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水賦 (韓愈)

明水賦
以「玄化無宰至精感通」為韻
作者：韓愈　唐

本作品收錄於《昌黎先生集》和《全唐文/卷0547》

以「玄化無宰至精感通」為韻。精，或作誠。出《周禮·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供祭祀之明齋明燭共明水。」明，潔也，取水火於日月，欲得陰陽之潔氣也。公貞元八年登第，即《明水賦》、《御溝新柳詩》，今詩逸矣。時兵部侍郎陸贄典貢舉，狀元賈棱，歐陽詹位列第二，韓愈位列第三，其他進士則有陳羽、李觀、馮宿、王涯、張季友、齊孝若、劉遵古、許季同、侯繼、穆贄、李絳、溫商、庾承、宣員結、胡諒、崔羣、邢冊、裴光輔、萬珰、李博等，共二十三人中第。其間多知名士，時號為「龍虎榜」云。此賦即第三名文章。

古者聖人之制，祭祀也；^[1]必主忠敬，崇吉蠲。^[2]不貴其豐，乃或薦之以水。不可以黷，斯用致之於天。^[3]其事信美，其義惟玄。月實水精，故求其本也。明為君德，因取以名焉。

於是命烜氏，^[4]候清夜。或將祀圓丘於玄冬，或將祭方澤於朱夏。^[5]持鑒而氣旁射，照月而陰靈潛下。視而不見，謂合道於希夷；挹之則盈，方同功於造化。應於有，生於無。^[6]形象未分，徒騁離婁之目；^[7]光華暗至，如還合浦之珠。^[8]既齊芳於酒醴，^[9]詎比賤於潢汙。^[10]明德惟馨，玄功不宰；於以表誠潔，於以戒荒怠。茍失其道，殺牛之祭何為？^[11]如得其宜，明水之薦斯在？^[12]不引而自致，不行而善至。雖辭曲糵之名，實處樽罍之器，降於圓魄，殊匪金莖之露；^[13]出自方諸，^[14]乍似鮫人之淚。^[15]將以贊於陰德，配夫陽燧。^[16]

夜寂天清，煙消氣明。桂華吐輝，兔影騰精。^[17]聊設監以取水，伊不註而能盈。霏然而象，的爾而呈。^[18]始漠漠而霜積，^[19]漸微微而浪生。豈不以德協於坎，同類則感。^[20]形藏在空，^[21]氣應則通。鶴鳴在陰之理不謬，虎嘯於谷之義可崇。^[22]足以驗聖賢之無黨，知天地之至公。^[23]竊比大羹之遺味，幸希薦於廟中。

註釋

1. 或無者、也二字。
2. 《詩·天保》：「吉蠲為饎。」毛氏註云：「吉，善；蠲，潔也。」
3. 於，或作於。
4. 烜音毀。
5. 祀，或作祭。祭，或作祀。
6. 生，或作聲。
7. 趙岐註《孟子》：「離婁，古之明目者，黃帝時人，帝使離朱索遺珠，即離婁也。」
8. 見《東漢》孟嘗為合浦太守珠還事。
9. 芳，方作高，云：《禮》：夏尚明水，商尚醴，周尚酒。今作齊芳，非。今按：明水，當在酒醴之上，不應反言齊高。此蓋以其都無臭味，嫌不足於芬芳，故有「齊芳」之語。方說非是。
10. 《左隱》三年：「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潢汙，濁水也。
11. 《易·既濟》：「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
12. 宜，或作情。薦，或作為。
13. 匪，或作非。露，或作靈。漢建章宮露盤金莖事，見《三輔黃圖》。
14. 鄭氏註《周禮》云：「鑒，鏡屬，取水者。世謂之方諸。」《淮南子》曰：「方諸見月，則津而為水。」高誘註云：方諸，陰燧大蛤也。熟摩令熱，以向月，則水生。銅盤受之，下水數石也。」
15. 乍，或作已。梁任昉《述異記》：「南海有鮫人，水居而能織。曾寓人宿，既去泣別，所墮淚皆成珠。」
16. 配上或有「非獨」二字。夫或作於。
17. 兔影，或作玉免。騰，或作流。
18. 而象，或作垂象，或作無象。的，或作酌。
19. 漠漠而，或作「茫茫以」。
20. 同，或作有。今按：同類與氣應，對屬差互，恐當作類同。
21. 在，或作於。
22. 理，或作論。虎，或作武。義，或作道。今按：作虎為是，但當時程試避太祖諱也。《易·中孚》：「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淮南子》：「虎嘯而谷風生。」
23. 足以驗聖賢，或作「庶今知聖真。」黨或作窮。知或作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