓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予有可問於卿者,左相之撕捱,過矣,寅明曰,此豈過嫌者耶?上曰,卿以尹淳疏語爲,何如?寅明曰,此乃前日流來之議論,非別般創出之語也。上曰,重臣,恐予有所撓攘而然,而大界限處,予豈不可堅守耶?左揆亦過矣,予則以爲都忘,好矣。寅明曰,聖意,臣豈不知耶?上曰,諡法之不嚴,自何時耶?寅明曰,賈竦,宋之小人,而猶諡文正矣。上曰,古有諡以繆字者,此則諡法有存,而今則皆求溢美,此爲大弊矣。寅明曰,諡者,猶身後事也,官職者,係國家治亂安危,而猶不擇人而授之,則況不係治亂安危之諡者乎?上曰,卿言無乃過於抑揚耶?寅明曰,臣之今日所據,乃古之燮理陰陽之職也。小臣旣忝萬萬匪據之任,此係治亂安危,而猶如是不擇人,則況彼身後之諡耶?臣意如是而非抑揚也。上曰,議諡時,問於玉堂耶?寅明曰,諡狀,送於太常矣。上曰,太常,無定諡之事耶?周鎭曰,應敎定諡,署經於舍檢矣。上曰,今則姑無大臣諡狀之來留弘文館者耶?寅明曰,崔奉朝賀諡號多議論矣。上曰,何爲耶?寅明曰,忠正公,猶不愜云矣,故參判李世弼,乃奉朝賀台佐之父,而初定諡而又改之,改後本家尙不迎諡矣。上曰,崔奉朝賀諡號,有不待狀之敎矣。寅明曰,不待諡狀,而特命定諡,古則先正臣李滉,近則海恩、豐陵外,國朝不多見焉,極是曠典也。上曰,崔奉朝賀當如是耳。寅明曰,崔奉朝賀,以古人較之,極爲卓卓者爾,用此曠典,何妨?上曰,近有大臣諡號釐正者矣。寅明曰,故相臣趙泰億,有改諡事矣。上曰,天時、地利,不如人和,人和在於調劑,而近來象譯之輩,猜疑亦甚矣。以今番使臣狀啓,觀之,他鄕相見,豈無逢故人之喜,而象譯輩,互相浮謗,誠不美矣,向來李錫杓疏,亦聞此等浮謗而爲之矣。譯官之往禮部,以我國山川風俗爲言者,予嘉其善爲說辭,以爲雖象譯之微,能不辱國云矣,今番使臣則曰,此爲駭然,誠有圭角矣。寅明曰,國內密事,雖不可言於異邦,而山川風俗之問答,有何不可?上曰,三國交兵之時,猶不諱國事矣,予觀使臣狀啓,以爲同往異域,必相欣喜,而何爲此圭角也?此必有所由然矣。弼正曰,今番武科,紛紜特甚,夜夜七八十人,圍繞試官家云,誠爲寒心矣。上曰,斥不公耶?請徇私耶?周鎭曰,臣以臺諫,往武一所擧子之多,前古所無,臣之在試所時,未及開講,而大體講規宜嚴,故臣與試官相議,隔絶場內外,欲嚴禁雜人矣,蓋武所,尤宜遣望重者彈壓矣。不然則徇私之弊多,而擧子益輕之矣。上曰,頃者大臣有所達矣,今無更爲之事,只以嚴科場之意,更爲申飭試所,可也。眞明曰,代射罪人之方到秋曹者,無日無之,皆當用邊遠充軍之律,而數有赦令,故不知嚴畏,此後則兵曹謄置代射人戶籍四祖,待武科開場時,謄送試所,以爲停擧人不爲更赴之地,何如?上曰,一件雖書置,後豈無弄奸變更之弊耶?此似迫隘,勿變舊法,宜矣。夫子曰,棖也,慾,以聖門高弟,猶不免慾,況遐方擧子,何可責其慾乎?犯則當以法繩之而已。寅明曰,風俗壞敗,無可爲矣,大科則有持紅牌相賣者,小科則有着靑衫亂入者,誠是世變矣。周鎭曰,防奸之道,惟在嚴守法耳。寅明曰,末世治法,尙嚴,宜矣,以天地陰陽之氣,言之,剛者,陽也,柔者,陰也。君子之道,當以剛爲先,苟不能剛,則末世奸僞,百緖千頭,何以盡防?若能剛嚴,則自然國勢尊嚴,紀綱整刷,不然則反是,剛柔之效,有如是矣。上曰,若使人皆尙剛,則孰知惟仁人之義乎?與其尙於暴猛,毋寧失之柔弱耳。卿則以今人之仁柔,爲慮,而予則以今人之暴戾,爲憂,以時象言之,以不欲加諸己者,加於人,其人暴矣,且使其國,不知稅駕之所,其人暴矣。寅明曰,臣則以爲,其性之柔弱者,實則暴矣,一聞人言,其心自動,不能自主張,不能詳料量,小小利害,便自撓攘,此皆柔之害也。至於剛者,不動於人言,不撓於禍福,能自用能公平,其視柔善者,不啻天淵矣。上曰,卿言固是,而末梢慘刻者,終是剛暴,而非柔仁者矣。周鎭曰寬中有猛,猛中有寬,好矣。上曰,聖人地位也。寅明曰,以乾卦言之,六爻皆剛,而終言無首者,欲其不過也,二與五,欲其中正也。上曰,然矣。太柔者,同卒徒同鄕愿,誠可悶矣,又有不剛不柔,而所見誤入不緊之事,看作大關頭,固執不變,此爲悶矣。前則猶有剛柔之判,而今則不敢爲圭角,多有子莫之執中者,尤可悶矣。諸臣遂退出。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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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在外。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柳儼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李重協。右副承旨金濰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尹志泰仕直兪彦好。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四翁主卒逝後,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伏聞今日翁主病患,竟至不救,聖心驚慘,當復如何?仍伏念聖上,以止慈之情,累日憂念之餘,遭此慘境,悲哀之中,易致傷損,區區憂悶之忱,有不可勝達,伏願勉加寬抑焉。臣等不勝達朝悶慮,敢來問安。答曰,悲懷雖甚,宜自寬抑。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濰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啓曰,禮曹堂上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而新除授參議徐宗玉,任所時未上來,不得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重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尙賓,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判義禁金取魯,同義禁李壽沆,昨違召命,今日又不出肅,事甚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啓曰,副提學兪拓基,昨日特招之下,違牌不進,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南泰良,副校理兪最基,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南泰良,副校理兪最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瑞曰,竝禁推傳旨捧入。

○吳命瑞啓曰,右議政宋寅明,藥房提調趙尙絅,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事變假注書朴弘儁罷職,代以姜鳳休爲假注書。

○吳命瑞啓曰,假注書李象靖,親病甚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李象靖有頉,代以兪彦好爲假注書。

○吳命瑞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今四月十五日靖陵陵上石物塗灰修改時,本曹堂上一員,當爲進去,而判書金東弼,方以待勘爲言,不爲行公,參判、參議未差,無進去之員,日字已迫,合有變通之道,參判、參議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卽爲牌招,以爲推移進去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伏聞四翁主阿只氏卒逝云,不勝驚慘。雖未成殤,停朝市及禮葬等事,似當擧行,而取考謄錄,則未成殤翁主阿只氏卒逝時,停朝市禮葬等事,因傳敎竝勿擧行,而辛亥年翁主阿只氏卒逝時,因本曹草記,只分付擔持軍事,傳敎矣,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依此擧行。

○傳于吳命瑞曰,歸厚署收稅板四立,卽送于內需司所捧事,分付該曹。

○傳于吳命瑞曰,慶德宮移御吉日,以今月望間推擇以入。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遠命爲禮曹參判,以徐宗玉爲禮曹參議。

○李重協,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監試官司諫李光溥,老父宿疾沈淹,長在床褥,近因看護無人,將攝失宜,種種病狀,轉輾增劇,委頓澌綴,殆無餘地。以此情理,無以離側,試事雖重,勢難强迫,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試所差備官啓下之後,凡諸差備,自試所劃定則勿論苦歇,不敢規避,蓋所以嚴科場也。卽者引儀李廷善,草記陪進官定送,則乃敢厭避,終不擧行,事之駭然,莫此爲甚。此而置之,則將無以任使諸差備,而科場無以成樣,引儀李廷善,令該府拿處懲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番宮都城三司巡審時,都城頹落處及加築處,依前例令分授軍門修築事,自兵曹啓下矣。都監分授內東大門北邊女城,同門外左右曲城女墻,南小營近處女墻,七星巖近處女墻修補處及仁王山北邊截巖上女城卑低加築處,南大門西邊曲墻頹圮改築處,今月十三日始役,次第修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興慶疏曰,伏以,賤臣釁累之蹤也,西樞,冗散之秩也,以釁累之蹤,帶冗散之秩,則其去(其去))固無關係於朝廷,而始臣之屛出江郊也,史官偕入之敎,旣是莫大之誤恩,及臣陳懇之餘,又遣知申而敦召,此則尤係罕有之寵命。伏惟我聖上誠信御下,懋行實政,而何以此格外之虛禮,强施於負累之散官,以致恩數之屑越,國體之壞損也哉?臣於是已極悚縮,而日前聖批之下,責勉勤摯,至以臣猶有芥滯,爲敎,臣益不勝惶駴隕惑之至。念臣所被之醜誣,旣蒙聖明之逐段辨釋,況復前席面諭,許遞舌院,臣誠仰日月之明照,感天地之生成,欲報之德,糜粉爲期,初非得罪於君父之前,則安敢有一毫自阻之意,而唯臣之所自痛恨者,臣本不喜進取,謹約自持,力加規飭,冀或免於大過,雖疎惡於臣者,未嘗以干進貪鄙,目之,而乃於白首之年,猝得此陋名,至令孔醜之辱,延及於貳身,橫逆之來,古人之所不免,而豈有以其所自勉?反爲人之所誣,若臣之憯毒者乎?漸憤結轖,世念都灰,自廢之外,更無他道,終不敢仰恃開釋之隆眷,晏然爲苟進之計耳。危苦之忱,曾已煩浼於前後。伏想淵鑑,庶可俯悉,而今猶謬渥荐加,收召不輟,有若以臣之一解相職,可伸其廉義者然,必令藉藥院緊重之任,進身於周行之間,臣情到此,抑塞轉深,不得不復此覶縷,畢暴自靖之義,悶下之天,寧不矜察於斯耶?頃承批諭之後,宜上請譴之章,而纔哭女喪,心神悲遑,數行文字,亦未克締構,今始哀籲於宸嚴之聽。伏乞聖慈,曲諒血懇,先命召還知申,仍命削臣職秩,勘臣罪犯,以爲人臣孤恩慢命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知申之往,罄悉予意,而情志不孚,若是邈然,只自恧焉,復何諭哉?但今之敦卿,無他,處城外也,非職事也,卿之過讓,豈恒日所望者也?況顧今藥院,只有提調,此豈卿恝視處乎?卿須體此大意,安心勿復讓焉,卽日偕入,用副企望。仍傳曰,偕來承旨傳諭。

○大司諫金若魯疏曰,伏以,臣於前後除拜,苟非情勢之大難安,疾病之至難强,則不敢辭遜,有命輒趨,惟以殫力奔走爲事者,是臣之所自矢也。區區願忠之誠,何擇於燥濕甘苦,而至於言議之職,已作臣截地,雖欲彈冠就列,隨事效忠,有不可得矣。噫,從近六七年來,臣不自量,久處三司,謗詈在前,而臣不顧譏嘲,隨後而臣不悟轉喉,動足輒益愆尤,怒臣而憎臣者,殆仇嫉相視,雖憂臣而恕臣者,亦嗟咄不已,卒之無毫裨於衮扆,博狼狽於一身,追思悔歎,罔非滄浪敗軍之將,理不可以語勇,不能者止,又臣分之當然,今若冒沒復出,稍修職責,則伎倆窮而蹤跡危矣。緘口囚舌,徒綰華銜,則廉義喪而羞恥甚矣,惟有永絶此途,保守拙分,以謝今與後之公議而已。第今臺閣之爲上下所賤蹴,久矣,苟有當之視之,若危穽鬼扑,擧一世而抵死力避之,如臣之俛首於散漫之司者,又且却步於衆所厭苦之地,則同浴之譏,勢所必至,而臣未暇恤,諫首之任,地望且別,而人器之不相稱,亦未暇及。蓋其臺端一步,已屬臣身外物,去就一節,非臣今日所可議爲故耳,略陳衷悃,仰瀆宸嚴。伏乞聖明,頫諒臣難進之義,亟遞臣新除之職,使臺閣毋曠,私分粗安,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遠察職。

○午時,上御熙政堂。右議政宋寅明,藥房提調趙尙絅,右副承旨金濰,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寅明曰,日氣方甚蒸鬱,而昨旣終晝殿坐,去夜又遭慘慼,卽今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連爲好在矣。寅明曰,頃聞內間憂患之報,有所仰稟,則以乾淨爲敎,故臣等釋憂矣,伏聞今夜之報,其爲驚心,如何盡喩?頃以聖上學力仰勉,而春秋益高之後,聖意之堅剛,恐不及於盛壯之時,今者自上體驗,則果能如昔年之寬抑,不至傷懷否耶?上曰,君臣猶父子,豈有隱耶?予之經歷已多,心中自然堅固,且予雖無學力,修短夭壽之理,予豈不知?自當寬抑矣。數昨卿有所言,而其時病憂差勝,故以乾淨爲敎,近因玉堂不備,法講久輟,故再昨召對,而其夜因病憂,達曉不眠。昨又殿講而小退,還入之時,病情益急,雖予氷炭交中,而猶談笑自若矣,提調想必聞病情之甚危,而予之談笑自若者,不欲使朝臣爲憂矣。然父之愛子,子之愛父,自是常倫,豈以輕重而有別乎?昨夜處分,只念宗社大體而然矣。醫官金應三,雖不敢直請,而以閭閻事,設辭爲言,故予諭之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雖宗臣家,若有幼子者,不欲送之云矣。夜來病勢漸就危急,故不得不以大義裁之,定以出送,而密昌爲人謹厚,且閭巷之人,親族間送兒護養,自有其規,故昨果出送其家矣,中夜標信開門,事涉難便,姑欲待曉矣。幾危之後,不得已促送,則纔到禁營門前殞命云,想像此事,殘忍薄切,甚矣,此予所以深痛也。然而昔年事,尙爾寬抑,豈於此過爲悲傷乎?寅明曰,寬抑亦有多般,郄鑑能對人理遣,而猶不免吐血,東門吳則直爲放達,外面寬抑,尤易傷損,量其輕重,中心坦然,是臣之望。上曰,人主雖造命,其如人命之長短,何哉?但今番事,心有所不忍矣,病情雖至無奈,而時刻則有促之者矣。寅明曰,皆命也。今日入侍,誠知瀆陳之惶恐,而頃聞東宮,閉隔不相通云,雖自上嚴飭,而一宮之內,自易連通,況唐疹,自是最畏之症,雖消瘢之後,猶有餘憂,此可愼也。尙絅曰,宮人輩,亦以此病,多有出去者云,未知信然耶?上曰,昨夜始聞此報,夜間處分,亦以此也。寅明曰,神人所扶,保無他憂,而宗社之重有在,當靡所不用其極,移御雖云重難,而先朝亦以中宮殿痘患,有移御之擧矣。上曰,昨者氷炭交中者此也,東宮在處,自爾隔絶,而旣是一闕之內,則猶欠於愼重之道矣。先朝亦有不拘時移御之規,而當此痘氣方張之時,移往慶德宮,亦難矣。寅明曰,此何妨乎?路傍痘患,當嚴飭移送,而內間薰染之人,姑留此闕,從後移去,似宜矣,所重在焉,何必顧小小曲節乎?速決可矣,而移御所雖不大段修理,可以整頓耶?上曰,移御後,予之所御處,則興政堂前小閤,鋪陳極精,門戶則庚戌塗褙,今猶依舊,猶勝於此處,而慈殿所御之所,則當爲塗褙矣。大抵空闕,毋論差備內與凡公廨,門戶塗褙,蕩然一空,此則從當申飭,而移御與否,當仰稟慈聖而處之矣。寅明曰,內稟東朝後,指日下敎,而凡係修理等事,以草創苟安之意,分付各司,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聖懷不平之時,數引朝臣,從容前席,講治道論經義,則或多忘哀之時矣。上曰,當留意焉。上曰,此後尹興大,雖大官近宗家,如有拘忌之疾,則勿爲往見事,分付,而毋論症情之順不順,一切不送,可也。尙絅曰,大妃殿,生脈散方當製入矣,依本方製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尙絅曰,自上久不御湯劑矣,再明與醫官入診,詳察,何如?寅明曰,此時生脈散,最宜進御矣。上曰,五貼,依前製入,可也。濰曰,武二所監試官變通草記,俄已啓下,而大司諫金若魯,承批後當牌招,而姑未下批,武所無監試官,今日日晩,尙未擧行矣。上曰,俄者書置而未及下矣。諸臣遂退出。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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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偕來。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魚有龍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協。右副承旨金濰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拿處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尹志泰兪彦好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柒谷府使田日祥,鎭東萬戶趙東翼下直。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尙絅,同副承旨吳命瑞啓曰,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伏惟悲慼之中,傷損之節,理所必至,而昨日伏承勉抑之敎,臣等之祈祝,惟在於此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傳于李重協曰,今下弓矢,鎭東萬戶趙東翼處給送。

○金濰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啓曰,副提學兪拓基,特敎之下,連日違牌,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兪彦好,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左承旨柳萬重進。兵批,判書趙尙絅藥房進,參判未差,參議金始㷜進,參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李重協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新除授光州牧使閔翼洙呈狀內,宿疾癃痼,望絶從宦,祖母老病,不可離側,入啓處置云。閔翼洙身病、親患如此,則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趙錫命爲大司憲,金尙星爲大司成,李壽沆爲兵曹參判,魚有龍爲右承旨,李榕爲三陟府使,宋必煥爲宗簿主簿,趙景彬爲禁府都事,郭鎭基爲典設別提。閔思淵、閔亨洙竝爲副護軍,趙最壽、徐宗伋、李箕鎭、沈星鎭竝爲副司直,黃尙老、金東望、禹弘圭竝爲副司果。

○李重協,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移御吉日,以望間擇入事,命下者,仰見聖意有在,則該曹擇日宜急,而不宜緩,而今聞以二十二日啓稟云,殊涉疎緩。該曹堂上推考,如非大段拘忌,則必以數三日內擇入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其將下敎,不必推考矣。

○吳命瑞,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姑降入直,已過旬餘,事體極爲未安。司書李命坤,由限已過,說書鄭俊一,只推命下之後,連呈辭單,尙不出肅,司書李命坤,說書鄭俊一,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盛澤手本,則時囚罪人鄭夏彦,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安興僉使李譔,交代後拿來事,允下,而擧行條件改付標中,李譔拿問,而姑勿出代,可也事,命下矣。李譔勿爲交代,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狀啓,臣敬奉聖批,傳宣于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所住處,則以爲,自臣徑出以來,恩數屑越,不容名說,知申偕來之命,雖使在京之時相當之,猶極惶隕,況於負累在外而處散者乎?玆於日前,罄悉危衷,冀蒙日月之矜諒,請還收召之隆旨,及捧聖批,一例敦迫,臣於是,益切悚縮,無以自措,惟臣自引之義,旣已申暴於前疏,不敢更事煩浼,而屛伏江郊,是豈臣所樂爲哉?身旣逬退,無計轉動,昨伏聞聖上,方遭慘慼,藥院提擧,至於求對陳慰,而臣名忝保護之任,不得追趨於末班,瞻望宸極,寸心耿耿,而虧分闕禮,罪合萬死,謹當更瀝忱悃,仰請威譴云矣。大臣尙無入城之意,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詮次善啓。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昨日翁主之喪,出於意外,仰惟聖心悲悼,不瑕有傷,區區下忱,實切憂慮,而顧臣情地,至爲危蹙,旣難晏然赴朝,兼以耳鬢之痛苦劇,最妨受風,杜門叫楚,無由蠢動,終未參起居之班,情禮虧缺,罪在罔赦,未敢卽有瀆擾,今始略控短章,仰請嚴譴,臣無任悚隕竢命之至。伏聞移御有命,涓吉在近,豈勝幸甚,而其間凡百,務須十分隔絶,雖僕御之屬,各別嚴飭,毋或往來關通,以盡愼毖之方,爲宜,伏惟聖明加意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前箚之批,悉諭,其復何諭?但卿之撕捱,其涉太過,雖有微恙,自可瘳矣,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卽視事,用副此意。其附陳事,可不留意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吏曹判書趙顯命疏曰,伏以臣,今此所叨銓職,係是臣向來抵死違冒,必遞乃已者也。其間不過數十日,臣拗執之性,無改也,難進之義,無變也,而今復擧而授之,臣身狼狽,姑無論,揆以國家事面,不其顚倒之甚乎?臣始承除命,惶悶抑塞,如癡如狂,遂乃坐違恩召,旋復冒夜出城,其擧措之卽當,行止之蒼茫,臣亦自怪,而心如弦矢,按住不得,徑情妄作,恣行無忌,一猶不敢其可再乎?論以王法,必誅而無赦者也。古之人臣,退遯丘壑者,類皆不得於君,而不能行其志者也,臣則以殿下爲君,其位則又古所謂行道之職,而乃反以榮爲罪,奔屛荒郊,伏地泥首,惟鈇鉞是俟,甚矣,其身世之孔艱而命運之奇怪也。臣前叨此任,累疏祈免,過於嚴畏,不能悉陳所懷,雖以天鑑之明,容有未盡照察者,而致煩再授之誤恩,此亦臣之罪也。臣於銓職,不可冒受者,其說有五,蓋在戊申辭勳之日,始承日後成美之敎,臣之辭免淸要,實權輿於此,而至今八九年間,已成一箇塗轍,辛勤九仞之築,誠不忍虧於一簣,其不可冒受者,一也。臣自遭朴奎文凶言,斷欲決退,前後疏陳,累矣,湖藩納符之日,殿下特爲賜對,親詢去留之決,咫尺天威,逃避無路,遂以永謝淸要,專意備局之意,仰對,則殿下問于大臣而許之矣。夫以告退之臣,所以藉手而遲留者,惟此一事耳,此若脫空,則臣所自處,與當日告退時,無異,寧有官職去就之可論乎?其不可冒受者,二也。臣於將兵之任,可謂千萬不似,而所以致之者,辭避淸要故耳,旣辭淸要,勢難兩免,始敢冒昧受之,而今卒兩得之矣。倘有史氏書之曰,是夫也故爲飾外之讓,罔取左右之利云爾,則臣雖喙長三尺,將何以自解乎?雖以臣之無狀,汚不欲爲無廉恥之賤夫,其不可冒受者,三也。臣始拜摠戎也,自念一受將符之後,殿下又授淸要,責之以休戚分義,則實爲難處,故辭疏中敢以數語,仰質,請聞明命,則殿下遂賜豈欺卿之批,臣旣承此敎,信如神明,至今銘佩在中。臣若違負宿心,荒墜明訓,則臣固不足責,其於累聖上誠信禮下之德,何哉?其不可冒受者,四也。銓衡之職,實主一代士流進退黜陟之權,非茂於聲望峻於名檢者,則莫宜居之,今臣甘心於韎韋介胄之歸,而自放於裘馬聲色之間,遂將布素本分,付之前生,於是,士友之稍欲自好者,無不唾而過之,其賤汚如此,而厭然長於六卿,權衡一世之名士大夫,則其所以羞當世而辱搢紳,爲如何哉?其不可冒受者,五也。凡此五說者,或關私義,或關國體,而要皆臣不可更進一步之大防也,今殿下念時事之艱虞,悶付托之無人,寬臣難赦之罪,授以旣遞之職,處分委曲,恩意鄭重,臣雖迷蠢如禽魚,寧不知感乎?臣於是惕然改圖,多方譬解,思所以覓得一條路頭,可以奉承德意者,而顧此大防截然,橫着面前,有若金城鐵壁之不可穿越,臣亦無如之何矣。有死之外,尙何言哉?臣治疏將上之際,得伏見擧條草本,恩諭諄懇,責勵嚴重,臣奉讀未半,汗淚交逬,至於見丘墓松柏,負其兄遺跡等敎,尤不覺摧咽哽塞之至也。臣兄弟,本以寡婦孤兒,蒙被聖上不世渥澤,雖糜身粉骨,難以稱塞其萬一,而臣兄不幸短命,臣獨頑而不死,所以追亡兄未究之志業,欲報之於殿下者,庸有極哉?第臣所處,與臣兄差異,進退行藏,或未能一循亡兄軌轍,而卒不免爲辜恩負德之歸,此莫非臣罪也。雖然,人臣之畢忠盡義於其君者,亦多術矣,要在畢竟歸宿之如何,顧何粗迹同異之足論也?入水蹈火,生死向前,固臣兄之所以敎臣者,而喪名辱節,惟利是趨,亦豈臣兄所以期望於九原之下者也?至若豐陵名位太驟之敎,臣心益覺戚戚,語雖頗猥,請流涕而畢陳之,臣兄之名位誠太驟,此過福之所以招災,聖心之所以追悔者也。今臣犬馬之齒,不及臣兄,亞卿之時,尙有數年,而以武則極於秉鉞,以文則至於掌銓,其爲太驟,孰甚焉?若此不已,則誠恐朝暮且死,又不免貽悔於聖上矣。人生脩短,自有定命,而欲以人力推移,至欲較量於官職去就之間,臣固自知其可笑,然以六尺微軀,竝擔文、武重任,決非綿力薄祚所可堪,卽臣兄之轍可戒也。殿下旣追悔於臣兄,而必欲使臣躬駕而蹈之者,何也?殿下誠能推此心以思之,則不待臣言之畢,而知所以處臣者矣。伏乞聖慈,卽令削罷臣新授銓職,仍將臣前後罪狀,盡分勘處,以爲爲人臣不忠無狀蔑分方命者之戒焉。答曰,省疏具悉。頃於筵敎,悉諭予意,而今卿所陳,亦涉過矣,況卿之去鄕,其在分義,極涉寒心。批旨下敎,不若面敎,卿卽入來,予有下敎,卿亦悉陳予之下敎,事理是也,則卿何復事撕捱?卿之所執是也,則予當面許,此卽筵席所定也。卿勿復事相持虧傷事體,卽日入來。

○副提學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於籌司、惠廳兩兼任,揣己量分,決無堪承之望,屢勤責諭,而迷不知改,洊辱嚴召,而頑不知動,義分全虧,合被誅譴,連章控籲,見格而不能達,日夕兢悚,秪有隕越,忽於日昨,又蒙玉署新命。噫,臣罪愈深,聖恩愈渥,臣是何人,乃敢獲此?且惶且感,不知所出,卽無論其地分之淸切,萬萬非如臣迂劣者所可議,同堂兄弟之竝據一館,萬萬非如臣寒素者所敢安。昔臣於庚子歲,忝叨本館,參行圈錄,酷被承旨柳重茂、李眞儉,修撰李德壽等交章迭攻,詆辱備至,其所爲言,殆令人掩耳,臣自是以後,六七拜而一味力辭,仍遂永謝於瀛館,此卽通朝之所共知者。是故,臣於往年,亦嘗冒玷是職,而不敢出,伏蒙聖慈體諒,卽許鞶帶之褫,臣常感祝於聖朝禮使之道,銘在肺腑,五歲如昨日也。到今難進之義,視前一般,今若諉以歲月之稍久,弁髦廉隅,揚揚進處於長席,則臣心自愧,固不須言,人之視臣,當作何狀?此臣所以矢死不敢當者也。再招之下,旣不免坐違,廷侯之班,亦末由趨參,罪上添罪,惟俟大何,玆敢仰暴肝膈之懇,猥瀆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察臣情地之不容,仍冒經幄重地之難可暫曠,亟命先遞臣本職,仍將臣所帶國子、籌司、惠廳、賓客等兼任,竝行鐫削,重堪臣前後辜犯,以安微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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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偕來。左承旨柳萬重坐直。右承旨魚有龍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協。右副承旨金濰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注書尹敬周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尹志泰兪彦好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恭惠王后忌辰齋戒。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尙絅,右副承旨金濰啓曰,陰雨連宵,伏未審,聖體若何?日昨劑入生脈散,其已進御乎?連日悲擾之餘,恐不無傷損之節,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吳命瑞啓曰,明日常參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執義朴弼琦,掌令李台徵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右承旨魚有龍,今日不爲出肅,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魚有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命瑞啓曰,專經文臣南鶴宗等,以不參殿講,拿處傳旨,昨已捧入矣,至今未下,故問于公事廳別監,則以爲昨夕已爲啓下,傳給於本院書吏處,書吏則以爲元無捧受之事,互相推諉,終無去處,莫重公事,中間閪失,極爲可駭。原傳旨更爲書入,而別監書吏,則令攸司科罪,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今三月十六日頒赦時,本府以時囚罪人李晩白,各道減等徒配罪人龍川府鄭璉,鐵山府陳漢相,忠原縣睦聖履,河東府李亮濟,咸從府甘德徒配罪人,公山縣李時聘等,置之稟秩,而原單中無判付,其時本府所當卽爲啓稟,而至今置之矣。稟秩旣無判付,右人等依前仍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巳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時,提調趙尙絅,右副承旨金濰,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醫官則權聖徵、玄起鵬、金必祐、金德履、鄭纘僑也。尙絅曰,雨勢連日,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尙絅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尙絅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尙絅曰,東宮氣候一向平穩乎?上曰,三日不相通,而似好在矣。尙絅曰,聖上連在悲擾中,久停湯劑,今日與諸御醫入侍,請令詳診。上曰,唯。聖徵、起鵬以下,以次入診。聖徵曰,脈候左右三部,大體調匀,而右關微有帶滑之氣,亦不至大段矣。起鵬以下諸醫,皆與首醫言同。尙絅曰,日昨生脈散製入者,已進御乎?上曰,姑未矣,前日服此,則膈間輒淡淡,今則脾胃姑未調劑,當觀勢服之,而脈候姑無可補處耶?聖徵曰,脈候安靜,太過矣,夏節則不妨略動,而方如秋間,脈度似小微弱矣。起鵬曰,常時脈度,何能的知,而安靜之候,差似小過,以平時脈候,論之,則似不足矣。聖祐gg聖徵g曰,此時脈宜動而過靜,似不足於平緩矣。德履曰,右關帶滑,恐是胃不足之致矣。纘僑曰,小臣初此診察,前日脈候之如何,臣所未知,而卽今六脈皆匀,但右關似不足矣。聖徵曰,安靜之脈,脈書無疵,而蓋安靜,是不足之言也。今者脈候,過於安靜,似是弱邊也。勞傷之際,胃氣易損,雖或思泠,而必以生脈散,止渴生津,此爲當劑矣。尙絅曰,自今日進御,何如?上曰,當依爲之。尙絅曰,雖今日進御後,或不合於口味,則卽令首醫,加減方文,更爲製入之地,何如?上曰,進御後,當爲下敎耳。尙絅曰,翁主引行,今日出去云,仰惟止慈之情,當一倍悲悼,而修短有定,萬事已矣,幸望十分寬抑,從今以後,忘之是望。上曰,理遣雖難,而前日亦不過傷矣。予雖學力不足,而若傷虎者然,予若過爲悲傷,則脈度必涌,而如此微弱者,傷於年前故也。若過數日,自當漸勝,豈至虛弱乎?尙絅曰,再昨臣與右揆,以移御事,仰達,而該曹以擇日草記入啓後,尙無下敎,日字有期,而其間自下擧行之事,亦多,何以爲之?上曰,再昨卽爲移御,則當不拘時爲之,而當初以爲過今日後下敎者,亦有意矣。至於修理等事,不過數日當畢,有何難乎?禮堂推考事,予不知其可矣,旣不拘時則已,不然則豈不擇吉耶?諸臣遂退去。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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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奉命偕來。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重協。右副承旨金濰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尹志泰兪彦好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恭惠王后忌辰。

○辰時、巳時,日暈。夜二更、三更,月暈兩珥。四更、五更,月暈。

○李重協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執義朴弼琦,掌令李台徵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注書尹敬周服制代,勿爲差出,假注書尹志泰,姑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右議政宋寅明,戶曹判書尹游,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以禮曹言啓曰,傳曰,慶德宮移御吉日,以今月望間推擇以入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四月十五日,國忌,十六日、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俱有拘忌,二十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爲吉,而賢嬪宮,有拘忌,二十一日,不宜移徙,二十二日,大殿、大王大妃殿、賢嬪宮、世子宮爲吉,而中宮殿有拘忌,此外無他吉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二十日後,中宮殿、賢嬪宮吉日,何日爲勝耶?招問日官以啓。

○傳于吳命瑞曰,以二十二日定行,內殿、賢嬪宮,以二十四日擧行。

○吳命瑞,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移御時,王世子移次儀節,亦當磨鍊矣。王世子出宮時,當有乘輿,出至闕門外乘輦之節,而方在沖幼之年,此等節次,不爲磨鍊,而自內直爲乘輦出宮事,磨鍊擧行,何如?傳曰,依爲之。予則興光門乘轎,至景華門外祗迎後,乘輦,由集英門道,由弘化門,世子,興光月廊門外直爲乘輦,由集賢門道,由弘化挾門。予則入崇政門,世子入延光門,入門內下輦,依此擧行,景華門,則集英外銅龍門前也。

○傳于吳命瑞曰,新經殿試規矩入之。

○吳命瑞啓曰,右議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洪景輔狀啓,卽者假注書兪彦好,以筵中下敎,來傳于臣,臣奉而敦諭于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所住處,則以爲,聖敎如此,臣惶懼之極,不敢因仍退在,今將進詣城內,以俟處分云矣。大臣今方入城,臣亦同爲入去之意,詮次善啓。

○洪景輔書啓,臣以隨大臣入來之意,纔已馳啓矣。大臣入城後,直詣金吾門外待命,臣旣承偕入之命,固當隨往,而奉命之行,不可隨往胥命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安心勿待命,卽爲入來事,傳諭,卽爲偕入。

○吳命瑞啓曰,判府事金興慶,來詣闕中矣,敢啓。傳曰,引見。

○右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卽聞新除禁府都事趙景彬者,忽投不仕狀於本府,誣辱臣身,殆無餘地云,臣雖未知所怒者何事,所言者如何,而第不勝萬萬驚駭之至。臣與景彬,有世分而熟知,其性行妄毒,言論乖僻,不甚取之,只以其名入州牧薦,故爲重薦法,昨有公誦牽復之事,或者此擧,有違於渠之不仕之意而發此狠怒耶?臣之無狀,猥忝三事之列,分外驟躐,人微望輕,固無足以鎭伏浮俗,而畢竟見凌於幺麽一蔭,非理之言,至發於忽地,縱臣不自恤,豈不羞廊廟而辱淸朝?伏乞聖明,亟賜斥退焉。仍念國家之所以維持者,以其有體統也,今以一微官而詬辱臣至此,則尙可謂有嚴畏朝廷之心,而體統誠掃地矣。世道如此,此其可憂,豈但爲臣所遭之怪駭也?凌辱大臣,必有其律,令該曹,照法嚴勘,恐不可已也,亦願聖上裁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觀卿所陳,雖不知措語之何,而其在事體,極爲寒心。渠以微末蔭官,焉敢若是?亟施投畀之典,此等駭擧,何足撕捱?卿其勿辭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四月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右議政宋寅明,戶曹判書尹游,請對引見時,右議政宋寅明,戶曹判書尹游,左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兪彦好,記事官蔡慶承、李成中,入侍。寅明曰,雨後日氣不佳,聖體若何?上曰,一樣差勝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氣候,安順乎?上曰,連得好過矣。寅明曰,頃日入侍時,仰見聖上,自不無疚懷之端,今則果已鎭定乎?上曰,豈不寬抑耶?寅明曰,其後宮人中,或有繼痛者乎?上曰,姑無如此之事矣。寅明曰,近來閭巷間,此患甚多,卽今宮中,亦豈無傳染之慮乎?群下憂念之心,不敢暫弛矣,移御事判付之後,擇日草記入啓,今已屢日,而未有下敎,不審聖意所在,以是爲鬱矣。上曰,此無他也,移御所修理,欲待昨日過後爲之,今則當有下敎矣。寅明曰,修理雖不必大段,而預先擇日然後,可以擧行,且二十日,乃是科日,此亦有掣肘之慮,若不得已相値,則科事似當退行矣。上曰,旣不於其日移御,則亦非不容一時暫延者,故遲待今日而下敎矣。且自前世子移次時,自時敏堂,回向敦化挾門出宮,今不必用此路也,今番,乃是初行,故予欲率行,予與世子,皆自弘化門作路,可也。且以前例言之,則慈殿移御時,予當先往慶德宮,待慈殿至,祗迎後,仍爲隨入,而若於慈殿出宮時,祗迎於此處,仍爲隨駕,則事甚順便,當仰稟慈殿後下敎,而依此磨鍊,似好矣。寅明曰,今日別無大段稟定事,而只以移御擇日事,久無下敎,故欲知上意所在,有此請對矣,更無可達者,而科日不遠,大提學、兩館提學,今皆未差,凡大科若有主人,則考文必精,不然則倖參者,尤多,不可無文任之人,兩提學有闕之代,參議獨政,使之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試官則不至苟簡耶?寅明曰,近來備堂,不得備員,各司長官,皆不行公,事多切迫矣。尹游、宋眞明、李廷濟,頃於備坐時憂歎而言曰,國綱頹廢,未有甚於近日,昔在甲戌以後,一二臣恬退者外,率皆恪勤奉職,除非大段嫌端,則莫敢引入,故是時朝著淸明矣。近來則一種風習,以不爲着實,爲高致,以致庶事之泮渙,誠可慨然。雖於敵以下,若受罔極之恩,則當思酬報之道,今日諸臣,皆受殿下拂拭之恩,而於國事越視,道理非矣,無乃殿下未能盡使臣之道而然耶?君之於臣,如天之尊,雖以小臣言之,每當上殿入門之時,中心輒悚然,以爲不知今日,以何事得罪也。在臣下之道,君上雖開心見誠,固當嚴畏肅恐,而今則怠慢成習,當此風俗壞敗,邊事可慮之時,朝廷無體國之臣,此非一朝可以變套者,甚可悶也。晉武帝創業,而何曾以其無經遠之謨,知其後嗣之必殆,而戒其子孫之及亂,其言不久而驗,曾本不忠,故但以私意,憂其子孫,而今日則可憂之事,實在於此,自上加意,別樣飭勵,何如?上曰,此莫非予不能善爲之致,豈可全責臣下耶?寅明曰,臣愚竊恐殿下於凡事,過於曲盡而然也。天子穆穆,諸侯皇皇,大小尊卑等級截嚴,而今則每事不能適宜,恩數多有屑越,大官小官,馴致解體矣。上曰,然。寅明曰,此乃公洪監司李宗白狀啓,還上軍餉未捧居末抄出事也,以爲辛亥、壬子、癸丑三年條還上五分一,軍餉四分一當捧,而還上則洪州兼任德山前縣監魚有成,爲居末,德山前縣監魚有成爲之次,軍餉則安興僉使李喜報爲居末,洪州兼任德山前縣監魚有成爲居二,沔川郡守李宇夏爲居三云。還上居末者決杖,軍餉居末者拿問,居二者推考,自是常典,而今番則還上五分一,軍餉四分一,旣定分數,上年年事,亦免凶歉,則似無難捧之患,不可不比前稍加嚴懲,還上軍餉居末者,竝拿問,居二者決杖,居三者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前年則以未捧事,罪罷監司李壽沆,而監司之比守令加罪者,誠爲過矣,而亦不可置之,公洪當該監司,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此亦公洪監司李宗白狀啓也,以爲濫率自首沃川郡守沈廷采,鎭川縣監金聖梓,則拿致本營決杖,而燕岐縣監鄭亨泰,則旣已貶遞,不得擧行云矣。頃者瑞興縣監朴師昌,亦入於濫率現告中,而前已罷職,自王府決杖事,稟達依施矣,今此鄭亨泰,亦依此擧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游曰,移御所修理時,本曹堂上檢察,而只有小臣一人行公,參判趙明翼,參議李宗城,竝卽牌招,使之分察,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游曰,自內修理處,則非所可論,而諸各司舊排全無之處,固當新塗,若其舊排,猶有依憑處,則不必一新,而政院、玉堂等處,有號令,故長興庫進排時,不得裁節云。今此移御,旣非久遠之計,則各司修理,務從損約,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寅明曰,大內則事體自別,而各司則從略修理事,申飭,好矣,若欲經過秋冬,則不可草草修理,而此不過一時移御之所,各司窓戶、房堗外,何必盡爲塗排乎?各司不恤經費,但欲極盡爲之,不可不裁抑矣。上曰,年前移御時,還宮後見之,塗排之屬,擧皆如洗,今此修理處舊排,必無依憑矣。游曰,卽今經費蕩然矣,四次支勅後,貢物價僅給其半,方欲盡給,而無以着手,小臣前日,每以戶曹過於靳惜病之,而身親當之,則果難矣。千百處責徵,終無沓至,不得不東推西托,以爲耐過之計,上司之致責,惡得免乎?當此國儲蕩盡貢人倒懸之時,又有修理之役,大內則雖不敢知,而各司則空閼時衛將守之,舊排豈至全無乎?今若盡爲修改,則實無支當之勢矣。寅明曰,國家節用有效矣,臣於前日,嫌不敢陳此言,而癸丑十月,臣爲戶判,當辛、壬荐饑之餘,不可不各別節用,故凡百酬應,十分撙節,各司亦皆動念,不敢濫用。臣於平日,素昧錢穀之政,而只以節用之故,一年之間,地部所儲銀,比前有贏,米、木亦然,其後若無大段需費,則儲蓄可以漸裕,而今則連經四勅,還爲蕩竭,更加節損而後,可期復舊矣。上曰,漢文時,太倉紅腐,豈得於他哉?專由節用故也,裕財之道,豈外於節用耶?以熙政堂言之,丙午年塗排後,庚戌移御時,多有傷破,李匡輔以殿內所舖筵席修改事,陳達,故其時雖允從,而分付戶曹,終涉重難,只爲糊連矣,時御所久不修理,故雖遮陽之屬,油屯盡落,但餘其木矣。慈殿,亦以待秋修理爲敎,故大造殿,姑不修理,而自內只修筵席矣,曾於還御時見之,塗排者,不但如洗,戶樞之屬,亦皆拔之,窓戶偸竊之患,又有之矣,今番移御後,此宮亦必如是,前頭還御時,將不免貽弊矣。寅明曰,此則典守者之責也。游曰,移御後,內官,似當守之矣。上曰,旣守之後,則猶爲稍勝,而未及入守之前,已有此患,四壁但餘土,門扇亦多折破,無可奈何矣。游曰,移御時大內修理,則豈可不精乎?上曰,庚戌年則所入甚多,而今番則似不至此,只以不得已可改處,當指揮矣。寅明曰,點火亦必預先爲之,可矣。上曰,其人貢物,例爲之矣。寅明曰,王世子動駕時,各別加意護攝,何如?上曰,然矣。且頃已言之,而擧動時道路摘奸,有弊於民,不過部隷潤橐之資而已,今番則自該部,申飭淸道,而勿爲摘奸,可也。寅明曰,事體不當如是,已自廟堂,發牌京兆郞官,以左右沿路,各別肅淸之意,分付,小小弊端,何可盡顧乎?重協曰,自政院,亦已申飭矣。上曰,徒擾民而已,元無實效,今番則有實效而無貽弊事,申飭,可也。寅明曰,分付時,俾無作弊之意,亦已及之矣。重協曰,科日不遠,兩館提學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寅明曰,雖差出,不知其必行公,預先差出,宜矣。上曰,明朝牌招開政。出榻前下敎寅明曰,昨年年事稍登,今年亦有豐徵,而年事之豐凶,有若消息,盈虛必有循環之理,雖以辛、壬已經之事,言之,屢豐之餘,一歲饑荒,則或可有賑救之策,而若或連歲荐飢,則茫無所措矣。臣於日昨,偶見宋臣司馬光文集,有曰,年凶之後,鳩聚賑穀,則事未易辦,必於豐年,令各邑,預聚賑穀,觀其多寡,依設賑時事,分等賞罰,則可以有效云,其言甚好矣。今若使各道各邑,及此稍稔之時,收聚賑穀,待年終成冊報本司,其中穀數最多之邑,各別論賞,而不實之邑,亦施責罰,則雖値凶年,自可無賑資艱乏之患矣,此乃古人美意,而正合今日之遵行矣。上曰,所達,是矣。此乃曾已下敎者,而守令解弛,不能擧行,自備局,以此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重協曰,右承旨魚有龍,連日違牌,今又陳疏,而以齋戒,不得入啓留院矣。寅明曰,江春道査狀見之,則畢竟似不必勘罪,而今則方在待勘中,似難行公矣。上曰,今姑改差。重協曰,其代明日政當差出,而擧動不遠,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重協曰,副提學兪拓基,陳疏承批,而尙不出肅,本館則拘於館規,不得請牌,本院則玉堂上下番俱空,而後啓辭請牌,而若有入直之員,則元無請牌之規,日昨雖因特敎牌招,而不得連日請牌矣。上曰,兪拓基,初爲副學耶?重協曰,曾已爲之,而年前參圈後,有人言,故其後館職,不爲行公矣。上曰,卽今當爲館錄,何以則好耶?寅明曰,前旣不爲行公,則今之引嫌,亦不怪矣,而不當頻頻變通,姑爲牌招,似宜矣。上曰,何如耶?寅明曰,備局堂上兪拓基、李箕鎭,一不進參於本司之坐,殊無意義矣。上曰,李箕鎭,頃者入侍矣。寅明曰,聞僚相言,欲爲行公云,而其後一向引入,誠可怪矣。李瑜、李宗城,則乃是從前着實行公之人,而亦一向引入,其在事體,誠極未安矣。上曰,李宗城之撕捱,誠爲太過,閔亨洙事,則不當爲嫌矣。寅明曰,不但亨洙事也,其後臺言,又以貪戀爲斥,蓋其嚴旨後出仕,出於惶悚之意,道理當然,而反遭忘廉之斥,且其前後人言,每以權勢爲言,故三司之職,不欲行公,副學極選,尤欲辭避云矣。上曰,亨洙事,旣已解釋,則其後臺言,非別件事也。寅明曰,本是一事也。自朝家,催督行公,好矣。上曰,閔亨洙則今不如是耶?寅明曰,未能詳知矣。上曰,兩人事,已極不緊,而傍人又作機關,此甚非矣。寅明曰,宗城,年少勤事,向國有誠,極是可用,而近來齟齬甚可惜矣。小臣承命之初,自以爲李宗城、趙顯命、李瑜,可與同事矣,今皆剌謬,誠可慨然。上曰,李瑜以所謂密疏之說,至今引嫌耶?寅明曰,何可每以此爲嫌乎?臺言自多過處矣。上曰,吏判時,自以其時行公爲歉,然至於三牌連違,誠爲非矣。今則行公於備局,以伸分義,可也。李箕鎭,頃已行公,一番入侍,而更爲引入,亦甚無義,兪拓基之頃者入侍,似是只爲海西事,而自處以初不行公矣。且近來凡於官職,自以爲不稱而撕捱者,不亦怪乎?若然則誰有自謂可合者哉?寅明曰,兪拓基則方以副學督出,李瑜、李箕鎭、李宗城,竝從重推考,催促行公,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重協曰,兪拓基,自本院,因下敎牌招乎?上曰,欲爲館錄之時,如是羈縻,徒傷事體,亦近文具,改差無妨矣。重協曰,以庚子館錄時人言,決不欲行公矣。寅明曰,今則玉堂無由備員,館錄猝難爲之矣。上曰,今姑改差,其代以着實行公人,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寅明曰,臣於賓廳,見內需司報狀,上款則折受事也,而下款言船人納稅,自備局催督事矣,折受事則關聞於備局,可也,而船稅未捧催督事,自是該曹知委者也,廟堂何可擧行此等事乎?內司所任,自備局致責,何如?上曰,所報勿施,內司下吏,懲治,可也。寅明曰,所報中上款,則可以施行者也,下款則事體不當如是矣。上曰,然則下款勿施,此後則勿復如是事,申飭,可也。寅明曰,內司下人,不可不自廟堂致責矣。上曰,當該書員,自備局推治,可也。寅明曰,吏曹判書趙顯命,尙無動靜矣。上曰,日昨疏批,以筵席面敎,爲言,豈不上來耶?寅明曰,顯命未爲吏判之前,聞私酬酢之言,亦自知其不免,而翌日次對,旣書進字,此誠好機會,而此機今已蹉失矣,自上各別加意,催督勉出,好矣,而不然則上下相持,亦可悶矣,今則待其動靜,故臣亦默默,而惟在自上量處矣。上曰,然矣。諸臣退伏,寅明、游先出。上曰,今日下敎中道路事,當出榻前下敎,各司修理,申飭等事,及自備局推治事,不必出擧條矣。上又曰,承旨進來。重協,進伏,上曰,金判府事,豈無變動之意耶?卽今藥房都提調、副提調皆在外,事體極爲未安。大臣今若入城,則副提調自當隨來,豈可以入城一節,如是持難耶?日昨批旨,以欲爲面諭,爲敎,今無別樣開釋之事,只以此時藥院兩提調在外,不可不入城之意,入侍注書馳往傳宣于偕來承旨,使之各別敦諭,期於偕入。重協曰,然則今此下敎,書出而傳諭乎?上曰,注書私自記錄以去,可也。諸臣遂退出。

○四月十五日三更,上御熙政堂。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引見時,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行都承旨洪景輔,假注書兪彦好,記事官蔡慶承、李成中入侍。興慶曰,數日風雨之餘,日氣不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差勝矣。興慶曰,意外翁主喪出,以聖上止慈之情,易致傷懷,群下憂慮之心,曷有窮已?伏見藥院批答,有勉抑之敎,而果無傷損之節乎?上曰,別無所傷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興慶曰,世子氣候一向安寧,而近來益加長大乎?上曰,好過矣。興慶曰,今番翁主病患,乃是有名之症,薰染最可慮,大臣及提調,亦已陳達,而彼此果然隔絶,俾無相通之事乎?上曰,然矣。興慶曰,小臣有死罪矣,前後上疏,已盡陳暴,而名爲大臣,豈有如臣之所遭者乎?況其醜辱,非止一身,豈可以一番遞職,謂以已伸廉隅,而晏然抗顔於大臣之列乎?向者冊禮庭班,瘖聾跛躄,亦皆蹈舞,故不得已入參,而旋卽屛伏江郊之外,不意聖上,過加恩禮,史官偕來,已是特恩,而知申繼來,又出格外,臣若有可强之勢,則何敢一向偃伏,而自念所遭之非常,終不得承命矣。今日又伏承傳敎,以此時藥房都提調、副提調皆在外,事體未安,臣若入城,則副提調自當隨來,何可以入城一節爲難,爲敎?臣於是,不勝惶悚之至。況今聖上,纔遭慘慼,藥院連設候班,而緣臣在外,致令一提調,獨參於問候入診之時,固已惶悶,而又有此特敎,不得已蒼黃入城,泥首俟命於金吾門外,自上又有勿待命入來之敎。顧臣蹤地,夫豈有厭然承命之理,而第伏念,聖上遭慼以後,臣初入城內,一瞻天顔,親承聖候,誠禮之所不可已,故又不得不冒沒入來,而寧復有因仍冒出之計哉?頃日筵中辭免時,藥院兼帶,所當請解,而其時譯院事,最爲緊急,故未果竝及,而聖上許遞譯院,體下之恩,感泣至今,而藥院提擧,終難仍帶,乞賜終始之恩,特命許遞,惶恐敢達。上曰,卿之相職,若未得遞,則猶可如是,而今則相職已遞,無可復言,譯院則不待卿言,固欲勉副,故特許所請,予則自謂情志旣已相孚,卿必不以在城內爲難矣。復往江郊,豈不過哉?然則判中樞,亦當辭免耶?予旣曲軫於卿,則卿亦當思相孚之道,而今又辭免藥院,尤爲過矣。藥院若遞,則卿心豈安耶?李錫杓疏語之慘刻,人孰不知之,於卿若過空之浮雲,何可有芥滯乎?興慶曰,聖上至以情志交孚之意,爲敎,益切惶悚矣。臣之所遭,聖敎已盡昭晳,臣心銘鏤,豈敢少弛,而第臣情地,豈可以一番遞職,爲諉,而抗顔於周行乎?其言若指某事某事之不善,則可以發明。且有公議,而此則只以䵝昧之言,混及闇門,顧此所遭,前古所無,豈忍復廁於朝端而呼唱於道路乎?判中樞則無職者之所帶,臣固不敢望其遞免,而藥院緊任,豈容虛帶乎?今日臣旣入來,副提調自可行公,伏望特垂體下之聖恩,俯察微臣之血忱,俾得以優游散秩,歌詠聖澤焉。上曰,卿若遞藥院,則欲更往鄕耶?興慶曰,使臣自在於江湖之間,此乃聖朝體下之美意也,豈可仍置於大僚之列乎?九經敬大臣之義,則臣非敢望,而只以體群臣之意,敢此仰達。上曰,自古大臣,亦豈無如卿所遭者乎?此不過時象之致也,卿獨當時任,故不但李錫杓一人,欲爲擊去者多矣。以當然之道,言之,則卿之相職,亦豈可許遞,而使卿一伸廉隅,今豈可復此引嫌耶?卿心雖如此,道理則有不然者。興慶曰,言者之是非,自有公議,臣不敢論,而若以關涉時象及顯著可見之事,爲言,則猶有辨明之道,而臣之所遭,不亦怪乎?其在體下之道,不必强迫,許遞藥院緊任,以盡待臣隣之道,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卿之所遭,豈有加於文彦博耶?興慶曰,臣與古人,賢愚相懸,不可比擬,而所遭亦有異矣。燈籠之事,猶有痕迹,張貴妃處,若無密遺之事,則仁宗可以洞知,而若臣所遭之辱,無痕迹無來歷,囫圇難明矣。上曰,文彦博之必無是事,仁宗豈待問於貴妃而知之耶?仁宗若問其來歷,則是猶有疑於彦博也,何可謂之賢君耶?近來攻斥大臣之習,極可怪矣。或以年老而斥之,或以微事而斥之,雖不顯言請罪,而只欲使大臣臬兀gg臲卼g而遞職,此習不佳,前古所無,今卿必欲竝遞藥院,不亦過乎?予若有疑卿之心,則猶可如是,而毫分無他意矣。其言若以用權爲目,則卿心固當如是,而此則愚夫、愚婦,亦可知卿平日事矣,卿當付之一笑矣。興慶曰,大臣旣已當國,雖進退一人,亦可以用權爲目,此則不怪矣,而若臣所遭之辱,古今所未聞者也。且用權與否,有迹可見,擧世皆知者,而惟此暗昧難明之辱,雖荷聖明之昭晳,而國人豈皆知之乎?若臣平日志行有素,則人豈以此等之目,輕易加之乎?以此矢心,不欲擧顔於朝行矣。上曰,其所爲言,不過數件事,而手題之說,自有文迹,可知虛實,與燈籠,同矣。猾譯之說,以卿帶譯院之故,爲此說也,而此亦非無迹難明之事矣。興慶曰,猾譯之說,姑舍勿論,其下醜辱,非止一身事也,尤爲慘痛矣。上曰,躬自監量之說,雖微官庶僚,必不爲者也,尤當付之一笑矣。興慶曰,騃子受賂云者,豈非醜辱乎?上曰,有文迹者,固無可論,監量之說,雖云暗昧,此則雖微官,稍有自飭者,則決不爲之事,右揆以此一節,爲言,而此則非所可嫌也。興慶曰,臣亦非以此一節,爲大段醜辱矣。上曰,以傍人觀之,則其言之竝及父子者,可謂慘刻,而當之者則當笑之也,以子之故,不欲行公者,豈不過乎?設若卿子仕宦,而此等之說,推及於卿,則卿子之引嫌,雖有加於卿,此則可也,而由我及子之故,如是過嫌,豈非無義乎?雖以朝廷之人言之,勿論大官、小官,若以其子之故,辱及於其父,而其子不欲仕,則卿必請伸其廉隅,而由父及子之故,其父不欲仕,則卿亦必謂之過矣,義理自當如是也。興慶曰,父子雖異,旣已貽辱,則慘痛之心,豈有異乎?上曰,父子之間無異云者,太過矣,豈無間隔乎?義理較然矣。興慶曰,子道則當如此,而以其父之故,辱及於子,則其父之心,當如何哉?此無他,憎臣之甚,故竝及於臣之子,此臣所以欲盡自靖之義者也。上曰,卿之所遭,前古所罕,而事且暗昧者,雖如卿言,而旣遞相職,廉隅已伸矣。不思君臣之大義,不欲仕於朝,而予若許之,則雖書之史冊,其君之事,必將貽笑於後世,而其臣之事,亦將謂何哉?興慶曰,夜已深矣,瀆擾惶恐,不敢復達矣。上曰,快聞卿之釋然而後,可以罷對矣。興慶曰,下敎雖如此,臣心豈可釋然乎。上曰,義理不如是矣。興慶曰,父子之間,痛癢相關,尊卑雖異,天顯至情,豈有異哉?臣心則斷然如是矣。上曰,不然矣。何不悟耶?卿若眞知如是,則非所望於卿者矣。興慶曰,若不眞知如是,則咫尺前席,何敢爲面謾之語乎?上曰,如此則尤過矣。興慶曰,臣於常時,每自謂處人則雖寬,處己則不當如是矣,今聞如許醜辱,慘痛之心,豈有極哉?上曰,今日若許遞藥院,則初何爲召致卿哉?頃日旣許遞譯院,而卿又若此,今豈再見欺於卿哉?快以留京爲言,可也。興慶曰,區區微誠,豈不欲以時承候於藥院,而都提擧,乃大臣之職也,着帽束帶,抗顔於大臣之列,寧不赧然?聖敎雖如此,斷無行公之勢。夜色已深,丙枕不安,惶恐不敢復達矣。上曰,進前,可也。興慶曰,極知惶恐,而臣於頃者,亦有所達矣,今若進身御榻之前,或煩握手敦迫之恩,則臣心惶懍,不須言,而恩數豈不屑越哉?古語曰,太陽下同萬物,蒼生何由仰照,豈不有傷事體乎?不敢承命,惶恐敢達。上曰,卿若無過嫌之擧,則豈如是耶?興慶曰,臣不敢晏然行公者,毫分無過矣,姑勿强迫,俾得優游,是爲禮下之道也。上曰,旣知卿之太過,而不如是解釋言之,則是予負卿也。設使卿心昏,而卿子騃,則卿必悟之,若不然則亦當笑之,若是芥滯,實未可曉也。卿之謹飭,卿子之本不如此,非但予知之,朝廷之人,必皆知之,此非予慰藉之言也。況如言者之言,則行賂之人,招權之譯,自當有之,虛實可以分明,正如燈籠事矣,有何芥滯之端耶?興慶曰,聖諭若是諄切,感激則極,而臣之所遭,豈可以暫伸廉隅而復出哉?上曰,頃已面諭,而今日必聽卿諾而後已,快許,可也。興慶曰,臣之病狀,萬分難强,而近來陳籲之際,不暇及此,聖明何以盡燭乎?三年廊廟,雖無猷爲,而精神筋力,則澌盡無餘,若不得數年閑養,則實無復起之望矣。上曰,西樞、藥院之外,今豈有他職事耶?興慶曰,江外棲息,則私義可以自靖,疾病亦可調息,伏望矜許焉。上曰,江外、城內,閑養則一也。興慶曰,臣所處江外,亦不遠之地也。上曰,今雖徹夜,必聽快許之言,何乃如是耶?不然則何必召卿耶?興慶曰,聖敎如此,當留數日,擧動時雖不參於班行,當於闕外承候而退矣。上曰,此則非快許也。藥院問安及西樞原任,許以行公,可也。興慶曰,不能奉承,臣罪尤重矣。上曰,卿於平日,處物則恕,而處己則何如是太執耶?《史記》書之,則卿之不聽予言,予之終許卿請,豈可謂情志相孚乎?卿雖以子之故,若是固執,而卿之爲子祈遞之心,予之爲卿惜去之心,其輕重何如哉?更思之,可也。興慶曰,下敎若是懇眷,而臣之去留,無異江湖之鳧雁,何必强迫乎?上曰,君臣之間,如是則何事可做耶?興慶曰,若是倚重之大臣,則猶可如此,而若臣者,留之何益哉?上曰,大臣若以此等事,自畫,則日後將爲弊矣。興慶曰,日後豈復有如臣所遭者哉?上曰,必聽卿快許之言而後,可以罷對,故如是矣。興慶曰,所懷旣已盡達,而如是强迫,非但臣之添罪,終爲恩數屑越之歸矣。上曰,何乃如是耶?雖徹夜,不可使卿不許而出矣,卿雖以丙枕未安爲慮,而卿若邁邁,則予不安寢,何乃如是耶?興慶曰,聖諭至此,臣罪萬死矣,敢不姑留乎?上曰,何謂之姑留耶?興慶曰,雖在京,亦不當晏然行公矣。上曰,太過矣,此亦近日廉隅太勝之弊矣。興慶曰,今臣情地,廉隅二字,猶是歇後矣。上曰,今若更令進前,則卿必尤爲過辭,故更不如是,而卿豈不記有前事耶?卿曾爲本兵之長,而行公不久,故猶未詳知矣,及以判金吾入侍時,尤知卿有恕物之量,而有所深取於卿者,故卿之處鄕也,至有感於夢寐,聞卿上來也,深用欣喜,大拜以後,每謂君臣之間,貴相知心矣,今如是固執,實非所望,雖有難强者,若是洞諭,則豈不聽從耶?西樞、藥院,快行爲望。興慶曰,上敎至此,而臣未能奉承,只請死罪而已。景輔曰,聖敎如此,而大臣終始固辭,誠爲慨然,而夜已深矣,聖躬不瑕有傷乎?上曰,君臣之間,豈可以文具相待耶?原任處,遣知申,古則無之,而必欲挽回,故如是矣,今若是邁邁,其在敬大臣之道,雖不可挽執,予豈能安寢耶?雖至達曙,必以快許爲期矣。景輔曰,達曙則有妨於聖躬,姑爲罷對,使大臣,更爲入侍,何如?上曰,大臣,必欲速去而不爲更入矣。興慶曰,臣雖出去,豈可遠遁乎?上曰,時任之許遞,固已歉然,而不欲爲文具,故許遞矣。譯院兼帶,亦不欲强迫,故又許勉副,卿之廉隅,予已曲伸,而今又如是,豈不慨然?旣知卿之太過,而又復曲遂,則予亦過矣,君臣之義,卿何不念耶?興慶曰,聖敎開釋,曲盡無餘,而自顧蹤迹,終難冒承,臣亦豈可爲文具乎?臣致位至此,眷遇,何如?人臣事君,雖不係於待遇之厚薄,而於敵以下,亦知感恩,臣雖在外,豈敢忘報國之心乎?若有效力之事,則臣當爲之矣。上曰,此則太無限量,國家無事則將無造朝之期耶?快許之爲望。興慶曰,自處以大臣之位,則決不當爲矣。上曰,雖在江外,獨非大臣之位耶?興慶曰,終不可行公於大臣之列也,江外調病,是所望也。上曰,何乃如是?此非予不念卿之廉隅而然也。卿若不遞相職,則猶恐或傷於廉隅,而如是者,可也,而今則愚夫、愚婦,亦皆知卿廉隅之已伸,卿雖行呼唱於道路,人必曰君上如是敦勉,故今則行公云矣,此豈非君臣間美事耶?君臣主義,設令予有過執者,而卿若是開陳,則予亦豈不回聽耶?興慶曰,聖敎至此,臣亦豈不知分義之惶悚,而心之所安,義之所在,放倒廉隅,自媿於心,則亦非事君以道之義也。上曰,卿雖欲自盡道理,而不思安予心之道,實非恒日所望者也。興慶曰,義理如此,故不敢承命矣。上曰,於卿豈有所隱耶?頃日入診,首醫亦已言之,而寢睡全失,豈不可悶?數日以來,僅得安寢矣,今又將徹夜,可知予苦心矣。興慶曰,聖敎至此,臣罪萬死矣。殿下不知臣不肖,置之大臣之列,臣則絲毫無補,而畢竟身名僇辱,仰累聖簡,今於咫尺前席,又貽丙枕之不安,只請死罪之外,不知所達。且臣之被斥於人,旣無餘地,而聖明之眷顧不捨,至於如此,其疏中末端云云之語,亦豈非可念者乎?上曰,卿太滯矣,予於卿,豈如李錫杓疏末端語耶?君臣之間,豈有所隱?雖以朝廷之人,見之,姻婭之間,或有過者,或有不過者,不過者貴矣,予待卿之道,豈以姻婭哉?卿之在鄕時手書及芙蓉堂賜詩,予至今不忘,卿亦必記有之矣。李錫杓雖爲抑制上下之言,而予之待卿,豈如此哉?國之大體,又豈可以私嫌爲拘哉?雖扶卿而挽留,必以聞卿快言,爲期,失今不得諾,則無有期限矣。興慶曰,雖在江外,臣豈忘國哉?上曰,雖往瑞山,豈謂卿忘我哉?興慶曰,夜將盡矣,敢請退出。上曰,快許而後退出,可也。景輔曰,此後更令入侍,則大臣豈不入乎?上曰,待大臣之道不然矣。興慶曰,丙枕不安,臣罪萬死矣。上曰,不當如是,快許是望。興慶曰,臣以姑留之意,已陳之矣。上曰,姑者,猶有未快之意,藥院及原任,欲行公耶?明言之,可也。興慶曰,晏然處大臣之列,決知其不可,臣於此,萬死無惜矣,請姑退出,追後更入。上曰,何乃如是耶?已悉諭矣,快許爲望。興慶曰,雖死不敢承膺矣。上曰,卿若如是,則今後藥院,雖請入診,予當不許,君臣之間,如是未孚,則何可自稱寡躬,引對朝紳耶?興慶曰,臣於今日,承聞傳敎,不勝惶悚,不得已入來矣,反貽丙枕之不安,若知如此,則初何敢入來乎?上曰,朝者下敎,未知史官,何以傳之,而辭氣之間,別無他意矣。興慶曰,小臣入城,則副提調當入來,豈可持難於入城爲敎云矣?上曰,向卿入來時,已失幾會,今又如是,則是捨卿也。興慶曰,僇辱大臣之位,自臣而始矣,今何可晏然供職乎?久處於外,消磨歲月之後,則或可復爲入來,而今則決知其不可矣。上曰,卿之時任未遞之時,則予不屢次敦諭,而今當則特遣都承旨,且賜手書,此乃曲諒卿意也,今有何更爲消磨者耶?興慶曰,歲月消磨之說,亦出於萬分窮蹙之致矣。上曰,豈待時日之久,而後可知卿心乎?然則非待卿之道,豈可謂情志交孚耶?興慶曰,臣於今日,期於回聽故,自致許久瀆擾,今日之罪,尤當萬死,更何仰達乎?敢請退出。仍欲起退,上曰,何乃如是?君臣之間,洞然無疑,卿何如是耶?此豈情志交孚之道乎?興慶曰,臣於今日,豈以聖敎之開釋,猶爲未盡乎?此心可質神明矣。上曰,不須多談,黽勉仍留,可也。興慶曰,臣之所達,皆出於黽勉之意也,如是之際,徒傷體貌,敢請退出。上曰,西樞則勿論,藥院亦不欲行公耶?興慶曰,以大臣,行公於藥院,決難爲之矣。上曰,藥院若欲行公,則予當釋然,只此一款,實非難事,快許爲望。興慶曰,都提調,大臣也,微誠雖切於奉候,何可以大臣,自居乎?伏望矜諒焉。上曰,快許而後,可以罷對矣。興慶曰,若遞藥院,則臣當優游自在於散秩,而不復瀆擾矣。上曰,卽今豈非閑秩耶?興慶曰,在京則是大臣也。上曰,雖在鄕,承旨、史官傳諭,亦非大臣乎?上下如是相持,還爲未安,快許,可也。興慶曰,姑留之意,豈不仰陳乎?上曰,不可以姑留爲言,藥院仍爲行公,可也,保護緊任,何可如是固辭耶?今番予若有疾,則卿必入來問安,故予則以此爲望矣,予言至此,卿豈可不許耶?雖達曙,快許而後已矣。興慶曰,臣罪愈重矣,敢請退,仍欲起。上曰,不可如是,雖時任之職,若是敦勉,則卿當聽從,而西樞、藥院,豈可如是乎?興慶曰,在京時則藥院問候,當進參矣。上曰,不可如是措辭,只以黽勉仍留之意,爲言,是望。興慶曰,體貌傷矣,臣罪重矣,此何事耶?臣之在京時參候班之言,已出於黽勉之意矣。上曰,在京時云者,限幾時耶?明言之,可也。興慶曰,然則雖在江外,若當問候之時,則當入參矣,臣之所處,距京不遠之地也。上曰,藥院都提擧,豈在門外耶?此則半上落下矣。興慶曰,情窮勢蹙,不得已爲半上落下之計矣。上曰,此非難事,快許爲望。興慶曰,所懷旣已盡達矣。上曰,在門外而參候班之言,比初愈遠,今若快留,則自可參於問安矣。向者沈判府事,則許令退在江外,而卿則無如此之義,予旣曲伸卿廉隅,此非强迫之言也,何乃如是?興慶曰,體貌之屑越,已極,罔非臣罪矣,臣之俄者所達,分義則已伸,而自顧初心,猶覺赧然,此外更無所達矣。上曰,雖達曙,期於得諾云者,卿則以爲予面謾之言耶?竊爲卿慨然,在外而入參候班之請,決不當許矣。興慶曰,聖敎如此,擧動前則當留京矣。上曰,常時若能盡待大臣之道,則豈如是耶?此可愧矣。九經敬大臣之道,予非可望,而豈可徒歸於文具耶?卿若不許,則雖明日,實無對臣隣之顔矣。興慶曰,以幺麽一賤臣之事,至降責躬之敎,惶恐待罪而已。上曰,快許爲望。興慶曰,臣罪至此,萬死無惜矣,分義已伸,體貌徒失,何强迫至此乎?臣之黽勉承敎,亦已至矣,今則請被死罪之外,無他道理,臣當退出矣。仍退伏,上曰,今卿雖退出,予當於此處達曙,此非欺卿之言也。卿旣如是而猶且强迫,則非敬大臣之道,只於此處坐而達曙之外,無他道理矣,卿何不諒至此哉?景輔曰,大臣終始固辭,此則慨然,而於此達曙,豈不有傷於聖躬乎?勿爲如是伏望。上曰,予豈欺大臣哉?强迫則不可,予當獨自達曙矣。興慶,又進曰,因小臣之事,至欲坐此達曙,到此地頭,更有何言乎?謹當黽勉仍留矣。上曰,予之所以强迫者,固爲可愧,而卿豈欺予哉?景輔曰,大臣及臣今當出去,留門,何如?上曰,標信出給,可也。諸臣遂退出時已罷漏矣。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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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趙翼命未肅拜。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尹志泰兪彦好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慶源府使鄭恒賓,鎭海縣監安慶運,新寧縣監姜鳳來下直。

○傳于金濰曰,今下弓矢,慶源府使鄭恒賓處給送。

○金濰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諫院闕啓,亦至多日,兩司除在外、試所進去、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尙賓,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修撰鄭亨復,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姑陞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此王世子,移次不遠,宮官不可不備員,實兼官有闕之代,今日政,盡數差出,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命瑞曰,宮官若未盡差出,今日政備擬。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左承旨柳萬重進。兵批,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壽沆進,參議金始㷜病,參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李重協進。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李德壽爲弘文提學,兪拓基爲藝文提學,徐命彬爲副提學,趙翼命爲右副承旨,徐宗伋爲同義禁,宋翼輝爲說書,洪重耉爲光州牧使,安宗海爲禁府都事,朴弼重爲造紙別提,洪昌漢爲正言,趙明澤爲兼輔德,沈星鎭爲兼文學,魚有龍爲副護軍,兪拓基、柳儼竝司直,兪彦好爲副司正。

○以司諫李光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右副承旨趙翼命,修撰鄭亨復,正言金漢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瑞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以戶曹參議李宗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重協曰,戶曹參議李宗城,只推傳旨,置之,不傳內官,推考。

○傳于吳命瑞曰,召對爲之。

○傳于吳命瑞曰,頃者大臣、戶判入侍時,以慶德宮修理處,謂之如洗者,非完而無缺之謂也,此意使戶曹知之,可也。

○李重協,以禮曹言啓曰,因本曹草記,今四月二十二日移御時,大殿、世子宮,由弘化門出宮事,命下矣。二十二日大王大妃殿移御時及二十四日中宮殿移御,賢嬪宮移次時,出宮,以何門磨鍊乎?敢稟。傳曰,大王大妃殿,由延陽,自弘化門,而內殿、賢嬪宮,亦由此門矣。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賢嬪宮移次時,當有侍講院、翊衛司陪衛之擧,分侍講院,分翊衛司官員各一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卽接宗親府移文,則今月十二日問安時,海陵君爟單子書入事,言及掌吏,故問安單子,正書入啓後,祗受之際,未及入來,事甚未安云。雖未知有何事故,未及於祗受之際,而事之怠忽,莫此爲甚,海陵君爟,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移御時,本院亦當移往,而院宇盡爲頹毁,令該曹從速修改事,分付,而未修改之前,莫重許多文書,無處奉安,官員直宿處,亦甚苟簡,闕內無可合容接處,而尙衣院朝房,今方空虛,畢役間姑爲入接,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承文院副正字南鶴宗、閔光遇、金硡、金光國、丁錫敷、鄭純儉、李彝章、李衡萬等,竝拿處事,傳旨啓下矣,鄭純儉、李彝章,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南鶴宗,時在公洪道溫陽地,閔光遇、丁錫敷,時在京畿仁川地,金硡,時在龍仁地,金光國,時在坡州地,李衡萬,時在黃海監營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四月十五日趙召史稱名女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柱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正言沈䥃疏曰,伏以臣,冒陳私懇,獲蒙恩暇,專意救護,感祝無涯,而老父病勢,一向沈劇之中,纔遭膝下慘慼,悲傷澌頓,氣力尤覺凜凜。人子情理,焦迫罔措,官職去就,尤無可論,而虛縻職名,爲罪滋大,玆復冒死申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賜鐫遞,俾便省護,不勝幸甚。臣之區區私義,有不敢參涉於一切時事,而至於君臣大綱,義理大關,則亦不敢徒守三緘,玆敢不避鈇鉞之誅,爲殿下流涕陳之,惟殿下少垂察焉。臣不敢知殿下所以許復兩人之諡者,出於何名也,殿下,其以爲彼兩人者,眞箇抱枉,而欲以忠字之諡,加之乎?抑以爲彼雖有罪,前旣賜死,今又復爵,則顧何惜於賜諡而然乎?抑或不然,都不問其有罪無罪,姑欲以是,循大臣之請,而慰黨人之望,苟冀目前之彌縫乎?殿下,若以兩人爲忠,則初豈有不可謂忠之敎,而建院賜諡勿論之命,便作百世昭揭之案,聖敎赫赫,書在史冊,嚴若金石,則臣固知殿下之意,未嘗以兩人爲忠也,豈知昭揭之案,忽焉變改,金石之敎,便歸弁髦乎?殿下,若以大臣之請,不可咈黨人之望,不可孤,欲以此慰藉彌縫,則忠與不忠,此何等關係處,而乃可若是其輕變乎?噫,君上與天爲體,建皇極以臨兆民,必也出言而信,如四時之不可易,然後民得以瞻仰,以爲準的,雖尋常末務,不容無端變改。況此至重之事,一變於乙巳,再變於丁未,三變於己酉,四變於今日復諡而極矣。前後撓攘,有若都無所主張,如此而尙可以服人心而垂後世耶?臣固知殿下之未必不出於苟冀彌縫,亦未必不出於重違大臣之請,而此事之如是輕變,實是千慮之一失,於此而一蹉跌,其流之弊,將無以使爲人臣懷貳心者,一分知懼,終至於亂賊肆行,國不能競耳。嗚呼,殿下,御此末俗,雖使慮後弊嚴隄防,如夫子之作《春秋》,以勸懲之,猶懼其不能得力。況今自毁其防,使國紀臣分,壞墜無餘,則他日或値國勢危難,人心波蕩之時,其何以使一分憚懾,有所維持乎?嗚呼,殿下,何其不深思之至此乎?至於相臣之箚,其所謂辨明者,實無倫脊,誠不料爲言之至此,臣請逐段條論以明之,可乎?其曰,察其心恕其跡,三變,非變也,一也。此何說也?所謂三變之實狀,萬人覩焉,百代傳之,非可誣也,變者曰非變,固爲無理,況可曰一乎?殿下,嘗引伊、周之事,下敎矣,無此心而以私意參錯於其間,此乃將心,此敎洞徹,皦若日星,臣未知大臣,果能保四人者之心,如伊、周否乎?大臣信能保之,則是無可復言者矣,不然,雖無三變之跡,其心固可誠也。況其一夜之間,陰陽倏翕,反復閃幻,判然如霄壤,烏見其所謂一者哉?今乃捏合三段,强名爲一者,亦何異於指白而爲黑耶?其曰卽位初元,遽欲釋務,則咸造齊籲,固請反汗,臣分之所當然,此則以爭執,爲至當底道理也。又曰,末後批旨,可泣豚魚,其可徒循常節,不體懇迫之敎,任他國事之無所畔涯乎?此則以奉承,爲至當底道理也。旣云不循常節,奉承備忘云,則又何以隨人求對,請寢前命乎?一夜之間,國事之無畔涯者,非有所底定也,不循常節,奉承備忘之苦心血誠,果何在乎?跡之三變而其心之不一,明若觀火,不一則貳,理所固然,人臣而有貳心,可得以爲忠乎,否乎?三變者曰,非變,貳者曰,一,其所爲說,乃至於此,奏御之辭,事體至嚴,其可若是其任情乎?具瞻之地,論議如此,臣實傷痛焉。況所謂三變之說,丁未九月史局請對時,今右相臣宋寅明,吏曹判書臣趙顯命,洞陳此義,俱載日記,今可按覆,乃謂戊申經逆變,己酉復官後,所創出者,是又何說乎?事實昭在,而尙云如此,他尙何言也?且臣伏見殿下,賜批於前知事尹淳之疏,諡法一段,尤有所悼心失圖者,是何殿下之失言,一至此也?諡法之不嚴,莫甚於近日,此無他,國家之紀綱墜地,群臣之私意橫流,節惠盛典,乃不足爲百世之定論,則是宜赫然振勵,慨焉憂歎,前之濫授者,一一還正,後之當議者,申申嚴飭,俾無踵前日之弊習,可也。今乃以爲前旣誤矣,今何獨不然乎?是將擧先王議諡之成憲,一任群下之壞弄,而堂堂至尊,又從而效尤之,誠不可使聞於天下後世也。噫,李光躋草草之言,猶不免於觸罪,尹淳之疏,斷斷出於血忱,而亦未蒙開悟,則如臣眇末之賤,妄論及此者,多見其不自量,而特以君臣大分,截若天地,嚴則有懼,紊則生亂,旣往之驗,班班可按,殿下,曾不加省,容易脫略,無所疑難,臣誠不勝痛心焉。臣世受國恩罔極,心知其如此,安敢不盡言,以負國家?若蒙聖上諒臣血忱,勿以人之貴賤疎戚,有所異視,一惟至當之求焉,亟收兩人復諡之命,國事幸甚。臣於治疏將上之際,召牌儼臨,不敢坐違,謹此隨詣,拜章徑歸,伏乞竝被違迕之罪,以安微分焉。傳于吳命瑞曰,己酉下敎之後,聯箚之事,判若二事,其所復諡,不過循例事,而其時靳許者,施以弦韋之意,今者大臣所達,予之所許,此非若此者,而況李光躋處分下敎之後,何敢若此而語斥大臣?右袒過激,其在事體分義,俱極寒心。噫,予雖不明,不過視其本事之扶抑太過而已,豈可以顧藉兩臣,欲爲褒忠乎?噫,往事聞有痛心,而若是作機關者,此何意乎?原疏給之,遞差。

○右參贊李瑜疏曰,伏以臣罪,臣自知之,乍出旋引,曠職廢務,則可罪也,違逋旣極,分義都缺,則可罪也,若其罹疾暴急,凜然欲死,則不過關微臣一軀命耳。雖以體下之恩,過加寬恕,由傍觀而言,又豈容善恕而曲貰,明廷臺閣之臣,果然執簡而論之?臣於是隕惶慙悸,席藁喘喘,惟日俟刑章之加而已。勘以譴罷,無亦太寬,然而頹綱稍振,具僚知警,此爲不易,臣實謝之,寧有可辨?況其解免重擔,雖重被生成之澤,穩褫鞶帶,豈足塞偃蹇之罪,又自兢兢而已。噫,臣本脆劣,識又疎滯,每誦古人自信神明之語,未嘗不激仰而悲之,自經幄至今十數年間,終始成就,罔非踰分,臣嘗竊自悼傷其不肖,藉門蔭而欺聖聰,盜名器而負殊遇,天道惡盈,眇福易災,邇來危詆疊出,毁辱隨至,率是重案深罪,不比過去規警,則一之而驚,再之而懼,怵然知所處者,亦已熟矣。如今日所被,又非尋常,苟如臺臣八字之目,則雖卽日湛宗滅族,固不可贖之。噫,父母之於子,慈育備至,子而無狀,恃父母愛己,而失恭順之道,則此果何等人也?君臣猶父子耳。臣賦命多釁,卒蹈此等罪案,雖天地日月之明,不加一朝誅戮,顧臣頑奊,不可晏然自列於從班,則明矣。闔門危怖,不知死所,今且有日,危衷苦臆,踧踖靡措,又何敢仰首鳴呼,重自犯於唐突之誅哉?心苦力憊,隆知莫酬,慢天違命,死有餘責,靜言思之,莫非臣罪。今若懷寵眷恩,知進不止,復自揚揚,則早晩危阱,必不饒臣,此誠可爲寒心,而其爲不幸,不止臣身,曷若今斥遠臣於朝端,兩無病於公私也?日夜抆心,但有抑塞,新除之下,末由趨謝,庭候之班,亦未進參,畏罪得罪,又自犯罪,屛營之極,恭俟斧鑕。且臣前患諸症,尙今彌留,風痰不退,目瞖漸艱,戶庭之步,喘汗不禁,束帶奔走,實無其望。若不及今調治,前日之暴症危疾,必將乘虛而復發,屢發不止,危可知耳,然病固不敢言,重自陷於人疑也。伏乞聖明,亟賜頫察臣遭罹之至危,鑑照臣呼籲之至悲,罷臣所帶之職,治臣積逋之罪,仍令刊名朝籍,得使杜門省愆,無至卒履重辟,以謝臺議,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極涉太過,分義所在,亦豈若此?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黃海監司李聖龍疏曰,伏以惟天篤我聖嗣,晬辰甫過,玉質已成,縟儀爰擧,邦本載鞏,其爲大慶幸,殆是古乘之所未有,衆姓延頸,百僚蹈足,洋洋乎有太平萬歲之喜,而臣適守在藩封,跡阻嵩呼,則惟瞻望雲天,心懸象魏而已。仍伏念臣於是職,始旣匪才而猥叨,卒又不量而遽入,職任寄責,殆無少遜於舊按之藩,而筋力精思,又復日下於漸衰之境,則前旣蔑效,後必再誤,固已凜凜然有早晩顚敗gg顚沛g之憂,此際因北使事,有儒臣之言矣,勘罰雖止問備,而私心甚有惶蹙。夫虜人剸腹,變怪無前,事端莫詳,朝家伊鬱,則鉤詗輒聞,在所當爲,知慮攸及,寧敢或忽,而通胡甚諱,探路頓斷,楚越相阻,威謀莫施,其所以窮極瞯知者,不過如前後啓語,不敏之失,臣固自知,爲罰太輕,仍冒匪宜,政擬封上文字,恭俟重勘,旋聞臺閣之上,餘議未息,申論儐使,至請譴罷。臣名,雖適倖漏,而所遭,宜無或差,蓋地方之官,百責所萃,其不可諉之以職管之少殊,而郵罰之獨逭也,決矣,則宜遞之義,愈復較然,而臺議方張,遽籲靡安,徊徨多日,一味縮伏,今始略暴危懇,遠浼崇聽,冀下處分,以謝公議,且臣於目下情地之外,又有難强之病,玆不得不附陳焉。王事靡盬,驅馳非敢言,藩務寔重,勞攘未暇論,而衰年疾恙之來,誠有所不自由者,旣祟以行役,又添於酬應,首尾一旬,轉輾沈淹,長時喟囈,不能自振,飮食眠睡,俱覺大損,眞元隨而頓澌,神氣爲之日疲,如是而瀆浼爲懼,因仍耐强,則其將疾愈增而務愈曠,卒至於公私俱病矣。褰帷勤政,叱馭觀風,俱係藩責之大關節,而顧臣卽今精力,殊有不能爲者,是宜早賜變通,以幸一路,輒敢竝此伸籲。懇乞亟許鐫改,俾重務無闕,衰喘得延,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驪善君壆疏曰,伏以臣於燕京回路,因陳賀使臣,伏聞東宮冊禮,定行於三月十五日,伏想擧國神人,莫不奔走歡忭,而臣跡滯殊方,不得趁參於嵩呼之班,引領東天,日夜馳神而已。且臣渡江之日,得見過去朝報,以兔山人渰死事,廟堂,罪狀臣甚力,至有二等奪告身之命,驚惶慙恧,無以自容,槪此事,有曲折焉。金聲五,卽仁嬪父母奉祀者,而孱劣貧窮,將未免闕祀之狀,臣於筵中,曾已陳達,伏想聖明,亦或記有矣。臣之奉使西出也,金聲五,來言於臣曰,元廟潛邸時,賜牌奴婢,逃在兔山地,久闕年貢,願得一張私通,捉來推治云云。臣以爲,此非使事所在,有難自我推治,而一番捉問,似無所妨,試令下吏,書給私通事狀,不過如斯而已,厥漢之忽地渰死,豈臣始慮之所及也哉?況辛姓者,卽臣素昧,未嘗接面,金哥之變,爲辛哥尤非常情之所料也。臣稚年失怙,長無所學,驟躋崇班,災咎易生。且宗臣,與外朝有異,罕接事務,未諳物情,直謂人心亦與我同,而不復究察,輕聽做錯,畢竟人命,由我而死,臣每一念之痛心惻骨,如負大何,廟堂今日之論,實爲臣前來之藥石,臣固媿謝感服之不暇,而第其措語,太欠稱停,有若臣,意在推奴,故爲威逼其人而致死者然,此則實非臣本情也。臣於昨年,橫被作弊之目,而不幸有今日之事,雖欲自明,人孰信之?緣臣犯科,以致聖明,責躬於上,辭嚴旨懇,若慈父之誨幼子,臣奉讀未半,涕淚交橫,撫躬悼傷,寧欲溘然而不可得也。不意恩敍特下,職名如舊,惶隕感激之極,固不敢有所煩控,而顧臣所處之位,卽是崇秩,而所被罪名,罔非下流之所歸,區區廉義,決不可抗顔入朝,晏然復命。伏乞天地父母,特加矜憐,亟遞職名,仍令副价復命,以安私分,以謝公議,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過飭勵,卿勿過辭,其卽復命。

○四月十六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吳命瑞,檢討官李周鎭,假注書兪彦好,記事官蔡慶承、李成中,入侍。周鎭,讀《綱目》,自第四十六編上第一板起己未,至第八板立皇子五人爲王,上曰,承旨讀之。命瑞,讀自立皇弟,至第十七板成功一也,上曰,注書讀之。彦好,讀自德宗皇帝,至第二十七板九百餘人,上曰,兼《春秋》讀之。慶承,讀自代宗之世,至第三十板七千餘斛,上曰,翰林讀之。成中,讀自二年春正月,至第三十七板有是哉?周鎭曰,德宗,詔天下毋得奏祥瑞,縱馴象,出宮女,始初之政,可謂淸明淄靑將士,至於投兵相顧,若使德宗,常如初年之政,則藩鎭之亂,可以平,少康之治,亦可成,而終乃棄賢用邪。此時顔眞卿、李泌、陸贄,無非可用,而反用盧杞爲相,以亂朝廷,終致奉天梁州之播越,與其初年之事,判若二人,此蓋德宗,本無學力,故不能終始如一。古語曰,善始者,未必善終,伊尹之誥太甲曰,愼終于始,又曰終始愼厥與,反復以愼終二字爲言者,良有以也。常人之情,每易於始勤終怠,德宗則初年善政,不過若干事,固無可論,而雖以太宗之英明,終不能如貞觀之初,千載之下,可勝歎哉?上曰,太宗則末年之事,雖不能如前,而爲政,大體最善,德宗則初政可觀者,不過數年之間,何可以始終言之耶?玄宗之開元、天寶,眞是判若二人,大抵唐室之君,善始而不能善終者,有若家法矣,漢家之治,雖云王、伯雜用,而猶有純全之體,唐則不如是矣。周鎭曰,德宗初若可爲賢君,而終歸於昏辟,甚可恨矣。上曰,李泌出處,不無可疑者,代宗,欲先試李泌,以爲澧州刺史,代宗,曾已久用李泌,有何更試之事乎?其用人,如是,而泌不辭而行,且於前日,其君與之同榻,則不可謂無際遇而決歸衡山,可謂高節之士也,代宗時,栖栖於州縣,德宗時,出而爲相,初則以其君不足與有爲,故固請歸山,可謂善矣,而代宗、德宗,亦何勝於前君耶?少時則固守衡山,及老之後,出而需世,亦未可曉也。周鎭曰,德宗時,出而爲相者,泌素有抱負,或出於行道致治之意,而自代宗時,浮沈州縣者,誠未可曉也。大抵出處去就,終未灑落,蓋其天資雖美,而素無學力,故事近仙術,以唐時人物,論之,韓愈外,無人矣。命瑞曰,李泌事,聖敎出於深察之意,而此時無儒敎,故人雖有美質,不知學問出處之節,自與儒者不同,聖敎則以繩墨責之,而李泌,豈是繩墨中人乎?上曰,雖但以高士之事言之,初則高尙其志,終則若求位縻祿者然,此可怪也。雖然,末世之人,率多名過其實,故古語曰,一生眞僞,有誰知?或有一生隱居,無其實而盜其名者,此則無狀矣,若使李泌,終始不出,則後世之人,亦安知其不盜名耶?其出而爲相,終爲君子者,似愈於不出矣。命瑞曰,唐時藩鎭跋扈者,已累世,而德宗初政淸明,耀人耳目,驕將悍卒,投兵相謂,人君一政之善,而跋扈者猶如此,則天下豈有不服者乎?善政之孚感於人,若是其易矣。上曰,所達,是矣。周鎭曰,范氏史斷曰,德宗,矯代宗之政者,出於一時之銳,而無忠信誠愨之心,其言是矣,其心,不能誠慤而何以做事乎?大抵心之爲物,斂之則不過方寸,充之則彌滿六合,寂然不動者,心之體也,感而遂通者,心之用也。唐、虞禪授之際,已開心學之源,其後聖賢繼出,益加闡明。孟子曰,心之官,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又曰,操則存,舍則亡。明道曰,敬以直內,伊川曰,閑邪存誠,橫渠曰,當以己心,爲嚴師,眞西山曰,北辰不動,爲列宿之所拱。人心不動,爲萬理之所本,大凡涵養之工,必也精以察之。不雜形氣之私,一以守之,純乎義理之正,道心爲主,而人心聽命,則動靜云爲,無過不及,而學者之極功,聖人之能事,不外於是矣。此雖老生常談,而玆因文義之及於心字,敢此煩陳,惟聖上,體念而留意於存養之工,幸甚。上曰,所達極是,可不各別體念焉?周鎭曰,臣誠惶恐,而頃者殿講之日,以聖上止慈之情宜若氷炭之交中,而竊觀其時雍容寬泰,無異平日,此可見聖上涵養之工,已臻動心忍性之境,區區欽歎,豈有窮已,而第念憂與悲,最易傷人,以常情言之,憂則對食而忘餐,當夜而忘寢,悲則寒暑饑飽,亦皆忘之,以聖上卓越之學力,雖遭一時之戚,必無致傷之慮,而程子曰,情氣熾則其情鑿矣。伏望益加存養於七情之發,使悲哀之念,自底消遣,何如?上曰,常時雖無學問之工,豈不知此道理耶?傳曰,爲父止於慈,止慈之心,上下貴賤,寧有間耶?忘食忘寢,猶不能脫俗,而日久自爾寬抑,故今日爲召對矣,予於往日事,亦已寬抑,今豈不然耶?勉戒之言,誠甚切至,當各別體念焉。命瑞曰,儒臣之言,好矣。存養七情之工,不但爲治心之道,亦可以推及於治國之道,加勉,何如?上曰,所達,是矣。周鎭曰,德宗,詔冤滯,撾登聞鼓,此事善矣。訟理獄淸,王者先務,先儒之言曰,聽訟決獄,貴在明恕,蓋明恕而後,原心定罪,俾無抱冤,明恕二字,留意,何如?上曰,今因文義有歉然者,亦有慨然者,唐德宗時,登聞鼓事,朱子書綱,似有意矣。《大學》曰,必也使無訟乎?朱子亦有註解之言矣。德宗時撾鼓者,甚衆,則必多有濫雜者。德宗,苟有忠信誠慤之心,則寧有此弊耶?我國擊錚,卽古者登聞鼓之法也,而近來日日登聞者,率多希覬僥倖之事及細瑣猥屑之言也,殆甚於德宗時撾鼓之衆,而有愧於《大學》使無訟之意,此所以歉然者也。且德宗之使中丞給舍gg中丞給事g各一人推決者,非矣,人非皐陶,豈可以一人之見,決衆訟耶?我國則雖有秋曹、京兆、隷院,而擊錚回啓,每以令本道,別定剛明官,詳査啓聞,爲結語,有若所志頭辭之自有常規,此甚不可矣。凡擊錚之事,有誣罔猥濫者,則所當據法嚴處,抱冤未伸者,則亦當分明辨決,而今則混而同之,一竝歸之於本道,本道亦不一一査啓,査啓雖或上來,又多束之高閣,此所以倖望者愈多,而冤枉者莫伸也,上款則予當自勉,下款則亦在有司之飭勵,以此下敎,出擧條,申飭,可也。出擧條周鎭曰,聖敎如此,詞訟之官,豈不惕念,而但京則刑曹堂上,日日開坐,外方則臣亦見之,殺獄同推,最是重大,而同推官,每以推托遷延,爲事,雖或推問,不過循例擧行而已。故外方獄訟,勘決甚難,至於窮荒絶塞之外,雖有抱冤含痛之人,路遠不能自達,迷劣不知規例,終未得鳴冤而死者,有之,玆豈不感傷和氣乎?守令,雖不無盡心國事者,而率多循例行事者,亦有全抛凡務者。臣意則御史廉問時,封書中,添入一段,遐荒之地,或有久訟未決,獄情疑晦者,則御史雖累月留連,必令詳覈處決,以爲疏通冤鬱之地,似有合於務實之政矣。上曰,然矣。命瑞曰,臣於累次外任時見之,各邑之民,呈議送於監營,則監司,例以嚴査詳覈等語,題送本官者,十常七八,蓋各邑之訟,監司不可一一親決,故如是也。秋曹回啓,每以令本道査啓爲辭者,雖近文具,遠方之人,若欲拿致於京司,則其弊甚多。古來名臣、碩輔之居廟堂、秋曹者,何限,而外方民之來訴者,每令本道査治,已成規例,良有以也,此亦不可不念矣。上曰,承旨言,是矣,予亦豈欲盡爲上京,貽弊於民也?每於擊錚回啓,不問本事之如何,必以此語爲結,及至査啓上來之後,亦不處決者,終歸文具故也。命瑞曰,猥濫登聞者,所當嚴治,誠如聖敎,而臣亦有經歷之事矣。初爲蔭仕時,以司評、司議,二年行公於隷院,臣於其時年少,故有罪者必欲猛治,落訟之人,率皆治罪而退黜,其後屢度決訟而見之,雖落訟者,猶或有若干依據之端,亦或有迷不自知其屈者,而旣落其訟。又加之罪,則其怨必深,故終則不爲治罪矣,擊鼓之人,類皆自以爲徹天冤痛者也,雖或有猥屑之語,似不必一一治罪矣。上曰,其所懲治,太過則有弊,而亦不可一向勿論矣。頃者已言於大臣,而齊威王,烹阿大夫者,誠有得於懲勵之道,而此亦非頻頻可爲之事也。駕前上言,雖有中間遺漏之慮,而無勢者,可以爲之,擊鼓則無勢者,必不得入闕而爲之矣,此則惟在兵曹也。周鎭曰,疲殘之人上言,亦未知規式而不得爲之矣。上曰,擊鼓必尤難矣。上又曰,移御前,將不得爲法講,盛暑且不遠,開講未易期,誠不可書諸史冊矣。副提學徐命彬,疏批已下,牌招,可也。趙明謙,在外耶?周鎭曰,姑不上來云矣。命瑞曰,政院規例,玉堂有入直之員,則無請牌他儒臣之規,徐命彬,因下敎一番牌招之後,若不承命,則將不得更請牌招矣。上曰,自政院,因下敎限承牌,日日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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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坐直。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金濰坐直。右副承旨趙翼命未肅拜。同副承旨吳命瑞式暇。注書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兪彦好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協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已久,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試所進去、未署經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成金尙星,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左承旨柳萬重,今日不爲仕進,右副承旨趙翼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尹志泰,家有拘忌之疾,不可出入禁中,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掌令李台徵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啓曰,今丙辰春三朔月課應製不作人員,更爲製進事,命下矣。卽伏見製進單子,製進者四人,不製者亦四人也。特敎之下,四人之不爲製進,事體極爲未安,不可例推而止,不作人李行敏、洪重徵、趙明謙、李喆輔,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濰曰,月課不作人,使之卽爲製進。

○以右副承旨趙翼命,副提學徐命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濰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尙賓,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各陵、殿官員試暇假官,以付祿忠義,差送矣。卽接忠義廳所報,則今此庭試時,以二十員忠義,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依前例,以三醫司差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七日業武金重采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御營軍林命金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宣仁門守門將田載英,曜金門守門將崔昌佐,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本所擧子錄名之數,自二所移來四十字竝計,則至於一百四十八字之多,武兩技畢試後,卽爲考講,而見今未考之數,尙有六十餘字,殿試之前,萬無出榜之勢。在前如此之時,亦多有變通之例,令該曹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本所擧子錄名四十字劃送一所外,猶至二百三十餘字之多,柳葉箭及六兩,雖已畢試,而考講則與武技有異,一日所考,多不過二十字,卽今已考,僅爲一百餘字,未考尙有一百餘字。殿試之日,只隔兩日,而其前,萬無出榜之勢,殿試之愆期,極涉重難,而在前如此之時,或有前期變通之事,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公洪、京畿兩道監司狀啓,刑曹粘目,瑞山前縣監李鼎燁、李思膺,蛇渡僉使閔廷橃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思膺,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李鼎燁,時在京畿驪州地,發遣府羅將拿來,閔廷橃,時在任所,發遣府書吏,依例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洪州兼任德山前縣監魚有成,安興僉使李喜報,竝拿問事,傳旨啓下矣,魚有成,時在公洪道西原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而所謂安興僉使李喜報,問于吏曹,則以爲李譔之改名云,而曾以他罪拿來,書吏已爲發送,待其拿囚,以傳旨辭意,取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四月十五日引見入侍時,右議政宋寅明所啓內,燕岐縣監鄭亨泰,旣已貶遞,以濫率決杖事,命下矣。鄭亨泰,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決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南部會賢洞香徒契人許以澄等,等狀內,契任掌金時聲,香徒價偸食事,以礪石,打殺徐善云,故時聲,卽爲捉囚後,依例初覆檢驗事,移文京兆矣。考見初覆檢屍帳,則額角下唇右膝等處,有皮磨傷gg破傷g處,而皆作痂,左後肋右肐肘兩處,亦有皮磨傷gg破傷g處,而紫赤色堅硬,左手心,有皮破傷處而血出,釵色變動。實因以飮毒懸錄,而被告人時聲,初覆檢招中,旣無飮毒之說,許以澄告狀與檢驗招內,礪石及南草剪刀背,重打腹肚云。礪石刀背打下處,則雖無顯然痕跡,飮毒二字,被告人所不言,而以飮毒懸錄實因者,殊涉可疑,自本曹發遣郞廳與醫律官,依例三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全光監司狀啓南桃浦甫乙島居民人金友仁等渰死事,傳于李重協曰,令本島恤典擧行。

○平安道幼學桂萬長、車信輅、白成繪、桂萬元、田宅良、金萬杓、朴東采、朴世祿、安壽彭、朴元柱、吳淸、金尙直、丁南七、田汝興、康德衢、金厚積、安正宅、鄭載絅、韓配良、崔景昌、金宗壽、趙潤國等疏曰,伏以,國家之待關西丁卯死事之臣,至於安州忠愍祠之建而至矣。故兵使臣南以興之守城授命,府使臣李希建之去城死賊,固表表著稱者,而其他配食之人,亦皆一時效力行間,以死報國者。然若臣等所採於一方公議而慕義無窮者,則如龍川小爲浦義兵將臣李立之以匹夫叫義,百戰抗賊,而盡悴成病,死于軍中者,其忠魂毅魄,無愧南、李兩臣,而獨漏廟食之列,乃不得與國殤諸人比者,豈非聖朝之欠典,志士之深慨也哉?臣等謹按,立,龍川人也,與其兄光立,俱以武藝稱,早登科,宣廟西狩,徒步執靮,錄扈聖功臣。又以軍功,除訓鍊判官,丁卯虜燹,以龍骨山城中軍,與府使臣希建,守城協守將張士俊,叛附虜賊,夜開門出降,兵遂潰,希建,率其麾下,追賊南去。以城中軍務,悉付之立,立,涕泣受命,士俊,俄自虜營還,將以龍骨軍餉,移虜陣。立兄弟與金宗敏等,合謀設奇,斬士俊頭,懸之城門,糾合散亡,爲城守計,士民欲推立爲將,立,泣辭曰,主將新去城,我等以其幕屬,自立爲將,於義不可,雖危急搶攘之時,義理不明,則無以振士氣而有辭於後,遂邀致襄武公臣鄭鳳壽於奔竄中,授之柄而處其下。旣又以小爲浦,實沿邊要害,須先守此,龍骨可保。於是與數三忠義之士,同出城,收傍海烏集之民,而設柵浦邊,與龍骨互爲聲援,四方義旅,聞風而來者,日衆。軍聲大振,賊甚憚之,大擧兵來攻柵,立,與戰數十合,斬獲甚多。後數日,賊復進兵力攻,立又敗之,使陳中人李渾,報捷行在,當是時,名城巨鎭,望風棄潰,無一人敢抗賊,而立捷書忽至,上甚喜,命加折衝階而慰諭之,居無何,賊恥前擧,悉引兵來,鐵騎數萬,勢如風雨。立,雪涕誓師曰,西門存亡,在此一擧,公等勉之,一軍感激,皆殊死戰,無不一當百,賊大挫,委尸滿野而走,立,復追斬數十級,自是賊,斂鋒遠遁,不敢復進。當是時,天將毛文龍,適到柵目擊,執手賀曰,看公今日之戰,雖古名將,不啻過也,卽日奏捷天朝,皇帝省奏大喜,加都督之秩,賜銀牌以寵之,詔書,至有共期恢復等語,朝廷,亦得捷書,復除麟山僉使,諭旨褒美之,未幾,軍無見糧,士馬飢困,立,積焦成病,遂歿于師次。嗚呼,此卽立之始終也,蓋其忠義之心,得之天賦,自壬辰執靮之時,而其素所蓄積,可知。固不待後日倡義之擧而著然,觀其設權用智,亟斬叛將之頭,推位讓能,復全旣潰之城,則亦見其有過人之才。執謙之德,而其答將士之辭,所謂雖危急搶攘之時,義理不明,則無以振士氣而有辭於後一轉語,益見其所存所見之非常,雖自謂讀書談義理者,何以加焉?卒之推平日急病讓夷之心,而挺身自當於賊路要衝,設柵制算,灑涕誓師,以千百烏合之卒,戰百萬方長之寇,蔽遮浦口,沮遏其勢,使不得大肆其南擣之計,則其豐功偉績,實在於保全疆土,而不可但以倡義二字,了其爲人也,惜其亂未平而身遽歿,不克盡展其蘊抱,而名位不振,止於一邊將,此西土人士之重爲立惋慨者也。其死後八十一年,當肅宗大王丁亥,道臣,得其實狀,竝天朝所賜銀牌等,封聞于朝,乙覽感動,大加嗟賞,特命旌表其閭,贈職兵曹參判。噫,皇上褒美之詔,輝映千古,聖考表章之典,聳動一世,立,於此固可以無憾泉下,而昨年夏,因使臣筵白,自上又命遣官致祭,而其諭祭文中,有千秋義烈,可爭星日之敎,則于以見我殿下拊髀之想,逈出尋常,其知立,不可謂不深,而在立,亦未必非朝暮遇也。夫以其如是之忠義,如是之智略,如是之功烈,獨不得與於忠愍腏食之列者,誠有不可知者,若曰,忠愍之建,本爲丁卯殉節之人,立之死,異於殺身而見漏云爾,則盡瘁力竭,畢命師次者,其心之爲忠,死之可愍,固何間於臨危授命,接戰亡身者,而況其所就之卓卓,視彼配食諸人,固將擬之而有餘者乎?臣等謹按祭法曰,以死勤事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若然則丁卯之變,其勤事、捍患之功,孰有過於立者,而乃獨漏於祀典乎?此殆下之人,未有以此事仰請者,故朝家,亦忽焉而莫之省也,是固臣等之罪也。臣等,伏見殿下臨御以來,節義是崇,雖於匹夫之賤,事在久遠之類,莫不思所以褒嘉之,永樹百代之風聲,則其於臣等今日之請,必不留難而夬賜允從也,決矣。玆敢千里裹足,相率而來,冒死仰籲於九閽之下。伏乞聖明,特念立之忠烈,無愧已享諸人,下臣此章于該曹,亟許配食忠愍祠,則不惟立之忠魂毅魄,永有依歸,無躑躅彷徨之歎,其於國家激勵振作之方,亦未必無少補矣。答曰,省疏具悉。疏事,令該曹稟處。

4月1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坐直。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金濰式暇。右副承旨金應福未肅拜。同副承旨吳命瑞式暇。注書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兪彦好仕直李昌誼。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協啓曰,憲府多官,或未肅拜,或試所進去,或在外,或未署經,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試所進去、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提學徐命彬,連日違牌,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掌令李台徵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尙賓,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王世子移次不遠,宮官不可不備員,故啓稟差出矣。兼輔德趙明澤,家有拘忌之疾,不敢直爲陳懇,今方離次,齋宿治疏云,說書宋翼輝,時在咸鏡道咸興地,所當下諭,而移次之日,只隔數日,勢難及期來參,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差出,仍卽牌招,而新除授兼文學沈星鎭,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兼文學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禁推傳旨捧入。

○柳萬重啓曰,慶德宮修理甚急,戶曹堂上,不可不分察,而參判趙明翼,參議李宗城,日昨特招之下,不爲出肅,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王世子移次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兼輔德趙明澤,家有拘忌之疾,說書宋翼輝,時在咸興地,合有變通之道,令本院稟旨,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兼輔德趙明澤,說書宋翼輝,宜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姑改差,政官牌招開政。

○又啓曰,擧動,只隔數日,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萬重曰,擧動節目,有可問事,禮曹堂上、兵曹判書入侍。

○李重協,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監試官大司諫金若魯,母病近添輪感,屢日彌留之餘,夜來症情加劇,實無離側監試之勢,試場中撤,誠爲可慮,令政院卽速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武二所草記,監試官大司諫金若魯,母病屢日彌留,實無離側監試之勢,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所當付標以入,而諫員闕員,未及差出,無推移之員,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後,單子改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司書李命坤,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長番內官洪聖遇,當爲莫重下敎之事,慢不擧行,極爲無據,令該府處之。

○尹志泰改差,代李昌誼爲假注書。

○傳于柳萬重曰,召對爲之。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右承旨李重協進。兵批,判書趙尙絅引見進,參判李壽沆病,參議金始㷜病,參知朴弼正進,右承旨李重協進。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李廷濟爲判尹,李箕鎭爲大司成,金尙翼爲戶曹參議,金應福爲右副承旨,金尙迪、韓億增竝爲正言,趙明澤爲司諫,尹汲爲兼輔德,金時粲爲說書,李喜春爲相禮,申𢢝爲禮曹佐郞,尹彙貞爲靑松府使,閔珽爲高原郡守,李承源、崔宗周竝爲分承旨,閔墡爲分司書,金聲發爲分兵曹參議,李膺爲分參知,金兌和爲分兵曹正郞,玄風漸爲分兵曹佐郞,韓配奎爲副護軍,尹陽來、趙翼命竝爲副司直。兵批啓曰,本曹判書趙尙絅,禮曹參判趙遠命,引見時,分承旨、分兵曹堂郞、分都摠府堂郞,今日政差出事,命下矣。判書臣趙尙絅入侍未退之前,送西來到,故臣弼正,獨爲開政,已入下直,不得擧行,分都摠府堂郞,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慶德宮移御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二十一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因武科一二所啓辭,武兩技畢試後,卽爲考講,而見今未考之數,一所則六十餘字,二所則一百餘字,殿試之前,萬無出榜之勢,在前如此之時,多有變通之事,令該曹稟處事,允下矣。取考前例,則去壬辰庭試時,武科初試,擧子數多之故,勢難畢試於定日之前,援據甲申、己丑、壬寅已行之例。儒生庭試,則以前定日設行,武科則初試出榜後,別設殿試,放榜則同日行之,今番初試擧子錄名之數,比前倍蓰,勢難畢講於定日之前,則變通之擧,在所不已。依甲申、己丑、壬寅、壬辰等年例,文科則以前定日設行,武科則待初試畢講後,別設殿試,放榜日字,量宜差退,文武科,同日放榜,似爲便當,以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文科庭試春塘臺設場時,本府都事十員,竝皆赴擧,本府入直當直,入直回公都事各一員,闕內三門禁亂官及武科初試一二所禁亂官各一員,當以八員分差,假都事八員,令該曹依例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前司饔院主簿李炫,拿來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炫,方以懷仁縣監,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直接武二所移文,則科場用奸,多出於差備官,故必使披驗矣。入門官黃再淸,食床入去之際,考其器皿,則大貼足底,有一小紙,乃高尙屹、卞晦等處,錢文捧記也,事極怪訝,推問於黃再淸,則以爲舊債推捧云,高、卞兩漢,則以爲藥價給送云,而相面之言,如是逕庭,事極痛駭。自試所有難鉤得其奸情,期於得情,使之勘處,而其中黃再淸,係是訓鍊院實奉事,移義禁府處置,高尙屹,卞晦等,自本曹嚴覈科罪,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兼輔德尹汲,說書金時粲,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副承旨趙翼命疏曰,伏以臣,病伏鄕廬,與死爲隣,頃伏聞王世子冊禮涓吉,邦慶無前。臣於奄奄垂死之中,亦不敢退處郊坰,爲參賀班,扶舁上來,獲覩盛禮,少伸延頸之願,而所患諸症,添劇於强策起動之餘,迄玆沈篤,方在人鬼關頭,此際忽奉銀臺新命,天牌狎臨,病裏惶隕,神精飛越,不能自定。顧今病狀,十分危惡,痰隨火升,關格上焦,呼吸不順,嘔吐無算,凜凜有朝夕不保之憂,昨於荐召之下,竟犯違傲之科,臣罪至此,萬殞猶輕,而聖度天大,輒靳例勘,臣於是驚悚悶蹙,莫省攸措。且念臣於頃年,忝叨是職,而素患目疾,幾至廢明,召對進講,不辨字畫,院中書役,亦多苟簡,此伊時諸僚之所共目見者也。到今年紀益衰,眼視益昏,以此實狀,尤無一分可堪之勢,玆構短疏,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憐臣病勢之難强,卽賜遞免,俾延殘喘,不勝萬幸。無批答啓下,捧遞差傳旨。

○副司直兪拓基疏曰,伏以臣,頃忝玉署之長,敢暴難冒之義,忱誠淺薄,何敢望上格高穹,而迺蒙聖慈特軫,館錄之將行,仍察虛縻之損體,俯詢筵席,卽許遞改,臣且惶且感,不知所出,誠不自意,曾未淹日,旋授臣以藝苑兼任,臣又震駴惝怳,寧欲逃遁而不可得也。念臣椎魯無文,不但臣自知之明,實是通朝之所共悉,求爲常例,科儒亦不可得,則況此是何等峻望,何等極選,而其敢爲一刻冒據計哉?今雖人以代降,才不逮古,又安有如臣無似,尙可擬議於文苑之職,而忽有是命,自識者觀之,必不但撫掌絶倒,而將爲之太息於名器之日下矣。此豈細故也哉?臣未暇遠引古事,雖以挽近言之,如左議政金在魯,前判書李秉常,前參判李箕鎭諸臣,其文學雅望,以臣視之,奚啻十駕不可及,而其於是職,一皆力辭,不得命則不止。況臣何人,乃敢冒承而不知恥,則縱人之不言,臣之視數臣者,獨不靦於面目乎?且臣竊聞日者筵中,聖上,以臣之不仕備局,深怪其凡於官職,自以爲不稱而撕捱者,臣尤不勝其隕越焉。宋之司馬光,賢儒也,王安石,名臣也,而光,除翰林學士,以不能爲四六,辭至八九,神宗,遣內臣至閤門,强之終不受。安石,除修起居注,而章十餘上,有旨令吏齎勅授之,安石,避之於廁,朝廷,終不能奪。彼兩臣者,亦豈不念於義分之截嚴如天地,而敢爲此者,亶以心之所不安,不敢處,而分之所難强,不敢越耳。今臣之滅裂鹵莽,最出人下,歷試內外,無一善狀,雖寘之冗司漫官,尙懼其僨誤,矧若樞筦之重,參贊廟謨,常平之任,主管財穀,萬萬不稱,無大於此,一味撕捱,夫豈可已而不已者,而忽又加之以文銜,殆若駑駘之添重載而求其適遠也,必將立視其顚蹶而已。微臣一身之受重譴,所未敢辭,固何足言?其奈玷公器而駭聽聞,何哉?伏聞日昨之稟旨差出,專爲試事,而顧臣自量已熟,雖萬被誅責,斷不容苟然承當,殆同矢言,曷敢謾飾?若不急賜變通,將致公私狼狽,玆敢瀝盡肝血,仰瀆宸聽。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亟命將臣所兼藝苑、備局、惠廳等任,一倂鐫削,仍令攸司議臣前後逋慢之罪,以安賤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所辭,其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提學徐命彬疏曰,伏以春宮邸下,誕膺寶冊,爰擧縟禮,宗社億萬年洪福,寔基於斯,擧國臣民,抃蹈曷極?臣之罪,宜伏刑章,久矣,聖度天大,曲賜寬貰,恩山德海,糜粉難酬,仰戴俯省,感懼交竝,踰歷時月,尙不覺心慄而體粟,杜門蹙伏,席藁惕息,恭俟誅譴之加矣,不意迺者,遽被甄敍,館職除命,又叨於千萬夢想之外。竊念積犯逋慢,負釁至深,未有如臣,過加涵容,受恩罔極,亦未有如臣,慈天覆露之德,殆若偏私於賤臣者,臣是何人,得此異渥於聖明之下哉?臣以首頓地,感涕被面,不知所以自措。第臣區區情實,亦旣屢煩鳴號,而汔未蒙幸於容光之照,則此又臣悶蹙徊徨,益不知置身之何所也。臣本陋劣不文,廢疾無用,不敢備恒人之數,前後忝竊,孰非濫竽,而至於見叨,萬不近似,其爲辱名器而羞當世,至此而無餘地矣。臣雖庸騃,亦有廉愧,每奉恩旨,顔騂背汗,殆不知寵渥之爲至榮,華銜之爲光耀,直欲鑽地而入而不得,古人所謂循墻而走,在臣特是歇後語耳。此臣所以斷斷苦心,素畫已固,而抑亦通朝之所共見諒,則其不宜諉以舊趼,復煩檢擬也,審矣。況伏聞新錄,久有成命,此時此任,尤不宜苟然虛縻,而公然變通,乃以臣本來自畫,萬無一可堪者,破格充擬,至有誤恩之猥及,政例之苟簡,無甚於此,臣實莫曉其故,而竊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臣聞聖主用人,任其所能,不爲求責於力分之外,此所以大小長短,各適其器,上有核實之美,下無抑行之慮,而亦見其群下之情,無有不體,使各得以自遂,而不枉其性也。若以臣,謂一分可堪於是任,則臣之短拙儱侗,萬萬不稱之狀,固已淵鑑之所俯燭,而乃若從前肝血之懇,亦在所矜省,久矣。旣已明知其決無可堪之理,而特循選曹之謬擬,加以分外之恩數,姑且假借之,則其爲虛文無實,甚矣。竊恐有歉於體下之盛德,而其於古帝王量才授官之義,不亦傎乎?臣之一身狼狽,有不足恤,深所憂惑者,聖朝擧措之乖舛耳。特勤筵敎,促臣膺命,而無計祗承,輒犯違傲,爲罪滋大,益增兢隕,荐召之下,分義是懼,謹此隨詣於九閽之外,冒死哀籲,仰干宸聽。伏乞聖慈,曲垂諒察,亟命鐫削臣職名,仍令攸司明正臣前後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以礪臣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極涉太過,其勿辭速察職。

○工曹判書金取魯疏曰,伏以臣母,近患輪感,久未和解,自昨夕猝復加劇,達宵苦痛,全失眠睡,朝來少無所減。蓋九袠老人,床席沈淹之中,纔遭慘慼,悲傷過節,致此添損,而症情之彌篤,已至累日,氣息之凜綴,殆無餘地,情理焦迫,實無離側供仕之勢,所館之任,俱係緊務,乍有曠廢,公私可悶,玆不得不陳懇控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賜體諒,亟鐫臣本兼諸職,俾得以安意救護,不勝至願。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護焉。

○司書李命坤疏曰,伏以臣,向因老母病勢危劇,冒上辭本,冀蒙恩遞,而聖上曲加軫恤,特許專意救䕶,含感之極,糜粉難酬。臣母涕泣戒臣曰,君恩罔極,汝不可以吾病,再煩天聽,臣於是黽勉出肅,仍卽就直,而心神錯亂,不能自定矣。俄聞母病,自朝倍加,痰眩暴發,手足厥冷,神識昏迷,實有頃刻難保之慮云,臣方寸煎灼,急於歸省,蒼黃陳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削臣見帶之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嚴邦憲,以伸至情,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前縣監李重泰等疏曰,伏以周室,有泰伯、虞仲,我朝,有讓寧、孝寧,此所以夫子,發至德之稱,而肅廟,建至德之祠者也。然而夫子之稱泰伯也,淸權之褒,竝及於虞仲,肅廟之祠讓寧也,表顯之擧,獨漏於孝寧,是豈兩大君成就,有淺深,而我先王處分,有彼此哉?蓋緣當時筵臣,未暴其事實,後代孱孫,不陳其行誼,致使雙成之德,尙欠竝美之擧,咎在臣等,死有餘罪,玆敢不避後時之責,略暴先德之美,幸聖明少垂財察焉。嗚呼,孝寧大君臣補,卽臣等之先祖也,讓寧之陽狂gg佯狂g遜位,臣祖之托佛韜光,其事雖殊,其志則同。臣等,竊考誌文及遺事,參以故相臣南九萬所題跋語,有曰,讓寧之在儲位也,默察英廟之生有聖德,乘夜就問於臣祖曰,吾欲托疾,君當何爲?孝寧無語,但合掌以示之,讓寧頷之。翌朝孝寧,向壁作伽趺坐,宮人,走白于內,太宗大王驚甚,親臨問其故,對曰,夜夢,如來敎臣,是以心定矣。自是大君,深自韜晦,厭處芬華,別構草屋而居之,每以弊褐羸驂,逍遙放浪於名山巨刹之間,此虞仲所以隱居放言,允協中權之義也。若其不適越而逃,不文身而隱,雍容自得於一代花萼之樓,優遊卒歲於九朝雨露之天,此則虞仲之所不能有,而臣祖,獨得而全之,是乃臣祖至德之實蹟也。是以,其時太學士卞季良,先正臣李彦迪,或於疏中,盛稱臣祖恭遜之德,或於筵中,細陳臣祖謙素之行,故相臣趙相愚,又題臣祖遺墨之下,贊揚兩大君至德,而末乃曰,孝寧處義,較尤從容,不費絲毫氣力,而無聲無臭可尋,先輩之以臣先祖與讓寧,竝稱者,於此蓋可見矣。噫,泰伯雖有至德,非虞仲,則無以成其志矣。讓寧雖有至德,非臣祖則亦無以成其志矣。蓋其立心造行,本無二致,而表揚之典,一擧一否,則豈非聖朝之欠典耶?至德所及,慶延本支,若稽我章敬王后、仁順王后、懿仁王后、仁獻王后、仁烈王后、仁宣王后、明聖王后、仁敬王后、仁顯王后、大王大妃、端懿王后、宣懿王后及我中宮殿下,皆以外裔,母臨一邦,載誕列聖,伏想聖心,亦必追慕於斯矣。矧今嶺表祠屋,香火幾絶,漢南丘墓,樵牧不禁,行路指點,莫不咨歎,此皆臣等不肖陵替之故也。第念臣祖,微隱寂默之中,載贊我億萬年洪休,用樹我千百代風聲,而寥寥數百載之間,尙不聞旌別之擧,在聖朝尙德之義,果何如耶?中外之公論,久而愈鬱,後裔之私恨,久而冞切,所以倡率內外諸孫,叫闔祈懇者也。臣等,伏聞姑蘇,有泰伯廟,晉陵,有虞仲祠,歷代竝享,萬古雙美,則考諸往牒,亦可爲例。伏乞聖明,遵先王崇德之典,奬臣祖同德之操,亟命有司,建祠賜額,罔俾專美於有周,千萬幸甚。疏錄前縣監李重泰,幼學李寅瑞,前參奉李頤榦,進士李台說,幼學李省吾,進士李如迪,前典簿李衡齡,僉知李元揆,前郡守李瑞泰,前掌令李重庚,前獻納李重震,幼學李道衡,參奉李弘齡,前別檢李瑞復,進士李命弼,生員李如沆、李如晟,前縣監李樟,生員李頤成,進士李益濟、李杰,幼學李浣、李源、李淹、李雲瑞、李如祖、李如亮、李處謙、李敏謙,生員李師蕃,進士李囿春,生員李復齡,幼學李春齡、李甲齡,副正李時馨,幼學李春啓、李必馨、李益馨,進士李日馨,幼學李徽齡、李重益、李重英、李碩臣、李碩龍、李碩鳳、李碩麟、李衡在、李衡元、李衡燁、李衡植、李若松、李瑞恒、李恒瑞、李昌瑞、李泰瑞、李養吾、李敬吾、李應瑞、李華瑞、李麟瑞、李羲瑞、李台奭,進士李台岳,幼學李台鉉,進士李台鼎,幼學李得謙、李德謙、李受謙、李顯謙、李至謙、李宗承、李春善、李齊松、李至松、李春瑞、李頤權、李頤植、李撝謙、李允權、李頤檝、李頤樸、李頤桂、李頤元、李頤存、李頤正、李潤華、李道濟、李頤時、李頤萬、李聃齡、李燦、李顯耉、李重馣、李重馥、李重祥、李重芳、李重德、李時敏、李時敎、李時敍、李時啓、李時澈、李時濟、李碩果、李重壽、李炯吾、李瓘、李萬郁、李璜、李顯吾、李燉、李烜、李爀、李炯、李燂、李潤命、李煣、李潤輝、李德輝、李聖淵、李廷燮、李景夏,生員李好謙,幼學李宜謙、李光謙、李鼎謙、李濬謙、李泰謙、李克謙、李翊夏、李翊商、李翊周、李民栻、李民標、李民楷、李玄齡、李星齡、李奎齡、李道緯、李道奭、李道燮、李允馥、李正吾、李一吾、李迪吾、李相吾、李得宗、李得福、李允杞、李允秀、李允樟、李允標、李允桄、李允馣、李允、李允𮩫、李允栴、李允彬、李允杰、李允𱤬、李允檀、李允楧、李允模、李齊杜、李齊滂、李允文、李齊沆、李齊聃、李齊柏、李廷台、李廷恒、李廷彬、李道徵、李遠徵、李龍徵、李殷徵、李光臣、李光喆、李瑄、李邦鍵、李道鍵、李光宰、李光澤、李光漸、李師濂、李琛、李琳、李璹、李宇春、李富春、李萬春、李雷春、李泰春、李宜春、李漢春、李正春、李宜白、李之白、李孝福、李鳳逸、李鳳彩、李鳳周、李台壽、李星壽、李之雄、李之勉、李碩昌、李碩齡、李碩載、李命遠、李馝、李元泰、李允泰、李碩根、李萬埰、李潤吾、李明吾、李棆、李樸、李至泰、李璟、李世雄、李昌馥、李永春、李光佑、李潝、李得元,生員李命老,幼學李井老、李泰老、李甲老、李南老、李極老、李樞老、李龜老、李宗老、李秀林、李守玄、李守吾、李守全、李守確、李守砡、李守偆、李守華、李守萬、李守礏、李守謹、李守磼、李守曾、李守益、李龜年、李奎年、李衡、李緝、李景徽、李景遇、李景迪、李景逸、李楗、李棶、李松齡、李栢齡,前縣監李龜齡、李元齡、幼學李鵬齡、李大齡、李震齡、李東鳴、李鳳鳴、李世鳴、李謙鳴、李泰鳴、李禎鳴、李顯朝、李顯道、李顯福、李顯祉、李顯基、李顯世、李顯先、李顯常、李顯迪、李顯郁、李顯章、李顯榮、李煜、李灼、李熽、李燁、李燮、李成樑、李成茂、李世昶、李世大、李世穆、李世鮐、李世馨、李世德、李聖模、李聖輿、李聖範、李聖休、李聖夏、李聖蕃、李應蓍、李應柏、李麟壽、李夔壽、李道敎、李道林、李時亮、李栻、李棆,僉知李權,幼學李標、李栴、李渭臣、李保臣、李傅臣、李聖臣、李龍臣、李有臣、李喬臣、李漢臣、李虎臣、李夔臣、李碩臣、李載垕、李世元、李世亨、李世昌、李世東、李震燁、李震郁、李震休、李震植、李震成、李震復、李震恒、李顯中、李世觀、李聖龜、李聖遇、李聖會、李聖郁、李聖麟、李聖運、李𪣡、李始𫘂、李廷勗、李垽,前參奉李東馨,幼學李烋、李燁、李萬徽、李泰馨、李允馨、李復馨、李宜馨、李材、李格、李彬、李根、李休、李權、李榦、李楘、李檃、李元迪、李恒迪、李惠迪、李槼、李埜、李梡、李霖、李柲、李秉、李宲、李棠、李以膺、李𣛮、李憙、李敏、李愈、李恕、李愿、李如雲、李德履、李德泰、李德載、李德亨、李惟松、李晩松、李期松、李昌夏、李柏齡、李鶴齡、李嵩齡、李鳳齡、李、李柄、李橚、李橃、李榟、李檥,部將李楷,幼學李、李桓、李㯳、李檍、李宗岳、李瑀、李𮥔、李瑒、李慶來、李益來、李鼎來、李英來、李元復、李震復、李晩復、李陽復、李泰復、李寅復、李喜復、李曄、李暻、李曙、李暐、李晟。外後孫密昌君樴、西平君橈、洛昌君樘,驪川君增、海興君橿、陽平君檣、綾昌君橚、長溪君棅、海春君栐、洛豐君楙,前判書朴師益,判書趙尙絅、趙顯命,參判趙遠命,前參判南就明,參判李箕鎭,右尹洪尙賓,都承旨洪景輔,前右尹柳鳳徵,前參判李春躋、吳光運、兪拓基,前參議徐命彬、朴師正、兪命凝,前承旨任守迪,前參議趙翼命,前監司李玄輔,參議曺命敎,前參議洪龍祚,前承旨吳瑗、李榕,前修撰李喆輔,前校理鄭亨復、申致謹、任珖,前應敎趙明澤,前修撰南泰良,前司諫閔珽,前弼善南泰溫,前持平曺命敬,前正言朴履文,前持平金漢喆、南泰齊、閔墡、南渭老,前正言權賅,前都事金徵慶,前注書南泰耆,副率閔昌洙。答曰,省疏具悉。今觀所陳,不覺稱歎,于今所請,亦云晩矣。其令該曹卽爲稟處。

○四月十八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兵曹判書、禮曹堂上引見時,兵曹判書趙尙絅,禮曹參判趙遠命,左承旨柳萬重,假注書兪彦好,記事官金時粲、李成中入侍。上曰,禮、兵曹堂上,皆進來。今番移御節目中,隨駕百官在前,世子在後,儀節似不然,故命入。壬辰移御時,謄錄見之,則其時景廟在春宮,先爲祗迎於出宮時,仍卽隨駕,詣興化門,留待中宮殿至,祗迎而入闕,百官則在於世子後,而前後射隊,亦不各分矣,今番則用嬪宮例,世子,在隨駕百官之後,而別爲射隊,殊可怪也。方在幼沖之時,祗迎節次,則當無之,而隨駕之例,自可用之,且今番,乃是初行,予欲率行,尤不可如是。詳見壬辰謄錄,更爲磨鍊,可也。尙絅曰,東宮方在沖年,故不以隨駕節次,磨鍊矣。上曰,解嚴節次,何以爲之耶?慈殿入闕後,先爲稟旨解嚴,予入後,又爲解嚴耶?尙絅曰,前日移御謄錄見之,則大殿先詣,而今番則大王大妃殿先出宮,自上祗迎隨後事,因下敎磨鍊,故節次與前少異矣,解嚴,亦當分二次爲之矣。上曰,不必如是,慈殿入闕之後,射隊,仍爲作門,予入後,同時解嚴,可也。自前移御時祗迎,詣彼闕後爲之者,古例亦未可曉也,此或出於導駕之意耶?今則先爲祗迎於此處,故詣彼闕後,祗迎一節,使勿磨鍊矣。遠命曰,王世子出宮時,雙童髻,空頂幘、七章服,古例則然,故依此磨鍊,而今非如此之時,自內隨便爲之,何如?上曰,然矣。今番旣以隨駕例磨鍊,則前後廂,不可各分,大王大妃殿後廂,與世子後廂,兼爲之,似宜矣。尙絅曰,移御時,分兵曹堂上,侍衛於慈殿、東宮,故差出,而今則兵曹堂上,當在前列,小臣當在後,分堂上,不必差出乎?上曰,世子隨駕,當在於百官之前,表旗之後,兵判,當在其前矣。東宮侍衛,不但翊衛司,兵曹、摠府,例皆爲之,分兵曹、分摠府,皆當差出矣,百官則大駕將至,祗迎,世子將至,又祗迎,仍爲隨駕,可也。遠命曰,本曹草記批答,有興光門乘轎,至景華門外祗迎後,乘輦,由集英門道由弘化門之命矣,集英門,乃是出弘化門之路乎?上曰,過集英門至景華門,集英,所當先書而偶然落書,刀擦則未安,故後書集英,而外間必不知之,故下款又謂景華門,則集英外銅龍門前也,蓋集英門,時敏堂初門,當先出此門也。尙絅曰,考見辛卯謄錄,則藥房分提調差出矣。二十二日移御後,兩日之間,不可無分提調矣。上曰,其時則兩闕不得相通,故差出分提調,而今則與此有異,且無直宿之事,不必差出矣。尙絅曰,自前移御時,酒房則不得移往,而曜金門外井水,最宜於釀酒,故分付守宮衛將,曜金門朝夕開閉,使之出入汲來矣。庚戌年移御時,則不開此門而加定軍人二名,所汲之水,由他門出入,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朝夕開門,雖重難,而當此節省之時,加定軍人,亦難矣。依舊例爲之,可也。出擧條尙絅曰,生脈散前劑入者,當盡於今日矣,明日加製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尙絅曰,聞首醫言,則麥門冬多入,則味不好,故前日製入時,減入云矣,今則何以爲之乎?上曰,姑依前方製入,可也。出榻前下敎萬重曰,分承旨、分兵曹、摠府堂郞,今日政差出乎,臨時口傳差出乎?上曰,今日政差出。出榻前下敎諸臣退出,至閤門外。傳曰,更爲入侍。諸臣還入,上曰,移御謄錄可觀處,付籤矣,見之,可也。尙絅,受而讀之,上曰,沖年雖不祗迎,而隨駕節次,當依此爲之。節目中不必改付標,以俄者下敎之意,依未盡條件,追于磨鍊之例,追啓下,可也,王世子卽爲隨駕事及百官東西班,再次祗迎後,隨駕事及前後廂同爲磨鍊事,三條矣。尙絅曰,同時解嚴事,亦當入於追節目矣。上曰,然矣。又有一節,觀此謄錄,則其時東宮隨駕,故景福宮前路,無下輦之節,今旣以隨駕例磨鍊,則亦當不爲駐輦矣。且庚戌年慶德宮移御時,則巡警,特爲周而復始矣,今番移御後,則依常例爲之,可也。尙絅曰,慶德宮移御時,古則敦義門不閉,而中間,以其喧聒,自本曹草記封閉矣,今此移御後,亦當依近例閉之矣。上曰,近來每閉之耶?蓋其門,太涉逼近矣,依爲之。諸臣遂退出。

○四月十八日二更,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柳萬重,檢討官李周鎭,假注書兪彦好,記事官金時粲、李成中入侍。上曰,望筒酬應之際,自致夜深,今此所講,止於自稱天下都元帥,可也。周鎭,讀自第四十六編中第一板秋七月,至第二板悅夜遁曰,舊懸吐,以夜遁邢州爲句,而似當以夜遁爲句,依此讀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周鎭,讀至第六板密州降,上曰,承旨讀之。萬重,讀自三年春正月,至第七板踰橋掩其後曰,此與下文所謂乘風縱火,皆是田悅所爲,而舊懸吐,有若他人事者然,誤矣,改而讀之,何如?上曰,依爲之。萬重曰,臣眼昏不辨懸吐,執燭讀之,何如?上曰,依爲之。萬重讀至第九板定州降,上曰,注書讀之。彦好,讀自二月以張孝忠,至第二十一板自稱天下都元帥,周鎭曰,楊炎罷,可見盧杞陷人手段也。大將擁重兵逗留之時,以疑似之言,眩惑君心,此與忌張鎰而自請行,惡顔眞卿而使于李希烈者,同一手段,其善揣人主意,而巧言逞私者,如見肺肝矣。上曰,巧惡矣。周鎭曰,人君,以明辨讒說爲貴,浸潤膚受之愬,不行,而小人道消,君子道長,百辟卿士,媚于天子,則治道成矣,德宗,不知任賢退邪之義,如顔眞卿、陸贄之類,棄而不用,盧杞之大奸,用而爲相,安得無播越之患乎?列鎭之跋扈,天子之蒙塵,皆盧杞之所致矣。上曰,德宗時非無人也,陸贄之言,亦未嘗全不開納,而終不悟盧杞之奸矣。周鎭曰,括富商錢,胡氏史斷之言,切當矣。德宗,不知安養百姓之道,有此暴斂,安得不失民心乎?《書》曰,元后非民,罔與守邦,又曰,民惟邦本,《大學》曰,民之所好,好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聖人之言,可謂深切矣。王者,以四海爲家,一夫不耕,天下受其饑,一婦不織,天下受其寒,人君當以大舜之由己飢,由己溺之心,爲法,一民之饑寒,皆曰,是我之罪,如是則不賞而民勸,不罰而民治,熙皡之治,自躋於唐、虞三代之域矣。安養百姓之道,留心,何如?上曰,所達,是矣,當留意焉。周鎭曰,胡氏曰,喜怒者,氣也,不爲喜怒所使,惟循理者,能之,此言好矣。蓋人之喜怒,最難判之,而怒尤難制,聖人則喜怒一循天理,如明鏡照物,姸者自姸,蚩者自蚩,鏡何有好惡哉?凡於可喜、可怒之事,必觀理之是非而處之,則存養工夫,實在於此等處矣,留念,何如?上曰,當各別留意焉。唐時藩鎭之亂,始於明皇時矣。周鎭曰,明皇時,始有安祿山、史思明之亂,而其時藩鎭,猶不多矣。其後唐家,專務姑息之政,藩鎭之作亂者,仍爲節度使,雖以田承嗣言之,至田興而後,始乃入朝,其前三四代不臣,而一向假借,故如李懷光、李希烈、朱滔等,必以厲氣所鍾,大亂天下矣。上曰,亦非此輩之罪也,其時若用賢相,善爲駕馭,則必將奔走聽命之不暇,何變敢圖乎?如王武俊者,初亦善人矣,朱滔則其中最甚悖惡者也。周鎭曰,王武俊、李懷光,若善爲駕馭,則無非可用之人也,而懷光則只以勤王時,爲盧杞所沮,不得見天子,故終至於叛矣。上曰,小人之害,極矣。周鎭曰,德宗若能愼擇輔相,安養百姓,修明法令,振肅紀綱,尊朝廷於日月之明,則雖有跋扈者,安敢叛哉?只以引用小人,政令擧措,不能厭服人心,馴致强藩之煽亂,至於朱溫之亂,而唐室遂亡矣。上曰,德宗,非全不知人者,陸贄之賢,亦非不知,而還宮後卽又疎待,可怪矣。萬重曰,德宗非不明,而明於小處,故猜忌群下,不用賢者矣。上曰,終是自衒聰明者也。周鎭曰,吳彦胄、南泰良、兪最基,旣已帶職蒙宥,竝待開門牌招,何如?上曰,吳彦胄供辭,則無他語,而南泰良供辭,自畫太過,極爲非矣。周鎭曰,南泰良事,頃已仰達,而一番膺命之後,無他端更爲引入,至今無意膺命,分義未安矣。上曰,兪最基則已過之事,不必追提,而如是撕捱者,過矣。禁推時事,誰有更論者乎?周鎭曰,留中之疏有所論及云矣。上曰,李錫杓雖言之,而兪最基,自初以此爲嫌,屢次遞職,廉隅已伸,且其後一番行公矣。周鎭曰,持平則行公矣。上曰,玉堂、持平,有何異耶?頃已下敎,而以往事過自撕捱者,分義未安,吳彦胄則似無可嫌,故供辭循例啓下,南泰良、兪最基,則付過放送,有意矣,兩人,各別申飭行公,可也。周鎭曰,以下敎出擧條乎?自政院申飭乎?上曰,雖不出擧條,自當聞而知之也。周鎭曰,近來百隷怠官,紀綱墜壞,科場時試官牌招,輒至三四牌,每當科日,則自上徹夜酬應,國體之有損,聖躬之貽勞,何如哉?今此庭科隔日,申飭政院,牌去來,各別申飭,毋踵前習,何如?上曰,方欲下敎矣,夜氣雖勝於晝,而奉朝賀,曾以深夜引接,亦有所慮矣。明日必以試官牌招,徹夜失睡,故今日則欲早就寢,而適因望筒酬應,以致夜深矣,卽今堂下試官,則擬望似易,而重宰之望,不至苟簡耶?萬重曰,堂上以下則不難,而重宰中,無故之人,絶少矣。上曰,正卿在京者,誰某耶?李廷濟則在京,而今日以親病受由,試官望,若不苟簡,則受由者拔之,可也。周鎭曰,李瑜、尹游無故矣。萬重曰,宋眞明往北漢未還矣。上曰,此亦欲爲下敎矣。其出去肅拜,何不使之姑徐耶?萬重曰,計其日字,今日可以還來,故肅拜單子,捧入而尙不來矣。上曰,明日則可以還來耶?萬重曰未可必矣。上曰,趙尙絅無故矣。萬重曰,李眞望、鄭亨益、尹陽來,亦皆可擬矣。周鎭曰,金東弼則因江華御史書啓,當入於譴罷中云矣。上曰,然耶?萬重曰,現告姑未出,而金東弼、沈宅賢,皆當入於罷職云矣。上曰,然則試官望,似當拔之也。周鎭曰,近來國綱不立,體統不嚴,禁府都事不仕之人,公然爲誣辱大臣之言,誠極寒心矣。上曰,趙景彬,乃是故應敎趙泰一之子耶?周鎭曰,然矣。上曰,與故相趙泰億,爲何等親耶?周鎭曰,趙泰一,卽其兄也。上曰,事端,何如?儒臣知之乎?周鎭曰,臣見其不仕狀,其所僇辱,非比尋常,字字句句,罔有紀極,實是世變矣。上曰,右相箚,以其性行爲言矣。周鎭曰,景彬性行之妄毒與否,臣未詳知,而常時非狂悖之人,但言議乖激,其峻異常,戊申以後,屢拜蔭官,而終不行公矣。上曰,此何意耶?周鎭曰,其意蓋以爲,蕩平之世,不可着帽從仕云,專出於言議之乖激也。景彬不過一蔭官,公肆凌辱大臣者,此不但體統紀綱所關也,蓋此輩積憾已久,丁未、戊申以後,聖上至誠懋建極之治,今右相宋寅明,故豐陵趙文命,最被特達之知,簡拔任用,臣之亡父及故領相洪致中,置之三事之列,托以調劑之責,皆感激殊遇,竭誠仰贊,則汩沒時象之類,勿論彼此,常欲傾奪局面,務快一時,而於朝廷主論之人,視如私讎,趙觀彬先下手,朴奎文,又以趙、宋乾坤之說,謀逐兩家,而不能售於聖明之下,不但彼邊如此,此邊峻者,亦有深懷狠怒,未敢顯言,亡父在時,以此深憂。嘗私謂臣曰,聖上至誠爲蕩平之治,故吾輩殫竭奉承,而彼此不悅者多,未及做眞箇蕩平之前,若有事端,則朝廷必泮渙壞裂,我輩有誤國之罪,無寧先自引去,辛亥冬,力辭相職而不得,常以爲齎恨而死,以罪人自處,臨沒時惓惓之言,今猶在耳,其時諸臣,今旣盡亡。只餘右相一人,恩眷隆重,已躋三事之列,右相,亦不顧一身利害,至誠仰贊,而但形勢今已孤單,彼此峻論者,益無畏忌,故今此趙景彬不仕狀措語,或言權謀術數,或言排布黨與,罔測之言,與朴奎文一套矣。近來右相,多得謗於少輩,故前後迭攻,未知其能安其位,而景彬事,有若兆眹矣,景彬又言,三百年粹白之族,豈忍爲權宰所吹噓云矣。上笑曰,此有何粹白耶?周鎭曰,一蔭官之收用,豈足爲排布黨與乎?景彬,又以銓官推考事,歸之於敲撼銓地矣。右相,自拜相以後,以尊體統信法令,爲第一務,故近來多有請推之事,景彬,以吏材入於州牧薦,而尙不收用,故請推銓堂,此是公言,豈爲排布黨與之資乎?且以李瑜、朴師正,去姓而言曰,瑜、師正,豈不冤哉云矣。上曰,渠必自以入於黨與之中,厭之而爲此言矣。周鎭曰,嫉怨蕩平,故其言如是矣。右相,元無所親,卽今同事之人,只是趙顯命、朴師洙若而人,而師洙遭喪,顯命方辭淸要,其外年少輩,幾盡峻論也。孤立無朋,未有如右相者,而今方得謗於少輩,故景彬,乘此時爲此誣辱,而至以黨與權宰等語,目之,安有如許紀綱體統乎?自上旣已嚴處,無容更達,而事係世變矣。上曰,右相所達,州牧薦中人兩人也,一則誰耶?周鎭曰,洪重寅云矣。上曰,此可見一段公心矣。洪重寅,則故判書洪萬朝之子,趙景彬,則故相趙泰億之姪也,其所爲言,非出於一毫私意,則於渠有何可惡而如是哉?相箚言,景彬性行妄毒,而本事未得詳知,只以斟酌嚴處矣,今聞儒臣所達,始爲曉然矣。雖是世族大家,不過一蔭官,安敢乃爾?極爲無據矣。周鎭曰,景彬,非不知體統之人,而渠則誤認以不仕狀,有入啓之規,使之不得加減一字,以爲上達天聽之地,蓋權勢黨與者,人主所惡,故爲此讒間之計矣。上曰,此不但肆然辱大臣,其意極巧矣。雖有百景彬,逐日如是,予豈不信右相哉?此必乘幾微而爲之者,今因儒臣所達,又有所思,鄭錫三在時,嘗言眷眷於殿下者,不過臣等若干人,其時海恩,深斥其言,而予則知其苦心,故不以爲非矣。儒臣所達右相事,精矣,淸議非不好也,淸議之中,或有眞箇淸議者,亦有從上意而爲之者,而必皆類聚,類聚則亦必雜矣。時象太過之時,持淸議者,是矣,而國家嚮用之時,則雖淸議,亦不可立其標榜,標榜則有弊,蓋時象亦出於互相扶抑故也。曾以此意,有所下敎,此輩因是乘隙進讒,世道至此,更無可言,雖以前史觀之,如此之言,每易入之,極爲巧憯矣。周鎭曰,聖敎至當矣。上曰,儒臣,歷陳主事之人矣。豐陵則以爲己任,苦心擔當,右相之心,亦如豐陵,而坐地不如豐陵,故只恃在上者倚仗,而力不及焉,故領相甚謹愼,而必欲調劑辛甘,實無左右扶抑之心矣。儒臣之父,予豈不知,李奉朝賀,亦欲有所達矣,故領相及儒臣之父,予於乙巳初,已有任用之意,豐陵及右相,其後相繼進用,而今則委任之人,幾盡云亡,只餘右相及豐原矣。儒臣之父,曾於前席,力辭相職也,每言衆心之難鎭,今聞所達,如更親聞,有感於心矣。他處則予猶不明,未知讒構之或入否也,而此處則予必不見欺矣。於彼於此,以時象爲高致者,今則臲卼不快,故每有如此事,而渠豈亘天地長生耶?至其子孫,或可有勝矣,在上者,使之不售,則不過屋下私談而已,是眞愚者也。雖有百景彬,豈能動搖乎?渠輩猶未詳知而然矣。予嘗以爲予心或變,則未可知,予在則必無他事,如景彬者,不但嫉右相等任事之人,竝與其君而有非其君不事之意,其害,將至於何境耶?周鎭曰,聖敎及於先臣,中情抑塞,不知所達,聖敎縷縷,至誠建極,地下有知,必當感激,而聖意牢確堅定,知治道之大要,此實國家之洪福,贊頌而已。上曰,不但此也,近日事,甚不佳矣,趙景彬、朴奎文,不過趨時之輩,不足道也。大抵世族之盤結,深矣,近日事,良可慨然,故已有處分,而向有尹淳疏,今又有沈䥃疏矣。惟彼心惡調劑之人者,不過舊於時象,欲快其心,在上者,猶可鎭之,至於近日事,則極其非常,批旨欲詳言,而絲綸不可繁多,故欲待右相入侍而下敎矣。右相,今方引嫌,近日備局之坐,亦不爲之耶?周鎭曰,臣方待罪備郞,而大臣連日不坐矣。上曰,今因言端之及,當言之,此誠非小事也。今番兩大臣枚卜,予意深矣。其時,予諭金判府事,以互對之政雖可悶也,今番新卜,不可不如此矣。卽今一人,則能擔當調劑之責,一人,則不但不過峻,頗能相知向者,數三大臣之後,此兩相,可以做得,而卽今爻象不佳,予有深憂,不可不洞然下諭,此輩極爲非矣。己酉閉閤之前,則疑聯箚代理,如敎文中意者,不足怪也,而閉閤之後,雖無十九下敎,自可曉然。日昨取見日記,其時柳儼,以玉堂,獨爲入直,言聯箚事,初亦疑之,戊申後思之,則其時作對者,在傍伺隙,安得不如是?前雖疑之,今乃覺得云,予意亦本來如是矣。以眞箇道理言之,則尹淳之言,是矣,此乃經常之論也,其疏之批,初欲聽施,更思之,若然則又必有互生葛藤,而務勝者矣。癸卯科初,以別科改號,故渾然無事矣。復加二字之後,轉生葛藤,重臣疏,若聽施,則亦必如是矣。且此言,在於己酉以前,則可也,己酉以後,則不當矣,左揆所達,精矣。只以爲復官後,何可不復諡云,而兩臣則不爲擧論,大臣豈探予意而欲開盡伸之路耶?其時,予問諸右相,右相以爲,不過循例事,無妨云,故予卽允從矣。李光躋疏,誠爲太過,左相對箚,乃是舊日言論,故亦爲太過,而沈䥃疏,又出矣,其疏言,相箚,以庭請爲至當道理,則何爲聯箚也,以聯劄爲至當道理,則何爲隨人求對也?一事何可前後三變云矣。往者已有半夜下敎,而予豈以自己事,嫌而不言乎?予雖無學問工夫,豈爲中人以下之避嫌耶?假使予爲其時大臣,亦當請此事矣。道理則雖如此,而人未必皆善,自古於此等事,或有甚麽意者,只以末梢觀之,事業光明者,眞箇純忠也,煞費造化機權,以爲楚非爲趙爲心者,非忠臣也,雖略用機術,而其心斷然爲國,則亦不可皆以爲逆矣。近來人,每言非忠則逆,非逆則忠,此有不然者,人固有雖非逆而非盡分之忠者,亦有雖非忠而不可謂逆者,今則互以忠逆爲言,此誠過矣。予旣定其界限,辨其逆與非逆,則復官者,謂其非逆也。十九下敎,猶有未盡聞知者,而半夜下敎,洞然開諭之後,雖大臣,亦不敢更言此事,蓋有旣知而不言者,亦有以爲無益而不言者矣。大抵界限旣分明,則何可如是乎?卽位初年,不可釋務云,而予聞釋務二字,每覺痛心矣。上仍太息曰,予不幸當怪境矣。聽政代理,自古有之,而必以釋務爲言者,意思深矣,今何可更提此二字乎?閉閤後下敎時,諭以妖靈言,爲世弟疏入來,而眞儒輩疏,入矣云爾,則儒臣之父,聞而痛惡矣。其後予欲停訊,而儒臣之父,擔當爲之,可知其心事矣,辛丑事,初頭庭請爭執,是矣。以其末梢事觀之,可謂詐僞,而庭請時,若蒙允從,則何以知其詐僞耶?因下敎而不得已奉行,則庭請聯箚,雖曰一心,而隨入於故相趙泰耉請對時者,此則甚可怪矣。然其時大臣,若盡爲魚肉,則國將何如?宋之范鎭時,則有韓琦諸人,猶有所恃矣。上仍默然良久,周鎭曰,己酉八月,臣父筵達,俱載日記矣。臣父,其時退出後,傳言上下說話,故臣亦聞之,今何敢更容他說乎?至於復諡一款,臣有嫌難參涉者,兩大臣中,故相臣李健命,卽臣姨母夫也,至親之間,不可是非矣。上曰,方欲有所下敎,而心焉戚戚,姑停矣。只賴景廟之仁聖,得有今日,而其時事機,予亦不知,至於何境,大臣何以知之耶?故相趙泰耉請對時,聯箚尙未下批,而聞他大臣入侍,隨入請還者,亦不可歸之逆也,而以此謂之陰陽手段矣。上抵初爲庭請,又爲聯箚,上箚之後,只可恭俟批答,此至當底道理,而予知其時事狀,故所以容恕也,其外兩人,或有竝謂之非逆者,此則非矣。半夜下敎,已盡詳諭,故今不復言,而大抵動於利害,或楚或齊,則逆也,非爲三宗血脈,則逆也,事雖未盡,而迫於事勢而爲之,則非逆也。予之容恕者,有如此,堅守者,亦如此矣,容恕者,何也?其時被禍如彼,不可無容恕也,堅守者,何也?欲定君臣之分矣。予有所守,異於前日之撓攘,今雖復諡,豈復建四忠祠耶?半夜下敎之意,亦豈變改耶?不可以此看作大事,互相爭辨,汔可休矣。上厲聲曰,戊申逆變,從何而出乎?皇兄及予,皆爲彼此怪惡之輩,所賣矣,負我皇兄,以彼爲忠,故釀成戊申之變,己酉下敎後,皆當廓然忘之矣。賊鏡,以聯箚驅入敎文者,欲使有屬處,至用不忍聞之凶言矣,己酉分等,而猶不以爲忠者,予以極盡底道理,處之也。諡號若有古法,則此諡必不如此,且卽今若新議此諡,則予當退斥,而近來諡號,多濫,況此不過復諡而已。沈䥃疏末,雖有所言,而今若釐正,則必又生葛藤,旣以爲非逆而復其官,則循例復諡,庸何傷乎?頃見己酉日記,其時尹淳所達之言,是矣,而予之不答,亦有意,其後固當不復爲此言矣。辛、壬以後,有非者,有是者,而一竝魚肉,誠爲慘矣。以是懲創,而乙巳處分,亦太過矣,前後擧措,雖有過處,而予心固有所守,予豈以此兩人,爲我而有顧惜之心哉?彼此俱有懷逆心者,互相探知,釀成前後之變,己酉閉閤後,則當捨聯箚事,去年下敎後,則不當爲四忠之說,未知之前,猶可各自爲是,而旣知之後,只當心寒骨冷矣。作史之人,雖當有筆法,而方在朝廷之人,何可提達此事乎?若謂予以此爲忠,則末梢之弊,將至何境?誠爲寒心。此則異於趙景彬輩幺麽事矣,戊申事,思之心寒矣。上仍太息曰,自古帝王,以子襲父,以弟襲兄者,固多有之,而豈有如予之至艱者哉?今豈可復以此困我耶?李光躋疏後,又有李光運矣,予若爲建祠旌表之擧,則看作重事而爭之者,是也。半夜下敎時,旣示絃韋於兩人,仍欲畢說,則李判府事宜顯,請止之而出去後,又爲怪異之言矣,己酉閉閤,去年下敎後,今日廷臣,安敢如是乎?旣不當以聯箚,齗齗不捨,又不當以兩臣事,爲伸雪之請矣。趙景彬事,不過孤雛腐鼠,不足爲慮,而近日批旨,騰gg謄g諸朝紙,梟獍餘孽,若見之,則其心,將如何哉?尹淳疏,有曰,涕泣陳之,以此等疏語觀之,則有若予伸雪逆賊者然,觀聽豈不有駭哉?右相對辨李光躋之箚,他人必以爲不足,而其箚言,當守處,則守之云,其言是矣。兩人中,若有復官之擧,則右相亦必爭執矣。周鎭曰,臣於此事,有嫌不敢與論,而己酉洞諭之後,今日下敎,又如是詳盡,此後諸臣,何敢復以此事,騰gg謄g諸章奏乎?上曰,語關貳極者,猶謂之逆,予雖涼德,乃是時君,以時君之事,互作義理,如是者誠非矣。此後若又有憑此下敎,而過爲攻斥者,則是趙景彬乘機之類也,予不容之矣。萬重曰,諸臣非有他意,蓋慮此後更有節拍,只以過慮之意,有此陳疏矣。上曰,渠之時君,亦多經節拍矣。沈䥃疏入來,予謂沈判府事之子,亦如此乎,己酉以後,猶復如此乎?斯文義理,猶可陳辨,以時君爲義理,而看得太深,無復可言矣。今若問之曰,其時大臣事,何如云爾,則當曰怪異,而予若無所問,則何可如是耶?承旨所達,是矣,此蓋慮予或復建四忠祠,而予豈建四忠祠乎?彼此所謂義理者,他事雖不可知,而己酉、乙卯之後,猶以此爲義理而持之不捨者,非臣子也。至如趙景彬,則義理中,尤甚骨突者也。其中雖有輕重淺深,而其爲害,將至於何境耶?予非直驅景彬於此地也,辛、壬戊申之人,豈自初皆是梟獍也?過激而至此矣。周鎭曰,頃者自上,以彼此相忘之意,諭于大臣矣。上曰,時君,不必勸使忘之,渠輩聞此敎,自當忘之矣。周鎭曰,旣以非臣子,爲敎,則廷臣,何敢更騰gg謄g於章奏乎?似無如此事矣。諸臣遂退出,東方欲明矣。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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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金濰式暇。右副承旨金應福。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兪彦好李昌誼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協啓曰,讀券官戶曹參判趙明翼,承牌肅謝,而聞其親病猝重,陳疏出去,原疏纔已退却矣。雖緣情理之切迫,而試官承牌之後,徑先出去,事體終涉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陳疏入啓,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金應福,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讀券官李眞望、趙尙絅、尹游、李瑜、朴師益、尹陽來、兪拓基、李箕鎭、徐宗伋、趙最壽、趙明翼、金始炯、李春躋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正卿無一人進,從二品中承牌者,只是四人,讀券官,無以推移,牌不進人員,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讀券官正卿以下違牌人員,纔請再牌矣,只趙明翼、金始炯外,又皆違牌,莫重試士,將無以成樣,且曾經文任,方帶提學之人,俱在違牌中,在前如此之時,亦有三牌之例,更竝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明日庭試試券,仁政殿科次時,香室,移接于尙瑞院,春秋館減省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前應敎權爀,前修撰李度遠,前正言韓翼謩,前正郞朴履文,前縣監宋瓆,明日庭試對讀官備擬,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以兼輔德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景輔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景輔啓曰,對讀官尹汲,以本職違牌,罷職傳旨捧入,故不得出牌之意,纔已微稟矣,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對讀官李德重,時無職任,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德重爲副司果。

○傳于李重協曰,冬至三使臣留待。傳曰,引見。

○吳命瑞,以都摠府言啓曰,慶德宮移御擧動,只隔數日,寶劍侍衛及各殿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副摠管平原君標,受由在外,朴鐄、李益馝、閔昌基,俱以武一二所試官進去,一員未差,實無推移備員之勢,受由在外及試所進去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擧行,仍令該曹竝與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俾無臨時窘急之患,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移御擧動時,寶劍及各殿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副摠管平原君標,受由在外,朴鐄、李益馝、閔昌基,俱以武一二所試官進去,一員未差,實無推移備員之勢,令政院稟旨擧行事,允下矣。受由在外及試所進去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改差,其代,口傳差出。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纘新、洪處武、海昌君棋、洛昌君楙、洪重疇爲副摠管,以礪恩君梅、夏陵君樀爲分副摠管,以朱杓、柳樀爲分都事。

○吳命瑞,以兵曹言啓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庭試文科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兵曹言啓曰,分翊衛司官員差出事,命下,而昨日政,臣尙絅,適仍入侍,不得擧行矣。分翊衛司官員及副率有闕之代,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黃星河爲分衛率,李箕重爲分副率。

○吳命瑞,以兵曹言啓曰,慶德宮移御時,則慶德宮衛將三員,移差於昌德、昌慶兩宮,而加出一員,使之分直矣。加出衛將,依前例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萬禧爲昌慶宮假bb衛b將。

○金應福,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從前移御時,慶德宮內司僕寺馬廊狹隘,數多馬匹,勢難容接,故行用馬二十匹移養以待,其餘則竝爲仍留於昌慶宮舊廏,內乘一員加出,與時任內乘,輪回分直兩處矣。今亦依前例,內乘一員,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宋載恒爲分內乘。

○吳命瑞,以備邊司言啓曰,各司官員科外使役貢人事,前已啓下嚴禁,亦有現發論罪之事矣。卽聞司宰監主簿李坰,稱以別使令,私役貢人,有同己奴云,申飭之下,如是違越,事極駭然。宜拿問嚴處,以爲懲勵之地,初聞司宰監郞官,有犯禁貽弊者,而不知誰某,令該監提調査處,則推托終不擧行,殊涉未安,該監提調,亦爲推考,何如?

○傳于柳萬重曰,匹段,下該曹,貂皮,下尙方,冬至年貢匹段,下兵曹。又傳于柳萬重曰,今下兩節匹段中,令兵曹分給別軍職、宣傳官,駕後事,分付。

○傳曰,召對爲之。

○以校理吳彦胄,南泰良,副校理兪最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禁推傳旨捧入。

○吳命瑞,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分兵曹參知臣李膺,時在公洪道西原地云。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大英爲分兵曹參知。

○吳命瑞,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辭內,訓鍊院實奉事黃再淸,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黃再淸,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日臣等,來詣試所,而諫院不備,不得開坐考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李重協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戶曹判書尹游承牌復陳疏,以其見擬庭試讀券官,深示慍意於喉司,至謂之正卿,自不乏人,而不無循情見拔,臣誠訝惑,繼以一哂也。目今正卿之無故在朝者,可以歷數,臣於何人,別有何情,而曲循故拔耶?重臣之欲免試役,果係公故,則何患其疏之不捧入,而徑以怒色相加,臣又未曉也。臣以該房,忽遭意外詆斥,何可晏然在職乎?伏乞聖慈,亟命鐫遞,以謝人言,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因一筵奏,受嘖荐沓,區區私義,亦甚危苦,不敢以批旨之隆摯,遽爲冒出之計,杜門踰旬,廢禮曠職,惟譴何日竢,日昨前正言沈䥃之疏,又論此事,詆斥臣凌藉臣,益無餘力,而所稱條辨,都不成說,無辭可答者,略而不論,臣雖不勝其駭怖慙悸,而旋復繼之以一哂也。臣於前箚,固不忍追提往昔,戚我聖上,而人旣歷陳,不得不對辨矣,見臣之箚者,孰不曰義理明白,而臺臣,病於黨論,猶不省悟,反以臣言,謂之無倫脊,幻黑白,是尙與交口更辨乎?噫,臣下之於君上,初以其可爭而爭之,後以其可從而從之者,自古何限?雖以挽近言之,乙酉傳禪之敎,終必繳還,而丁酉代理之擧,直請奉行者,誠以時有不同,勢有不容已也。若使代理之擧,實關逆順大防,則乙酉苦爭之臣僚,何獨至丁酉而無一辭乎?庭籲箚陳之或爭或承,事理較然,無可爲罪,則乃以登對時請寢,爲一案。臣未知其心之所惡,果在於奉承乎,抑在於收還乎?夫連日阻對,始得入見,便是一初,其可不從頭更理,尙冀還寢,而倘或筵中下敎,惻怛懇迫,一如前夕之批,則亦必涕泣奉承而退矣。事會之倏錯更變,特遭値之不幸,大臣之隨事委曲,各循其當然之則,均之出於苦心血誠,設令古之大賢,當此境界,恐無他道,而卒以是騈罹奇禍,身殉國家之厄運,此所以輿儓婦孺,莫不憐悲至今者也。臣之前箚,所謂非變也,一也者,正以事會,雖値錯變,而若其爲宗國苦心血誠,貫乎一而無變也,聖賢論人,觀其心而恕其跡者,斑斑往牒,何嘗如黨人之不問其心與時如何,惟以羅織芟伐,爲快也哉?噫,辛、壬以來,捏罪諸大臣者,輒以聯箚代理,驅之於逆,聖明臨御,卽伸其冤,夬洗其案,而第其一種脅持之言,有以陰啓殿下嫌避之心,旣不免隨時撓改。又不欲洞辨源頭,君臣之分,幾乎斁晦,逮至己酉,自上歷變旣多,察理愈熟,丕惟曰聯箚不可罪,諸臣隨而雷同,至或許之以光明正大,於是乎兩大臣官爵,始復,而國是,似若稍定矣。今觀頭勢,大有乖謬,不但惡其復諡,竝與前日復官而深懷不滿,甚至人臣貳心之斥,恰是原初兇賊輩驅之於逆一般語意,所謂貳心,謂其貳於何地?急於求罪,全不擇言至此,良可駭也。且大臣事體,何等重大,不復官則已,初旣同聲復官,而今之章疏,則不曰兩大臣,而曰兩臣,又不曰兩臣,而曰兩人,是不以大臣待之也。是殿下復官之令,不行於在廷之臣也,安有如許道理乎?且殿下幾年忍痛,以至閉閤自責,僅得感回廷臣,粗定時象,而爲臣子者,乃反貌從心違,不肯帖息,依舊藏蓄,隨處發露,向之費了苦心,艱辛做得者,盡歸虛地,此莫非殿下辭令之間,每憚於分曉,終欠磊落底氣像,有以致之,臣於此,不得不爲明主慨然也。顧臣疏愚,未諳世態,只據應行典例,妄有論奏,而群詆衆讁,應接不暇,疲惱,甚矣,而今玆所遭,有辱朝廷,非但一身見凌之恥,其不可忘廉喪義,淟涊廊廟,固已決矣。況此諸大臣之忠與不忠,而臣之有罪無罪,實相關涉,唯當縮伏俟命,職事去就,非所可論,卽者見擬考官,召牌下降,而旣不得趨承,動駕移宮,隔以數日,而亦無由抗顔參班,臣情雖蹙,而臣罪滋大。伏惟聖慈,俯垂矜諒,亟許譴退,以謝衆怒,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前批已諭,筵席洞諭,喜事輩之事,何足掛齒?卿須安心勿辭,卽起視事。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戶曹判書尹游疏曰,伏以臣,方在修理役所,試牌忽降,臣當趨承,而第修理一事,萬分緊急,四面督役,恐有不及之慮。臣若離此,則不但主管無人,各所物力,連續磨鍊出關而後,各司方爲擧行,而本曹之規,非首堂,則不得出關。以此之故,毋敢暫曠,從前雖與試事相値之時,政院不得擬望,事體固應如此,臣於今番,以此累次往復,終不聽許,仍至擬望,誠爲可怪。正卿自不乏人,私故與公故,何如,而或不無循情見拔者,獨以臣不當擬之人,苟然充數,喉院所爲,誠未妥當,莫非臣疲軟見輕之致,尙誰尤哉?然卽今事勢,實無以舍此,彼未免荐違,不勝惶恐,玆敢略陳情由,以冀聖明之俯諒焉。臣治此疏,今日之內,三四呈院,終始阻搪,又請三牌,召命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而臣若離役所,則無以出關,旣不得出關,則勢將停役,玆上已成之疏,伏竢處分,臣無任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試官,其令付標焉。

○大司憲趙錫命疏曰,伏以臣,頃叨外州,冒禁遞罷,雖緣私情之萬不獲已,而道臣査問之擧,適出此際,從宰列出外,則守法謹身之道,自異於武蔭之爲守宰者,而身自犯之,惶蹙愧恧之忱,尙今靡弛,不意天恩渙降,旋授金吾之任,筋力奔走,圖報萬一,是臣分之當然,故不敢爲控免之計,至於都憲新除,又出慮外,驚惶感激,莫省攸措。臣稟性巽軟,直截之風,宅心平緩,乏峻核之議,此是儕流之所不許,而聖明之已俯悉者也。曾叨是任,未效裨補之忱,被人論斥,徒取含默之譏,自玆以來,矢心堅辭,以爲自靖之計,今若不顧譏議,揚揚冒出,則人將謂何?且臣前旣有冒法之罪,而今復叨持憲之職,在臣廉隅,實有不安之端,而亦非朝家振紀懲罪之意。顧今難冒之義,實非一端,以此以彼,萬無冒承之勢,鎭日嚴召,未免坐違,逋慢之罪,益無所逃,玆將肝膈之悃,仰干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許遞改,以警具僚,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丙辰四月十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回還冬至三使臣留待引見,正使驪善君壆,副使李德壽,書狀官具宅奎,右承旨李重協,假注書李昌誼,記事官蔡慶承、李成中,入侍時,壆曰,小臣奉使在外,久未承候,近間聖體,若何?上曰,姑一樣矣。壆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安寧矣。壆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壆曰,王世子日漸岐嶷耶?上曰,連得好在耳。壆曰,邦慶無前,東宮冊禮順成,率土臣民,曷勝抃祝?上曰,伊時,卿等適在外,故予心有思矣。壆曰,臣等俱未趁參舞蹈之班,下懷觖歎何極?歸聞四翁主,意外喪逝,聖情慘惜,當如何?上曰,雖自寬遣,而止慈之心,無間貴賤矣。壆曰,小臣離違軒陛,倏已隔歲,仰瞻天顔之意,惶恐敢達。上曰,唯。卿等專對,異國無事,歸來可幸。壆曰,臣等俱以無似,得免僨事,莫非王靈攸曁也。上曰,彼中事情,別單外有可達之事耶?壆曰,書狀官臣具宅奎,以沿路所聞,有若干笏記者矣。上曰,果是何許所聞耶?宅奎曰,新皇政令擧措,以復命時歸奏之意,頃已陳啓矣,其後所傳聞,雖未十分詳悉,亦有可徵信者,故略此仰達矣。新皇,以彼中所聞言之,則皆以仁孝稱之,蓋通喪三年之制,群臣爭之,太后禁之,而斷意定行,宮中或見雍正手澤所存之物,則聲淚俱下,故宮人不敢以舊日器皿,置之左右,三年內天下貢獻,竝命停廢云矣。十四王,不但人望所屬,見囚之罪,初不明白,新皇卽位後,與侍臣數人,幸圓明苑所囚處,慰問而歸,下諭大臣九卿,會議寬宥,去年冬末,以特旨放釋,自雍正元年至十三年,未受廩俸,一一計給,則王以爲罪籍時廩賜,義不可領,兩分與八旗軍兵。王之長子弘春,當雍正時,告其父過失,雍正,以是寵遇,至封以貝勒,今皇,特下詔彰其不孝之罪,削職牢囚,方議正律,人心尤悅服。卽位後,遣使致祭於少昊金天氏以下,歷代聖主陵寢及先聖墳墓,收還僧廩,嚴度牒法,禁人爲僧,崇儒重道,雍正,曾令今皇,就學於邵基,故卽位後,頻頻引接,講論經典,設普濟堂、育嬰堂於城內,多給銀貨,每年秋冬,輒令設賑,多有救活,人皆稱頌。十三省中,雍正十二年以上積逋,倂蕩滌,以西獺苗蠻之役,爲慮民困,蠲給田租,求言甚懇,雖有觸諱者,不以爲罪,命大臣以下,薦進人才,而其詔書有曰,寧取迂拙,勿取刻迫,期以久遠,勿求近效,此一段語,亦可謂深識治道大體也。康熙末年,政令頗寬縱,雍正欲矯其弊,專尙威猛,諸王大臣以下,多被誅戮,今皇,又欲濟之以寬柔,故譽聲頗藉藉,而若論人君大體,剛健二字,甚不足矣。各衙門路傍,有墻壁處,輒揭皇語,而其中辭意,皆以私恩、小惠,委曲彌縫,大欠剛毅之德,故至於提督、通官輩,作弊外國使臣,罔有紀極。有鄂閣老者,頗顓權,自中所畏憚,反勝於皇帝云矣,方以苗蠻之役,募兵,有蔣廷貴者,應募,人或慮其病弱,廷貴憤恨自裁,皇帝聞之愍然,命給三年祿俸,人亦以此譽之,第所謂投山賊者,方爲我境切迫憂患,蓋伏聞鳳城一百二十里外,有稱以靉陽柵門者,其中卽蔘穴也。以是,潛採甚繁,糧資凡百,只與我人賣買,而在彼國,爲化外無賴之民也,昨冬鳳城將,捉得數十人入送,而皇帝皆不殺,故其後此輩,益無所畏憚,且給皇標,許令採蔘收稅,而厥數比前倍蓰云矣。上曰,所謂皇標,曾亦有之,而今則似太甚矣。宅奎曰,此事曾前停止矣,到今益甚,瀋陽將軍以下,看作大利,入送私人王七步等,以爲搜採徵稅之計,而我國犯越人之數多,亦未有甚於今番矣。臣等,到瀋陽路中,又逢見捉去二十餘人,故使金裕門密探,則此非瀋陽將軍所捉送,卽鳳城將發軍搜捕者也。其押去人以爲,今番若又不殺此輩,則爾國,將頻生邊釁云云,故臣等歸時,見平安兵使鄭壽松及義州府尹鄭必寧,以另飭邊境之意,言及矣。蓋此投山賊,若不得糧於我國,則無以生活,向來渭原之事,亦由於乞糧不得,故捉去我人爲質云矣。上曰,進香使,頃以此事,亦有所達矣。乾隆初政,旣曰除弊利民,而卽此採蔘一事見之,則爲公乎,爲私乎,爲何物乎?宅奎曰,又有可異者矣。治山陵時,値隆冬爲慮,赴役軍士之苦寒,皆令製給羊、鼠皮裘子,設會圍時,適雨下,爲慮鄕貢多士之沾濕,諭以爾輩他日,大則卿相,小亦守宰,仍命優給銀兩,使作衣服,此皆出於區區私小之惠也。蓋其規模,恥爲凡主,而慈仁太過,與本色懸異,夫失其本色而能久遠者,鮮矣,以臣淺見,其曆數,恐不能久遠矣。上曰,中華文物制度,或有餘存者耶?宅奎曰,臣曾聞皇明初亡之時,我使若入去,則故老遺民,見我國衣制,像想悲憤,或至於脫擲胡帽,抱持而哭云矣,今番臣等,行過漢人所居村,則見我人衣冠,若覩奇怪之服色,豈不慨然傷心乎?行到玉田村,有一畫像,故見之則雖未知某人遺像,而獨保華制矣。上曰,畫像頗體大,而宰服制度,與我國無一差殊乎?宅奎曰,其人官則知縣,而着有紋紅紗袍及犀帶,伊時秩高者,往往爲守令故也。兩館時,適逢南京人問之,則以爲,華制蕩然無存,而獨戲子輩服色,頗髣髴云矣。上曰,所謂戲子,是我國之呈才人乎?宅奎曰,然矣。但戲子服色,亦窮尋得見,則亦與我國冠帶,稍異矣。上曰,其處亦有紗帽乎?宅奎曰,有之,而紗帽上頭低短,頗似幞頭樣子矣。上曰,我國中葉以前帽制,亦甚短矣。宅奎曰,他日中原,若有眞人復起,則節文制度,必來取法於我國矣,曾聞漢女、胡女,服着絶異,而卽今則無可辨者,此亦寒心矣。上曰,漢女,或有着華冠者耶?宅奎曰,華冠無着之者,漢女則如男髻樣子,有父母人,則以銀飾之,處女則無兩髮分界,胡女則雖以本髮髻之,而以冒羅作抱頭,形如我國假頭矣,我國婦女,以他髮戴着頭上,極是羞恥,且欲禁侈風,則莫如先禁假頭矣。上曰,所謂兩髮分界云者,亦胡風矣。若如漢女服,則爲好耶?宅奎曰,華冠、鳳冠,好禮家,或有貿來者耳。上曰,旣貿來,則有着之者耶?宅奎曰,曾聞奉朝賀臣閔鎭遠家,有之云矣。臣於彼中沿路目見之外,有些少料量矣,山海關,卽天下大關防,而略無修築之事,其於中國無固志,可知。且燕京土地瘠薄,山林川澤之利,不能及於我國之三南,士馬,雖曰精强,別無勝於我國西北之馬卒,軍器便利,亦似有遜於我國矣。上曰,弓制亦如何?宅奎曰,弓制,徒廣且大,而鳥銃,亦無淸金矣,到今復讎雪恥,雖不可論,而若能益懋自强之策,則我國疆土,可無見蹙之患矣。上曰,西北邊人則慣見彼人,故皆侮之云矣。宅奎曰,使行軍官,爲任甚緊重,而近來選去之道,漸不如前,殊甚慨然。臣意則自今以後,每使行時,上使軍官三人,副使軍官二人,必擇一等名武,前頭可爲將任者,自望帶去,而自兵曹另加申飭,或以不合者,苟充而帶去,則使臣別爲論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頃以武臣,差送使臣之意,有仰達者,而此則姑難輕議耳。宅奎曰,軍官若極擇帶去,則尤似有勝矣。上曰,所達有深意,出擧條,各別申飭,而勿出朝報,可也。宅奎曰,刷馬驅人,每以義州人率去,而徒手以入,無所聊賴,故入彼境後,使行卜物及彼人資藏,偸竊爲事,固已可痛。且逐年往來習知,故語無異於譯舌,譯舌輩,則猶有畏國法惜身名之心,而此輩則蠢頑無識,安知無漏通事情之患耶?此甚可慮矣。蓋聞灣府,本有刷馬價銀子,而每於使行時,本府,前期一年,只給皮穀若干石,而不給本刷價,故此輩實無行資,至有此偸竊之擧,似非渠之所樂爲也。且隨處露宿之際,許多人馬,或有凍餒致斃者,此亦不可不慮,臣意則每使行時,上、副使卜馱,合定十餘匹,而其餘則依方物例,竝以雇車運去,似好矣。正使驪善君壆曰,刷價雖云零星,足可爲雇車之資,此後若以刷價,移給車價,定式施行,似好矣。上曰,玆事儘多可慮。向者進香書狀官李潤身,則以爲,刷馬驅人之價,逐名優給,爲當云,而此亦難行,今此書狀官所達,可謂有深思矣,其令備局稟處,可也。宅奎曰,小臣,以方物事,有寒心者,故敢達。使行方物,例納一半于瀋陽禮部,故今行,聞譯官所傳,則方物領納時,禮部官,出示數年前方物,以品件漸不如前,輒曰,列聖深軫爾國之弊,逐年蠲減物種,而何可以如此之物,來納耶?常大人,每言斗護,故姑爲捧留云,其爲貽辱,莫甚於此,前頭事,亦有深可慮者矣。蓋使行時方物,輒臨急封裹,故使臣雖見其物品薄劣,勢難點退改備,不得已帶去,故致有此等之弊耳。臣意則從今以後,別定戶曹一郞官,使之專管方物進排,而封裹,亦必於使行前,前期數月擧行,領納彼中後,如有因此生梗之事,則書狀官及當該郞官,從重論罪,恐合事宜。上曰,方物雖難預爲封裹,而玆事必將有辱國之患,誠爲寒心。壆曰,臣聞方物,自戶曹出給時,當該郞官,勒受譯官侤音而出給,故其中物品,雖有麤劣者,不敢措一辭受去,而往納時,多有人情,輒費私財云,此亦可矜矣。上曰,以此事曾有累次申飭,而方物中,非但白綿紙紙品甚薄劣,苧、席兩種,亦多麤劣云。此後若有如此之事,則書狀,乃是兼臺,復命時奏達請罪,戶曹堂郞重繩事,定式申飭,可也。以上三條,竝出擧行條。宅奎曰,我國生銀之道,專在於倭館被執,而近來自長磯島,直爲賣買,故中國物貨,徑輳此島,我國雖欲被執而不可得,故銀路絶難,八包元數,亦不得充入。且若干持入者,非倭銀也,卽土銀也,而畢竟所貿來者,不過絲羅錦段之屬,不但京城豪貴家惟意服着,競尙侈靡,俗所謂行貨商者,遍賣於鄕中,甚至於農民之稍有器具者,其妻所着,小不下紗紬衣、花紬裳,若是而民安得不困,國安得不貧乎?以有盡之銀貨,而歸無盡之消融,豈不寒心之甚乎?上曰,錦段之屬,果皆入於深山窮谷耶?宅奎曰,昨今年以使行之絡繹,銀貨入去之數,至於十五萬兩,此事若不變通,則國將坐受困矣,彼國人心無狀,一動一靜,輒索賂物,此尤可悶矣。上曰,書狀所達,彼中物情,皆有條理矣,日勢已向午,諸臣姑少退,可也,使臣以下,以此少退。少頃,諸臣進伏,上曰,書狀畢其說,可也。宅奎曰,銀貨初若不多入,不過行中盤纏而已,則渠亦目見,不必多索賂物矣,宗系辨誣時,勢將用賂,而唐陵君洪舜彦曰,不可以一時之利,啓萬世之禍,斯言極有理矣。今若不杜此弊,則不但譯官輩難保,國中銀貨之耗竭,可立而待也。上曰,今番使行銀貨,亦多入云矣。宅奎曰,小國出銀之道,甚小,而出則輒卽往納,彼中一行,合三十,正官以下,無不齎銀以往,而用於白地而歸,此弊終若未矯,則將無處不生梗矣。上曰,曾前鄭錫三以爲,北京堆積,皆是壙銀,我國旣不貢銀,則萊銀便是通貨,持入壙銀,豈非不當乎?且八包之名,昉於人蔘持入時矣。無論萊銀壙銀,在我國則誠貴矣,入彼中則用之如水,淸豈長爲淸哉?若知我國生銀,則我國,將疲盡矣。壆曰,以壙銀換以萊銀,則似有勝矣。上曰,換入則無益,只令嚴禁壙銀,則爲好,而若令譯官輩,空手以入,則亦似缺然矣。壆曰,今若防塞八包,則譯官人才,將坐失矣。宅奎曰,此是國家大事,豈可顧譯官輩生理,爲國家自盡之道耶?且長磯島買賣,非久將有撤罷之勢云矣。上曰,何故如此云耶?宅奎曰,彼人之與倭人開市者,只在於貿銅一節,而似聞以倭人相通,爲慮,將擬變通,若然則倭館被執之路,將有復開之勢耳。燕京有鄭世泰者,卽巨富,專管鮮貨買賣之事矣。近因南貨,直走於磯島,鄭哥,坐失其利云矣,八包元數中,行中應用出斂,合至三千餘兩,譯官之數,減除之外,似無他道矣。壆曰,今行雖未充去八包之數,而出斂則甚多,故首譯輩,白地斂出己物者,誠可憐矣。宅奎曰,或謂行中之用,非使臣所可知云,或曰,用處不明云,而今番則所用之數,臣等皆照管,則果是不可已之事矣。上曰,進香使,亦以此事有所達,而果多有如許蹊逕云矣。宅奎曰,若痛禁如許事,則不但爲息賂之道,使行亦可免遲滯久留之弊矣,今番十二王,又有捉去驛卒之事矣。二月晦間,提督、通官輩,忽來,以爲十二王,要見行中刷馬驅人,或驛卒中編髮年少者云云,故臣等以爲,大國王府尊重,如有可問之事,則招問譯舌,足矣,顧安用小國微賤之人乎?俺等,畏本國之法,決不可給送云云。仍使譯官輩,往禮部爲防遮之計,則彼輩又曰,爾輩,若暫送一驛卒,俾生作侯王之子,則何如耶?南國人,亦有纔經此事者矣云云。年前,提督、通官,捉去馬頭時,則聞私相招去,仍有淫事云矣。今番則直來公傳,以爲十二王,摠理爾國事務,若不給送此漢,則將大段生事於爾國云,而譯官輩,則以爲給銀然後,可無此患云,彼中事勢,誠極寒心矣。上曰,予亦以厥事,爲理外矣。進香使亦曰,伊時招去馬頭時,彼輩曰,此非爾國人所可知云云,豈不怪乎?我國錢弊滋甚,向日奉朝賀則以爲,大則用銀,小則用錢,爲宜云,若此則銀貨之走北,勢或小減,而譯官若無八包之利,則似無爭先赴燕之理矣。八包之數,雖未能猝減壙銀,寧有不得禁之理乎?玆事大體,決非細慮矣,且以十二王事言之,殆有浮於鄭衛之淫風矣,卿等亦見其容狀乎?壆曰,臣等果見之,直是一介無形狀人耳。宅奎曰,所謂十二王,親問小臣職名,仍出渠手,使書以某職,故臣書示曰,以中國言之,則方帶都察院矣。又問副使,副使書示以吏部尙書,則顯有加待之意矣,領賞時,以馬劣,呵責叱辱,擧措輕躁,可謂不似之,甚也。上曰,十二王,雖曰顧護我國事,今聞卿等所達,誠寒心。乾隆,畀以軍國重事於如此之人,其國事可知。傳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無也。雖夷狄,能行孝悌之治,則亦足可尙,而今皇所爲,太涉區區,甚至於役人,皆着毛裘,彼國財貨,雖山積,豈不窮竭乎?乾隆此擧,恐自就乾涸之境矣。其詔書中一段語,似得大體,我國,自皇明時,與中國凡事,多有髣髴者,蓋取其與其史也,寧野也之義也。雖然,予以此,占其規模矣,初政豈曰不嘉,(曰))今聞所達,皆是微弱之漸也,可悶。卽今人心,咸屬十四王耶?以前史觀之,國勢之委靡,或由於藩鎭擁兵,權臣弄柄,而今則彼國姑無此患,而已有衰弱之漸,極以爲殊常矣。宅奎曰,十四王之分給祿捧於八旗軍兵之狀,伏聞向已下問於先來軍官矣,蓋八旗之制,與我國五衛,略同,鑲黃旗正黃旗,卽皇帝之所親領,其下則諸王貝勒,皆有之矣。都城守護之法,則大道則百步內,輒設軍幕相連,小路則皆設鎗劍鞴馬而待矣,太華殿午門鳴錚,則都城內各軍舖,皆擊柝相應,自初昏達于五更,其備警之道,可謂至矣。壆曰,八旗之制,我國亦不可不知,而其設置規模,無以詳知矣。今番臣等赴燕時,軍官金裕門及譯官卞重和兩人,捐出私財,艱辛周旋,裕門則貿來八旗官爵中樞備覽兩冊,而重和則貿來八旗上諭一冊,蓋八旗制度,皆在其中矣。卞重和爲人,頗可用,金裕門,亦勤幹可任事,此三冊,一經睿覽後,或令本院稟旨施賞,則似好矣,事涉干恩,而亦係奬勸之道,故惶恐敢達。上曰,以此意,分付譯院,稟處,可也。出擧行條宅奎曰,蒙古四十八部中,居西北者,最强,彼中人嚇喝兒輩時,輒稱蒙古且來云云。熱河,卽康熙游幸之所,號曰,山莊者也,而自雍正以來,爲慮近北,尙不敢一窺,可想其畏怯也,萬一蒙虜,遮遏中路,則我國,將先受其禍,此爲切悶之憂也。上曰,行路見蒙古,而其狀貌麤獰乎?宅奎曰,眞天下至麤凶之物也。上曰,此虜,卽元之餘種矣。宅奎曰,近來譯學茫昧,雖以今行言之,間遇蒙人,使之接語,則至於不通水火等語,尤極寒心。故判書臣權尙游,以善習漢語者李纘慶,往受蒙語於蒙人之從仕在燕者,首尾八年,往來學習,而奉朝賀臣李光佐,譯院提擧時,亦爲申勸,成出一冊子,蓋其冊子,備載蒙語,而每於蒙語一段下,輒以漢語懸錄,又以諺文飜釋,故雖素昧者,一見,曉然可知矣。顧今蒙古甚强盛,其所應變之道,惟在譯舌勸課之政,尤不可不急速變通,臣意則蒙學生徒中,別擇伶俐者數人,令着實講習,其冊子,前頭使行赴燕時,持往接話,果有其效,則以其冊子,定爲蒙學講習之資,似好矣。壆曰,纘慶,不但能於蒙語,亦善漢語,當此譯學乏人之時,不可無褒勸之道,分付本院,從便施賞,何如?宅奎曰,朝家賞典,豈可輕施乎?試可而後,議其褒賞,未晩矣。上曰,蒙語之不通水火等易解之語,極爲寒心,亦多可慮者矣。李纘慶所成冊子,分付本院,使之各別課習,而至於纘慶論賞一款,則待日後成效,更爲稟處,可也。出擧行條宅奎曰,臣等赴燕時,譯官鄭泰賢之禮部問答,可謂善於說辭矣。彼中禮部侍郞任蘭芝以下,莫不歎服,及還我境,關西道臣,願見其面,伊時臣等,聞渠歸傳之語,輒不覺相顧而賀矣。且伏聞朝中諸議,亦莫不以爲可嘉云,自朝家當有各別論賞之典,以爲聳動激勸之道,故敢此仰達。上曰,予亦以鄭泰賢,謂善於應對矣。佩玉𤨿𤨿,牙笏岌岌等語,雖似誇大,五世澤斬等語,可謂有識,而渠之自稱卑微,亦爲得體,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可行,名雖象譯,使乎四方,可謂不辱君命,亦可謂不辱禮義之邦矣,不可無褒奬之道,自備局別爲稟處,可也。出擧行條上曰,近來兩使行,不無些少爭端,似出於象譯輩互相猜忌之致,而非使臣之咎也。進香三使,今不入侍,有若偏於卿等,故姑置之耳。宅奎曰,凡有疏啓書狀,輒主之,臣誠惶恐待罪矣。上曰,予非以使臣爲非,只欲飭勵故也。上曰,予於書狀,俄者所達中,畫像一句語,不覺興感矣。我國中葉以前及皇明末年,規模猶有中華盛制矣,今於萬國腥氈之中,獨留一幅丹靑,豈不悲哉?彼國山川,亦如何?南原,以軍官入侍時,有下敎,非欲聞其形勝也。宅奎曰,自東八站以後,則多有關防,過此以後,無如鳥頭之山矣。小臣常留意於地圖,故水原府使李日躋,亦屬托於臣,使之貿來彼我境接界處地圖矣,過寧遠以後,無一脈山一帶水,誠可笑,山海關則誠爲天塹招汗之穴,至今宛然矣。上曰,地圖中亦有之矣。宅奎曰,目前投山賊事,極爲悶慮。一朝跳踉,恐劫城府,則人心將波蕩,若干邊將,萬無抵當之勢矣,繡衣廉察,雖不無弊端,宋臣韓琦,當送使時,以爲得無有弊乎?王安石,獨曰朝令,非使臣難通云,蓋爲出其不意,詗探物情故耳。上曰,關西人心何如,而書狀,今行初過耶?宅奎曰,小臣乙巳年,以恩譴往返西土矣,蓋邊地則土豪緩急,可以得力,有異於下三道矣。上曰,進香使以爲,灣上人心,比前頓變云,果然乎?宅奎曰,邊土人心,喜相訐訴,金同,或有罪,則李同告之,李同有罪,則朴同告之,治邊之法,當以鎭安,爲先務矣。上曰,德沛,爲人頗可嘉云,然否?宅奎曰,誠自中之名人,讀《近思錄》,以學問從事云矣。向來爲我國變通兩件弊端之事,已悉陳於前日封啓中矣。玆事實爲我國之大幸,而專由於崔壽溟之居間周旋,其勞甚著,其在激勸之道,似當有加資施賞之典,而係是干恩,故惶恐不敢直請矣。上曰,令備局稟處,可也。出擧行條上曰,史冊之事,至今遷就,可悶。宅奎曰,彼中方以修整《康熙實錄》,多事,今年則未及了當,明年可以受來云矣,常明,以受賂事發覺,朝議先囚其奴子矣,因有人勸解,僅僅得免云耳。上曰,副使亦陳達所懷,可也。德壽曰,人臣所以仰勉其君者,有三條,太上,格君心也,其次,收人才也,又其次,結民心也,苟能行此三者,則雖三代盛時,無以加也。苟或反是,則自底亂亡,觀敵之道,亦不過如斯而已,若以格君心言之,則彼以邵基爲師,孜孜學問,恥爲凡主,格君心之效,可謂至矣。上曰,其比桓榮,何如?德壽曰,雖桓榮,何以加此也?若以收人才言之,則留館時,適値其試士,觀其試官望,則只令鄂二泰,朱軾,掌考,雖以張廷玉之位望,亦不得入,可見其選擧之公嚴也。若以結民心言之,則民田一畝一年稅捧,不過銀一兩二錢,軍兵之田,則不過二三錢,此外一年內,無他雜徭,故百姓便樂以皇帝,或比孔子,以此三者觀之,可占其國之姑長遠矣。上曰,所言,頗質實矣。德壽曰,若以我國言之,則卽今講官,多愧於邵基矣。卽今試官,多不擇差臨考,唯以亂打黜去,爲主,故輒失人才,賦稅煩重,嶺東則十二斗之外,又加捧四斗,三南則身役偏苦,一人或兼十餘名號,間遇鄕民,愁怨徹天,亦豈不有媿於中國耶?樵夫相會時,輒曰吾輩,亦可作備局公事云,蓋謂廟堂,多閒談而少實效也。上曰,此段則似近於抑揚矣。宅奎曰,臣意則與李德壽,有異矣。御民之道,可捧者捧之,不可捧者不捧,可也,東西南北之間,隨其土地人民之饒瘠貧富,而定其稅入,可也。蓋自朝家,寧用貪吏,不宜當要譽之吏也,臣屢叨雄府,粗知民間疾苦,要譽之吏,便一國家之蟊賊也。上曰,淸皇過於仁恕,未免懦弱云,然否?德壽曰,新皇,孝思過度,待喪畢後,可知其發號出令之當否矣。上曰,副使雖重聽,彼中朝報,則當得見矣。德壽曰,雍正多殖貨,而新皇,竝與年殖而皆蕩減,計給十四王祿俸,而十四王,分給其軍兵云矣。宅奎曰,臣則以十四王此事,爲不緊矣。德壽曰,臣方待罪芸閣,適有所懷,故敢達。書狀官今番所得來書冊中,如《孝經衍義》、《四書廣註》、《武經七書》等冊子,皆好,而至於《四書廣註》,則刪去諸儒之說,而只於朱子集註之下,竝載大全、語類及或問中可考者,誠不可無之書也,若自本館,待工役稍閒,以活字印出,則似好。《孝經衍義》,則似不無落板處,有難以此刊行,前頭使行時,使之貿來精本,而《武經七書》,亦俯詢于書狀官處之,恐合事宜矣。書狀官具宅奎曰,《孝經衍義》,臣雖持來,未及詳閱,而《四書廣註》,則儘是不可無之冊子也,至於《武經七書》,則自前武科時,元無以此考講之事,而臣之先祖綾川府院君具仁垕,始設講經之規矣。卽今我國之刊行者,乃是劉寅註釋,而率多穿鑿之病,此本則曹操以下諸家集註,無不備載,末附以古今軍制及弓槍學習之法,若自武庫,或都監刊行,則似有大益矣。上曰,《孝經衍義》,則旣多落板云,姑難開刊,後日使行,使之更爲覓來,而《四書廣註》,須令芸閣開刊與否,自政院問之,若無前例,分付兩南,從便刊出,可也。出擧行條宅奎曰,康熙末年,摠古今事物,使陳夢賚撰成,故試令金裕門貿來,則冊數多至五千二百卷,而名曰古今圖書集成,問其價則爲四百兩,而車價,至於二百金云矣。上曰,如是其秩巨乎?比十七代史,多寡何如,而卿等皆得見否?宅奎曰,此冊卷秩極浩繁,書籍中,無可比擬矣。上曰,書冊,多有禁物,而此冊則似無所諱耳。壆曰,若以行中不虞備銀貨,貿來,則似好矣。宅奎曰,如許巨秩,何必一時貿來乎?上曰,頃日連有飭勵,而扈衛別將崔震一,不在直所,令兵曹汰去後,決棍,可也。蓋標信,不可一刻留置,伊時宣傳官之道理,得宜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丙辰四月十九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吳命瑞,檢討官李周鎭,假注書李昌誼,記事官蔡慶承,李成中入侍時,周鎭,讀綱目唐德宗上編,自四年春正月,止陰相約結。上命承旨讀之,命瑞進讀,自初行稅間架,止草草而死也。上又命注書讀之,昌誼進讀,自鳳翔將,止日月之母不坐。周鎭曰,二十三板范氏史斷,好矣。其言曰,不好直而好佞,所以蔽也,斯豈不約而盡哉?蓋德宗,雖有陸內相之忠良,而終不能使之展布經綸,乃反用盧杞者流,使顔眞卿而投死於賊手,其亦慘矣。噫,好直而惡佞,明王之事,而如德宗之昏君,反是,惡直而好佞,馴致賢邪混淆,宗國幾危,寧不可懼乎?大抵,諛辭易入,讜言難聞,人君誠能克祛私吝,恢廓言路,如大禹之拜昌言,湯之從諫弗咈,則其國,可坐而致治,是以,仲虺之誥曰,好問則裕,自用則小,自上若另加體念於此等處,則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達儘好,當各別留意耳。周鎭曰,昔在太祖大王朝,大司憲南在,上疏論事,言甚切直,太祖下敎曰,所論有關治體,予極嘉尙,須盡言不諱,可也。在等,由是感激,極言竭論,創業之烈,至今嵬蕩。亦粵我成廟,御經筵,承旨姜姓人,適因事切諫,指斥聖躬,聞者莫不危之,右議政盧守愼進賀曰,君明臣直,是國家之福也,成廟爲之改容,兩聖容直之德,度越百王。古語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臣之今日誦陳於我殿下之前者,惟願克追聖祖之徽規矣。上曰,敷奏切實,可不另加愒念gg揭念g而體行焉?周鎭曰,德宗如此,何以不致亂耶?以國用之不足,創開無前之稅,患藩鎭之跋扈,而偏用奸邪之徒,不務養民而專事虐民,不務任賢而專事黷武,奉天之亂,豈非自取乎?上曰,回還使臣,今日亦以民事,有所達矣。蓋國法,不可數變,民固國之本也,本固邦寧,古訓攸在,德宗如此,而安得不召亂乎?周鎭曰,夫人君法令,信如四時,安養百姓,無愁怨之氣,然後天神悅豫,時和歲豐,民樂其生,國受其利,而此則只欲削平藩鎭,而不念斲傷國脈,任用失宜而徵求無節,斯豈非後王之所當深戒者耶?上曰,有國所重,惟相與將,而德宗所用,不過杞、志貞而已,非不聞陸贄之名,而臨渴掘井,只與之語及亂故,而乃反曰,非由人事,德宗,安得不爲德宗而止乎?唐家,蓋自玄宗以後,儘多可用之人矣。周鎭曰,如李泌、李勉、顔眞卿諸人,自不乏人耳。上曰,一猶足矣,何必多耶?周鎭曰,任用之道,必須專一,然後始得展布其四肢矣。上曰,不用賢才,固亦可歎,而如顔眞卿者,驅入虎口,如李揆者,勒送吐蕃,人主,被籠絡於小人,若是而安可以爲君乎?且以臣下之老衰而直令驅送死地,天下寧有如許道理耶?先儒,或以魯公之七十不去,爲譏,明知其君之不可有爲,而猶且羈縻低回,則果不無苟且之跡歟?抑德宗,非可言之主,故姑泯默以待歟?周鎭曰,先儒以爲,人主非知己,則不言,亦可也,魯公之意,似或如此矣。上曰,眞卿赴賊藪,怡然於白刃之前,能激昻忠義,言辭凜烈,與其終爲沒身於希烈,曷若早自痛陳於朝廷,俾免此患耶?周鎭曰,時有可言之時,任有展布之任,而眞卿前後所遇,皆不幸,豈非命乎?大抵盧杞,雖欲戕害魯公,而適足以成就其晩節耳。上曰,此言則似近抑揚矣。胡氏,以段秀實之不執羈靮,顯示貶意,此則無乃太過乎?如朱泚獰悍之物,欲以一牙笏,擊顙濺血,擬洩其憤,豈不卓卓可韙也哉?周鎭曰,秀實,非武將也,本末出處,俱有可觀,故畢竟能辦此一着矣。上曰,若使斯人,虛死於亂兵之中,則孰以段秀實,爲段秀實乎?命瑞曰,以秀實事下敎,至當而以眞卿事下敎,恐未十分穩當矣。凡人,苟年老氣衰,則委靡不振,卽常人例患,而眞卿則伊時,年已八十,堂堂忠正之氣,有足以貫日月而動天地,心知杞之驅送死地,而曾不辭避,養子千餘,露刃威脅,而談笑叱罵,此其中,有素定而然矣,初豈不知引年便身之道耶?蓋其忠義積中,眷係宗國,自不能一朝便訣,而亦或有所待而然耳,豈欲見容於杞,而眷戀祿位耶?上曰,予亦非謂果如此也。然無論其言之入與不入,初果能痛陳竭論,逐去如杞之小人,而毋致涇原亂兵,則尤豈不好乎?此則杲卿兄弟,同矣。周鎭曰,人臣進退之義,苟當雍、熙之世,則引年致仕,退休林下,固無不可,而眞卿則値艱棘之時,遲徊眷戀者,卽人臣之道也。且以朝廷有大奸,故欲保其身,爲他日國家緩急之用耳。上曰,此言誠善矣。予亦豈曰,與小人同心而跡近苟且乎?但其氣像,少雍容,至於積忤權奸,擠陷死地,其智,不如郭子儀,遠矣。子儀則杞之微時,恐忤其意,猶屛侍妾,而眞卿則以舌舐面之說,咄咄觸忤,其於明哲保身之道,甚疎矣。今日試官幾何入來乎?命瑞曰,正卿中承牌者,只是李瑜、趙尙絅兩人矣。上曰,各別申飭,催促牌去來,可也。諸臣遂以次退出。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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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試所進。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書兪彦好李昌誼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以咸鏡監司宋成明,以本道定平居沙器匠趙雲必子年五歲兒等,爲虎噉死事,狀啓,傳于吳命瑞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軍器寺官員來言,慶德宮今日夕及明日夕,依年終例放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憲府除在外、試所進去、未署經外,大司憲趙錫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注書尹敬周妻母幼學慶普妻孺人邊氏身死,服制已行七日,出仕,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移御時,分承旨旣已差出,分假注書二員,依例自本院差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尹亨基、林德升爲分假注書。

○吳命瑞啓曰,副修撰李周鎭入直矣,以對讀官,方入試所,玉堂上下番俱空,而修撰趙明謙,自鄕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又以修撰趙明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啓曰,今此移御時,本館所藏實錄,亦當移安於慶德宮春秋館,令日官推擇,則今月二十七日爲吉云。當以此日擧行,而未移安前,史官一員,當直宿,卽今史官,無推移之員,以兼春秋入直,何如?傳曰,允。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移御慶德宮時,出宮,旣不由法殿,殿庭軒架,儀注中不爲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以扈衛別將,以大將判府事臣沈壽賢之意啓曰,本廳別將崔震一,不在直所,汰去後決棍事,命下矣。別將崔震一,依傳敎汰去後,決棍十五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閔奉朝賀看病書啓,傳于吳命瑞曰,姑留看病事,分付。

○大司諫金若魯疏曰,伏以臣,受命監試,未及竣事,適會情理煎迫,冒煩啓稟,迺蒙孝理之澤,得以及時歸護,仰戴恩數,感惶無地。第聞代臣者,三易其人,而輒皆違牌,尙未開場,今又銓官有故,變通無路。夫設科取人,國之重事,而堂堂朝廷,乏一臺官,旣始中撤,已至累日,聽聞之怪異,國體之傷損,非所以示八路咸聚之擧人也。銓曹之不擇無故人,諸臺之一不膺命,均有其責,而若論其停撤之罪,則臣亦有之,乞被威譴,以振朝綱,倘聖慈曲加寬恕,不欲罪之,臣之母病,大勢雖無顯減,夜來眠睡頗勝,目下難舍之憂,視昨少寬。且念試事垂畢,更費一二日,可以了當,若或再命於臣,則謹當抑情卽趨,期效微勞,欲望聖明,亟賜處分焉。臣之冒昧疏慁,自知唐突,而目見國試狼狽,不勝憂嘆,輒敢陳之,臣無任悚惕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監試官,業亦落點,而該曹之不擇無故,推考飭勵,諸臺之相繼違牌,其在事體,極爲寒心。罷職不敍。

○行判中樞府事致仕奉朝賀李台佐箚曰,伏以臣,蒙被聖上至誠體下之恩,準許休致,肅謝之日,更賜晉接,德音溫諄,寵遇優異。臣雖氣乏神昏,不能以言語導達,區區惶感,銘在心腑,惟有日夕北望,拜獻岡陵之祝矣,卽者戶曹郞官,來致周急啓下單子,此事顚末,臣嘗與聞,有不敢昧然拜受,敢此煩溷,以冀聖慈之垂燭焉。夫人臣事君,壯而仕則祿,老而歸則田,明農之訓,卽言其自食其力也,若稽國典,有給半祿,月致酒肉之文,惟聖朝惠養之恩,度越前代,比諸古事,亦已良厚矣。然此則載在法文,國朝通行,臣豈敢獨煩辭遜,而惟玆周急一事,國典所不載,創自近代,雖曰故相臣南九萬時前例,竊聞故相臣,旣已堅辭請減之後,尙以見在之數過多,爲不安,一番祗受之後,更不承領云,今遂仍用爲例,實有不自安者。且以目下事言之,奉朝賀臣李光佐處,則只歲時一賜,奉朝賀臣閔鎭遠處,則雖有一年三賜,兩臣所受之數目,又各不同,而皆比臣所當,受爲減少云。致仕一也,獨於臣身,混施以三次之殊典,重之以數爻之猥多,朝家視遇,不免有厚薄之差,而賤臣辭受,不勝其貪饕之譏,老戒在得,古訓可畏,臣雖不肖,決不忍爲此。伏乞聖慈,特賜矜諒,更令該曹稟處。如曰,周急之賜,必不可已,則從減少之規,一例施行,俾得少安臣心,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乃養耆耉者,卿何過讓,而數若不同,則其可釐正,令該曹登對時稟處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戶曹參判趙明翼疏曰,伏以臣,昨於承牌詣闕時,臣父,幸無疾恙,日昏後,得接家信,臣之老父,當午不飯,偶進餠餌之屬,胃弱不能運化,致成癨氣,痛勢猝劇,胸膈悶塞,苦苦叫呻,不能鎭定。臣父,今躋九耋之年,所患如是危篤,臣聞來魂飛神越,五內失守,不忍片刻淹留,急於往護,不得不徑出闕外,冒陳短疏,仰請擅出之罪,喉司退却,不許登徹,格例應捧之疏,猶且如此,未知是果合於惟允之責也。臣之出來,實緣情理之懇迫不容已者,而終阻籲急之路,未免任情徑行,臣罪到此,自知萬死,今方躬自扶護,神精錯亂,不能暇及於文字,只陳私悃之煎迫,自覈邦憲之忘觸。伏乞聖明,俯賜照察,亟遞臣職,仍降威罰,以治臣罪,俾安微分,以存國體,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護焉。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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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金濰坐直。右副承旨金應福。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南泰耆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應福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掌令李台徵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以濟、持平朴弼載在外,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庭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明日大王大妃殿移御時,承旨一員,當爲倍從gg陪從g,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承旨進去。

○李重協啓曰,修撰趙明謙,昨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金應福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試所進去,或未署經,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大司憲趙錫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注書尹敬周,服制已盡,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啓曰,明日移御擧動時,侍臣,不可不備員,司諫尹汲,正言洪重一、宋瓆,明日待開門,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濰啓曰,卽者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明日移御擧動時,本營大將,當爲隨駕,而大將金聖應,方去試所,今日內不得出榜云,不可無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中軍代行。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移次時,宮官不可不備員,兼輔德、兼弼善、兼說書,俱未差,兼文學沈星鎭,方在禁推中,無以備員。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司書李命坤,由限已過,亦爲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輔德、兼弼善、兼說書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允下矣。政官方在試所,待出榜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司書李命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瑞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慶德宮移御擧動時,寶劍侍衛及各殿侍衛,不可不備員,故自本府草記變通矣。新除授副摠管洛豐君楙,與新除授副摠管海昌君檱,相避,副摠管洪重疇,服制未肅拜,一員,以試官,違牌坐罷,將不得推移備員,殊無啓稟差出之意。相避及罷職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竝與未肅拜人員,一體牌招,以爲侍衛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柳濬、原豐君㷗爲副摠管。

○金濰,以兵曹言啓曰,明日移御擧動時,本曹郞廳,不可不備員,而正郞李喆輔違牌坐罷,未及出代,曺命敬病勢甚重,不得行公,不可無變通之道。正郞曺命敬,今姑改差,其代及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試券分考已畢,今方合考,取幾人乎?敢稟。傳曰,取十五人。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慶德宮移御時,本府都事十員內,大駕考喧左右都事二員,挾輦左右都事二員,當直都事一員,駕導都事二員,駕後都事二員,本府入直都事一員,大王大妃殿考喧左右都事二員,王世子考喧左右都事二員,武科初試一所禁亂都事一員,當以十五員分差,而無以推移備數,假都事五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韓次愈手本,則時囚罪人李義翼,重得傷寒,頭疼如碎,滿身烘熱,症勢苦重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傳于洪景輔曰,有可問事,命官以下,入侍宣政殿。

○金濰,以戶曹言啓曰,奉朝賀李台佐,春等周急,依定奪輸送,則以爲,方欲陳箚,冀收成命,不敢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後日登對時,稟處。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左副承旨金濰進。

○兵曹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壽沆病,參議金始爀病,參知朴弼正進,左副承旨金濰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小政gg小臣g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尹汲爲兼弼善,尹汲爲司諫,洪重一、宋瓆爲正言,李宗延、任鏡觀爲兵曹正郞,李普爀爲同義禁。

○兵批,以鄭亨復、沈䥃付副司果。

○左議政金在魯。伏以臣,荐遭詆斥,情地危苦,連章祈免,亶不獲已,而聖明不諒,尙靳開許,又伏聞筵席下敎,洞賜辨釋,臣惶感之餘,繼以悶蹙,實不知措躬之所。如臣無似,忝居三事,無以鎭服物情,調協時象,一言偶發,衆讁交至,揆以廉隅,只合引退自靖。且往年之事,信如言者之言,則是臣之罪,或關於不忠,或在於誣諡,其不可厭然自掩,抗顔於廟堂之上,此尤明矣,而況方生之論,未必遂止,臣雖欲遽出,其於出處之顚倒,事體之傷損,何哉?今此移宮大擧,非尋常動駕之比,身帶輔傅,禮闕陪扈,非不知萬萬悚懍,而反復思量,終難冒進於班行,玆敢席藁俟譴,昧死申籲。懇乞聖慈,曲垂矜察,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使國體得而賤心安,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前批悉諭,卿何若是過讓?卿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卽起視事。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修撰趙明謙上疏,伏以天佑宗祊,國有大慶,春宮邸下位號早定,冊禮告成,億萬年無疆之休,基於此矣。凡在八域含生之倫,無不歡欣鼓舞,此豈非殿下仁聖之德,祖宗陟降之靈,有以孚感眷佑之致乎?臣隣之爲國家耿耿喁祝者,今焉不食而飽,不寐而喜矣。臣以從班舊蹤,延頸之忱,有倍凡庶,適於此際,有館職除命,又奉縣道下諭,義當𨃃蹶趨朝,得參於舞蹈之列。且念臣之逖違軒陛,已有年矣,戀主之誠,犬馬亦然,則臣非木石,入覲耿光之忱,豈無憧憧於中者,而禫月守制,禮經遺意,雖非病情,無路蠢動,月已易者,又多日矣。豈敢爲一向偃息之計,而草土餘喘,萬念都灰,禮制有限,雖已應吉,而餘哀疚心,不忍復就紛華之列,又從以疾病侵尋,氣血銷鑠,眼視殆不辨物,鬚髮亦幾盡白,形骸換脫,便成老醜之物。人之見之者,亦怪其數年之內,暴衰如許,而此則狗馬之齒,旣臻暮境,苫堊餘生,自媿頑延,則無怪乎蒲柳之望秋先萎,而春間墜馬致傷,幾死復甦,初頭危篤之症,百方醫治,雖減得分數,最是背脅之間,血瘀痰壅,或當步趨,起居之際,忽地疼痛,如砧亂擣,不覺叫呼顚仆。似此種種症形,煩不敢盡達,而要之自分爲癃癈之人,以此病狀,無以跋履,屛伏窮山,方切兢惶,又自喉院,催促上來,不可不致身輦轂之下,暴玆危迫之情。數昨,始得寸寸前進,來伏私次,旋有天牌之遄降,分義所在,豈不欲出肅承膺,而顧此職責,朝夕出入經筵矣,開講命下之時,若値病作,則無以趁期登筵,雖或趁期登筵,絞牽之症,蓋嘗發作無常,則講讀起居之際,必將顚踣狼狽矣。不自量其病勢,貪冒苟進,壞傷朝儀,致人駭笑,則豈非羞恥之甚者乎?臣叨此任,亦有年矣,學識本來魯莽,言辭未免粗率,開導啓發,初不可論,曾無銖絲gg蛛絲g可以裨補,雖嘗黽勉趨承,中心愧恥,不啻如撻,忽欲有循墻之時,而惟是筋力,猶堪驅策,只以奔走供職,爲報效之地。且幸老母在堂矣,冀遂榮養之願,欲報劬勞之恩,母病不至苦劇,則抑情而趨朝者,不但恐犯違傲之科,縹纓束帶,强作榮耀,憑藉自天之恩,至悅倚閭之望矣。今則不孝通天,痛纏孤露,自此以後,雖沾爵祿,不過爲妻孥之養,自己之榮,而徒增不垍之悲,靡逮之感而已。點檢舊篋之朝衣,多是慈母之手線,臣何忍着之於身,自同平常乎?移孝爲忠,古人所勉,而病情又如此十分沈痼矣,學業空疎,非所可言,而筋力奔走,亦復難强,則自甘廢棄之外,無他道理,近來章奏,太半言病,臣常病其煩屑,而今乃躬自蹈焉,是豈臣之所敢樂爲哉?出於疾痛之呼,天日在上,想或諒鑑矣。百爾忖量,決無承命之路。玆敢隨牌詣闕,拜章徑歸。伏願殿下,天地父母,矜此悲苦之情,無一毫假飾,諒此痼廢之症,非旬月可醫,特降鞶帶之遞,永許田里之歸,俾得瞻依松楸,歌詠聖德,不勝大幸。臣之入城屬耳,未知近來消息,治疏將上之際,始伏聞館僚吳彦胄,以受由在外,趁未上來,罰至禁推云,其所負犯,臣亦與彼無異矣,不可以苟免爲幸。請伏違慢之誅,毋使罪同而罰異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丙辰四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引見時,右副承旨金應福,記事官南泰耆,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儀賓府都事韓師益,奉常寺判官朴道郁,典牲署直長金樂曾,軍器寺主簿李夏祥,北部主簿宋碩珪入侍。上曰,承旨進來,注書出去,問試所考券,今至幾許,而來達,可也。泰耆,承命出來。上曰,輪對官,以次進來。師益進伏,上曰,職姓名達之。師益,告職姓名,上曰,曾爲入侍乎?師益曰,前以輪對入侍矣。上曰,有所懷乎?師益曰,別無所懷可達者矣。師益退,道郁進伏,上曰,職姓名達之。道郁,告職姓名。上曰,履歷達之。道郁曰,壬午進士,丙午爲命課學兼敎授,例付司果,戊申登文科,直出六品,己酉爲奉常主簿,庚戌爲江東縣監,辛亥遭喪遞歸,甲寅爲典籍,仍遷此職矣。上曰,職掌達之。道郁曰,主祭享所供粢盛穀出納及祭享所用菜蔬矣。上曰,有所懷乎?道郁曰,如有變通之事,稟目于都提調,啓達擧行,而今無大段弊端,不敢猥陳矣。道郁退,樂曾進伏,上曰,職姓名達之。樂曾告職姓名,上曰,履歷達之。樂曾曰,癸巳進士,辛亥入仕爲寧陵參奉,癸丑遷明陵奉事,前年陞移見職矣。上曰,職掌達之。樂曾曰,所掌,卽祭享所用羊羔養飼事矣。上曰,遺在幾何?樂曾曰,羊十八口,羔二十口矣。上曰,有所懷乎?樂曾曰,本署無大段弊端,而有可變通者,則與提調相議爲之,別無可以仰達者矣。上曰,曾爲入侍乎?樂曾曰,今日始爲入侍矣。仍退出,夏祥進伏,上曰,職姓名達之。夏祥,告職姓名,上曰,履歷達之。夏祥曰,乙巳庭試,甲寅爲摠戎哨官,乙卯移軍器主簿矣。上曰,職掌達之。夏祥曰,所掌弓箭也。上曰,留在幾何?夏祥曰,長箭一萬五千六百九十五部,片箭一萬六千一百九十五部,筒兒五百九十七箇,六兩箭三百五十六箇,樺皮一萬九千九百四張,黑角弓一百九十九張,黑角長弓一張,黑角登子弓一百二張,交子弓三百十二張矣。上曰,有所懷乎?夏祥曰,如有變通之事,必稟議於三提調後擧行,此外別無所達之事矣。仍退,碩珪進伏,上曰,職姓名?碩珪,告職姓名,上曰,履歷達之。碩珪曰,壬辰武科,戊申爲訓鍊奉事,辛亥爲司圃別提,移引儀,今移見職矣。上曰,戶口幾何?碩珪曰,戶口爲四千三百二十九戶矣。上曰,人口幾何?碩珪曰,男女竝二萬二千一百二十七口內,男丁一萬二百八十六口,女丁一萬一千八十一口矣。輪對官,皆退,泰耆還達曰,問於試所,則已盡考券,今方合考云矣。上曰,何其神速也?許多收券,太抹去也。泰耆曰,場外議論以爲,今番科題,有舖敍兩岐,故考取甚易云矣。上曰,不然矣。昨日,以兩取之意,分付,若只取一邊,則是欺諸生也。諸臣遂退出。

○丙辰四月二十一日酉時,上御宣政殿。庭試命官以下引見時,都承旨洪景輔,記事官南泰耆,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讀券官宋寅明、趙尙絅、李瑜、趙遠命、金始炯、洪尙賓、李壽沆,對讀官洪聖輔、鄭彦燮、鄭羽良、吳瑗、韓師得、申致謹、李周鎭、趙榮國、鄭履儉、李德重,入侍。寅明進曰,昨日蒸炎特甚,今日陰雨終夕,聖體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寅明,將退復位,上曰,命卿等入侍,有意,卿其勿退,庭試謁聖,謂之捷逕科,題出賦,京人亦多參焉。若出表則鄕人多致曳白,向者庭試,旣爲出賦,故今番則出表題矣。鄕人不得參榜,所謂鄕人,似非本來鄕籍之人,卿等見此試券也。上命內侍,以試券授景輔,試券已爲坼號,而裹以紅帕,景輔,受以解包訖。上曰,承旨唱名,使諸試官聞之。景輔曰,小臣眼昏,燭下不能辨知祕封細字,使注書唱名,何如?上曰,唯。泰耆唱壯元曺夏望姓名。寅明曰,曺夏望,曾爲進士壯元,而素有文名矣。泰耆又唱南惠老姓名,寅明曰,此是注書之一家也。泰耆又唱金尙喆姓名,始炯出班達曰,此小臣之姪子也。泰耆又唱尹得載姓名,寅明曰,此戶曹判書尹游之子也。泰耆又唱名至南泰堦。寅明曰,此乃注書之兄也。泰耆曰,卽小臣之同生弟也。寅明曰,南泰堦,以前參判就明之子,小臣待罪提學時,頻被抄於節製,本是名下士也。上曰,然乎?泰耆又唱名,至宋昌明,寅明曰,臣之從兄,亦得參榜矣。唱名訖,上曰,注書出去,招入四館,卽書榜目,可也。寅明曰,今此科擧,實是莫大慶科,而聖心,每慮鄕士之落莫,故臣等加意考選矣,乃反京士之如是多參矣。彦燮曰,在外時臣等私語以爲,今番科擧,皆是鄕人得參,及聞唱名,則大違所料矣。上曰,在外時議論,如此乎?彦燮曰,然矣。上曰,是故,別試勝矣,表則從前鄕人,不得多參矣。泰耆,招成均館官員而入來,使書草榜,景輔曰,成均館官員,今書草榜甚遲,將致夜深,注書旣經槐院,則便一四館,使注書書之,何如?上曰,使注書書之。泰耆曰,小臣雖初隷槐院,旣去本院,而待罪於秉筆記注之職,則所掌各異,恐有越俎之嫌矣。上曰,何必然也?替書之,可也。泰耆書草榜訖,上曰,榜目則出外自試所淨書以入,可也。壬辰年庭試,以鄕儒之不參有設後庭試之事,未知何以爲之耶?寅明曰,壬辰年果有此例,而今番則何可謂鄕人,全然不參乎?今使鄕籍之士,但爲赴見,必有混入之弊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今番參榜者,鄕籍四人,而三人則非本來居鄕者,一人則分明是元居之人矣。讀券官僉曰,今番不可謂鄕儒,全然見漏矣。上曰,京華士夫,多寓於忠淸道,而今番嶺南擧子,必不解冊袱而出去矣。瑜曰,在外時諸試官皆以爲,今番則鄕人多參矣,及其坼榜,而如此人無視鑑,可知矣。上曰,以京人之眼目,考取之,自然如此矣。寅明曰,世謂節製登科,不越江云,而臣以提學試士時,鄕外數人,得魁節製矣。對讀官,一時僉曰,今番雖有數三鄕籍人之得參,亦不可謂之原來鄕人,則後庭試,下詢于大臣而設行焉。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今者慶科,前牒罕有,其在同慶八道之意,宜乎均取,而科名簡約,科題一岐,今於坼榜,貫鄕籍者,雖曰數人,下詢試官,無異京士,可知。昨以入門單子觀之,數之夥然,近所初觀者,而入格若此,遐方多生,豈不落莫?後設庭試,已有舊例,其在均慶之意,亦不可草草,以二十五日設行,只敢鄕儒事,分付,弘文提學,其日朝牌招來待。上曰,鄕儒難於一日留滯,二十五日無乃太遲乎?節製時,提學,牌招高陽之儒亦云及來,科日,進定於二十三日,何如?羽良曰,二十三日,則未免太急,試具,恐未及措備矣。寅明曰,疏下嶺儒,以疏首之被譴,終不赴擧云,申飭使之赴擧,爲宜矣。上曰,如是之後,何不赴擧乎?上曰,提學有之乎?寅明曰,雖有之,安知其必出乎?上曰,李德壽,趁其日當入來出肅矣。寅明曰,日氣陰濕,王世子移宮之時,稍俟日午爲之,何如?上曰,辰正,不早不晩,午後恐或日熱矣。尙絅曰,以武科之講未畢,退其會試日字,而待一所之出榜,當擇日入啓,而京外武科直赴之類,竝許付於今番庭試,何如?上曰,皆令許付,而速爲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羽良曰,春坊兼任,今當差出,而曾經四人中,或罷職不敍,或違牌坐罷,合有變通之路矣。上曰,違牌坐罷人員,敍用,可也。出榻前下敎景輔曰,試所罷後,當爲開政矣。上曰,吏曹參議,不必赴試所,速爲開政,可也。上曰,承旨進來。二十四日中宮殿移御後通化門,翌日二十五日,令衛將監閉,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只取鄕儒之意,分付,可也。諸臣遂退出。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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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坐直。右承旨李重協。右副承旨gg左副承旨g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注書尹敬周仕直南泰耆。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移御後,藥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藥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藥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吳命瑞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弼善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金應福啓曰,正言宋瓆,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今日移御擧動時,上下番不可不備員,修撰趙明謙,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姑陞入直,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兵曹言啓曰,分翊衛司衛率黃星河呈狀內,自今月望間,猝得輪感,數日以來,症情十分危重,萬無起動供職之勢云,身病如此,則不可不急速變通,改差,其代,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挺天爲分衛率。

○金應福,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日慶德宮移御擧動時,本府都事李景祚,與新除授同義禁李普爀,爲父子之親,法當應避,而參下之官,例有相換之規,卽令該曹口傳換差,以爲及時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批口傳政事,義禁府都事李景祚,內侍散官李宗垣相換。

○金濰,以禁衛營言啓曰,慶德宮移御後,內外各處入直軍兵,當爲移入於時御所矣。建陽門入直軍一哨,則移入於慶德宮延和門南月廊,西營入直軍五十名,則移入於宮墻外南營,而本營入直軍五十名及別驍衛,則闕門外無容接處,依前移時例,仍直於本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大駕慶德宮移御後,中宮殿移御間,昌德宮宮墻外西營禁衛軍兵三十名,將官率領,依前例入直巡邏等事,依時御所例擧行事,自兵曹節目啓下矣。今四月二十二日爲始,哨官領率鄕軍三十名,依節目西營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以備邊司言啓曰,年前因重臣疏論賑資外,外方耗穀請得事,一切防塞之意,定式施行,其後一不開路矣。卽者平安監司申思喆,以平壤、安州等四邑,處在營下,且經勅行,邑力凋弊,狀請削給,耗穀有稟處之命矣。當此諸道還上日漸耗縮之時,決不可違越定式,有所劃許,重臣在朝時,非不知此嚴防之事,而如是狀請,亦涉未安。平安監司申思喆,從重推考,狀啓所請,置之,何如?傳曰,允。

○金應福,以禁衛營言啓曰,兵曹啓辭內,癸丑年分,宮墻外,三軍門別巡邏,各定信地,達夜巡邏事,定奪分付矣。今此移御慶德宮後,依前定奪,令三軍門相議定界,各守信地,達夜巡邏事,命下矣。本營則自崇義門南邊,至東營,分授信地,今日爲始,各別嚴飭巡邏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癸丑年分,宮墻外三軍門別巡邏,各定信地,達夜巡邏事,定奪分付矣。今此移御慶德宮,亦當依此例擧行,依前定奪,令三軍門相議定界後,各守信地,達夜巡邏,毋或怠忽之意,別爲嚴飭於三軍門,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東所衛將牒報,則所屬興化門南邊宮墻一間頹落處,纔已改築矣,今日更爲頹落,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興化門入直砲手十名除出,限修築間,依例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慶德宮移御後,敦義門開閉一款,取考謄錄,則辛未、戊寅、辛巳、庚戌等年,移御時,因本曹啓辭,以慶德宮,逼近於敦義門,多有往來人馬喧聒亂雜之弊,故啓稟封閉矣。今亦依此例,敦義門,卽令封閉城上之路,亦依庚戌定奪,另飭京兆,往來雜人,使不得通行,而在前此門封閉時,每日京營庫供上來到,則出開金,開門以入,仍卽還閉,雖値四門禜祭之時,亦且如此,以此擧行,而每日啓東時,該門部將,請出開金於本曹,暫時開閉,何如?傳曰,允。

○正言宋瓆啓曰,臣於意外,忽叨恩除,召牌下臨於動駕將發之際,臣聞命踧踖,不敢違傲,黽勉出謝,而大司諫金若魯,卽臣外弟也,在法應避,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丙辰四月二十二日辰時。上移御慶德宮時,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同副承旨吳命瑞,記事官尹敬周、南泰耆,記事官蔡慶承、李成中隨駕。上御小輿,出集英門,入于景化門內幕次,上曰,輦輿雨備及百官雨具,令未下之前,侍衛諸臣,竝着雨具,事甚未安,兵曹當該堂上,推考,可也。出擧條大王大妃殿儀仗,出建陽門,上出幕次立版位曰,北邊侍衛,以兩行排立,無使蔽遮門路也。大王大妃殿輦過前,上鞠躬平身,大王大妃殿,輦出景化門後,上還入幕次,命兵房承旨金濰入侍。上曰,都營馬軍,爲先廂,則必致路塞,以頭曲步軍及大將七色標下,爲先廂,馬軍則於世子輦後,爲後廂以行之意,分付,可也。濰曰,當以標信,分付矣。上曰,以此標信,授宣傳官,速爲分付,宜矣。濰退出,上命兵曹判書趙尙絅入侍。上曰,宣傳官詳聞而去乎?尙絅曰,前廂已過鍾樓前路云矣。上曰,然則勿爲。大王大妃殿前廂,於其地札住,勿爲招還,以致駕前擾亂之意,更爲分付,可也。世子輦,踰建陽門峴,上出次乘輦,尙絅曰,移御後,丹鳳、曜金、宣仁、弘化等門,當閉,而今聞承旨所傳之言,則中宮殿未移御前,通化門,當爲開閉云,部將一員,復爲加出,使直宿矣。上曰,然矣。出榻前下敎上進發樂作,上曰,駕後侍衛及東宮侍衛,勿爲間闊而促立,使東宮相去,與之不遠也。至梨峴,上曰,兵房進來。大王大妃殿,已過昌德宮前,亦久,而前路尙壅不通,何處如是不通乎?急送宣傳官,持標信往問之,可也。宣傳官還達曰,大王大妃殿,已過鐵物廛橋,而步軍欲前進,則大王大妃殿行次,遲徐作行,故不得前進,如是塡壅云矣。上曰,前路之塡壅,如此,步軍三行作行之意,分付,可也。濰曰,日氣已極蒸菀,侍衛簇立,竊爲東宮悶甚,而變通無路矣。上曰,何傷之有?至太廟前,上下輦步過,升輦進發,至昌德宮前,上曰,禮房承旨進來。景輔入侍,上曰,彼香亭子所奉之物,似是移安實錄矣。成中曰,實錄則當於二十七日移奉矣。上曰,然則是何事?問之。景輔曰,問之則香室儀軌,移奉而來云,而不先不後,相値於此處,是不善爲之事矣。上曰,旣知如此,則予不可先行,使之先奉作行,可也,初旣不知而不得下輦矣,旣知之後,奉於彼所,而予之先行,不可矣。大王大妃殿,已入闕內乎?問之。濰曰,已爲得達于闕內云矣。上曰,有不然者,今於靈壽閣,行四拜禮,此閣,奉諡號而然,祝式,曾令香室官員奉來,而予有起立之事矣。景輔曰,香室儀軌移奉,例於擧動後爲之,而今番則徑先陪出,致與擧動相値,事甚未安。香室守僕,令攸司囚禁科罪,官員,所當請罪,而本院推考之外,無他警責之道,何以爲之?上曰,香室官員,令該府拿處,下人,令攸司囚禁科罪,可也。出擧條上曰,《大學挈矩gg絜矩g》章,豈不云乎?所尊處,當盡禮而爲之,若不知而過去者,於心不安,先爲奉行,則心可安矣。遣使臣問于大臣,可也。敬周曰,問於判府事金興慶,則以爲,先爲奉行,於禮未知便當,過擧動後,徐爲移奉,而今此輦過,若涉未安,則下輦以過,似好云矣。景輔曰,禮有輕重,或乍低步輦而行,似爲無妨矣。上曰,今則已過,下輦無義矣。景輔曰,望見下輦,亦何妨也?上曰,下輦當步過矣。景輔曰,禮,與太廟前下輦,有間矣。上曰,然則乍下輦而先爲奉行,爲宜矣,予不下輦而使之奉行於世子之後,則太不可矣。景輔曰,雖欲禮節之極盡,而當有斟酌矣。濰曰,大臣在後,命召下詢,如何?上曰,乘輦而招見大臣,殊非敬大臣之道也。景輔曰,時刻漸晩,於心不安,則使之先爲奉行,何如?上曰,唯。命瑞曰,大臣之意,雖如此,先爲奉行,然後可無十分節拍矣。上曰,然矣。予當下輦而立,以標信,速爲分付奉行於先廂之前,予下輦後,世子亦爲低輦之意,分付,可也。上下輦而立,彩輿過後,上升輦進發,入慶德宮,至崇政門外,上改御輿,入于宮。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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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南泰耆呈辭。假注書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慶德宮。只晝講。

○未時,日暈。

○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世子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宮,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興慶,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洪景輔啓曰,昨日陰雨之中,動駕移宮,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世子氣候,一向平順乎?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世子氣候平順矣。勿爲入診。

○李重協啓曰,明日視事,中宮殿移御擧動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呈辭,執義朴弼琦疏批未下,掌令李台徵陳疏,李以濟在外,持平朴弼載未肅拜,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景輔曰,藥房都提調,晝講同爲入侍。

○柳萬重啓曰,明日中宮殿移御時,承旨一員,當爲陪從,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副承旨進去。

○李重協啓曰,今月二十五日,弘文提學牌招,試取鄕儒事,命下矣。依前例當取士於泮宮,而本館堂上,俱未差出,不可無變通之道,大司成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大司成金若魯。

○注書南泰耆呈辭,代以尹志泰爲假注書。

○吳命瑞,以備邊司言啓曰,卽今成均館堂上,全數見闕,本館,以聖廟重地,不可一時無堂上,再明鄕儒別製,亦當有主管擧行之事,實兼堂上有闕之代,卽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同成均李瑜。

○吳命瑞,以備邊司言啓曰,前冬錢、木參半變通時,外方或有以錢參捧,中間換木陳省兩件成送者,論以禁錮事,稟定行會矣。南陽府使魚必遠,頃以軍布換納事,因兵曹草記稟問,而金吾因赦,循例仰稟,乃有分揀之命矣,旣係宥旨前事而蒙放,則雖不可依定式直勘,而外方此弊,愈往愈甚,不可不各別嚴防。立法之初,全然倖免,則無以懲礪日後,南陽府使魚必遠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諸道各邑穀物儲積申飭事,前已稟定矣,今將知委,而此必有啓下節目然後,外方可以憑據遵行,不至爲無實之歸,應行節目,磨鍊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兵曹言啓曰,日昨因武試所啓辭,武科殿試退行事,自本曹覆啓蒙允矣。一二所初試,皆已出榜,故殿試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四月二十七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啓曰,卽接南所衛將牒報,則昌德宮曜金門北邊墻垣三間,今日頹落云。令繕工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以金虎門入直砲手二十名除出,依例把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兵曹草記,今此慶德宮宮墻外三軍門別巡邏,相議定界,各守信地,達夜巡邏事,命下矣。本局則自東營北至武德門,上北一營一軍堡,分授信地,依定奪嚴飭巡邏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金若魯啓曰,正言宋瓆,與臣有親嫌,引避退待矣。臣方詣候班,而至於處置,在法不當參涉,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金濰啓曰,昨日武一所出榜詣闕,而闕門已閉,以待開門入肅之意,微稟矣。肅拜單子,今日晩後,下吏始爲來呈,單子雖已捧入,而試官不可無警,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執義朴弼琦疏曰,伏以臣之言責,聖明固已俯燭,今不敢煩陳,而臣於向者,隨母在遠之日,自速昧分之誅,追思惶愧,今猶餘怖。第當東宮冊禮之辰,凡在含生,莫不蹈抃,況如臣曾參從班者,慶喜之極,雖在罪罷,不敢仍淹遐外,趁其時離母上來,聖度天大,已蒙宥敍,使之覩盛儀而參賀班,恩出望外,感惶曷極?此際因監試官,變通差出,忽承柏府之命,試事緊重,區區情勢,有不敢言,黽勉出肅,而決無仍據之理,今已竣事,始敢自列焉。蓋臣於去年冬,隨老母往在臣弟弼理任所,而臣母今年八十,宿疾已痼,藥餌無力,奄奄垂盡,而臣弟喪耦,且拘法禁,婦女之所嘗扶護者,俱不在傍,臣獨晝夜左右,躬親扶將,自去臘月,又添外感,朝夕有難保之勢。此際忽有亞諫之除,榮感則至,而實無離捨上來之勢,竊欲陳章乞解,而在外臺臣,未下諭前,曾無辭疏上送之例云,故構置一疏,只待諭旨,而諭旨久不下,不得已欲一進身京輦,拜疏乞遞,而將發而止者,再次,在路而還者,一次,此蓋緣遠外京信,多不眞傳,或誤聞已遞,或聞變通,而其時一日離母,誠爲竊悶。旣聞其已遞與方遞之報,則顧何心作行乎?此所以自犯其不上來不陳疏之科耳,虛縻四十餘日,而只待下諭,終闕一疏,園陵動駕,亦未來扈,私情雖曰切至,臣分可謂都虧,大臣之奏請譴罷,亦太末減,何足以贖其罪乎?且聞古者臺臣,雖大臣,不能直請罪罷,近來臺閣,自輕自侮,全沒風采,惟思厭避,待遇之道,隨而漸落,以至有向日臣等之事,而墜落臺風,極矣,此又臣難冒之一大端也。且伏念八十老母,雖無疾病,人子情理,實難暫離,而況病痼垂盡之境,遠離今已四十餘日,是豈私情之所可堪者乎?昨已畢試,歸意誠急,而移御在今,又不敢言私,不得不暫隨陪班,因從闕下,拜疏徑歸,此尤臣罪萬萬也。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罪犯,憐臣私情,特加重譴,以厲群工,俾得以屛跡朝端,專意歸護,則臣當受罪之日,誦恩亡涯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弘文提學李德壽疏曰,伏以自數十年以來,曾經文衡之人,未嘗供職於提學,蓋文衡於三館,爲首堂上,不宜降處於次位,故如同知館事、大司成、副提學,皆未嘗擧擬,提學之不當復授,與此均耳。臣於文衡,固萬萬匪其人,而亦旣經之矣,何可自我毁舊例,以招一世之譏笑乎?萬里歸來,復命爲重,不得不冒昧入肅,而流來之規,終不敢破壞。況臣望七之年,跋踄gg跋涉g兩朔,殘骸衰喘,僅能支綴,若不得旬望調息,又掌試役,則決知其必生大病,螻蟻至微,生死何關,而在聖朝體下之政,寧不垂悶?臣精力,旣所不堪,館例,又難弁髦,與其臨期窘迫,使國體損傷,莫若預爲變通,俾科事順成,故敢陳短章,冀賜處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曾經文衡者,力辭館閣,本非舊例,復勿以辭之意,亦爲定式,則卿何過辭?況此時此任,豈可遞易?卿其勿辭察職。

○丙辰四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資政殿晝講。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同爲入侍時,同知事李瑜,特進官李壽沆,參贊官金濰,檢討官趙明謙、李周鎭,記事官尹敬周,記事官蔡慶承、李成中,宗臣海昌君檱,武臣行副護軍申思冏。上曰,俄進水剌矣,新受音先之。檢討官趙明謙,讀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止桑柔十六章,上讀時受音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止桑柔十六章訖。明謙起而伏曰,小臣,文義外別有可達者矣。臣之逖違耿光,已過三年之久,近伏聞前後所進講書冊,甚多云,進講者旣多,則聖學之進就,自可推知,雖以近來絲綸間辭旨,觀之,亦可以窺測其萬一。但人君爲學,不必只就章句間究索,正宜推類而長,觸物以覺,先就其用力處玩求,則自當有推移可用處,唯願殿下之加意於斯而用力焉。上曰,所達儘好,當各別留意矣。明謙又起而伏曰,今以瞻彼中林章,言之,唯其上無賢君也,故下不得安寧,進退皆窮,反不如彼鹿之安樂自在之謂也,其下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章,言時君暴虐之狀,進用殘忍之人之謂也。如匪言不能,胡斯畏忌一句語,尤有所三復感歎者,厲王之時,固不足言,雖不如此之時,言路若有壅蔽之患,則國事將日非矣。是以,聖君哲辟,惟以言路之恢張,爲務,此等處,政宜加勉,唯殿下之懋哉?上曰,所達儘切實,當爲之留意矣。檢討官李周鎭曰,良人章,不求不迪之句,政好玩味,《大學》所謂得衆則得國,以厲王暴虐之政,又重之以失人心,如此,則其國安得不亡乎?爲人君者,如欲得國,則不可不進用君子人耳,盍於是監之哉?上曰,其言好矣,當與綱目相表裏矣。明謙曰,《綱目》唐德宗時,受賂而用盧杞、楊國忠諸人,用人,豈受賂可用之事,而德宗爲之,如是而其國安得不危乎,如是而君子何可得用乎?相表裏之聖敎,固當矣。周鎭曰,桑柔十六章,無非詩人諷切厲王,悶痛衰世之意,其有關於風化者,無如此章,而最是賢邪進退之際,而邦國興亡之係焉,則其幾甚可畏,君人者,不可以不監,雖以否泰兩卦,言之,君子道長則爲泰卦,君子道消則爲否卦,傾否回泰之會,唯在人君轉移之如何耳,惟殿下之念旃。上曰,其言,切實矣。明謙曰,下番所達,誠好,從古傳記,多有君子、小人進退之語,而未有若此章之深切著明者,自三代以來,豈無賢聖之君,亦豈不知賢邪之可進、可退,而自古治日常少,亂日常多者,良以人君,眩於是非之說,惑於疑亂之辭,不能明知君子之爲君子,小人之爲小人,所以自底於亂亡,而終不能悟,甚可歎也,唯願亟加猛省焉。上曰,所達,多感慨處,可不留意焉?明謙曰,賢邪進退,固惟在於人君,而人君之所以明知其賢邪者,亦惟在於其心之正不正,董仲舒正朝廷之說,雖似陳腐,而可以監矣。上曰,然矣。周鎭曰,厲王之世,如此,安得不亡乎?民在塗炭之中,而不知恤焉,又復爲之聚斂,則民力安得不竭乎?竭人之力,猶足以亡國,又況杜天下之口而肆行暴虐乎?如是而不亡者,未之有也。雖以唐德宗時言之,性多猜忌,政又聚斂,故未免奉天之危,若是乎聚斂之不可爲也,厲王之好聚斂,而至於亡而終不悟,可勝歎哉?唯願加意於斯。上曰,儒臣聚斂之戒,儘可活看。大凡漢、唐、宋以來,不刻薄則不聚斂,漢之文、景,寬厚有餘,故紅腐相仍,宋亦寬大,故四海殷富。是以,惠澤旁流,仁聲入人,及漢之衰也,民猶謳吟思之,宋亦南渡,久而不亡,此莫非不刻薄不聚斂之效也。唐之立國,似有光輝,比諸漢與宋,或不無律令贍密處,而亦非刻薄之類矣,所以能致久長之業,立國規模,蓋與大明,相似矣。以此推之,從古人君,何嘗以聚斂而能久長者乎?予於民之貪亂,寧爲荼毒兩句語,重有慨於厲王矣。予於厲王,尤有所痛恨者,古來亡國之君,或有貪色嗜酒,而馴致於亡者,則有之,而亦未有殘忍暴虐,如厲王者,此實厲王良心梏喪之致矣。豈非後世之所當監戒處乎?明謙曰,大臣旣已入侍,亦宜有陳達文義之事矣。上曰,雖以提調入侍,而便是領事,文義宜有所達矣。藥房都提調金興慶曰,儒臣所達,盡之矣,臣何有所達乎?然國之興隆,在於省刑罰而薄稅斂,敗亡則反是,唯殿下勉之哉?上曰,所達切實,當各別留意矣。同知事李瑜曰,周之幽、厲,百世之下,言之猶覺痛恨,固不足言,而誠使其時在下者,苟有賢人、君子,則何至於是乎?此無非疎棄賢良,進用貪亂,同聲相應,同惡相濟,而致是耳,豈不慨然之甚乎?上曰,所達好矣。瑜又曰,厲王不足道,而用人亦難,雖以宋之王安石,言之,神宗,豈不是篤信倚任,而畢竟狼狽如此,知人實難矣。上曰,知經筵所達,是矣,知人實難矣。自古人君,亦豈欲用非人而自底敗亡乎?誠以知人甚難,故誤認小人爲君子而用之,知人則哲,唯帝其難云者,豈不信然乎?上又曰,予因此有所感慨者矣。當三代之盛,則俊乂爲之布列,當衰季之世,則邪佞爲之雜進,豈必世道之汚隆,而人才爲之盛衰而然乎?此蓋治平之時則群賢彙進,下無遺逸之歎,衰亂之際則君子屛退,上有疎斥之失故耳。雖厲王之時,亦豈無賢人、君子可用者,而特以厲王,不能用之,故無賢人、君子耳,如厲王暴虐之君,不足言,雖以後世人君言之,每有不能盡用一世人材之恨,此予所以慨然者矣。明謙曰,上敎固至當矣。雖幽、厲之時,豈無人才之可用,而唯其幽、厲也,故所進用,無非貪亂殘忍之人,宜君子之不見用也。唯殿下戒之哉?上曰,當體念矣。明謙曰,若以後世人君言之,隋之楊廣,卽厲王之徒耳。上曰,然矣。如此君,想必學前代如此君而然矣。周鎭曰,隋之楊廣,周之幽、厲,卽一千古一人而已。不須言之,而雖以唐玄宗之賢君,姚,宋用時,有開元之治,楊、李用時,致天寶之亂,此亦有關於賢邪進退之幾矣。後世雖有不善之君,豈欲學幽、厲悖亂之事,自至於亂亡之域,而唯其人主之一心,一入不是處,則便行不是事,馴至於疎棄善類,親用小人,雖以諸葛亮親小人遠賢臣之語,觀之,先後漢之興衰,皆由於此,爲幽、厲爲桓、靈,都從不是處出來,人主一心,當於不是處警戒,宜矣。明謙曰,幽、厲、桓、靈,初何嘗欲爲幽、厲、桓、靈,而雖知之,而爲物欲所牽而致是矣。上曰,然矣。明謙曰,小臣於宋神宗事,每有慨然矣,今同知事,適言王安石事,故又言之矣。凡人君用人,豈有如神宗用安石之篤信,而畢竟到來,終不免於國病而民怨,用賢之效,果安在哉?此無他,安石,雖是學問中人,而不過爲修飭自好之士而已,而神宗篤信,誤認爲眞君子,而擧國而聽,故致此狼狽,誠使神宗,移其用安石之心於用司馬光、范仲淹、二程諸賢,則豈不甚善矣乎?然神宗,若不盡用安石,則後世恐無以盡知其本末,雖以古人詩言之,不盡用則必有恨矣。上曰,所達好矣。然安石之心,必是欲勝君子而然矣。明謙曰,安石亦非欲勝君子者,特以吾黨,有以激成之耳。瑜曰,其人本甚褊少執拗,故雖有司馬光先輩君子人,而不肯師事之,卽此一段,可知非正大君子人也。明謙曰,安石謂之執拗,則可矣,而全謂之小人,則不可,我國李益齊,名臣錄未出來之前,每以爲王安石,必入名臣中矣,及其名錄出來也,輒誇其先見云矣。興慶進前伏曰,今日已爲承候,而日候陰濕時,幸行後諸節,能一向安寧乎?上曰,無事矣。興慶又起伏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一向安寧乎?上曰,安寧矣。興慶曰,世子宮路次遲留多時矣,轎內勞動,亦能平順乎?上曰,予亦以此爲慮矣,來聞之,在轎內時,不眠而覺,又能見外,來後氣亦如常矣。興慶曰,前日所進丸劑,連爲進御乎?上曰,不能一向進御,或有作撤時矣。興慶曰,生脈散,又進御乎?上曰,間間進御矣。明謙曰,卽今上下番不備,未免姑陞,而番次至爲苟艱,聞滯囚玉堂中,亦有應行公之人,而近因金吾之不開坐,一向在囚,誠可悶矣。上曰,金吾堂上,無行公之人,而不得開坐乎?參贊官金濰曰,判金吾由限已過,今日似當開坐,而尙不開坐,未可知矣。周鎭曰,沈星鎭、吳彦胄諸人,俱是必可行公之人,而金吾不開坐之故,尙此滯囚,以致番次之苟簡,豈不可悶乎?特進官李壽沆曰,判堂與一同知,足可開坐矣。上曰,申飭金吾,逐日開坐事,分付,可也。出榻敎濰進前伏曰,經筵有闕之代,亦當差出矣,今日政官牌招開政乎?上曰,不必別開政,後日開政時差出,可也。出榻敎退出。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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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南泰耆呈辭。假注書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暈。

○中宮殿、賢嬪宮移御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小臣,中宮殿移御時陪從官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持平朴弼載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受由在外,掌令李台徵牌不進,李以濟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金應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吳命瑞啓曰,說書金時粲,以侍講院下番入直矣。陳疏出去,原疏bb今b方捧入,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旣曰有難安之端,則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侍講院上番文學朴弼均,以訓鍊都監郞廳,晝仕出去,弼善申致謹,將替番入來矣。聞說書金時粲疏語,謂以見辱,還爲出去,以致上番,亦爲闕直,事體極爲未安。朴弼均則晝仕出去,申致謹則因僚疏不爲入來,此皆與徑出有異,而莫重禁直,終至俱闕,朴弼均、申致謹,竝從重推考,輔德尹就咸,弼善申致謹,文學朴弼均,司書李命坤,竝卽牌招,以各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中宮殿移御擧動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正言宋瓆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大司憲趙錫命,掌令李台徵,持平朴弼載,司諫尹汲,獻納李廣道,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李台徵,持平朴弼載,獻納李廣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應福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鄕儒試取,在於明日,成均館堂上,旣已變通差出,新除授同知館事李瑜,大司成金若魯,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鄕儒試取時,本館堂上,不可不進參,而同知館事李瑜牌招不進,大司成金若魯疏批已下,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命瑞,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令所報,則東宮齋室改建之役,去三月初六日爲始,繕工監副奉事金弘得,本殿參奉李昌元,眼同舊齋室撤毁後,詳審地形,則當初傾圮,實因卑濕之致,故舊垈掘出丈餘,以水沙堅築後,依擇日,定礎、立柱、上樑、蓋瓦土役及四面階石改排與丹靑起畫之役,今四月二十四日畢役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以兵曹言啓曰,內下匹段,別軍職宣傳官駕後處,分給事,命下矣。匹段三十六匹,計其各廳人員數,別軍職二十二員九匹,宣傳官二十一員八匹,駕後禁軍五十員十九匹,依傳敎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尹汲啓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請世胤拿鞫嚴刑事。請海正嚴刑得情,夏宅亦令拿鞫嚴訊事。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事。請明彦亟令拿鞫嚴問,夬正王法,以絶憂危之階事。請殺獄罪人金禮晩,依律處斷事。措語見上嗚呼,辛丑之事,尙忍言哉?凶逆之輩,陰懷異志,危逼聖躬,其時大臣,値此至艱之會,隨時處變,各得其當,苦心血誠,可質神明,而自戊申逆變以後,聯箚義理,尤爲十分光明正大,前後聖敎,昭若日星,凡爲殿下臣子者,孰敢有異議於其間,而乃者沈䥃,以兩大臣復諡事,肆然投疏,直驅聯箚於二心之科,噫嘻,是何言也?原初以聯箚爲大臣之案,而直逼於不敢言之地者,卽鏡、夢輩之凶言也。此其意豈但在於戕害大臣而已乎?使䥃,如有一分嚴畏之心,亦可以少懲,不敢更售其餘論,而今䥃,乃上揣聖意之過於避嫌,下恃黨勢之固於盤石,復進此等凶疏於殿下之前,其可謂有人臣禮乎?鏡、夢雖誅,心法猶傳,其爲國家世道之憂,不可勝言,宜殿下嚴辭痛斥,以正其罪,而備忘太欠嚴截,責罰不過特遞,此何足以明義理而戢凶言乎?況以渠處地,尤當畏義含恩,益思報效懲艾之圖,而今其所爲,乃反如此,自甘爲負國犯分之人,此而不論,則大義漸晦,民志靡定。請前正言沈䥃,極邊遠竄。新除授正言洪重一,時在京畿楊州地,司憲府掌令李以濟,時在公洪道公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引嫌而退,其所爲避,雖引親嫌,長僚移職,今無可論,請正言宋瓆出仕。答曰,不允。沈䥃,其所陳,雖可駭也,所請過矣,削職。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金應福啓曰,沈䥃削職傳旨,所當捧入,而臺諫方以極邊遠竄,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正言宋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應福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吳命瑞曰,夜對爲之。

○大司成金若魯疏曰,伏以臣,冒受言責,已近半朔,而尙不能進一昌言,以報洪渥,祗事奔奏於試役班行之間,有若諫官之責,止於是者然,自顧慙悚,合被顯罰,不意國子移除之命,忽下此際,臣聞命驚惑,誠莫曉其所以也。臣之立朝事君,已有年所,而執經侍講,亦不可謂不久矣。其見識之鹵莽,學術之滅裂,不待臣自陳,而聖明亦必頫悉之矣。果以臣有一毫髣髴於是職,而辱是命歟?設官分職,何莫非不重?而至如敎胄之任,尤係國家敎化之興衰,雖在平常之時,固宜難愼,況今學校之廢墜,士習之偸薄,顧何如,而殿下,不思所以另擇宿儒重望之可爲師表於世者,責之以導率作成之道,乃以臣萬不近千不似之輩,只爲副急之用,而苟取充焉,惜乎,此何擧也?朝廷之不能量才授官,實爲今日莫捄之弊,臣嘗慨然,屢陳前席,而未有如臣所叨之至濫猥者矣。臣若冒據皐比,處以師道,則賢關章甫,必將駭笑而爲之羞,尙何望盡敎誨之責,而無負委任之意哉?嚴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趨詣闕外,而反復忖度,萬無冒承之勢。伏乞亟命鐫削臣職,以重公器,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過辭,從速察職。

○說書金時粲疏曰,伏以臣於見職,非但人器之不稱,同僚之中,亦有不欲與之周旋於一院之人,而適値移宮迫近之日,不得不爲暫出備員之地而已,本無久計矣。今因僚員有故,番次苟簡,黽勉就直,而及到院中,始知當與對直之員,卽是向來得罪淸議之人,而卽臣不欲與之周旋者也。臣誠狷隘,實有若浼之意,寧被擅離直次之罪,不可隱忍苟容,聯直同院,而自取同流合汚之譏也。玆不得不逬出禁扃之外,略暴事由。伏乞聖明,亟垂諒鑑,遞臣職名,仍治臣徑出之罪,以便公私,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傳于吳命瑞曰,飭勵之下,其在分義,豈敢若是?況若此豈特曰伴直,初何以立身共朝乎?渠之初入侍也,下敎若何而敢爲此乎?此等之人,可謂滿腹時象矣。其下敎之時,不思猛惕,所對唯唯,可知其心。渠小臣不顧飭勵之敎,甘心舊習,極可駭也。罷職,原疏其gg出g給。

○右參贊李瑜疏曰,伏以臣朝在班行,忽伏聞成均兼任之除,召命仍降,蓋以科事在明,變通差除,在於分義,固宜趨承之不暇,而第臣於是任,實有萬萬惶愧者,遂不得已從闕外退遁,再犯違傲之罪,此豈所敢樂爲哉?蓋臣於昨冬,忝居主管本館之任,忱薄言拙,旣不能誘掖諸儒,又不能奉揚天意,遂至中夜逬退,至今惶懍,尙有餘罪,雖以滌瑕之聖心,不錄已往之過,自念僨事之蹤,決無再玷之理,豈敢以日月之稍久,實兼之有異,遽自揚揚哉?玆敢略暴危悃,仰瀆天聽。伏乞特改臣新授同成均之任,以安私心,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往事,其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司直李宜晩疏曰,伏以臣,向日入城,蒙被異渥,錫醞便殿,禮遇曠絶,飽德醉恩,扶服而出,其時天語溫粹,俯詢勤摯,而但臣司聽閉塞,裒如無聞,退問承史,一言一涕。臣是何人,前後光寵,偏在一身,迥出此萬萬也?卽日歸伏田廬,輒與鄕里宗族,傳說盛事,攢祝聖德,雖今日滅死,無復餘憾。不意玆者,以先朝入耆社時,諸臣年七十陞秩者,命加一資,臣名亦與其中,臣最後承聞,且悲且惕,臣以先朝老物,年壽獨支離,因緣倖會,忝冒崇顯,今又不死,叨此新渥,仰惟聖心感舊,普推曠典,豈私此臨年無用之一賤臣,而帶其爵命至重?冥升不已,玷辱公器,招致身災,此臣之所大懼者也。又於此際,邑人來致歲首耋老宰臣衣資食物,臣伏地領受,不敢辭謝,而一時恩數,稠重若是,臣誠惶隕感激,惟思殞結,迺若資給,非如惠養之比,循公揣分,終不可冒沒承當也,決矣。玆不得不略構短疏,冒死哀籲。伏乞聖慈,亟命削臣新授資品,俾得安意就盡,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陞擢,意蓋有在,其何過辭?卿勿辭焉。

○三更一點,上御興政堂。夜對時,參贊官吳命瑞,檢討官趙明謙、李周鎭,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明謙,讀《綱目》自十一月以韋皐,止小人合也。周鎭,讀自胡氏曰,止上從之。上曰,理順之順字,讀以安字,可也。命瑞,讀自時李建徽,止上然之。志泰,讀自懷光遣,止遂納之。慶承bb讀b自車駕至梁州,止詣行在。成中bb讀b自初奉天圍,止連營而進。明謙曰,德宗,以萬乘天子,一遭禍亂,而襦袴不獲,糲米不繼,其危急可知。蓋得人心則萬乘,失人心則匹夫,萬乘與匹夫,相截如天地,而毫釐之間,便相易位,苞桑戒亡,良以是也。上曰,然矣。周鎭曰,德宗,屢經危亂,若能懲前毖後,惕然改圖,敬天勤民,進賢退邪,則藩鎭自當底平,天下自當乂安,而奉天回鑾之後,惟以惜財爲主,雖以暗中之明,信任陸贄,而終不悟改圖之道,可慨也。上曰,德宗之瓊林畜財,何異東京之西邸聚錢乎?周鎭曰,德宗初斂架陌錢,充滿大盈庫,而反爲朱泚之用,自家則襦袴不得,糲米不贍,而財聚民散之理,猶不覺悟,其昏庸可知。上曰,然矣。周鎭曰,陸贄,雅有儒者氣象,當危急之秋,隨事反復,而言出肝血,無不切實,贄奏之見於史者,時於淸燕閱覽,則未必無補矣。上曰,宣公奏議進講時,有傷感下敎者矣。今者儒臣,雖無此言,予豈不記憶乎?昔因先卿所達,旣講陸贄書,今對儒臣,又見陸贄言之在史者,予懷愈不勝愴然。周鎭曰,聖上追念先臣,有此下敎,臣父之言,蓋已蒙俯納矣。今承聖諭,竊不勝感激嗚咽之忱。上曰,胡氏,以贄不當在魏徵下,而予謂勝於徵矣。周鎭曰,興元罪已詔言之切實,皆出誠意,故易感動人,至令驕悍流涕,蓋此時亂離,棘矣。私慾盡祛,善心藹然,故能用陸贄所言,若使德宗,常保此心,魏博諸藩,豈無革心從化之效乎?命瑞曰,以陸贄之賢,不能盡布於當時,而今我聖上,追奬於千載之下,此誠朝暮之遇也。如贄所陳,不徒講說而已。設以身處其地,以爲予若當之,則能用此人否乎?行此言否乎?如是覽之,則必有效矣。以唐德之昏,而贄猶勤勤懇懇於章奏之間,必欲匡格,則況聖上,何等大聖人姿質乎?使不遇於德宗者,遇於今日,則是所謂曠百相感者也。臣竊望之。上曰,當留念矣。周鎭曰,明日別科,蓋出慰悅鄕儒之意,則事當區別京鄕,嚴定約條,而此多有掣肘者,其父兄仕宦,而子弟隨來在京,累年留住,則雖有鄕籍,便是京儒,近畿衿、果、楊、廣,雖曰鄕中,而其處居人,便是京儒,明日科場,此類必多入格,而遠方儒生之必參,有未可知,壬辰別科,今右相及李重寅,雖有鄕籍,以居京見拔,今亦雖有鄕籍而方住京者,勿令赴擧,或雖住京中而旣有鄕籍,則特使赴擧,二者之間,指一下敎然後,可無紛紜之弊矣。上曰,名雖鄕籍,而通朝所知京居者,何敢赴擧?西北人,隨父兄來京者,豈以父兄仕宦之故,而不許觀光乎?明謙曰,此下敎,書揭明日場中,似好矣。上曰,明日次對時,當詢于大臣而揭之矣。明謙曰,今番許多鄕儒試取,便是一大科,事體當稍重,而不過一提學,兩對讀,賓廳考出,如節製樣,許多試券,豈能片時精考?而慰悅鄕儒之道,亦似埋沒矣。上曰,雖若疎略,而自有前例,何可別創新規乎?周鎭曰,明日赴擧儒生,其數必多,而明倫之庭,旣甚窄狹,門外階級,亦且岌嶪,必有蹂躪墜傷之弊矣。泮水堂,卽大小科設場之處,分付大司成,許令此處開場,何如?上曰,明朝似不及圍排耳。命瑞曰,非經夜者,或以藁索設限,何如?上曰,己酉以後,節製庭試,賦題幾何?翰注新及第者,必知之,詳達,可也。成中、志泰,歷擧以達,須臾,上命內侍宣醞。命瑞曰,臣素不飮酒,而一盃,臣不敢辭。周鎭曰,臣不飮燒酒,强飮則必病。上曰,然則何必强令飮乎?志泰、慶承、成中,各飮三盃。命瑞曰,見酒房瓦,則可知酒之害矣。上曰,嗜酒者,見酒房瓦,可矣。周鎭曰,酒病暴急,故故監司李海朝按湖南時,當冬月,終日垂足冷水,可想其胸中之至熱,海朝,經玉堂銓郞,而以酒病死,終不大做矣。然往時人,則猶有能詩能飮好風流者矣。今則竝無之矣。明謙曰,臣兒時,見宴席,則皆大醉失儀,今則必樽有餘酒矣。上曰,此亦看運氣處也。人皆欲檢其身而然矣。周鎭曰,臣高祖故判書文惠公李安訥,能詩能飮,爲北伯時,與北兵使,酒後相戲折其脚,仍作詩曰,是翁解折元戎脚,他日能梟可汗頭。此詩遂膾炙京師,而北兵使則以折脚於文臣之故,一時見枳云,此乃風流好事。明謙曰,近來人皆戒酒,此亦可見運氣,而亦無妨矣。酒之禍,甚至於亡國,可不懼哉?臣伏聞閭巷傳說,則自上亦不絶飮云。臣未知虛實,而今夜延英賜對,何言不敢盡乎?設或有之,惟願惕意存戒。上曰,前日趙顯命、李宗城陳達時,有下敎者矣。路中渴時,五味子生脈散進御,而以其色紅,故人以燒酒視之,予設不能止酒,豈於路上飮之乎?第儒臣,有懷必陳,予庸嘉之。周鎭曰,上番之有懷必達,忠謹矣。上曰,儒臣常時,極爲確實,予甚嘉之。今此所陳,亦非平日料度者,而率口仰陳,故予謂之可嘉矣。諸臣遂退出,東方已啓明矣。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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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金濰坐直。右副承旨金應福。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南泰耆呈辭。假注書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爲晝夕講。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興慶,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洪景輔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移御後氣候何如?賢嬪宮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內殿氣候無事,賢嬪宮氣候平順矣。

○金應福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牌不進,執義朴弼琦受由在外,掌令李台徵陳疏入啓,李以濟在外,持平朴弼載上疏入啓,徐命臣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今日次對,兩司當爲入侍,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呈辭或未肅拜或未署經,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濰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重協啓曰,弘文提學李德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試士命下之後,如是違牌,殊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李德壽,承牌來待矣。傳曰,提學持書題入侍。

○以弼善申致謹,文學朴弼均,司書李命坤,司諫尹汲,獻納李廣道,正言宋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命瑞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命瑞,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已至經宿,事體極爲未安。司書李命坤牌不進,罷職傳旨捧入,兼司書李周鎭,以本職入直玉堂,說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無推移之員,當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輔德未差,弼善申致謹,兼弼善尹汲,文學朴弼均牌不進,罷職傳旨捧入,兼文學沈星鎭,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曾於國朝御牒釐正時,以洛豐君楙,書寫官差出矣。今番修改時,洛豐君楙,依前啓下,以爲繕寫之地,而卒逝翁主下,依例懸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去三月二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宋寅明所啓,邦慶無前,霈澤旁流,雜犯死罪,皆蒙赦宥,向來泮儒神門拜辭之人及以上下齋任圓點數少停擧者,若無勸入解停之事,則無以得見慶科云,同慶之日,宜有參酌之道矣。上曰,學儒所爲,予常痛惡矣。年少儒生,雖未見今科,亦何妨乎?寅明曰,臣之所陳,只指泮儒,而學儒則不在其中矣。上曰,學儒外,御前停擧儒生,特令解罰,神門拜辭儒生,亦爲勸入可也事,命下,而因本館堂上之久無行公,不得擧行矣。臣今曉,馳詣泮宮,招致前日,拜辭諸生,則其中或在外,或被儒罰,只有其時齋任洪宗海等四人,入來,故敬奉聖敎,傳宣勸入則以爲,昨年拜辭之擧,實出於情跡之萬萬悚蹙,而今者聖諭特下,開釋至此,不勝感惶,謹當承命,仍爲入拜神門而退,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咸鏡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富寧前府使韓德基,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韓德基,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臣敬奉書題,與弘文提學李德壽,偕往泮宮鄕儒等試,取收券一千一百四十八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瑞啓曰,兼文學沈星鎭牌招事,允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辰時,上御興政堂。弘文提學李德壽,持書題入侍時,右承旨李重協,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大臣、備局堂上追後引見時,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判尹李廷濟,兵曹判書趙尙絅,刑曹判書宋眞明,左副承旨金濰,修撰趙明謙,事變注書姜鳳休入侍。德壽進伏榻前。上曰,玆命入侍者,有意,鄕儒賦表間,何者爲勝耶?德壽曰,鄕儒不閑表工,而論、賦、策,則常時鍊習,故臣曾考試湖南,則此三件文,皆善做矣。臣今病眼,考策雖難,而如欲觀其見識處,則莫善於論矣。上書下御題曰,此或已出於科場者耶?提學獨爲拆見,可也。德壽曰,此科,京儒不赴,故鄕儒輩,率多,請爲援兵云,當以聖敎,曉諭場中,如有京儒亂入,則使之盡出,不卽出去,則摘發停擧,何如?上曰,此則當下詢大臣處之,而提學,姑先拆見御題,可也。德壽聽瑩,重協,以聖旨,手畫筵席,上示之。德壽始稍退,向西壁視之,還伏奏曰,此題不曾見於東人矣。上曰,近日科場中,無此題耶?似或已出,故昨夜泛問於翰注矣。上因命翰注更達己酉以後科賦題,如昨夜夜對時然後,上曰,然則此題不曾出於科製矣。因命志泰,持入望筒納書題,因下敎曰,今此入侍承旨,當奉命詣泮,他承旨次對入侍,可也。上命注書引大臣入侍,志泰,趨出傳命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左副承旨金濰入侍。濰曰,史官來言,大臣先入,故備堂姑不入侍矣。上曰,有先問大臣者矣。在魯進伏曰,日昨雨中動駕,新御久廢之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在魯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王世子動駕移次,氣候何如?上曰,好在矣。在魯曰,東宮居處何如?上曰,外朝雖不知而先朝景廟及予所嘗御之所矣。上曰,使卿等入侍者,有意,今當試取鄕儒,而昨夜儒臣,以定爲界限,揭示科場事,爲達矣。今若京儒多參,則非慰悅鄕儒之意,卿有所思量否?在魯曰,已申飭泮宮,而若不嚴界限,則人皆以鄕儒自處矣。僚相本鄕居,而但以表表之人,故壬辰見拔,而大抵畿湖,多有世閥,此爲難處矣。上曰,湖南亦多世族耶?寅明曰,全州有故相臣李尙眞子孫,南原有崔啓翁一家,湖西有瑞山之金,韓山之權矣。在魯曰,瑞山金判府子侄,不欲觀光云,而頃以元榜見之,則朴徵佐,明是忠原人,元景淳,亦世居驪州,而俱不可謂鄕人,則今科,尤當嚴界限矣。上命志泰,引備堂入侍。在魯曰,尼山之尹,韓山之權,懷德之宋,豈可以世族而謂之京人耶?但令時方宰相子弟及渠今仕宦者,勿赴,宜矣。寅明曰,侍從人子侄,亦宜一體勿赴矣。在魯曰,李以濟子侄,分明在鄕,豈可以其父之侍從,而勿令赴乎?上曰,侍從,猶似汎濫矣。寅明曰,以宰相子弟爲言,猶不精,以名官爲限,何如?上曰,下敎中,以名官爲言,不可矣。寅明曰,臣於壬辰,旣無京屋,只有鄕舍,雖門閥,異於草莽冷族,而父是寒儒,祖沒亦久,臣今雖顯榮,而其時則草草,以其時,臣之事,律之,則必多犯者矣。在魯曰,以壬辰時例,律之,何如?上曰,若然則如右相之冤拔者,多矣。豈不難乎?上命重協書榻敎曰,今此鄕儒別製,雖有鄕籍,見方仕宦之世閥名家親子弟及京儒之寄寓往來者,毋得冒赴事。出榻敎書訖。上曰,不可不博詢,以此輪示備堂。尙絅曰,好矣。眞明、廷濟所言皆同。上曰,京儒或有混入者,則弘提,欲摘發停擧云,此似難行耶?寅明曰,恐不能盡禁而徒致擾亂矣。眞明曰,初則昧令而來,知上敎以後,出者必多矣。上曰,右承旨,持此書題,與弘文提學,偕往泮宮,鄕儒生等試取以來。出榻敎上又曰,申飭師儒之長,勿令場中亂雜,可也。寅明曰,昨以此意捧甘矣。上曰,承旨,詣泮儒生未入場前,以此榻敎,揭于泮宮門,可也。德壽、重協,先爲退出。在魯曰,今因科擧事,略有愚見,敢達,近日科場,頻出御題,自上淸燕覽冊之際,適有會心,拈出命題,揭以試士,固爲無妨。且末俗嘵嘵之際,亦可爲鎭靜之道,而但御題,本無掛解之例,故間間有專昧解題者,儒生,眩於命意,向來上壽長樂宮之題,亦無見於史者,故或以群臣,上壽高帝,或以高帝上壽上皇,或以卽今,上壽東朝,分三岐作之,此蓋御題,故然矣。今番庭科表解,明在於《資治通鑑》及《綱目》高帝五年,始治長樂宮,而元無爲上皇營治之語,七年,長樂宮成,小註云,時,未央宮未成,故帝御長樂宮,及蕭何,起未央前殿,自惠帝以後,皆御未央,而長樂爲太后所居,謂之東朝,且考下文,則十年,上皇崩,註曰,帝初居櫟陽,故上皇仍在櫟陽,至是崩于櫟陽宮,若爲上皇而作,則宮成四年,何以終不奉處乎?此明是天子朝宮,而非孝養之所也。今番揭題後,雖有下敎,而場中士子之不知下敎者,已多,眩惑奔波,或以受朝之宮,或以孝養之所,分岐作之,如前日上壽長樂之題,而二者竝皆與選,此後壯元第二之作,必久播於世,而壯元則受朝,第二則孝養,此是則彼非,二者必居一矣。科文程式,或排置之相背,而竝爲之者,則有之,而解題之各異,而俱入格者,古未有也。自後人見之,豈不疑且怪哉?右相曰,臣於揭題後,取見小字《綱目》,而其冊無註,故不能詳知爲太上與否,且有兩取之聖敎,故所以二岐俱選矣。上曰,儒生之見欺於長樂,今二次矣。近來科儒,只携東人冊入場,故出此題者,蓋欲見儒生意思矣。以其《綱目》小註爲解,則甚爲分明,而後世長樂,多用於奉養處,故欲見儒生之以何解命意矣。今聞左揆所達,左揆,果於《史記》甚熟,故其言皆有來歷,甚爲分明矣。自先朝時,御題本無解,而昨秋肇開鴻業之題,則恐儒生之妄發,不得已以《龍飛御天歌》,揭解,而今題則非妄發之題,故不出解題,儒生輩,果然再見欺於長樂題矣。在魯曰,武科兩所,三南則分左右道,左道付於一所,右道付於二所,別無偏重不均之慮,而他道則江春、咸鏡,付於一所,黃海、平安,付於二所者,例也。八道中兩西武士技藝,最爲精熟,且三南之人,非但武藝未熟,以治資之難,來赴京科者,鮮少,而兩西之人,尋常往來京中,如越門閾,以此之故,自錄名時,其數倍於一所,入格之數,亦然。以今番初試,觀之,一所則三技盡付之外,以兩技獲參者,爲三分之二,而二所則具三技而未參者,至於二十餘人,全無取二技之本意,二所擧子之稱冤滋甚,不可不一番變通,俾爲均平之道,臣意則江春道,移付於二所,黃海道,換錄於一所,則庶可相適而無大段參差之弊矣。廷濟曰,此係變通,自兵曹斟酌各道擧子之多寡,以爲分排之地,則似好矣。上曰,今番二所擧子最多,故欲割送一所而未果矣。以大臣所達之意,分付兵曹,與武將熟講,後日登對時,稟處,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在前降定水軍者,且令永停矣。先朝,以爲疊罰太過,且非使人自新之道,下詢筵臣,而其時故判書李世華諸人,皆以爲旣定水軍,不可又施永停之罰,仍除永停之令,其後見定水軍,亦皆赴擧,遵行已久矣。未知自何時又復變通永停,而聞今番科擧時,諸道儒生中,或以水軍無永停之事,而赴擧,或以其永停而不得觀光,致有稱冤,同一降定水軍者,而或赴或不赴,事甚斑駁。臣意以爲,特敎永停者外,一體依先朝定式施行,使之赴擧,爲宜矣。上曰,特敎永停者外,依先朝定規,降定水軍者,勿爲永停,可也。出擧條在魯曰,此乃全光前監司徐宗玉狀啓也。以爲潭陽邑村,慘被回祿之災,四十餘戶,盡入灰燼,其處水災之慘,前古所無,而又被火災,家藏盡燒,庇身無所,哀此殘氓,理難保存,其在軫念之政,合有拔例施惠之道,失火人等未收大同軍布,減除停退事,請令廟堂稟處矣。其處民人,竝被水火之災,殊可矜悶,此際大同軍布,必難備納,減退旣有前例,似當許施矣。寅明曰,停退不過姑息之惠,大同無裁減之事,而身布則減之,似宜矣。上曰,當量減幾何耶?在魯曰,然則大同米,折半待秋退捧,身布則特減三分之一,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此乃平安監司申思喆狀啓也。以爲因儒臣所達,頃日勅房小通事,自本道嚴加究問,而一向稱以末由探得,不得已嚴刑一次,仍爲嚴囚,以待廟堂指揮云。此事,彼人一切牢諱,秘不發說,則以迷劣通事,不能探得,亦無足怪,一向訊問,似涉太過,今姑放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今無更爲究問之事,放送,可也。出擧條在魯曰,頃者臺疏,請罪伴送使,而自上不許矣。臺言不過事體上,而向日勅行變怪,出於萬萬不虞,有難以常情測度,伴送使,雖欲某條探問,而彼旣自愧而牢諱,實無可知之道,以此論責儐使,豈非無義之甚乎?今聞右參贊鄭亨益,以此過爲引嫌,退處江郊,不欲供仕,誠爲過矣。各別申飭,使之勿以此更嫌,卽爲行公,可也。上曰,豈以此過爲引嫌乎?至今撕捱,誠涉太過,另加申飭,使卽行公,可也。出擧條在魯曰,頃者回還書狀官具宅奎,以刷馬驅人,勿爲率去,竝用雇車事爲請,而自上有令備局稟處之敎矣。臣不知急行事情,而但專用雇車而盡除刷馬驅人,必有難便之端,雇車之永久無弊,亦安可知乎?更觀前頭徐議無妨,不可猝然變通,此一款,姑置之,勿爲輕議,似宜矣。上曰,玆事重大,故令備局稟處矣。卿之所達,誠是,依爲之。寅明曰,向來權一衡,以刷價勿爲預給,臨行上下事,陳稟定式,未知依此施行否,而第以此更加申飭,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頃者回還冬至書狀官具宅奎入侍時,以爲譯官鄭泰賢之禮部問答,善爲說辭,彼中及我國,無不稱說,當有論賞激勸之道云,而自上有令備局稟處之敎矣。泰賢,雖曰善於應答,而非周旋國家可虞之事,以此論賞,終涉太過,且其資品,已爲資憲,而自本院纔差訓上,似不當別爲加資,鄭泰賢褒賞事,姑置之,何如?上曰,若微末譯官,則固可嘉賞,而此則本資已高云,無可加者矣,置之,可也。出擧條在魯曰,頃者回還冬至三使臣筵奏時,以爲德沛之變通兩件弊端,專由於譯官崔壽溟之居間周旋,請爲加資施賞,而有令備局稟處之命矣。德沛之歸奏變通,實出於感我厚待之恩,則崔壽溟,設有陳說弊端之事,以此施賞,似爲過矣。論賞一款,姑置之,何如?上曰,所達是矣。譯官論賞事,置之,可也。出擧條在魯曰,文參下疏通事,臣頃有所陳達蒙允者矣。其後銓曹無長官,尙未擧行,而大抵登第十年者及年五十以上者之奉承傳當陞六者,殆近三十餘人,一二年內,無以盡數疏通,反不如蔭仕之循序出六,則國家重文選之意,安在哉?臣聞僚相所言,則向年有齋郞窠,陞爲參上之議云。今若以健元陵以下八陵直長窠,變通爲陵令,以文臣差送,而此是五品,不可直作出六之窠,以典籍監察禮郞等旣出六之人,移差,待之以禮兵曹之間,以爲名宦階梯,而以其窠闕,必付承傳應出六之人,則似合疏滯之道,故敢達。寅明曰,小臣bb之b意,本自如此矣。國家不用科選則已,旣以文臣爲重,則當先於蔭仕而用之矣。蔭仕之出六,雖或小遲,亦何妨乎?上曰,依爲之。寅明曰,自今番都政擧行事,申飭銓曹,何如?在魯曰,年五十者及登第十年以上奉承傳者,爲先必差其窠之意,另加申飭,似好矣。上曰,依此擧行,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臣爲人無狀,聲望素輕,頃遭變怪,國體益損,朝家雖已處分,而臣之私心惶懍,何可盡達?上曰,聞之儒臣,趙景彬事,誠巧讒矣。在魯曰,國之所維持者,惟是體統事體,則一蔭官,豈於一牌子,敢凌辱大臣乎?臣頃於引入時,欲爲陳箚尾陳其事,而自上旣爲處分,故不果爲之矣。寅明曰,事雖世變,旣是人言,至今惶愧,置身無所。上曰,大體巧讒矣。一蔭官,必有不滿予處分之心,故於卿爲此言矣。曾有下敎於豐陵與卿者,渠必以頃日下敎,有不滿予之心矣。渠則意其呈于吏曹,以爲登徹之階,而都出於標榜之意也。在魯曰,臣疎迂未諳世情,頃者所達,不料末梢之如是起鬧矣。當初小臣,元不溯論本事,只言旣復官,則亦當復諡而已。其後因攻斥之言,自不得不言及本事,而此事之至今不息,實非始慮所及,私心極爲惶悚不安。上曰,予之置相有意,予雖涼德,豈疑卿之前日所達,有他意而開他路哉?其時右相,亦有所達,予不以此看作重事矣。己酉處分時,雖示弦韋,而其時若仍令復諡,則將何以爲之乎?互相葛藤,極不韙矣。日昨召對,已爲洞諭,予不更諭,而卿豈有不安之端哉?寅明曰,辛壬之際,乃是至艱之會,而今將卄年所矣。亡論彼此,何可每每追提乎?上曰,其時果是君臣上下至艱之會,豈忍提說乎?聞之每心痛,臣僚之樂爲提起者,誠爲非矣。在魯曰,臣則親歷其時事,故每於提論之時,自不勝傷痛之心矣。寅明曰,丁未入侍,臣有所達,故或斥臣心,前後有異,而名義大關,忠逆大限,固當嚴守,其餘則有何關係乎?臣丁未之心,卽今日之心,今日之事,亦不與前有異,前後所見,固自如一,近日事,臣以爲不必固爭,人或疑以依違糊塗,而其中臣固有意,然不知臣意者之非責臣,亦無足怪矣。上曰,有如此之時,有如彼之時,而又有輕重淺深之別矣。此豈好事而互相務勝乎?皆非矣。寅明曰,卽今世道之憂,實不少,互相猜激,必至尤峻,如是之際,聖心或撓攘而扶抑,少偏則必生大事矣。大凡義理,若深看,則必有所悟,而如或汎看,則自然易差。且此所爭,亦非新奇可驚之論,乃是流來舊言議,則亦不必深責,朝家,惟當裁抑鎭定,不使之層激而已。上曰,所達是矣。卽今景象不佳,己酉以後,妥帖已久,今復如是,必是胸中有盤結者矣。盤結者,豈不怪哉?予是君父也。景廟乃皇兄也。以予爲君,而何敢如是?此異於斯文義理,盤結此事於胸中者,豈不非哉?李光躋、李光運之竝爲處分,似近對擧之政,而予實有意,昨日尹汲啓辭中,言鏡、夢事者,可矣,而以辛丑事,爲虛頭者,乃乙巳人手段也,沈䥃非矣。渠若以逆視之,則復官時,當爭執,而其時則唯唯,今乃如是矣。李秉泰,曾言逆賊外,不可去姓,予以爲是,至今不忘,人主尙如是,而沈䥃則稱兩臣,猶不欲至稱兩人,誠非矣。亡論兩大臣雖認爲眞箇逆賊者,爭之於復官時,則可也。復官後,不當如是,此亦由於無國法也,而卽辛壬乙丙務勝之心也。在魯曰,李光躋避辭,始略露本意,而初疏則只論大體,故臣亦泛應,尹淳疏,提起往事而深論,故臣亦不得不提起往事而對辨,沈䥃疏,最爲非常,故臣不得不更爲洞辨矣。上曰,其言無倫脊,兩件至當道理之說,有難詳知矣。在魯曰,此乃設辭之言也,非以兩件,皆謂之至當也。寅明曰,沈䥃之疏,臣不能盡記,而大抵是不必爲之言,臣亦不取,而諫啓則非矣。觀其措語,便是死罪,隱然殺心已動矣。至於懲艾等語,尤爲危險,䥃以年少新進,在前亦無入臺論事之事,則有何懲艾之可論哉?上曰,互相務勝,故其言如是。上因長吁曰,日昨召對,已言之,卿雖慮時象之乖激,而予則別有深慮,釀成戊申之變者,誰歟?戡亂錄序,已有所言,何必更提乎?予竊悶焉。寅明曰,近年以來,朝著粗安,及是時閑暇,修明政刑,勤做民事,黨論一款,彼此相忘,則其效,當何如?而意外爭端復起,風波之止泊,無期,誠可悶矣。上曰,不但沈䥃也,重臣亦非矣。重臣,積受齮齕,故決去之時,心所蘊藏者,盡言之,此是必欲去之計,老成之人,不當如是矣。寅明曰,沈䥃、尹汲等事,只當就目前是非而處分之而已,至於沈䥃疏中,兩人二字,復官之後,不可如是矣。上曰,兩人二字,相箚之批,亦不提說,蓋節目間事,脫略無妨,不能則一節之上,更生一節,比如聽訟之道,過爲明白分析,則細談必出矣。故專事覆蓋,有若昏不明察,則朝廷之人,將無味而自止矣。若左酬右應,逐事細辨,則在上者,豈不疲勞乎?故予則謂當略其小節,而只可以大體鎭之耳。寅明曰,臣意亦如是,而然而尹汲之啓,不可不裁抑矣。上曰,尹汲,若盡驅半朝廷,如乙巳舊套,則予當罪之,而只以素熟於口氣者,論一沈䥃,故不爲罪之矣。上曰,金時粲之以申致謹徑出,極非矣。渠是文忠公金尙容後孫,而其家近甚零替,故於其初入侍時,諭以勿爲拘牽於族黨,而有所懲創之意,則所對,只是唯唯,蓋以欲奉承,則非渠志,欲陳說則非奏事之人,故有此糢糊唯唯也。其時,予於交椅上私語,以爲此人,亦是欲爲者矣。昨日事,果爲之,予以爲前見,果不虛矣。渠雖新進小官,而予思其祖先,悶其凌替,有所下敎,則何敢如是乎?在魯曰,金時粲之疏,果怪矣。人雖不合於渠意,安有不可對直之理哉?上曰,入來後見之,乃是不可周旋之人云者,怪矣。入來後始知是申致謹耶?然則何爲食君之祿,而同立於朝廷乎?何不望望然去之也?寅明曰,近日事,不可歇看,自上當各別鎭定。上曰,左相久不出仕,予欲遣史官敦勉偕來,而想卿等,必不深嫌,故只待其入來,疏批亦不詳諭矣。今日卿等入來,予之知兩相者,不爽矣。右相所達,予當留意,而卿等亦爲自戒,小輩舊習之言,必斟量聽之,可也。寅明曰,節次層加之論,實難調劑矣。濰曰,尹淳、沈䥃事,兩臣本情,聖上恐有所未燭也。己酉下敎之後,今日臣子,豈有他意乎?卽今朝廷,庶幾妥帖,而頃者意外,有復諡事,尹淳,豈於決去之時,欲以此快其意哉?其平日議論,本自如此,沈䥃所見,亦同於此,不過各陳其所見耳。意外節拍,漸漸層生,此後朝象,止泊無期,己酉處分後,已近十年,而今忽有此事,有若九仞之虧,臣竊慨然,常時如有所見,則豈可使之勿陳於君父之前乎?今聖上勿爲扶抑,某條鎭定,則可以調劑時象,而卽今景色甚不佳,聖上處分,亦未免太偏,李光躋疏避,皆蘊籍無過語,而不免被罪,沈䥃,亦初旣特遞,昨又以臺啓削職,聖上雖以臺啓,謂襲乙巳舊套,而臺啓中所謂鏡、夢,雖誅,心法猶傳云者,語意危險,便一急書,傳得鏡、夢心法者,豈非死罪乎?此後群情沸鬱,必有層生之論矣。上曰,承旨非矣。頃者召對時,予以爲皇兄及予,爲時象之所賣,又以爲戊申事,專出於時象云者,皆有深意,而卿等必已聞之,故更不諭之耳。尹汲、沈䥃事,雖爲層生,若聞此下敎之後,則苟有北面之心,必不更提,承宣雖謂之後必層生,而以此疑人,是疑朝廷無一箇臣子也。予雖不能嚴紀綱正朝廷,而皇兄及予,乃今日臣子所事之君,豈敢以此復有層生之論哉?若終爲層生,則雖受尹汲之言,亦不冤矣。濰曰,日昨下敎,雖如此,而尹汲之言,極爲憯切,不體聖意矣。明謙曰,承宣,或者辭不達意,而言則非矣。聖意專在於鎭靜世道,今日臣子,明知聖意如此,誰敢有層生之計乎?臣待罪三司,亦久矣,而旣未身親經歷於向時事,且聖上,每於此事,有哀痛惻怛之敎,故臣不敢以誇詡於儕友之計,陳達榻前,隱忍至今矣。今承旨所謂將有層生之論云者,非矣。是非不明,故每有層生之論,若是非明定,則誰敢繼起乎?此後一邊之論,若有繼起層生者,則是眞不懲艾者,大抵一邊之人,極爲非矣。辛壬之所以聲罪聯箚者,眞以逆歸之,及至戊申逆變,己酉處分之後,始覺以聯箚爲逆者,不成說話,艱辛覓得三變之說,以爲熒惑之計,今殿下,若問彼輩,以若無請對收還之事,則爾等,果以聯箚爲忠乎云爾,則彼輩,將何辭仰答乎?榻前則以三變之說,艱難奏對,屋下則以聯箚爲罪,一人所言,內外各異,是責人以二心而自不免於二心也。若曰私談與奏對無異云,則是亦欺天也。二心與欺天,必居其一矣。初雖誤入,己酉洞諭之後,卽宜痛加悔釋,不置胸中,今乃外不敢顯言,內不解結滯者,其果合於人臣事君之道乎?濰曰,儒臣之言,非矣。人臣之道,豈有榻前屋下互變其說之理哉?在魯曰,承旨玉堂,互相辨斥於前席,辭說太繁,未安矣。上曰,承旨儒臣,皆不免時象,咫尺前席,互相扶抑,此兩人猶如此,他何說乎?竝從重推考。抄出擧條在魯曰,彼此雖同朝共仕,而當初事則結於心而未解,故若當提起前事,則其言,自不免互激矣。寅明曰,大體此事,不可復提,而尹汲之論沈䥃,若只言非處,則亦非異事,而驅人於死地,此甚非矣。沈䥃之追提已陳之事,亦過矣,而今若欲因此推演,則恐無止泊之期矣。上曰,然矣。在魯曰,過爲分析,則必生葛藤之敎,誠然,而但凡事,不問義理,只欲漫滅,則人不知畏,爭端不息,故義理關係處,當明言是非矣。寅明曰,臣意李光躋、李光運之兩罷,處分甚好,目前事,是是非非,分明分析,可也,而久遠之事,惟當一倂置之不復道,不然而互相爭辨,則鬧端無已時矣。尙絅起伏,欲有所達。上曰,止之,稟定事,陳達,可也。寅明曰,卽今外方民力,誠困矣。凡係省弊之道,宜無所不至,而伏聞召對繼講冊子,《大學衍義》、補《名臣言行錄》,方令芸閣印出,芸閣自有元貢紙地進排之規,以此只爲進講之件,勿印頒賜等諸件,似爲省弊之一道,而今以七千餘卷紙,分定三南紙品,則或定以草注,三南各邑中,一邑或多至百卷,而皆責之民結云。當此民力困窮之時,其何以支堪乎?如公洪道之邑力最殘疲者,初勿擧論,慶尙、全光二道,使各其營門,某條辦送,勿爲分徵於民結,而其紙品,亦以大壯紙等,色品稍降,如何?上曰,漢文之不築露臺,宋仁之不食燒羊,不過惜費,而猶且爲之,自芸閣,只印進講冊與講官冊,而進講冊,則用壯紙,講官冊則用厚白紙,而勿爲分定於三南,宜矣。寅明曰,芸閣分定,終涉過濫,該館當該堂上,宜推考矣。在魯曰,戶曹之當初卜定於三南者,非矣。上曰,卜定堂上,推考,可也。出擧條寅明曰,今日銓曹事,誠極悶然。君臣分義,截若天地,而吏曹判書趙顯命,除拜之後,又出城外,前後聖敎,非不懇至,而尙無變動之意,國體朝綱,壞損無餘。今何可爲一重臣,使事體之隳乖,至於此極乎?其在尊國體嚴紀綱之道,宜拿問定罪矣。在魯曰,大冢宰拿處,不亦重難乎?以本職譴罷,未久旋卽還授,而又此任情下鄕,國體之壞損,誠無餘地,今雖欲處分,亦甚顚倒,誠爲難處矣。寅明曰,臣等,以事體請拿,而在聖上禮使之義,或以切責之意,使之來待,亦何妨乎?上曰,以切責之意,使之來待,似如何矣。大臣雖以尊體統之意,有此請拿,在予禮使重臣之道,何可許之?然大臣旣請拿,則宜不敢仍處於外,而旣非縣獄拿處之請,則何敢復爲縣獄待命之計乎?今番則不當往縣獄門外矣。頃以入侍後下敎之意,爲批,而其後尙不入來,事體道理,誠極未安。從重推考,催促上來,可也。抄出擧條濰曰,吏判辭疏,則當一向勿捧乎?上曰,大臣請拿之後,何敢爲辭疏乎?眞明起伏,欲有稟定。上曰,晝講時入侍陳達,可也。諸臣遂退出。

○丙辰四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資政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宋眞明,特進官李壽沆,參贊官柳萬重,檢討官趙明謙、李周鎭,記事官尹敬周,記事官蔡慶承、李成中,宗臣咸溪君櫄,武臣宣傳官洪德望。上讀前受音,自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止桑柔十六章。檢討官趙明謙,讀新受音,自倬彼雲漢,止雲漢八章。上又讀時受音,自倬彼雲漢,止雲漢八章。明謙,起伏曰,桑柔章後,復見雲漢章,厲王之暴虐,何如也?宣王之憂勤,又何如也?宣王,承厲王之烈,能有撥亂之志,側身而修直,有轉災爲祥之氣力,斯已奇矣。況其悶旱之語,懇惻切至,殆可以孚感於天地,而昭格乎神明,身致中興之業,名流百世之下,不亦宜乎?上曰,然矣。明謙曰,畏天事神閔旱三件事,一節深於一節,皆有緩急先後之曲折,雖近日作祈雨祭文,其丁寧惻怛之意,亦何以加於此乎?上曰,曷惠其寧之語,語意尤可感矣。周鎭起伏曰,雲漢八章之內,其閔旱憂勞之意,字字而可見,句句而可感,千載之下,猶足以見其側身修行之誠矣。當時致旱,雖由於厲王之餘毒,而終因宣王對越之誠,得以旱不爲災,而仍成中興之烈,豈非後辟之所當監法處乎?大凡人君,以眇然之一身,處於君師之位,苟能遇災恐懼,修身警惕,以之造次焉不忘寅畏之心,顚沛焉恒存憂勤之念,于以上當於天心,下愜于民望,則豈不致上帝之悅豫,而日月不差,四時順軌,雨暘時若,可占豐登之兆矣乎。伏願殿下,懋哉。上曰,所達,多感動處,可不各別留意焉?明謙曰,人主一心,是祈禳之本,本苟正矣。宣王雖當厲王之餘烈,人心已去之後,而能致中興之功,雖當亢旱之災害,民有孑遺之憂,而能致轉災之安,天下萬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一心云者,不其然乎?第一章,只言祈禳之事也。第二章,言下土耗斁之患也。第三章,言先祀將殄之憂也。第四章,言望助於祖先之意也。第五章,言欲逃遯而不可得之意也。第六章,言我旣敬恭,宜無悔怒之意也。第七章,言諸臣無不一念祈祝之意也。第八章,言民命將近止,而猶不敢少懈,而益求昭格之意也。蓋其意,從淺入深,從粗入精,言之難盡,意愈無窮,此可見憂民之切,閔旱之深,無所不用其極之意也。豈不誠中興之聖君,而後世之柯則乎?於此而政好玩求矣。周鎭曰,雲漢八章,不必逐句可達,如祈年孔夙方社不莫兩句語,足以見對越上帝,憂慮下民之意,凡爲人君者,不可一日無此念,蓋農者,天下之大本,非此,國家何以聊賴乎?周公豳風詩,亦可見重稼穡之意,宣王之政,先以稼穡爲心者,尤可見繼述之善,而特以有厲王之烈,値此孔旱,故敬天事神,冀以迓續休命之意,溢於八章之內,殆有臨深履薄之懼焉。雖在方冊而不啻如親見宣王憂勞之心,非賢君而能若是乎?伏願殿下,是監是法焉。上曰,儒臣稼穡之說,儘好,當各別留意矣。同知事宋眞明曰,凡天下事,不生於生之日,而所從來,遠矣。今日致旱,莫非厲王之遺毒餘烈,他日致治,亦莫非宣王之恐懼修省,其效之捷於影響,有如是矣,上曰,其言好矣。周鎭曰,第八章意思尤好,當民命近止之時,已無可望,而君臣上下,猶復一意祈穰,益加其所未至,進進而不已者,其誠意如此,宜其致上天之昭假,轉災而爲祥矣。上曰,末章,尤見惻怛之誠,當與第一章,相表裏矣。明謙曰,照應上章矣。周鎭曰,曷惠其寧一句語,尤見其至誠事天,其反復仰訴之意,不啻如上帝之實臨其上,君爲天之子,誠使爲子者,事親如此,則豈不致父母之悅豫乎?宜乎宣王之重恢舊業也。此等處,不可不別爲體念矣。明謙曰,下番所達甚好,凡人,至於無可奈何之境,則誠意似懈弛,而宣王則愈往愈勤,冀以感回天心者,政好體念矣。上曰,所達,俱切實矣。雲漢八章,皆有層節,一節加於一節,承上而言,語意極有味矣。眞明曰,大夫君子昭假無贏等句,尤有意味,蓋宣王,當旱災太甚之時,克盡對越之誠,故群下亦盡其誠意,此可見上行下效之功效矣。上曰,所言切實矣。可不體念焉?眞明進前伏曰,臣於今行,遍審山城形止,天險可謂第一都城,咫尺有此金湯,而不爲保守,非計之得也。先朝設置時,聖志堅定,親幸歷覽,至揭御製,示以必守之意,而中年未免抛置,誠爲慨然。城在絶頂,生理蕭條,當初募入之民,聊賴於糶糴時,負石掃庭,酒賣烟價之得,而近來各邑之移轉捧留本邑,禁禦兩營之保米,直捧京倉,故城民,尤無以沾潤得生,自今痛禁捧留之法,兩營保米,亦令依定式折半輸納於城倉,而京軍廩料,則勿復來受於城穀,以防軍餉耗縮之患,俾爲城民資賴之地,何如?上曰,依所達爲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旣已築城設堞之後,全無堞卒排定之事,此與無城,同也。以戊申守城時事,見之,招聚若干牙兵別破陣及城內僧俗,廑守西門一路,而且吾莫甚,脫有緩急,大駕雖未必入臨,而城中之糧餉軍器,都城之子女玉帛,將湊集此中,其何可廢棄不守乎?向日守堞軍官百餘名之罷定,亦軫畿內良役之弊,則今不可加定軍額,而二千八百餘堞守卒,依兵法排定,雖未易,每堞一卒設置然後,可以成樣把立,而卽今本城所屬之軍兵,不過別破陣一百八十名,僧軍二百五十名而已。今若以經理堂上欄後親兵四哨牙兵及禁禦兩營山城納米保人各一千名,通融作隊,各定信地,使之臨急乘城,則不必別出新額,足以分排守堞矣。四面險截之地,雖無器械,若於城郭,多聚石塊,則絶崖攀登之賊,亦足以打殺矣。保人作隊,雖是近來應行之事,事係軍制變通,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又所啓,築城今過數十餘年,三營各有分授,隨毁隨補,故不至大段圮破,而女堞之間間傷毁處,亦多有之,井池貯水處,或年久不修,塡淤乾涸者,頗多,地勢坎陷,有水根可以作池處,谷谷有之,管城將所屬,則臣當申飭,而三軍門字內,則另飭各其營,及此時趁卽修築事,別爲下敎,好矣。上曰,依所達申飭,而使之徐徐爲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城內民居漸少,所賴以維持者,只有僧徒,而寺刹無不傾圮,疲殘流丐之僧,決無出物力修補之道,前頭之憂,必空虛而後已,當初則爲僧舍營建,許給屢千張空名帖者,非止一二矣。空帖有弊,近來以防塞爲主,而此係陰雨大計,卽今全體改建者,乃四寺,他無拮据之路,空名帖千餘張,似不可不許給矣。摠攝僧,頗解事,前後受出國財,皆善了當,雖多受帖文,庶無奸弊,特爲許給,未知何如?上曰,令備局稟處,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行宮內外殿奉審,則空虛之故,內閣,尤爲傾圮,簷角浮椽,竝以長木撑支,所見極爲可悶,此蓋雨漏處,趁不修改,故仰壁無不剝落,欀椽,竝皆腐傷,又經潦霖,則將費大段功力,不可不這這修補,而頃年經理廳,請得籍沒田畓,以爲擔當修補之地,本廳無匠手,以些少皮穀,斥賣取用,極甚苟簡,致有此患矣。此則勿論,莫重行宮修理,以一衙門私自擔當,其在事體,實爲未安。曾聞前堂上金取魯,亦以此意陳達,以田畓則還屬戶曹,修理則依前自戶曹擔當事,成置草記,而適坐罷未及上達云,依此爲之,事體當然,故敢達。上曰,籍沒田畓之請,得誰所爲耶?眞明曰,今右相臣宋寅明所請矣。上曰,所達宜矣。依此爲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山城待變之醬,屢年不沈,今欲措備太石,爲及時沈醬之計,而鹽石,猝難辦得,曾於壬子,臣在平安監營,覓送六百石鹽於賑恤廳,其時賑事垂畢,未及盡用云。此鹽中限五十石取用於經理廳,無妨,設或盡用,賑廳則必有他鹽,五十石卽爲移送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凡守城之處,關緊者莫如饌鹽與火炭,而鹽石久置之道,勿入藁石,直爲露積,外以火氣煮之,則仍成塊百年不傷云。湖西、海西地部稅鹽各一百石,關西監營所捧稅鹽一百石,每年輸送北漢,三四年如此,則可滿千餘石,不但變亂,或値饑歲,豈不資賴乎?以此分付地部及關西,何如?上曰,船運時能無弊乎?眞明曰,不過百餘石,所載船,兩西亦多有之,輸送不難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至於火炭,三軍門,皆有出處,每年各三百石,限數年使之入積於各其庫中,則目前不甚費力,而前頭大有所賴,此亦申飭三軍門,施行,何如?上曰,此則當觀軍門事力而爲之,而第爲申飭,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北漢城,外雖險而不能內夷,故外方之劃定輸納者,憚於險遠,糶糴亦難,穀物常不能多積,蕩春倉設置,誠非偶然,而卽今上下倉,未免空虛,下倉廑有千餘石穀,而上倉則無一石留儲,百餘間倉舍一空,豈不可惜?有識之論,或有輸入江倉穀之議,而此係大變通,雖不可輕議,而若以惠廳、戶曹京畿自納邑,直令運納於此倉,貢物上下,亦自此爲之,則常年易爲斂發,緩急庶可需用,此似便好,故惶恐敢達矣。上曰,予每以蕩春城之虛疎,爲悶,如水門,尤可笑,北邊無城處,樵童足可越來,城旣如是而積粟其中,則適所以齎盜糧矣,何益之有乎?眞明曰,水門城築,雖小低,而大抵四面山脊,豈不有勝於江倉之虛闊乎?北漢之城,臣亦曾見之,而其時築城之初,不無怨謗,臣亦以爲不緊矣。今番則頗留意巡審,此乃都城之項腦,他日決是不可棄之地,而雖有江都、南漢,終當以此爲歸重之所,蓄積一款,不可不預爲之所矣。上曰,令備局稟處,可也。出擧條又所啓,頃以耗上bb加b耗事,管城將諸人拿問,而遽因閫帥守令遞易之弊,還寢前命,盡放已拿之人,朝家刑政,未免顚倒,江都留守,猶不免反作罷職之罰,則況管城將乎?許多人,雖不可一一重勘,而其中最初開路者及私分過多者,不可不一番現告,査覈嚴處,故敢達矣。上曰,令備局稟處,可也。出擧條參贊官柳萬重進伏曰,今卄七bb日b,卽實錄移安之日,而春秋館堂上四員內,三員罷職,獨有知春秋趙尙絅,此非緊任,故參議政不得差出矣。今番則不可不差出有闕之代,參議政,以無故可以行公人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退出。

○酉時,上御資政殿夕講,太學進去承旨,追後引見時,同知事宋眞明,特進官李壽沆,參贊官金濰,檢討官趙明謙、李周鎭,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右承旨李重協,追後入侍。上曰,今日場中,時刻已過,注書出去,問試券之已捧幾何?志泰還語承旨曰,泮宮稍遠,未及聞知,而急送人探來事,分付政院矣。明謙,講新授音詩之崧高,具音釋六義大旨。上讀新受音訖。周鎭曰,宣王側修,能繼祖烈,故山甫、召虎之徒,亦能紹其賢祖,以佐王室,卒成中興之烈,申伯,又以元舅,兼爲良翰,自古王者致治,未嘗無賢輔,宣王中興,亶由得賢,願深留聖意於此。上曰,然矣。眞明曰,儒臣所達,好矣。亹亹忠信之貌,如此之人,得之則當任之,任之則當專之,任之不專,最害事矣。上曰,當加意矣。明謙曰,國必待賢弘功而然,而知人則喆,惟帝其難,後世人辟,雖或有倚仗信任之臣,而其人未必能賢,以此治日常少,亂日常多,知人誠未易也。上曰,知人雖難,而任用若久,則自可知其長短矣。近則廉隅太勝,過於撕捱,人多自劃,今雖有李泌、陸贄,任使何以專乎?周鎭曰,寵遇太盛,則讒間易入,唐宗若委任陸贄,則唐必中興矣。王者任人之道,若欲濟天下之屯,當以至誠求賢,旣得之則亦當至誠委任,若或權輿不承,誠意有間,則讒人肆而賢者逝矣。夫豈有致治之效乎?上曰,然矣。德宗之任陸贄,非誠也,急則用耳。及其時勢稍平,則瓊林大盈庫,與贄雙立,豈可專任贄乎?講官以下退出。上曰,今見政院啓辭,泮宮收券,僅千餘張矣。以時刻之急耶?太學進去承旨,使之入侍。志泰趨出,引右承旨李重協入侍。上曰,時限似急,無曳白者耶?重協曰,今日儒生甚多,而明倫堂前庭太狹,故與國子長相議,通後庭許入然後,始揭榻敎,而榻敎揭示之後,更爲申飭京儒,使之出去,則出者不過若干人,而前後庭,雖已盡通,猶且隘窄,難容懸題,定坐之後,始似少寬矣。儒生數則幾二千餘人,以收券數推之,則曳白者,似半之,而時刻則闕內漏局報時後,方來傳于泮宮,其間時刻,亦已過限,故只受一千一百四十八丈而來矣。上曰,試券還下後,科次以入。出榻敎重協曰,皮封則依節製規,內則以進士臣某幼學臣某,外則以臣謹封書之事,別書揭示,又儒生擧案之際,使之各其名下,懸居住以呈,欲於拆封之後,詳知某處居住,而擧案則都封而來矣。上曰,擧案數,幾何?重協曰,二千餘人矣。上曰,呈券,半之矣。諸臣遂退出。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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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坐直。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注書尹敬周仕直南泰耆呈辭。假注書尹志泰式暇。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應福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呈辭入啓,執義朴弼琦受由在外,掌令李以濟在外,一員未差,持平徐命臣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明日武科殿試相値,出榜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掌令朴㻐,獻納李廣道,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掌令李台徵、朴弼載上疏,傳于洪景輔曰,前席下敎,可爲懇惻,而爲今臣者,焉敢若是互相扶抑?極可駭也。竝改差,其給原疏。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累日闕直,事體極爲未安。司書李命坤,昨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兼輔德、說書、兼說書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輔德、說書、兼說書未差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事,允下矣。旣已開政,使之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成均館直講任述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都承旨洪景輔進。

○兵批,判書趙尙絅進,參判壽沆進,參議金始㷜在外,參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金濰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又啓曰,全州判官,今當差出,而營下劇邑,惟全爲最,不可不各別擇差,他道守令有聲績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南兵使,今當差出,而可擬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忠翊衛將李爾芳呈狀內,自數昨,宿病復發,症勢危劇,萬無供仕之望云。宿衛,輪直之職,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前縣監金聖興,前萬戶梁濟伯,會寧浦萬戶李亨紀,前權管洪啓遵,司果崔壽基、安如衡,及第朴昌基、李賢錫,閑良朱夏昌等,或公廨營建,或試射沒技,或惡虎捉得,或綱常罪人捕捉,或軍器別備,或植gg殖g利補賑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金聖興、梁濟伯、李亨紀,雖已資窮,未經準職。洪啓遵、崔壽基、安如衡,未資窮未準職。朴昌基、李賢錫、朱夏昌,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以朴㻐爲掌令,兪最基爲持平,李壽沆爲大司諫,趙顯命爲知經筵,尹游爲知春秋,趙遠命爲同春秋,李瑜爲同春秋,尹浩爲全州判官,洪重夔爲康津縣監,柳世復爲南陽府使,宋翼輝爲說書,知經筵趙尙絅,同經筵趙顯命。

○金垕爲知事,鄭錫五爲同知,魚智明爲同知,朴守坖爲同知,沈構爲五衛將,李耆年爲忠翊將,李厚爲昌慶宮假衛將,盧益昌爲昌德宮假衛將,成斗章爲僉知,邊洽爲僉知,李重新爲南兵使,僉知二單,金來慶、金處一,副護軍李台徵、李惟天、金世周,司直朴弼載,禁衛哨官徐宗殷,今加折衝賞加。

○金應福啓曰,明日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柳葉箭騎芻兩技中,以何技先試乎?敢稟。傳曰,柳葉箭先試。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左相進去。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殿試時,若有等衡之人,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片箭比較。

○金濰啓曰,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城上所竝牌招言送之bb意b,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兩司城上所,纔已出牌矣。掌令朴㻐,持平兪最基,司諫尹汲,獻納李廣道,正言宋瓆,俱爲違牌,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明日武科殿試時,無進參之員,大司諫李壽沆,卽爲牌招,憲府則大司憲趙錫命呈辭受由,執義朴弼琦受由在外,掌令李以濟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經,他無推移之員,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尹汲外,竝只推,更爲牌招,旣命只推,在外人,不必改差矣。

○金應福啓曰,以侍講院兼文學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應福,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司書李命坤牌不進罷職傳旨,纔已捧入,兼司書李周鎭,以本職入直玉堂,新除授說書宋翼輝在外,兼說書未差,下番他無推移之員,文學朴弼均,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說書宋翼輝,時在咸鏡道咸興地,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前後直赴殿試捧承傳人金鼎益等六十八人,隨其錄名,許赴於明日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以禁衛營言啓曰,四番左部中司屬公洪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十二番別驍衛五十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五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五月六月兩朔應立中部左司屬全光右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五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無軍哨官,去三月朔朔試射時,金光普,未滿四矢,依例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七月八月當,海西九番十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七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五月初一日,與北二營入直六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七月八月兩朔應立中部中司屬全光右道二哨,公洪右道三哨,合五哨軍兵,六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七月初一日,與左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兩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蔣世復手本,則保放罪人李義翼,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六日,幼學尹澤熙稱名人,自興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門將李柱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纔始得見持平朴弼載疏本,因論陳啓,迤詆臣,非比尋常,臣又不勝愧悚也。臣之以此事受嘖,旣甚支離,對辨亦覺疲勞,況於昨日筵中,親奉玉音,辭旨懇惻切迫,繼之以臣子不忍聞之敎,區區竊以爲從今以往,更提往昔,說來說去,決非臣分之所敢出,只當效古人唾面自乾之義,以此自定于心。今玆憲疏,亦豈非無可怕之言可辨之端,而臣故一切捨之,獨念臣之愚陋,不自量其跡畸望輕,信道冥行,妄有陳論,以致衆謫蝟起,息鬧無期。臣雖欲仰恃恩覆,冒昧供職,乍出乍入,只益其狼狽恧蹙,而於國事何補哉?唯有斥退臣身,方可少靖朝著,玆敢略申危悃,仰瀆崇聽。伏乞聖慈,亟命遞臣之職,勘臣之罪,以幸公私。卽伏聞有明日武科命官進去之命,而臣情勢如右,末由抗顔趨承,加以風眩猝劇,昏倒床笫,bb不能b起動,竝願俯賜諒照,及時變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非特務勝,其在分義,極涉寒心,業亦處分,何足掛齒?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弼善申致謹疏曰,伏以臣於再昨,因將入院直,行到闕下,則院吏,忽以金時粲疏草,來示臣,看來不勝駭然之至,臣與時粲,平生素昧,且無宿嫌,而猝然加臣以惡言,臣誠驚怪,莫知其何謂也。臣根孤植弱,才疏識淺,立朝殆近數十年,未嘗發一言論一事,守拙靖處,宜無世間切齒之人,而只緣頃bb日b大臣,以罪死兩人伸雪事,縷縷陳請,而臣適以館職入侍,事關倫綱,爲國大是非,不忍泯默,略有格正之言,而聖上,亦以慨然進言爲敎,自是之後,大爲黨人所忌嫉,齮齕臣擠撼,臣不有餘力,李顯祿、崔命相、洪啓裕,接踵而起,構捏誣辱,罔有紀極,至以施刑於泰徵馬推給之人,反構臣於罔測之科,本事旣已落空之後,猶齗齗不已,獨賴聖上洞察冤誣,昭晳備至,愛護覆庇,若慈母之保愛子,前後讒言,無得而售焉,不然,臣之已斃於羿彀者,久矣。彼時粲,乃以罪死人之親黨,父子兄弟,受其卵翼,必欲爲之死報矣。無怪乎視臣若骨怨血讎也。今敢以得罪淸議,若浼合汚等說,公肆誣詆,臣未知淸議者何論,若浼者何事,而其言無倫,有若街巷賈豎之胡叫亂誶,誠可笑不足辨,而其在朝體,亦何可默然而已乎?昨於嚴召之下,不敢徑進,今始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下臣司敗,如以時粲之言爲是,臣當伏淸議得罪之科,時粲之言爲悖妄,則誣人,自有當律,幸特加嚴處,以肅朝綱。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其勿辭速察職。

○掌令李台徵疏曰,伏以臣,三旬試役,一病沈重,乃於竣事詣闕之日,未能復命,陳疏請譴,見阻喉院,而舁還私次之後,症情益苦,昨於召命之下,未免坐違慢蹇之罪,益無所逃。聖度天大,罰靳例勘,臣於是惶霣震惕,莫省攸措。蓋臣年紀遲暮,氣血衰耗,少失將攝,奇疾輒生,試場觸冷,爲日許久,宿痾新病,一時交攻,此非尋常感冒之比,受傷旣深,眞元日爍,旬月之內,萬無復起供職之望,而卽以次對,天牌復辱,分義所在,不敢再違,謹此扶舁隨到,而氣息奄奄,進身無路,玆瀝肝血,陳章徑歸,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前後bb違b傲之罪,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於祈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於目前事,略有所懷,敢此附陳,伏願聖明,少垂察焉。噫,沈䥃之疏,極其無嚴,諫臣旣已論啓,臣不必架疊,而削職之罰,失之太寬,其何以明大義而雪輿憤哉?抑臣又有所慨然者,重臣於己酉筵席,親承聖諭,旣知聯箚之不可爲罪,而今乃慍憾於復諡,又以三變之說,張皇論列,必欲歸之於不忠之科,已極痛惋,而創出當日所無之聖敎,肆然質言於疏章之中,人臣分義,何敢若是?聽聞所及,莫不爲駭。臣愚竊謂竝賜重勘,斷不可已也。

○持平朴弼載疏曰,伏以臣之飽經危辱,積遭憤跲者,三司之職,爲之祟,此在臣,便一業障耳。自有昨年狼狽以後,則理宜永錮於鑾坡臺垣之間,而間不免誤辱恩除,且在向日筵敎鄭重,勉膺諫坡之命,此於糞土賤臣,何等曠異之數,而終不敢爲冒沒之計者,誠以壞喪廉愧,虧失身名,更無藉手而事殿下故耳。每追思惶懍之中,憲職除書,又降於跧伏鄕廬之日,瘢釁旣深,而抆拭益摯,非臣隕結,所可酬報,適當動駕移宮之日,義不敢息偃在外,數昨來伏城裏,而自來情勢,旣無冒進之路,卽今篤老偏母,恒疾奄奄,又自三數日前,重患毒瘧,症形十分危厲,尤無一刻離捨之勢,故昨不免坐違天牌,益復震惕靡措,聖度特寬例勘,臣分彌切兢隕,而母病,夜來轉劇,今日次對之牌,益無趨承之望,敢將血懇,仰籲悶覆之下。伏乞聖慈,亟許遞罷,仍勘臣違傲之罪,以靖私義,以肅朝紀,而仍令專心於將護病母,千萬幸甚。臣於目下諫啓,不敢終默,略此攙陳焉。,嗚呼,殿下之朝廷,幸無大段廝炒之端,久矣。近日事,一何錯盭之甚耶?竊觀殿下處分,金石之案,一搖,而玄黃之戰,復作,君綱莫可振刷,而朝象莫可收拾,臣於在鄕時,不勝中夜仰屋,而纔入城裏,得之風傳,伏聞筵敎惻怛,俾不得更有提論,而昨伏見諫院新發沈䥃遠竄之啓,敢作追提之論,益激層生之勢,而語意至危憯,卽一變書,令人膽掉,有不忍竟讀,而若其爲案者,一則曰鏡、夢餘論,一則鏡、夢心法,或曰凶疏,或曰凶言,夫沈䥃一疏,只是推演尹淳三變之說,亦何嘗創自尹淳?此乃今右揆冢宰,在丁未秋間所嘗痛陳於筵席者也。丁未諸臣及尹淳,乃鏡、夢所視以爲仇敵者,而其一生言議,在鏡、夢未伏法前,亦以討鏡賊,爲第一義諦,則今之循襲三變之說,鋪張其義者,是果誰人之餘論心法乎?夫莫諱其三變之跡,則不可謂一節之純者,乃國論之所同然,其以三變爲說者,卽據其迹而勘其心於聯箚之外而已,非指聯箚而發者,而前後聖敎之或以爲不可爲忠,或以爲謂之盡分之忠,則過矣。以至明降指揮,使之勿論賜諡事,斯義也。昭如星日之中天,雖夫子誅心之筆,亦何以過此?竊仰睿智所存,則亦必不過以三變之跡,非一節之純,而有前後之聖敎耳。夫沈䥃之疏,旣本於尹淳之論,而辨左相之箚,則臣請溯尹淳疏而先有反復焉。尹淳之疏有曰,亦不純於聯箚,又曰,其於聯箚,豈不相反云,故䥃之疏,亦不過曰一夜之間,陰陽倏翕,反復閃幻,判然如霄壤,此則只就三變上說耳。尹淳、沈䥃之疏,想必留在公車,可以按覩其疏中,何嘗有一字半句,以聯箚爲言者耶?此乃塗人耳目,有不可誣,則今疏啓之忽以䥃之疏,有若專咎聯箚者然,而勒歸諸鏡、夢餘論,謂得心法者,其果何所據而發耶?䥃疏所謂二心云者,亦何敢迤及於聯箚也?但就相箚中其心一也之一字,以明其不純一於聯箚,則此止爲三變之註釋而已。夫豈非髣髴於聯箚而發乎?何其構虛捏bb無b,至此之甚耶?自古急於構人者,輒剔抉文字,以爲戕人之資斧,亦復何限,而至若求罪於本事言意之外,故入人於惡逆之科,歷指千古,未之或聞,此雖出於惑亂聖聰,引惹禍色之計,而以聖上日月之明,獨不昭察於此乎?若其處地懲艾之說,尤極無理,䥃之家,卽見斥於辛丑後一種峻論者,而渠之釋褐,今纔六七年矣。曾聞過於退縮,未嘗有一言及於時事,此則聖鑑想亦臨照,則臣未知其處地,果何如,其懲艾,果何事也?似此滿口謊說,令人還好一笑耳。至於嫌避二字,已有先發,而疏啓繼之,噫嘻,此何言也?夫受人脅持,昏辟所不免,臨事嫌避,賢者所不爲,而今乃以此等之言,進之於聖明之世,噫嘻,此何言也?嗚呼,滄桑屢變,蠻觸猶競,辨章相交於公朝,爭端迭起於前席,爲殿下臣子者,每聞困予之聖敎,孰敢不慼焉心痛,而怵焉懷疚,則其先惹已靖之前事,重啓朝著之鬧端者,非所以仰體聖上建極之至意,而其壞了朝廷,復尋殺伐之舊轍者,至於今日疏啓而極矣。我殿下十年調停,辛勤湊合,戈戟稍戢,辛甘同劑,成效之表著,已不可言,而今玆疏啓,殺機全露,憯鋒亂動,臣未知獨赦尹淳之外,疏者,果出於葛藟之思,而若如沈䥃之橫構,則誰免芟夷之慘乎?平蕩之化,已無可論,而黨痼之禍,行將復起,寧不於悒而傷痛哉?抑臣於此,尤有惑焉,一自戊申以來,一邊之構禍於一邊者,輒以鏡、夢黨與,爲藉口,殿下何嘗不嚴辭痛斥,而昨於疏啓,特降沈䥃削職之命,繼此奮飛者,將不知至於何境,此豈亶爲沈䥃之至冤哉?儻殿下,亟命取入尹淳及沈䥃之疏,參互覽閱,更考疏啓措語,沈䥃之疏,若不過只述尹淳之疏,而明其三變之說而已,則疏啓之引聯箚,勒成罪案者,其誣罔可知,自有當受之罪,而䥃豈無可恕之道乎?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臣與沈䥃,僅有稠中半面之識,而彼此未嘗有及門之便,豈敢妄有分疏之義哉?䥃之受罪,固不足言,而世道時象,將恐轉益崩裂,比如積病,危症小定,而元氣虛敗,一下毒藥,奄奄然莫可更救,區區苦忱,嘅我寤嘆,敢此附聞焉。惟聖明,恕其愚而察其誠焉。批答竝見上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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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萬重式暇。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式暇。注書尹敬周南泰耆呈辭。假注書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自午時至酉時,日暈。

○李重協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常參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小臣武科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金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庭試武科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左議政金在魯箚批,有善攝之命,明日武科殿試時,命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相進去。

○李重協啓曰,今日實錄移奉時,春秋館堂上一員,當爲陪從,而知春秋趙尙絅,武試所進去,知春秋尹游,同春秋李瑜、趙遠命,俱未肅拜,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上番兼春秋蔡慶承,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協曰,提學、代讀官入侍,太學進去承旨亦爲入侍。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僚員,近甚不齊,下番連日闕直,事極未安。兼輔德、兼弼善、文學、司書、兼說書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因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下番連日闕直,兼輔德、兼弼善、文學、司書、兼說書未差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判書趙尙絅武科殿試試官進,參判未差,參議受由在外,參知朴弼正進,右副承旨金應福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曺命敬爲文學,趙鎭世爲司書,李春躋爲兵曹參判,李喜集爲監察,李瑜爲知義禁,申𢢝單付兼春秋,具宅奎兼持平減下。兵批,以李承源、崔宗周、尹大英、李膺、金聲發爲副護軍,趙正栻單付同知。

○李重協,以備邊司言啓曰,東萊府使崔命相,以病呈狀,至於累次,連以調理察任之意,題送矣。今又呈狀內,入春以來,重得傷寒,仍成毒病,方在人鬼關頭,全廢公私酬應,卽許遞改,無曠邊務云。崔命相實病如此,邊上重地,委屬可慮,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金應福啓曰,今此直赴殿試捧承傳人李遠命等八人,一體許赴於今日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重協曰,試券五張,先爲等第以入。

○又傳曰,向者九日製捧券,幾何耶?問啓。

○又傳曰,合考試券五張,等第以入,其餘拆封。

○左參贊鄭亨益疏曰,伏以,臣奉使溺職,臺議至峻,雖蒙聖慈,曲加寬恕,在臣廉義道理,惶愧悶蹙,有不敢冒入城闉,縣道封章,恭竢威罰之加矣。及奉批旨,不惟不罪,又從而俯察事理,俾勿撕捱,臣雙擎跪讀,感淚自零,仍念臣篤老之年,冒當儐任,固已有公私狼狽之慮,而遽見無前之變怪,裏面事情,終未詗探,則臺疏請譴,可見公議,而金吾讞譯之啓,乃以矇不省察,宜加嚴懲爲辭,雖以赦前事,終蒙分揀,而臣以管檢一行之人,矇然不察之責,亦安得獨免乎?臣於此左思右度,不敢厭然自恕,彷徨江郊,久未復命,累上辭本,懇祈恩遞,而喉司不諒,一向退却,臣之進退,罔知攸處,伏聞昨日筵中,因大臣陳達,聖敎開敍,至有申飭行公之命,臣固當竭蹶承膺,而第情勢之外,病狀方劇,㱡㱡欲盡,朝不謀夕,官職去就,非所可論。伏乞聖明,亟許遞臣本兼諸任,仍令攸司重勘臣罪,使公法得伸,私分粗安,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必撕捱?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司書趙鎭世疏曰,天祐邦家,我王世子邸下,早定儲位,我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八域含生,歡抃惟均,何況如臣忝在侍從之列者,喜極鼓舞,延頸願死之忱,不足喩其萬一也。卽者千萬夢想之外,乃以滓穢之賤臣,亦忝宮僚之選,驚惶感激,誠不知置身之所,何者?銅闈初闢,僚員妙選,如非文學超詣,望實俱存者,決知其不堪此任也。銓官之充數備擬,旣乖鑑衡,聖明之謬下恩點,亦失愼簡,臣何敢唐突輕進,以取一世之嗤點哉?且臣曩被任珽之所僇辱,至今怪之,珽之初劾臣也,已非常情之所及,固不足道,其再辱臣,蓋排怒於臣未徹之疏,臣之疏語,初何嘗有一毫題外之意哉?珽之替怒於不當怒之事,力效於不足效之地,雖使渠眞有無窮之辯,實不能自辨也。且珽之態色,孰不嗤之?當初臣之入臺也,草草所論,雖其當之者,不必芥滯於胸中,而珽之挺身擔當之態,必不滿見右者之一哂,故臣之疏語,不過如斯而止耳。其所反詈之口業,雖賈豎市童,必不至於此極,臣竊哂之,臣本以孤根弱植,豈可與此時之諸任,齒以抗憑凌之鋒哉?莫如杜門結舌,以靖私義而已。臣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趨詣九閽之外,投疏徑退,臣罪萬死。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以安私分,以快人心,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文學曺命敬疏曰,伏以,上天眷佑,泰運誕啓,惟我春宮邸下,冊禮載擧,邦本永鞏,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福,實基於此,凡在婦孺跛躄,莫不欣欣相賀,況臣㤁在侍從之列,獲參呼嵩之班,慶抃蹈躍,曷可形言?臣於前春,適忝臺職,妄陳一疏,辭未達意,致勤嚴敎,惶隕震惕,已不勝言,而重以章疏迭發,醜辱狼藉,杜門屛蟄,聊以自靖,啾喞凌蹴,一味任地,更無毫分餘念於世,不意春坊恩除,忽及於夢寐之外,臣誠聞命震驚,衷情自激,忽不覺其感涕之被面也。猥以湔劣,當侍東宮,豈不欲竭蹶趨謝,以效延頸之忱,而臣之踪地,旣無官職去就之可論。第念向來鄭亨復之疏,專以惡言反詈,殆無倫理,臣誠羞與之較絜,且渠旣以驚動妄陳自咎,又於妄率之罪,自以爲受而無辭,則渠於此事,已引服無餘矣。臣何必不以爲信然,重傷忠厚之道也?但首論渠者,金尙魯,而其啓曰,元無匡救之可論,繼之者,臣疏,而亦曰無可爭之過擧,雖其所論,有輕重之不同,而其言之大體,則一也。渠於尙魯,則僕僕摧謝之不暇,於臣則專事詬怒,何也?其亦可哀而不足怒也。至若聖批中,以若得機關,互相攻斥責臣,誠撫躬慙悼,自恨平日樹立無素,乃以萬萬情外之事,見疑於君父之下也。臣於伊日呈疏之後,備忘始下,嚴敎及於在外大臣,而聖明驟覽臣疏,遽疑臣以有若乘機投疏,侵斥時相者然。噫,臣雖無狀,汚不至此,況其呈疏於備忘未下之前,喉院之所共知,亦何敢費辭自明乎?最是敦諭大臣之敎,至有躑躅之比,雖知聖心,亶出於勉出大僚,而獨不念待臺閣之道,決不可若是之賤乎。緣臣無狀,貽羞臺地,乃至於此,臣雖頑鈍無恥,尙何敢爲彯纓結綬,出入勸講之地乎?天牌儼臨,分義是懼,謹詣闕外,悉暴危懇,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諒臣情地之難强,察臣才分之不稱,亟命鐫遞臣職,俾得隨分飮啄,粗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禮曹參判趙遠命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奉同知春秋館之命,惶隕感激,義當趨承,而第臣與知春秋臣尹游,有婚家應避之嫌,相避之法,在下當遞,方具短疏,未及上徹,此際,以實錄移奉時陪從事,天牌下臨,而末由祇承。伏乞聖明,俯察微懇,亟令該曹照例稟處,俾無曠日虛帶之患,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考例稟處。

○答咸鏡監司宋成明疏曰,省疏具悉。所陳事,令備局稟處,卿其勿辭察任。原疏下備局疏曰,伏以,宗祊默祐,泰運方回,匕鬯之位,錫以冊號,彤庭騰賀,黎庶躍喜,臣獨有留滯周南之歎,迺於端川客館,祇奉差員齎來頒敎文,三叩頭,嵩呼鼇抃於殿牌之下,益不勝瞻望頌戴之悃,仍念臣,以旣退之身,積有逋命之罪,殿下忽畀臣以北路旬宣之任,人皆謂之譴補,而其實則恩數也。是以臣於受命之初,不得不辭,而其終也,亦不敢力辭,起身於久閑之餘,效力於旣衰之後,習性頹惰,而無擔當設施之力量,見事遲鈍,而欠敏銳殺活之手段,按察一路,今已七易月矣。憒憒冗冗,曾未能措一政辦一事,尸素之媿,日積于中,自揆微分之宜田野放散,節鉞麾幢,終非本色,素抱痰病,不慣風氣,經冬以來,膈塞胸痞,症源日痼,而北關巡審,例不可廢,乃乘春氣少舒,遂減衣絮以行,踰嶺之後,天氣栗烈,頓異於南,獰風虐雪,逼人肌骨,猝然當着,受傷偏酷,頑痰凝結,百怪層出,三焦不通,氣息喘促,精神眩瞀,境內四陵奉審之役,强疾擧行,登陟之際,發汗過多,眞元從而暴虛,凜凜非陽界人樣子,至此而生入玉門之願,恐不得遂矣。撫念身世,不覺悲涕,臣亦三朝舊物,以殿下平日眷念之私,庶有以哀憐之,亟遞臣職任,不使爲絶域之鬼,則此於臣,爲生死肉骨之恩也。臣方以病廢事,行當罷去,而於本道人才之可惜,敎養之乖方,適有所懷,敢此附陳焉。大抵,此土之人,其性也質直剛毅,執心堅忍,往往有絶行異操,又被列聖朝右文綏遠之化,頗能講習文藝,從而前後按道之臣,誘掖勸奬,靡不用極,邑必有養士廳焉,社必有讀書齋焉,然而挾策負笈,名之曰儒生者,自童幼時拈括記誦,章句詞華,壹是效法京華士子,專昧實地工夫,文體隨變,本質全失,臣之所惜者此也。臣到營以來,發關列邑,差出各社訓長,使之先從《小學》書敎誨,俾知入孝出悌,幼學壯行之道,而士子輩來見臣者,多言道內書冊不備,如《小學》書,校院或有舊藏一二件,而毁破漫漶,不堪讀,閭里私藏者,絶少,至於六鎭蒙士,不見冊面者,居多,甚可慨也。臣營雖無物力,徐徐拮据,則印出若干帙,亦自不難,而自臣營備給,則不過爲一時勸課之資,頒賜出於朝家,則聳動一路,嘉惠學子,實爲萬世不忘之澤,風聲所及,當如何哉?臣願殿下,特命瀛館芸閣,各出所藏《小學》書,限二十件卽速頒下,俾遍及於僻邑窮鄕焉。且道內敎養官,北有北評事,南有高山察訪,而乍赴旋去,未有敎養之實效,夫敎養之官,雖廣其額而無害,今以南北官文倅,無論堂上堂下,倂令兼差敎養官,俾管本邑與隣近數邑敎養之政,至於北路深處,文倅亦稀,在前文武交差之邑,亦爲申明舊制,使之間差,而凡其敎養之政,著爲節目,頒布列邑,不能擧職者,嚴其考課,使不敢慢忽,則其於化民成俗之方,必大有補矣。三、甲兩邑,舊時別有敎養官,以訓誨儒生,中間革罷,以居山察訪兼察矣。及以武弁差送之後,敎養官之名,於是乎遂絶,是國家,以荒徼絶塞,鄙夷而斥絶之也。三、甲人士,豈不鬱抑以自沮哉?敎養官,旣難復設,居山察訪,又難以文官差送,則北靑於三、甲,稍近,使之兼管三、甲敎養,亦爲無妨。噫,北方,乃用武之地,而闕於文敎,則無以知親上事長之義,臣故拳拳及此,殿下,如以臣言爲可,另飭銓曹,以施行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

○未時,上御興政堂。弘文提學,對讀官,太學進去承旨引見時,弘文提學李德壽,右承旨李重協,對讀官趙明謙、李周鎭,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蔡慶承,記事官李成中入侍。上曰,今此試券十張,已爲拆號,而詳知其鄕居與否,然後當爲下敎,注書呼名,使入侍諸臣,皆聞之,可也。志泰,呼洪啓萬、金兌儉、尹光理、宋載和、金漢最等十人姓名。上曰,諸臣或有相知者否?明謙曰,洪啓萬,以京人,今寓廣州地矣。周鎭曰,尹光理,未知居在何處,而尹姓之以光字爲行者,有尹光運之光字,又有尹光毅之光字矣。明謙曰,宋載和,似是宋必恒之子,而居在懷德矣。上曰,金漢最,似是瑞山之金也。德壽曰,再昨場中京儒之有鄕籍者,多有冒入,入格儒生中,如有此弊,摘發論罪然後,可爲懲士習之道矣。重協曰,拆榜後自禮曹移文京兆,使之摘發,宜矣。上曰,儒生擧案中,必有居住,承旨出去後,考出以啓,欲先知何處懸貫耳。上曰,今番捧券幾何,而合考幾何?周鎭曰,捧券則一千餘張中,合考則二十五丈,而十張,書等第入啓,十五張則姑置之矣。上曰,姑勿拆封,可也。諸臣遂退出。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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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式暇。左承旨柳萬重式暇。右承旨李重協坐直。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式暇。注書尹敬周南泰耆呈辭。假注書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

○金濰啓曰,小臣武科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金應福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文學曺命敬,司書趙鎭世,辭疏承批之後,不爲出肅,兼文學沈星鎭,連呈辭單,亦不行公,竝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向者九日製,捧券幾許耶,問啓事,命下矣。取考日記,則昨年節製捧券,一千二百六十五丈內,入格十張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別製入格九人或十人中,幾人直赴殿試,當待下敎,而壬辰年,只以直赴者出榜頒布耶?問啓事,命下矣。庭試後鄕儒別製出榜,亦如常時節製出榜之例,以入格幾人,書單子入啓,則卽爲頒布,而直赴殿試與會試,則待備忘擧行,壬辰鄕儒別製出榜,亦依此例爲之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入格試券拆封以下,則例爲單子書入而頒布矣。今此試券拆封,已下單子書入,仍爲頒布乎?敢稟。傳曰,規例如此,單子書入,爲先頒布,鄕居與否,問于備局以啓。

○金應福啓曰,今此別製入格人鄕居與否,問于備局,以啓事,命下矣。此與京儒有異,實無指向査問之道,而泮中,乃是京外多士聚會處,且儒生,各有其泮中主人,若令成均館問啓,則可以得實,亦無遲滯之慮,卽令該館,急急査問以啓,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應福曰,二中以上幾許,而一中合計,則其數當爲幾何?一中,亦載於試記耶?問于試所以啓。

○傳于金應福曰,柳葉箭入格幾許,而一中亦封箭耶?騎芻亦封箭,而入格幾許耶?問于試所以啓。

○金應福啓曰,柳葉箭入格幾許,而一中,亦封箭耶?騎芻亦封箭,而入格幾許耶?問于試所以啓事,命下矣。招問差備官則以爲,柳葉箭二分以上入格,一百四十人,邊一中則元無封箭之規,騎芻雖得中者,元不封箭,而只載試冊而已。卽今已試,天地兩字一百人,而入格者,只是二十七人,其中兩技入格,七人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應福曰,科規,雖定式之後,曾於謁聖,三中乃規,而三分陞付,亦有舊例矣。今番殿試規矩中,只憑昨年庭試規矩書下,而柳葉箭,只取二分矣。更以思之,昨年規矩,乃高規,曾前此等之科,必不若此,故命入昔年庭試規矩矣。今觀昔年規矩,果若所料矣。今者此科,邦國罕有之慶,而文科,以不參鄕儒,旣設別試,獨於武科,取其高規,則豈文武均施之意?況遐方武士,裹糧赴擧,其於初試俱三技者,已爲過數,不參殿試規矩,亦前後不同,則此豈八道均慶之意?柳葉箭,旣已畢試,亦不封箭,可無更取,而騎芻則旣不封箭,亦有前例,取一中以上事,卽爲分付試所。

○李重協,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郞廳及五部官員,四山監役官等,乙卯秋冬等褒貶,連因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曾以頉啓矣。今此磨勘時,其時官員進參外,或已遷轉,或有汰去罷散,有難考績,依近例蕩滌,而其中戶曹所磨勘五部官員褒貶,工曹所磨勘四山監役官褒貶,遷轉汰去罷散人,亦一體蕩滌之意,分付戶曹、工曹,何如?傳曰,允。

○金應福,以武科殿試差備官,以命官意啓曰,騎芻得中後,木片裂墮者,監的官,封其木片,送于都廳所,則自都廳又復紙封着銜,上送試所,試所方爲憑准,入錄於試記,卽科場應行之規也。況此殿試事體,何等嚴重,而今日擧子中一人,至第四芻得中後,自都廳謂之第二芻得中落片,而追後擧旗鳴鼓,自試所欲推見所落木片,則移時之後,始送五箇木片,而別無封標,旣無以區別施行,而初旣不能隨卽封送,推來之後,又復如是混同者,有違前例,極涉寒心,其在嚴科場之道,不可不重勘,當該監的官及都廳臺監各人,竝宜拿問定罪。科場從鼓之法,雖曰應行,而今此擧子第二芻,鳴鼓之後,木片混雜,所謂得中,終不分明,有不可泛依從鼓例施行,亦爲拔去,何如?傳曰,極爲可駭,依爲之。此若一中,則應爲拔去,若二中而一中,若是混雜,混雜之中,雖當以不中施行,應中之芻,何可竝拔乎?以草記觀之,或若二中,或若一中,二中則以一中施行,一中則拔去,可也。

○又啓曰,乙巳年武科殿試規矩,單子入之事,命下矣。依下敎自本院各別催督兵曹,則日勢已晩,而尙無取納之事,屢次傳敎之下,如是稽緩,事極寒心。兵曹當該堂郞,從重推考,下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戶曹參議金尙翼疏曰,伏以臣,頃忝雷肆之末班,獲覩震邸之盛儀,區區延頸之願,死且無憾,而至因敦匠之勞,混蒙恩資,畢竟新除,重辱下大夫之列,臣心慙惶,固無暇論,而第臣今日情理,抑有萬萬悲切者,臣父自遭慘慽,過致疚傷,床席沈頓,神息轉益澌綴,而亡兄入地之日,必欲臨壙一哭,陳情受暇,强疾作程,纔到楸下,諸症陡劇云,喪禍危厲之餘,得此鄕信,方寸煎灼,不忍頃刻耐住,急於歸護,玆敢留疏徑發,任情之罪,萬殞難贖。伏乞聖慈,亟賜悲憐,收臣資級,褫臣鞶帶,仍治臣擅行之罪,俾得以安意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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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景輔式暇。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重協。左副承旨金濰。右副承旨金應福坐直。同副承旨吳命瑞坐直。注書尹敬周南泰耆呈辭。假注書尹志泰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鳳休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濰啓曰,小臣,慕華館試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慕華館武科殿試,命官以下,以科場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在外,參判未差,參議鄭羽良進,右承旨李重協進。兵批,判書趙尙絅殿試試官進,參判李春躋未肅拜,參議金始㷜受由在外,參知朴弼正進,右副承旨金應福進。

○吏批啓曰,判書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竹山府使白守一戶奴呈狀內,矣上典,於歷辭之路,所騎驚蹶,重致墜傷,肩脚浮疼,骨脅牽痛,有時氣塞,若將垂絶,以此病狀,旬月之內,萬無起動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其所落傷,旣是危重,則不可等待其差歇,竹山府使白守一,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李縡爲大司憲,黃梓爲司諫,李道謙爲獻納,金相紳爲持平,李顯望爲正言,鄭亨益爲禮曹判書,尹游爲知經筵,李肇元爲濟用判官。

○兵批,以李彦緯、尹興大、黃瑞河爲副護軍,趙錫命爲副司直。

○吳命瑞啓曰,明日,乃常參日次,而武科殿試,今日不能出榜云。明日常參,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應福,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九日私奴尙白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柳祥基,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因備邊司啓辭,今此鄕儒別科入格人居鄕與否,令本館査問事,命下矣。卽爲訪問於泮中留接儒生及各其主人處,則金兌儉居開城,尹光理居草溪,李鎭儀居平山,申孝源居義城,宋載和居懷德,韓師泰居靑陽,丁志有居醴泉,金漢最居瑞山,鄭光寧居陽城,鄭就河居昌平,竝爲世居鄕中,而洪啓萬,則自十年前,居籍於廣州云。鄭錫台、朴道鳴、黃再僖、權益明四人,旣無泮中主人,又無相知儒生,其居鄕與否,無以問知矣。今此許多儒生之自本館査問,不過探得於泮中主人之所告及相親儒生之相傳,則其所言說,難保其眞的,今若考出數三式年戶籍,則可以明知,令漢城府卽爲考籍以稟,何如?傳曰,允。

○海興君橿疏曰,伏以臣祖父母墳山,在於楊州,距京不遠,而職事所縻,不敢任情,曠廢省掃,已多年所,時序屢換,端陽且屆,霜露之感,一倍難抑。且臣父,方奉命出疆,香火之節,臣當替行,而經宿之地,旣不可擅自往來,法典所拘,亦未得循例請由。玆不避猥越之罪,輒陳懇迫之私。伏乞天地父母,特許臣數日之暇,俾臣得以往省,少伸至情,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疏辭往省焉。仍傳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進士李楫疏曰,伏以臣師先正臣文純公朴世采,爲慮東方文獻之無徵,廣聚今古文集及野史雜記諸文字,上自新羅弘儒侯薛聰,下至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千數百年間名賢大儒及其從遊之人,各以師友淵源,分門類次,撮其學問行誼節義事業,而竝記先後本末,以爲一帙,名曰《東儒師友錄》。其中人品之高下,門路之醇駁,窮理修身之義,治亂安危之迹,若指諸掌,實是吾東方大文獻,其所以羽翼斯道,啓發來學之功,可謂俟百世而不惑矣。昔在景廟朝儒臣,建白筵前,刊布事,判下,而其時政院,不卽奉行,因以寢格,至于今日,藏在巾笥,遂使先師牖後導世之意,泯沒無聞,可勝惜哉?其後同門生前僉知臣李世瑍,就先師本草中,可加讎校,脫藁正書,釐爲十九冊,又附補遺一冊,以待剞劂之時,而第惟此書,非但爲草野遊學之士所可服膺者,實爲廊廟之模範,帝王之龜鑑,不可私於家而已,故敢冒萬死仰籲於四聰之下。伏願殿下,特命刊布,而書中之人,嶺南居多,使嶺南開刊,流通四方,則其興起感發之效,不日可待,若然則斯文幸甚,國家幸甚。刊本正書,時在公洪道忠原地李世瑍所住處,令掌刊道臣,取去始役,尤切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令政院取入焉。

○辰時,上御興政堂。武所命官以下引見時,命官右議政宋寅明,試官兵曹判書趙尙絅,左尹金潝,知訓鍊金聖應,大司諫李壽沆,掌令朴㻐,左副承旨金濰,假注書尹志泰,記事官申𢢝,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寅明曰,近日晝則蒸鬱,聖體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寅明曰,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平順乎?上曰,好在矣。寅明曰,昨日備忘,所當奉行,而事多掣肘,玆與諸試官請對矣。上曰,騎芻旣無所載,而柳箭則載於試記耶?尙絅曰,芻則五芻盡射後,二中以上載錄,而只中一矢者,懸不,柳箭則一矢中二矢,不載於試冊矣。上曰,予精神不好,故上年庭試,依壬子例,以二中爲規,而今科又以柳二分,芻二中,書下矣。乙巳例,則柳二分,而芻一中矣。予意以爲,芻乃倖路,故昨日欲以柳一中,賜第,而柳旣不封箭,故欲給芻一中矣。芻旣不錄,無憑可考云,此則然矣,而再昨年春塘臺時,柳三分,雖不在封箭中,而猶賜第矣。不封箭而賜第者,旣有前規,且今番儒生,則至設別科以慰悅之,而武科則初試三技,猶多未參,必當稱冤,而殿試又不用乙巳例,則愈當抑鬱矣。以柳一中,賜第何如耶?寅明曰,今科固不落莫,柳入格百四十餘人,芻已出九十餘人,未及射者尙近三百,不知又出幾箇及第,竊仰聖意,雖行慰悅武士,而開場累日,今若猝變,則奸僞易滋,後弊不貲,且不封箭之柳葉,則異於謁聖親臨時賜第,誠不可矣。尙絅曰,芻一中二分,柳一中一分,而二分者見屈,一分者得第,則得者雖喜,屈者愈怨矣。上曰,柳一中,亦有規矣。科規不同,或片箭,或柳或芻,皆有規矣。予亦知濫科之可悶,而今此科,豈忍使文武士抑鬱耶?不可以常規爲之,而至於芻,則旣無載錄,屈者何敢怨乎?壽沆曰,科場事體,固宜嚴重,昨日備忘之下,聖意,臣豈不知,而高歇間旣定科規,今則柳已盡射,芻亦過半,而猝然中改,將啓無限弊端矣。且此異鄕儒別科,文才則鄕儒遜於京儒,故別科慰悅,固亦無妨,而武士則鄕技最熟,得中者多是遐方擧子,豈有稱冤之道乎?濰曰,當此宗社莫大之慶,如欲廣取,初以一中爲規固好,而臨出榜而改之,則科體旣不嚴,處分亦顚倒矣。潝曰,科體豈可只憑試冊耶?寅明曰,擧子得中後,例納戶口,問其四祖而或有不知而現露者,今者二中處,致力看審,而一中則得實無關,故初不大段審察,今若以不審察者,又以賜第,則當此奸僞滋甚之時,益啓日後無窮之弊,此事若可奉行,則何敢相率瀆擾耶?上曰,俄已下敎矣。科場近甚濫雜,倖門亦多,予亦深知其弊,故謂初芻易中,乃以二中出規矣。予豈欺而言之乎?乙巳年例,不忍更披,且其時謄錄,不忍使納,未免徐徐至今耳。予心雖如此,武士豈盡知乎?乙巳前例命納之後,擧子必謂用其例,而芻則昨日一中,旣不賜第,今日一中,獨爲賜第,則果爲斑駁,而柳箭則大臣,旣奉命往試,與親臨何異?謁聖時三分,雖不封箭,旣已賜第,先朝及壬子,皆如此,則今以柳一中賜第,似無妨矣。且非以入格者小,只以規矩高也。將臣亦云芻一中不第,柳一中賜第,則武士當冤云,而有不然者,芻旣不載試冊,且初芻,鮮或不中,柳則旣載試記,又其得中,有難於芻,武士亦必知其如此矣。載試記與不載,旣相懸殊,則豈以用柳不用芻,稱冤於其間耶?昨年正月以前,予不知有此科矣。以慶則當爲增廣,而小而爲庭試,名雖庭試,實則增之代也。只以高規,故不過爲例庭試,殊無八路同歡之意矣。增廣則儒生喜之,庭試則武士喜之云。今庭科,渠不易逢,而規矩之高如此,豈無稱冤者乎?卿等,以處分之顚倒爲慮,而予亦有所慮者,初則以例庭規書下,昨則以一中賜第事下敎,今則又爲還收,豈非三顚倒乎?寅明曰,當初詳審,以一中爲規,則好矣,而今則試事垂畢,誠難中改。尙絅曰,六百初試,登第者近三百,此亦好矣。初試之人,豈可盡及第耶?今則出榜不遠,以朝體、科體,論之,終涉顚倒矣。聖應曰,昨夕下敎,已在試事過半之後,朝體苟簡,命令顚倒矣。今一中之登第與否,豈加損於邦慶乎?潝曰,言雖煩瑣,當以科場事體仰達,武擧子錄名居住身長疤記,三保,擧戶籍盡爲考閱,蓋嚴科法之意也。以箭言之,都廳封上,則三試官冊,皆考之,如有相違,則復考於都廳試冊,又取箭以秤之,法如是嚴密,而今以不相準不致力之試記,考出賜第,不亦難乎?尙絅曰,得中者,疤記戶口,詳考,又問保擧,而一中者,今已下去,雖或代射,何以明査?寅明曰,稱冤不稱冤,惟在事理之得當與否,順理而後,人心可服,不然則不平之心,自生矣。臣迂疏書生,雖不諳武士情愿,而金潝則詳知矣。其言誠是,允從,宜矣。上曰,今番科規,雖不甚高,猶斑駁於乙巳前例,故旣以芻一中,下敎,芻旣不錄,故又以柳一中,下敎矣。卿等所請,乃是守經之論,昨者備忘,雖如是,而守經之論如此,不得已勉强從之矣。此皆予之過也。寅明曰,昨年邦慶之後,均歡八路之意,臣等之心,亦無涯涘,而但第一勤恤民隱,整齊朝廷,無一物失所,無一夫向隅,此爲同慶之本矣。上曰,此祈永之本也。寅明曰,其次或減租蠲稅,使民知邦有大慶,且朝廷賞罰嚴明,使之畏憚國綱,內雖難解,外猶和平,無有愁歎之色,此爲次也。以科名言之,有增廣焉,有庭試有別試焉,在於名而已。不必廣取爲事,以今番庭科言之,聖意,欲使儒生無曳白,故緩其時刻,此亦不必然矣。生手得參,則實才見漏,至於後庭科,雖非經常之道,前例所在,故臣亦奉承,而蓋鄕儒雖多讀書,不觀節製,故才短應猝,而時刻乃反太急,無數入場,僅捧千餘丈。蓋鄕儒,爲待是科,盡賣行具,及至科日,明倫之庭,隘窄難容,數三百人,彷徨門外,終不得入場,及其出榜,則名士子弟及時方南行者子弟,獲參,而遐方老師宿儒,初不呈券者多,此輩不必以落榜,怨國,而其心則似不服朝廷擧措矣。且考券入啓之後,殿下循例頒榜,以某某直赴,某某給分,書下備忘,而一付於臺閣廟堂,考出拔去,何難之有?而以昨日見之,數下備忘,多費心力,殿下於根本處,多所率略,而彌文末節,用力太過,此雖微事,愚衷耿耿,玆以仰陳。上曰,表題時緩,賦題時急,此異於取京鄕之要道也。初若於庭試時,出賦,而緩時則無弊而都好矣。予於凡事,先疏忽後詳備,乃素病也。泮水堂則予不許之矣。古者謁聖,皆於明倫爲之,而其後因蹂躪之弊,變通而通泮水矣。此則親臨時可爲之,而泮水則只有門,未及圍排,故予不許之,若太學預爲告達,通泮水圍排,則好矣,而夜對時儒臣始達,故急未及變通耳。寅明曰,若自本館稟旨變通,設場於泮水,則許多鄕儒,必無未盡入場之弊,成均館當該堂上,不無疏忽之失,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上曰,榜則有難猝下,予有所周詳矣。榜中人,若皆在京則難,故欲詳審頒布,而此科,當付之何科耶?寅明曰,當付後科殿試矣。上曰,然則從當量處耳。寅明曰,東萊府使崔命相,死於任所,自備局依例題給駕牛,而命相,曾經侍從,萊府亦邊上重鎭,有異於他守令,而意外客死,便同死於王事,宜有愍恤之典矣。考見前例,則義州府尹身死時,題給擔軍,非止一再,東萊府使則在任身死者,只是李明俊一人,而亦有題給擔軍之例,今亦參酌給之,似無所妨矣。上曰,旣有前例,參酌給之,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江華反庫御史,書啓,臣爲覆奏,辛壬條四分一未捧留守、經歷,竝請罷職,已以鄭述先,出現告矣。卽見江留狀啓,則鄭述先,以前經歷洪重聖,久病身故之代,歲末到任,而因前留守沈宅賢,馳啓停捧,不得督俸云,而仍陳述先守法奉公之狀,有請仍之言矣。臣之覆奏時,意其未捧之罪,前經歷當之,而身故之人,非可以拿問爲罪,故請以罷職矣。今觀現告,鄭述先,以磨勘文書之故,當之,而述先,旣歲末到任,則不捧非其罪,留守狀啓,至稱民情惜去,文書磨勘之受罪,亦是應行之法,雖不可全然無罪,姑勿罷職,改以拿處,爲其罪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大司諫李壽沆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逆魁坦,綠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海正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夏宅亦令拿鞫嚴訊,以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明彦亟令王府,拿鞫嚴問,夬正王法,以絶憂危之階。上曰,勿煩。請還收殺獄罪人金禮晩,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掌令朴㻐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明彦,更令鞫廳,拿鞫嚴刑,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李夏宅,設鞫嚴訊,以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全聖澤,申正模,量移,黃翼再全釋之命。上曰,勿煩。諸臣遂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