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全 (四庫全書本)/卷32

卷三十一 春秋大全 卷三十二 卷三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二
  明 胡廣等 撰
  昭公
  辛景王二十巳五年崩二十有二年晉頃六齊景二十八衛靈十五蔡悼二鄭定十曹悼四陳惠十杞平十六宋元十二秦哀十七楚平九吳僚七
  春齊侯伐莒
  左傳春壬二月甲子齊北郭啓帥師伐莒莒子將戰苑羊牧之諫曰齊帥賤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國不可怒也弗聽敗齊師于壽餘齊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馬竈如莒涖盟莒子如齊涖盟盟于稷門之外莒於是乎大惡其君髙氏曰齊景矜而自功如此安能及逺哉
  宋華亥向寜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左傳楚薳越使告于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寜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孤不佞不能媚於父兄以為君憂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戰君曰余必臣是助亦惟命人有言曰唯亂門之無過君若惠保敝邑無亢不衷以奬亂人孤之望也唯君圖之楚人患之諸侯之戌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請出之宋人從之己巳宋華亥向寧華定華貙華登皇奄傷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孫忌為大司馬邊卬為大司徒樂祁為司城仲幾為左師樂大心為右師樂輓為大司冦以靖國人穀梁傳自宋南里者專也
  華向誘殺羣公子又刼其君取其太子母弟為質又求助於吳楚蠻夷入披其國都以叛此必誅不赦之賊也宋宜竭力必討之於内諸侯宜協心必救之於外楚子宜執叛臣之使而戮之於境今楚人釋君而臣是助諸侯之戌怠於救患固請逸賊而宋又從之則皆罪也故晉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曹大夫皆畧而不書其曰自宋南里者譏宋之縱釋有罪不能致討出奔楚者不待貶絶而亢不衷奬亂人之惡自見矣陳氏曰齊慶封衛公孟彄再奔皆不書必嘗入叛也而後書晉欒盈鄭良霄猶及殺之矣書奔譏佚賊也書奔猶可也書歸若晉趙鞅甚矣家氏曰晉楚交兵百有餘年宋人為之弭兵使楚得以竊霸權號召天下今宋大夫為亂於内楚乃從而羽翼之利人之難而欲伐取其國謂楚非夷不可也先書叛繼書奔楚罪楚之納叛臣也
  大蒐于昌間
  穀梁傳秋而曰蒐此者也其曰蒐何也以蒐事也啖氏曰昌間魯地
  昭公之時凡三書蒐或以非其時汪氏曰八年秋蒐于紅十二年夏大蒐于比蒲或以非其地汪氏曰紅比蒲昌間皆非蒐田之常所而大意在權臣專行公不與也劉氏曰何以書譏何譏爾公不與非禮也葢不得與爾三綱軍政之本茅堂胡氏曰三綱軍政之本春秋寓軍政於三綱以辨上下定民志孔子曰我戰則克於春秋見之矣兵家上策先自治凡居於天地之間者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措此戡亂除殘百戰百勝之幾也古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而所主者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則皆納民於軌物而非馳射擊刺之末矣禮記仲尼燕居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也是故觀于有莘少長有禮知可用也而文公遂霸見左傳僖公二十八年臨于洛陽臨力鴆反衆哭日臨袒而伐喪為義帝也而漢祖遂王見前漢書髙祖二年本紀今魯國其君則設兩觀乘大輅其臣則八佾舞於庭旅泰山以雍徹其宰則據大都汪氏曰南蒯侯犯公山不狃執國命汪氏曰陽虎而軍政之本亡矣何以蒐為此春秋所書為後戒之意也襄陵許氏曰八年秋蒐十一年夏蒐以為書不時也今此春蒐時矣而書則凡昭公書蒐主刺大夫盛强公失其政兵戎是講而禮防不興也文王之時人倫既正而後軍旅以律朝廷既治而後田野即功是以詩歌庶類蕃殖而蒐田以時當魯昭之季朝廷人倫逆亂極矣而惟蒐田之是務是以屢書以刺之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左傳王子朝賔起有寵於景王王與賔孟説之欲立之劉獻公之庶子伯蚠事單穆公惡賔孟之為人也願殺之又惡王子朝之言以為亂願去之賔孟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問之侍者曰自憚其犧也遽歸告王且曰雞其憚為人用乎人異於是犧者實用人人犧實難已犧何害王弗應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從將殺單子劉子王有心疾乙丑崩於榮錡氏戊辰劉子摯卒無子單子立劉蚠五月庚辰見王遂攻賔起殺之盟羣王子于單氏
  附録左傳晉之取鼔也既獻而反鼔子焉又叛於鮮虞六月荀吳畧東陽使師偽糴者負甲以息於昔陽之門外遂襲鼓滅之以鼓子鳶鞮歸使涉佗守之
  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
  如京師止此髙氏曰天子崩天下諸侯九夷八蠻莫不奔其喪故七月而葬者盡天下臣子之心使逺近得㑹其葬也今天王崩諸侯無一奔喪者昭公但使叔鞅往㑹之又以三月而葬是天子而用大夫之禮也王室亂
  左傳丁巳葬景王王子朝因舊官百工之喪職秩者與靈景之族以作亂帥郊要餞之甲以逐劉子壬戌劉子奔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單子逆悼王于莊宫以歸王子還夜取王以如莊宫癸亥單子出王子還與召莊公謀曰不殺單旗不捷與之重盟必來背盟而克者多矣從之樊頃子曰非言也必不克遂奉王以追單子及領大盟而復殺摯荒以説劉子如劉單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羣王子追之單子殺還姑發弱鬷廷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劉子入于王城辛未鞏簡公敗績于京乙亥甘平公亦敗焉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室之亂也閔馬父曰子朝必不克其所與者天所廢也公羊傳何言乎王室亂言不及外也穀梁傳亂之為言事未有所成也何言乎王室亂王者以天下為家則以京師為室京師者本也周公作立政曰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競蔡氏曰古之人行此道者惟有夏之君當王室大强之時其作鴟鴞詩以遺成王亦曰既取我子無毁我室朱子曰鴟鴞惡鳥攫鳥子而食室鳥自名其巢也以比武庚既敗管蔡不可更毁我王室也皆指京師言之也以京師為室王畿為堂諸夏為庭户四夷為藩籬治外者先自内治逺者先自近本亂而末治者否矣景王寵愛子朝使孽子配嫡以本亂者其言王室譏國本之不正也本正而天下定矣茅堂胡氏曰易曰正家而天下定矣書王室亂譏景王任情溺愛不明庶嫡之分以譏致爭亂失正家之道也不曰京師亂者京師衆大之稱吕氏曰言京師則通乎上下言王室則其父子兄弟自亂之耳劉氏曰言王室亂亂自内作者也唐虞公天下則相禪而與賢三代家天下則相繼而與子禮記禮運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不獨親其親子其子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大人世及以為禮春秋兼帝王之道可公也則以達節為權故季札辭國貶而稱名可家也則以居正為大故莊公始生即書于策鄭突歸而不氏以國陽生入而得係於齊此皆正本以及天下之義也其義苟行無易樹子王室豈有亂離之禍乎春秋書子同生於前而記王室亂於後其為來世法戒明矣髙氏曰春秋記事必指其實下書王猛子朝之事自足見王室之亂聖人乃於此不隱其辭何哉前此者王室衰微猶未至於亂也故聖人每扶而尊之言王則曰天王不混稱於吳楚也言周則曰京師不下同於列國也王敗於鄭而曰蔡衛陳人從王伐鄭以諸侯不可敵王故明君臣之大義也王與戎戰而書王師敗績于茅戎以夷狄不可抗王故以自敗為文也以至襄王出奔而書天王出居于鄭晉侯召王而書天王狩于河陽王臣雖微者亦序諸侯之上則所以嚴其名分者至矣故凡王室可譏可貶者皆遷就其辭而為之隱避今景王不能正其家而致諸子之爭立於是劉單立猛尹氏立朝遂以干戈相向迭勝迭負五年之間國無定主王室之亂莫此為甚故特書之子頹子帶之亂不書景王之亂乃自取之是王室自亂有甚於惠襄也陳氏曰周亂不書書王室亂則天下無人紀矣昔者惠襄之世子頽亂鄭虢討之子帶亂晉討之春秋不書猶有臣子焉耳於是景王崩悼王即位既葬矣子朝欲簒悼王而立凡歴悼敬五年而後定而訖於佚賊則天下無人紀矣汪氏曰天子以四海為家故普天之下天子皆可居之然一家之内自門而堂自堂而室室者所常居之所也故春秋書王猛居于皇天王居于狄泉言天子之所當居也書天王出居于鄭言居于所不當居也書王室亂則著其禍起於所常居之地也惠襄之世不書王室亂者頽帶之亂周有君天下有王未足以言亂也景王崩王猛未能定其位子朝爭國故特書王室亂○劉氏曰公羊云言不及外也非也謂王室亂者嫡庶並爭亂在宗室者也本不得言京師亂成周亂王城亂耳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左傳單子欲告急於晉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于皇公羊傳其稱王猛何當國也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王猛嫌也
  凡稱以者不以者也范氏曰不以者本非所得制今得以之也師而曰以能左右之也地而曰以能取與之也人而曰以能死生之也尊不以乎卑貴不以乎賤大不以乎小劉蚠單旗臣也曷為能以王猛乎猛無寵於景王不能自定其位制在劉單其曰以者能廢立之也孫氏曰言劉單以王猛者猛位未定進退在二子安定胡氏奉王正也以王非正臣不宜以君也劉氏曰大不以乎小貴不以乎賤君顧可以乎臣哉夫臣者治煩去惑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不挾君之勢而以崇黨者也今劉單之為天子臣也君昏則不諫國危則不憂禍已成矣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此則姦雄之所以冀非望者也上下舛逆是謂之以王猛居于皇也大夫之以大夫有君命存焉劉單以王猛則專之爾陳氏曰凡以非予辭也以虢公鄭伯晉侯不書以則非予二子也非予二子是單旗劉蚠以大夫專廢置君也以大夫專廢置君則曷為無貶前言王室亂後言二子以王猛居于皇入于王城則二子有不得已焉者而非其罪也是故殺子朝於楚儋翩率子朝之徒以作亂敬王嘗處于姑蕕逾年克之子朝不書殺天王不書出是予單劉以復辟之義也按左氏景王太子壽以昭十五年卒至是八年矣猛與匄皆其母弟杜氏曰太子壽卒王立子猛後復立子朝單劉以王子猛次正故立之王子匄猛母弟史記景王愛子朝欲立之㑹崩國人立長子猛子朝攻殺猛晉人攻朝立匄是為敬王汪氏曰杜説猛為次正葢太子壽之母弟或穆后姊娣之子汪氏曰傳注皆不明言王猛為太子壽之母弟然春秋於猛直稱王而不書立於朝則書立而稱王子於匄則直稱天王則猛匄與朝嫡庶之分明矣故文定謂猛匄皆太子母弟而安定先生則曰太子有母弟者王猛是也敬王又猛弟也吳興沈文伯亦云以意推之太子子猛敬王皆后所生子猛適子之長子朝庶子之長猛當立而朝不當立也禮無疑於當立然久而未立者王愛庶子朝欲立以為嗣未果而王崩故諸大臣競立君諸王子爭欲立以正則有猛以寵則有朝猛雖正而無寵其威不足以懾羣下朝雖寵而不正其分不足以服人心二子廢立皆恃大臣强弱而後定者也故特稱曰以而景王之弱其後嗣輕其宗社之罪亦著矣李氏瑾曰景王立子而不能定寵不正而不能辨賤宗社之本啓禍亂之原莫此為大然則王室之亂非子朝之亂景王自亂之也易曰王居无咎渙九五象程子曰王居謂正位人君之尊位也稱居于皇者明其有土當得位之稱也襄陵許氏曰易曰王居无咎曰居于皇者春秋所正也其稱王猛未即位也顧命康王當喪書王而悼王以名繫之者書志事春秋書法也○劉氏曰穀梁云王猛嫌也非也若王猛嫌豈得云居乎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王城
  左傳劉子如劉單子使王子處守於王城盟百工于平宫辛卯鄩肸伐皇大敗獲鄩肸壬辰焚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徒醜以王師敗績于前城百工叛己巳伐單氏之宫敗焉庚午反伐之辛未伐東圉冬十月丁巳晉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師以納王于王城庚申單子劉蚠以王師敗績于郊前城人敗陸渾于社公羊傳王城者何西周也其言入何簒辭也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入者内弗受也髙氏曰王城天子都而子朝之黨在焉故言入
  猛未踰年何以稱王示當立也陳氏曰武氏子毛伯不稱使則王在喪雖踰年猶未稱王也此爭立也其遂稱王成猛之為王也猛宜立者也既當立矣何以稱名明嗣君也曰王猛者見居尊得正又以别乎諸王子也茅堂胡氏曰王猛在喪不稱子而稱王明正也書名者别子朝也居于皇入于王城而書猛别嫌也劉氏曰王猛乃王矣未踰年是以不可稱天王又不可以諸侯例稱子也獨言子則似魯之子冠王於子又與他王子相亂故稱王繫猛張氏曰以經書魯之法推之天王之喪未葬當稱王子某既葬當稱王子逾年稱王今王猛當稱王子者也適當子朝爭立之際猛雖正而位未定不可以不名故書王猛焉以别嫌而明其正也君前臣名劉單不名而王名不嫌於倒置乎曰君前臣名常禮也禮當其變臣有不名名其君而不嫌者矣王不當稱未踰年而稱王名不當稱立為君而稱猛安定胡氏曰王不當稱非王無以定尊位猛不當顯非猛無以明嗣君皆禮之變也惟可與權者能知其變而不越乎道之中再書劉子單子之以王何也春秋詞繁而不殺者必有美惡焉劉子單子葢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專國柄者也書而未足故再書于策以著上下舛逆為後世之深戒也張氏曰劉單輔猛苟能如諸葛亮輔後主則必不如是書矣陳氏曰居于皇言失京師也入于王城言始得京師也汪氏曰劉單當艱難之秋任託孤之寄擁悼立敬其功亦不細矣劉原父及文定公所以責二子者葢猶霍光驂乘之戒罪其太專無人臣之禮耳茅堂胡氏曰入者難詞也○劉氏曰公羊云其言入何簒辭也若以入為簒下有天王入于成周亦可謂簒乎穀梁云入者内弗受也亦非也必以入為内弗受則天王入于成周亦弗受乎
  冬十月王子猛卒
  左傳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喪也己丑敬王即位館于子旅氏十二月庚戌晉籍談荀躒賈辛司馬督帥師軍于隂于侯氏于谿泉次于社王師軍于汜于解次于任人閏月晉箕遺樂徴右行詭濟師取前城軍其東南王師軍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公羊傳此未踰年之君也其稱王子猛卒何不與當也不與當者不與當父死子繼兄死弟及之辭也穀梁傳此不卒者也其曰卒失嫌也杜氏曰未即位故不言崩周人諡曰悼王茅堂胡氏曰未踰年不崩不葬卒而加子者正名也孫氏曰言王所以明當嗣之人也言子所以見未踰年之君也言猛所以别羣王子也不崩不葬降成君也安定胡氏曰生則書王明實為嗣死乃稱子正未踰年未成天子之至尊臨川吳氏曰子上加王字者表其為天王未踰年之子以别於諸侯未踰年之子也劉氏曰未踰年則以王繫名通謂之小子王生名之死亦名之明尊未成也前書王猛是生名之也此書王子猛是死亦名之也王氏曰其稱卒雖與王子虎同然書居于皇入于王城則見其正而當立矣陳氏曰未踰年之君雖有諡猶不列於廟次是故衛侯申雖謚曰戴公猛雖謚曰悼王均之為不成君也王猛矣則稱王子猛何於其卒從其恒稱爾春秋之誼苟廢立也足以亂名實則不可弗辨苟非廢立也無亂於名實則弗辨也是故成之為君則稱王猛于其卒也從其恒稱為王子猛不成之為君則稱鄭忽于其歸也從其恒稱為世子忽義不在焉則不没其實而已矣○劉氏曰公羊謂不與當父死子繼兄死弟及之辭非也向言王猛者以文不可繫子今言王子者死當以子禮治之言卒者未踰年之君猶子赤子般皆言卒也言卒則可言薨則不可不必未踰年之諸侯則稱卒未踰年之王則當稱薨也穀梁云其曰卒失嫌也亦非也謂之小子王卒固當告于諸侯猛未踰年不可言崩又不可言薨是以通言卒耳何嫌之失廬陵李氏曰公穀皆以子猛為簒故卒義不可從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壬敬王午元年二十有三年晉頃七齊景二十九衛靈十六蔡悼三卒鄭定十一曹悼五陳惠十一𣏌平十七宋元十三秦哀十八楚平十吳僚八
  春王正月叔孫婼如晉
  癸丑叔鞅卒
  汪氏曰叔弓之子輙之弟也子詣嗣為大夫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
  左傳邾人城翼還將自離姑公孫鉏曰魯將御我欲自武城還循山而南徐鉏丘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將不出是不歸也遂自離姑武城人塞其前斷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師獲鉏弱地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書曰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言使人也晉人使與邾大夫坐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請使當之不敢廢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宣子使邾人聚其衆將以叔孫與之叔孫間之去衆與兵而朝士彌牟謂諱宣子曰子弗良圖而以叔孫與其讐叔孫必死之魯亡叔孫必亡邾邾君亡國將焉歸子雖悔之何及所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乃弗與使各居一館士伯聽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士伯御叔孫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先歸邾子士伯曰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館子於都叔孫旦而立期焉乃館諸箕舍子服昭伯於他邑范獻子求貨於叔孫使請冠焉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為叔孫故申豐以貨如晉叔孫曰見我吾告女所行貨見而不出吏人之與叔孫居於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歸殺而與之食之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墻屋去之如始至髙氏曰晉雖以取邾師為罪而執行人其實則為士鞅來聘以魯為卑已故也胡氏曰晉聽邾人之愬而執叔孫使與邾大夫坐婼以周禮爭之乃不果坐又欲以叔孫與邾人婼去衆與兵臣朝示必死之乃不果與又卻范獻子而拘申豐書執我行人則不所其罪也稱晉人則非伯討也家氏曰叔孫豹㑹于虢莒人訴取鄆將戮之樂王鮒求貨於叔孫使請帶焉豹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卒弗與賄婼豹之子也今為晉所執范鞅求貨亦弗與父子所守如此亦可嘉矣魯有賢大夫如此而昭公不與共圖國事坐視强臣之脅制以至於亡悲夫晉人圍郊
  左傳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師圍郊癸卯郊鄩潰丁未晉師在平隂王師在澤邑王使告間庚戌還公羊傳郊者何天子之邑也曷為不係于周不與伐天子也杜氏曰討子朝也郊周邑
  按左氏晉籍談荀躒即狄反帥師軍于侯氏箕遺樂徵知陵反濟師軍其東南正月二師圍郊郊子朝邑也髙氏曰郊王畿之邑不繫國者天下皆王土也葢土無二王所以别異於諸侯也春秋諸侯更相侵伐未嘗敢及于周其心實無王而不敢犯王室者懼天下諸侯執言而攻已也此圍郊者子朝在焉故也既不書大夫之名氏又不稱師而曰晉人微之也所謂以其事而微之者也當是時天子蒙塵晉為方伯不奔問官守手又反省視器具徐遣大夫往焉勤王尊主之義若是乎書晉人圍郊而罪自見音現茅堂胡氏曰按傳乃助天王攻子朝也然不書救王又無他褒異之辭與伐天子何别故公羊直以為伐天子也意者王室危亂之甚晉為方伯不躬率諸侯以赴其急伸臣子之義徒以微者帥偏師薄為之援亂不早定職此之由故不足美也薛氏曰著晉人之不急勤王也東萊吕氏曰當是時王必自以為無假於晉師故使之間而晉因此遂還然晉師還而子朝之勢復熾若因郊潰遂取子朝不至如後日之難也汪氏曰明年晉侯使士景伯涖問周故然後辭王子朝不納其使則是時雖遣師圍郊尚來察於嫡庶是非之辨是以助敬王之不力也○趙氏曰公羊云不與伐天子也此實非伐天子也若實伐周豈為其掩惡哉廬陵李氏曰公羊注以郊為天子間田有大夫主之春秋不與伐天子故不係于周此不知事實者也陳氏曰向者子帶之亂晉文嘗圍温矣不書以其討亂也今敬王即位逾年而後圍郊則討亂非晉志也是故貶人之此説極是但圍温不見經亦未知果與之否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茅堂胡氏曰失德不葬若蔡侯東國是也王父殺父見用又奔之失德也髙氏曰因朝于楚而卒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左傳莒子庚輿虐而好劒苟鑄劒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又將叛齊烏存帥國人以逐之庚輿將出聞烏存執殳而立於道左懼將止死苑羊牧之曰君過之烏存以力聞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來奔齊人納郊公左氏曰庚輿虐而好呼報反劔苟鑄劔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又將叛齊烏存帥國人逐之庚輿來奔齊人納郊公杜氏曰庚輿著丘公之弟郊公著丘公子十四年奔齊三代之得失天下仁與不仁而已矣苟無仁心甚則身弑國亡不甚則身危國削庚輿免死道左而出奔於魯幸耳入國不書而書其出奔惡烏故反之也髙氏曰庚輿不正而立又不安其國而出奔與鄭突同郊公出入皆不書微之也所謂以其人而微之者也家氏曰郊公在喪不慼亂臣持以為過而逐之不能君而可微者也微之為義或以位或以人或以事春秋書法達王事名氏不登於史策若此類亦衆矣
  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
  左傳吳人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吳人禦諸鍾離子瑕卒楚師熸吳公子光曰諸侯從於楚者衆而皆小國也畏楚而不獲已是以來吾聞之曰作事威克其愛雖小必濟胡沈之君㓜而狂陳大夫齧壯而頑頓與許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師熸帥賤多寵政令不壹七國同役而不同心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若分師先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三國敗諸侯之師乃揺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後者敦陳整旅吳子從之戊辰晦戰于雞父吳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三國爭之吳為三軍以繫於後中軍從王光帥右掩餘帥左呉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亂呉師擊之三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譟而從之三國奔楚師大奔書曰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君臣之辭也不言戰楚未陳也穀梁傳中國不言敗此其言敗何也中國不敗胡子髠沈子逞其滅乎其言敗釋其滅也獲者非與之辭也上下之稱也
  呉伐州來楚令尹帥師及諸侯之師與呉戰曷為不書楚令尹既喪息浪反楚師已熸子僣反杜氏曰火滅為熸軍之重主喪亡故其軍人無復氣勢六國先敗楚師遂奔是以不書楚也劉氏曰疑楚本與諸侯同救州來既而令尹卒楚軍留而諸侯之師先至呉以詭計勝之楚師實未與呉相接故經不書楚也汪氏曰左傳記令尹卒楚師熸吴光設詐先犯胡沈與陳三國既敗又縱其囚使奔許與蔡頓而許蔡頓之師亦奔六國敗奔之
  後然後楚師大奔則楚師未嘗與吳師相接明矣髙氏曰此見呉之强而楚人益弱夫頓
  胡沈蔡陳許皆楚與國也吴伐州來楚人帥六國之師以救之於是吴人禦之盡敗其師
  於雞父也諸侯之師曷為畧而不序頓胡沈則其
  君自將蔡陳許則大夫帥師言戰則未陳也
  言敗績則或滅或獲其事亦不同也故總言
  呉人以詐取勝於前而以君與大夫序六國
  於後胡沈書爵書名書滅者二國之君幼而狂不能以禮自守役屬于楚悉師以出一敗而
  身與衆俱亡也其曰胡子髠沈子逞滅者若
  曰非有能滅之者咸其自取焉耳亦猶梁亡
  自亡也鄭棄其師自棄也齊人殱遂自殱也
  或曰滅或曰獲别君臣也杜氏曰國君社稷之主與宗廟共其
  存亡者故稱滅大夫輕故曰獲獲得也君死曰滅胡子髠沈子
  逞是也生得曰獲秦晉戰于韓原獲晉侯是
  也大夫生死皆曰獲鄭獲宋華元生也呉獲
  陳夏齧死也啖氏曰凡戰而死者君曰滅言與國滅同也生禽曰獲大夫生
  死皆曰獲諸侯滅則書名以其死也書其敗不以國分而以君大夫為序書其死不以事同而以君臣為别皆
  所以辨上下定民志雖顛沛必於是也其義
  行而亂自熄矣孫氏曰春秋之戰書敗者多矣未有諸侯之師畧而不序者此六國之師畧而不序賤其舍中國而與蠻荒故胡子髠沈子逞滅者深惡二國之君不得其死皆以自滅為文也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左傳夏四月乙酉單子取訾劉子取牆人直人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癸未尹圉誘劉佗殺之丙戌單子從阪道劉子從尹道伐尹單子先至而敗劉子還己丑召伯奐南宫極以成周人戌尹庚寅單子劉子樊齊以王如劉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次于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羅納諸莊宫尹辛敗劉師于唐丙辰又敗諸鄩甲子尹辛取西闈丙寅攻蒯蒯潰公羊傳此未三年其稱天王何著有天子也穀梁傳始王也其曰天王因其居而王之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朝之不名何也别嫌乎尹氏之朝也
  立者不宜立也王猛當立而不能立故稱大臣以之而不言立敬王當立又能立矣故直稱居于狄泉而不言立茅堂胡氏曰春秋與敬王者以其為王猛之母弟得繼正統也稱天王者既葬已踰年矣春秋之法未葬未踰年則不稱王已葬而未踰年亦不稱王已踰年而未葬亦不稱王既葬又踰年則稱王高氏曰敬王始立而遽稱天王者景王崩已踰年矣不可曠年無王故稱之且明正也著天下已有王而子朝不可以亂之也陳氏曰敬王居狄泉在王城之東謂之東王子朝在王城謂之西王書曰天王居于狄泉黜子朝也薛氏曰狄泉不書出在王畿之内也子朝庶孽奪正以賤妨貴基亂周室不當立者也故特稱立而目尹氏杜氏曰尹氏周世卿也書尹氏立王子朝明非周人所欲立劉氏曰衛人立晉衆人所欲立也不曰公子君位定矣尹氏立王子朝獨尹氏所欲立也已僣位號猶稱王子言莫之君也孫氏曰嗣子有常位不言立立者簒辭髙氏曰衛人立晉衆人同欲立猶曰不可今尹氏一己之私而立之以亂周室罪尹氏也尹氏即尹子此稱氏者著其世執國柄也尹氏天子之卿也王朝公卿書爵而變文稱氏者見世卿之擅權亂國為後戒也或曰稱氏者時以氏稱之也詩云王謂尹氏此大雅美宣王詩也亦譏世卿歟為此説者誤矣詩人主文而不以害意有美而或過有刺而或深以意逆之可也春秋所書或稱爵或稱字或稱名或稱氏或稱子或稱人名分所由立是非所由定禮義所由出皆斷自聖心游夏不能與也徇時之所稱而稱之豈其然乎陸氏曰大夫稱氏者皆譏世卿也言氏則世卿之意可見矣時世卿既多不可勝譏因尹氏私赴不以名武氏以子代父尹氏立王子朝奔楚皆以世卿亂王室故從而書之譏此數者足以見世卿之惡也陳氏曰書居黜子朝也言尹氏獨尹氏所欲立也將以王天下獨尹氏立之則莫之與也廬陵李氏曰衛晉之立書衛人衆立之詞也子朝之立書尹氏簒立之詞也書衛人而復書公子則嫌於當立書尹氏而不書王子則嫌於外姓此春秋之精意也○劉氏曰公羊意謂未三年不當言天王非也王者雖諒闇三年然踰年之後臣子可以天王稱之矣毛伯求金不稱天王明命自上下不合稱之也天王君于狄泉臣子稱之理自得稱天王也穀梁云朝之不名别嫌乎尹氏之朝也亦非也春秋豈嫌於尹氏之朝哉茅堂胡氏曰穀梁曰朝之不名别嫌乎尹氏之朝也釋者謂據衛人立晉不稱公子竊恐未然衛人既討弑君之賊國無君矣衆奉晉而立之疑其可也不去其公子則無以明其不當立子朝則異乎是既書王居于狄泉又書尹氏立之則其為簒可知矣固不待去其王子而後明也書王子乃所以見景王寵庶間嫡之失爾
  八月乙未地震
  左傳八月丁酉南宫極震萇𢎞謂劉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濟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棄之矣東王必大克杜氏曰經書地震魯地也南宫極為屋所壓而死周地亦震也江氏曰王城地震而有子朝之奔魯地震而有陽州之孫天之示人顯矣
  附録左傳楚大子建之母在郹召吳人而啟之冬十月甲申呉大子諸樊入郹取楚夫人與其寶器以歸楚司馬薳越追之不及將死衆曰請遂伐吳以徼之薳越曰再敗君師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縊于薳澨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
  左傳公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公羊傳何言乎公有疾乃復殺恥也穀梁傳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釋不得入乎晉也
  昭公兩朝於晉而一見止汪氏曰五年晉欲止公不果十五年晉人止公五如晉而四不得入焉汪氏曰二年十二年十三年二十一年今此書有疾乃復殺恥也汪氏曰殺猶滅也何氏曰因有疾以殺畏晉之恥楊士勛曰公之如晉四不得入假言有疾實由季孫之不入今實有疾别於無疾而反也以周公之胄千乘之君執幣帛修兩君之好而不見納斯亦可恥矣有恥而後能知憤知憤而後能自强自强而後能為善為善而後能立身身立而後能行其政令保其國家以昭公内則受制於權臣外則見陵於方伯此正憂患疢疾有德慧術智保生免死之時也而安於屈辱甘處微弱無憤恥自强之心其失國出奔死於境外其自取之哉汪氏曰是時叔孫婼拘囚於晉未有赦命昭公是行本以請婼而中懼晉之不見納故托疾而返春秋因其託疾而書之以免其不得至晉之恥也人臣將命以修聘雖有疾亦不當復不可壅君命也人君修鄰國之好有疾則不可復既有疾則不得成禮故也
  附録左傳楚囊瓦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守在四鄰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結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務成功民無内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吳是懼而城於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昔梁伯溝其公宫而民潰民棄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修其土田險其走集親其民人明其伍候信其鄰國慎其官守守其交禮不僭不貪不懦不耆完其守備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無亦監乎若敖蚡冐至于武文土不過同慎其四竟猶不城郢今土數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
  癸敬王未二年二十有四年晉頃八齊景三十衛靈十七蔡昭公申元年鄭定十二曹悼六陳惠十二𣏌平十八卒宋元十四秦哀十九楚平十一吳僚九
  
  附録左傳春王正月辛丑召簡公南宫嚚以甘桓公見王子朝劉子謂萇𢎞曰甘氏又往矣對曰何害同德度義泰誓曰紂有億兆夷人亦有離德余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德此周所以興也君其務德無患無人戊午王子朝入于鄔
  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
  汪氏曰孟僖子也子何忌嗣為大夫是為懿子
  叔孫舍至自晉
  左傳晉士彌牟逆叔孫于箕叔孫使梁其踁待于門内曰余左顧而欬乃殺之右顧而笑乃止叔孫見士伯士伯曰寡君以為盟主之故是以久子不腆敝邑之禮將致諸從者使彌牟逆吾子叔孫受禮而歸二月婼至自晉尊晉也穀梁傳大夫執則致致則挈由上致之也
  大夫執而致則名汪氏曰據十四年意如至自晉不書氏此獨書其姓氏何賢之也叔孫舍以禮立身而不屈於强國以忠事主而不順於强臣此社稷之衛魯之良大夫也使昭公稍有動心忍性强於為善之意舉國以聽豈其死於乾侯觀意如之稽顙於昭子叔孫之以逐君責意如事見左傳二十五年其事可見矣及意如有異志而昭子使祝宗祈死所謂知其無可奈何安之若命者故舍至自晉特以姓氏書其死也公雖在外而特書日以卒之所以表其節為後世勸也劉氏曰婼不忍自同於季氏而謀納公正也不忍見欺於季氏而反自殺忠也故因其可褒而褒之三傳皆無叔孫公羊獨有此似聖人本意所謂辭繫而不殺者也廬陵李氏曰此條胡氏獨取公羊而公羊又無傳疏者以為意如有罪故去其氏叔孫無罪故無貶文其説似是胡氏葢用臨江劉氏因其可褒而褒之之意
  附録左傳三月庚戌晉侯使士景伯涖問周故士伯立于乾祭而問於介衆晉人乃辭王子朝不納其使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傳梓慎曰將水昭子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陽不克莫將積聚也
  附録左傳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師攻瑕及杏皆潰○鄭伯如晉子大叔相見范獻子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老夫其國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今王室實蠢蠢焉吾小國懼矣然大國之憂也吾儕何知焉吾子其早圖之詩曰缾之罄矣惟罍之恥王室之不寜晉之恥也獻子懼而與宣子圖之乃徵㑹於諸侯期以明年
  秋八月大雩
  左傳旱也
  丁酉杞伯郁釐卒
  附録左傳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寶珪于河甲戌津人得諸河上隂不佞以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將賣之則為石王定而獻之與之東訾
  冬吳滅巢
  左傳楚子為舟師以畧吳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吳不動而速之吳踵楚而疆埸無備邑能無亡乎越大夫胥犴勞王於豫章之汭越公子倉歸王乘舟倉及夀夢帥師從王王及圉陽而還吳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動而亡二姓之帥幾如是而不及郢詩曰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其王之謂乎
  巢楚之附庸實邑之也劉氏曰書曰巢伯來朝巢為諸侯審矣王氏曰巢吳楚間小國楚取之以為附庸汪氏曰文十三年楚人圍巢則巢猶自為國至襄二十五年吳伐楚門于巢則巢服屬於楚矣書吳入州來著陵楚之漸書吳滅巢著入郢之漸四鄰封境之守既不能制則封境震矣四境國都之守既不能保則國都危矣故沈尹戌以此為亡郢之始也春秋内失地不書汪氏曰如書取濟西齊取汶陽鄆讙龜隂皆不書明此為有國之大罪外取滅皆書明見取滅者之不能有其土地人民則不君矣故諸侯之寶三以土地為首家氏曰吳之滅巢能復諸樊門巢之仇故録之也
  葬𣏌平公
  甲敬王申三年二十有五年晉頃九齊景三十一衛靈十八蔡昭二鄭定十三曹悼七陳惠十三杞悼公成元年宋元十五卒秦哀二十楚平十二吳僚十
  春叔孫婼如宋
  左傳春叔孫婼聘于宋桐門右師見之語卑宋大夫而賤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師其亡乎君子貴其身而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賤其身也能有禮乎無禮必亡宋公享昭子賦新宫昭子賦車轄明曰宴飲酒樂宋公使昭子右坐語相泣也樂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與叔孫其皆死乎吾聞之哀樂而樂哀皆喪心也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季公若之姊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從謂曹氏勿與魯將逐之曹氏告公公告樂祁樂祁曰與之如是魯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魯君喪政四公矣無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國君是以鎮撫其民詩曰人之云亡心之憂矣魯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猶可動必憂汪氏曰季孫行父之如陳公孫兹之如牟嬰齊之如莒皆因聘而娶託公命以濟其私然皆自逆其妻也今意如遣公室之正卿為已逆婦專恣甚矣昔也討私邑使公室之卿圍之今也娶己妻使公室之卿逆之則名雖為臣而實行魯君之事尚何待昭公孫齊而後專魯哉
  夏叔詣㑹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左傳夏㑹于黄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戌人曰明年將納王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内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亞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戰鬬喜生於好怒生於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于天地之性是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簡子曰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我於周為客若之何使客晉士伯曰自踐土以來宋何役之不㑹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㑹大事而宋背盟無乃不可乎右師不敢對受牒而退士伯告簡子曰宋右師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其不祥大焉張氏曰黄父即黒壤晉地
  按左氏鄭子大叔如晉范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王室之不寧大國之憂晉之恥也吾子其早圖之獻子懼乃徵㑹於諸侯㑹於黄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將納王夫以王猛之無寵單旗劉蚠之屢敗敬王初立子朝之衆召伯奐南宫嚚甘桓公之黨疑若多助之在朝也然㑹于黄父凡十國而諸侯之大夫無異議焉是知邪不勝正久矣猶有寵愛庶孽配適奪正至於滅亡而不寤者不知幽王晉獻之父子亦何足效哉汪氏曰幽王愛伯服立為太子而黜宜臼晉獻公寵奚齊卓子而殺申生然則黄父之㑹王事也而無美辭何也王室不靖亦惟友邦冡君克修厥職以綏定王都非異人任亦何美之有免於譏貶足矣此春秋以正待人之體也後世以濫賞報臣子所當為之事為臣子者亦受而不辭汪氏曰如漢以宦官誅外戚而封列侯唐以藩鎮平亂而進爵為王之類失此義矣髙氏曰自二十二年景王崩王室亂天王播越諸侯皆莫奔救四年之後晉始為此㑹而諸侯不至但合諸大夫以謀之曰明年將納王夫王室之急如此豈可坐待明年哉有霸者作如齊桓公盟首止以定王世子鄭晉文公誅叔帶以逆襄王豈不美哉桓文不作猛朝相競王室世臣不能明先王一定之制順非而廢適使頃公而為桓文果至是乎是以聖人傷王室之亂而又於此著諸侯之無霸也汪氏曰晉頃承世霸之業昏庸怠惰畧弗克振在位四年僅能兩合大夫而黄父之謀納王既不躬帥三軍以造于京師又待來年遣大夫將兵俟王室之將定而竊其功至于扈之役欲納昭公于魯而蔽於權臣反却宋衛之請葢是時晉之政權全在六卿頃若贅旒而已尚奚責哉
  有鸜鵒來巢
  左傳書所無也師已曰異哉吾聞文武之世童謡有之曰鸜之鵒之公出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鸜鵒跦跦公在乾侯徵褰與襦鸜鵒之巢逺哉遥遥裯父喪勞宋父以驕鸜鵒鸜鵒往歌來哭童謡有是今鸜鵒來巢其將及乎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非中國之禽也宜穴又巢也穀梁傳一有一亡曰有來者來中國也鸜鵒穴者而曰巢或曰増之也
  傳曰鸜鵒不踰濟周禮考工記注不踰濟無妨中國有濟水東北㑹于汶書禹貢蔡氏傳濟水出絳州坦由縣王屋山東南汶此汶也濟水東北至東平府壽張縣安民亭合汶水至青州博興縣入海魯在汶南其所無也故書曰有顔師古曰公羊云夷狄禽今之鸜鵒中國有但皆不踰濟水耳故左氏以為魯所常無異而書之巢者去穴而巢隂居陽位臣逐君象也劉向曰象季氏將逐昭公言來者氣所致所謂祥也何氏曰此權臣欲國自下居上之徵鸜鵒宜穴處於下而巢居於上季氏宜臣順於家而主祭於國反常為異之兆能以德消則無其應矣或曰此公子宋有國之祥也汪氏曰劉歆云羽蟲之孽其色黒乃視不明聽不聰之罰葢人反德為亂物反常為妖天地之氣以類相應譴告人君反應甚微而著髙宗有雊雉之異謀於忠賢修德正事能禳其災宋有雀生𪇥康王用兵暴虐射天答地尋至殞滅今昭公昏庸視天戒而不知省奔于陽州尚誰懟哉張氏曰邵子曰天下將治則天地之氣自比而南天下將亂則天地之氣自南而北禽鳥之類得氣之先者也鸜鵒不踰濟而至魯豈非氣自南而北之驗哉當此之先楚雖為中國患而齊晉猶足以抑之自此之後晉霸不競吳越皆以南夷迭主夏盟諸侯歛衽事之馴至大亂則知鸜鵒來巢之祥不特昭公出奔之兆而已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傳秋書再雩旱甚也公羊傳又雩者何又雩者非雩也聚衆以逐季氏也穀梁傳季者有中之辭也又有繼之辭也杜氏曰季辛下旬之辛言又重上事啖氏曰季辛不言大承上可知
  左氏以再雩為旱甚聖人書此者以志禦災之非道而區區於禱祠之末也昭公之時雨雹地震四見於經三年四年大雨雹十九年二十三年地震旱乾為虐相繼而起三年六年八年十六年二十四年及此年七書雩有鸜鵒來巢異之甚也季辛又雩災之甚也考諸列位則國有人焉觀諸天時則猶有眷顧之心未終棄也若反身修德信用忠賢災異之來必可禦矣昔髙宗彤音融日雉升鼎耳異亦甚矣聽於祖已克正厥事故能嘉靖殷邦享國長久劉歆曰野鳥自外來登於宗廟器是繼嗣將易也髙宗恐駭謀於忠賢修德正事能禳其妖致百年之壽宣王之時旱魃藴隆災亦甚矣側身修行遇災而懼故能興衰撥亂王化復行此皆以人勝天以德消變之驗也昭公至是猶不知畏罔克自省而求於禱祠之末將能勝乎故特書此以為後世鑒廬陵李氏曰春秋書一歲而二烝一月而再雩皆黷祀也啖氏曰公羊云聚徒以攻季氏按雩但禮官與女巫而已何足以攻季氏乎劉氏曰若七月聚衆則何至九月公乃出奔乎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左傳初季公鳥娶妻於齊鮑文子生申公鳥死季公亥與公思展與公鳥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與饔人檀通而懼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訴於公甫曰展與夜姑將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與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執夜姑將殺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殺是是殺余也將為之請平子使豎勿内日中不得請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殺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雞鬬季氏介其雞郈氏為之金距平子恕益宫於郈氏且讓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從弟㑹為讒於臧氏而逃於季氏臧氏執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將禘於襄公萬者二人其衆萬於季氏臧孫曰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獻弓於公為且與之出射於外而謀去季氏公為告公果公賁公果公賁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寢將以戈擊之乃走公曰執之亦無命也懼而不出數月不見公不怒又使言公執戈以懼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孫臧孫以難告郈孫郈孫以可勸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讒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為也舍民數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圖也公退之辭曰臣與聞命矣言若洩臣不獲死乃館於公叔孫昭子如闞公居於長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殺公之于門遂入之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臣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久矣隱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衆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將蕰蕰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君必悔之弗聽郈孫曰必殺之公使郈孫逆孟懿子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言於其衆曰若之何莫對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於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鬷戾曰然則救諸帥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釋甲執冰而踞遂逐之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告孟氏執郈昭伯殺之于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偽劫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遂行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穀梁傳孫之為言猶孫也諱奔也次止也内出奔稱孫隱也家氏曰季氏逐君而以自孫自次為文者譏公有以自取也次于陽州待齊命也杜氏曰陽州齊魯竟上邑未敢直前故次于竟陳氏曰公行書次自莊以來未之有也于是再見以昭公之失國不可不詳其所如往也昭公欲伐季氏子家子曰季氏得民久君無多辱公不從意如登臺而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久矣隱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弗聽叔孫氏之司馬陷西北隅以入孟氏殺郈昭伯遂伐公徒公與臧孫如墓謀杜氏曰辭先君且謀所奔遂行以君伐臣曷為不勝魯自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乎失政禄去公室政在季氏於此君也四公矣作三軍盡征其一舍中軍兼有其二民賦入於其家半矣受命救台也遂入鄆帥師取卞也不以聞軍政在其手專矣行父片言而東門氏逐南蒯一動而公子憖奔魯之羣臣亦無敢忠於公室而獻謀者所謂屯難之時也在易屯之六五曰屯其膏小貞吉大貞凶程子曰人君之尊雖屯難之世於其名位非有損也唯其施為有所不行德澤有所不下是屯其膏既膏澤有所不下是威權不在已也威權去已而欲驟正之求凶之道魯昭公髙貴鄉公之事是也故小貞則吉小貞則漸正之也若盤庚周宣修德用賢以道馴致為之不暴也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程子曰膏澤不下及是其德施未能光大也昭公不明乎消息盈虛之理正身率德擇任忠賢待時馴致不忍一朝之忿求逞其私欲而以羣小謀之其及也宜矣東萊吕氏曰使叔孫昭子而在則昭公必不至孫也汪氏曰秦之趙髙專政權者三世廢置其君在其掌握而子嬰庸弱尚能討之而夷其三族昭公君千乘之國二十有五年討一季氏不克而出奔者何哉即位雖久而民不見德則無德也以叔孫舍子家駒之賢而不能專任以聽其言則無人也臧孫及子家子皆以為不可不能修政蓄備而遽信羣小之言以圖之則無謀也公徒釋甲執冰而踞莫有鬬心則無兵也四者無一焉而奮然怒螳螂之臂以當車轍其不為曹髦之刃出於背者幸而免爾使昭公果能修德用賢俟其信孚於人而援之者衆然後審謀治兵一舉而戮巨姦其誰曰不濟苟恬然不為而終於亡亦何足取哉
  齊侯唁公于野井
  左傳齊侯將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齊侯曰是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隂為近故也書曰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唁公于野井禮也將求於人則先下之禮之善物也齊侯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將帥敝賦以從執事唯命是聽君之憂寡人之憂也公喜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胙君不過周公以魯足矣失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弗從臧昭伯率從者將盟載書曰戮力壹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繾綣從公無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羈也不佞不能與二三子同心而以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惡定焉可同也陷君於難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為而何守焉乃不與盟公羊傳唁公者何昭公將弑季氏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僣於公室久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駒曰諸侯僭於天子大夫僭於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且夫牛馬維婁委已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衆久矣君無多辱焉昭公不從其言終弑而敗焉走之齊齊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魯國之社稷昭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再拜顙慶子家駒曰慶子免君於大難矣子家駒曰臣不佞陷君於大難君不忍加之以鈇鑕賜之以死再拜顙髙子執簞食與四脡脯國子執壺漿曰吾寡君聞君在外餕饔未就敢致糗于從者昭公曰君不忘吾先君延及喪人錫之以大禮再拜稽首以衽受髙子曰有夫不祥君無所辱大禮昭公葢祭而不嘗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請昭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敢辱大禮敢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請昭公曰以吾宗廟之在魯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用敢固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請以饗乎從者昭公曰喪人其何稱景公曰孰君而無稱昭公於是噭然而哭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為菑以幦為席以鞌為几以遇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穀梁傳弔失國曰唁唁公不得入於魯也孫氏曰野井齊地
  唁者弔也生事曰唁趙氏曰弔生曰唁詩歸唁衛侯死事曰弔齊侯唁公于野井高氏曰凡唁皆造其所居其曰于野井者齊侯將唁公公自陽州逆之葢為恭也以遇禮相見杜氏曰遇者草次之禮若道路偶相邂逅齊景以昭公失國故簡其禮不以㑹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然則何以失國而不反乎禮有本末正身治人禮之本也威儀文辭禮之末也昭公喪齊歸無慼容而不顧見左傳十一年娶孟子為夫人而不命禮記雜記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昭公始以娶同姓不敢告天子政令在家而不能取有子家子而不能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能有國乎雖齊侯來唁其禮與辭是矣而方伯連帥之職則未修也又豈所以為禮哉其言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杜氏曰二十五家為社千社二萬五千家欲以給公將率敝賦以從而子家子曰失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書曰唁公亦明其無納公之實譏之也孫氏曰唁慰安之辭齊大國也不能討意如于魯國徒能唁昭公于野井此齊侯之惡亦可見矣石氏曰觀齊侯致餕饔之禮與昭公喪人之稱則其為禮不誠其辭不哀可見矣任氏曰公孫于齊求齊之援也次于陽州俟齊之命也齊侯唁公于野井以唁為名拒公之適已也昭公微弱季氏盛强迫脅而出欲求救拯以齊大國之力伐季氏至易也為君而伐臣至順也行至易以成至順速若發麴惜乎齊景不知為此野井之唁豈弔失國之禮乎拒公而已家氏曰書齊侯唁者再非與其能唁也譏其無救災恤患之實也徒行虛禮而誠不在焉廬陵李氏曰經書唁者三皆所以罪齊晉忘大義而崇微禮也
  冬十月戊辰叔孫婼卒
  左傳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從公于齊與公言子家子命適公館者執之公與昭子言於幄内曰將安衆而納公公徒將殺昭子伏諸道左師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鑄歸平子有異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齊於其寢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師展將以公乘馬而歸公徒執之家氏曰繼公孫而書舍卒言舍之為公死也王氏曰春秋賢臣憂國而祈死者二晉范文子以厲公無道慮國難之將作魯叔孫舍以昭公失國憤意如之見欺皆愛君憂國之至因禱以自裁也是時昭公在外特書日以卒之所以録君臣之恩表其節為後世勸汪氏曰舍子不敢嗣為大夫是為叔孫成子廬陵李氏曰劉氏曰婼不忍自同於季氏而謀納公正也不忍見欺於季氏而反自殺忠也然顔子曰子在回何敢死昭公在外婼可以無死此春秋所由不以死褒婼也婼之死雖不可以當褒而其忠也不可忘矣故于其至自晉而褒之傳曰苟志於仁矣無惡也此之謂也胡氏主此説夫昭公之禍原於叔孫氏之司馬昭子既歸倘正鬷戾之罪而誅之亦庶足以翦季氏之羽翼而徐為之圖今乃付之無可奈何之命不及𡩋俞逺矣此意林所為不滿也然祈死之説本不可信此年春昭子在宋與元公對語而泣樂祁已知其魂魄去矣何待於祈哉
  附録左傳壬申尹文公涉于鞏焚東訾弗克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左傳十一月宋元公將為公故如晉夢太子欒即位於廟已與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為二三子憂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没唯是楄柎所以籍幹者請無及先君仲幾對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國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隊臣之失職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己亥卒于曲棘公羊傳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憂内也穀梁傳邡公也杜氏曰曲棘宋地陳留外黄縣城中有曲棘里
  按左氏宋元公為公故如晉卒于曲棘曲棘宋地也宋元之夫人曹氏生子妻意如或謂曹氏勿與魯將逐之曹氏告元公公告樂祁祁曰與之如是魯君必出無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魯君失民久矣然則宋元意如之外舅也不此之願而求欲納公是以正倫恤患為心而不匿其私親之惡者也其賢於當時諸侯逺矣故雖卒于封内而特書其地以别之也劉氏曰諸侯有方伯連帥分災救患扶傾濟弱誅叛討亂王政之所急仁義之本也諸侯卒其竟内猶大夫之卒其家未有言其地者而佐卒獨見以其有親附鄰國憂諸侯之心也家氏曰齊晉二大國坐視季氏逐君恬不加省而宋元特為此行將以其前日逐華向者而討魯之强家非能視天下之惡猶已之惡豈能及此春秋書其卒于行録之也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左傳十二月庚辰齊侯圍鄆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為公取之也穀梁傳取易辭也内不言取以其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鄆魯邑也直書齊侯取之何也齊不自取而為公取鄆使居之也昭公出奔經書次于陽州見公於魯未絶而季氏逐君為不臣汪氏曰經書諸侯失國出奔皆不言次獨昭公之孫特言次于陽州是昭公雖為季氏所逐而未見絶於國人故次止於齊魯之境而謀獲國也及書齊侯取鄆則見公已絶於魯而逐於季氏為不君汪氏曰晉平公使魏舒逆衛獻公使衛與之夷儀則書衛侯入于夷儀不言晉取夷儀也齊髙偃納北燕伯于陽亦不言齊取陽也今書齊侯取鄆于公至自齊居于鄆之上則是國内之人皆叛無有愛念之者非假鄰國之力以取邑則鄆人不受命而無所於居矣君者有其土地人民以奉宗廟之典籍者也已不能有而他人是保則不君矣春秋之義欲為君盡君道為臣盡臣道各守其職而不渝也昭公失君道季氏為亂臣各渝其職而不守矣其為後世戒深切著明矣吕氏曰齊侯不能討季氏以正君臣大義而獨取鄆以處公其無意於善而忽逺畧可知也陳氏曰外取邑不書雖取諸我不書取鄆以居公則何以書病齊侯也齊侯將納公以梁丘據一言而遂不果鄟陵之盟合諸侯徒曰納公三年而無成則是取鄆而已矣是故取鄆則書齊圍成則書公家氏曰是時晉政已衰霸權未有所屬齊景有志修桓公之業當請命天王號召與國納昭公于魯戮意如以示天下而霸政舉矣乃以取鄆為首務姑塞已責勇於義者不爾或謂嘉其取鄆故爵之此目其人以貶之爾奚其爵汪氏曰不書諸侯伐圍以討逐君之臣但志取鄆與外取田邑同文而不異其辭則齊景仗義之功末矣廬陵李氏曰胡氏之説本程氏吕氏以為譏齊侯之忽逺略者亦得之謝氏曰言之矣而不能為之討賊居之矣而不能為之復國齊侯之罪也然書齊侯則異乎洛西讙闡之取書人矣故意林以為齊侯有修伯討不登叛人之意
  附録左傳初臧昭伯如晉臧㑹竊其寶龜僂句以卜為信與僭僭吉臧氏老將如晉問㑹請往昭伯問家故盡對及内子與母弟叔孫則不對再三問不對歸及郊㑹逆問又如初至次於外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郈郈魴假使為賈正焉計於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諸桐汝之閭㑹出逐之反奔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拘臧氏老季臧有惡及昭伯從公平子立臧㑹㑹曰僂句不余欺也○楚子使薳射城州屈復茄人焉城丘皇遷訾人焉使熊相謀郭巢季然郭卷子太叔聞之曰楚王將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憂憂將及王弗能久矣



  春秋大全卷三十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大全>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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