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書法鈎元 (四庫全書本)/卷2

卷一 春秋書法鈎元 卷二 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書法鈎元卷二
  明 石光霽 撰
  書郊九南郊 周之郊二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孟祭天 春祈穀於上帝魯得以孟春祈穀亦曰
  

  胡氏諸侯祭天其僣極矣春秋削而不書則無以志其失為後世戒悉書之則嵗事之常有不勝書是故因禮之變而書于策何氏郊所以祭天不言郊天者謹不敢斥尊但言祭處而已胡氏魯諸侯何以有郊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是成王過賜而伯禽受之非也故因禮之變而書或以卜或以時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於變之中又有變焉者悉書于策而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張氏謂周公不享其祀也朱子四卜五卜牛傷牛死是失禮之中又失禮也陳氏見禘下
  書卜郊 附卜牛     不郊
  胡氏古者大事决於卜左氏常祀不卜而卜其牲日穀梁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五卜强也啖子自周之十月養牲至二月中旬而牲成故得以二月下旬卜三月上辛不吉則卜中辛又不吉則卜下辛趙子不於日之至避王室也 陸氏凡卜三旬皆不吉則不郊牛死及牛有災害則卜稷牛而代之若卜稷牛不吉及既養稷牛又死亦皆不郊
  公羊不免牲牛同故言乃不郊也愚按若言免牲牛則不郊自見否則言不郊矣
  書免牲全曰牲     免牛傷曰牛未成牲曰牛
  穀梁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穀梁卜免牲吉則免之不吉則否但不郊而已已牛矣其尚卜免之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専也卜之不吉則繫以待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後左右之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 庀普弭切治 愚按或謂牲牛必卜而後免之禮也具也  也今不卜而免故書以示譏亦通
  書鼷鼠食郊牛角   鼷鼠食郊牛
  穀梁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稷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傷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災之道不盡也 展察也斛音糾又音求角貌疑即觩也
  穀梁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過也胡氏小害大下殘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孫相繼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至是始弗戒矣
  公羊不言所食漫也何氏遍食其身
  書牛傷     牛死
  穀梁牛傷不言傷之者傷自牛作也范氏非備災之道不至也
  改卜牛牛死乃不郊事之變矣不敬致變 以上祀天神
  書猶三望
  左氏望郊之細胡氏皆天子之事今魯不郊而望故特曰猶可以已之辭公羊三望祭泰山河海胡氏河海不在其封内亦祭非諸侯所得為也穀梁天子有方望無所不通諸侯山川不在其封内者不祭胡氏魯得用重禮視王室則殺故望止於三比諸侯則隆故河海雖不在其封内亦祭然非諸侯之所得為也張氏天子四望王雖令魯郊止行祈穀之郊今魯得望特比天子闕其一故三望與郊書之無異而曰猶言不當望而望祭也愚按三傳皆不以三望為非禮李氏非之是矣惟胡氏得之故曰猶者可以已之辭言當已而不已也
  書大雩二十一   胡氏謂諸侯雩于境内山川故魯雩宜在地⽰
  左氏龍見而雩過則書杜氏蒼龍宿之體昏見東方萬物待雨而大故祭天逺為百穀祈膏雨雩逺也
  公羊旱祭也言雩則旱見言旱則雩不見書記災也胡氏大雩者雩于上帝用盛樂也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爾魯諸侯而大雩欲悉書于策則有不勝書故因旱以書而特謂之大
  左氏再雩旱甚也胡氏書此以志禦灾之非道區區於禱祀之末也
  穀梁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趙子雩者為旱書也以明旱而雩有益憂民故書之趙子凡祈澤曰雩稱大國徧雩也陸氏謂都邑徧修之所以稱大
  愚按雩祭有二一則常祀一則遇旱而祀左氏所謂龍見而雩嵗事之常故不書周禮所謂國大旱則司巫帥巫而舞雩非嵗事之常春秋所以書之且書雩之義諸家亦有二説一云志其因旱而過時一云志其雩而得雨若再雩則志其旱甚而禦灾之非道合諸傳而其義始備但書大之義疑趙子得之
  書鼓用牲于社二日食書一大水書一  歸脤見嘉禮
  胡氏何以書譏不鼔于朝而鼔于社又用牲則非禮矣左氏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鼔于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鼓于朝退而自責胡氏皆恐懼修省亦荅天意而不敢忽也然則鼓用牲于社何以書云云 右日食
  左氏凡天灾有幣無牲非日月之眚不鼔 右大水
  以上祭地⽰

  書禘一當書大事而曰禘以明禘之非 禘于太廟禮天子五年一禘象五年再閏 用致夫人朱子禘王者之大祭吕氏禘而又失禮始書之朱子云云王者既立始祖之廟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祀之于始祖之廟而以始祖配之也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勞賜魯重祭故得禘于周公之廟以文王為所出之帝而以周公配之然非禮矣吕氏非常則書之其失已久聖人雖欲譏之可得而悉書耶故於其禘而又失禮者始書之陳氏魯之郊禘惠公請之東周之僣也以其不勝書志其甚者愚按惠公請郊禘出自史記兼載以備一説
  書吉禘一 吉禘于莊公
  胡氏魯之郊禘非禮也禘言吉者喪未三年行之大旱也于莊公方祀於寢非宫廟也但用其禮物不追配文王一舉而三失禮焉春秋之所謹也杜氏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於廟廟之逺主當遷入祧自是大祭以審昭穆謂之禘 愚按此當時所謂吉禘皆僣用之習以為常如晉言寡君之未禘祀則是三年喪畢多僣此禮不獨魯也吕氏魯禘亦有二有常祀有三年之喪畢而禘所謂吉禘也魯禘非禮春秋不勝書於是失禮之中又失禮焉則書之
  書大事一祫祭象三年一閏有事二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嘗冬曰烝
  胡氏有事時祭大事祫祭也趙子凡祭而非者稱祭以本下事稱事公羊其祫祭奈何毁廟之主陳於太廟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李氏戎祀皆國之大事故春秋書大祫為大事禴祠嘗烝為有事此皆於祭無譏故不書祭名愚按天子五年一禘三年一祫諸侯有祫無禘魯得用祫祭故不書祭 愚按祫名但言大事以起下事之失耳有事亦然 祭有二有大祫有四時之祫所謂大祫即大事也所謂四時之祫即有事也詳具圖釋
  書嘗一秋享 八月壬申御廩灾乙亥嘗烝二冬享 春正月己夘烝夏五月丁丑烝左氏始殺而嘗杜氏建酉之月隂氣始殺嘉穀始熟故薦嘗于宗廟閉蟄而烝建亥之月昆蟲閉戸萬物皆成可薦者衆故烝祭宗廟過則書趙子四時之祭盖用孟月若有故及日不吉即用仲月若又有故及日不吉則用季月啖子凡宗廟之禮有常四時之祭雖失其月亦非大故也皆不書其失時及失禮之大者乃書
  李氏烝嘗有祭名者祭之失也此趙 愚按祠禴之名不子意 見于經者其祭未嘗失時與失禮也
  胡氏嘗祭時事之常則何以書志不時與不敬也春秋紀事用周月而以八月嘗則不時也御廩灾于壬申而嘗以乙亥是不改卜而供未易灾之餘則不敬也右書嘗
  胡氏魯之烝祭非以不時志也為其再烝見黷書也
  右書烝
  書繹一 辛巳有事于太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孫氏繹尋繹復祭胡氏祭之明日以賓尸朱子以賓客之禮宴為尸者何氏繹禮繼昨日事但不灌地降神天子諸侯曰繹大夫曰賓尸士曰宴尸天子以卿為尸諸侯以大夫為尸卿大夫以下以孫為尸尸屬昨日配先祖食不忍輒忘故因以復祭殷曰肜周曰繹
  胡氏今仲遂國卿也卒而猶繹則失寵遇大臣之禮矣書公四不視朔一 不告月一  朝廟一
  胡氏天子頒朔於諸侯諸侯每月奉以告廟出視朝政何氏禮諸侯受十二月朔正於天子文公四不視朔有疾也不言疾自是無疾不視朔也文公厭政備見于經則是心放而不知求久矣李氏此時本以疾而詐齊自是因循廢之矣張氏以致他公不復舉行 愚按李氏與胡氏小異疑得之
  胡氏不告月者不告朔也閏不可廢因月之盈虧而置閏是主乎月而有閏也故不言朔而言月占天時則以星授民時則以節侯寒暑之至則以氣百官修其政於朝庶民服其事於野則主乎是焉耳矣
  左氏不告閏朔棄時政也胡氏猶朝于廟者幸其不已之辭朱子古者天子常以季冬頒來嵗十二月之朔于諸侯諸侯受而藏之祖廟月朔則以特羊告廟請而行之 愚按是即朝廟之謂論語我愛其禮此也蜀杜氏春秋志文公廢告朔而猶朝于廟是幸其禮不盡廢聖人愛禮之深意也
  書太廟三  世室一   宫七
  公羊周公稱太廟陸氏魯之始祖故稱太廟魯公稱世室伯禽始受封其廟稱世室言世世不毁也羣公稱宫尊始祖不令子孫同其稱故曰宫也 愚按宫廟之説詳見圖釋
  書考宫一
  胡氏考者宫成而祀也失禮故書公羊考猶入室也始祭仲子也張氏考成宫成而祭之也
  書立宫二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昭公出故季平子禱於煬(「旦」改為「𠀇」)公立煬(「旦」改為「𠀇」)
  胡氏宫廟即逺有毁而無立立宫非禮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者諸侯之廟制也武公至是歴世十一其毁已久而輒立焉非即逺有終之意故特書立 煬(「旦」改為「𠀇」)公伯禽之子其曰立不宜立也
  書新宫一  新宫災
  胡氏新宫者宣宫也不曰宣宫神主未遷也知然者丹楹刻桶皆稱桓宫此不舉諡故知其未遷也愚按凡宫廟非志灾失禮則不書詳見凶禮
  書丹桓宫楹一楹天子諸侯黝堊丹楹非禮也刻桓宫桷一諸侯之桷斵之礱之刻桷非正也
  胡氏公將逆姜氏為盛飾以誇示之斥言桓宫以惡莊桓公見殺于齊則不能復而盛飾其宫誇示仇女廢人倫悖天道而不知正者也春秋謹禮於微正人主之心術也
  書宣榭一
  胡氏宣榭宣王之廟也榭者射堂之制其堂無室以便射事宣王之廟謂之榭者其廟制如榭也張氏廟無室曰榭杜氏以為講武屋宣王南征北伐講武於此因存其廟盖古者祖有功故百世不毁也
  書從祀先公一
  公羊従祀順祀也何氏復文公之逆祀也左氏五人因陽貨欲去三桓順祀先公而祈焉禘于僖公杜氏従順也先公閔僖也將正二公之位次所順非一故通言先公
  胡氏昭公始得従祀於太廟其事雖順其情則逆季氏逐君而制其死生之命其主雖久未得従昭穆而祔祭及意如已卒陽貨専季氏將殺季孫斯而亂魯國托於正以售不正始以昭公之主従祀太廟盖欲著季 愚按氏之罪以取媚國人然其事雖順其情則逆 胡氏與三傳異然二説皆通
  書作主一 作僖公主
  左氏緩作主非禮也胡氏作主者造木主也既𦵏而反虞虞主用桑期而練祭練主用栗用栗者藏主也僖公薨至是十有五月然後作主慢而不敬甚矣何氏禮作練主當以十三月
  以上祭人鬼
  書公即位八文成襄昭哀桓宣定  不書即位四隠莊閔僖胡氏即位者告廟臨羣臣吕氏人君之始事春秋所當紀也胡氏國君嗣世定於初喪必踰年而後改元書即位者縁始終之義一年不二君縁臣民之心不可曠年無君故不待於三年喪畢之後逾年春正月乃謹始之時禮之中也 詳後 右書即位
  胡氏内無所承上不請命不書即位正王法也承國於先君者父子
  之倫稟命於天子者君臣之義
         右不書即位胡氏十二公内不承國於先君上不稟命於天子則不書即位隠莊閔僖是也既無父命又不請於王故削其即位不與其為君也文成襄昭哀雖無王命而父死子繼承國有名得書即位所謂繼正即位正也桓宣二公亂倫失正則如其意而書即位與定之即位在六月不可不謹皆特筆非常例也王氏新君踰年即位由阼階三揖而後升謂之踐祚禮之不舉故不得而書也附辨即位有書有不書者禮之有舉有不舉也考於定公不以正月書即位而書於六月凡即位不日而書戊辰紀其實也朝廟臨羣臣之禮繼弑之君有痛而不忍行者有亂而不能具者與聞乎弑之君則傲然行之若隠之謙讓不自立必不行是禮故春秋不書舊説不失為平也愚按胡氏本公穀吕氏諸家本左氏二説皆通疑吕氏為
  長
        右兼即位不即位
  書公至七十九
  左氏公至告于廟也凡公行告于宗廟反行飲至告于廟而飲酒舍爵既飲置爵策勲書勲勞于策焉禮也杜氏凡反行飲至必以嘉㑹昭告祖禰有功則舍爵策勲無勞告廟而已
  吕氏凡書至重公行也啖子公行告廟則書之于策故夫子隨其所書以示功過且志其去國逺邇遲速也十二公獨隠公不告盖讓謙不以人君之禮自處也其餘不告或恥也或怠也
  右告廟而書
  穀梁危而致之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返何氏凡致者臣子喜其君父脱危而至公羊桓㑹不至信之也此何以至危之也胡氏出告行反告至常事爾何以書或誌其去國踰時之久或録其㑹盟侵伐之危哉或著其黨惡附姦之罪 愚按此與左氏異二説皆通備載以俟參考
  吳氏魯夫人惟出姜如齊歸寜為得禮故特書其至其餘夫人之行皆非美事故不書至婦人無外事禮合歸寧不得已而出亦以得還至國為幸未至已前詎敢以為安
  魯大夫之至者皆為齊晉所執幸得解脱故書其至以見經之書至皆非美事也
  右危之而書
  致地公至自唐之  致類  㑹公至自㑹
  左氏特相㑹往來稱地讓事也杜氏二國特㑹則莫適為主兩讓㑹事不成穀梁離不言㑹故以致地范氏二國㑹曰離二人議各是其所是各非其所非善惡不足取
  自參以上則往稱地來稱㑹成事也杜氏言成㑹事也范氏自參以上言㑹者重其以少従衆也愚按稱地者四曰唐曰穀曰乾侯曰黄唯乾侯則欲如晉而不得 其他皆因盟而行宜書至自㑹也今皆稱地所謂讓事也
  致前事公至自伐鄭之類伐鄭救許致 致後伐 事公至自圍許之類㑹温圍許致圍
  謝氏兩事書至或原其志而至之或舉其盛者而至之穀梁有二事偶則以後事致後事小則以先事致 下以後事致盟後復伐鄭也啖子或致前事或致後事盖擇其重者志之也
  啖子又有不至本事者盖本事非功也成六年伐鄭至自㑹圍齊至伐齊
  以上並屬吉禮
  書公朝于王所二王所居之處則曰王所故覲禮云伯父受命于王所 朝者覲君之總稱故虞周之書諸侯見天子于京師皆曰朝
  胡氏言所非其所也春秋不以諸侯就朝為非而以王所非其所為貶正其本之意朝于廟禮也于外非禮也古者天子巡狩于四方有常時諸侯朝于方岳有常所公朝于王所非其時與地矣然則天子在是其可以不朝乎天子在是而諸侯就朝禮之變也趙子稱王所非京師也尊其不地志乎朝王而已異乎盟㑹所吳氏諸侯朝王于踐土之宫春秋魯史故但書公朝古者天子巡狩其方伯率諸侯以朝于方岳之下此禮之廢久矣今一嵗之間天子兩受諸侯之朝晉文之心不過欲誇諸侯非真能尊天子也實譎而名則正心非而迹則是故亦取焉
  書公如京師一
  胡氏公欲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皆朝而不成朝禮書曰如京師見諸侯之慢也古者諸侯即位喪服畢則朝小聘大聘終則朝巡狩于方岳則朝觀春秋所載天王遣使者屢矣十二公之述職盖闕如也獨此年書公如京師又不成禮不敬莫大焉
  李氏書朝猶下奉上之辭書如則不過此適彼之例
  内臣如京師五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仲孫蔑如京師
  叔孫得臣如京師叔孫豹如京師
  趙子凡内朝聘稱如以異外也周之制朝聘有數春秋畢書之見如京師之簡所以傷王室之微著諸侯之不臣也啖子凡公及内卿往他國朝聘皆書曰如非卿則不書
  書天王使王臣來聘天王使凡伯來聘天王使南季來聘
  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
  天王使家父來聘天王使宰周公來聘
  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穀梁聘諸侯非正也古者諸侯於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於諸侯不可以若是恝故亦有聘問之禮焉隠公即位九年於此而史策不書遣使如周則是未嘗聘也亦不書公如京師則是未嘗朝也一不朝則貶其爵再不朝則削其地刑則不舉遣使聘焉其斯以為不正乎餘皆類此朱子諸侯不朝于周而周反下聘於列國是甚道理吕氏文宣以前周室微弱然王命猶足為重文宣以後周室之衰尤甚於前盖亦不足以為輕重矣是以書來聘者八則止於宣公
  書來錫命二來錫公命一追錫公命一來賜命一賜即錫字之誤也或謂有加過矣穀梁禮有受命無來錫命來錫命非正也胡氏諸侯終喪入見則有錫歲時來朝則有錫能敵王所愾而獻功則有錫文公繼世喪制未終非終見繼朝而獻功也成公即位喪服已畢而不入見既更五服一朝之歲矣而不如京師又未嘗敵王所愾而有功也何為來錫命乎云云李氏錫命有命辭有命物又有命辭而無命物亦未可知也
  書諸侯來朝三十四滕子來朝之類來聘三十一齊侯使其弟年來聘之類胡氏凡大國來聘小國來朝一切書而不削皆所以示譏周禮行人凡諸侯之邦交間相問殷相聘世相朝也然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典制大壊無禮義之交惟强弱之視或來朝而不報其禮或屢往而不納以歸無合於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國於天子述所職者盖闕如也而自相朝聘可乎云云愚按殷則十二年 愚按蕭叔朝公胡氏謂朝公于齊之穀非其所也 也杞伯姬來朝其子穀梁謂參譏之失禮彌甚也
  旅見二滕侯薛俠來朝 邾人牟人葛人來朝
  胡氏不特言者譏旅見也非天子不旅見諸侯偃然受之而不辭亦以見隠公之志荒矣穀梁特言同時也累數皆至也范氏特言謂穀伯鄧侯之類累數謂滕侯薛侯之類
  書公如齊十四公如晉二十 内臣如齊如晉之 譏同來類 朝來聘書公如齊至河乃復五昭四哀一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一昭公
  孫氏書有疾明有疾而返餘皆譏公數如晉見距不能以禮自重大取困辱也胡氏禮雖自卑而尊人亦不妄悦人以自辱昭公兩朝於晉而一見止五如晉而四不得入焉今此有疾乃復殺恥也 殺猶滅也張氏公如晉而晉不納春秋以公至河乃復為文者臣子於君不欲其君見拒於人而以為公臨河而不濟懼涉難而自復也乃者有阻之辭變於夷者來聘四荆人來聘楚子使椒來聘楚子使薳罷
  來聘吳子使札來聘
  介於夷者來聘附秦伯使術來聘
  胡氏楚以號舉盖外之也中間來聘改而書人漸進之矣至是薳罷其君書爵其臣書名而稱使遂與中國比楚明徳之後吳則太王之昭也徒以僣王之亂見絶于春秋亂苟能思善改過向慕中國則進之而不拒凡變於夷者叛則懲其不恪而威之以刑來則嘉其慕義而接之以禮
  陳氏進之也者憂之也張氏逺交近攻之意李氏荆之聘魯三盖進之以漸也然夷狄之情每假禮以行其詐其窺覘之謀離間之術常如此汪氏雖曰進之而吳楚漸盛之意已見於言外愚按秦雖未嘗僣王猾夏然介於夷狄習俗或同其視變於夷者則有間矣故春秋不狄之也
  内朝聘變於夷者公如楚二  内臣如楚一叔弓如楚
  吳氏屈禮義之望國朝崛起之蠻夷辱莫甚焉齊晉伯國也以魯朝之猶云可也楚南蠻也初亦小弱後以吞併小國憑陵中夏而浸强大晉伯既衰不能與伉魯之朝楚非得已也 愚按以中國而朝聘中國猶書以示譏况朝聘僣王猾夏之國乎直書其事而罪自見矣
  並使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並㑹附
  杜氏書二卿以兩事行非相為介左氏襄仲莊叔如齊惠公新立故且拜𦵏也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陽虎强使孟獻子往報夫人之幣晉人兼享之 髙氏一卿將命可兼他事豈可每事一卿乎故累數之  右以兩事行
  穀梁使舉上客而不稱介不正其同倫而相介故列數之也范氏卿出以大夫為上介士為末介汪氏卿使則大夫為介大夫使則士為介胡氏使舉上客將稱元帥此春秋立文之常體也其有變文書介副者欲以起問者見事情也李氏遂得臣之並使乃仲遂邪謀之所起而斯何忌之並使亦陽貨専權之所為  右使介並稱
  愚按左氏傳皆謂以二事行穀梁胡氏謂使介並稱疑前説得之且穀梁胡氏説亦小異
  胡氏使舉上客而叔老並書者以内卿行則不得不書矣季孫宿以卿為介而不使之免叔老介於宿而不敢避盖兩失之汪氏魯以二卿㑹晉而晉列二卿於㑹晉魯舉失之矣  右附二卿列㑹
  書㑹一百六十八内公㑹齊侯于防 外蔡侯鄭伯㑹于鄧之類
  胡氏凡書㑹皆譏也謂非王事而相㑹聚耳周官行人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此謂非時而㑹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義也列國何為而有此名云云汪氏曲禮諸侯相見於隙地曰㑹乃預謀間地尅期而往朝于天王耳春秋書㑹皆非王事而㑹故曰皆譏也
  殊㑹公及齊侯某某㑹王世子于首止 公㑹晉侯某某㑹吳子鍾離之類
  胡氏及以㑹尊之也以王世子而下㑹諸侯則陵以諸侯而上與王世子㑹則抗春秋抑强臣扶弱主撥亂世反之正特書及以㑹者若曰王世子在是諸侯咸往㑹焉示不可得而抗也
  右殊㑹王世子
  穀梁㑹又㑹外之也胡氏㑹而殊㑹外之也諸侯往與之㑹而主吳則貶而稱國萬氏春秋於楚未嘗殊㑹而獨殊㑹於吳者盖吳周之同姓僣號稱王諸侯宗之以為㑹苟不以殊㑹而外之於中國則是代宗周為天下之共主矣
  胡氏殊㑹有二義㑹王世子于首止意在尊王室不敢與世子抗也㑹吳于鍾離于祖于向意在賤夷狄而罪諸侯不能與之敵也汪氏所以抑强夷而存中國也  右殊㑹吳
  陳氏齊桓以殊㑹尊王世子厲公以殊㑹尊吳 愚按殊㑹之義胡氏謂春秋尊之外之之辭陳氏謂伯者尊世子尊吳之禮二説皆通而胡氏為長  右總論王世子與㑹内大夫特㑹公孫敖㑹晉侯于戚 季孫行父㑹外諸侯五 齊侯于陽穀 公孫歸父㑹齊侯于
  穀 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叔弓㑹楚子于陳

  胡氏以國君而降班失列下與外臣㑹外臣而抗尊出位上與諸侯㑹是禮自大夫出矣夫禮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亂自天子出者也列國之君非王事而自相聚㑹是禮自諸侯出矣以國君而降班失列下與外臣㑹外臣而抗尊出位上與諸侯㑹是禮自大夫出矣君若贅旒陪臣執命豈一朝一夕之故哉其所由來漸矣 愚按外大夫㑹内君同公㑹楚大夫附㑹戎狄後
  内大夫特叔彭生㑹晉卻缺于承筐 仲孫蔑㑹㑹外大夫齊髙固于無婁 叔孫僑如㑹晉荀首
  于穀

  胡氏大夫與大夫㑹禮亦不自諸侯出矣禮之始失也諸侯非王事而相㑹也無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後諸侯與大夫㑹又無以正之然後大夫與大夫㑹禮亦不自諸侯出矣田氏篡齊六卿分普三家専魯理固然也不能辨之於早雖欲正之其將能乎
  書㑹戎一公㑹戎于潜㑹狄一晉侯㑹狄于櫕凾胡氏戎狄舉號外之也正朔所不加奚㑹同之有書㑹戎狄同譏之也劉氏與㑹者戎之君也不與君稱外之也正朔不加禮樂不及朝聘不與書㑹戎所以譏公降國君之尊失中國之重不修政事以攘外冦啓侮亂之階㑹狄㑹吳倣此
  附公㑹變於夷者之臣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
  胡氏莫重乎以中國諸侯降班失列下與夷狄之大夫㑹書盟  離盟二人盟曰離盟又曰特相盟又曰特盟參盟三人盟曰參盟
  主盟即齊 陳氏有特盟而後有參盟  盟有參盟而後有主盟
  胡氏刑牲歃血要質鬼神凡書盟者惡之也春秋大義公天下以講信修睦為事而刑牲歃血要質鬼神則非所貴也盟以結信非先王所欲而不禁逮德下衰雖欲禁之而不克也春秋之時㑹而歃血其載果掌於司盟猶不以為善也又况私相要誓慢鬼神犯刑政以成傾危之習哉
  書同盟十六㑹齊侯某某同盟于幽 公㑹齊侯某某同盟于幽 齊伯同尊周 始公㑹宋公
  某某同盟于新城 終公㑹晉侯某某同盟于平丘 晉伯同外楚

  公羊同盟者何同欲也何氏同心為善善必成同心為惡惡必成胡氏大國帥之小國畏威而従命非同欲也小國訴之大國勉强而應焉非同欲也諸侯同心非有不得已而要之者也惡其反覆與諸侯同欲而書同 愚按惡其反覆謂既同而復異亦同欲也故杜氏曰同盟服異也乃昔異而今同也與汪氏所論者不同皆不出公羊之説是已
  穀梁同者有同也同尊周齊伯二盟也同外楚晉伯十四盟楊氏召陵首止之後楚不敢爭不復書同及楚人强盛中國畏之每書同盟 愚按名生於不足凡盟而書同著其昔異而今同也故齊伯方盛而書同盟晉伯漸衰而書同盟至齊晉伯業極盛則不待書同而人心無不同者矣若夫天下無伯與伯業極衰則不復書同無有同欲者也   右諸侯同欲
  張氏古者方岳有同盟示其考禮修德以尊天子伯者舉是禮約束諸侯而脅従之皆稱同盟其無王假古禮以制與國一也而善惡則各繫其事焉劉氏殷同之盟也古者諸侯之於天子殷見曰同同盟之禮為壇祀方明方伯臨之齊桓非受命之伯假同盟之禮率諸侯以尊天子盖自是始伯也 愚按為壇祀方名有二會同則於四郊廵守則於方岳故張氏劉氏之説大同而小異   右假同盟之禮魯盟王臣及蘇子盟于女栗
  伯主盟王㑹王人晉人某某盟于翟泉臣貶者四公㑹尹子單子某某伐鄭同盟于柯陵
  公㑹單子某某同盟于雞澤公㑹劉子某某于平丘同盟于平丘

  啖子凡諸侯上及王臣盟皆譏也臣無疑君之理故王臣在位但㑹而已多不與盟而其時或有王臣與諸侯盟者書以示譏胡氏王臣將命必敦信明義而後可以表正天下諸侯守邦必尊王奉法而後可以保其社稷今王臣下與諸侯約誓諸侯亦敢上與王臣要言斯大亂之道也吕氏及蘇子盟不書公外諸侯不宜與内諸侯盟也㑹王人盟于翟泉不言公晉初以大夫盟王子也汪氏上書㑹下書同盟皆不再舉諸侯所以著王臣與盟而貶其凟盟也李氏闕正甚 愚按穀梁於盟者止曰盟者不信者也不敢矣  以所不信加之尊者啖子所云盖本諸此伯主盟王臣不貶者一公㑹王人齊侯某某盟于洮
  杜氏王人與諸侯盟不譏王室有難故左氏盟于洮謀王室也 愚按張氏謂齊桓雖主㑹而先王人足以訓矣而使之與諸侯明非所以示尊尊也則亦不待貶而罪自見竊意王室有難而盟王臣其意雖善禮則有三也
  公與外大夫盟 公及莒人盟于浮來公及齊大書公不諱三  夫盟于蔇公及楚人某盟于蜀愚按趙子曰書公及皆譏公屈禮而與之盟吕氏公欲之也其義相發
  程子公屈已與臣盟非所安也胡氏特言公及以譏失禮且明非大夫之罪也張氏以國君之貴下比小國之大夫降班失列而不自知特書公及以著非莒人之敢敵諸侯公盖自失人君之體也
  公與外大夫盟沒公不書七及齊髙傒盟于防之類
  胡氏不書公者抑大夫之抗不使與公為敵正君臣之分也萬氏大夫之於諸侯五等之君皆其君也諸侯之於大夫列國之臣皆其臣也今也列國大夫忘其分之卑而盟五等之君五等之君屈其分之尊而盟列國之臣豈非一時之大夫既不知自有其君則不知有列國之君也乎
  内大夫盟外諸侯八柔㑹宋公某某盟于折 公子遂及齊
  侯盟于郪丘之類
  吕氏大夫與諸侯盟此不待貶而自見也杜氏柔魯大夫未賜族陳氏以大夫㑹諸侯盟於是始故貶之至公子結不貶矣 愚按二説皆通
  内大夫特盟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外大夫三 季孫行父及晉郤犨盟于扈
  仲孫逮㑹莒人盟于向
  任氏晉魯之用事者㑹盟衡雍政在大夫也汪氏大夫之専盟始於衡雍前此盟翟泉猶有僖公在㑹也自是而有袁僑之盟雞澤溴梁諸侯皆在而大夫自盟矣于宋于虢則晉楚之大夫狎主齊盟而諸侯不復在矣其事自衡雍之盟始也
  書諸侯之大夫盟一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大夫盟一穀梁諸侯盟雞澤又大夫相與私盟及袁僑諸侯始失正矣諸侯㑹溴梁而大夫盟正在大夫也不曰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胡氏牡丘之㑹諸侯既次于匡則書曰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雞澤之㑹諸侯既盟而陳侯使袁僑如㑹則書曰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今溴梁之㑹諸侯皆在是若欲使大夫盟者則宜書魯卿及諸侯之大夫盟可也而獨書大夫何也諸侯失政大夫皆不臣也
  書來盟六君一𣏌子來盟李氏晉之治𣏌田非出於公義魯之歸𣏌田未必出於誠
  心故𣏌子親來以要結之耳愚按其説大抵同外臣來盟

  臣五鄭伯使弟語來盟 衞侯使孫良夫來盟 稱使二 齊髙子來盟 楚屈完
  來盟于師 宋司馬華孫來盟 不稱使三

  公羊來盟者來盟于我趙子來盟彼欲之也欲之故來與外為志同義不書其誰不書内盟者名敵者也名位敵無嫌也簡詞也若言内盟者則又須重書來者名詞煩也
  胡氏來盟稱使則前定之盟也嘗有約言矣未定效信而釋疑又相歃血固結之耳其不稱使權在二子楚屈完齊髙子盟特未定也盟不盟特未知
  張氏華耦來出於自請故不稱使
  書涖盟四公子友如齊涖盟 公孫敖如莒涖盟叔孫婼如齊涖盟 叔還如鄭涖盟公羊臨也盟者往盟于彼趙子涖盟我欲之也不言其誰簡詞也啖子他國來魯盟曰來盟魯往他國盟曰涖盟皆為盟而行故直以盟為文也若因聘而盟者則先言聘書如後乃盟
  因來聘晉侯使荀庚來聘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丙而盟五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 晉侯使卻犨來聘己丑及卻犨盟 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宋公使向戌來聘己亥及向戌盟于劉
  左氏來聘且尋盟公羊聘而言盟者尋舊盟也愚按内不出主名而言及疑亦敵者爾
  外不言國上文既書國不必再書也盟不書來亦承上文來聘而言簡詞也右聘且尋盟
  胡氏聘禮也盟非禮也不務引其君當道而生事専盟為非禮不信以于先王之典故不繫于國以見其遂事之専非人臣之操其言及不言公見二卿之抗也此公及盟也不言公者抗也二子來聘不能以信相親及要公以盟非抗而何故言聘言盟以惡之
  右因聘専盟
  愚按左氏公羊皆謂既聘且尋盟胡氏孫氏皆謂受命而聘生事而盟二説皆通疑前説平實㑹言所為二公㑹齊侯某某于稷以成宋亂 晉人宋
  人某某㑹于澶淵宋灾故
  盟言所為一公㑹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胡氏㑹不言其所為獨㑹于稷書成宋亂者為受郜鼎立華氏也㑹于澶淵言宋災故者為𦵏蔡侯不討般也盟不言其所為而盟于薄言釋宋公者操縦大權
  自蠻夷出也愚按㑹盟言其所為必斁君父之大倫瀆夷夏之大分然後書以著其罪也前目後凡之辭九諸侯盟于首止之 詳目類
  陳氏凡稱諸侯前目後凡也前有王人後無王人書曰諸侯盟于某如首止葵丘則王人嘗不與也前無吾君後有吾君書曰公㑹諸侯盟于某如盟薄盟宋則吾君嘗不與也未始有不與者也而但曰諸侯一役而再有事遂圍許盟祝柯重丘是也 愚按此皆凡辭
  附㑹盟公及齊侯某㑹王世子于首止諸侯盟于首止 公㑹宰周公某于葵丘諸侯盟于
  葵  美之大者丘

  同地四叔孫豹㑹晉趙武某于宋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公㑹劉子某于平丘盟于平
  丘  惡之大者

  胡氏書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存焉李氏㑹盟同一地者直書盟而不書㑹舉重也盟㑹並舉者其中必有大美惡也首止葵丘尊王之事美之大也于宋平丘畏楚之事惡之大也王臣與㑹而不與盟則於盟重書諸侯以别之首止葵丘是也
  㑹盟非凡辭而不序諸侯者三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諸侯
  盟于扈 諸侯㑹于扈
  穀梁其曰諸侯畧之也陳氏非一後而再有事則非凡辭也 許氏趙盾内専廢置其君而又外强諸侯盟王者之法所不當受也故斥而逐之若曰陪臣執國命漸不可長已此非其所得為也許氏諸侯不序大夫不名大夫而主諸侯盟自扈始也附辨見後 胡氏諸侯㑹晉趙盾盟于扈諸侯不序見公之不及於㑹也 盟于扈者八國之君也何以不序畧之等於夷狄乎齊人弑君不能致討受賂而還奚以賢於夷狄矣 宋昭公雖為無道春秋正宋人為弑君之罪諸侯無討賊之功則畧而不序 愚按扈之盟㑹諸侯不序胡氏於十五年十七年皆従穀梁而兼左氏是已但七年獨従左氏謂公後㑹劉氏吕氏非之謂既書㑹盟安得為後㑹乎范氏同左恐非穀梁本旨然則不序諸侯者立君臣之防範故謹其始也非特罪盾兼罪諸侯矣附辨謂晉大夫主諸侯盟公往㑹之前所未聞况垂隴士穀有君命乎
  吕氏畧之而不序諸侯莫有主是盟之詞也桓文之盛皆序齊晉於諸侯之上伯主之詞也齊桓之未盛與晉伯之不競也則雖序齊晉於諸侯之上而必書曰同盟者未純乎主伯之詞也此年之盟與是後一盟一㑹皆不序諸侯莫有主是盟之詞也於是夷晉於列國矣陳氏非凡詞則散詞也終靈之編皆散詞愚按二説與前小異亦通
  書及戎盟二公及戎盟于唐   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及狄盟一衛人及狄人盟胡氏春秋謹嚴莫謹於中外之辨與戎狄歃血而約盟非義也張氏中國諸侯與戎狄相詛尤不可之大者特書及戎盟深罪隠公失道而容其亂華也盟變於夷者㑹陳人蔡人楚人盟于齊 公㑹楚人某
  盟于蜀
  胡氏従荆楚而與盟既諱公于齊之盟矣外夷狄是以於此蜀盟不諱而人諸國之大夫以見意也荆敗蔡師入蔡伐鄭皆以號舉夷狄之也僖公元年改而稱楚經亦書人浸强矣然終桓之世皆止書人而不得與中國之盟㑹者以齊修伯業能制其强也桓公既沒中國無伯鄭伯首朝于楚其後遂為齊盟故春秋沒公人陳蔡諸侯而以鄭列其下盖深罪之也又二年復盟于鹿上至㑹于盂遂執宋公以伐宋而楚於是乎大張列位於陳蔡之上而書爵矣聖人書此豈與之乎所以著夷狄之强傷中國之衰不能抗也故深諱齊盟一以外夷狄二以罪諸侯之失道三以謹盟㑹之始也 愚按吳楚僣王春秋黜之不比于列侯盖所以懲僣亂也故中國諸侯與之㑹盟皆譏貶之
  書遇七啖子古者有遇禮本制此禮恐忽有邂逅相遇簡略而行故與㑹禮不同時雖非相遇而従省易遇禮相見者亦書曰遇
  内遇四 公及宋公遇于清 公及齊侯遇于防外遇三 公及齊侯遇于魯濟 季姬及鄫子遇于防 宋公衛侯遇于垂 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胡氏私為之約比於不期而遇者禮諸侯不及期相見曰遇直欲簡其禮耳故凡書遇者皆惡其無人君相見之禮也簡畧慢易無人君相見之禮則莫適主矣故志内之遇者四而皆書及若曰以此及彼然也志外之遇者三而皆以爵若曰以尊及卑然也其意以為莫適主者異於古人不期而㑹矣云云 魯公鍾愛其女使得與鄫子遇防稱及稱遇稱使罪魯與鄫以正男女之禮 愚按季姬及鄫子以遇禮相見失禮之中又失禮者也吕氏遇有二義周禮大宗伯諸侯冬見曰遇禮曰諸侯不及期相見曰遇盖諸侯因朝覲或従王命未及期卒然相遇者此不及期之遇也若春秋之書遇者非因朝覲従王命而遇也特以各欲遂其所欲簡易其事若道路相遇然而無國君㑹遇之禮耳
  書平六鄭人來輸平宋人及楚人平暨齊平及齊平 及鄭平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杜氏和而不盟曰平胡氏平者成也解怨釋仇聖人之所貴然或以賄賂而結平鄭人來輸平或以臣下而擅平宋人及楚人平或以附夷狄而得平暨齊平或以侵犯大國而急於平及齊平之類則皆罪也考其事而輕重見矣又曰心不偏黨之謂平宣公心有私係失平怨之本不肯者心不允従能强之也平莒及郯
  世子朝㑹 朝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盟伐十二 㑹公㑹齊侯陳世子欵盟于𡩋毋
  盟公㑹晉侯齊世子光吳人于戚伐晉侯衛世子臧伐齊之類

  汪氏代君行朝禮於諸侯及與諸侯㑹盟伐救皆非世子所宜左氏太子奉冡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視君膳者也君行則守有守則従胡氏按周官典命凡諸侯之嫡子誓於天子而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世子固有出㑹朝聘之儀矣然攝其君繼子男者謂諸侯朝於天子有時而不敢後故老疾者使世子攝已事以見天子急述職也諸侯間於王事則相朝其禮無時曹伯既有疾何急於朝桓而使世子攝哉
  書胥命一齊侯衛侯胥命于蒲
  公羊胥命相命杜氏申約言以相命不歃血近正也胡氏古者不盟結言而退人愛其情私相疑貳以成傾危之俗其所由來漸矣有能相命而信喻豈不獨為近正乎故特起胥命之文於此有取焉  右予其不盟
  陳氏相命者相推長桓文之事其所由來者漸矣張氏西周方伯皆命於天子今欲専之事出創見必求勢力之均相遜相先布之天下耳目而不以為異然後强者乃敢専之故蒲之胥命正齊桓非命但勿専征之始特書而謹之朱子語録洽問云云戰國諸侯齊衛㑹于濁澤相王其後秦人致帝于齊約共稱帝此其明証也曰説亦有理 右謹伯之漸
  以上屬賓禮



  春秋書法鈎元卷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書法鉤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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