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説 (四庫全書本)/全覽

春秋説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説        春秋類
  提要
  等謹案春秋説十五卷
  國朝惠士竒撰士竒有半農易説已著録士竒父周惕長於説經力追漢儒之學士竒承其家𫝊考證益密於三禮核辨尤精是書以禮為綱而緯以春秋之事比類相從約取三傳附于下亦間以史記諸書佐之大抵事實多據左氏而論斷多採公榖毎條之下多附辨諸儒之説毎類之後又各以己意為總論大致出於宋張大亨春秋五禮例宗沈棐春秋比事而不立門目不設凡例其引據證佐則尤較二家為典核雖其中災異之類反復辨詰務申董仲舒春秋隂陽劉向劉歆洪範五行之説未免過信漢儒物而不化然全書言必據典論必持平所謂原原本本之學非孫復等之枵腹而談亦非葉夢得等之恃博而辨也乾隆四十六年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説卷一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閔公
  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紀年曰康王三年定樂歌吉禘于先王此王者䘮終之禘也故曰大禘則終王定樂歌即所謂禘樂
  左傳夏吉禘于莊公速也孔疏云襄十五年晉悼公卒十六年傳稱晉人荅穆叔云以寡君之未禘祀知三年䘮畢乃為禘也䘮畢而為禘祭新主入廟當與先君相接故因是而為大祭以審序昭穆故謂之禘禘者諦也言使昭穆之次審諦而不亂也莊公三十二年八月薨至此年五月唯二十二月䘮制未闋故書以示譏又云吉禘以三年為節仍計除䘮即吉之月十日而後行事無常月也是以傳唯譏其速不曰非時
  公羊傳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何注云都未可以吉祭經舉重不書禘于太廟嫌獨莊公不當禘于太廟可禘者故加吉明太廟皆不當曷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為謂之未三年三年之䘮實以二十五月何注云時莊公薨至是適二十二月禮士虞記云期而小祥曰薦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薦此祥事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傳言二十五月者在二十五月外可不譏其言于莊公何未可以稱宫廟也時閔公以莊公在三年之中未可入太廟禘之于新宫故不稱宫廟明皆非也曷為未可以稱宫廟在三年之中矣當思慕悲哀未可以鬼神事之吉禘于莊公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三年也既書吉禘又何不可稱宫公羊之説非也説詳於後
  穀梁傳吉禘者不吉者也䘮事未畢而舉吉祭故非之也
  僖公
  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張氏洽曰周禮兵死者尚不入于兆況哀姜得辠於先君見誅於方伯而可以配祖廟秩烝嘗乎愚謂公穀二傳不見國史得之傳聞未足信也故削之
  左傳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禮也凡夫人不薨于寢不殯于廟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則弗致也杜預云太廟周公廟致者致新死之主于廟而列之昭穆夫人淫而與弑不薨于寢禮不應致故僖公疑其禮至八年而後行之
  襄公
  十有六年左傳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杜預注云言齊再伐魯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禘祀三年䘮畢之吉祭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孔疏云閔二年五月吉禘于莊公以其時未可吉書吉以譏之此年正月晉已烝于曲沃仍云未禘祀明禘祀乃三年䘮畢之吉祭也
  昭公
  十有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左傳十五年春將禘于武公戒百官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
  二十有五年左傳將禘于襄公萬者二人其衆萬于季氏臧孫曰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論語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也不用之於先君之廟而用之於季氏之庭故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禘之説有三一曰王者之大禘二曰䘮畢之吉禘三曰春夏之時禘皆大祭也王者之大禘惟王者得行之吉禘䘮畢乃行時禘或曰春或曰夏禘者陽之盛也夏之始可以承春故春夏皆得行焉春夏皆得行曷為謂之大祭宗廟之禮莫重於禘嘗故祭統曰大嘗禘四時之祭春秋為大故中庸言祭獨舉春秋祫嘗謂之大嘗祫禘謂之大禘故曰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中庸並舉禘嘗郊社祭統亦云然而趙匡以為妄説此非記禮者之妄趙匡之妄也其義則鄭康成言之備矣序爵辨賢尊尊親親治國之要也或問禘之説孔子畣以不知由是學者以為幽深𤣥逺其説略見於中庸曷嘗幽深𤣥逺哉後之學者詳焉禘之説又有二有禘祀有禘樂禘樂者祭統所謂大嘗禘升歌清廟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樂也康周公故以賜魯左傳襄公十年荀偃士匄曰魯有禘樂賓祭用之是也晉悼公卒於襄公十有五年冬及十有六年秋穆叔如晉聘且言齊再伐魯而晉人以未禘祀為辭蓋謂未行䘮畢之吉禘然則魯有禘樂用之太廟亦僭用之於羣廟晉無禘樂惟有禘祀禘樂者天子之樂故曰不王不禘禘祀者三年䘮畢之吉祭晉主夏盟故僭行之而趙匡斥以為妄諸儒咸稱其卓識馬氏端臨獨以其説為不通安有魯國本無此祭晉人本無此語而左氏鑿空妄説乎吉禘于莊公不於太廟何也禘于太廟而致莊公焉因莊公而行吉禘故書曰吉禘于莊公莊公之䘮未滿二十五月故書吉以譏之吉禘者新主入廟與先君相接因是而為大祭故不稱宫明非新宫也則在太廟何疑在太廟曷為不書辟嫌也何嫌爾吉禘于太廟致莊公則嫌莊公不應致與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同夫人不應致故書致莊公不應吉故書吉用者謂用禘也用禘猶用郊也秋九月不可以用郊致夫人不可以用禘大禘則終王王者䘮終乃用之用禘而致夫人悖矣國之大事惟郊禘春秋屢書郊不屢書禘惟書此二禘皆譏也昭公十有五年禘于武宮時禘也不書禘而書有事有事者國之常事云爾常事不書非常然後書或曰禘惟一安得有三吉禘時禘皆春秋壞法亂紀者為之也春秋凡壞法亂紀之事如呉楚之君葬以臣召君與臣出其君皆不書于冊曷為而獨書此壞法亂紀之祭哉
  桓公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左傳桓公五年秋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杜預注云此周之春正月乃夏之冬十一月非為遇而書為下五月復烝書
  公羊傳烝者冬祭也春曰祠何注薦尚韭卵夏曰礿薦尚麥魚秋曰嘗薦尚黍豚冬曰烝薦尚稻鴈無牲而祭曰薦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譏亟也亟數也屬十二月已烝今復烝也
  穀梁傳烝冬事也春興之志不時也
  夏五月丁丑烝
  公羊傳何以書譏亟也何注與上祀同為亟也
  穀梁傳烝冬事也春夏興之黷祀也志不敬也
  十有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廩災乙亥嘗
  左傳書不害也杜預注不害穀故書
  公羊傳御廩者何粢盛委之所藏也何注黍稷曰粢在器曰盛委積也御者謂御用于宗廟廩者釋治穀名禮天子親耕東田千畝諸侯百畝后夫人親西郊采桑以共粢盛祭服御廩災何以書記災也乙亥嘗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嘗也曰猶嘗乎御廩災不如勿嘗而已矣當廢一時祭自責以奉天災也
  穀梁傳御廩之災不志此其志何也以為唯未易災之餘而嘗可也志不敬也何用見其未易災之餘而嘗也曰甸粟而内之三宫三宫米而藏之御廩范注三宫三夫人也夫人親舂夫嘗必有兼甸之事焉壬申御廩災乙亥嘗以為未易災之餘而嘗也夫人親舂是兼旬之事壬申乙亥相去四日日少而功多明未及易而嘗○兼甸當作兼旬
  僖公
  三十有三年左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卒哭而祔新祔之主仍歸於寢用䘮禮特祀之不同於廟烝嘗禘於廟䘮三年不祭䘮畢而禘於廟時祭乃行
  文公
  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杜預云大事禘也僖公繼閔公坐宜次閔下今升在閔上故書而譏之時未應吉禘其譏己明徒以逆祀故大其事異其文左傳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逆祀也躋僖公為逆祀則定公八年冬從祀先公為順祀可知矣
  公羊傳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躋者何升也何言乎升僖公譏何譏爾逆祀也此三年䘮畢之吉禘也公羊謂之祫者何注云三年䘮畢遭禘則禘遭祫則祫穀梁傳大事者何大是事也著祫嘗范注云祫合也嘗秋祭
  宣公
  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辛巳有事于太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孔疏云有事禘也昭公十五年有事于武宫傳稱禘于武公則此有事非禘而何不書禘而書有事者禘事得常為下繹祭張本左傳有事于太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
  公羊傳萬入去籥知其不可而為之也猶者何通可以已也何注云禮大夫死為廢一時之祭有事于廟而聞之者去樂卒事而聞之者廢繹
  穀梁傳是不卒者也范注云遂與宣公共弑子赤則其卒之何也以譏乎宣也其譏乎宣何也聞大夫之䘮則去樂卒事猶者可以已之辭也
  昭公
  十有五年二月癸卯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孔疏閔二年吉禘于莊公僖八年禘于太廟皆書禘此傳言禘于武公不書禘而書有事者本為叔弓卒起不論禘之是非故不書
  左傳見前
  公羊傳其言去樂卒事何禮也君有事于廟聞大夫之䘮去樂卒事大夫聞君之䘮攝主而往大夫聞大夫之䘮尸事畢而往
  穀梁傳君在祭樂之中聞大夫之䘮則去樂卒事禮也君在祭樂之中大夫有變以聞可乎大夫國體也古之人重死君命無所不通
  定公
  八年冬從祀先公
  左傳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公羊傳從祀者何順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順祀叛者五人何注不言僖公者閔公亦得其順
  穀梁傳貴復正也
  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大事者吉禘也吉禘無常月䘮畢乃行僖公三十三年十一月薨至文公二年十一月始滿二十五月今方八月通計僅二十二月䘮制未畢與閔公二年夏五月吉禘于莊公正同春秋之例一譏不再譏如仍書吉禘是再譏也故不書吉禘而書大事言吉禘國之大事而文公亂之穀梁所謂文無天也閔公始不三年文公始亂君臣之位閔君僖臣故事同而書法不同閔二年僖八年文二年皆禘于太廟閔二年之禘也為莊公僖八年之禘也為夫人文二年之禘也為僖公夫人不應致故書致僖公不應躋故書躋莊公應致而不應吉故不書禘于太廟而書吉禘于莊公然則閔二年之禘在太廟益明矣吉禘于太廟致莊公與大事于太廟躋僖公何以别乎故事同書異各因其事而曲當其理焉非聖人孰能修之四時之祭禴祠烝嘗皆常事也常事不書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惟書禘烝嘗而已桓八年正月五月兩烝以黷書十有四年八月嘗以災書人君遇災而懼當廢一時之祭何休之論篤矣左氏謂書不害也豈其然乎御廩藏粢盛之委甸師之入廩人共之舂人舂之小宗伯辨之世婦為之𩟄人炊之故穀梁曰夫嘗必有兼旬之事焉兼旬穀梁作兼甸注云兼甸一作兼旬言非數日所能辦也或云舂人為米以獻之三宫三宫夫人擇之以授𩟄人誤矣為米謂之擇是一事非兩事乃世婦非舂人也夫人親舂未聞親擇兼旬之事者言夫人始其事然後餘人次第終其事劉向以為御廩夫人八妾所舂米之藏以奉宗廟者也然則夫人八妾舂之仍藏於御廩故榖梁以為未易災之餘御廩災明夫人不可以奉粢盛故天災之桓公恬然不懼其後卒與夫人姜氏如齊而有彭生之禍其災先見於此可不懼哉可不戒哉宣八年夏有事于太廟以仲遂卒書昭十有五年春有事于武宮以叔弓卒書皆書有事者言國之常事也獨定八年從祀先公以從祀書從祀者非大事亦非有事葢禱祈之事先儒訓從為順言文公逆祀定公順祀書先公之從為順則知書僖公之躋為逆矣穀梁曰君在祭樂之中謂君在廟中祭作樂之時聞大夫之䘮去樂卒事或云祭主於誠君當祭雖大夫之䘮不得以聞非禮也衛有太史曰栁莊寢疾公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則知春秋時大夫之䘮必有當祭不告者矣唐時大臣䘮輒對仗奏對仗奏者謂正當朝不以狀言但以口奏唐太宗猶怒而責之誠以君臣一體其疾也親視之其殮也親臨之其疾革也必以狀言然此當朝非當祭也當祭以聞去樂卒事春秋備書之以為後世法孰謂君當祭大夫之䘮不得以聞哉假令成王當祭而周公薨有司不以聞可謂禮乎劉歆曰大禘則終王許愼曰終者謂三年䘮終則禘於太廟以致新死者也春秋書吉禘以此
  僖公
  三十有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孔疏周禮太宰職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然則將祭十日之前豫卜之四卜郊者三月每旬一卜至四月上旬更一卜乃成四卜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徐即魯地三望淮海岱也賈逵服䖍謂三望分野之星國之山川十二次降婁屬魯魯祭分野之星乃祭奎婁之神也
  左傳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非禮也猶三望亦非禮也禮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
  公羊傳曷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三卜何以禮四卜何以非禮求吉之道三禘嘗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禮也卜郊何以非禮魯郊非禮也魯郊何以非禮天子祭天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則不祭也曷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禮也免牛非禮也免牛何以非禮傷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曷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潤於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惟泰山爾河海潤于千里猶者何通可以己也何以書譏不郊而望祭也
  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辭也猶者可以己之辭也
  宣公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
  左傳三年春不郊而望皆非禮也
  公羊傳其言之何緩也曷為不復卜養牲養二卜帝牲不吉則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滌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視郊則曷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則曷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無匹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
  穀梁傳之口緩辭也事之變也易牛復死乃者亡乎人之辭也
  成公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夏五月不郊猶三望孔疏釋獸鼷鼠李巡曰鼱鼩鼠孫炎曰有毒螫者葢如今鼠狼
  穀梁傳不言日急辭也過有司也郊牛日展觓角而知傷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災之道不盡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又有繼之辭也其緩辭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過也乃免牛乃者亡乎人之辭也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
  十年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公羊傳其言乃不郊何不免牲故言乃不郊也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五卜强也乃者亡乎人之辭也
  十有七年秋九月辛丑用郊
  公羊傳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然則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或曰用然後郊何注或曰用者先有事於泮宮告后稷也又夕牲告牷后稷當在日上不當在日下
  穀梁傳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葢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也
  襄公
  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左傳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孟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是故唘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孔疏詩噫嘻序曰春夏祈穀于上帝禮仲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穀于上帝其下云乃擇元辰躬耕帝籍是郊而後耕也雜記云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獻子為之二文不同必有一誤
  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三卜禮也乃者亡乎人之辭也
  十有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楊疏不言免牲者不行免牲之禮
  定公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夏五月辛亥郊
  公羊傳曷為不言其所食漫也徧食其身曷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運也
  穀梁傳不敬莫大焉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穀梁傳此該郊之變而道之也于變之中又有言焉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觓角而知傷展道盡矣猶非大不敬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夏四月郊不時也五月郊不時也夏之始可以承春猶可而非盡可之辭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蓋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郊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五卜强也卜免牲者吉則免之不吉則否牛傷不言傷之者傷自牛作也故其辭緩全曰牲傷曰牛末牲曰牛其牛一也其所以為牛者異有變而不郊故卜免牛也一作免卜牛巳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禮與其亡也寧有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卜之不吉則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繫而待范注周禮司門祭祀之牛牲繫焉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後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之變也而曰我一該郊之變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繫牲十一月十二月牲雖有變不道也待正月然後言牲之變此乃所以該郊郊享道也貴其時大其禮其養牲雖小不備可也子不志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則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從則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從則不郊矣
  祭莫大于禘郊祭法曰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大傳曰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后稷為周之祖自稷推而上之為帝嚳自稷推而下之為文王皆祖也王者郊天必以其祖配故冬至祭天以嚳配祈穀祭天以稷配明堂祭天以文配鄭康成之説未嘗不通王肅斥之謂禘非祭天是則然矣吾聞王者以祖配天未聞以祖配祖禘嚳于太廟而以稷配之是以祖配祖也又推而逺之羣廟之主皆不得與朱子以為其理深長濶逺故莫能知其説焉爾雅曰禘大祭也穀梁曰五年而再殷祭説者以禘為大祫為殷非也易曰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配于郊謂之殷薦禘于廟豈非殷祭乎殷盛也禘用盛樂故曰殷孰謂禘非殷祭哉許氏説文引周禮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今周禮殘闕不全莫能考證亦見緯書故學者疑之三年一祫五年又祫是俗儒之臆説也愚謂禘祫二祭相似而不同祫則羣廟之主合于太廟朝踐于堂則始祖南向而昭穆位于東西饋食于室則始祖東向而昭穆位于南北禘則上及其祖之所自出暫屈始祖之位列于昭穆而配食焉由是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倫聚數千年之聖子神孫于一堂一室而水源木本一氣相通何逺之有哉禘者諦也所以審諦昭穆未有昭穆不序而可謂之禘者也中庸曰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下文即言禘嘗之義然則禘序昭穆明矣説者云羣廟之主不與焉豈其然成王賜魯以重祭者謂祈穀之郊與太廟之禘樂而己見祭綂及明堂位説見前未聞以王者之大禘而併賜之故春秋惟兩書禘一莊公䘮畢之禘一哀姜致廟之禘而他無聞焉凡九書郊宣三年書郊牛之口傷成七年書鼷鼠食郊牛角何謂也周禮封人飾牛牲而設福于角設衡于鼻又以絼牽牲入廟而歌舞之牧人共牲以授充人繫之牲必用牲物色純體完牛人以授職人而芻之職讀為樴充人則繫于牢芻之三月展牲則告牷注引儀禮宗人視牲告牷舉獸尾告備牲碩則贊肆師展犧牲頒于職人然則展牲者肆師展之于未祭之初充人展之于將祭之日穀梁所謂曰展觓角而知傷也古者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及嵗時齋戒沐浴而躬朝之朔月月半君巡牲不獨有司展之君又朝而巡之所以致力而盡其敬者如此牷者全也備也口傷角食其體弗全弗備不敬莫大焉豈徒肆師充人失其官哉人君朝巡之禮亦廢久矣故春秋謹而書之定十五年哀元年皆書鼷鼠食郊牛而不言口與角其變尤甚于宣成明郊不以禮天神之所弗歆也曷為或書牲或書牛牲有變則書牛故傷曰牛死亦曰牛無變則書牲祭義曰君召牛納而視之擇其毛而卜之吉然後養之在滌三月明先卜牛後卜日卜牛得吉其牲已成豈待卜日然後稱牲左傳似失之郊常事不卜惟卜牲與日書卜郊者言卜郊之日上辛云爾杜預誤解左傳以卜郊為非禮禮惟三卜求吉之道三穀梁之説備矣三書望何謂也詩云以社以方社必祭方郊必祭望故公羊曰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則不祭左傳亦云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海岱及淮魯之望也天子祭四方四望諸侯三望然則書猶以譏之何也据魯不應郊而應望春秋書猶有兩義一譏之之辭一幸之之辭宣八年六月辛巳有事于太廟仲遂卒于垂垂齊地卒于外故當祭不及聞壬午猶繹卿卒廢繹故書猶是譏之也文六年閏月不告朔猶朝于廟告朔雖廢朝廟猶存是幸之也春秋三書猶三望我不知譏之乎抑幸之乎郊賜自成王望命于三代魯郊可已方望當行故書猶似幸之之辭或曰凡春秋書猶皆譏閏月附于前月漢書稱後月本不當告月亦不應朝廟兩説皆通並存以待後之學者朱子稱程先生説禘是禘其祖之所自出併羣廟之主皆祭之祫則止自始祖而下合羣廟之主皆祭之祭必有主合祭于太廟既卒事則羣廟之主各歸其廟嚳無廟主將安歸曰歸于郊宗石室每年一出而配于郊五年一出而禘于宗也袁准曰祫及壇墠禘及郊宗石室此所及逺近之殺也謂禘不及毁廟固非不别禘祫逺近亦非徐禪議亦云嵗祫及壇墠終禘及郊宗石室按郊宗一作郊宮
  隠公
  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宰咺宰旅也旅下士故名
  穀梁傳母以子氏范注妾不得體君故以子為氏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禮賵人之母則可賵人之妾則不可君子以其可辭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賵者何也乗馬曰賵衣衾曰襚貝玉曰含錢財曰賻楊疏若仲子是桓之母桓未為君則是惠公之妾天王何以賵之則惠公之母亦為仲子也此鄭康成釋廢疾之文言惠公之母與桓公之母皆稱仲子猶魯女得並稱伯姬叔姬
  文公
  九年冬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
  左傳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禮也諸侯相弔賀也雖不當事苟有禮焉書也以無忘舊好
  公羊傳其言僖公成風何兼之兼之非禮也曷為不言及成風成風尊也成風薨于文四年冬葬于五年三月明母以子氏直歸成風之襚而已
  穀梁傳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見正焉文四年冬書夫人風氏五年三月書小君成風乃魯史之舊而恵公仲子僖公成風仲尼之特筆也
  春秋正名之書也仲子者孝公之妾惠公之母成風者莊公之妾僖公之母母以子貴而妾不得體君故于宰咺及秦人之來賵襚也而書之曰惠公仲子僖公成風易象陰係于陽春秋母係于子故母以子氏其名正矣鼎之爻辭曰得妾以其子无咎此之謂也仲子卒于春秋前薨葬不書事無可考隠五年考仲子之宮弗稱夫人而成風之薨稱夫人風氏其葬也稱小君成風假之以正嫡之名而不為僭者葢曰我先君之母也國人皆曰夫人我敢曰非夫人乎國人皆曰小君我敢曰非小君乎故一仍魯史之舊而不敢少易焉乃于秦人之襚始正其名故仲子成風皆繫以先君之諡其辭順其義精此仲尼之特筆也名之不正亂自内生故春秋正名必先正内魯之亂也恒由内成風私事季友而以其子僖公屬之遂開奪嫡之萌簒弑之禍其後敬嬴效尤亦私事襄仲而以其子宣公屬之故其子皆得立然則嫡妾不分尊卑無别國家之亂恒必由之我故曰春秋正名必先正内公羊謂仲子微成風尊以仲子為惠公之妾也故微之成風為僖公之母也故尊之微者與尊者同辭其名亂矣左氏既以仲子為夫人子氏子氏薨于二年十二月而宰咺之來賵也元年秋七月未薨而先賵之有是理哉賵仲子襚成風而係之子以正其名非兼賵襚其子左氏公羊二傳皆失之隠桓之間國史多殘闕左氏亦得之傳聞其言未可盡信也至僖公而紀事益詳始確然可信矣禮賵人之母則可賵人之妾則不可君子以其可辭受之穀梁正論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也春秋事莫詳于左氏論莫正于穀梁何氏休曰凡母在子年無適庶皆繫子也不在子年適母繫夫庶母繫子此舊典遺言也如仲子為恵公之妾庶母繫夫可謂禮乎先君之母今君之祖母故曰不在子年
  桓公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左傳十八年春公將有行遂與姜氏如齊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無相瀆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公㑹齊侯于濼遂及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車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及夫人何注据公及夫人㑹齊侯于陽穀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辭也其實夫人外公也言遂者明遂在夫人
  穀梁傳不言及夫人何也范注據夫人實在當言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濼以夫人之伉弗稱數也
  莊公
  二年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禚公羊作郜左傳書姦也公羊何注不致者本無出道有出道乃致奔䘮致是也
  穀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正也婦人不言㑹言㑹非正也饗甚矣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饗齊侯于祝丘公羊何注書者與㑹郜同義牛酒曰犒加飯羹曰饗
  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穀梁傳師而曰如衆也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禮也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魯地
  左傳齊志也
  穀梁傳婦人不㑹㑹非正也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穀齊地
  穀梁傳同前
  十有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齊
  穀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禮也
  十有九年秋夫人姜氏如莒
  穀梁傳同前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穀梁傳同前
  二十有七年春公㑹𣏌伯姬于洮二十五年伯姬歸于𣏌公之女也左傳非禮也天子非展義不巡守諸侯非民事不舉卿非君命不越竟公羊何注書者惡公教内女以非禮也洮内地
  冬𣏌伯姬來
  左傳歸寧也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出曰來歸夫人歸寧曰如某出曰歸于某
  公羊傳其言來何直來曰來何注無事而來也諸侯夫人尊重既嫁非有大故不得反唯士大夫妻雖無事嵗一歸宗大歸曰來歸
  僖公
  五年春𣏌伯姬來朝其子左氏無傳杜預注伯姬來寧寧成風也朝其子者諸侯子得行朝義而卒不成朝禮故繫于母
  公羊傳其言來朝其子何内辭也與其子俱來朝也何注禮外孫初冠有朝外祖之道故使若來朝其子以殺直來之恥所以辟教戒之不明也穀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正也諸侯相見曰朝伯姬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為志乎朝其子則是𣏌伯失夫之道矣諸侯相見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𣏌伯姬來朝其子參譏也
  十有一年夏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陽穀杜預注婦人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與公俱㑹齊侯非禮
  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繒子遇于防使繒子來朝左傳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
  十有七年秋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魯縣
  左傳師滅項此年夏淮之㑹前年冬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秋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九月公至書曰至自㑹猶有諸侯之事焉且諱之也
  三十有一年冬𣏌伯姬來求婦
  公羊傳其言來求婦何兄弟辭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何注書者無出道也
  穀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𣏌伯姬來求婦非正也
  文公
  九年春夫人姜氏如齊公羊何注奔父母之䘮也不言奔䘮者尊内猶不言朝聘也故以致起得禮也書者大夫家危重言如齊者大夫繫國○案四年夏逆婦姜于齊公羊傳髙子曰娶乎大夫者畧之也左傳以卿不行為非禮貴聘而賤逆故出姜不允于魯出姜魯人謂之哀姜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公羊何注出獨致者得禮故與臣子辭月者婦人危重從始至例始至例見宣元年三月成十四年九月
  穀梁傳卑以尊致病文公也
  宣公
  五年秋九月齊髙固來逆子叔姬
  冬齊髙固及子叔姬來文十二年穀梁傳子叔姬貴也公之母姊妹也案先君之女猶漢之長公主故加子以别之母在故歸寧
  左傳齊髙固來逆女自為也故書曰逆叔姬卿自逆也冬來反馬也
  公羊傳何言乎髙固之來言叔姬之來而不言髙固之來則不可子公羊子曰其諸為其雙雙而俱至者與何注雙行匹至似乎鳥獸
  穀梁傳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與之范注使大夫為之主來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及者及吾子叔姬也為使來者不使得歸之意也
  易曰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義也正家之道必先正内故曰家人利女貞女貞則内正内正則外亦正矣内不正則外焉能正哉故曰閑有家悔亡閑有家者謂立内外之閑使不得相踰越婦人主内事不主外事與内祭不與外祭外祭郊社是也内祭宗廟是也古者聘饗之禮皆行于廟故后夫人亦得與焉聘禮賔至近郊君使卿勞夫人亦使下大夫勞聘君以圭享用璧聘夫人以璋享用琮既卒事君使卿歸大禮夫人亦使下大夫歸禮皆君為主而夫人助之周禮内宰職凡賓客之祼獻瑤爵皆贊謂王同姓來為賓客者祼則后亞王而禮賓獻則后亞王而獻賓内宰皆贊之大行人職上公之禮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再祼而酢再祼者謂王祼后亞祼王祼酌圭瓚后祼酌璋瓚皆宗伯攝之拜送則王及后也坊記曰禮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陽侯猶殺繆侯而竊其夫人故大饗廢夫人之禮繆侯淮南子作蓼侯髙誘注陽侯陽陵國蓼侯偃姓國也今在廬江古者大饗飲酒君執爵夫人執豆王饗諸侯及諸侯自相饗同姓則后夫人親獻異姓則使人攝獻至春秋而其禮不行久矣禮可以義起亦可以義止莊公四年春夫人姜氏饗齊侯于祝丘猶假古禮而竊行之書祝丘則非宗廟也書齊侯則非同姓也書夫人則非攝獻也以國君之母乃竊出而獨行饗禮于外君子於是病魯莊公古有夫人饗諸侯之禮未聞夫人㑹諸侯之禮春秋屢書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于防于穀言饗非正也㑹甚矣其後僖公夫人踵而行之奉為家法陽穀及卞兩㑹齊侯魯秉周禮此何禮也春秋朝聘則書如某夫人亦假朝聘之禮而出行焉可乎故穀梁子曰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禮也然則夫人歸寧禮歟抑非歟子惠子曰非禮也見硯谿先生詩説歸寧非禮曷為詩有歸寧父母之辭曰諸侯夫人父母在使卿歸寧没則否左傳襄公十有二年秦嬴歸于楚司馬子庚聘于秦為夫人寧禮也是時秦嬴母在孔疏昭元年景公之弟鍼奔晉其母曰弗去懼選則秦嬴母在可知身不自歸而使卿寧左氏以為禮言惟此為得禮凡内女嫁於諸侯雖父母在直書來者皆非禮也然則夫人歸寧使卿攝行明矣杜預謂父母没則使卿寧兄弟身不自歸此妄説也吾聞寧父母未聞寧兄弟孔氏謂父母在則身自歸寧父没母存則使卿寧其説支離又何據乎莊公二十有七年冬𣏌伯姬來左傳曰歸寧也伯姬莊公之女如歸寧得禮則常事不書曷為書來以譏之故曰歸寧非禮也禮男女有别内外有閑宣公五年冬齊髙固及子叔姬來叔姬歸寧髙固反馬公羊以為雙雙而俱來如鳥獸焉桓公十有八年公與夫人遂如齊亦雙雙而俱往君子謂魯桓公失夫之道矣闗雎未嘗乗居而匹遊故詩人取之以為有别雙雙而來雙雙而往是無别也無别則亂亂則難生魯桓之見殺于齊也宜哉何氏休曰夫人尊重既嫁非有大故不得反大故者謂奔父母之䘮也文公九年春夫人姜氏如齊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出曰如某反曰至自某此非小君之禮也儼然諸侯矣説者以為奔䘮然則夫人奔䘮禮歟雜記曰婦人非三年之䘮不踰封而弔如三年之䘮則君夫人歸夫人其歸也以諸侯之弔禮其待之也若待諸侯然此本春秋而為之説文公夫人奔䘮春秋書如書至皆從諸侯之禮故父母之國待之亦若諸侯榖梁子曰卑以尊致病文公也謂寵之太過然文公實嬖敬嬴故其子宣公得立出姜貴聘賤逆不允於魯故其子弑而大歸於齊榖梁之説亦似不信國史然則告廟而行告廟而反君夫人奔䘮之禮當然左傳謂仲遂殺適立庶以失大援則公羊娶乎大夫之説亦未可信一説文姜書如而不書至略其文所以殺國之恥出姜書如而復書至隆其禮所以正適之名則殺適立庶之辠益顯其説近是並存以待後之學者何氏曰大夫之妻雖無事嵗一歸宗説見䘮服傳謂同國也如大夫娶乎鄰國則不可魯之子叔姬者齊大夫髙固之妻也自齊來魯見譏於春秋故知大夫之妻不得越國而歸宗若此者所謂家之閑也家有閑而自踰之亡國敗家之道故春秋備書之以為鑒焉
  隠公
  元年冬十有二月祭伯來
  左傳非王命也杜預注釋其不稱使
  公羊傳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稱使奔也除王子朝奔楚外襄三十年王子瑕奔晉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晉傳失之奔則曷為不言奔王者無外言奔則有外之辭也祭伯直來非奔也穀梁傳來者來朝也其弗謂朝何也寰内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㑹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與朝也聘弓鍭矢不出竟場束脩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貳之也
  桓公
  五年冬州公如曹六年春正月寔來
  左傳淳于公如曹度其國危遂不復水經注淳于縣古夏后氏之斟灌國也周武王以封淳于公號曰淳于國杜預注淳于州國所都城陽淳于縣六年春自曹來朝書曰寔來不復其國也
  公羊傳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過我也寔來者何猶曰是人來也孰謂謂州公也曷為謂之寔來慢之也曷為慢之化我也何注行過無禮謂之化齊人語也諸侯相過至竟必假塗入都必朝所以崇禮讓絶慢易戒不虞也州公過都不朝慢之為惡故書寔來
  穀梁傳寔來者是來也何謂是來謂州公也其謂之是來何也以其畫我故簡言之也諸侯不以過相朝也
  閔公
  元年冬齊仲孫來
  左傳冬齊仲孫湫來省難書曰仲孫亦嘉之也仲孫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己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將自斃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將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因重固間攜貳覆昏亂霸王之器也
  公羊傳齊仲孫者何公子慶父也公子慶父則曷為謂之齊仲孫繫之齊也曷為繫之齊外之也曷為外之春秋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子女子曰以春秋為春秋以史記為春秋齊無仲孫其諸吾仲孫與
  穀梁傳其曰齊仲孫外之也其不目而曰仲孫疏之也其言齊以累桓也
  僖公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冬介葛盧來
  左傳二十九年春介葛盧來朝舎于昌衍之上公在㑹饋之芻米禮也冬介葛盧來以未見公故復來朝禮之加燕好
  公羊傳介葛盧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
  穀梁傳介國也葛盧微國之君未爵者也其曰來卑也
  襄公
  十有八年春白狄來
  左傳十八年春白狄始來
  公羊傳白狄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朝也
  春秋之例自我而往則書如自他而來則書來來朝來聘來盟等皆是也如齊師來盟于師師衆也故亦書如書來其非㑹盟朝聘無事而來則直書來無事者無禮也無禮齊人謂之化故州公是來無禮於我公羊以為化我凡春秋直書來者皆譏也閔公元年冬齊仲孫來公穀不見國史故以仲孫為慶父左氏謂來省難故書仲孫以嘉之嘉之矣又何譏焉曰仲孫來者非來省難乃來覘國也魯有慶父之難齊桓不聲辠來討竊使仲孫來覘故不稱使若曰魯可取乎未乎隂謀詭計不使人知人亦莫能知故魯史一則曰嘉之再則曰喜之魯人一則曰省我再則曰正我既欲省魯難而正之曷不取慶父而戮之戮之則慶父不得立後於魯齊桓之力沛若有餘而坐觀其亂安在其能正乎故春秋直探其志而書來以譏之葢曰齊桓志在乎取魯也如其志不在乎取魯則非盟非聘仲孫何為乎來哉易曰中行无咎中未光也齊桓中未光故其跡不可掩孟子謂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信矣既而知魯未可取然後命髙子將南陽之甲㑹季友而立僖公故春秋書髙子來盟來盟者盟立僖公云爾亦如仲孫之來不稱使者范氏甯以為齊侯不討慶父使魯重罹其禍今若髙子自來非齊侯所得使也魯再弑君僖公非正立僖公者季友之志遂有大功于魯實齊桓助而成之其後季氏世秉國政而三桓亦由是張焉公羊盛稱髙子之來魯人皆喜至今以為美談豈其然乎若夫葛盧再書來白狄一書來皆公羊所謂化我者歟
  桓公
  二年三月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左傳㑹于稷以成宋亂為賂故立華氏也左氏不言其義公穀二傳皆非也故不取説者謂傳以受賂立華氏解經之成宋亂失之甚矣傳云賂者指取郜大鼎于宋也豈訓成宋亂哉為此説者皆不識成之義者也
  桓公二年㑹于稷以成宋亂凡列國弑君告于同盟謂之告亂宋督弑君其亂成矣曷為特書曰成宋亂曰此春秋之大義竊取周官而説者汨之故至今學者惑焉周官訝士掌四方之獄訟四方有亂獄則往而成之成之者成其亂也成即小宰之八成成謂之聽八成謂之八聽一曰聽政役二曰聽師田三曰聽閭里四曰聽稱責五曰聽禄位六曰聽取予七曰聽賣買八曰聴出入故大司寇凡庶民之獄訟以邦成弊之鄭司農謂邦成若今時決事比弊之斷其獄訟而士師掌士之八成司農謂八成者行事有八篇皆所以斷獄斷獄謂之成四方亂獄弑君尤大宋有亂獄未聞天王之命往而成之則周之訝士失其官矣古者諸侯有屬長連帥卒正州伯州中有作亂者則長帥正伯征之征者正也謂成其亂桓公有長帥正伯之任故㑹齊侯陳侯鄭伯往而成之當請命于天子執華督而戮之則華氏安得有後于宋乎懷惡而討雖死不服惟無瑕者可以戮人魯桓親弑其君兄猶楚靈親弑其君兄之子而奪其位然楚靈能殺齊慶封而魯桓不能戮宋華督既不能執而戮之又以賂故而復立之則魯桓之惡更甚于楚靈故春秋竊取周官之大義而書于冊曰㑹于稷以成宋亂葢假成之之名而取賂焉言以亂濟亂烏在其為成也自桓公以後弑君數見於春秋未聞有起而成其亂者則周官大義不明於天下久矣左氏無明文獨以立華氏而辠桓公其識誠髙於公穀兩傳而杜預又以臆説汨之則周官大義至今不明故表而出之餘詳禮説隠公
  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秋武氏子來求賻張氏栻曰天王遣使下求於列國春秋直書以見其隳體失政取輕天下文武之澤斬然為此説者葢不知周官土訓有詔地求之義似是而非寔悖於理且不貶列國而反罪天王悖理之尤者也不可以不辨
  左傳武氏子來求賻王未葬也杜預注武氏子天子大夫之嗣也平王崩新王未得爵命大夫故稱父氏又不稱使魯不往賻致令來求直書以示不敬
  公羊傳何以不書葬何注据書葬桓王天子記崩不記葬必其時也諸侯記卒記葬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時也設有王后崩當越紼奔䘮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武氏子何据宰渠氏官仍叔不稱氏尹氏不稱于譏何譏爾父卒子未命也時雖世大夫緣孝子之心不忍便當父位故順古先試一年乃命於宗廟武氏子未命故稱氏言子何以不稱使當䘮未君也當䘮謂天子未君者未三年也武氏子來求賻何以書譏何譏爾䘮事無求求賻非禮也葢通于下
  穀梁傳髙曰崩梁山厚曰崩沙鹿尊曰崩天子之崩以尊也其不名何也太上故不名武氏子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其稱武氏子何也未畢䘮孤未爵未爵使之非正也其不言使何也無君也歸死者曰賵歸生者曰賻曰歸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雖不求魯不可以不歸魯雖不歸周不可以求之求之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辭也交譏之
  桓公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左傳非禮也諸侯不貢車服天子不私求財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王者無求求車非禮也穀梁傳古者諸侯時獻于天子以其國之所有故有辭讓而無徵求求車非禮也求金甚矣
  文公
  八年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九年春毛伯來求金案八年傳穆伯如周弔䘮不至以幣奔莒故毛伯來求金猶求賻也
  左傳毛伯衞來求金非禮也不書王命未葬也公羊傳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稱使當䘮未君也踰年矣何以謂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稱王也未稱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于其封内三年稱子也踰年稱公矣則曷為于其封内三年稱子緣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緣終始之義一年不二君不可曠年無君緣孝子之心則三年不忍當也毛伯來求金何以書譏何譏爾王者無求求金非禮也然則是王者與曰非也非王者則曷為謂之王者王者無求曰是子也繼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無求而求故譏之也
  穀梁傳求車猶可求金甚矣凱曰求俱不可在䘮尤甚
  周禮太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一曰祀貢二曰嬪貢三曰器貢四曰幣貢五曰材貢六曰貨貢七曰服貢八曰斿貢九曰物貢注云嬪故書作賔賔貢皮帛服貢祭服貨貢金玉而内府受良器以待邦國之大用疏云良器謂車乗及禮器之善者然則器貢有車明矣司書以九貢之法致邦國之財用疏云即小行人春入貢是為嵗之常而大行人則云侯服嵗壹見其貢祀物甸服二嵗壹見其貢嬪物男服三嵗壹見其貢器物采服四嵗壹見其貢服物衛服五嵗壹見其貢材物要服六嵗壹見其貢貨物此因朝而貢非嵗之常然則車服金玉器善貨良入于内府皆小行人春貢而秋獻焉左氏謂諸侯不貢車服似失之地官土訓掌道地圖以詔地事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詔地求注云辨地物者别其有無原其生者其生有時以此二者告王之求地所無及物未生則弗求也故齊桓伐楚包茅是徴徴猶求也包茅楚産即所謂地求由是而知王者之于諸侯自有求之之道矣公羊謂王者無求豈其然乎周語甸服者祭侯服者祀賔服者享要服者貢荒服者王有不祭則脩意有不祀則脩言有不享則脩文有不貢則脩名有不王則脩徳序成而有不至則脩刑于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讓不貢告不王于是乎有刑罰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討之備有威讓之令有文告之辭陵夷至于春秋而九貢之法不行于邦國矣諸侯皆不祭不祀不享不貢不王而天子亦不能脩意脩言脩文脩名脩徳脩刑故魯桓無王不貢車服未聞天王有威讓之令文告之辭也惟遣使來求而已孔子脩春秋竊取周官土訓以詔地求之義而書于冊曰天王使家父來求車所以辠桓公也春秋多微辭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亦未知已之有辠焉豈獨定哀之間為然哉隠公三年平王崩魯不奔䘮亦不歸賻宰咺賵仲子榮叔賵成風而天王之䘮顧不歸賻則隠之無王不亦甚乎徐州之土未聞産金地所無而毛伯來求非周官土訓地求之義也隠不歸賻桓不貢車文不貢金各于其來求而一見無辭讓而但有徴求穀梁所謂辭讓者謂威讓之令文告之辭趙匡駁之曰天子受貢常禮也亦何所讓葢不明其義妄為之説豈非王室卑微無征討之備歟其後徵求亦絶不復見于經惟見于宣九年傳王使來徵聘而經不書明天王之命不能復行于諸侯天王之尊儕于列國由是君臣大義晦而不明此春秋之所由作也三傳不能發明其義故正之餘詳禮説求賻求金皆不稱使或曰未葬或曰未三年二説孰是曰天子諒陰三年不言王言謂之命諒陰不言焉得爵命大夫及遣使諸侯哉既葬除䘮杜預之説悖矣其稱武氏子何也此古之門子將代父當門者故曰武氏子諒陰不言求賻求金可乎曰不可不可則曷為書于冊書于冊者以為王者之于諸侯本有求之之道也如無求之之道則不書有求之之道而或失之則書以示譏葢譏周也而辠魯之情益顯焉此聖人之特筆游夏之徒不能贊一辭者也
  隠公
  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傳羽父請殺桓公將以求太宰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使營菟裘郡國志曰梁父有菟裘聚吾將老焉羽父懼反譖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公之為公子也與鄭人戰于狐壤止焉鄭人囚諸尹氏賂尹氏而禱于其主鍾巫遂與尹氏歸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鍾巫齊于社圃館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賊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討寪氏有死者不書𦵏不成䘮也
  公羊傳何以不書𦵏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弑則何以不書𦵏何注据桓公書𦵏春秋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為無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討賊非臣也不復讎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為不繫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隠何以無正月隠將讓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穀梁傳公薨不地故也隠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辠下也隠十年無正隠不自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隠也
  桓公
  十有八年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丁酉公之䘮至自齊杜注丁酉五月一日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左傳十八年春公㑹齊侯于濼遂及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車魯人告于齊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寧居來脩舊好禮成而不反無所歸咎惡于諸侯請以彭生除之齊人殺彭生
  公羊傳賊未討何以書𦵏讎在外也讎在外則何以書葬君子辭也莊元年傳齊侯使公子彭生搚幹而殺之注云搚折聲也扶上車以手搚拆其幹
  穀梁傳其地于外也薨稱公舉上也葬我君接上下也君弑賊不討不書𦵏此其言𦵏何也不責踰國而討于是也桓公𦵏而後舉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莊公
  三十有二年冬十月乙未子般卒公子慶父如齊乙未左傳作己未
  左傳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子般即位次于黨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成季奔陳立閔公
  公羊傳子卒云子卒此其稱子般卒何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踰年稱公子般卒何以不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𦵏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葬閔元年𫝊謂慶父弑子般季子不探其情歸獄于僕人鄧扈樂扈謂扈養即圉人樂與犖同音即圉人犖也
  穀梁傳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見則日注云不待不日而弑見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諱莫如深深則隠苟有所見莫如深也
  閔公
  二年秋八月辛丑公薨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奔莒
  左傳初公傅奪卜齮田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僖公請而𦵏之
  公羊傳公薨何以不地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孰弑之慶父也殺公子牙今將爾季子不免慶父弑二君何以不誅將而不免遏惡也既而不可及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
  穀梁傳不地故也其不書𦵏不以討母𦵏子也孫之為言猶孫也諱奔也其曰出絶之也慶父不復見矣
  文公
  十有八年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歸于齊季孫行父如齊
  左傳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長而屬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見于齊侯而請之齊侯新立而欲親魯許之冬十月仲殺惡及視而立宣公書曰子卒諱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聽弗聽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公冉務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復叔仲氏夫人姜氏歸于齊大歸也
  公羊傳子卒者孰謂謂子赤也何以不日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弑則何以不日不忍言也
  穀梁傳子卒不日故也夫人姜氏歸于齊惡宣公也
  襄公
  三十有一年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傳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
  穀梁傳子卒日正也
  昭公
  二十有二年冬十月王子猛卒
  左傳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即悼王傳所謂單子逆悼王是也不成䘮也己丑敬王即位
  公羊傳此未踰年之君也其稱王子猛卒何不與當也不與當者不與父死子繼兄死弟及之辭也經兩書王猛又書居于皇入于王城皆劉單二子以之故以為不當
  穀梁傳此不卒者也注云未成君其曰卒失嫌也以經書王猛為嫌
  春秋之例凡列國臣子弑其君則直書弑稱人稱國稱盜皆同非其臣及其子亦非其國則書戕魯四君弑一君戕四君隠公子班閔公子赤一君桓公皆不書于冊由是記禮者為之説曰魯王禮也天下傳之君臣未嘗相弑也春秋列國弑君則直書而不隠魯獨隠而不書雖謂之未嘗弑也亦宜後世諸儒之説春秋者曰臣子之于君父不忍書曷為列國之臣子獨忍其君父直書而不隠哉又曰隠避其文以示臣禮列國獨無臣禮乎又曰臣子之于君父不敢書弑隠者桓也當書公子允弑其君與齊公子商人弑其君等魯史不敢書齊史獨奮筆書之而若無顧忌焉則又何説有强為之説者曰魯史固書之矣至孔子而削之其説不見三𫝊及諸子書與兩漢諸儒訓詁孔子曷為于魯則削之而于列國仍存之此俗儒之臆説也人皆知春秋尊宗周莫知春秋尊宗國春秋以魯為列國之宗而尊之故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也董仲舒亦謂春秋有王魯之文諸儒聞之羣起而譁譊譊讙咋以為王魯則誠不可匹夫而行天子之事可乎哉且宗國之尊非自春秋始也古者太史采風獻之天子而魯不陳詩故魯詩列于頌次周頌而在商頌之上宋為上公又王者之裔故稱商左𫝊自根牟至于商衞呉語掘溝出于商魯之間皆稱宋為商猶在宗國之後則宗國之尊久矣是以孔子獨尊之以為至尊無弑道故不書弑而書薨不地亦不𦵏至尊之體當然故曰魯王禮也天子崩諸侯薨大夫卒春秋諸侯薨皆書卒者臨天下之辭獨魯稱薨者臨一國之辭亦所以尊宗國雖尊宗國之禮如尊宗周而不為僭焉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四方亂獄莫大于弑君天王先命訝士成之成之者斷之也斷其孰為首孰為從而後行刑如負固不服大司馬以九伐之法或正之或殘之春秋九伐之法不行于邦國而訝士亦失其官故君子于宋督弑君特著其法曰㑹于稷以成宋亂言宋之亂天王不能成而以成之之責子魯明宗國亦得奉天王之命而往成之自是宗周微而宗國亦微顧往朝齊晉及楚而聽命焉四方亂獄莫有往而成之者矣故春秋特一書不再書者以此莊公三十有二年冬十月乙未子般卒公子慶父如齊明弑子般者慶父也文公十有八年子卒季孫行父如齊明弑子赤者左傳謂惡及視二子公羊謂子赤非獨襄仲而行父亦與聞焉襄仲欲立宣公叔仲不可不可者獨叔仲一人故身死而名不顯季孫行父魯之正卿也亦如叔仲以為不可則子赤焉得弑宣公焉得立乎及襄仲死宣公薨行父有憾于襄仲之子歸父而欲去之乃以殺適立庶之辠獨歸襄仲故宣言于朝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辠然則行父當時既知其情兼與其事益明矣子般者孟任之子黨氏之甥慶父弑之而欲自立魯人不從乃如齊謀立閔公閔公者哀姜之娣叔姜之子齊甥也齊人欲立之故慶父如齊穀梁以為奔失之慶父内有哀姜之援立之惟我弑之惟我及閔公弑而魯人不服故哀姜孫于邾慶父出奔莒奔則直書奔如齊非奔也季孫行父與襄仲共弑子赤子赤亦齊甥也出姜大歸恐齊人來討故行父如齊春秋書法有離而書者事異而情亦異有連而書者事同而情亦同慶父行父前後如齊皆以子般子赤之卒連而書之者也據經覈傳前後若一其情不更顯乎襄公三十有一年秋九月癸巳子野卒昭公二十有二年王子猛卒君薨稱子某王崩稱王子某皆正也或疑正與故同書非也觀子猛之卒以正則知子野之卒亦正矣此離而書者絶無所牽連何疑之有或曰魯桓非其人曷為以成之之責子之曰以成之之責予魯非予桓公也若夫桓公不能成乃假成之之名而反取賂焉春秋固直書之而不諱矣春秋有書一事而兩義並見者類此













  春秋説卷一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説卷二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隠公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衛州吁弑其君完庚戌公穀皆作戊申左傳衞莊公娶於齊曰莊姜無子又娶於陳曰厲媯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石碏諫弗聽桓公立乃老四年春衛州吁弑桓公而立公與宋公為㑹將尋宿之盟未及期衛人來告亂公羊傳曷為以國氏据齊公子商人氏公子當國也注云與段同義日者從外赴辭以賊聞例言以賊弑君聞於天子諸侯例日
  穀梁傳大夫弑其君以國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
  桓公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
  左傳宋華父督見孔父之妻於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豔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殺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懼遂弑殤公君子以督為有無君之心而後動於惡故先書弑其君
  公羊傳及者何累也注云累累從君而死齊人語弑君多矣舎此無累者乎曰仇牧荀息皆累也舎仇牧荀息無累者乎曰有有則此何以書賢也何賢乎孔父孔父可謂義形於色矣其義形於色奈何督將弑殤公孔父生而存則殤公不可得而弑也故於是先攻孔父之家殤公知孔父死已必死趨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於朝則人莫敢過而致難於其君者孔父可謂義形於色矣
  穀梁傳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書尊及卑春秋之義也孔父之先死何也督欲弑君而恐不立於是乎先殺孔父孔父閑也何以知其先殺孔父也曰子既死父不忍稱其名臣既死君不忍稱其名以是知君之累之也累猶及也以君而累及其臣也何范注皆非孔氏父字諡也生字死諡生則父字之死則君諡之一也殤公死故遂以字為諡或曰其不稱名葢為祖諱也孔子故宋也
  莊公
  八年冬十有一月癸未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左傳初齊侯使連稱管至父戌葵丘瓜時而往曰及瓜而代期戍公問不至請代弗許故謀作亂襄公之母弟夷仲年生公孫無知有寵於僖公衣服禮秩如適襄公絀之二人因之以作亂連稱管至父冬十二月齊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貝丘反遂弑之而立無知
  穀梁傳大夫弑其君以國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
  十有二年秋八月甲午宋萬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
  左傳十二年秋宋萬弑閔公于䝉澤遇仇牧于門批而殺之遇太宰督于東宫之西又殺之立子游公羊傳及者何賢也何賢乎仇牧仇牧可謂不畏疆禦矣其不畏疆禦奈何萬嘗與莊公戰獲乎莊公莊公歸散舎諸宫中數月然後歸之歸反為大夫於宋與閔公博婦人皆在側萬曰甚矣魯侯之淑魯侯之美也天下諸侯宜為君者唯魯侯爾閔公矜此婦人妒其言顧曰此虜也爾虜焉故魯侯之美惡乎至萬怒搏閔公絶其脰仇牧聞君弑趨而至遇之于門手劒而叱之萬臂摋仇牧側手曰摋碎其首齒著乎門闔闔扇仇牧可謂不畏彊禦矣穀梁傳宋萬宋之卑者也卑者以國氏及以尊及卑也仇牧閑也
  僖公
  九年冬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殺公羊作弑
  左傳晉獻公卒里克㔻鄭欲納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亂初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及里克將殺奚齊先告荀息冬十月里克殺奚齊于次書曰殺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公羊傳此未踰年之君其言弑其君之子奚齊何殺未踰年君之號也何注不月者不正遇禍終始惡明
  穀梁傳其君之子云者國人不子也國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殺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十年春王正月晉里克弑其君卓子及其大夫荀息杜預注弑卓在前年而以今春書從赴非也踰年稱君春秋大義若卓弑在前年書法當與奚齊同不應頓異
  公羊傳及者何賢也何賢乎荀息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齊卓子者驪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驪姬者國色也獻公愛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殺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獻公病將死謂荀息曰士何如則可謂之信矣荀息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獻公死奚齊立里克謂荀息知其不可與謀退弑奚齊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
  文公
  元年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髠髠左𫝊作頵左傳初楚子將以商臣為太子訪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齒未也而又多愛黜乃亂也楚國之舉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聲忍人也不可立也弗聽既又欲立王子職而黜太子商臣商臣聞之而未察也告其師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芉 -- or 𦍋 ?而勿敬也從之江芉 -- or 𦍋 ?怒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殺女而立職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宮甲圍成王王請食熊蹯而死弗聽丁未王縊諡之曰靈不暝曰成乃瞑穆王立
  穀梁傳曰髠之卒所以謹商臣之弑也夷狄不言正不正
  十有四年九月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舎董仲舒曰春秋痛之中有痛者晉驪姬謀而三君死申生奚齊卓子是也惡之中有惡者已立之已殺之齊公子商人是也故晉禍痛而齊惡重春秋傷痛而疾重是以奪晉子繼位之辭予齊子成君之號
  左傳子叔姬妃齊昭公生舍叔姬無寵舎無威公子商人驟施於國而多聚士盡其家貸於公有司以繼之夏五月昭公卒舎即位秋七月乙卯夜商人弑舎而讓元元恵公商人兄元曰爾求之久矣我能事爾爾不可使多蓄憾將免我乎爾為之九月齊人定懿公使來告難故書以九月
  公羊傳此未踰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殺之成死者而賤生者也何注商人本正當立非也何休不信左傳故造為異説公羊傳云成死賤生安見商人之為正乎愚謂猶魯慶父立閔公即慶父弑閔公故曰已立之已殺之
  穀梁傳舍未踰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國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上嫌謂商人有當國之嫌下嫌謂舎有未成君之嫌范注誤舎之不日何也未成為君也宋人弑其君杵臼亦不日穀梁之説非也
  十有六年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七年宋人殺其大夫八年宋人殺其大夫司馬
  左傳宋公子鮑禮於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年自七十以上無不饋詒也時加羞珍異無日不數於六卿之門國之材人無不事也親自桓以下無不恤也桓鮑之曾祖公子鮑美而豔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無道國人奉公子鮑以因夫人夫人將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寶行司城蕩意諸曰盍適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國人諸侯誰納我且既為人君而又為人臣不如死盡以其寶賜左右以使行夫人使謂司城去公對曰臣之而逃其難若後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將田孟諸未至夫人王姬使帥甸攻而殺之周禮稍人掌丘乗之政古乗與甸通帥甸者稍人也杜預注誤蕩意諸死之書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無道也文公即位
  公羊傳弑君者曷為或稱名氏或不稱名氏大夫弑君稱名氏賤者窮諸人大夫相殺稱人賤者窮諸盜
  十有八年夏五月戊戌齊人弑其君商人
  左傳齊懿公之為公子也與邴歜之父爭田弗勝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職驂乗夏五月公游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職職怒歜曰人奪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傷職曰與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謀弑懿公納諸竹中歸舎爵而行齊人立公子元
  冬十月莒弑其君庶其
  左傳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於國僕因國人以弑公以其寶玉來奔納諸宣公季文子使司寇出諸竟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對曰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徳徳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為姦主藏之名賴姦之用為大凶徳有常無赦在九刑不忘行父還觀莒僕莫可則也孝敬忠信為吉徳盜賊藏姦為凶徳夫莒僕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寶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姦兆也保而利之則王藏也以訓則昬民無則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
  公羊傳稱國以弑何稱國以弑者衆弑君之辭
  宣公
  二年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弑其君夷皋皋公羊作獆左傳乙丑趙穿攻靈公于桃園宣子未出山而復太史書曰趙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公羊傳親弑君者趙穿也曷為加之趙盾不討賊也何以謂之不討賊晉史書賊曰趙盾弑其君夷獋趙盾曰天乎無辜吾不弑君誰謂吾弑君者乎史曰爾為仁為義人弑爾君而復國不討賊非弑君而何
  穀梁傳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辠盾也其以辠盾何也曰靈公朝諸大夫而暴彈之觀其辟九也趙盾入諫不聴出亡至于郊趙穿弑公而後反趙盾史狐曰子為正卿入諫不聴出亡不逺君弑反不討賊則志同志同則書重故書之曰晉趙盾弑其君夷皋
  四年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左傳鄭靈公欲殺子公公子宋也事詳於傳子公與子家謀先子家公子歸生子家曰畜老猶憚殺之而況君乎反譖子家子家懼而從之夏弑靈公書曰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權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武無能達也凡弑君稱君君無道也稱臣臣之辠也
  十年五月癸巳陳夏徵舒弑其君平國
  左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於夏氏公謂行父曰徵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徴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殺之二子奔楚
  成公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晉弑其君州蒲十七年十二月晉殺其大夫卻錡卻犫卻至十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庚申晉弑其君州蒲葢欒書先殺三卻後殺胥童方三卻之死也胥童及長魚矯以甲刦欒書中行偃於朝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余不忍也矯曰人將忍君遂出奔狄於是書偃遂殺胥童而弑厲公焉欒書怨卻至且忌其才故先殺三卻則道君為亂者非書而誰故春秋兩書殺其大夫然後書弑其君則殺大夫及弑君者實欒書一人而已非所謂欲葢而彌章者哉左傳雖歸罪於胥童仍不掩欒書之惡可謂春秋之信史矣宋人殺其大夫宋人弑其君杵臼春秋三書人晉殺其大夫晉弑其君州蒲春秋三書晉明殺大夫者即弑君之賊也後之學者詳焉左傳公遊于匠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召士匄士匄辭召韓厥韓厥辭曰昔吾畜於趙氏孟姬之讒吾能違兵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晉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弑厲公葬之于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乗
  襄公
  二十有五年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
  左傳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遂取之取古文娶莊公通焉驟如崔氏夏五月甲戌崔子稱疾不視事乙亥公問崔子遂從姜氏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賈舉止衆從者而入閉門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刃於廟弗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聽命近於公宮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踰牆又射之中股反隊遂弑之
  穀梁傳莊公失言淫於崔氏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衛𡩋喜弑其君剽左傳衛獻公自夷儀使與𡩋喜言𡩋喜許之孫文子在戚孫嘉聘於齊孫襄居守二月庚寅𡩋喜右宰穀伐孫氏不克伯國傷孫襄𡩋子出舎於郊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𡩋子𡩋子復攻孫氏克之辛卯殺子叔剽字及太子角書曰𡩋喜弑其君剽言辠之在𡩋氏也公羊以剽之立未有説不言剽之立者以惡衛侯也
  穀梁傳此不正其日何也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
  二十有九年夏五月庚午閽弑呉子餘祭
  左傳吳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子餘祭觀舟閽以刀弑之
  公羊傳閽者何門人也刑人也刑人則曷為謂之閽刑人非其人也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則輕死之道也
  穀梁傳閽門者也寺人也不稱名姓閽不得齊于人不稱其君閽不得君其君也禮君不使無恥不近刑人不狎敵不邇怨賤人非所貴也貴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舉至賤而加之吳子吳子近刑人也閽弑吳子餘祭仇之也
  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左傳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穀梁傳其不日子奪父政是謂夷之
  三十有一年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左傳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犂比公虐國人患之十一月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齊齊出也展輿呉出也書曰莒人弑其君買朱鉏言罪之在也莒展輿弑其君而自立經書莒人莫知其説闕疑可也劉原父攻之殊失闕疑之義
  昭公
  十有三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楚公子弃疾殺公子比殺公羊作弑
  左傳觀起之子從在蔡以蔡公弃疾之命召子干公子比子晳黑肱及郊而告之情强與之盟入襲蔡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於鄧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弃疾帥陳蔡不羮許葉之師以入楚公子比為王公子黑肱為令尹次于魚陂公子弃疾為司馬先除王宮使觀從從師于乾谿而遂告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訾梁而潰夏五月癸亥王縊于芉 -- or 𦍋 ?尹申亥氏觀從謂子干曰不殺弃疾雖得國猶受禍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觀從曰人將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國每夜駭曰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國人大驚二子皆自殺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實訾敖殺囚衣之王服而流諸漢乃取而葬之以靖國人公羊傳此弑其君其言歸何歸無惡於弑立也歸無惡於弑立者何靈王無道作乾谿之臺三年不成楚公子弃疾脅比而立之然後令于乾谿之役曰比已立矣後歸者不得復其田里衆罷而去之靈王經而死比已立矣其稱公子何其意不當也其意不當則曷為加弑焉爾比之義宜乎效死不立大夫相殺稱人此其稱名氏以弑何言將自是為君也
  穀梁傳當上之辭也當上之辭者謂不稱人以殺乃以君殺之也討賊以當上之辭殺非弑也比之不弑有四取國者稱國以弑楚公子弃疾殺公子比比不嫌也春秋不以嫌代嫌弃疾主其事故嫌也
  十有九年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冬葬許悼公
  左傳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太子奔晉書曰弑其君君子曰盡心力以事君舎藥物可也
  公羊傳賊未討何以書葬不成于弑也曷為不成于弑止進藥而藥殺也止進藥而藥殺則曷為加弑焉爾譏子道之不盡也止進藥而藥殺是以君子加弑焉爾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是君子之聽止也葬許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辠辭也
  穀梁傳曰殺正卒也正卒則止不弑也不弑而曰弑責止也止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與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責而責之曰卒時葬不使止為弑父也
  二十有七年夏四月呉弑其君僚
  左傳呉子欲因楚䘮而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圍潛楚救潛吳師不能退呉公子光曰此時也弗可失也夏四月光伏甲於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於道及其門門階户席皆王親也夾之以鈹羞者獻體改服於門外執羞者坐行而入執鈹者夾承之及體以相授也光偽足疾入于堀室鱄設諸寘劔於魚中以進抽劔刺王鈹交於胷遂弑王
  定公
  十有三年冬薛弑其君比
  哀公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盜弑蔡侯申殺左公二𫝊皆作殺蔡公孫辰出奔吳
  左傳四年春蔡昭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二年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承與懲通公孫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文之鍇後進曰如牆而進多而殺二人鍇執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鍇遂殺之故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姓公孫旴經書蔡公孫辰出奔呉明弑蔡侯申者公孫辰也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二人皆辰之黨可知公羊傳殺君賤者窮諸人此其稱盜以弑何賤乎賤者也賤乎賤者孰謂謂辠人也公羊不信國史亦不詳玩經文止据師傳而説故其失如此
  穀梁傳稱盜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盜微殺大夫謂之盜非所取而取之謂之盜辟中國之正道以襲利謂之盜
  六年秋七月庚寅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荼公羊作舍
  左傳八月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遂行逮夜至于齊國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養之與饋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賴去鬻姒殺王甲拘江説囚王豹于句竇之丘公使朱毛遷孺子于駘不至殺諸野幕之下𦵏諸殳冒淳公羊傳弑而立者不以當國之辭言之此其以當國之辭言之何為諼也此其為諼奈何景公死而舎立陳乞使人迎陽生于諸其家何注于諸寘也齊人語諸大夫皆在朝陳乞曰常之毋有魚菽之祭願諸大夫之化我也諸大夫皆曰諾于是皆之陳乞之家坐陳乞曰吾有所為甲請以示焉諸大夫皆曰諾于是使力士舉巨囊而至于中霤諸大夫見之皆色然而駭開之則闖然公子陽生也闖丑鴆反又丑今反見䫉説文引公羊作覢然注云覢暫見也陳乞曰此君也已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爾自是往弑舎穀梁傳陽生入而弑其君以陳乞主之何也不以陽生君荼也其不以陽生君荼何也陽生正荼不正不正則其曰君何也荼雖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陽生其以國氏何也取國于荼也
  春秋之初四方亂獄未聞告亂于宗周猶來告亂于宗國隠公四年春衛州吁弑其君衛人來告亂葢以魯為列國之宗而來告也隠公不能㑹諸侯往而成之則宗國之微自隠公始桓公二年宋督之亂亦來告可知桓公乃假成之之名而取賂焉由是宗國益微不可復振矣宋兩弑君一宋督一宋萬晉一弑君卓子凡三書及所以旌死難之臣也魯弑子赤曷為叔仲惠伯不書於春秋叔仲惠伯者子赤之傅也公子遂欲立宣公叔仲不可其不可奈何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謂叔仲曰君幼如之何叔仲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故先殺叔仲而後弑子赤使叔仲生而存則子赤不可得而弑也叔仲可謂義形于色矣然則曷為不書于春秋春秋尊宗國君弑則隠而不書故叔仲惠伯亦不得牽連而書説者謂死無補于君故不書則孔父仇牧荀息有何補於君而書於冊哉然則曷為不書卒書卒則無以表其節也且書卒則嫌與公子牙同故不書然則曷為不書刺大夫命於天子不得專殺故列國殺大夫雖有罪亦直書以譏之惟魯殺大夫則書刺所以尊宗國故曰君臣未嘗相弑也謂君不稱弑臣不言殺也刺者有辠乃刺之雖無辠亦必有説如不卒戍刺之則又何説而刺叔仲惠伯乎此叔彭生死難之節所以不著於春秋雖闕於經而特詳於傳所以發潛徳之幽光也或謂齊召忽傅子糾魯叔仲傅子赤此兩人之死皆所謂匹夫匹婦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者其説信乎曰否不然子糾非君亦非適故召忽不得為死難之臣子赤乃文公之適文公薨而子赤既為君矣死君難義也或又從而訾之俗儒之好議論不樂成人之美如此哉弑君曷為或稱名或稱國稱國謂專國者晉之專國者欒書故稱國欒書弑厲公猶趙盾弑靈公盾直稱名書獨隠其名而稱國則晉之董史失其官矣董史失其官曷為孔子不正之孔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又曰其文則史其義則丘竊取之然則其義安在稱國者其義不稱名者其文仍其文而存其義弑州蒲者欒書弑庶其者莒僕弑王僚者呉光皆稱國獨薛無史薛弑其君比則未有聞焉人皆知郤至之伐莫知欒書之姦左氏雖虚張郤至之伐仍不能掩其忠雖盛稱欒書之美仍不能掩其惡成公十有七年十有二月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犫郤至穀梁子曰自禍於是起矣三郤不死厲公不弑欒書所畏而忌者惟郤至耳殺三郤者非胥童乃欒書也鄢之戰欒書請俟齊魯之師郤至獨以為不可楚有五間急擊勿失於是敗楚師於鄢陵欒書是以畏而忌之既戰獲楚公子發鈎欒書陰誘發鈎使讒郤至由是發鈎如其言以告厲公公問欒書書曰臣固聞之且云郤至欲為難使郤犫緩齊魯之師而已勸君戰戰敗將納孫周公惑之乃使郤至聘于周時悼公在周而書又陰使人説孫周使見郤至郤至不知其謀而見孫周公使覘之以為信遂使胥童殺三郤郤錡欲以其黨攻公郤至不可至死不敢為難奉君命也可不謂忠乎欒書既殺三郤遂弑厲公乃納孫周而立之是為悼公欲為難而納孫周者書之志也顧以此誣郤至郤至死而其志得行處心積慮十餘年而後成其姦甚矣故春秋數稱晉欒書帥師一救鄭成公六年一侵蔡八年一伐鄭九年明專國也及厲公死十有八年而書乃弑君之賊其名絶不復見矣晉人不知其姦反頌其徳比之召公而書之惡仍不可掩故餘殃終及其孫事詳内外兩傳而我特斥其惡者所以誅姦諛於既死也穀梁謂弑君賤者窮諸人言稱人者賤之文公十有六年冬宋人弑其君杵臼杵臼者宋昭公弑昭公者乃其君祖母王姬使帥甸攻而殺之古乗與甸通周禮稍人掌丘乗之政帥甸猶帥乗是時昭公田孟諸故襄夫人使稍人帥乗攻而殺之稍人乃下士謂之賤可以君祖母之尊又王姬之貴號令於其國國人莫敢不從而謂之賤可乎自古婦人不與國政婦人而與國政者未有不亡國敗家者也宋平公殺其子可直斥宋公襄夫人殺其孫不可直斥君祖母直斥君祖母則名不正而言不順辭窮故稱人以賤之以君祖母王姬之尊且貴而與賤者同辭此春秋之特筆後世君母臨朝而擅廢置其君之柄者亦當以春秋為鑒焉宋昭公無道傳無實蹟晉厲公無道外傳謂無徳而功烈多服之者衆晉靈公不君既無徳亦無功服之者寡故力不能殺趙盾厲公力能殺欒書而惑於其姦猶豫不決災及其身且趙盾數諫靈公而欒書未聞一言規誨故趙盾猶不失為賢大夫欒書之姦如後世魏之司馬懿父子故愚表而出之以待後之學者文公十有四年九月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舎此未踰年之君也曷為直稱君踰年稱君者緣孝子之心不忍當君位也在朝之臣固已北面稽首而君之矣一國之人亦莫不奉以為君其誰曰非君也然則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曷為不直稱君而曰君之子奚齊不正獻公殺其世子又逐其二子而立奚齊國人譁然不服莫以為君在朝之臣亦未聞有君之者君之者惟荀息一人而已故春秋特書君之子言獻公以為子國人不以為君也公羊謂弑未踰年君之號失之然則里克殺卓子曷為直稱君踰年矣雖不正安得不稱君殺奚齊在僖公九年冬弑卓子在十年春王正月左氏以為殺奚齊在僖公九年冬十月弑卓子在是年十一月似傳誤當舎傳從經或云傳據夏時經從周厯吾未之前聞哀公四年春盜弑蔡侯申蔡公孫辰出奔呉明弑蔡侯申者公孫辰也傳稱公孫翩明辰使翩弑之此連而書者與魯慶父弑閔公宋萬弑殤公同而經稱盜何也蔡人以盜赴故稱盜又蔡昭公將如吳明不在國而在塗則其稱盜也亦宜傳稱文之鍇殺公孫翩經書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明皆辰之黨而辰獨出奔譏失盜也左傳謂蔡人逐之則慶父亦魯人逐之可知不殺之而逐之是為逸賊宋萬出奔陳宋人力不能討也故羣公子奔蕭公子御説奔亳宋萬之黨帥師圍亳而蕭叔大心與羣公子以曹師討之仍不能殺萬使萬逸奔陳春秋猶書以示譏魯季友力能討慶父乃不討而緩追逸賊使慶父出奔莒君子謂季友有無君之心當坐與聞乎弑之辠雖酖叔牙縊慶父其功未足以掩其辠也公羊以為親親之道既名為賊何謂親親失之甚矣穀梁子曰君弑不討賊則志同志同則書重季友志立僖公其志同乎慶父故魯之亂實季友養成之又為叔牙慶父立後是為三桓其後遂四分公室有王者作其能免于戮乎襄公二十有九年閽弑呉子餘祭不稱盜而稱閽何也周禮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闗宮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皆刑人也守門謂之閽左傳謂呉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明非刑人乃俘囚安知其非諜也故春秋備書之以為戒云許世子止已見易説故于此不復説
  隠公隠公三年周平王之五十一年
  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杜預曰周平王也襄二十九年傳曰鄭上卿有事使印段如周㑹𦵏今不書葬魯不㑹
  左傳三年春王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書之
  公羊傳曷為或言崩或言薨天子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左傳宋穆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使公子馮出居于鄭馮穆公子莊公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殤公即位
  穀梁傳諸侯日卒正也
  冬十有二月癸未𦵏宋繆公繆左傳作穆古通用
  公羊傳葬者曷為或日或不日不及時而日渴葬也渴猶急也不及時而不日慢葬也慢不以禮過時而日隠之也隠猶痛也過時而不日謂之不能葬也當時而不日正也當時而日危不得葬也此當時何危爾宣公死繆公立繆公者宣公之弟舍其子而立弟繆公逐其二子莊公馮與左師勃曰吾立乎此攝也終致國乎與夷宣公之子莊公馮弑與夷故君子大居正宋之禍宣公為之也
  穀梁傳日葬故也危不得葬也元年左傳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
  四年春王二月戊申衛州吁弑其君完
  五年夏四月𦵏衛桓公
  左傳夏葬衛桓公衛亂是以緩衛人殺州吁而立晉亂定乃𦵏桓公穀梁傳月葬故也
  七年春王三月滕侯卒晉獻公恵公未嘗同盟而卒名赴於周也宿男同盟滕侯𣏌子來朝而卒不名國小而微不能上達於天子故不名君前臣名臣死赴於君必稱名古今之通義也或云臣子赴君父以名夏殷之禮周人諱名其赴必不以名不以名者謂赴於同盟之國也安有赴於天子而不以名者乎其説不通
  左傳七年春滕侯卒不書名未同盟也凡諸侯同盟於是稱名故薨則赴以名告終稱嗣也以繼好息民謂之禮經
  公羊傳何以不名微國也微國則其稱侯何不嫌也春秋貴賤不嫌同號美惡不嫌同辭
  穀梁傳滕侯無名少曰世子長曰君狄道也其不正者名也
  八年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穀梁傳諸侯日卒正也
  辛亥宿男卒
  穀梁傳宿微國也未能同盟故男卒也
  八年葬蔡宣公
  公羊傳卒何以名而葬不名卒從正卒當赴告天子君前臣名而葬從主人不赴告天子故從臣子辭卒何以日而葬不日卒赴赴天子而葬不告不告天子
  穀梁傳月葬故也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不書𦵏傳見前
  桓公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左傳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再赴也於是陳亂文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佗桓公弟五父也免桓公太子公疾病而亂作國人分散故再赴陳亂先伏于隠之七年十二月作于桓之五年正月六年秋經書蔡人殺陳佗而立厲公甲戌己丑前後相距十六日日異月同杜預以為日異月亦異長厯焉足信乎
  公羊傳曷為以二日卒之怴也怴者狂齊人語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死即屍見漢書謂甲戌亡不知所在己丑乃得其屍君子疑之故以二日卒之也
  穀梁傳鮑卒何為以二日卒之春秋之義信以傳信疑以傳疑陳侯以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舉二日以包也
  夏葬陳桓公明陳佗葬之而魯㑹葬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終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穀梁傳桓無王其曰王何也正終生之卒也
  十有一年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桓王十九年秋七月葬鄭莊公
  十有二年八月壬辰陳侯躍卒厲公也何休以為佗子冬十有一月丙戌衛侯晉卒上有丙戌此重書
  穀梁傳再稱日決日義也
  十有三年三月葬衛宣公
  十有四年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禄父卒
  十有五年三月乙未天王崩桓王崩莊王立桓王在位二十三年崩魯桓十六年莊王元年在位十有五年魯莊之十有二年莊王崩魯莊之十有三年釐王元年在位五年崩春秋崩葬皆闕杜預以為王室微弱不能下達諸侯非也或謂莊釐崩葬孔子削之其説尤悖為此説者以齊桓尊王為虚文春秋辨名實無實而有名故削之以齊桓尊王為虚文可也乃并其虚文而去之可乎如其説吾恐裂冠毁冕拔本塞源必將無所不至矣且不貶齊桓反削天王之崩葬不亦悖乎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十有七年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癸巳葬蔡桓侯春秋外諸侯卒稱名臨天下之辭及其葬也稱公臨一國之辭學者好異説以蔡桓稱侯為得禮郢書燕説我無取焉經文之誤其理易知故不復辨
  十有八年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莊公莊公元年莊王四年
  元年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
  二年春王二月葬陳莊公 冬十有二月乙酉宋公馮卒
  三年夏四月葬宋莊公 五月葬桓王莊王六年
  左傳緩也七年乃葬故曰緩
  公羊傳此未有言崩者何以書葬葢改葬也案宣三年書改卜此何不書改葬
  穀梁傳曰改葬也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或曰卻尸以求諸侯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時也何必焉舉天下而葬一人其義不疑也志葬故也危不得葬也曰近不失崩不志崩失天下也
  八年冬十有一月癸未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九年秋七月丁酉葬齊襄公凡諸侯葬皆曰葬某國某公趙匡曰志我大夫之往㑹也莊九年秋七月丁酉葬齊襄公先是夏公伐齊後是八月復及齊師戰我大夫不往㑹可知然則春秋亦有不往㑹而書葬者矣趙匡又曰㑹葬禮也凡卒不書葬者皆譏内之不㑹葬齊襄與我不共戴天之讐我大夫往㑹其葬可謂禮乎然則齊襄何以書葬齊人討賊而葬其君我雖不往亦書葬春秋天子之事也趙匡以為魯史故有我不往㑹不書葬之説豈其然
  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邾子克卒釐王四年也眀年王崩魯莊十七年惠王立魯莊十八年惠王元年
  穀梁傳其曰子進之也
  二十有一年夏五月辛酉鄭伯突卒恵王四年冬十有二月葬鄭厲公
  二十有三年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葬曹莊公
  二十有五年夏五月癸丑衛侯朔卒
  三十有一年夏四月薛伯卒
  三十有二年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閔公閔公元年恵王十有六年
  元年夏六月辛酉葬我君莊公二年秋八月公薨不地不書葬與隠公同
  僖公
  四年夏許男新臣卒八月葬許穆公
  左傳許穆公卒于師葬之以侯禮也凡諸侯薨于朝㑹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斂穀梁傳諸侯死于國不地死于外地死于師何為不地内桓師也
  七年秋七月曹伯班卒冬葬曹昭公
  八年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惠王在位二十五年崩
  左傳七年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太叔帶之難懼不立不發䘮而告難于齊八年春盟于洮謀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後發䘮冬王人來告䘮難故也是以緩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説卒襄王元年
  左傳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㑹諸侯故曰子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
  公羊傳何以不書葬為襄公諱也襄公背殯為無哀是則然矣書卒不書葬是愈彰其辠也又焉能諱之
  九月甲戌晉侯詭諸卒案是年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甲戌晉侯詭諸卒此公羊經文也左穀二家甲戌誤為甲子杜預妄為之説孔氏亦附㑹而妄為之疏不滿一笑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夏四月葬陳宣公
  十有四年冬蔡侯肸卒
  穀梁傳諸侯時卒惡之也麋信云肸父哀侯為楚所執肸不附中國常事父讐故惡之
  十有七年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穀梁傳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見矣其不正之前見何也以不正入虚國故稱嫌焉爾
  十有八年秋八月丁亥葬齊桓公
  二十有三年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左傳夏五月宋襄公卒傷于泓故也
  公羊傳何以不書葬盈乎諱也
  穀梁傳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戰則是棄其師也為人君而棄其師其民孰以為君哉
  冬十有一月𣏌子卒莊二十七年稱伯今稱子葢為時王所黜
  左傳𣏌成公卒書曰子𣏌夷也不書名未同盟也凡諸侯同盟死則赴以名禮也赴以名則亦書之謂未同盟不然則否辟不敏也
  二十有四年冬晉侯夷吾卒文公定位而後告䘮
  二十有五年夏四月癸酉衛侯燬卒秋葬衛文公二十有七年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
  二十有八年六月陳侯款卒
  三十有二年夏四月己丑鄭伯接卒接左穀二傳皆作捷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夏四月癸巳葬晉文公
  穀梁傳日葬危不得葬也
  冬十有二月乙巳公薨于小寢
  穀梁傳小寢非正也
  文公文公元年襄王二十有六年
  元年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傳葬僖公緩作主非禮也凡君薨卒哭而祔袝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或云緩作主謂文二年作主故曰緩此説是也杜預乃云僖公薨在前年十一月經書十二月為誤僖公十月如齊十二月至自齊於是月乙巳日薨何誤之有杜預本不知厯乃依春秋所書日月作長厯及求之不合乃云是月失閏求之又不合乃云是年兩失閏魯人覺之一年頓置兩閏其妄如此故改經以就其説妄之妄者也
  五年冬十月甲申許男業卒
  六年春葬許僖公八月乙亥晉侯驩卒冬十月葬晉襄公
  七年夏四月宋公王臣卒何注不書葬坐殺大夫不日者内娶略左傳宋成公卒昭公即位而葬觀傳似宋亂故不書葬
  八年秋八月戊申天王崩襄王在位三十有三年崩頃王立文九年頃王元年九年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八年冬公孫敖如京師弔周䘮也不至而復奔莒故九年春毛伯來求金
  左傳莊叔如周葬襄王
  公羊傳王者不書葬此何以書不及時書過時書我有往者則書何注謂使大夫往也惡文公不自往故書葬以起大夫㑹之穀梁傳天子志崩不志葬舉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日之甚矣其不葬之辭也楊士勛曰春秋之世有十二王志崩者九書葬者五王室不赴諸侯不㑹故也志崩九者平王桓王惠王襄王匡王定王簡王靈王景王書葬五者桓王襄王匡王簡王景王其莊王僖王頃王三者不志崩明王室不赴
  秋八月曹伯襄卒冬葬曹桓公
  十有三年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邾子籧篨卒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弔焉不敬邾人來討伐我南鄙則魯不㑹葬可知
  十有四年是年頃王崩在位六年左傳頃王崩周公閲與王孫蘇爭政故不赴不赴則不書懲不敬也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不書葬者潘立儲嗣不明至使臨葬更相簒弑或云商人乃桓公子而何休云乍欲立舍乍欲立商人似以商人為昭公子何氏不信左傳故也十有八年匡王四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秦伯罃卒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宣公
  二年冬十月乙亥天王崩匡王在位六年崩定王立
  三年春王正月葬匡王四月而葬速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𦵏鄭繆公
  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稻卒世本秦共公
  九年九月辛酉晉侯黑臀卒于扈何氏休謂不書葬者故簒也公羊傳扈者何晉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卒于㑹九月㑹于扈故地也未出其地故不言㑹也
  穀梁傳其地於外也其日未踰竟也
  冬十月癸酉衛侯鄭卒
  十年夏四月己巳齊侯元卒六月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
  十有二年春葬陳靈公十年五月癸巳陳夏徵舒弑其君平國
  公羊傳討此賊者非臣子也何以書葬君子辭也楚已討之矣臣子雖欲討之而無所討也
  十有四年夏五月壬申曹伯夀卒秋九月葬曹文公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葬許昭公葬蔡文公
  十有八年秋七月甲戌楚子旅卒旅穀梁作呂
  公羊傳何以不書葬呉楚之君不書葬辟其號也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成公成公元年定王十有七年
  元年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二年八月壬午宋公鮑卒庚寅衛侯遬卒遬左穀二傳作速左傳八月宋文公卒九月衛穆公卒
  三年春王正月辛亥葬衛穆公二月乙亥葬宋文公四年三月壬申鄭伯堅卒夏四月葬鄭襄公
  五年冬十一月己酉天王崩定王在位二十一年崩簡王立
  左傳十一月己酉定王崩經蟲牢盟在後傳在前必有一誤
  六年夏六月壬申鄭伯費卒左傳鄭悼公卒
  九年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十年五月丙午晉侯獳卒何氏云不葬者殺大夫趙同趙括
  十有三年夏五月曹伯廬卒于師是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而不言其地故曰卒于師
  左傳五月丁亥晉侯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師師遂濟涇及侯麗而還
  穀梁傳閔之也公大夫在師曰師在㑹曰㑹
  冬葬曹宣公穀梁傳葬時正也
  左傳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秋負芻殺其太子而自立也諸侯乃請討之晉人以其役之勞請俟他年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將亡國人皆將從之成公乃懼告辠且請焉乃反而致其邑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莒子書卒者二弑者二皆不書葬冬十月庚寅衛侯臧卒秦伯卒桓公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衛定公夏六月宋公固卒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穀梁傳月卒日葬非葬者也此其言葬何也以其葬共姬不可不葬共公也葬共姬則其不可不葬共公何也夫人之義不踰君也為賢者崇也
  十有六年夏四月辛未滕子卒左傳滕文公卒何氏休曰滕始卒于宣公日于成公不名邾婁始卒于文公日于襄公名俱葬于昭公是以知滕小
  十有七年十有二月丁巳朔邾子貜且卒
  十有八年簡王十有三年 竹書簡王十三年楚共王㑹宋平公于湖陽案左傳是年楚子伐宋取朝郟侵城郜取幽丘伐彭城而納魚石焉未聞與宋平公㑹于湖陽也八月己丑公薨于路寢十有二月丁未葬我君成公
  襄公
  元年九月辛酉天王崩簡王在位十有四年崩靈王立
  二年春王正月葬簡王六月庚辰鄭伯睔卒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秋七月戊子葬陳成公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𣏌伯姑容卒秋葬𣏌桓公左傳六年春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孔疏僖二十三年杞成公卒用夷禮書𣏌子卒不名世本𣏌桓公乃成公之弟成公卒而桓公立至此七十一年
  七年十有二月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卒于鄵髠頑公穀二傳作髠原鄵二傳作操 鄭僖公之卒于鄵也三傳皆言弑而春秋不書何也春秋天子之事直書弑其君者春秋臨天下之辭不然一國之至尊本無弑道安得直稱弑哉故告則書不告則否告者告亂也必先告于天子及同盟之國天子必先命訝士往而成之成之者聴而斷之然後首從分焉如晉弑靈公趙盾為首趙穿為從書其首不書其從故曰晉趙盾弑其君夷皋如首從未分則稱國莒弑其君庶其晉弑其君州蒲是也如其首賤者稱人賤之賤者稱盜如不告亂而告終則因其赴辭而書卒豈獨鄭僖一人而已乎
  八年夏葬鄭僖公
  左傳鄭僖公將㑹于鄬子駟相及鄵子駟使賊夜弑僖公而以瘧疾赴于諸侯簡公生五年奉而立之僖公子
  公羊傳操者何鄭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孰弑之其大夫弑之曷為不言其大夫弑之為中國諱也曷為為中國諱鄭伯將㑹諸侯于鄬其大夫諫曰中國不足歸也則不若與楚鄭伯曰不可其大夫曰以中國為義則伐我䘮据城虎牢以中國為彊則不若楚於是弑之鄭伯髠原何以名傷而反未至乎舎而卒也未見諸侯其言如㑹何致其意也賊未討何以書葬為中國諱也
  穀梁傳未見諸侯其曰如㑹何也致其志也禮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名則何為加之如㑹之上見以如㑹卒也其見以如㑹卒何也鄭伯將㑹中國其臣欲從楚不勝其臣弑而死其不言弑何也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國之君也其地於外也其日未踰竟也日卒時葬正也
  十有二年秋九月吳子乗卒何氏休曰至此卒者與中國㑹同本在楚後卒皆不日呉遠于楚
  左傳秋呉子壽夢卒臨於周廟禮也凡諸侯之喪異姓臨於外同姓於宗廟同宗於祖廟同族於禰廟是故魯為諸姬臨於周廟為邢凡蔣茅胙祭臨於周公之廟
  十有三年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楚共王
  十有五年冬十有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晉悼公
  左傳秋邾人伐我南鄙十五年秋使告于晉晉將為㑹以討邾莒晉侯有疾乃止冬晉悼公卒遂不克㑹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平公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周衰禮壞杜預謂既葬除喪悖甚矣警守而下㑹于湨梁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瞷卒瞷左傳作牼
  十有八年冬十月曹伯負芻卒于師是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等同圍齊而不言其地故曰卒于師
  穀梁傳閔之也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葬曹成公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左傳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莊公即位是時齊亂太子光位定而後發䘮冬葬齊靈公
  二十有三年三月己巳𣏌伯匄卒夏葬𣏌孝公左傳二十三年𣏌孝公卒晉悼夫人喪之平公不徹樂非禮也禮為鄰國闕
  二十有五年十有二月呉子謁伐楚門于巢卒左傳呉子諸樊伐楚門于巢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若啓之將親門我獲射之必殪呉子門焉牛臣隠于短牆以射之卒
  穀梁傳以伐楚之事門于巢卒也于巢者外乎楚也不在楚門于巢乃伐楚也諸侯不生名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見以伐楚卒也其見以伐楚卒何也古者大國過小國小國必飾城而請辠禮也呉子謁伐楚至巢入其門門人射呉子有矢創反舎而卒古者雖有文事必有武備非巢之不飾城而請辠非呉子之自輕也
  二十有六年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冬葬許靈公是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而葬許靈公
  左傳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鄭人不禦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墮其城涉于樂氏門于師之梁縣門發獲九人焉涉于氾而歸而後葬許靈公
  二十有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靈王在位二十有七年崩景王立左傳王人來告喪問崩日以甲寅告故書之以懲過也乙未楚子昭卒楚康王晉博士謝攸孔粲以為乙未閏月之日范甯亦云然
  二十有九年夏五月庚午衛侯衎卒秋九月葬衛獻公
  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冬十月葬蔡景公
  公羊傳賊未討何以書葬君子辭也
  穀梁傳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於子也
  三十有一年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宮左傳公作楚宫何氏休曰公朝楚好其宮歸而作之故名冬十月滕子來㑹葬癸酉葬我君襄公
  昭公昭公元年景王四年
  元年六月丁巳邾子華卒秋葬邾悼公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麇公穀二傳作卷 使赴于鄭曰共王之子圍為長此告終稱嗣之辭左傳冬楚公子圍將聘于鄭伍舉為介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伍舉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弑之荀子曰以冠纓絞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晉宫廐尹子晳出奔鄭殺太宰伯州犂于郟葬王于郟謂之郟敖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原公羊作泉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五年秋七月戊辰秦伯卒
  公羊傳何以不名秦者夷也匿嫡之名也其名何据嬰稻名嬰即罃嫡得之也獨嬰稻以嫡立
  六年春王正月𣏌伯益姑卒葬秦景公夏葬𣏌文公七年秋八月戊辰衛侯惡卒十有二月癸亥葬衛襄公
  八年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是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左傳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畱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畱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過殺悼太子偃師而立公子畱夏四月辛亥哀公縊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殺陳孔奐葬陳哀公滅國不葬陳哀公獨書葬似楚靈葬之而告於諸侯也左傳以為陳之臣袁克葬之亦必有據盖袁克請于楚而楚許焉則仍楚葬之矣
  左傳陳公子招歸罪於公子過而殺之經書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呉悼太子之子圍陳宋戴惡㑹之冬十一月壬午滅陳輿嬖袁克殺馬毁玉以葬楚人將殺之請寘之既又請私私於幄加絰於顙而逃
  穀梁傳不與楚滅閔公也滅國不葬閔之故書葬以存陳
  十年秋七月戊子晉侯彪卒九月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十有二年三月壬申鄭伯嘉卒五月葬鄭簡公十有三年冬十月葬蔡靈公先是八月蔡侯廬歸于蔡
  左傳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於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陳蔡而皆復之禮也隠太子太子有之子廬平侯歸于蔡禮也悼太子偃師之子吳惠公歸于陳禮也冬十月葬蔡靈公禮也
  穀梁傳變之不葬有三失徳不葬弑君不葬滅國不葬然且葬之不與楚滅且成諸侯之事也
  十有四年三月曹伯滕卒秋葬曹武公八月莒子去疾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吳子夷末卒
  十有六年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九月季孫意如如晉冬十月葬晉昭公左傳秋八月晉昭公卒冬十月季平子如晉葬昭公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秋葬曹平公
  二十年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廬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二十有二年夏四月乙丑天王崩景王在位二十有五年崩王子猛立未踰年卒敬王立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
  左傳王子朝有寵於景王欲立之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從將殺單子劉子單劉不欲立子朝王有心疾乙丑崩于榮錡氏六月丁巳葬景王是時王室亂葬故速
  二十有三年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二十一年冬蔡侯朱出奔楚左傳謂費無極取貨于東國而令蔡人出朱而立之東國者隠太子之子平侯之弟朱之叔父也東國既立不知何故卒于楚左氏無傳何氏謂東國簒立故不書葬穀梁二十一年冬蔡侯東出奔楚經文與二傳異且云東者東國也似東出奔楚故卒于楚雖於經文為順然以東為東國亦未安左氏據國史作傳必非臆説當從之
  二十有四年秋八月丁酉𣏌伯郁釐卒冬葬𣏌平公二十有五年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宋地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九月庚申楚子居卒左傳楚平王卒乃立昭王
  二十有七年冬十月曹伯午卒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夏四月丙戌鄭伯寧卒六月葬鄭定公秋七月癸巳滕子寧卒冬葬滕悼公寧公羊皆作𡩋
  三十年敬王八年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晉頃公
  三十有一年晉定公元年夏四月丁巳薛伯穀卒秋葬薛獻公
  三十有二年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定公
  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三年三月辛卯邾子穿卒秋葬邾莊公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呉卒六月葬陳惠公五月𣏌伯成卒于㑹三月杞伯與諸侯㑹于召陵侵楚五月盟于皋鼬秋七月葬杞悼公
  八年三月曹伯露卒秋七月戊辰陳侯桺卒葬曹靖公九月葬陳懷公
  九年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六月葬鄭獻公秋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
  十有四年五月於越敗吳于醉李呉子光卒醉左傳穀梁作檇
  十有五年敬王二十有五年夏五月壬申公薨于髙寢九月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稷乃克葬是年五月邾子來奔喪九月滕子來㑹葬公羊云奔䘮非禮也何氏休曰禮天子崩諸侯奔喪㑹葬諸侯薨有服者奔喪無服者㑹葬邾婁與魯無服故以非禮書 稷左氏公羊皆作昃
  左傳葬定公雨不克襄事禮也
  穀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
  哀公
  二年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冬十月葬衛靈公三年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四年春王三月庚戌葬秦惠公是月庚戌盜殺蔡侯申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冬十有二月葬滕頃公五年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閏月十二月閏葬齊景公公羊傳閏不書此何以書喪以閏數也謂喪服大功以下當以閏數喪曷為以閏數喪數略也以恩殺并數閏
  穀梁傳不正其閏也閏乃附月之餘喪事不數
  六年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八年冬十有二月癸亥𣏌伯過卒
  九年春王二月葬𣏌僖公
  十年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左傳齊人弑悼公五月葬齊悼公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
  十有一年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冬十有一月葬滕隠公
  十有三年夏許男戍卒戍左氏穀梁作成秋葬許元公敬王三十有九年哀公十有四年獲麟之嵗也
  春秋終始十三王始于平王之四十九年終于敬王之三十九年志崩九志葬五崩葬全闕者三凡十二王敬王享國四十四年崩葬在春秋後故不數而釐王三年齊桓始霸其崩也當魯莊之十七年齊桓尊周室而春秋不志崩安見其尊周室也不志崩者諸侯不奔喪不志葬者諸侯不㑹葬莊王釐王惠王皆當齊桓之時莊王十二年魯莊之九年齊桓得國魯莊十二年莊王崩是時霸圖方始未見信於諸侯及十三年㑹于北杏而諸侯猶疑之未暇謀王室也故前年莊王之崩春秋不志北杏之㑹皆諸侯而貶稱人及釐王四年魯莊之十六年諸侯同盟于幽霸業成矣莊十五年當釐王三年諸侯㑹于鄄左傳曰十五年春復㑹焉齊始霸也乃有心于糾合全無志于尊周故魯莊十七年釐王之崩春秋仍不志穀梁子曰不志崩失天下也周失天下其存者惟號與祭實賴齊桓扶持而推戴之乃莊釐兩王未聞推戴及其崩也既不㑹葬復不奔喪則齊桓之志荒矣何以知之以春秋不志崩知之魯人不往故不志崩齊為盟主齊人往魯人安敢不往而春秋焉得不書于策哉傳曰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豈其然乎及魯僖八年恵王之崩也始志于春秋故傳曰盟于洮謀王室也則前此未暇謀王室益信而恵王之崩春秋惟志崩而不志葬則我不能無疑焉穀梁謂天王不志葬舉天下而葬一人其義不疑也危不得葬故志葬此曲䕶齊桓而為之説如其説則惠王崩有太叔帶之難襄王懼不立不發喪而告難于齊定位而後發喪冬王人來告喪難故也是以緩可謂危不得葬矣曷為而不志葬哉文九年莊叔如周葬襄王何氏休謂惡文公不自往而使大夫往㑹然則不志葬者皆魯侯自往故不使大夫往㑹乎春秋何不一書之以為後法襄三十二年公薨滕子來㑹葬定十五年公薨邾子來奔喪滕子來㑹葬皆書于冊何氏休又謂此以非禮書禮惟天子崩諸侯奔喪㑹葬而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自隠至哀未見有奔天子之喪而㑹其葬者則又何説曰此常事不書過時書不及時書我有往者則書莊二年葬桓王七年乃葬此過時書宣三年葬匡王四月而葬襄元年葬簡王五月而葬昭二十二年葬景王三月而葬此不及時書襄二十八年左傳鄭使印段如周葬靈王此我無往者故不書昭二十二年叔鞅如周葬景王此我有往者故書我不知魯無往者為禮乎抑魯有往者為禮乎穀梁子曰周人有喪魯人亦有喪周人往而魯人不往周人曰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必親之者也然則諸侯有喪未葬而天王崩不得奔喪亦不得遣使故將奔天王之喪有不及時而葬者禮惟祀上帝越紼行事奔喪必踰時而後返故不得越紼而行吾聞盟主㑹諸侯有背殯而往㑹之未聞天王崩有背殯而往奔之葢春秋徒知有盟主不知有天王久矣而漢儒之議禮者又云天子崩諸侯奔喪分為三部有先奔者有中來者有在後而㑹送者三部之外又有居其國竭盡所供以助喪事者春秋平王崩隠不歸賻襄王崩文不貢金貨財曰賻求金猶求賻安得有竭盡而供喪事者哉我以為天王之喪春秋不志葬并不志崩者傷天下之無王也周衰禮壞左𫝊據春秋實事故天王之喪使大夫往身不自行杜預以為失禮之甚春秋有臨天下之辭有臨一國之辭有臨一家之辭臨一家者大夫之事臨一國者諸侯之事臨天下者天子之事諸侯不生名死則名之失國名如紀侯大減同姓名如衛侯燬此臨天下之辭也葬則雖伯子男皆稱公此臨一家一國之辭也至尊不名有天下之至尊故天王不名有一國之至尊故臣不名君有一家之至尊故子不名父魯君薨稱公而不名葢臣子不名君父從一家一國之辭亦如天王不名而不為僭焉左氏謂列國同盟故赴以名非也雜記曰君訃於他國之君曰寡君不禄不稱薨亦不稱名赴以名者惟赴於天子故春秋志諸侯之卒臨之以天下而稱名其有不名者惡無禮也𣏌子不名夷之宿男不名賤之秦伯不名狄之其後滕𣏌皆名秦惟罃稻名餘皆不名則秦之無禮為尤甚矣曷為楚子名而秦伯不名楚國有書其文甚美秦不好學焚書坑儒葢其家法然也秦穆悔過君子取之故秦誓編於書三良殉葬君子讀黄鳥之詩而悲之故春秋卒楚莊而不卒秦穆後世稱為虎狼秦又曰無道秦有以夫任好之卒不志於春秋也諸侯或日卒或月卒或時卒公穀二傳皆有説其以二日卒者惟桓五年陳侯鮑而已是時陳亂故再赴再赴者一告亂一告喪也春秋惟一書王室亂昭二十有二年列國來告亂則直書其事而不書亂書亂則嫌與王室同且書亂則不日昭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不日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乃書日陳佗之亂與此同以亂非一朝一夕之事故不日惟弑君日餘不日兩書日則非亂明矣或曰兩日之間有闕文我未之前聞也公羊穀梁皆有師傳本之子夏必非臆説公羊謂以兩日卒之怴也以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漢儒謂有狂易之病蜚亡而死故甲戌日亡莫知所在己丑日乃得其屍死加尸為屍漢書作死讀為尸古文也説者謂匹夫或有之人君必不然愚謂病而發狂何分貴賤古諸侯喑聾跛躄及惡疾皆不免所以尊君惟世子有惡疾則廢陳侯非惡疾乃病狂亦謂之貞疾積有嵗年已非一日矣病狂之人不可以君國子民陳之臣當告于王免之而立其子則安得有陳佗之亂乎故春秋如其再赴之日而書之葢言君死不知其日所以辠其臣也春秋書卒于師者二曹伯廬及負芻卒于㑹者一𣏌伯成獨僖四年夏許男新臣卒是時許男從齊桓伐楚故左傳謂許穆公卒于師葬之以侯禮也凡諸侯薨于朝㑹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齊桓奉王命伐楚許男死于王事故男卒而葬之以侯先是微國滕侯宿男邾子皆卒而不葬許男卒葬兼書明齊桓請命于王而葬之是葬許男者齊桓也卒于㑹加一等卒于師加二等曷為不書卒于師且諸侯死于國不地死于外皆地許男卒而不地如死于國然疑許近楚許男疾作而竊歸其國故不地亦不書卒于師此不信左傳鑿空而創為異説葢始于唐之趙匡以為左氏紀事皆妄諸儒翕然稱之宋王介甫亦云三傳皆不可信不信三傳而顧信俗儒之異説其惑甚矣讀春秋者當詳玩經文之上下不可獨摘一句而以私臆汨之成十三年曹伯廬從晉侯伐秦襄十八年曹伯負芻從晉侯圍齊皆不地不地故書卒于師許男新臣從齊侯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夏許男新臣卒是許男卒於陘也地在上故不重書非不地猶日月在上不重書春秋之例皆然禮君出疆有三年之戒以椑從必無疾作而歸之理且事未終而返是逃歸也逃歸其國而死乃以侯禮葬之加二等以其死王事而旌之有是理哉穀梁謂内桓師欲曲䕶齊桓而反失之卒于陘與卒于師何以别乎不若左氏据國史作傳確然可信後之學者勿疑可也啖趙春秋惟力攻左傳全無發明雖宋儒稱其卓識吾無取焉莊王六年魯莊三年葬桓王或云緩葬或云改葬緩至七年學者疑之于是有卻尸以求諸侯之説似改葬近之春秋書改卜曷為不書改葬曰改卜禮也改葬非禮也故不書改卜曷為禮改葬曷為非禮曰禮求吉之道三卜不吉故改卜卜葬之命曰無有近悔近悔者冡墓崩壞也古不修墓言慎于前不修于後修墓猶不可改葬可乎故曰非禮也何以知之以周禮知之春官冡人掌正墓位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遷而改之則昭穆亂矣墓位焉得正乎地官媒氏禁遷葬者謂禁民間之遷葬也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三曰族墳墓是葬各以其族焉可遷又焉可改而冡人亦有族葬之法故遷葬者媒氏禁之墓大夫掌其禁焉春秋魯改葬惠公鄭改葬幽公齊改葬莊公皆不書以知此改葬非禮也餘詳禮説

  春秋説卷二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説卷三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隠公
  三年夏四月辛卯尹氏卒左𫝊作君氏説者謂君夫人氏吾不知君夫人氏隠之妻耶抑隠之母耶春秋正名不若是之無别也又云内諸侯之卒當稱名則外諸侯滕子薛伯𣏌子等曷為皆不名而獨疑尹氏哉左𫝊夏君氏卒聲子也不赴于諸侯不反哭于寢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稱夫人故不言葬不書姓為公故曰君氏
  公羊傳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尹氏何貶曷為貶譏世卿世卿非禮也何注尹氏世立王子朝齊崔氏世弑其君光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諸侯之主也何注時天王崩魯隠徃奔喪尹氏主儐贊諸侯與隠交接故恩録其卒范注云周禮大行人職曰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尹氏時在職而詔相魯人之弔者穀梁與此同而不言譏世卿似與公羊異
  文公
  三年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傳夏四月乙亥王叔文公卒來赴弔如同盟禮也僖二十九年經書王人𫝊稱王子虎盟于翟泉卿不書皆稱人
  公羊傳王子虎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新使乎我也文元年天王使叔服來㑹葬𫝊曰㑹葬禮也公羊謂叔服即王子虎穀梁亦云然
  穀梁傳叔服也此不卒者也何以卒之以其來㑹葬我卒之也或曰以其嘗執重以守也范注僖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鄭叔服執重任以守國
  定公
  四年秋七月劉卷卒是年三月公㑹劉子等于召陵四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似劉子不與盟𫝊云及臯鼬將長蔡于衛衛侯使祝佗私于萇𢎞萇𢎞説告劉子乃長衛侯于盟杜預遂以為劉子主盟注云即劉蚠也世族譜伯蚠劉蚠劉文公劉狄劉卷劉子為一人
  公羊傳劉卷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何氏休以為劉子主㑹故以恩禮卒之不日者尹氏主喪為重此主㑹輕
  穀梁傳此不卒而卒者賢之也寰内諸侯也非列土諸侯此何以卒也天王崩為諸侯主也范注昭二十二年景王崩嘗以賔主之禮相接
  葬劉文公
  公羊傳外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録我主也
  天子之外諸侯嗣也故卒稱爵内諸侯禄也故卒稱氏其王子弟則以王子為氏或稱其采則以采為氏劉與畱通古文作畱春秋劉卷即詩之畱子其采也則以采為氏皆不稱爵春秋志外諸侯之卒也詳志内諸侯之卒也略外諸侯之卒微而不名者凡五隠七年滕侯隠八年宿男莊三十一年薛伯僖二十三年𣏌子成十六年滕子皆不名皆小國微之故不名強而不名者惟一而凡四見焉成十四年秦伯昭五年秦伯定九年秦伯哀三年秦伯皆不名秦強國也惟罃稻名餘皆不名貶之故不名内諸侯之卒者三人尹氏王子虎劉卷其不名者尹氏一人而已或曰譏世卿也為此説者盖見周尹氏齊崔氏皆世卿或弑其君或亂王室春秋皆稱氏而不名故以為譏世卿然則稱爵而不名者又何説而不名哉内諸侯卒而不名則為之説外諸侯卒而不名則無説焉所謂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宿男滕子薛伯秦伯𣏌子皆不名其卒也以爵卒尹氏亦不名其卒也以氏卒一也奚獨於尹氏而疑之諸侯卒名而葬不名卒告而葬不告告者告於天子故春秋志内外諸侯之卒皆臨之以天子而稱名微國不名者如宿如𣏌如薛如滕皆淩夷衰微不能以其名達也其後晉主夏盟扶而存之因得以其名上達故滕𣏌薛皆名内諸侯之強如尹氏外諸侯之強如秦伯皆有䟦扈不臣之心故春秋三書尹氏尹氏卒尹氏立王子朝尹氏以王子朝奔楚四書秦伯始終貶之而不名則聖人之情見乎辭矣尹氏左傳作君氏何也傳寫之訛也説者謂君之母氏故稱君氏而不稱姓其説雖合于左氏然左氏莊元年傳曰夫人孫于齊不稱姜氏絶不為親然則不稱姓是絶不為親也可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則其説不攻而自破矣以此知傳寫之訛也三傳皆可信擇其尤善者而從之尹氏主喪王子虎王盟劉卷主㑹故卒之又云王子虎即叔服文元年來㑹葬者公穀二傳皆云然左氏謂即僖二十九年盟翟泉者經書王人傳稱王子虎左氏據國史二傳夲師傳其説孰是左氏謂同盟乃弔弔則書從之可也諸侯不奔喪尹氏焉得主喪古者束脩之問不出境王室大夫非有玉帛之使不與外諸侯交通春秋主㑹主盟不獨劉卷王子虎而獨卒此二人盖來赴則徃弔之故卒之來赴者以其嘗有玉帛之使者也尹氏獨無聞似王室之重臣故貶而不名後之學者詳焉詩曰王謂尹氏世臣也君前臣名臣死赴於王故名不臣故不名
  文公
  元年二月天王使叔服來㑹葬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傳元年春王使内史叔服來㑹葬杜預注諸侯喪天子使大夫㑹葬禮也孔疏蘇氏云外卿來㑹葬不書此書者尊王使故特書之周禮内史中大夫天子大夫例書字
  公羊傳其言來㑹葬何㑹葬禮也
  穀梁傳葬曰㑹范注明非一人之辭其志重天子之禮也
  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王使召伯來㑹葬召伯穀梁作毛伯
  左傳五年春王使榮叔來含且賵召昭公來㑹葬禮也
  穀梁傳㑹葬之禮於鄙上范注從竟至墓主為送葬來楊疏舊觧以為叔服在葬前至先至魯國然後赴葬所毛伯後來先之竟上然後至魯國或云二者互言之未必先後至
  成公
  十年五月丙午晉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晉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左傳秋公如晉親弔晉人止公使送葬於是糴茷未反是春晉使糴茷如楚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不書葬晉景公諱之也
  襄公
  三十有一年冬十月滕子來㑹葬癸酉葬我君襄公左傳冬十月滕成公來㑹葬癸酉葬襄公公薨之月子產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喪故未之見也子產使盡壊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伯讓之對曰雖君之有魯喪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憚勤勞由此觀之同姓之國有喪小國㑹葬大國雖盟主亦不見諸侯而行宴好之禮焉
  公羊無傳何注云書㑹葬者與叔服同義穀梁無傳范注云㑹葬非禮左傳杜預注亦云然
  定公
  十有五年夏五月邾子來奔喪昭三十年左傳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
  公羊傳其言來奔喪何奔喪非禮也何注諸侯薨有服者奔喪無服者㑹葬
  穀梁傳喪急故以奔言之
  九月滕子來㑹葬丁巳葬我君定公穀梁范注邾滕魯之屬國近者奔喪遠者㑹葬於長帥之喪同之王者非禮也此据左傳而為之説非穀梁義
  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至者奔喪㑹葬也天子之喪同軌畢至則天下莫有不至者矣不至者惟諸侯有喪未葬不得越紼而奔故古有聞君喪而未奔為位以哭之禮哭天子九諸侯七卿大夫五此紀尊卑日數之差而天子于諸侯之喪也爵弁䊷衣而哭其𦵏也復遣大夫徃㑹之春秋兩書以為後世法文元年葬僖公五年葬成風一使内史叔服一使召昭公三傳皆曰禮也或云王不稱天為貶則必以稱天為褒何褒之有王天王天子一也及襄王崩文公不奔喪亦使大夫㑹葬以報之文九年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葬襄王天王遣使來我亦遣使徃則尊卑之等差安在哉我故曰春秋無王孔子修之故春必書王其存者惟號而已易曰渙汗其大號所以正位也位正則尊卑之等差亦正矣諸侯之喪惟同盟至謂同盟之諸侯皆至未同盟則不徃赴故不至而左氏昭三十年傳稱先王之制諸侯喪士弔大夫送葬昭三年傳稱文襄之覇君薨大夫弔卿共葬事然則同盟至者乃卿大夫士非諸侯也而春秋兩書滕子來㑹葬一襄三十一年一定十五年一書邾子來奔喪定十五年公羊以為奔喪非禮何氏休則云諸侯薨同姓奔喪異姓㑹葬邾婁非同姓故曰非禮穀梁謂喪急故言奔而不言非禮則古有是禮明矣如古無是禮則春秋必不書古有是禮而或失之則書以示譏説者謂晉景公之喪成十年五月丙午晉侯獳卒不書葬成公徃弔晉于是止公使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葬然則晉成公之喪宣九年九月辛酉晉侯黒臀卒不書葬未聞宣公徃弔曷為而不書葬乎同姓之喪公徃弔禮也晉人止公非禮也成十年秋七月公如晉十一年春三月公至自晉其辠在晉何辱之有魯人辱之君子則否襄二十九年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是時晉楚主盟楚強于晉故其葬而諸侯㑹之春秋于襄二十九年春特書公在楚在晉不書昭十六年正月公在晉不書而書在楚言在者猶公在乾侯非其地也公如楚而適㑹其喪遂徃弔之亦小事大之禮説者以魯不㑹天王之葬而辠之是則然矣遂謂諸侯不得弔同姓之喪豈其然或曰春秋同姓之國數十有喪而皆弔之是率天下而路也魯為宗國晉為盟主滕㑹魯𦵏魯弔晉喪不亦可乎如其非禮則春秋曷為兩書于䇿哉大夫惟同位至同位謂同朝是大夫不得越國而奔喪也内大夫卒而不葬外大夫不卒尹氏王子虎劉卷皆内諸侯也故劉卷卒𦵏兼書與外諸侯等公穀以為外大夫失之不徃弔故不卒莊二十七年秋經書公子友如陳葬原仲原仲陳世卿詩所謂南方之原也而魯季友㑹其葬禮歟非禮也非禮則春秋何以書古有大夫士私行出疆之禮此季友之私行也記禮者皆孔子之徒似夲春秋而為之説故公羊以為季友之私行孟子亦云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之楚遊者則古有大夫士私行之禮明矣或曰避内難而出如衛孫林父欲為難蘧伯玉遂行從近關出懼難作故其行速魯有慶父之難時始萌芽季友焉得先避之而出乎司馬遷謂季友母陳女故如陳竝存以待後之學者何氏休曰禮諸侯薨使大夫弔自㑹葬其説必有所据且與左傳同盟之説合
  隠公
  四年九月衛人殺州吁于濮
  左傳州吁未能和其民厚石碏子問定君于石子石碏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于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衛國褊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涖于衛九月衛人使右宰醜涖殺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殺石厚于陳
  公羊傳其稱人何据晉殺大夫里克俱弑君賊不稱人討賊之辭也穀梁傳稱人以殺殺有辠也州吁之挈失嫌也其月謹之也于濮者譏失賊也濮陳地水名
  桓公
  六年秋八月蔡人殺陳佗
  左氏無傳隠七年傳曰陳及鄭平十二月陳五父如鄭涖盟壬申及鄭伯盟㰱如忘洩伯曰五父必不免不頼盟矣鄭良佐如陳涖盟辛巳及陳侯盟亦知陳之將亂也桓五年傳于是陳亂文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莊二十二年傳陳厲公蔡出也故蔡人殺五父而立之
  公羊傳陳佗者何陳君也陳君則曷為謂之陳佗絶也曷為絶之賤也其賤奈何外淫也惡乎淫淫乎蔡蔡人殺之
  穀梁傳陳佗者陳君也其曰陳佗何也匹夫行故匹夫稱之也其匹夫行奈何陳侯喜獵淫獵乎蔡與蔡人争禽蔡人不知其是陳君也而殺之何以知其是陳君也兩下相殺不道其不地於蔡也史記陳世家陳桓公鮑卒桓公弟佗其母蔡女故蔡人為佗殺五父及桓公太子免而立佗是為厲公桓公病而亂作國人分㪚故再赴桓公太子免之三弟長曰躍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誘厲公以好女與蔡人共殺厲公而立躍是為利公利公者桓公子也立五月卒立中弟林是為莊公莊公七年卒少弟杵臼立是為宣公
  莊公
  九年春齊人殺無知
  左傳初公孫無知虐於雍廩九年春雍廩殺無知穀梁傳無知之挈失嫌也稱人以殺大夫殺有辠也
  史記齊世家大夫髙傒齊正卿髙敬仲及雍林人殺無知
  宣公
  十有一年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董仲舒曰楚莊殺徵舒而稱人楚靈殺慶封而稱子何也曰莊王行賢徵舒辠重以賢君討重辠其於人心善若不貶孰知其非正經春秋常於其嫌得者見其不得也是故楚莊弗予專殺而稱人楚靈以明慶封之辠而稱子
  左傳冬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於少西氏徵舒之祖遂入陳殺夏徵舒轘諸栗門公羊傳此楚子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外討也不與外討者因其討乎外而不與也雖内討亦不與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討也諸侯之義不得專討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為無道者臣弑君子弑父力能討之則討之可也穀梁傳此入而殺也先入陳而後殺夏徵舒其不言入何也外徵舒於陳也其外徵舒於陳何也明楚之討有辠也
  襄公
  二十有三年冬十月晉人殺欒盈
  左傳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書曰晉人殺欒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自外犯君而入
  公羊傳曷為不言殺其大夫非其大夫也殺稱人者從討賊辭
  穀梁傳惡之弗有也
  三十年秋七月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陸氏曰良霄不書復入志在復讐明非害國鄭人殺良霄
  左傳鄭人殺良霄不稱大夫言自外入也
  穀梁傳不言大夫惡之也
  春秋討賊皆稱人衛州吁弑君之賊執之者陳人涖之者衛人而主之者衛石碏也君子謂衛有人焉濮陳地水名穀梁謂于濮者譏失賊非也州吁弑桓公而代之為君矣而衛人不服故民未和位未定是時陳桓公方有寵于王而陳衛方睦欲朝陳使請於王而定其位故州吁如陳石碏老矣力不能討欲假手于陳以討之故使告于陳而陳人執之如譏失賊則當書陳人殺衛州吁如蔡人殺陳佗而後可也不稱陳人而稱衛人謂之失賊可乎書于濮者言陳人亦欲殺之也齊無知之弑襄公猶衛州吁之弑桓公左氏謂殺無知者雍廩史遷謂殺無知者雍林人雍廩史記作雍林人盖地名或云齊大夫未聞君子謂齊有人焉桓六年蔡人殺陳佗佗者陳之賊陳人佚之而蔡人討之尚可謂陳有人乎史遷以陳佗為厲公則陳之君也似别有据今不可考史遷必非臆造與左傳不合公穀二傳皆以為陳君莫以為陳賊故不譏陳之失賊而止罪佗之淫而不君則似未得其實而春秋討賊之大義于是乎不明盖陳之亂乆矣伏于隠之七年發于桓之五年而陳侯鮑病狂亦非一朝一夕故鄭良佐如陳預知陳之將亂者盖履霜馴至于堅氷越嵗踰年足以養成其亂及陳侯疾革而亂作共傳為蜚亡莫知其死日則是君死而臣不知一國皆狂豈獨陳侯鮑哉故君子謂陳無人春秋特書蔡人殺陳佗者譏陳人之失賊也宣十一年陳夏徵舒之亂是時楚子實先入陳而後討賊春秋退入陳于後而進討賊于前盖先褒之而後貶之先褒之者以為陳人力不能討齊為大國晉為盟主亦長養弑君之賊而晏然不一興師楚子獨能討而正之故先書討賊以褒之然内實懐縣陳之心而外托為討賊之義故後書入復書納以貶之人皆知稱人為貶不知稱人為褒討賊稱人者言人人皆欲討之乃天下之公心也俗儒据孟子春秋無義戰之説遂謂春秋有貶無褒固失之矣而莫知稱爵為貶稱人為褒尤失之晉侯入曹楚子入陳皆貶也欒范交惡而欒盈亡駟良交争而良霄死亦與討賊同辭不亦甚乎凡大夫出奔非有君命不得反非君命而自外入者皆從討賊辭且大夫出奔非大夫矣不得從殺大夫之例雖非弑君賊而欒盈兵乗公門良霄介于襄庫是亦賊也故皆從討賊辭雖然猶有説欒盈者欒書之孫弑君賊也積不善者必有餘殃欒書幸免于戮而欒氏之族終滅于晉目之曰賊誰謂非宜良霄汰侈未聞逆蹟故其死也子產襚之枕之股而哭之又殯而葬之明非賊也亦從討賊辭者辭窮則同春秋固有辭同而事異者當分别觀之或云良霄不書叛者將以滅國非直叛也如其説則春秋書叛者其辠輕不書叛者其辠重顛倒甚矣且駟良交争而謂其有滅國之志不亦誣乎又云不言復入位未絶也亦非大夫出奔位已絶矣良霄之辠輕于欒盈其力亦弱于欒盈故不言復入
  閔公
  元年秋八月季子來歸
  左傳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請復季友也齊侯許之使召諸陳公次于郎以待之季子來歸嘉之也
  公羊傳其稱季子何賢也何注嫌季子不討誅慶父有甚惡故復于託君安國賢之其言來歸何喜之也
  穀梁傳其曰季子貴之也其曰來歸喜之也范注大夫出使歸不書執然後致不言歸國内之人不曰來今言來者明夲欲遂去同他國之人言歸者明實魯人也以亂故出奔國人思之今得還故皆喜曰季子來歸
  宣公
  十有六年秋郯伯姬來歸
  左傳秋郯伯姬來歸出也
  成公
  五年春王正月𣏌叔姬來歸
  左傳四年春𣏌伯來朝歸叔姬故也
  穀梁傳婦人之義嫁曰歸反曰來歸
  婦人之義嫁曰歸反曰來歸公子季友歸自陳春秋曷為以婦人目之譏何譏爾莊公疾問後于叔牙對曰慶父材問于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季友曰夫何敢是將為亂乎夫何敢是時季友義形于色儼然丈夫也遂酖叔牙而置慶父不問及慶父弑子般季友不討賊君臣之義誅不得避兄慶父辠大于叔牙季友力能誅叔牙豈不能誅慶父既不能誅又不能死反出奔陳所謂以死奉般者言猶在耳莊公死而背之君臣之義安在哉于是向之儼然丈夫者今則赧然一婦人而已矣故春秋以婦人目之曰季子來歸譏之也非嘉之也公羊以稱子為賢尤失之凡先君之丈夫子女子子皆曰子故子叔姬與季子同稱子何賢之有或曰季友死則魯為慶父之魯矣齊桓在則慶父焉敢盜有魯乎齊桓不難于殺哀姜又何難于殺慶父而慶父不死者實季友保全之也或曰慶父掌兵權季友焉能誅之説者徒見後世漢有南北軍唐有左右神䇿軍遂因之而作亂不知古者兵㪚于野將歸于朝有事則行無事則罷夲無權也且慶父惟莊二年一帥師伐于餘丘于餘丘者邾之邑耳伐邑厲且吝安得有兵權于餘丘為邑伐邑見于易杜預妄説以為國後人信之豈非惑慶父所恃者獨一哀姜為之内援哀姜通于慶父國人素知之故皆不服慶父外懼齊人之討内畏國人之議故子般弑不敢自立而立齊之甥閔公則其無能為也亦明矣季友素得國人之心其來歸也閔公請之齊桓復之國人皆喜以為季子既歸慶父必去乃乆之不去慶父非不能去也謂去之不若留之使自斃及弑閔公然後加之以辠縊而殺之以説于國則季友之心尚可問乎其初莊公以為可以託孤也而任之其後閔公以為可以安國也請于盟主而復之季友一負莊公再負閔公人皆知其有大功于僖莫知其有大辠于魯盖成風私事季友以其子僖公屬之故季友處心積慮欲立僖公而魯國之亂遂釀而成焉所謂天生季氏以貳魯侯者實自此始故其子孫遂分公室逐昭公而全無顧忌者皆其世傳之家法也我故表而出之以戒後世人臣懷二心以事其君者桓公
  十有一年九月突歸于鄭
  左傳夏鄭莊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寵于莊公使為卿為公娶鄧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鄭莊公曰雍姞生厲公雍氏宗有寵于宋莊公故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與宋人盟以厲公歸而立之秋九月昭公奔衛己亥厲公立
  公羊傳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其言歸何順祭仲也
  穀梁傳曰突賤之也曰歸易辭也祭仲易其事權在祭仲也死君難臣道也今立惡而黜正惡祭仲也
  十有五年五月鄭世子忽復歸于鄭左𫝊十五年夏厲公出奔蔡六月乙亥昭公入
  公羊傳其稱世子何復正也公侯在喪稱子伯子男在喪稱名故公羊子曰春秋伯子男一也辭無所貶言鄭伯爵與子男為一等鄭忽出奔而稱名非貶也杜預乃云出則降名以赴妄矣鄭忽在喪故從伯子男之禮何降之有哉又云入則逆以太子之禮亦非也公羊以稱世子為復正得之杜預既葬免喪之説尤為悖逆人皆知之故不復辨曷為或言歸或言復歸復歸者出惡歸無惡復入者出無惡入有惡入者出入惡歸者出入無惡
  穀梁傳反正也
  許叔入于許何氏休曰春秋前失爵在字例也
  穀梁傳許叔許之貴者也莫宜乎許叔其曰入何也其歸之道非所以歸也按隠十一年左傳鄭伯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以居許東偏乃使公孫獲處許西偏至是公孫獲去之久矣許叔乃得入于許
  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
  左傳秋鄭伯因櫟人殺檀伯而遂居櫟
  公羊傳櫟者何鄭之邑曷為不言入于鄭末言爾末者淺也曷為末言爾据俱簒也祭仲亡矣然則曷為不言忽之出奔言忽為君之微也祭仲存則存矣祭仲亡則亡矣是時祭仲尚存
  十有七年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
  左傳蔡桓侯卒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蔡人召蔡季于陳秋蔡季自陳歸于蔡蔡人嘉之也
  公羊無傳何氏休曰稱字者蔡侯封人無子季次當立封人欲立獻舞而疾害季季辟之陳封人死歸反奔喪思慕三年卒無怨心故賢而字之
  穀梁傳蔡季蔡之貴者也自陳陳有奉焉爾陳以力助
  莊公
  六年夏六月衛侯朔入于衛桓公十有六年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左傳夏衛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𡩋跪于秦殺左公子洩右公子職乃即位按桓十六年傳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職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齊
  公羊傳衛侯朔何以名絶曷為絶之犯命也其言入何簒辭也何注不書公子畱出奔者天子夲當絶衛不當復立公子畱因為天子諱微弱
  穀梁傳其不言伐衛納朔何也不逆天王之命也入者内弗受也何用弗受也為以王命絶之也朔之名惡也朔入逆則出順矣朔出入名以王命絶之也
  九年齊小白入于齊或云小白兄也子糾弟也全無實据而以意説又云齊小白係之齊則小白當有齊也衛州吁齊無知皆當有國矣俗儒之論不通若此
  左傳初襄公立無常鮑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將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亂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來奔九年春雍廩殺無知夏公伐齊納子糾桓公自莒先入
  公羊傳曷為以國氏當國也其言入何簒辭也穀梁傳大夫出奔反以好曰歸以惡曰入齊公孫無知弑襄公公子糾公子小白不能存出亡齊人殺無知而迎公子糾于魯公子小白不讓公子糾先入又殺之于魯故曰齊小白入于齊惡之也
  二十有四年冬赤歸于曹
  左氏無傳莫知赤為何人辭同突歸于鄭盖曹君也杜預以為僖公亦無所據當闕之而存其名
  僖公
  二十有八年六月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是年四月出奔楚左傳衛侯聞楚師敗懼出奔楚遂適陳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六月晉人復衛侯
  冬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
  左傳冬衛侯與元咺訟不勝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寘諸深室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
  公羊傳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執其君其言自何為叔武争也
  穀梁傳自晉晉有奉焉爾復者復中國也歸者歸其所也
  曹伯襄復歸于曹
  左傳晉侯有疾曹伯之豎侯獳貨筮史使曰以曹為解公説復曹伯遂㑹諸侯于許
  穀梁傳復者復中國也天子免之因與之㑹其曰復通王命也
  三十年秋衛侯鄭歸于衛
  左傳晉侯使醫衍酖衛侯𡩋兪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瑴王許之秋乃釋衛侯
  成公
  十有四年夏衛孫林父自晉歸于衛七年冬出奔晉
  左傳十四年春衛侯如晉晉侯強見孫林父焉定公不可夏衛侯既歸晉侯使郤犨送孫林父而見之衛侯欲辭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宗卿猶宗臣漢之宗臣蕭曹非同姓也杜預妄説故正之世夲孫氏出于衛武公至林父八世衛先公之子孫多矣皆謂之宗卿可乎大國又以為請不許將亡雖惡之不猶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衛侯見而復之復其位
  十有五年秋八月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華元出奔晉實未嘗至晉也盖挾晉以為重魚石自止華元于河實懼華元以晉師討之故雖未至晉直書歸自晉則其情見乎辭矣説春秋者詳其事覈其文乃得其情則其義可知也
  左傳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澤為司馬公孫壽之孫肥文公子華元曰我為右師君臣之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辠大矣不能治官敢賴寵乎乃出奔晉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石為左師華元克合晉楚之成刼子反以解圍有大功于宋故畏而止之請討許之乃反何氏休謂華元為大夫山所譖出奔晉此鑿空而為之説不足信也
  十有六年曹伯歸自京師十五年三月癸丑同盟于戚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范氏𡩋曰僖二十八年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伯討也今以侯執伯故曰惡之
  左傳十五年春㑹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書曰晉侯執曹伯不及其民也負芻殺太子而自立故討之凡君不道於其民諸侯討而執之則曰某人執某侯不然則否諸侯將見子臧於王而立之子臧辭遂逃奔宋十六年曹人復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子臧反曹伯歸
  公羊傳執而歸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復歸于曹何也易也其易奈何公子喜時在内也公子喜時在内則何以易公子喜時者仁人也内平其國而待之外治諸京師而免之其言自京師何言甚易也舍是無難矣
  穀梁傳不言所歸歸之善者也出入不名以為不失其國也歸為善自某歸次之
  十有八年夏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十五年宋魚石出奔楚華元陽止之而實隂逐之則宋之亂華元釀成之也華元挾晉魚石挾楚魚石信為叛人矣華元豈非宋之姦雄哉是時楚戍彭城晉悼初立討魚石而以彭城歸之宋魚石不言叛則華元亦有辠焉
  左傳夏六月鄭伯侵宋及曹門外遂㑹楚子伐宋取朝郟楚子辛鄭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焉以三百乗戍之而還書曰復入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復其位曰復歸諸侯納之曰歸以惡曰復入
  襄公
  二十有三年夏陳侯之弟光自楚歸于陳二十年秋出奔楚左傳二十年陳侯之弟黄穀梁作光出奔楚言非其辠也公子黄將出奔呼于國曰慶氏無道求專陳國暴蔑其君而去其親五年不滅是無天也二十三年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使慶樂徃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黄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左傳晉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入絳范宣子奉公以如固宫欒氏乗公門范鞅用劍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
  公羊傳曲沃者何晉之邑也其言入于晉入于曲沃何欒盈將入晉晉人不納由乎曲沃而入也
  二十有五年秋八月衛侯入于夷儀十四年夏出奔齊左傳晉侯使魏舒宛沒逆衛侯將使衛與之夷儀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八月衛獻公入于夷儀公羊傳陳儀者何夷公羊作陳衛之邑也曷為不言入于衛諼君以弑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衛孫林父入于戚以叛左傳孫文子在戚孫嘉聘于齊孫襄居守二月庚寅𡩋喜右宰穀伐孫氏不克伯國傷國即襄𡩋子出舍于郊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𡩋子𡩋子復攻孫氏克之辛夘殺子叔即剽及太子角孫林父以戚如晉書曰入于戚以叛辠孫氏也臣之禄君實有之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專禄以周旋戮也
  甲午衛侯衎復歸于衛二月辛夘衛𡩋喜弑其君剽
  左傳甲午衛侯入書曰復歸國納之也
  公羊傳此諼君以弑也其言復歸何惡剽也曷為惡剽剽之立於是未有説也左傳孔疏曰剽是穆公之孫黑背之子于獻公為從父昆弟成十年衛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傳云衛子叔黑背侵鄭是黑背字子叔即以字為氏也襄元年衛侯使公孫剽來聘傳云衛子叔來聘是稱其族剽無諡而經書弑其君未見其惡剽也范氏云以公孫立于是位為非其次然喜既奉之為君矣又安得惡之然則曷為不言剽之立不言剽之立者以惡衛侯也范氏云剽立無惡則衛侯惡眀矣
  穀梁傳日歸見知弑也辛夘弑君甲午便歸待弑而已故得速
  三十年秋七月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
  昭公
  十有三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
  左傳公子比之歸也觀從以蔡公之命召之子干歸韓宣子問於叔向曰子干其濟乎對曰子干在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者族盡親叛無釁而動為羈終世亡無愛徵共有寵子國有奥主謂蔡公棄疾無施於民無援於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穀梁傳自晉晉有奉焉爾叔向曰去晉而不送則晉無有奉可知是時子干在晉故稱自晉非晉有奉也
  秋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
  左傳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於荆焉杜預注滅蔡在十一年許胡沈小國也道房申皆故諸侯楚滅以為邑荆荆山也汝南有吳防縣即防國平王即位既封陳蔡而皆復之禮也隠太子之子廬歸于蔡禮也悼太子之子吳悼太子偃師也吳陳惠公歸于陳禮也
  公羊傳此皆滅國也其言歸何不與諸侯專封也穀梁傳善其成之㑹而歸之故謹而日之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故曰謹而日之封陳蔡者楚也平丘之㑹何與焉范氏注二國獲復盟之功誤矣此未嘗有國也使如失國辭然者不與楚滅也
  二十有一年夏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二十年冬十月出奔陳二十二年春出奔楚
  公羊傳宋南里者何若曰因諸者然因諸者齊故刑人之地公羊子齊人故以為喻
  穀梁傳自陳陳有奉焉爾按左傳華貙刼其父華費遂以叛而召亡人前年華向奔陳華登奔吳登即貙之弟至是登以吳師至而敗又如楚乞師而楚助之未聞陳有奉也貙登不書似非卿入者内弗受也其曰宋南里宋之南鄙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定公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十年秋出奔陳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范氏注入蕭從叛人言其黨也故不書叛
  左傳十一年春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從之十年出奔曹傳在九年春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
  穀梁傳宋公之弟辰未失其弟也及仲佗石彄公子地以尊及卑也自陳陳有奉焉爾入于蕭以叛入者内弗受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十有三年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晉趙鞅歸于晉
  左傳晉趙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趙孟怒召午而囚諸晉陽遂殺午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將作亂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遂伐公國人助公二子敗從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辛未趙鞅入于絳盟于公宫
  公羊傳此叛也其言歸何以地正國也其以地正國奈何晉趙鞅取晉陽之甲以逐荀寅與士吉射荀寅與士吉射者曷為者也君側之惡人也此逐君側之惡人曷為以叛言之無君命也
  穀梁傳此叛也其以歸言之貴其以地反也貴其以地反則是大利也非大利也許悔過也許悔過則何以言叛也以地正國也以地正國則何以言叛其入無君命也
  哀公
  五年秋七月齊陽生入于齊
  十年夏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定十四年衛公孟彄出奔鄭蒯聵之黨也傳云自鄭奔齊故今自齊歸衛
  桓十一年突歸于鄭鄭忽出奔衛鄭忽者鄭伯也曷為不稱爵而直稱名未踰年之君也十有一年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秋七月葬鄭莊公故出奔則名既葬矣可以除喪乎既葬除喪此杜預短喪之説春秋之辠人也一年不二君故不稱爵諸侯失國名稱出奔明失國也故名衛侯衎出奔齊突歸于鄭簒也歸者出入無惡曷為稱歸祭仲挈之歸也曷為祭仲挈之歸是時突在宋故宋人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突而求賂焉祭仲與宋人盟以突歸而立之然則歸無惡乎惡在仲而不在突也宋雖彊暴必不能滅鄭又焉能出忽而立突乎祭仲以死争則突必不歸忽必不出突之歸也仲實挈之忽之出也仲實逐之則惡在仲矣十五年鄭伯突出奔蔡鄭世子忽復歸于鄭曷為不稱鄭伯而稱世子忽突争國兩稱鄭伯則無以辨其孰為適孰為簒也故特正之以世子之名世子者諸侯之適子誓于天子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我不知世子忽誓于天子乎抑未誓於天子乎忽之母鄧曼突之母雍姞我不知鄧曼為貴乎抑雍姞為貴乎故必正其名曰世子則子之適庶明而其母之貴賤亦明矣鄭伯突入于櫟猶衛侯衎入于夷儀突名而衎不名者衎正而突不正也衛侯衎復歸于衛春秋謹而書之鄭伯突復歸于鄭曷為闕而不書且傅瑕弑子儀昭公弑子亹死子儀立𡩋喜弑子叔衛侯衎出奔衛人立公孫剽子叔其氏也死皆無諡亦不成喪其事又相類也辛夘剽弑甲午衎歸書之若是之詳且謹焉子儀在位十四年矣曷為而獨畧之略之者以為鄭忽弑不書桓十七年鄭髙渠彌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十八年齊人殺子亹而轘髙渠彌春秋皆不書則子儀之弑又焉足書且忽正故書復歸以明其反正突不正其復歸也闕而不書莊十四年六月甲子傅瑕殺鄭子而納厲公則春秋之謹嚴益見矣齊小白入于齊猶晉重耳歸于晉曷為一書一不書齊兩公子交争故書入入者簒辭也晉重耳歸于晉孰與之争哉世子申生死則當立者非重耳而誰故獻公死而秦伯欲納之重耳辭焉且云父死之謂何又因以為利非孝子仁人而能若是乎在外十九年及夷吾死而後歸則得國之正莫正于重耳故春秋不書晉人殺子圉而特書齊人殺子糾一正一不正一書一不書春秋之大義炳如矣竹書周襄王十六年晉殺子圉非不告也左傳謂不告故不書似失之所謂譎而不正者在得國之後不在得國之初也觀春秋之所不書則其書於策者其義不尤顯乎諸侯及大夫出奔歸為善入為惡復入惡尤甚復歸善惡㕘其國逆之其君召之天王命之盟主納之故書歸否則書入復歸者諸侯復其國大夫復其位衛侯鄭再失國曷為先書復歸後書歸其先歸也晉人復之故書復其後歸也魯僖請之天王許之故書歸則歸為善矣大夫之入也曷為或言叛或不言叛叛者據邑以抗其君也衛孫林父據戚宋公母弟辰據蕭宋華亥據南里晉趙鞅據晉陽故皆書入以叛襄二十三年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成十八年宋魚石復入于彭城曷為不言叛欒盈不言叛者能入曲沃不能據而有之也故晉人殺之楚子伐宋取彭城以封魚石而春秋不登叛人故彭城仍繫之宋則魚石安得據彭城以為已有哉地者君之邑也臣之禄也專禄以周旋據邑以犯上天下之惡莫大焉公穀二傳創為以地正國之説于是後世䟦扈之臣假托春秋興兵犯順欲除君側之惡人實公穀二傳作之俑也韓魏皆叛人之黨故趙鞅得歸于晉有王者作趙鞅焉能免于戮乎一説春秋之例歸為善突歸于鄭赤歸于曹楚公子比歸于楚晉趙鞅歸于晉未見歸之為善也故曰春秋無達例僖十七年十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穀梁子曰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見矣謂前書齊小白入于齊也三十二年十二月己夘晉侯重耳卒重耳之歸于晉也春秋不書盖小白不正而重耳正故一則見于前一則前不見其卒皆日之春秋之義炳如日星而劉原父駁之謂重耳亦不正則又何説而謂之不正哉必曰未聞天王之命也春秋之無王乆矣假令有王者起不立重耳而誰立乎○僖三十年衛侯鄭歸于衛説者謂衛侯鄭因魯僖行賄以免故不書復歸而書歸此俗儒之臆説未足以亂經亦足以惑人按周禮典瑞職穀圭以和難魯僖納玉於王與晉侯皆十瑴是十瑴之玉即和難之圭衛侯有難魯僖和之乃行禮非行賄也且王許之矣前此復歸未聞王命今王命許之歸故直書歸而不書復歸易曰自下訟上患至掇也元咺之謂歟咺訟而勝復歸自晉逆料衛侯必死而立瑕殺之不亦宜乎一説入逆辭歸順辭趙鞅叛為逆而歸為順也竹書周襄王十六年晉殺子圉乃乙酉嵗晉文公元年春秋不書列國之史固書之矣非不告也亦非晉人諱之
  成公
  六年二月辛巳立武宫
  左傳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於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杜預注宣十二年潘黨勸楚子立武軍楚子答以武有七德非己所堪其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今魯倚晉之功故譏之又云作先君武公宫非也傳明言立武立武者謂章武功與魯武公何渉楚莊所謂作先君宫以告成事魯之先君豈獨武公哉失之甚矣孔疏服䖍云鞌之戰禱武公以求勝故立其宫按定元年傳昭公出季平子禱于煬公故立煬宫此若為禱而立何以傳不言禱無據之説必不可從公羊傳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服杜注皆夲此殊失左傳義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禮也
  穀梁傳立者不宜立也
  定公
  元年九月立煬宫
  左傳昭公出故季平子禱于煬公九月立煬宫煬公者伯禽子魯之祧廟禮所謂有禱焉祭之者也
  公羊傳煬宫者何煬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煬宫非禮也
  穀梁傳立者不宜立也
  春秋有事同而辭異有事異而辭同武宫煬宫其事異也皆書立其辭同也曷為其事異記禮者皆孔子之徒雖互有得失各夲師傳必非臆造明堂位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武公者孝公之父隠公之曾祖成公之九世祖或云十一世是并數桓閔兄弟各為一世至僖公而廟毁不知其何以得列于世室而不祧今無可考祭法曰諸侯五廟一壇一墠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去墠為鬼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煬公者伯禽之子也至昭定時久已為鬼似禱所不及康成謂鬼主在祧故季氏禱之而立宫焉武公既列于世室世世不祧又何故而毁之至成公而復立或記禮者之曲為附㑹我固不得而知然成公六年所立者我知其必非武公之宫也武公之宫公羊之説杜預据以注左傳失之矣何以知之以左傳知之左傳曰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於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然則立武宫猶立武軍所以章明武功云爾如立武宫以為武公之宫則立武軍亦以為武公之軍可乎宣十二年楚莊敗晉師于邲潘黨欲築武軍築猶立也築宫立軍是一事非兩事楚莊乃謂武非吾功則是楚未嘗立武也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河非楚地安得有宫盖軍行載遷主于齊車故為帷宫以祀遷主告成事焉楚不立武以章邲之功魯借人之力顧立武以章鞌之功故春秋書以示譏説者遂指為武公之廟以鞌之功而立之不亦異乎且季平子禱于煬公吾聞之矣未聞季武子禱于武公又何由而立其宫哉以此知事異而辭同也曷為其辭同立者不宜立其事雖異其不宜立則同故其辭同三傳幸存三禮殘闕後之學者不能信而好之擇其善而從之疑則闕之徒据孟子盡信書則不如無書之説于是力排而痛詆以為禮記皆漢人偽造以求購金則大學中庸皆不足信後世俗儒之議論甚于秦灰矣嗚呼帷宫見周禮○啖助不信左傳而力攻之謂傳意以為武軍之宫如楚所立者不知楚實未嘗立武也又云若以鞌戰之故不應經五年方立則武公之宫曷為自宣王十二年至定王二十二年閲歴十二公而後立哉









  春秋説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説卷四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莊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陳人殺其公子御㓂
  穀梁傳公子而不言大夫公子未命為大夫也其曰公子何也公子之重視大夫命以執公子執一作視
  二十有六年夏曹殺其大夫左氏無傳
  公羊傳何以不名衆也曷為衆殺之不死于曹君者也二十四年冬戎侵曹曹伯為戎所殺諸大夫不仗節死義獨退求生後嗣子立而誅之為得其罪君死乎位曰滅曷為不言其滅据上戎侵曹無滅文為曹覊諱也何以不言戰為曹覊諱也
  穀梁傳言大夫而不稱名姓無命大夫也無命大夫而曰大夫賢也為曹覊崇也
  僖公
  七年夏鄭殺其大夫申侯
  左傳四年夏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于陳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于東方觀兵于東夷循海而歸其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告齊侯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於東方而遇敵懼不可用也若出于陳鄭之間共其資糧屝屨其可也齊侯説與之虎牢執轅濤塗秋伐陳討不忠也五年夏陳轅宣仲怨鄭申侯之反已於召陵故勸之城其賜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孫不忘吾助子請乃為之請於諸侯而城之美遂譖諸鄭伯曰美城其賜邑將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七年春齊人伐鄭夏鄭殺申侯以説于齊且用陳轅濤塗之譖也
  公羊傳其稱國以殺何稱國以殺者君殺大夫之辭也
  穀梁傳稱國以殺大夫殺無罪也
  十年夏晉殺其大夫里克 十有一年春晉殺其大夫㔻鄭父
  左傳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黨會齊隰朋立晉侯夷吾晉侯殺里克以説於是㔻鄭聘于秦且謝緩賂故不及
  公羊傳里克弑二君則曷為不以討賊之辭言之惠公之大夫也然則孰立惠公里克也里克弑奚齊卓子逆惠公而入里克立惠公則惠公曷為殺之惠公曰爾既殺夫二孺子矣又將圖寡人為爾君者不亦病乎於是殺之然則曷為不言惠公之入晉之不言出入者踊為文公諱也踊豫也齊人語若關西言渾矣文公惠公出奔不子當絶還入為簒故出入渾皆不書齊小白入于齊則曷為不為桓公諱桓公之享國也長美見乎天下故不為之諱夲惡也文公之享國也短美未見乎天下故為之諱夲惡也
  穀梁傳稱國以殺辠累上也里克弑二君與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其殺之不以其辠也其殺之不以其辠奈何里克所為弑者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將殺我乎故殺之不以其辠也左傳十年㔻鄭之如秦也言於秦伯曰吕甥郤稱冀芮實為不從若重問以召之臣出晉君君納重耳蔑不濟矣冬秦伯使泠至報問且召三子郤芮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遂殺㔻鄭祁舉及七輿大夫服䖍注云下軍之輿帥七人屬申生者前申生將下軍今七輿大夫為申生報怨欒盈將下軍故七輿大夫與欒氏左行共華右行賈華叔堅騅歂纍虎特宫山祁皆里㔻之黨也十一年春晉侯使以㔻鄭之亂來告
  二十有五年夏宋殺其大夫左氏無傳當闕疑
  公羊傳何以不名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内娶也穀梁傳其不稱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
  三十年秋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左傳二十八年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三十年衛侯使賂周歂冶厪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周冶殺元咺及子適子儀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將命周歂先入及門遇疾而死冶厪辭卿
  公羊傳衛侯未至据歸在下其稱國以殺何道殺也穀梁傳稱國以殺辠累上也以是為訟君也衛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待其殺而後入也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趙匡曰公子瑕即元咺所立瑕立而自秉國權故其弑也反在元咺之下以咺辠重于瑕也
  文公
  六年冬十月晉殺其大夫陽處父
  左傳六年春晉蒐于夷舍二軍僖三十一年晉蒐清原作五軍今舍二軍復三軍之制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温往年聘衛過温改蒐于董易中軍陽子成季之屬也故黨于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上之賈季怨陽子之易其班也賈季狐偃子射姑而知其無援于晉也九月賈季使續鞫居殺陽處父書曰晉殺其大夫侵官也
  公羊傳晉殺其大夫陽處父則狐射姑曷為出奔射姑殺也射姑殺則其稱國以殺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將使射姑將陽處父諫曰射姑民衆不説不可使將於是廢將陽處父出射姑入君謂射姑曰陽處父言曰射姑民衆不説不可使將射姑怒出刺陽處父於朝而走
  穀梁傳稱國以殺辠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則下闇下闇則上聾且闇且聾無以相通夜姑殺者也夜姑之殺奈何曰晉將與狄戰使狐夜姑為將軍趙盾佐之陽處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賢者不使賢者佐仁者今趙盾賢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諾謂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夜姑曰敬諾襄公死處父之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殺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詭辭而出曰用我則可不用我則無亂其德
  七年夏四月宋人殺其大夫
  左傳夏四月宋成公卒於是公子成為右師莊公子公孫友為左師目夷子樂豫為司馬戴公𤣥孫鱗矔為司徒桓公孫公子蕩為司城桓公子華御事為司㓂華元之父昭公將去羣公子穆襄之族率國人以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于公宫六卿和公室樂豫舍司馬以讓公子卬昭公之弟昭公即位而葬書曰宋人殺其大夫不稱名衆也且言非其辠也
  公羊傳何以不名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内娶也三世謂慈父王臣杵臼
  穀梁傳稱人以殺誅有辠也
  八年冬十月宋殺其大夫司馬
  左傳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禮焉夫人因戴氏之族華樂皇皆戴族以殺襄公之孫孔叔公孫鍾離及大司馬公子卬皆昭公之黨也司馬握節以死故書以官司城蕩意諸來奔經書宋司城來奔稱其官而不名貴之效節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復之亦書以官皆貴之也
  公羊傳司馬者何司城者何皆官舉也曷為以官舉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内娶也
  穀梁傳司馬官也其以官稱無君之辭也
  九年二月晉人殺其大夫先都三月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
  左傳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先克奪蒯得田于菫隂七年晉禦秦師于菫隂以軍事奪其田也先克中軍佐故箕鄭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亂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賊殺先克乙丑晉人殺先都梁益耳三月甲戌晉人殺箕鄭父士縠蒯得
  穀梁傳稱人以殺誅有辠也鄭父累也
  十年夏楚殺其大夫宜申
  左傳子西宜申與子家謀弑穆王穆王聞之五月殺鬬宜申及仲歸仲歸子家
  宣公
  九年冬十月陳殺其大夫洩冶
  左傳陳靈公與孔寜儀行父通於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戲於朝洩冶諫曰公卿宣淫民無效焉且聞不令君其納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孔子曰詩云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其洩冶之謂乎
  穀梁傳稱國以殺其大夫殺無辠也洩冶之無辠如何陳靈公通于夏徴舒之家公孫寜儀行父亦通于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襦以相戲于朝洩冶聞之入諫曰使國人聞之則猶可使仁人聞之則不可君愧於洩冶不能用其言而殺之
  十有三年冬晉殺其大夫先縠 十有四年春衛殺其大夫孔達
  左傳秋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歸辠於先縠而殺之盡滅其族君子曰惡之來也已則取之其先縠之謂乎清丘之盟晉以衛之救陳也討焉十二年晉原縠宋華椒衞孔逹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討貳陳貳于楚宋為盟故伐陳衞人救之故晉人來討使人弗去曰辠無所歸將加而師十四年春孔達縊而死衛人以說于晉而免
  成公
  八年夏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左傳晉趙莊姬為趙嬰之亡故事在五年譖之于晉侯曰原屛將為亂欒郤為徴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于晉侯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十有五年秋八月宋殺其大夫山
  左傳秋八月葬宋共公於是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澤乃公孫壽之孫華喜為司徒公孫師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宼鱗朱為少司宼向帶為太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出奔晉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率國人攻蕩氏殺子山書曰宋殺大夫山言背其族也
  十有七年十有二月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犫郤至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齊殺其大夫國佐
  左𫝊民不與郤氏胥童道君為亂故皆書曰晉殺其大夫 齊為慶氏之難前年國佐弑慶克故甲申晦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于内宫之朝師逃于夫人之宫書曰齊殺其大夫國佐棄命專殺以穀叛故也
  襄公
  二年冬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五年秋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傳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殺之故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楚人討陳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貪也君子謂楚共王於是不刑詩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講事不令集人來定已則無信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夏書曰成允成功
  十有九年八月齊殺其大夫髙厚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二十年秋蔡殺其大夫公子溼溼一作燮
  左傳秋八月齊崔杼殺髙厚於灑藍而兼其室書曰齊殺其大夫從君於昏也齊侯出其世子光而立其少子牙使高厚傅之齊侯疾病崔杼逆光而立之光殺牙杼殺高厚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國人患之乃討西宫之難事在十年與純門之師前年子孔當辠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書曰鄭殺其大夫專也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燮莊公子之晉者欲背楚蔡人殺之初蔡文侯欲事晉曰先君與於踐土之盟文侯之父莊公也名甲午晉不可棄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宣十七年文侯卒楚人使蔡無常公子燮求從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書曰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言不與民同欲也
  二十有二年冬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二十有三年夏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
  左傳楚觀起有寵于令尹子南追舒未益禄而有馬數十乘楚人患之王將討焉子南之子棄疾為王御士王每見之必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辠也王曰令尹之不能爾所知也國將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洩命重刑臣亦不為王遂殺子南于朝轘觀起於四竟三日棄疾請尸王許之既葬遂縊而死二慶事見第一卷
  穀梁傳稱國以殺辠累上也及慶寅慶寅累也
  二十有七年夏衞殺其大夫甯喜
  左傳二十年衛甯惠子疾召悼子甯喜曰吾得罪於君悔而無及也名藏在諸侯之策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則掩之若能掩之則吾子也若不能猶有鬼神吾有餒而已不來食矣悼子許諾惠子遂卒二十五年衛獻公入于夷儀使與甯喜言甯喜許之二十六年二月辛卯殺子叔及太子角甲午衛侯入二十七年衛甯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喜與穀皆大夫曷為喜書縠不書弑君納君者甯喜一人而已右宰穀從人者也焉足書杜預謂縠不書非卿也失之
  公羊傳衛甯殖與孫林父遂衛侯而立公孫剽甯殖病將死謂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孫氏為之我即死女能固納公乎喜曰諾甯殖死喜立為大夫使人謂獻公曰吾欲納公請使公子鱄約之公子鱄不得已而與之約歸至殺甯喜
  穀梁傳稱國以殺辠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嘗為大夫與之渉公事矣甯喜由君弑君而不以弑君之辠辠之者惡獻公也
  昭公
  二年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黑 五年春王正月楚殺其大夫屈申 八年秋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左傳秋鄭公孫黑將作亂欲去游氏而代其位黑為游楚所傷故欲去其族傷疾作而不果駟氏與諸大夫欲殺之子産在鄙聞之懼弗及乘遽而至使吏數之曰不速死司宼將至七月壬寅縊尸諸周氏之衢加木焉 五年春楚子以屈申為貳於呉乃殺之陳哀公元妃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畱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畱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公子招公子過殺悼太子而立畱哀公縊勝愬之楚畱奔鄭公子招歸辠于公子過而殺之
  十有二年五月楚殺其大夫成熊 十有四年冬莒殺其公子意恢熊一作䖍一作然一作虎
  左傳楚子謂成虎若敖之餘也遂殺之或譖成虎於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書曰楚殺其大夫成虎經作熊誤懐寵也十四年秋八月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慼國人弗順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與一作輿蒲餘侯惡公子意恢而善于庚與郊公惡公子鐸而善于意恢公子鐸因蒲餘侯而與之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納庚與許之冬十二月蒲餘侯兹夫殺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齊公子鐸逆庚與於齊齊隰黨公子鉏送之有賂田
  穀梁傳言公子而不言大夫莒無大夫也莒無大夫而曰公子意恢意恢賢也曹莒皆無大夫其所以無大夫者其義異也
  二十有七年夏四月楚殺其大夫郤宛
  左傳郤宛直而和國人說之鄢將師為右領與費無極比而惡之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譖郤宛焉子常召鄢將師而告之將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惡聞之郤宛遂自殺也國人弗爇令尹炮之盡滅郤氏之族黨殺陽令終與其弟完及佗與晉陳及其子弟晉陳之族呼於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為王專禍楚國弱寡王室䝉王與令尹以自利也令尹盡信之矣國將如何令尹病之
  哀公
  二年十有一月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四年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左傳呉洩庸如蔡納聘而稍納師師畢入衆知之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說哭而遷墓蔡遷于州來四年春蔡昭侯將如呉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公孫翩逐而射之入於家人而卒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文之鍇後至執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鍇遂殺之故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姓公孫旴旴經作霍
  國殺大夫曷為不稱名或云有辠稱名無辠不名非也陳殺洩冶楚殺郤宛皆無辠而稱名則稱名豈皆有辠哉君命殺之則稱名非君命則不名春秋兩下相殺不道非君命而殺大夫是兩下相殺也曷為而書於策乎言將自是弑君也子弑父臣弑君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國有大夫君之股肱心膂未有股肱心膂既亡而元首得全者也文七年宋成公卒昭公即位而襄王之姊為宋襄公夫人乃昭公之祖母欲殺昭公而立公子鮑故先除昭公之黨於是穆襄之族率國人以攻公而殺公孫鄭公孫固八年冬戴氏之族又殺襄公之孫孔叔公孫鍾離公子卬而逐蕩意諸皆襄夫人使穆襄及戴族為之必欲盡除昭公之黨而後已傳稱昭公欲去羣公子者蓋昭公亦欲去襄夫人及公子鮑之黨而力不能反為其所噬遂至孤危以瀕於死而公子鮑驟施于國又網羅國之材人收恤桓以下之親上交六卿下結民心襄夫人以君祖母之尊王姬之貴而為之奥主以助焉由是昭公之黨益孤公子鮑之黨益盛至十六年遂弑昭公而鮑立是為文公蓋履霜馴至于堅冰宋之亂歴十年而後成故非君命而擅殺大夫不得比於兩下相殺言將自是弑君也獨莊二十六年曹殺其大夫僖二十五年宋殺其大夫不見國史無聞焉爾陳殺洩冶洩冶以諫死春秋無褒辭有説乎曰有說羣言淆亂衷諸聖孔子嘗稱蘧伯玉及晏平仲矣晏平仲之仕於齊也當莊公之時公數淫於崔氏未聞晏子有諫言及莊公之弑也晏子立于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辠也乎哉吾亡也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説者謂晏子創為此論不可以訓而蘧伯玉之仕于衛也當獻公之時孫林父欲出其君而告蘧伯玉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遂行從近關出由是林父出獻公而立公孫剽及甯喜欲弑剽而納獻公又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行從近關出然則莊公之難而平仲不死獻公之出而伯玉不從難則死之出則從之皆其私暱也然晏子哭莊公而以尸枕其股盟崔慶而臨㰱易其辭凛凛然有風烈焉而伯玉之飄然事外君之出入絶不與聞兩人易地則皆然也非所謂邦有道可以卷而懐之者乎孔子稱晏平仲善與人交而盛稱蘧伯玉為君子後之學者或不滿平仲莫敢輕議伯玉假令伯玉而仕於陳靈公之朝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各衷其衵服而於朝相戲將直言以諫乎抑黙無一言乎吾知伯玉當是時必卷而懐之奉身而退矣孔子曰詩云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其洩冶之謂乎春秋從君殺大夫之例而無褒辭者以其未聞君子之道也雖然洩冶以諫死不可以不書後世殺諫臣者尚其鑒諸昭十四年莒殺其公子與文七年八年宋殺其大夫皆非君命兩下相殺宋殺其大夫不名曷為莒殺其公子獨稱名且宋殺大夫將以弑君莒殺公子將以出君而一名一不名其義安在宋之大夫死君難者前後六人矣公孫固公孫鄭公孫孔叔公孫鍾離公子卬司城蕩意諸昭公孤且危猶得為寄生之君十年在位實六人扶持之力居多莒公子意恢與蒲餘侯兹夫交惡兹夫殺意恢出郊公而迎立庚輿直反覆手耳且郊公居喪不哀國人弗順昭公無道傳無實蹟君子讀春秋而悲之故春秋旌宋大夫而不名貴節義之臣也若意恢者碌碌無能居其國不足為重輕又焉足貴哉或曰宋稱人者衆辭莒不稱人非衆辭直兹夫殺意恢而已宋莒殺大夫公子皆非君命曷為宋獨稱人言此殺大夫之人即他日弑君之人也故春秋三書人文七年宋人殺其大夫八年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十有六年宋人弑其君杵臼文十六年宋人弑其君杵臼司城蕩意諸死之死君難也曷為不從三大夫之例而書孔父仇牧荀息或者意諸可以死可以無死故略之歟曰否不然宋司城來奔見于前矣文八年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稱其官而不名貴之也且經書其来傳言其復何略之有春秋一書不再書皆類此文八年傳司城蕩意諸來奔效節於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十一年傳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蕩意諸而復之莊二十二年陳人殺其公子御㓂陳殺御㓂猶莒殺意恢皆公子也稱人者衆辭於是陳亂故諸公子或見殺或出奔而敬仲奔齊其後遂簒有齊國故齊史紀之特詳陳史殘闕莫知御寇見殺之由經書公子傳稱太子必有一誤舍傳從經可也史記謂宣公有嬖妾生子欵欲立之乃殺其太子御㓂案經僖十二年陳宣公卒欵立在位十六年僖二十八年陳侯欵卒然以御㓂為宣公太子則不能無疑闕之可也杜預背經據傳曲為之説妄矣三傳經文皆同似非經誤或曰御寇未誓于王故傳稱太子經書公子
  桓公
  十有一年九月宋人執鄭祭仲左傳見第一卷
  公羊傳古者鄭國處于畱先鄭伯有善于鄶公者通乎夫人以取其國而遷鄭焉而野留野鄙也遷鄭都于鄶而以畱為鄙焉莊公死已葬祭仲將往省于畱塗出于宋宋人執之
  穀梁傳宋人者宋公也其曰人何也貶之也
  莊公
  十有七年春齊人執鄭詹公羊作瞻
  左傳十七年春齊人執鄭詹鄭不朝也鄭有叔詹堵叔師叔疑即叔詹
  公羊傳鄭瞻者何鄭之微者也此鄭之微者何言乎齊人執之書甚佞也左𫝊穀梁瞻作詹
  穀梁傳人者衆辭也以人執與之辭也鄭詹鄭之卑者卑者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其逃來志之也秋鄭詹自齊進來逃來則何志焉將有其末不得不録其夲也鄭詹鄭之佞人也
  僖公
  四年夏齊人執陳轅濤塗左傳見前
  公羊傳濤塗之辠何辟軍之道也其辟軍之道奈何濤塗謂桓公曰君能服南夷矣何不還師瀕海而東服東夷且歸桓公曰諾於是還師瀕海而東大陷于沛澤之中草棘曰沛漸洳曰澤顧而執濤塗執者曷為或稱侯或稱人稱侯而執者伯討也稱人而執者非伯討也此執有辠何以不得為伯討古者周公東征則西國怨西征則東國怨桓公假途于陳而伐楚則陳人不欲其反由已者師不正故也不修其師而執濤塗古人之討則不然也
  穀梁𫝊齊人者齊侯也其人之何也於是哆然外齊侯也不正其踰國而執也
  五年冬晉人執虞公
  左傳冬十二月丙子朔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師還館于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歸其職貢於王故書曰晉人執虞公辠虞且言易也
  公羊傳虞已滅矣其言執之何不與滅也曷為不與滅滅者亡國之善辭也滅者上下之同力者也穀梁傳執不言所於地縕於晉也其曰公何也猶曰其下執之之辭也臣民執其君故稱公其猶下執之之辭何也晉命行乎虞民矣虞虢之相救非相為賜也今日亡虢而明日亡虞矣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夏六月鄫子㑹盟于邾己酉邾人執鄫子用之
  左傳宋人執滕宣公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春秋諸侯見執者皆不名曷為嬰齊獨名或曰有辠故名嬰齊之辠奈何齊桓之霸三十有七年而滕未嘗一與衣裳之㑹惟莊十六年同盟于幽滕子與焉以後無聞是其辠也愚謂滕鄰于宋而役于宋故宋仲幾以滕薛郳為我役薛不服而與之争滕固願為之役矣國小而微且常隨宋故不列㑹盟何辠之有如以此辠之而稱名則曹伯負芻殺世子而自立其辠尤大曷為不名然則嬰齊獨名者盖賤之歟趙匡謂諸侯被執失地則名嬰齊未嘗失地曷為而亦名乎
  公羊傳其言㑹盟何後㑹也惡乎用之用之社也其用之社奈何盖叩其鼻以衈社也
  穀梁傳微國之君因邾以求與之盟人因已以求與之盟已迎而執之惡之故謹而日之也用之者叩其鼻以衈社也
  二十有一年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于雩執宋公以伐宋
  左傳諸侯㑹宋公于盂盂穀梁作雩公羊作霍於是楚執宋公以伐宋冬㑹于薄以釋之
  公羊傳孰執之楚子執之曷為不言楚子執之不與夷狄之執中國也
  穀梁傳以重辭也
  二十有八年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冬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
  左傳晉侯圍曹三月丙午入曹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乗軒者三百人也且曰獻狀宋人使門尹般如晉師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則絶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先軫曰使宋舍我而賂齊秦藉之告楚我執曹伯而分曹衛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衛必不許也喜賂怒頑能無戰乎公説執曹伯分曹衛之田以畀宋人畀賜也謂以曹衛之田賜宋人杜預乃云執諸侯以與宋如其然則經當書執曹伯以畀宋曷為而書畀宋人乎公羊傳畀者何與也其言畀宋人何與使聽之也曹伯之辠何甚惡也其甚惡奈何不可以一辠言也不信國史而以意説杜預据以注左傳失之
  穀梁傳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惡入者也以晉侯而斥執曹伯惡晉侯也此夲師傳其言甚正畀與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晉侯畀宋公也
  左傳六月晉人復衛侯衛侯先期入甯子先長牂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乗而入公子歂犬華仲前驅叔武將沐聞公至喜捉髪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元咺出奔晉冬衛侯與元咺訟衛侯不勝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寘之深室甯子職納橐饘焉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
  公羊傳歸之于者何歸于者何歸之于者辠已定矣歸于者辠未定也辠未定則何以得為伯討歸之于者執之于天子之側者也歸之者决絶之辭辠定不定已可知矣歸于者非執之于天子之側者也辠定不定未可知也衛侯之辠何殺叔武也何以不書為叔武諱也春秋為賢者諱何賢乎叔武讓國也其讓國奈何文公逐衛侯而立叔武叔武辭立而他人立則恐衛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後為踐土之㑹治反衛侯衛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無辠終殺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晉侯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衛之禍文公為之也文公為之奈何文公逐衛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殺母弟者文公為之也
  穀梁傳此入而執其不言入何也据晉侯入曹執曹伯不外王命于衛也歸之于京師緩辭也斷在京師也
  文公
  十有四年冬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齊人執子叔姬公穀臆説啖趙信之吾所不取
  左傳子叔姬妃齊昭公生舍叔姬無寵舍無威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秋七月乙卯夜齊商人弑舍襄仲使告于王請以王寵求昭姬于齊曰殺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辠之冬單伯如齊請子叔姬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
  成公
  九年秋七月晉人執鄭伯鄭伯既受盟于蒲又受楚賂㑹于鄧故晉人執之左傳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楚公子成于鄧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於楚也執諸銅鞮冬十一月鄭人圍許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十年春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子如奔許五月晉㑹諸侯伐鄭辛巳鄭伯歸
  十有五年三月癸丑公㑹晉侯衛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左傳十三年夏五月丁亥晉侯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曹宣公卒于師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公羊作喜時即子臧逆曹伯之喪秋負芻殺其太子而自立也諸侯乃請討之晉人以其役之勞請俟他年十五年春㑹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書曰晉侯執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於其民諸侯討而執之則曰某人執某侯不然則否十六年傳曹人請于晉曰若有辠則君列諸㑹矣十五年㑹于戚曹伯在列盟畢乃執之
  穀梁傳以晉侯而斥執曹伯惡晉侯也不言之急辭也斷在晉侯也
  十有六年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左傳宣伯通于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已若欲得志于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時行父從公在晉我斃蔑也孟獻子畱守而事晉蔑有貳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宣伯僑如
  公羊傳執未有言舍之者此其言舍之何仁之也康成注禮引之仁作人曰在招丘悕矣執未有言仁之者此其言仁之何代公執也其代公執奈何前此者晉人來乞師而不與公㑹晉侯將執公季孫行父曰此臣之辠也於是執季孫行父招左𫝊作苕
  穀梁傳執者不舍而舍公所也執者致昭二十四年婼至自晉而不致公在也何其執而辭也猶存公也存意公亦存焉公存也
  襄公
  十有一年秋楚人執鄭行人良霄 十有六年三月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
  左傳四月諸侯伐鄭九月諸侯悉師以復伐鄭鄭人使良霄太宰石㚟如楚告將服于晉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懷君君若能以玉帛綏晉不然則武震以攝威之孤之願也楚人執之書曰行人言使人也古者飛矢在上走驛在下凡稱行人者皆無辠也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平公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㑹于湨梁命歸侵田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十二年十四年莒人侵魯前年邾人伐魯
  穀梁傳行人者挈國之辭也
  十有八年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買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晉人執邾子
  左傳十七年夏衛石買孫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晉十八年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買于長子執孫蒯于純畱為曹故也十九年春諸侯盟于督揚即祝柯執邾悼公以其伐我故
  穀梁傳稱行人怨接於上也
  昭公
  四年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楚人執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執齊慶封殺之
  左傳徐子吳出也以為貳焉故執諸申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吳使屈申圍朱方八月甲申克之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
  公羊傳此伐吳也其言執齊慶封何為齊誅也其為齊誅奈何慶封走之吳吳封之於防然則曷為不言伐防不與諸侯專封也慶封之辠何脅齊君而亂齊國也
  穀梁傳此入而殺其不言入何慶封封乎吳鍾離其不言伐鍾離何也不與吳封也慶封其以齊氏何也為齊討也靈王使人以慶封令於軍中曰有若齊慶封弑其君者乎慶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圍弑其兄之子而代之為君者乎軍人粲然皆笑慶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辠辠之者慶封不為靈王服也不與楚討也春秋之義用貴治賤用賢治不肖不以亂治亂也孔子曰懷惡而討雖死不服其斯之謂歟
  八年夏四月楚人執行人干徵師殺之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友以歸用之
  左傳書曰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辠在招也楚子執陳行人干徵師殺之辠不在行人也冬十一月楚子滅蔡用隠太子于岡山申無宇曰不祥五牲不相為用况用諸侯乎王必悔之
  公羊傳此未踰年之君也其稱世子何不君靈公不成其子也不君靈公則曷為不成其子誅君之子不立非怒也無繼也惡乎用之用之防也其用之防奈何盖以築防也
  穀梁傳稱人以執大夫執有辠也稱行人怨接於上也執陳公子招惡楚子也蔡世子友其曰世子何也不與楚殺也一事注乎志所以惡楚子也
  十有三年秋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執之于平丘之㑹以邾莒之愬也詳見左傳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婼公羊作舍
  左傳邾人城翼還自離姑道經武城武城人塞其前斷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師獲鉏弱地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書曰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言使人也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左傳孟懿子㑹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幾不受功士伯怒士彌牟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
  公羊傳仲幾之辠何不蓑城也何注若今以草衣城其言于京師何伯討也伯討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大夫專執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大夫之義不得專執也
  穀梁傳此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為微之不正其執人于尊者之所也不與大夫之伯討也
  六年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犂 七年秋齊人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
  左傳秋八月宋樂祁言于景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徃晉其憾矣樂祁告其宰陳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謂樂祁曰唯寡人説子之言子必往陳寅曰子立後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為知難而行也見溷而行趙簡子逆而飲之酒於緜上獻楊楯六十於簡子陳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楯賈禍弗可為也已然子死晉國子孫必得志于宋范獻子言於晉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七年秋齊侯鄭伯盟于鹹徵㑹于衛衛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瑣瑣即沙也齊侯衛侯盟于沙以叛晉
  哀公
  四年夏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
  左傳楚人既克夷虎乃謀北方單浮餘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隂地司馬起豐析與狄戎以臨上雒左師軍于菟和右師軍于倉野使謂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晉楚有盟好惡同之若將不廢寡君之願也不然將通于少習以聽命士蔑請諸趙孟趙孟曰晉國未寧安能惡於楚必速與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將裂田以與蠻子而城之且將為之卜蠻子聽卜遂執之與其五大夫以畀楚師于三戸司馬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
  孟子桃應問曰舜為天子臯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如之何孟子曰執之而已矣然則舜不禁與曰夫舜惡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惡乎受之曰受之舜殺人者死天之道也臯陶既受之舜矣而舜復禁之是自壞其法也自壞其法不可以治一家况天下乎且受之舜猶受之天受之天者非諄諄然命之也謂其法當乎天理合乎天心而已當乎天理合乎天心此士師執之之義也孟子謂春秋無義戰吾亦謂春秋無義執其執也或以利而執晉人執虞公利其土地也或以誘而執或以憾而執或以讒而執或來朝而執或同盟而執皆大執小強執弱鷙蟲攫搏惟力是視及其甚也齊人一執天子之使一執國君之母則又無忌憚之尤者或執而用之于社或執而用之于防不祥莫大焉吾故曰春秋無義執成十五年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曹伯負芻殺其太子而自立周禮士之八成二曰邦賊若負芻者邦之賊也晉侯執之義也然不能聲其辠而討之以邦成弊之且執而戮之乃以其役之勞因其來㑹于戚既與之盟而復執之此仍誘而執之者也誘而執之俾曹人得以無辠為辭故曹伯終歸其國穀梁子曰以晉侯而斥執曹伯惡晉侯也似謂侯不應執伯誤矣執之誠當乎天理合乎天心雖公侯皆可執也否則匹夫猶不可執而况伯子男哉且有所受之者為伯討無所受之者非伯討晉之䇿命為伯久已受之天王矣而不能行天討則安得假伯討之名故春秋稱爵以譏之譏非貶也盖於褒之中寓譏之意焉不然晉文執衛侯則貶稱人矣衛侯殺叔武晉文執之曷為貶稱人叔武臣也衛侯君也君殺臣其辠小未若曹伯之辠大且以元咺之訴而執其君尤亂君臣之義故春秋貶文公而不貶厲公豈非彼善於此乎定元年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説者謂京師非執人之地非也吾不知執之者有所受之歟抑無所受之歟諸侯之大夫㑹城成周是奉天王之命也宋仲幾不受功則執之可乎曰可執之當其辠且既有所受之矣雖執人于天子之側可也雖然宋仲幾固有可執之辠而晉士伯非執之之人然則孰可以執之為士師則可以執之晉士伯不告于天子之士師而專執之則仍以憾而執也故書曰晉人言士伯非執之之人也僖二十八年晉侯入曹執曹伯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乗軒者三百人也且曰獻狀若是則可為伯討歟曹詩候人刺共公也共公遠君子而近小人故曰彼其之子三百赤芾以此數其辠而執之豈非伯討乎曰否不然晉文之出亡也自衛過曹曹共公不禮焉聞其駢脅欲觀其狀止其舍諜其將浴設微薄而觀之晉侯入曹誅觀狀也以其無禮於我而執之特假乗軒三百以為問辠之師故曰五霸假之也齊桓嘗假之以合諸侯矣故一執鄭詹再執轅濤塗雖非義執然終其身未嘗執諸侯則是天威咫尺猶有顧忌之心焉故君子以為近正晉文全無顧忌一執曹伯再執衛侯皆非有所受之者也盖其得國也遲日暮塗逺倒行逆施時無王者孰能禁之故書曰晉侯侵曹晉侯伐衛一伐一侵兩稱其爵言之重辭之複但見其惡未見其美也故曰譎而不正哀四年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則僖二十八年亦當書晉侯執曹伯歸于宋曷為不書歸而書畀又曰畀宋人畀者賜也以曹伯賜宋人有是理乎曰此兩事非一事也且傳有明文矣傳曰執曹伯分曹衛之田以畀宋人是畀宋人者曹衛之田也晉語亦云以曹田衞田賜宋人經不書田言畀則田可知説者謂執曹伯以畀宋失之矣以物與人謂之畀畀舉也説文引春秋傳晉人或以廣墜楚人畀之今作惎其音同黄顥説廣車陷楚人為舉之則畀訓為舉明甚畀宋人者謂舉以與之禮獻田宅者操書致操猶舉也書猶契也言獻田宅者舉其契以致之也舉以致之之為畀故言畀則田可知杜預注左傳乃引公穀之説以汨之不可以不辨曹稱伯宋稱人一執之一畀之執之何辠畀之何功非薄於曹而厚於宋也一報怨一報德也其情見乎辭矣春秋屬辭兩兩相對曹對宋伯對人執對畀若増一字便不成辭或謂有闕文是不知比事屬辭者也執人歸京師伯討也曷為或作歸于或作歸之于一説歸之于者决絶之辭辠已定矣歸于者非决絶之辭辠未定也一説歸之于者緩辭歸于者急辭兩説孰是前説近之曹伯負芻殺太子而自立在成十三年諸侯請討而晉人緩之至十五年始執之於㑹歸于京師未可謂之急也盖晉厲夲無殺負芻之心而晉文實有殺衛侯之志既歸京師旋寘深室危且急矣焉可謂之緩哉周官訝士掌四方之獄訟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謂先造訝士後達士師如漢郡國讞疑來詣廷尉王制成獄辭史以獄成告于正正聽之以獄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聽之以獄成告于王大司寇聽之于朝羣士司刑皆在王欲免之或王㑹其期或公卿㑹其期然則歸于京師者疑則讞之未定之辭猶周達士師漢詣廷尉歸之于京師者辠名定獄辭成恐王欲免之猶必告于王也或曰哀四年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是楚儼然京師矣故春秋直書之以辠晉曰否不然春秋貴賤不嫌同號君反其國曰歸臣反其國亦曰歸歸于楚歸于京師各據實而書説者謂以此辠晉其不然乎戎蠻子赤窮而奔晉晉不能容而仍歸于楚是時晉有范中行之亂諸侯皆助范中行而伐晉晉將分裂為三春秋一變而成戰國矣君子讀春秋可以觀世變焉



  春秋説卷四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説卷五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㑹盟
  古者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于王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于伯王合諸侯者時見曰㑹殷見曰同由是發四方之禁施天下之政說者謂時見無常期春秋傳所謂有事而㑹不協而盟是也殷見者十二嵗王如不巡守則四方盡朝朝畢為壇三成四門南鄉見諸侯以命政於是擯而進之各以其等公在上侯伯中子男在卞皆伯帥之以見于王猶康王之誥太保帥西方畢公帥東方其所命之政如王巡守夏禹一㑹諸侯于塗山再㑹諸侯于㑹稽皆巡守也及其衰則帝癸㑹諸侯于仍而商興商侯履㑹諸侯于景亳商滅周興誓于孟津蒐于岐陽朝于酆宫㑹于塗山盖王合諸侯其畧如此伯合諸侯盖始於五霸莫盛於齊桓之召陵晉文之踐土所謂侯帥子男以見于伯其禮不見于春秋而楚子合諸侯于申也宋左師獻公合諸侯之禮六鄭子産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此十二禮者皆伯合諸侯之禮當時所未見後世亦不傳惜哉自周昭王南征不還巡守禮廢平王東遷周室夷于列國天子不巡守久矣徒存天王之號實不能復㑹諸侯故王合諸侯之禮亦廢闕不講儒者莫能言各以意説惟襄王二十年當魯僖公二十八年王㑹諸侯于河陽盖百餘年莫能行之禮而一旦毅然行之皆晉文之力學者以為疑愚謂周頌巡守有般而祀四嶽河海其詩曰於皇時周陟其髙山嶞山喬嶽允猶翕河然則河嶽乃天王巡守之地故穀梁子曰溫河陽也言温小諸侯言河陽大天子左氏亦云非其地者言溫非巡守之地巡守必于河嶽故大其辭曰河陽然不書㑹諸侯而書守何也守謂巡守言守則㑹諸侯可知王㑹諸侯惟巡守或有事而㑹雖非巡守亦行巡守之禮焉而穀梁子謂諱㑹天王則似不然吾聞君與臣㑹矣未聞臣㑹君吾聞王㑹諸侯矣未聞諸侯㑹王也曷為而君與臣㑹見尚書大傳周官鄉士職聽于朝司寇聽之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法以議獄訟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所謂君與臣㑹焉者也故禮公侯可㑹卿卿不㑹諸侯春秋卿㑹公侯數矣其禮亦如君㑹臣則君不為卑臣豈為伉哉春秋河陽之守猶岐陽之蒐王㑹諸侯惟此一見而已學者疑之而有晉侯召王之説按文元年晉襄朝王于溫則溫實京師故王㑹諸侯於此諸侯朝王亦於此杜預謂晉侯自嫌強大不敢朝周其説尤悖不可以不辨春秋一㑹盟之天下也而穀梁子有盟詛不及三王之論荀子亦云然以為古者不盟結言而退愚謂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于是乎有盟盟之禮其來尚矣周禮有司盟及詛祝之官司盟掌盟載之灋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古者大㑹同乃盟謂之大盟約大司寇涖之而登于天府非大㑹同而盟是為屢盟故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詛祝之官掌盟詛之祝號作盟詛之載辭而詛其不信者故詩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王㑹諸侯而盟則玉府共珠槃玉敦戎右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贊牛耳桃茢尸盟者割牛耳取血珠槃盛之拂以桃茢戎右贊而助焉及㰱血則傳玉敦授當㰱者北面詔眀神眀神者虞之六宗周之方明也殷太甲元年初祀方明方明者六宗之位設六玉及六色象上下四方之神尊而宗之故曰六宗古盟禮已亡略見覲禮虞禋六宗而覲四岳羣牧周祀方明而覲公侯伯子男雖皆不言盟而臨之以上帝莅之以羣神非盟而何所謂盟詛不及三王者以其無忠信誠慤之心徒為固結之術屢盟以瀆鬼神則春秋之所惡焉爾遂謂古者不盟豈其然乎春秋之始惟離㑹及參盟而已莫適為主故曰相命及齊桓起而糾合諸侯遂為盟主而有同盟之名諸侯始而疑既而疑信參半久之乃信故莊十六年幽之盟公雖㑹而不言公据左穀二傳經文疑之也及二十七年復同盟于幽始稱公㑹公穀經文同左傳似誤于是陳鄭服而天下皆信之矣十三年北杏之㑹皆諸侯也曷為皆稱人穀梁經作齊人二傳誤為齊侯貶曷為貶十二年宋萬弑閔公齊桓長養邦賊不一興師坐觀宋亂使萬佚奔陳及十三年始㑹于北杏以安定之故北杏之㑹宋人雖至而仍背焉齊桓不反求諸己至十四年乃請師于周以伐宋故一伐一㑹皆貶稱人春秋㑹盟未有言其故者獨桓二年稷之㑹曰成宋亂襄三十年澶淵之㑹曰宋災故惡有名而無情也成宋亂者四方有亂獄則往而成之周官有明文矣稷之㑹名為成宋亂而實不能成澶淵之㑹名為恤宋災而實不能恤故春秋特書以尤之説者謂是年蔡亂大蔡世子般弑其君固宋災小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十二國大夫不討蔡亂而恤宋災此之謂不知務故春秋明言其故以示譏信乎抑否乎曰否不然説有似是而非者此之謂也周官大宗伯以凶禮哀邦國之憂以弔禮哀禍烖如宋大水以禬禮哀圍敗如宋災故以恤禮哀寇亂大行人致禬以補諸侯之烖小行人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若國師役則令槁襘之若國有禍烖則令哀弔之司巫國有大烖則帥巫而造巫恒女巫凡邦之大烖歌哭而請大司徒大荒大札則令邦國通財如歸粟於蔡鄉師以嵗時巡國中及野而賙萬民之囏阨以王命施惠司救凡有天患民病則以節巡國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盖先王救災之政至詳且悉如此宋大災者即所謂邦國之大烖先是鬼呼于廟鳥鳴于社皆曰譆譆及火妖作而禍及宋君之母一國有憂四方震動天患莫大焉孰謂宋災之為小哉邦國則有通財之義囏阨則有賙委之施禍烖則有哀弔之典十二國大夫致襘以補宋烖既而無歸于宋且不以王命施惠大夫而擅作福之權故澶淵之㑹皆卿也而稱人以貶之是則皆然愚猶有説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家以之齊國以之治魯有文姜哀姜穆姜不貞不潔難由内作國幾喪亡故春秋婦人之節不可以不旌也伯姬少有淑德三國争媵媵不書而春秋特為伯姬而備書之豈非以其賢乎故生則詳其歸死則録其葬十二國之大夫奔走澶淵若曰爾財可復死者不可復生矣盖伯姬賢名素聞乎隣國及其死於火也足以震驚十二國之諸侯故曰伯姬燔而諸侯憚憚者敬其節痛其災弔其喪㑹其葬春秋書之重辭之複其中必有大美存焉若夫長養弑君之賊春秋之霸主皆然矣襄十四年冬㑹于戚謀定衛也是時衛孫林父甯殖出其君衎而立公孫剽晉悼用荀偃之邪謀不討孫甯而納衛獻公乃反㑹于戚而謀定剽位宋有大災十二國同恤而賻補之禮也春秋惡無禮乃因其行禮而顧刺之有是理乎且晉悼賢君尚不能討出君之孫甯澶淵之大夫又焉能討蔡般哉彼之不譏而此之是刺其傎甚矣吾故曰説有似是而非者此之謂也然則晉悼果可謂之賢君歟愚謂晉悼非大有為之君而晉厲亦非無道之主是時晉六卿強大都耦國號為六將軍厲公欲盡去之而立其左右以張公室然左右非其人厲公亦無知人之明不殺欒書而反殺郤至以故身弑而無後於晉及悼公立而懲厲公之禍由是敬禮六卿委任而責成之時稱其賢以為復霸而大夫益張晉之公室益卑數傳而分為三晉實自悼公始平王四十九年當魯隠公元年公及邾荘公盟于姑蔑莊公名克字儀父春秋蔑之盟曷為不稱爵而稱字盖附庸之君未爵命故不稱爵未爵命曷為不稱人稱人則嫌與㣲者盟稱字則知其為未爵命之君也莊十三年北杏之㑹魯人未往邾人先至盖齊桓請于王而爵命之矣既爵命曷為不稱子宋陳蔡三國之君皆稱人邾安得獨稱子何以知其既爵命也莊十六年經書邾子克卒以此知之趙匡謂儀父乃邾子名曷為一人兩名哉春秋㑹盟始于姑蔑終于黄池盖楚合秦以敵晉晉亦合吳以敵楚其後吳楚皆主盟中夏㑹諸侯而尊天王故春秋皆進之而稱子獨秦伯未嘗一與中夏㑹盟惟翟泉及温兩書秦人皆非秦伯然齊桓不能聨秦晉而晉文能合齊秦故齊之強不如晉齊霸及身而已晉霸百有餘年雖由人事亦有天道焉周徳雖衰天命未改文武之深仁厚澤猶在人心也主中夏者必文武之子孫故魯未嘗稽首於齊而獨稽首於晉盖以事共主者事盟主矣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史不絶書府無虚月至晉平而猶然况在文襄之世乎齊桓之霸也諸侯官受方物楚雖負固猶貢絲于周獨秦未聞以一縷一蹄獻于天子故春秋狄秦以其不與中夏㑹盟而有䟦扈不臣之跡及其卒也皆不名其卒不赴于王故不名然則曷為罃稻獨名康公名罃穆公子共公名稻康公子晉文之納襄王也秦穆先師于河上及城濮之戰秦師與有功焉春秋以其殺三良而徇葬故任好之卒不志獨志罃稻之卒而稱名以其嘗有功于中夏也且秦惟罃稻赴于王故名定四年諸侯盟于臯鼬衛子魚稱晉文公為踐土之盟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衛武蔡甲午鄭㨗齊潘宋王臣莒期且云藏在周府即大司冦所涖之盟書登于天府者此王㑹諸侯之禮也故先同姓周之宗盟異姓為後王㑹諸侯而盟是為宗盟僖二十八年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子莒子盟于踐土衛子即衛武是時衞侯出奔楚故令其母弟叔武受盟從諸侯在䘮之例而稱子序于鄭後莒前此伯㑹諸侯之禮也王㑹諸侯則稱名伯㑹諸侯則稱爵稱名則以同姓為先稱爵則以大小為次春秋皆伯㑹諸侯而無王㑹諸侯之禮其禮獨見于踐土之載書藏在周府人所不見左傳備載之以為一代大典後之學者詳焉襄三年盟于雞澤齊世子光序于莒邾下其後㑹于戚盟于戲㑹于柤皆然至十年秋公㑹諸侯伐鄭齊世子光猶在莒邾下也稍進在滕薛上其後復伐鄭及㑹于蕭魚不特越滕薛而上之直進在莒邾上同一世子也上下無常進退無恒其義安在周禮諸侯之適子誓于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齊夲侯下一等則列于伯世子光前在莒邾下者未誓于天子也後在莒邾上者已誓于天子也孰請于天子而誓之晉悼請之曷為晉悼請之齊世子光三從諸侯伐鄭故晉悼請于天子而誓之案十九年傳齊靈欲廢光而立其妾子牙牙母仲子曰不可光之立也列于諸侯矣未誓于天子安得列于諸侯哉公羊不信國史亦不信周官惟篤信其師之說其師之所未言則以意逆之故失者常多乃云齊侯驕蹇使其世子處乎諸侯之上其不然乎㑹盟之先後盟主序之齊侯焉能使其世子處乎諸侯之上也昭二年韓宣子來聘觀書于太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然則春秋夲周禮以紀事學者不明周禮焉識春狄俗儒說春秋以為盟以結信尊者不與方嶽之盟殷同之盟皆諸侯自相與盟王官之伯臨之而已伯猶不盟何况尊者愚謂民無信不立與國人交止于信故盟以結之上下同焉曷為而尊者不與乎周禮不從而顧從俗說異哉呉語黄池之㑹晉令董褐請事呉王親對之曰天子有命周室卑約貢獻莫如無姬姓之振也徒遽來告日夜相繼匍匐就君君今非王室不安平是憂億負晉衆庻不式諸戎翟楚秦然則春秋狄秦信矣不與㑹盟不入貢獻視楚為尤甚焉董褐復命亦云周室既卑諸侯失禮于天子訊讓日至曰昔呉伯父不失春秋必率諸侯以顧在余一人今伯父有蠻荆之憂禮世不續然則呉之先世修朝聘後不續終故黄池之㑹去淫名而行禮葢呉楚僭王猶漢尉佗僭帝其聘于天子也仍稱臣其卒而赴于天子也仍稱名獨秦伯不名生不聘死不赴也學者徒狄呉楚而不狄秦異乎吾所聞
  隠公
  元年九月及宋人盟于宿杜注宿小國凡盟以國地者國主亦與盟左傳惠公之季年敗宋師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桓公二年秋七月蔡侯鄭伯㑹于鄧公羊傳曰離不言㑹此其言㑹何葢鄧與㑹爾
  十有一年春正月齊人衞人鄭人盟于惡曹惡曹宋地莫知所在當考
  左傳十一年春齊衞鄭宋盟于惡曹經不書宋非闕也齊衛鄭盟于宋地故不書宋
  僖公
  十有九年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杜注地于齊齊亦與盟公羊經作公㑹
  左傳陳穆公請修好於諸侯以無㤀齊桓之徳冬盟于齊修桓公之好也啖助曰凡盟㑹稱人皆不命卿也是年盟于齊經書㑹傳稱陳穆公宣十二年盟于清丘傳稱晉原縠宋華椒衛孔逹然則諸侯及命卿皆稱人啖助之說妄甚
  春秋㑹盟以國地以國者國主必與盟則盟不序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不序宿人僖十九年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於齊不序齊人是也以地者地主必與盟則盟亦不序桓十一年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惡曹宋地不序宋人是也惡曹地闕何以知其為宋地以𫝊知之襄九年冬諸侯盟於戲戲鄭地鄭同盟而不序鄭十一年亳城蕭魚皆鄭地一盟一㑹鄭皆與而不序二十五年秋諸侯盟於重丘重丘齊地齊同盟而不序齊推此類而參觀之則地主不序非獨惡曹之盟且傳有明文矣十一年春齊衞鄭宋盟于惡曹葢三國盟于宋地則宋為地主故列于末不然宋大國也曷為序于鄭下哉杜預謂宋不書經闕焉知其非傳誤而妄以為經闕乎孔疏乃謂經闕宋傳先舉經之所有而以闕者補之故後言宋耳不能辨明更益其妄矣或云惡曹之盟即去年冬來戰於郎之三國十年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衞侯鄭伯來戰于郎戰稱爵盟稱人則又何說或云奪爵示貶不貶于戰而貶于盟傳無實事學者好為異說若此且奪爵示貶則必稱爵示褒來戰于郎何褒之有然則前戰于魯後盟於宋乃兩事非一事也說者又見僖十九年齊之盟楚人在列以為楚得與中國㑹盟自此始故經不言公㑹而以鄭列楚下葢深辠之如其然則僖四年召陵之㑹屈完在列獨非楚人哉春秋亦當深辠之且推而逺之擯而斥之然後可曷為不加擯斥而稱來盟未嘗推而逺一若引而近後之人且以齊桓召陵之盟為最盛乎傳言陳穆公請修好於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徳故盟於齊國陳為主盟則齊桓之徳陳蔡懷之楚人亦服之桓徳逺矣故孟子稱五霸獨盛齊桓則是盟也春秋善之何辠之有焉春秋善之曷為稱人人楚鄭不可不人陳蔡也且言齊桓之徳雖没世而猶在于人則春秋善之益信稱㑹而不言公者莊十六年同盟於幽鄭成也公實與而不言公豈深辠之哉束三𫝊于高閣而獨倡游言此春秋之辠人也夫
  文公
  七年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十有五年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十有七年六月諸侯㑹于扈
  左傳七年秋八月齊侯宋公衞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㑹晉趙盾盟於扈晉侯立故也公後至故不書所㑹凡㑹諸侯不書所㑹謂所㑹之人不序後也後至不書其國辟不敏也 十五年冬十一月晉侯宋公衞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盟於扈尋新城之盟十四年公㑹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𫝊曰從於楚者服且謀邾也謀納㨗菑且謀伐齊也十四年齊啇人弑君且執王使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于是有齊難是年秋齊人侵我西鄙是以公不㑹書曰諸侯盟于扈無能為故也凡諸侯㑹公不與不書諱國惡也與而不書後也 十七年晉侯蒐於黄父遂復合諸侯於扈平宋也十六年宋弑昭公是年春晉衞陳鄭伐宋立文公而還然則平宋者與宋平也公不與㑹齊難故也書曰諸侯無功也
  公羊傳七年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諸侯不可使與公盟眣晉大夫使與公盟也以目通指曰眣此公羊不知諸侯何國大夫何人并不知何故而盟於扈直以意說而已
  榖梁傳七年其曰諸侯略之也
  文七年十五年十七年兩盟一㑹皆不序諸侯而七年盟於扈者諸侯則齊侯宋公衛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七國之君而㑹之者文公也大夫則晉卿趙盾曷為諸侯皆不序大夫亦不名先是六年秋晉襄公卒靈公幼趙盾當國欲立長君而召公子雍于秦秦康公多其徒衞以送之晉而襄公夫人穆嬴者靈公之母也日抱太子以啼于朝且抱以適趙氏而以大義責之趙盾與諸大夫皆畏偪遂立靈公而敗秦師于令⿰犭? -- 狐靈公既立而㑹諸侯于扈晉趙盾因以盟主之命號召諸侯而諸侯皆至東諸侯之國齊為大亦望風恐後以為盟主新立莫敢偃蹇不恭趙盾遂以晉卿涖盟而總領八國則文襄之霸可為盛矣雖然晉霸之盛見于此晉霸之衰亦萌于此前此未有以大夫而涖諸侯之盟者文二年垂隴之盟魯大夫穆伯與晉司空士縠㑹宋陳鄭三國之君討衞故士縠書名傳云堪其事者謂能堪討衛之事而衞遂請成非以大夫而涖諸侯之盟也大夫而涖諸侯之盟實自文七年扈之盟始故諸侯不序以示譏大夫不名以示貶然則十四年新城之盟七國諸侯皆至是時齊昭公卒故齊不至餘皆七年盟於扈之諸侯而涖盟者亦趙盾也曷為諸侯序而大夫名春秋之義愼其終必先謹其始文七年扈之盟政在大夫之始也猶履霜而馴至于堅氷故自文十四年盟于新城之後至宣二年凢歴六年而趙盾遂弑靈公葢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從來者漸矣由辨之不早辨也故先辨之于靈公初立之年一譏一貶春秋謹始之義其嚴若此十五年十七年㑹盟於扈主之者皆靈公也前之盟齊弑其君謀伐齊而不克後之㑹宋弑其君欲討宋而反與之平實皆趙盾主其事人皆謂晉靈公不君我獨謂晉趙盾不臣故前後㑹盟雖靈公主之諸侯皆不序與文七年扈之盟等豈非晉霸之衰萌於此哉公羊不知事之始終夲末乃云諸侯不肯與公盟眣晉大夫使與公盟是時晉霸猶盛趙盾為政諸侯畏之以為夏日之日赫赫炎炎焉敢眣而指使之乎穀梁謂諸侯不序者略之略之者其辭謹之者其義以為無關於天下之故也故略之以為有關於天下之故也故謹之晉霸盛衰有關于天下之故者也故文七年扈之盟其辭雖略其義甚嚴後之學者宜三復焉左氏謂不書所㑹者公後至故文八年晉人以扈之盟來討冬襄仲㑹晉趙盾盟于衡雍報扈之盟所以謝不敏也左氏略于義而詳於事愚既明其義於前仍列其事於後云
  侵伐圍救春秋以齊晉二霸為始終
  古者王巡守大司馬起師合軍以從于是救無辜伐有辠所以威天下而行其禁令焉環人掌四方之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軍旅降圍邑而九伐之法賊賢害民則伐之負固不服則侵之是故伐也侵也圍也救也皆王者之師不虐五榖不伐樹木不焚室屋不取六畜兵之來也除民之讐順天之道而已公羊曰精者曰伐觕者曰侵左氏曰有鐘鼔曰伐無者曰侵輕者曰襲其說孰是曰皆是也鐘鼓言其器也精觕言其情也獨穀梁曰苞人民毆牛馬曰侵斬樹木壞宫室曰伐不義孰甚焉此春秋之侵伐豈王者之師哉要而論之大曰伐小曰侵侵之輕且宻者曰襲遲曰圖急曰救故伐者伐其君侵者侵其地襲則揜之圍則合之救則分之行師之道備矣周室既卑征伐不出乎天子皆出自諸侯及其大夫故春秋無義戰而冠履倒置夷夏不分莫如莊六年王人救衞為尤甚焉先是宋公不王諸侯以王命討之故公㑹齊侯于防而謀伐宋其不㑹王命者蔡人衛人郕人而已及鄭伯不朝蔡人衞人陳人從王伐鄭則諸侯猶知有王命也陳蔡鄰于楚楚之屬國是時楚方平漢陽未暇謀中夏故陳蔡猶得從王君子以為近正及桓十六年衞侯朔出奔齊公羊以為得辠于天子故稱名以絶之則似未得其實葢宣公殺急子及壽子而立朔皆朔搆而殺之故國人怨朔而悲二子遂出朔而立公子黔牟似請命于天王而立之說者以為出朔而立黔牟者衞之左右二公子也未聞有天王之命如其然則五國共伐衞而納朔王人曷為獨救黔牟明黔牟乃王命立之五國逆王命而伐衞吾聞狄伐邢而齊人救邢義也諸侯伐衞而王人救衞則王人夷于齊人而中國皆戎翟矣君子傷諸夏之無君故一出一入皆稱名一伐一救皆稱人人諸侯者辠之人子突者㣲之此天王之使也曷為㣲之以天王之使而不能救黔牟為尊者諱耻故㣲之伐衞所以納朔也曷為不言納五國伐衞而朔入於衞非納而何不言納者莊公在焉諱國惡也啖助駁穀梁趙匡駁公羊其說皆卑曲故不復辨然則何以知王命立黔牟以左傳知之傳曰衛侯入放公子黔牟於周不殺之而放之且放之于周則王命立黔牟明矣立之者周也故放之于周若曰以黔牟付王人云爾黔牟立于桓十六年放于莊六年前後八年在位春秋曷為闕而不書且衞之叔武及公孫剽皆嘗在位而不終者也春秋皆書于冊踐土之盟書衞子曷為獨闕黔牟諱之也諱有三一曰為天王諱二曰為魯君諱三曰為中國諱曷為為中國諱王人救衞未聞中國有一人起而從王者君子耻之故諱之中國皆戎翟春秋不得不褒二霸之功齊之霸始于莊終于僖晉之霸始于僖終于定故曰其事則齊桓晉文推戴維持皆齊桓晉文之力春秋實以二霸為始終焉隠桓之時互相侵伐者惟東諸侯而已西則晉為大南則楚為雄桓二年蔡鄭㑹于鄧始懼楚也當楚熊通之三十一年楚始強熊通曰我甚武遂自立為武王蔡侯懼之故與鄭伯㑹謀于鄧桓八年當楚熊通之三十七年合諸侯於沈鹿黄隨不㑹使人讓黄而伐隨敗之始開百濮之地由是南諸侯皆服於楚熊通在位五十一年卒當魯莊之四年其子熊貲立是為文王熊貲六年當魯莊之十年始敗蔡師于莘先是莊之九年齊桓得國及莊之十四年十六年滅息滅鄧皆不書獨十年一書荆敗蔡十四年再書荆入蔡者葢蔡本東諸侯至是始屬楚而楚遂有虎視中原之志故謹而書之十五年齊始霸十六年同盟于幽始與鄭成而荆伐鄭葢楚與中原爭鄭自此始二十八年荆復伐鄭當楚成王時楚有令尹子元之難故楚師夜遁而還至三十年楚殺子元而令尹子文當國于是楚難紓而子文能恤其民楚國由是益盛矣僖元年荆始改號楚自元年至四年楚人再伐鄭一侵鄭鄭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棄徳不祥則齊桓實能以徳綏之也葢自莊十年荆敗蔡師于莘惟十三年蔡人與于北杏之㑹自是㑹盟征伐蔡皆不與焉葢役屬于楚負楚之固而不服于齊故僖四年齊桓㑹七國之師侵蔡所謂負固不服則侵之也說者謂潛師掠境曰侵失之矣㑹而侵則非潛師也侵而潰則非掠境也欲伐乃侵先潰蔡既侵遂伐卒帖荆自此至十五年楚人一滅弦一圍許一伐黄一伐徐一敗徐其氛未息烏在其能帖荆哉我所謂帖荆者以其不復能爭鄭也且齊桓之於楚以文服不以力服召陵之役雖以兵車而不傷一卒不折一矢無異衣裳之㑹故春秋善之周書柔武篇曰勝國若化不動金鼓善戰不鬬故曰柔武齊桓之帖荆也非所謂柔武歟莊三十年齊人伐山戎是時戎翟並興中國不絶若綫齊方救邢戍衞奔命不遑山戎病燕猶邢衞也邢衞近而燕逺豈以其逺而獨棄之哉桓公内無因國外無從諸侯越千里之險北伐山戎危之乎抑貶之乎曰否善之也善之則曷為稱人稱人者以桓公能急人之急病人之病戎翟豺狼人人之所同病也晏安酖毒不可懷諸夏親暱不可棄故輕千里而不愛一身則天下人人皆愛之矣齊侯來獻戎㨗禮歟曰禮也左氏曷為謂之非禮左氏以為非禮者言當獻於王不當獻於魯獻於王不書獻於魯則書之曰來獻者尊宗國也古者致物于人通行曰饋尊之則曰獻周官玉府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受而藏之鄭康成謂百工所作可以獻遺諸侯者内府則凡四方之幣獻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幣獻者諸侯朝聘所獻國珍故言四方以别之然則獻者上下同名雖君賜臣爵亦曰獻祭統君洗玉爵獻卿以瑶爵獻大夫以散爵獻士爵不同而獻則同等夷相饋亦曰獻曲禮獻車馬者執策綏獻甲者執胄獻杖者執末獻粟者執右契獻米者操量鼔推而至于獻鳥獻魚皆謂之獻祭禮獻尸獻賓獻祝獻佐食上自尸下至佐食皆曰獻故春秋貴賤不嫌同號孰謂諸侯不相獻哉榖梁子曰軍得曰㨗戎㨗者戎菽也周書王㑹篇有山戎菽山戎東北夷菽以為獻管子亦云北伐山戎出冬葱與戎菽布之天下故桓公以此遺魯而尊之曰獻猶曲禮獻粟獻米云爾公羊子曰威我也威我者僖二十一年楚子伐宋使宜申來獻㨗以示威旗獲而過我也公羊莊三十一年傳當移掇在僖二十一年遂謂桓公之于魯亦然豈其然乎晉自桓八年曲沃伯滅翼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其子獻公漸強大而當齊桓公時西與秦鄰結為㛰媾由是作二軍以滅耿滅霍滅魏皆不書獨僖二年滅下陽乃書豈文告惟此及魯哉下陽者虞虢之塞也猶鄭虎牢虎牢城而鄭服下陽滅而虞虢舉矣故書其後遂滅虞虢雖當齊桓之盛未嘗一與中夏㑹盟葢齊桓能南合江黄而不能西聫秦晉秦晉亦無志于中夏而不與齊争故齊桓北伐南侵未遑西略及齊桓殁而楚氛益熾敗宋伐陳而魯衞亦靡然從之僖二十七年遂合陳蔡鄭許以圍宋而晉文勃興遂釋宋圍而敗楚師于城濮由是楚氛息矣君子謂晉文之功大于齊桓以齊桓僅能帖荆而晉文遂能敗楚然齊桓以徳諸侯愛之晉文以力諸侯畏之自是楚不敢復爭鄭者十有五年自僖二十八年至文九年及晉靈年少不君趙盾為政范山言於楚子以為北方可圖乃師於狼淵以伐鄭鄭及楚平其後新城之盟蔡人不與齊侯侵魯宋弑昭公謀伐齊而不克討宋辠而空還則諸侯之無能為也然晉猶號為盟主及楚莊興一侵鄭宣三年四伐鄭四年五年九年十年一圍鄭十年一而敗晉師於邲楚氛復熾而晉猶存盟主之名故宣十四年晉侯伐鄭告於諸侯示之以整蒐焉而還鄭人懼于是鄭伯如楚以謀晉然楚伐宋而晉不救以為天方授楚未可違天則楚益横而晉信無能為矣及楚莊卒楚共立成六年七年楚再伐鄭晉亦兩救鄭成三年晉侯伐鄭次于伯牛討邲之役也鄭初從晉後貳于楚十六年楚以汝隂之田賂鄭求成故鄭叛晉於是晉厲伐鄭而敗楚於鄢陵與城濮之師後先輝映君子大晉厲之功亞于晉文焉說者謂厲公徳薄而功多助之寡而畏之衆欲去晉之強家而張公室惑於欒書而殺郤至以故霸業不終惜哉是時晉敗楚而鄭仍不服葢鄭受楚之賂懷楚之惠以為楚共以鄭故親集矢于其目不忍背之由是晉悼數與楚爭鄭凡五伐一侵襄元年伐鄭二年侵鄭九年十年再伐鄭十一年伐鄭是年九月復伐鄭而後行成納斥侯禁侵掠葢得鄭之難若此說者謂三駕功高悼公復霸而我獨謂悼公非大有為之君者以其失政刑而大夫張也欒書弑厲公而立悼公則悼公實頼欒書而得立故書乃厲公之賊悼公之功臣其子黶竊有所恃而數違軍令襄十年陽陵之師黶違令而獨進十四年棫林之役黶又違令而獨歸悼公以其父有立已之勲而曲䕶之皆置而不問不然魏絳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干悼公怒而欲殺綘曷為獨置侈汰之欒黶而若㒺聞哉顛頡從亡之臣也以違令殺之而徇於師君子謂文公其能刑矣悼公不能刑由是晉之六卿強而公室益弱晉政多門自悼公始悼之末年齊貳于晉其後遂伐晉取朝歌東諸侯齊為大國獨先叛晉亦始於此及昭八年楚滅陳十一年楚滅蔡晉不能救霸業衰焉而齊景公北伐燕南伐徐皆取賂而還莫之亢也則諸侯之無伯也夫雖然魯與宋衞猶事晉也初襄十四年戚之㑹晉人假羽旄于齊齊始貳至定四年召陵之㑹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亦貳說者謂晉以此失諸侯其不然必矣此薄物細故何足以失諸侯政在家門乃晉失諸侯之本昔厲公欲振作之而不能及悼公遂因仍之而不改陵夷至於平昭頃定公乘無人六卿交惡故宋猶事晉樂祁徃聘立後而行貳我者不見討聘我者反見執而欲求諸侯之不我叛其可得乎定六年魯為晉侵鄭而使季桓子獻鄭俘明鄭叛也齊衞盟於鹹又盟于瑣衞亦叛晉矣十一年冬及鄭平魯始叛晉也自是中夏無盟主晉霸終于此
  隠公
  七年冬天王使凡伯來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左傳初戎朝于周發幣于公卿凡伯弗賓冬王使凡伯來聘戎伐之于楚丘以歸
  公羊傳此聘也其言伐何執之也執之則其言伐何大之也
  春秋之例國曰滅人曰執虞公滅于晉曰執虞公凡伯執於戎曰伐凡伯滅國曰執辠之也曷為執人而曰伐伐者伐有辠也凡伯亦有辠歟曰然凡伯無辠不稱伐稱伐則有辠明矣凡伯之辠奈何初戎朝于周發幣于公卿凡伯弗賓朝而發幣猶聘而問卿其幣殊其禮一發幣于公卿者即聘禮問卿之幣也朝之日請有事于公卿猶聘之日請有事于大夫皆禮辭許明日乃行侯國三卿天子三公六卿幣皆及之下大夫嘗有玉帛之使者亦及之朝聘之明日朝服問卿卿受于祖廟其幣則束帛四皮問訖復面謂之私面其幣則束帛乘馬凡幣之所及皆勞不釋服而徃謂賓來問卿卿即徃勞賓其不勞者唯幣之所不及者而已或卿大夫有故如疾病與哀慘不得親受幣則使爵同者攝行之如親受幣之禮而不拜焉于是卿大夫餼賓太牢米八筐老牽牛以致之上介衆介皆少牢米六筐士牽羊以致之又卿大夫於賓壹饗壹食饗有酬幣食有侑幣如有故不親行亦使爵同者以幣致之及賓將去又拜送曰君貺寡君延及二三老葢聘禮敬賓若此則朝禮之于賓亦若此凡伯為天子之老賓來不勞不餼不饗不食及賓去又不拜送故曰弗賓言不以賓禮禮之也列國賓至榮辱之事君臣同之凡伯弗賓大辱國矣易曰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三人謂賓及介言敬則終吉弗敬則終凶弗賓者弗敬也戎能行禮而凡伯慢之焉能免於凶乎其見伐也宜哉然則春秋言伐者皆伐有辠歟曰否不然伐有辠者仁義之師也雖桓文不足以當之而况其下焉者乎我所以獨辠凡伯者猶逄䝉殺羿孟子不辠逄䝉而獨辠羿為羿實自取之故曰凡伯亦有辠焉古者卿行旅從凡伯周之卿聘于魯而為過賓于衞必有從行之旅伏戎于莽要而擊之故言伐公穀以為言伐者大之其意謂凡伯天使也故諱言執而大言伐春秋紀實事執則言執伐則言伐何大之有且凡伯單伯皆天使也曷為文十四年直書齊人執單伯而不為之諱乎公榖既創為言伐者大之之說遂以單伯為魯大夫魯無單伯學者皆知之故不復辨左傳最有功於春秋公穀有功兼有過如齊子叔姬公穀不知其事而以意説又公羊不知秦穆公名任好而以康公罃為穆公是不知其人而以意説孟子所謂以意逆志者謂既知其事又知其人然後以我之意逆彼之志乃為得之如不知其事與其人而徒以意逆未有不失者也學者信其所必不可信疑其所必無可疑則又惑之甚者也
  桓公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衞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衞師燕師敗績
  左傳宋多責賂于鄭鄭不堪命故以紀魯及齊與宋衞燕戰不書所戰後也
  穀梁𫝊其言及者由内及之也其曰戰者由外言之也戰稱人敗稱師重衆也其不地於紀也
  春秋書戰有戰期有戰地獨此期而不地公羊謂在魯榖梁謂在紀鄭康成從公羊兼取榖梁之說而破紀為已言在魯也龍門城下之戰廹近故不地此夲春秋緯所云龍門之戰死者滿溝故破字以就其說且合二傳而為一矣左氏謂不書所戰後也葢先㑹而後戰既戰而公至未及所戰之地并未及所戰之期故追書其日而不地必非在魯抑在紀歟趙匡曰據經内兵以紀為主外兵以齊為主明齊以三國之師伐紀公與鄭救之而勝此夲榖梁非臆説也春秋緯未足信當從穀梁然則一伐一救曷為經不言伐亦不言救葢齊與三國襲紀故不言伐魯鄭雖能救紀而紀終亡故不言救也何以知齊與三國襲紀以桓五年左傳知之齊僖與鄭莊嘗欲襲紀矣而託言朝紀人先告于魯而為之備故不克至是齊與三國復襲紀紀人亦先告魯魯與鄭亦託言㑹而徃救紀非徒不克而反敗之葢當日之事與情若此齊僖鄭莊夲為一黨及鄭突立而宋多責賂變為仇讎齊與紀又世讎也由是宋黨于齊鄭黨於魯齊欲襲紀而宋助之魯欲救紀而鄭助之魯後其期而卒敗齊宋及衞燕之師者實鄭厲公之力然終不能救紀之亡故經不言救者以此啖趙春秋全無可取愚惟取此一條
  僖公
  三十有三年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左穀經作敗秦師于殽
  左傳晉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大奉我也必伐秦師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梁𢎞御戎萊駒為右夏四月辛巳敗秦師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
  公羊傳其謂之秦何夷狄之也曷為夷狄之秦伯將襲鄭百里子與蹇叔子諫秦伯怒師出晋人與姜戎要之殽而擊之匹馬隻輪無反者稱人㣲者也或曰襄公親之襄公親之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君在殯而用師危不得𦵏也詐戰不日詐卒也齊人語此何以日盡也
  榖梁傳不言戰而言敗何也狄秦也晉人者晉子也其曰人何也㣲之也何為㣲之不正其釋殯而主乎戰也公穀正論俗儒攻之適見其妄
  秦晉搆兵始於殽之戰其後兵連不息報復無常而秦遂合於楚卒為晉患故春秋于殽之戰狄秦而㣲晉交譏之與晉爭中原者楚也秦晉舅甥之國城濮之戰秦有功焉合秦以敵楚文公之善謀也且晉不敗秦何害于霸而汲汲焉背殯而要秦於險君子是以貶晉襄公說者謂城濮之後楚人帖息而秦首為亂階不可以縱而弗擊非也秦夲無志于中原今忽焉千里襲鄭無功而返又焉能為亂于天下哉














  春秋說巻五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六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齊衞結謀叛晉
  定公七年秋齊侯衞侯盟于沙
  左傳七年秋齊侯鄭伯盟於鹹徴㑹于衞衛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宮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於瑣瑣即沙
  齊衞聯兵伐晉
  九年秋齊侯衞侯次于五氏 十有三年春齊侯衞侯次于垂葭兩次皆伐晉
  左𫝊九年秋齊侯伐晉夷儀晉車千乘在中牟衞侯將如五氏齊侯在五氏卜過之過中牟龜焦衞侯曰可也衞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齊侯致禚媚杏于衞以三邑答謝衞侯十年夏晉趙鞅圍衞報夷儀也前年齊為衞伐晉夷儀十三年春齊侯衞侯次于垂葭使師伐晉將濟河齊侯欲與衞侯乘或告曰晉師至矣乃介而與之乘驅之或告曰無晉師乃止范中行亂晉
  十有三年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左傳晉趙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衞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不可趙孟怒召午而囚諸晉陽遂殺午趙稷渉賓以邯鄲叛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將作亂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宮趙鞅奔晉陽范臯夷無寵於范吉射而欲為亂於范氏梁嬰父嬖於知文子荀躒文子欲以為卿韓簡子與中行文子荀寅相惡魏襄子亦與范昭子士吉射相惡簡子韓不信襄子魏曼多故五子謀將逐荀寅范吉射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遂伐公國人助公二子敗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齊衞謀救范中行與宋魯同謀此諸侯謀救范中行之始
  十有四年夏公㑹齊侯衞侯于牽秋齊侯宋公㑹于洮
  左傳晉人圍朝歌公㑹齊侯衞侯于脾上梁之間謀救范中行氏析成鮒小王桃甲率狄師以襲晉戰于絳中不克而還士鮒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秋齊侯宋公㑹于洮范氏故也冬十二月晉人敗范中行氏之師於潞又敗鄭師及范氏之師於百泉
  齊衞聯兵伐晉以救范中行
  哀公元年秋齊侯衞侯伐晉
  左傳夏四月齊侯衞侯救邯鄲圍五鹿趙稷渉賓以邯鄲叛事在定十三年秋八月齊侯衞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衞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
  晉趙鞅帥師取戚納衞世子蒯聵于戚以為晉援
  二年夏晉趙鞅帥師納衞世子蒯聵于戚不言伐衞者帥師取戚以居蒯聵也
  左傳六月乙酉晉趙鞅納衞太子于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絰偽自衞逆者告於門哭而入遂居之
  齊人輸粟於范中行鄭人送之晉趙鞅敗鄭師於戚經書鐡者鐡在戚城南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逹帥師戰于鐡鄭師敗績
  左傳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於戚簡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經徳義除詬恥在此行也甲戌將戰郵無恤御簡子衞太子為右登鐡上鄭人擊簡子中肩斃于車中太子救之以戈鄭師北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
  齊衛聨兵圍戚以救范中行
  三年春齊國夏衞石曼姑帥師圍戚
  左傳三年春齊衞圍戚求援于中山中山鮮虞也元年齊衞伐晉以救范氏鮮虞與焉故今圍戚而仍求援於鮮虞也前伐晉者衞孔圉今圍戚者衞石曼姑其人異其事同則圍戚以救范氏明矣是時蒯聵在戚而齊衞圍之故有子圍父之說如其然則衞世子于鮮虞何與而齊衞為之求援哉冬十月晉趙鞅圍朝歌師於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門入已犯師而出癸丑奔邯鄲
  齊衞聯兵救范氏再圍五鹿㑹鮮虞納荀寅於柏人元年圍五鹿以救邯鄲
  四年傳秋七月齊陳乞弦施衞甯跪救范氏庚午圍五鹿元年伐晉者衞孔圉三年圍戚者衞石曼姑四年圍五鹿者衞𡩋跪皆救范氏也公榖二家不知其事之夲末以為圍戚乃子圍父何足信乎九月趙鞅圍邯鄲冬十一月邯鄲降荀寅奔鮮虞趙稷奔臨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墮臨國夏伐晉即三年圍戚者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八邑㑹鮮虞納荀寅於柏人
  晉范中行之亂前後八年而後平始於定十三年終於哀五年救之者齊衞鮮虞宋鄭魯而救之尢力者齊衞也
  五年傳春晉圍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齊
  趙鞅報伐衛
  夏晉趙鞅帥師伐衛
  左傳夏趙鞅伐衛范氏之故也遂圍中牟
  趙鞅報伐鮮虞
  六年春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左𫝊六年春晉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
  右趙鞅一伐衛一伐鮮虞皆以救范氏故
  春秋東諸侯之黨齊衞為魁桓三年齊侯衛侯胥命于蒲傷天下之無王也定七年齊侯衛侯結謀于瑣瑣即沙聲之轉傷天下之無霸也由是齊衛聯兵伐晉一次五氏一次垂葭是時晉霸既衰諸侯叛晉而齊衛之邦交尤宻故定十三年晉有范中行之亂齊衞㑹于牽于洮謀救范中行哀元年齊衛遂聯兵伐晉哀四年齊衞復聯兵伐晉㑹鮮虞納荀寅于柏人則齊衞之救范中行者不可謂不力矣獨哀三年齊衞聯兵圍戚以救范氏是時衞蒯聵在戚而齊衞圍之故公榖二傳以為衞輒拒父而左氏不言傳曰齊衞圍戚求援于中山中山者晉之讐不服晉晉數伐之中山亦伐晉以報之故齊衞圍戚而求援焉則戚是時屬晉不屬衞也案戚乃衞孫氏邑或屬衞或屬晉文元年晉師圍戚取之至八年復歸之衞成七年孫林父出奔晉則戚隨屬晉衞侯如晉晉反戚于衞襄二十六年孫林父以戚如晉則戚又屬晉二十九年呉公子札自衞如晉將宿于戚則戚乃衞晉間之地故其屬無常昭七年衞襄公卒晉范獻子如衞弔且反戚田則戚又屬衞哀二年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晉趙鞅禦之遇于戚將戰郵無恤御簡子衞太子為右鄭人擊簡子中肩衞太子蒯聵救之以戈鄭師北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先是晉趙鞅納蒯聵于戚故為簡子車右而敗鄭師經書戰于鐡者鐡乃戚城南之丘明鐡之戰實在戚則戚是時仍屬晉矣哀元年夏齊衞救邯鄲圍五鹿葢范氏之黨趙稷渉賔以邯鄲叛故齊衞圍五鹿以救邯鄲則三年齊衞圍戚救范氏也元年秋齊侯衞侯謀救范氏而㑹于乾侯魯師齊師衞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然則齊衞元年兩伐晉一圍五鹿一取棘蒲而中山及魯亦與焉至是齊衞復伐晉圍晉之戚而求援於中山乃救范氏非拒蒯聵益信矣及五年范中行之亂既平趙鞅以衞救范氏故伐衞六年晉治范氏之亂伐鮮虞則齊衞中山皆以救范氏而伐晉故趙鞅亦報伐衞及中山于衞世子何與乎是時晉失諸侯而趙氏與范中行爭國各據邑以叛興兵相攻諸侯皆助范中行而伐晉左氏據國史紀事前後詳密公榖不信國史而以意逆之得失常參半見經前有納戚後有圍戚之文又圍戚之師衞石曼姑也遂疑曼姑為子圍父如其然則齊國夏何為者哉四年國夏伐晉取晉八邑而納荀寅于栢人者中山之力居多故三年圍戚國夏主兵而求援于中山也人雖甚不肖苟非兩足之禽未有子圍其父願為戎首以助之者吾知其必不然矣杜預注左傳不詳考其事之始終夲末又引公榖之說以亂之故自漢至今其義未明愚特備錄經傳於前復加詳說於後以辨羣儒之惑而待後之學者昭二十六年炊鼻之戰季氏以臣拒君經書公圍成而不言戰以其不可以訓故不言春秋不言臣拒君而獨書子圍父滅天理絶人倫君子不忍言策書所不載後之學者詳焉或問曰齊國夏衞石曼姑帥師圍戚曼姑不知蒯聵在戚歟抑明知之而佯若不知歟曰非然也蒯聵在晉不在戚也何以知蒯聵在晉歟哀十六年蒯聵自戚入于衞十七年晉趙鞅使告于衞曰君之在晉也志父為主以此知蒯聵在晉也哀二年蒯聵既以勇力持矛而為趙鞅車右矣三年趙鞅圍邯鄲蒯聵亦必從之則蒯聵在晉不在戚又何疑且晉取戚而蒯聵居之實趙鞅為主故齊衞伐趙鞅而圍戚其事與其文甚明又何必嘵嘵焉復為之辨哉
  襄公
  二十有七年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衞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傳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亦許之告于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㑹于宋五月甲辰晉趙武至于宋丙午鄭良霄至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衞石惡至甲寅晉荀寅從趙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黒肱先至成言于晉丁卯宋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庚午向戌復于趙孟壬申左師復言于子木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七月庚辰子木至自陳據𫝊楚屈建在陳與盟不與㑹而經書于㑹者是㑹也晉楚為主故屈建雖不與于㑹而亦書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皆至曹許無大夫故稱人以藩為軍晉楚各處其偏伯夙荀盈謂趙孟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辛巳將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齊本不輿㑹焉得與盟宋為地主與盟可知然則不與盟者乃邾滕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邾私屬于齊滕私屬于宋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衞吾匹也乃盟邾滕人之私屬故不與盟魯非人之私屬何故視之季武子所以欲視邾滕者以邾滕既至必與盟故欲視之以輕其貢賦耳既而邾滕皆不與盟魯又安得視之哉晉楚爭先欲争先故衷甲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
  襄二十七年夏叔孫豹㑹晉楚蔡衞陳鄭許曹八國之大夫于宋秋盟于宋宋為地主魯徃㑹之與盟者十國傳稱齊慶封邾悼公滕成公皆至而不序于㑹亦不與于盟是盟也晉楚二伯主盟中夏而諸侯之從者更相朝獨釋齊秦兩大國故齊慶封雖至而不序曹許之大夫稱人而不名邾滕尤㣲其君親至而㑹盟皆不與然則大國釋齊秦小國亦釋邾滕矣傳稱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叔孫曰我列國也何故視之豈邾滕非列國歟且曰邾滕人之私也春秋之滕薛小邾實私屬于齊宋故襄二年秋㑹於戚邾人至而滕薛小邾不至晉荀罃謂魯仲孫蔑曰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罃將復於寡君而請於齊若不得請事將在齊故是年冬復㑹於戚因知武子之言而滕薛小邾與齊崔杼偕至則滕薛小邾齊之私屬也而邾無聞焉定元年諸侯之大夫㑹城成周宋仲㡬不受功曰滕薛郳我役也則滕薛小邾亦私屬于宋矣故宋之盟薛郳不至邾滕雖至亦不登于㑹盟之列也哀七年公伐邾入其國以其君來邾茅夷鴻請救于呉曰魯賦八百乘君之貳邾賦六百乘君之私則是春秋小國皆大國之私邾舊屬齊滕舊屬宋故齊宋請邾滕請為其屬猶魯之請屬鄫也襄四年公如晉請屬鄫晉侯不許孟獻子曰寡君願事君無失官命以鄫無賦於司馬故願借助于鄫晉侯許之是以五年夏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比諸魯大夫焉既而以屬鄫為不利故於是年秋戚之㑹鄫人在列仍使鄫大夫聽命於㑹然則宋之㑹邾滕不與者明為齊宋之私屬而不復聽命于㑹矣絶小國於㑹而以為己私自宋之盟始又不請於君而出自大夫之命則是盟也大夫之私盟也安得謂晉楚二伯主盟中夏哉故春秋正其名曰諸侯之大夫卑之也且辠之也如從前目後凡之例則當書諸侯之大夫盟于宋而再稱豹者豹若從季孫之言而視邾滕則大辱國矣故再稱豹言其不辱君命也左傳以為違命而舍族其不然乎晉楚之成創自鍾儀繼之糴茷由是宋華元如楚遂如晉合晉楚之成至成十二年晉士燮㑹楚公子罷許偃盟於宋西門之外是年公㑹晉侯衞侯于瑣澤鄭伯如晉聽成春秋不書盟而書㑹者言晉楚之成成于瑣澤之㑹也晉楚既成之後晉郤至如楚聘楚公子罷亦如晉報聘而盟于赤棘魯不與故不書瑣澤之㑹魯亦與焉晉楚之成實始于此既而有鄢陵之戰以敗其成自此晉楚交爭㡬無寧嵗自成十六年至襄十一年前後十三年而鄭始服楚不能争晉楚之搆兵乃息及晉悼卒晉平立晉霸益衰襄二十六年冬楚子伐鄭鄭知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故不禦冦而楚師亦退宋向戌遂造為弭兵之說告于晉楚及齊秦而㑹諸侯之大夫于宋于是有晉楚二伯之名而天下之兵亦少戢矣齊不與盟亦朝于晉襄二十八年是時諸侯猶未叛晉也晉楚爭先楚人衷甲以脅晉晉畏楚乃先楚人晉少懦矣焉能禁楚氛之甚惡乎左傳謂晉有信故書先晉則似不然㑹盟序爵且先諸夏而後蠻夷假令楚有信又安得書先楚也榖梁謂豹云者恭也是則然矣而歸美於晉趙武其失與左氏同晉楚分為二伯而大夫主盟不恭孰甚焉故春秋特正其名曰諸侯之大夫以此不然詳於㑹而略于盟可也又何必復書諸侯之大夫哉襄九年同盟于戲十一年同盟于京城北又㑹于蕭魚皆不言諸侯自宋盟之後魯為宗國宋為上公皆徃朝于楚供其職貢從其時命重其幣帛賀其福而弔其凶小國之君奔走於兩大國䟦涉山川䝉犯霜露敢憚勤勞事楚尤苦於事晉此春秋之一變也及楚康卒郟敖立郟敖弑楚靈立昭之四年楚使椒舉如晉猶假宋之盟而求諸侯于晉晉許之而諸侯麇至由是㑹于申而伐呉滅賴昭八年滅陳十一年滅蔡是時晉平公卒昭公立晉失其霸坐視陳蔡之亡而不能救楚遂横行而莫之禁此春秋之又一變也十三年楚靈弑于乾谿楚平立晉昭㑹諸侯于平丘而陳蔡復國實楚復之非晉之力二十六年楚平卒楚昭立三十卒晉頃卒晉定立晉霸失而楚亦衰呉遂興哀十三年黄池之㑹呉晉分為兩伯春秋於是乎遂終
  桓公
  十有四年冬十有二月宋人以齊人蔡人衞人陳人伐鄭
  左傳十二年公欲平宋鄭宋立厲公多責賂於鄭鄭不堪命故不平秋公及宋公盟于句瀆之丘即榖丘也句古侯反瀆音豆句瀆反為榖故句瀆之丘即榖丘反切之學實萌於此宋成未可知也故又㑹于虛冬又㑹于龜宋公辭平故與鄭伯盟於武父遂帥師而伐宋戰焉宋無信也十四年冬宋人以諸侯伐鄭報宋之戰也焚渠門入及大逵伐東郊取牛首以大宮之椽歸為盧門之椽
  公羊傳以者何行其意也何注以已從人曰行言四國行宋意也榖梁傳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人以其死非正也
  僖公
  二十有六年夏公子遂如楚乞師冬公以楚師伐齊取榖
  左傳二十六年夏東門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師冬公以楚師伐齊取榖凡師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榖易牙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侯戌之
  定公
  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戰於柏舉楚師敗績楚囊瓦出奔鄭庚辰呉入郢是年三月公㑹劉子晉侯等十六國諸侯齊國夏於召陵侵楚
  左傳三年冬蔡侯如晉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四年春三月劉文公合諸侯於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乃辭蔡侯楚自昭王即位無嵗不有呉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于呉冬蔡侯呉子唐侯伐楚五戰及郢庚辰呉入郢
  公羊傳呉何以稱子夷狄也而憂中國其憂中國奈何蔡昭公朝楚有美裘囊瓦求之不與為是拘昭公數年然後歸之于其歸焉用是乎河曰天下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請為之前列案左𫝊呉伐楚未聞蔡為前列也蔡侯歸自楚及漢執玉而沈曰余所有濟漢而南者有若大川明沈玉于漢亦非河且誓不復濟漢豈請呉伐楚實未嘗與之偕伐歟楚人聞之怒為是興師使囊瓦將而伐蔡案左傳沈人不㑹於召陵晉使蔡伐之夏蔡滅沈秋楚為沈故圍蔡似公羊未知其事也蔡請救於呉於是興師而救蔡榖梁傳同故不復録
  鄭厲立於宋莊宋多責賂于鄭故宋鄭不和魯桓欲平宋鄭而有榖丘之㑹宋燕皆與又兩㑹宋而宋卒辭平故魯桓獨與鄭盟而戰與宋則是宋燕一黨魯鄭一黨也至明年公㑹紀鄭而及齊宋衞燕之師戰于紀則又齊宋衞燕為一黨矣先是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則宋與陳蔡夲同盟之國故宋伐鄭而齊衞陳蔡從之春秋不書宋㑹四國而書宋以四國伐鄭且諸侯也而稱人辠宋也何辠乎宋鄭之亂實宋釀成之又以賂立突而責賂無厭魯再三欲平之而終不克遂與鄭合而與宋戰則曲在宋而鄭未為直也且勝負亦未分焉至明年魯鄭與齊宋等戰于紀則魯鄭齊宋各行其意莫適為主故戰而不地何謂各行其意欲襲紀者齊之意欲救紀者魯之意助齊而與鄭敵者宋之意助魯而與宋敵者鄭之意故曰各行其意勝負雖分曲直未辨也至是宋復以四國諸侯伐鄭則曲全在宋惟宋獨行其意而已獨行其意者言非四國諸侯欲伐鄭也宋實以之所以辠宋云爾然則春秋戰伐而書以者皆以之者之辠歟曰非然也以者借人之力有能行其意者有能左右之者四國伐鄭而宋以之可謂能行其意矣未可謂能左右之也四國惟均齊為大國又皆諸侯焉能左之右之惟宋馬首是瞻哉僖二十六年公子遂乞師於楚明帥楚師者遂也而公以之伐齊取榖非所謂能左右之者歟故春秋獨辠以之者謂其借人之力以行其意又能左右之殘民之命逞已之私不仁甚矣故榖梁曰以者不以者也若夫借人之力以救已之亡既不能左右之又不能行其意如定四年楚人圍蔡蔡方望救扵吳焉敢以呉而柏舉之戰春秋亦書以者葢憫蔡之危善呉之救何辠之有焉呉之戰於柏舉也舍舟於淮濟漢而戰再戰於小别三戰於大别四戰於柏舉五戰於清發及雍澨而後及郢蔡雖與偕未聞與戰故曰不能左右之呉之謀楚也數十年矣伍員謀於前宰嚭謀於後各欲報其家之讐呉用其謀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彼出則歸彼歸則出使之疲於奔命以病之又使之無忌佯為畏而避之而後以大師繼之然則柏舉之戰呉之志也名為救蔡呉實主兵蔡又焉能行其意乎而春秋特書蔡侯以呉子者蔡無辠而楚圍之呉能救之葢惡楚而進呉也所以者既進之矣以之者無辠可知然則何以不書救春秋無義伐亦無義救呉大而蔡小蔡弱而呉強小能以大弱能以強義也惟柏舉之義為然既書以故不書救春秋義之曷為狄之其入郢也以班處宮故狄之柏舉之戰以義始以狄終春秋不遺善不隠惡先進而後貶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有如此莊公
  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公羊作公㑹左傳無曹伯
  左傳冬同盟于幽鄭成也
  公羊傳同盟者何同欲也
  糓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寮謂諸侯北杏之㑹不言諸侯外疑之幽之㑹不言公内疑之
  二十有七年夏六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左傳夏同盟于幽陳鄭服也
  榖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於是而後授之諸侯也其授之諸侯何齊侯得衆也桓㑹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
  右齊桓同盟二
  文公文公十四年晉靈八年
  十有四年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傳六月同盟于新城從于楚者服且謀邾也右晉靈同盟一盟主不與大夫主盟故序晉於末
  宣公宣公十二年晉景三年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晉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左傳晉原縠宋華椒衞孔達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討貳于是卿不書不實其言也
  右大夫同盟時晉景為盟主故書先晉
  十有七年六月己未公㑹晉侯衞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斷道
  左傳十七年春晉侯使郤克徴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於房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齊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及歛盂高固逃歸夏㑹于㫁道討貳也盟于卷楚先㑹後盟非一地也辭齊人晉人執晏弱於野王執蔡朝于原執南郭偃于温
  成公
  五年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左傳冬同盟于蟲牢鄭服也先是許靈與鄭悼訟於楚鄭不勝楚人執皇戍及子國故鄭請成於晉秋八月鄭伯及晉趙同盟於垂棘
  七年秋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𣏌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左傳秋楚子重伐鄭師于氾諸侯救鄭鄭共仲侯羽軍楚師囚鄖公鍾儀獻諸晉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晉人以鍾儀歸囚諸軍府
  九年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𣏌伯同盟于蒲
  左傳為歸汶陽之田故在前年諸侯貳于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是行也將始㑹呉呉人不至
  右晉景同盟五其一大夫盟
  十有五年三月癸丑公㑹晉侯衞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時晉厲五年
  左傳十五年春㑹於戚討曹成公也負芻殺太子而自立事在十三年
  十有七年夏㑹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邾人伐鄭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齊靈 宋平衛獻 曹成左傳公㑹尹武公單襄公及諸侯伐鄭自戲童至於曲洧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尋戚之盟也右晉厲同盟二
  十有八年十有二月仲孫蔑㑹晉侯宋公衞侯邾子齊崔杼同盟于虛朾邾宣
  左傳二月乙酉朔晉悼公即位十二月孟獻子㑹于虛朾謀救宋也時宋有魚石之亂楚伐宋以助之宋人辭諸侯而請師以圍彭城
  襄公
  三年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衞侯鄭伯莒子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鄭僖莒黎比
  左傳六月公㑹單頃公及諸侯時周靈王新即位己未同盟于雞澤晉侯使荀㑹逆呉子於淮上呉子不至
  九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𣏌孝 小邾穆鄭簡
  左傳冬十月諸侯伐鄭鄭人恐乃行成中行獻子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戲鄭服也
  穀梁傳不異言鄭善得鄭也不致恥不能據鄭也
  十有一年夏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京城北滕成𣏌孝
  左傳四月諸侯伐鄭六月圍鄭鄭人懼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亳杜氏經文也服氏經文作京公榖二家皆作京故從之右晉悼同盟四
  二十有五年夏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夷儀晉平 宋平衞殤 曹武𣏌文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
  左傳晉侯㑹於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莊公說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賂晉侯以宗器樂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晉侯許之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齊成故也
  右晉平同盟一
  昭公
  十有三年秋公㑹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平丘晉昭齊景衞靈 宋元 鄭定 曹武 莒著丘邾莊 滕悼 薛獻 𣏌平 小邾穆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左傳晉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晉將以諸侯來討乃並徴㑹七月丙寅治兵於邾南甲車四千乘遂合諸侯於平丘晉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對曰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啟行遲速唯君叔向告於齊齊人懼對曰敢不聽從邾莒愬於晉晉侯不見公使叔向來辭曰諸侯將以甲戌盟請君無勤魯人懼聽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齊服也及盟子産爭承承謂貢賦自日中以爭至於昏晉人許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産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公不與盟
  右晉昭同盟一
  諸侯未及期相見曰遇相見於郤地曰㑹涖牲曰盟其禮皆亡公羊略言遇禮曰以人為菑以幦為席以鞍為几以遇禮相見菑一作側謂周埓垣所以分内外衞威儀古無單騎未聞有鞍謂之馬褐即古之鞍故管子山國軌曰被鞍之馬千乘幦者車覆笭㑹盟有壇周為埓垣布席設几遇禮易略故以人及鞍幦代之遇㑹盟三者備見春秋而闕天子㑹諸侯之禮周官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惟大朝覲乃行之是為大㑹同冢宰贊玉幣玉獻玉几玉爵說者遂謂春秋同盟猶古殷同而設方明於壇上其不然乎杜預謂服異謂之同亦非也僖四年齊桓合諸侯以伐楚而楚服屈完遂及諸侯盟于召陵則是盟也楚服也獨非服異哉曷為不言同然則同非服異信矣春秋前隠桓後定哀中夏無盟主故亦無同盟葢必有盟主而後有同盟也穀梁謂齊霸同盟者同尊周晉霸同盟者同外楚其說近是亦未盡然齊桓尊周莫盛於葵丘之盟明天子之五禁曷為不言同公羊謂葵丘之盟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是時桓徳未衰亦未聞諸侯之叛其言未可信也司馬法曰春以禮朝諸侯圖同事夏以禮宗諸侯陳同謀秋以禮覲諸侯比同功冬以禮遇諸侯圖同慮時以禮㑹諸侯施同政殷以禮宗諸侯發同禁愚謂同盟者同事同謀同功同慮而同政同禁必待天子施而發之春秋王室既卑其禮不行乆矣葵丘之盟宰孔臨之傳言宰孔先歸在既盟之後則宰孔臨盟可知臨之以天子之宰而申五禁焉與天子殷同而發同禁何以别乎君子惡其無别也故不言同猶晉文踐土之盟王子虎臨之且在王庭故亦不言同以别於天子之殷同云爾召陵之盟楚人帖息而盟不言同者葢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然則同盟者同外楚歟是故宣十二年四國大夫同盟於清丘曰恤病討貳恤病者言為楚所病則同救之討貳者言貳心於楚則同伐之同外楚也故雖大夫盟亦曰同盟其盟不信皆貶稱人襄二十七年九國大夫盟于宋其盟更甚於清丘皆大夫盟也一言同一不言同何哉當是時晉楚分為兩伯猶後世南北兩朝北指南為㠀夷南亦斥北為索虜異俗異制異齊異宜乃欲混而一之合而同之其可得乎君子觀晉楚之盟不言同則榖梁外楚之說益信春秋自僖以前及文襄之霸未有大夫而主諸侯之盟者大夫而主諸侯之盟自文七年扈之盟始說見前自是後兩盟于扈皆晉靈主盟諸侯亦不序言晉無君趙盾獨為政也惟新城之盟七國諸侯皆序而趙盾稱名大夫也而儼然為盟主言其有無君之心而後動於惡所謂同心為惡惡必成故亦稱同盟及宣二年盾弑靈公未聞諸侯之討而反託言孔子之褒遂有良大夫之目則春秋亂臣賊子接迹比肩於世君臣之大義不明葢非一朝一夕矣僖十五年齊桓合諸侯盟于牡丘而諸侯先有散辭昭十三年晉昭合諸侯盟于平丘而諸侯皆有異志牡丘之盟不言同平丘之盟有異志而仍言同者晉霸雖衰諸侯猶同心外楚而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起而振之哉啖助曰凢同盟者皆盟辭同也盟辭彼此各異故不言同案襄九年同盟於戲晉為載書鄭公子騑趨進而更其辭則盟辭彼此各異矣曷為亦書同也啖助之說妄甚
  隠公
  元年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左傳惠公之季年敗宋師於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公羊傳孰及之内之㣲者也何注魯不稱人者内辭宿不出主名者主國與可知
  榖梁傳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卑者之盟不日
  桓公
  十有七年二月丙午及邾儀父盟于趡公羊作公及榖梁作及左氏亦作及而俗本左氏春秋作公㑹後人亂之也學者觀傳自明不必復辨
  左傳及邾儀父盟于趡尋蔑之盟也此左氏傳中之經足正經文之誤又與榖梁經文同故從之
  莊公
  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公羊作公㑹左氏無曹伯
  二十有二年秋七月丙申及齊高傒盟于防宋儒不信左𫝊及諸子書而以小白為襄公子故有諱公盟與仇為昬之説
  公羊傳齊高傒者何貴大夫也曷為就吾㣲者而盟公也公則曷為不言公諱與大夫盟也
  僖公
  十有九年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
  二十有九年夏六月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公榖二家經皆作公㑹獨左氏無公蓋闕文也杜預因經文闕公妄為之説不足與辨亦觀傳自明
  左傳二十九年夏公㑹王子虎晉狐偃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也卿不書辠之也在禮卿不㑹公侯㑹伯子男可也傳明言公㑹則闕文可知
  文公
  二年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十年秋七月及蘇子盟于女栗
  左傳秋七月及蘇子盟于女栗頃王立故也
  成公
  三年冬十有一月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左傳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晉也其位在三孫子之於衞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衞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午盟晉丁未盟衞禮也
  公羊傳聘而言盟者尋舊盟也
  榖梁傳其日公也來聘而求盟不言求兩欲之也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己丑及郤犫盟
  左傳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晉人以公為貳於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郤犫來聘且涖盟
  襄公
  七年冬十月壬戌及孫林父盟
  左傳衞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是年秋季武子如衞報子叔之聘且辭緩報非貳也子叔乃公孫剽來聘在元年而尋孫桓子之盟見前公登亦登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㑹寡君未嘗後衞君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孫子無辭亦無悛容穆叔曰孫子必亡為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夲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謂從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十有五年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劉
  左傳十五年春宋向戌來聘且尋盟傳不言盟地三傳皆無文右㑹盟不言公㑹公及十三條中有誤文一趡之盟闕文一翟泉之盟存疑一僖十六年幽之盟
  春秋逹例凡列國大夫來聘且尋盟則公與之盟不言公亦不言地君不與臣盟故不言公盟于國故不言地曷為齊高傒宋向戌獨言地高傒之盟在僖二十二年秋齊及宋陳伐我西鄙在十九年冬左氏皆無傳莫知其見伐之由葢是年秋齊宋盟于鄄公子結亦與焉經稱媵陳人之婦則是盟非公命可知何氏休謂鄄之盟齊宋欲謀伐魯事雖無據然自長勺乘丘以來齊魯不和乆矣莊公亦倔强不肯下齊未嘗一朝齊國至是而齊與魯平齊桓欲親厚魯特遣貴大夫高傒來盟是時齊為盟主故不與之盟于國而特與之盟于防所以敬禮盟主故自盟之後齊魯遂和納幣結婚而仍世為甥舅則是盟也所以合兩國之交成兩君之好故謹而書於策公羊謂不言公諱與大夫盟失之矣不言公者春秋公與大夫盟之逹例也何諱之有哉宋為上公王者之後天子有事燔焉有喪拜焉亦以敬禮盟主者敬禮宋視列國有加故齊高傒宋向戌獨言地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襄十五年及向戌盟於劉文無軒輊且宿之盟宋魯始通劉之盟重尋舊好一也特以宋稱人而盟不日故榖梁謂内外皆卑者宋稱人故外卑盟不日故内卑然則凡盟不言公而公實與盟則日公不與盟則不日亦春秋之逹例歟成三年及荀庚盟十一年及郤犫盟齊與晉皆盟主也曷為或地或不地高傒齊之上卿荀庚郤犫晉之下卿也雖皆盟主而禮有等差故或地或不地者以此僖二十九年公㑹王子虎及諸侯之大夫盟于翟泉諸侯之卿視天子之士故稱人王子虎臨之故亦稱人僖公㑹之故書曰公㑹王人公榖二家經文及左氏傳文皆同獨左氏經文與𫝊互異不言公者葢闕文也後世俗儒力攻左傳以為尊經公榖二家經文炳然不以為據反據左氏闕文而為之說曰公㑹王人皆不言公乃引文十年及蘇子盟于女栗以為證妄之甚矣案文八年襄王崩頃王立文十年頃王二年先是公孫敖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故毛伯衞來求金求金者猶求賻云爾由是叔孫得臣如周葬襄王至是王使蘇子來盟於魯葢王臣下盟諸侯周室之卑等於列國春秋不言蘇子來盟者為天王諱也然則及蘇子盟于女栗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周也而魯以待齊宋者待周亦不能無罪焉公㑹王人禮也王人來盟于魯則冠履不分上下矣翟泉之盟猶可言也盟于女栗尚忍言哉故女栗之盟不言公諱之也說者乃以翟泉與女栗同科不亦妄乎桓十七年及邾儀父盟於趡邾子克也嘗與隠公盟于蔑矣桓十五年邾儀父與牟葛來朝皆賤之而稱人明以夷狄待之公羊曰人不若名名不若字及是復修蔑之好故既賤之於前而稱人仍進之於後而稱字蔑趡兩盟皆渝一日一不日榖梁謂渝盟不日非也葢以趡之盟不言公而公實與盟故日則左氏經文之誤益信愚以左氏𫝊中之經正經文之誤非捨經而從傳實事求是正所以尊經後之學者詳焉莊十六年同盟於幽齊桓始霸合八國之諸侯而魯獨使㣲者往㑹左氏無文杜預臆說不足信也榖梁謂北杏之㑹稱人外疑之幽之㑹不言公内疑之北杏稱人是齊侯宋公矣幽盟不言公公實在列或以為公叛盟故諱不稱公異論紛然終無定論愚謂當以公羊經文為正二𫝊無公亦闕文也公㑹諸侯不言公獨此一條仍存疑以待後之學者文二年及晉處父盟說見前或問曰桓十七年趡之盟曷為不言公春與邾盟而秋伐邾君子以公背盟為已速矣故伐邾亦言及而不言公所以譏公也文十年秋七月及蘇子盟于女栗公與之盟曷為不日諱與王人盟故不言公别於公與大夫盟故不書日文公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於彭衙秦師敗績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左傳二年春秦孟明視帥師伐晉以報殽之役二月晉侯禦之先且居將中軍趙衰佐之王官無地禦戎狐鞫居為右甲子及秦師戰於彭衙秦師敗績晉人謂秦拜賜之師冬晉先且居宋公子成陳轅選鄭公子歸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以報彭衙之役卿不書為穆公故尊秦也謂之崇徳
  三年夏秦人伐晉
  左傳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遂霸西戎用孟明也
  四年秋晉侯伐秦
  左傳秋晉侯伐秦圍邧新城以報王官之役
  七年夏四月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
  左傳六年八月乙亥晉襄公卒靈公少晉人欲立長君趙孟使先蔑士㑹如秦逆公子雍七年夏四月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晉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靈公以禦秦師戊子敗秦師於令狐至於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㑹從之公榖二傳皆不知其事而以意逆之故不録
  十年夏秦伐晉
  左傳十年春晉人伐秦取少梁經不書夏秦伯伐晉取北徴經不稱爵狄秦也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左傳秦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晉取羈馬晉人禦之趙盾將中軍荀林父佐之郤缺將上軍㬰駢佐之欒盾將下軍胥甲佐之范無恤御戎以從秦師于河曲秦伯以璧祈戰于河十二月戊午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反怒乃以其屬出皆出戰交綏秦師夜遁復侵晉入瑕
  榖梁傳不言及秦晉之戰已亟故略之也公羊曰此偏戰

  十三年左傳春晉侯使詹嘉處瑕以守桃林之塞孔疏桃林之塞在晉之南從秦適周乃由此路使詹嘉守之者以秦與東諸侯逺結㤙好及西乞術聘魯亦應更交餘國慮其要結外援東西圖已故使守此阨塞欲㫁其來徃也
  十四年左傳楚莊王立公子燮與子儀作亂子儀鬬克字初鬬克囚于秦事詳僖二十五年傳秦有殽之敗而使歸求成成而不得志故作亂秦晉搆兵而秦合于楚共謀晉實自殽之戰始成十三年晉厲公使呂相絶秦曰穆公即楚謀我天誘其衷成王隕命然則鬬克求成穆公使之楚成被弑故謀不成十有六年秋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左傳楚大饑庸人帥羣蠻以叛楚楚子乘驛㑹師於臨品分為二隊子越自石溪子貝自仭以伐庸秦人巴人從楚師羣蠻從楚子盟遂滅庸
  宣公
  元年冬晉趙穿帥師侵崇二年春秦師伐晉
  左傳晉欲求成於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趙穿侵崇秦弗與成秦師伐晉以報崇也遂圍焦夏晉趙盾救焦
  八年夏晉師白狄伐秦
  左傳八年春白狄及晉平夏㑹晉伐秦晉人獲秦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蘓
  十有五年六月秦人伐晉經書六月下有秋螽傳稱秋七月必有一誤左傳秋七月秦桓公伐晉次於輔氏壬午晉侯治兵於稷以略狄土立黎侯而還及雒魏顆敗秦師於輔氏
  成公
  二年十有一月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傳晉伐齊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悉師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冬楚師侵衞遂侵我師於蜀孟孫請往賂之公衡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夫說宋華元陳公孫寧衞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國之大夫盟于蜀秦實西戎之長未嘗侵伐東諸侯以晉為之蔽也及殽之敗秦與楚合宣十六年秦人助楚滅庸至是楚又挾秦侵衞侵魯春秋不書侵而書公及楚人秦人等盟于蜀見秦楚合而晉霸少衰東諸侯靡然從之矣傳言畏晉而竊與楚盟非也諸侯皆畏楚豈畏晉哉公榖皆不知楚救齊而侵衞侵魯故公與之盟直以意說而已
  九年冬秦人白狄伐晉
  左傳秦人白狄伐晉諸侯貳故也
  十一年左傳冬秦晉為成將㑹於令狐晉侯先至秦伯不肯渉河次於王城使史顆盟晉侯於河東晉郤犫盟秦伯於河西秦伯歸而背晉成
  十有三年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傳稱諸侯朝王明厲公帥諸侯以朝王也自魯言之故曰公如京師不言朝而言如春秋逹例説見第八卷或以為慢是以朝王為諸侯之慢必以不朝為諸侯之恭其説悖矣
  左傳三月公如京師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夏四月戊午晉侯使呂相絶秦秦桓公既與晉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諸侯是以睦於晉五月丁亥晉師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於麻隧秦師敗績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
  襄公
  九年左傳秦景公使士雃乞師於楚將以伐晉楚子許之子囊曰不可王曰吾既許之矣雖不及晉必將出師秋楚子師於武城以為秦援秦人侵晉經不書晉饑弗能報也
  十年夏晉師伐秦
  左傳晉荀罃伐秦報其侵也九年傳秦人侵晉經不書疑闕
  十有一年冬秦人伐晉
  左傳秦庻長SKchar庻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楚不能救鄭而鄭服於晉故秦人伐晉而聲言救鄭鮑先入晉地士魴禦之少秦師而弗設備壬午武濟自輔氏與鮑交伐晉師己丑秦晉戰於櫟晉師敗績易秦故也
  十二年左傳冬楚子囊秦庻長無地伐宋師於楊梁以報晉之取鄭也秦楚聯兵伐宋秦嬴歸於楚楚司馬子庚聘於秦為夫人寧禮也秦楚結為婚姻
  十有四年夏四月叔孫豹㑹晉荀偃齊人宋人衞北宮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伐秦
  左傳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晉侯待於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及涇不濟叔向見叔孫穆子穆子賦匏有苦葉叔向退而具舟魯人莒人先濟鄭子蟜見衞北宮懿子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說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濟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鄭司馬子蟜帥鄭師以進師皆從之至於棫林不獲成焉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唯余馬首是瞻欒黶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伯游曰吾令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
  二十五年左傳㑹于夷儀之嵗齊人城郟皆在二十四年其五月秦晉為成晉韓起如秦涖盟秦伯車如晉涖盟成而不結
  二十六年左傳春秦伯之弟鍼如晉修成叔向曰秦晉不和乆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晉國賴之不集三軍暴骨
  昭公
  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公羊傳仕諸晉也有千乘之國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謂之出奔襄二十七年晉楚盟于宋先是秦晉修成至是秦鍼奔晉公羊以為仕諸晉信矣
  定公
  四年左傳冬蔡侯呉子唐侯伐楚五戰及郢十一月庚辰呉入郢申包胥如秦乞師立依於庭墻而哭七日秦哀公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五年左傳六月申包胥以秦師至秦子蒲子虎帥車五百乘以救楚使楚人先與呉人戰而自稷㑹之大敗夫槩王於沂九月呉師敗楚師於雍澨秦師又敗呉師呉師居麇焚之而又戰呉師敗又戰於公壻之谿呉師大敗呉子乃歸冬十月楚子入於郢文十六年楚大饑戎伐其西南又伐其東南庸人帥羣蠻以叛楚百濮從之於是申息之北門不啟楚人謀徙都阪高當是時楚其危哉秦人助楚滅庸而楚復安至是呉入郢昭王奔隨楚已亡矣秦人救楚敗呉而楚復國皆秦之大有造於楚者也
  春秋大國晉楚齊秦東諸侯皆畏楚而不畏秦者葢晉足以當秦東諸侯實賴晉為之蔽也楚無大國之蔽故志在中原由近及逺先肆虐於陳蔡而鄭當其衝楚之虎視尤在鄭鄭服於楚東諸侯靡然從風楚遂横行於中原而莫之能禁秦豈無中原之志哉秦所忌者惟晉春秋之全晉強戰國之三晉弱不足以當秦最近於秦秦蠶食諸侯先自近始欲伐近而恐逺者救之故秦逺交齊楚近攻三晉三晉亡而齊楚舉之若拾遺矣晉所倚者亦惟秦故晉獻與秦穆結為婚媾及晉獻死而夷齊卓子弑秦先納夷吾後納重耳重耳霸諸侯亦因秦之力僖三十年秦晉圍鄭秦背晉而竊與鄭盟且戍鄭由是秦晉始有隙三十二年秦遂遣三帥襲鄭及其還也晉襄要而擊之䘮師於殽秦晉遂成讐敵春秋諸儒以秦誓編於書故盛稱穆公之徳而春秋獨於秦穆無善辭學者疑之秦用孟明所謂仡仡勇夫也既喪師於殽匹馬隻輪無反仍不悔過甫及三年復以憤兵而敗於彭衙秦穆誠能詢兹黄髪焉用此仡仡勇夫而大辱國哉故君子有取乎秦誓所謂不以人廢言而春秋以其言行不相顧故無善辭文三年秦伯伐晉稱人四年晉侯伐秦稱爵安見其尊秦也惟二年晉人伐秦先且居為帥而經不書謂之崇徳春秋既人晉卿復人秦伯葢交譏之又何徳之崇而謂之崇徳乎令狐之役曲在晉兩稱人及十年秦伐晉康公自將春秋不書爵不稱人直以秦為狄矣葢自殽之戰秦穆之毒晉尤深思天下可以敵晉者惟楚於是遣楚囚鬬克歸楚求成共謀伐晉始作秦誓旋遣楚囚誠所謂今之謀人姑將以為親者其心忌克惟圖報復而已雖楚頵殞命厥謀未就然秦卒與楚成其後文十六年秦人助楚滅庸成二年晉與魯衞敗齊師于鞌秦人助楚救齊而侵衞侵魯遂與諸侯之大夫盟于蜀春秋惟城濮之戰及温之㑹秦人與焉昔晉合秦以敵楚今楚合秦以敵晉實因殽之役晉襄激之使然由是陽橋之役晉畏其衆而避之魯衞惴惴然從之葢秦楚合而晉霸亦少衰矣及晉厲公立合諸侯伐秦且先使呂相絶秦是時秦桓公既與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故聲其罪以討之於是諸侯朝王仍自京師從劉康公成肅公伐秦君子謂是師也名之正辭之順春秋書之特詳明與厲公以復霸也故我謂厲公非無道之主者以此其後悼公三駕伐鄭而楚不能復救鄭鄭遂屬晉秦人為之興師聲言救鄭而敗晉師於櫟由是秦楚邦交益密又重之以婚姻故秦人侵晉楚子師於武城以為秦援晉人取鄭秦楚聯兵伐宋師於楊梁以報之而東諸侯宋衞魯咸被秦兵之酷烈豈非秦穆之詔謀也哉襄十四年晉悼伐秦棫林之役遷延而退為諸侯笑逺不如晉厲麻隧之師諸侯皆睦於晉春秋諸儒褒悼而貶厲非公論也左傳褒貶皆春秋諸儒之論見於晉乘楚禱杌諸書而左氏取之故紀事皆實其論未公及襄二十五年秦晉修成二十七年晉楚分為兩伯天下益少事晉霸雖衰而秦晉之搆兵亦息矣當是時楚弱呉強呉楚交爭中夏無盟主及呉伐楚入郢昭王奔隨秦人救楚而敗呉師昭王復國自是後秦不復見于春秋晉遂分裂為韓魏趙春秋一變為戰國而秦愈強力戰而并天下天下號為虎狼秦












  春秋說卷六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七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隠公
  七年夏齊侯使其弟年來聘說者謂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其後年子無知遂簒齊實由親愛之己甚也春秋凢稱弟者皆譏其不然乎文武賢親並建姬姓之國五十三周之子弟苟不狂惑者莫不為天下之顯諸侯曷嘗不親愛之哉乃云親愛之己甚遂開簒弑之階是必踈逺之而後可也其說悖矣春秋凢稱弟者皆親親也說見十五卷冬天王使凡伯來聘九年春天子公穀作天王使南季來聘
  左傳齊侯使夷仲年來聘結艾之盟也艾盟在六年夏傳曰始平于齊也
  公羊傳其稱弟何母弟稱弟母兄稱兄何氏休曰聘者問也古者諸侯朝罷朝聘為慕賢考禮一法度尊天子不言聘公者禮聘受之於太廟孝子謙不敢以己當之歸美於先君且重賓也又曰書者喜之也古者諸侯有較徳殊風異行天子聘問之較讀為覺詩有覺徳行
  穀梁傳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其弟云者以其來接於我舉其貴者也范氏甯曰聘例凡時聘皆使卿執玉帛以相存問南氏姓也季字也聘問也聘諸侯非正也范氏甯曰周禮天子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國之慝問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贊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災許愼曰禮臣病君親問之天子有下聘之義傳云非正未詳
  桓公
  三年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四年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四年夏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八年春天王使家父來聘桓三年齊使來聘致夫人也成八年宋使來聘聘共姬也齊使在魯逆女之後宋使在宋納幣之前經惟書聘傳詳其事春秋之通例也趙匡力攻左傳不斥聘共姬獨斥致夫人為妄甚矣趙匡之妄也左氏据魯史為傳安有魯史無文而左氏鑿空自造乎
  左傳三年冬齊仲年來聘致夫人也四年夏周宰渠伯糾來聘父在故名五年仍叔之子弱也經在從王伐鄭前傳在後又兩書秋
  公羊傳宰渠伯糾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宰渠伯糾何下大夫也何氏休曰天子下大夫繫官氏名且字繫官者卑不得專官事也稱伯者上敬老也禮君於臣不名者五諸父兄不名王札子是也上大夫不名祭伯是也盛徳之士不名叔肸是也老臣不名宰渠伯糾是也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仍叔之子何譏何譏爾譏父老子代從政也何氏休曰家采地父字也天子中大夫氏采故稱字不稱伯仲也
  穀梁傳任叔之子者任即仍錄父以使子也故㣲其君臣而著其父子不正父在子代仕之辭也
  莊公
  二十有三年春祭叔來聘夏荆人來聘二十有五年春陳侯使女叔來聘
  左傳二十五年春陳女叔來聘始結陳好也嘉之故不名
  公羊傳荆何以稱人始能聘也
  穀梁傳祭叔來聘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與使也荆人來聘善累而後進之其曰人何也舉道不待再女叔來聘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僖公
  三十年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三十有三年春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左傳三十年冬王使周公閲來聘饗有昌歜白黒形鹽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則有備物之饗以象其徳薦五味羞嘉穀鹽虎形以獻其功吾何以堪之三十三年春齊國莊子來聘自郊勞至于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於公曰國子為政齊猶有禮君其朝焉臣聞之服於有禮社稷之衛也
  文公
  四年秋衛侯使甯俞來聘九年冬楚子使椒來聘十有二年秋秦伯使術來聘
  左傳衛甯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九年冬楚子使越椒來聘執幣傲叔仲惠伯曰是必滅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十二年秋秦伯使西乞術來聘且言將伐晉襄仲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主人三辭賓答曰寡君願徼福於周公魯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要結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結二國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厚賄之
  公羊傳椒者何楚大夫也楚無大夫此何以書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則何以不氏許夷狄者不一而足也遂者何遂與術通秦大夫也秦無大夫此何以書賢繆公也繆公卒於文六年是時康公六年
  穀梁傳楚無大夫其曰萩即椒何也以其來我襃之也
  宣公
  十年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冬齊侯使國佐來聘左傳秋劉康公來報聘九年春王使來徵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康公即季子劉其采師伐邾取繹冬子家如齊伐邾故也國武子來報聘
  公羊傳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王季子何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
  穀梁傳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聘問也
  成公
  三年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衛侯使孫良夫來聘四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八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十有一年春王三月晉侯使郤犫來聘十有八年晉侯使士匄來聘
  左傳三年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四年春宋華元來聘通嗣君也宋共公立八年春宋華元來聘聘共姬也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晉人以公為貳於楚故止公時葬晉景公止公使送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郤犫來聘且涖盟十八年夏公至自晉晉范宣子來聘且拜朝也時悼公初立公如晉朝君子謂晉於是乎有禮
  公羊傳晉荀庚衛孫良夫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尋舊盟也
  襄公
  元年冬衛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五年夏鄭伯使公子發來聘七年冬十月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八年冬晉侯使士匄來聘十有二年夏晉侯使士魴來聘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來聘二十有六年夏晉侯使荀呉來聘二十有七年春齊侯使慶封來聘二十有九年夏晉侯使士鞅來聘呉子使札來聘呉與魯同姓春秋以其僭稱王而貶之故於其來聘也則曰呉子使札與楚子使椒秦伯使術同文説者以札讓國而國亂春秋非貶呉乃貶札也札本壽夣幼子不當立何讓之有且壽夣欲立季札猶魯惠公欲立桓公皆不正魯之禍惠公為之呉之亂亦壽夣啟之反辠季札悖矣泰伯以兄讓弟故孔子稱其三讓季札非讓也固無可褒亦無可貶貶札之說愚所不知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
  左傳元年冬衛子叔晉知武子來聘禮也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以繼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也五年夏鄭子國來聘通嗣君也鄭僖公初即位七年秋季武子如衛報子叔之聘元年且辭緩報非貳也冬十月衛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尋孫桓子之盟八年冬晉范宣子來聘且拜公之辱是年春公如晉告將用師于鄭公享之十二年夏晉士魴來聘且拜師前年伐鄭冬公如晉朝且拜士魴之辱禮也十五年春宋向戌來聘且尋盟二十六年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衛也是年衛侵戚東鄙又殺晉戍三百人夏中行穆子來聘召公也召公㑹澶淵以討衛疆戚田二十七年春齊慶封來聘叔孫與慶封食聘禮大夫於賓壹饗壹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二十九年范獻子來聘拜城杞也是年仲孫羯㑹晉荀盈及諸侯之大夫城𣏌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於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莊叔為一耦鄫鼓父黨叔為一耦呉公子札來聘請觀於周樂請觀見聘禮其出聘也通嗣君也呉子餘祭立故遂聘于齊聘於鄭適衛自衛如晉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通嗣君也郟敖立
  公羊傳呉無君無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賢季子也何賢乎季子讓國也賢季子則呉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為臣則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呉季子之名也春秋賢者不名此何以名許夷狄者不壹而足也季子者所賢也曷為不足乎季子許人臣者必使臣許人子者必使子也薳罷無傳何氏休謂公數如晉希見答今楚來聘故喜録之言公五朝而晉兩聘故曰希公一朝楚楚亦一聘魯故曰喜録之穀梁傳呉其稱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進之也身賢賢也使賢亦賢也延陵季子之賢尊君也其名成尊於上也
  昭公
  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十有二年夏宋公使華定來聘二十有一年夏晉侯使士鞅來聘
  左傳二年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代趙武禮也觀書於太史氏季札觀樂韓起觀書皆先請後觀禮也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既享宴於季氏聘禮大夫於賓有饗食而無宴宴者饗之終立行享坐行宴也十二年夏宋華定來聘通嗣君也宋元公初立享之為賦蓼蕭弗知又不答賦昭子曰必亡宴語之不懷寵光之不宣令徳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將何以在二十一年夏晉士鞅來聘叔孫為政季孫欲惡諸晉使有司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十四年傳司徒老祁慮癸來歸費齊侯使鮑文子致之是也劉炫曰聘禮使卿主國待之饔餼五牢鮑國加二牢故七牢又引鄭注卿五牢大夫三士犬牢而已士鞅怒魯人恐加四牢焉為十一牢
  易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萬國以比建諸侯以比親此一陽當位而下交之象故天子之於萬國之諸侯朝覲宗遇㑹同之外又有存頫省聘問之禮焉所以撫邦國而親諸侯也周官大宗伯以賓禮親邦國時聘曰問殷頫曰視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大行人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贊諸侯之喜致襘以補諸侯之烖所謂間問者歳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十二嵗一巡守以巡守之明嵗為始自五嵗之後七嵗屬象胥諭言語協辭命言語者五方之言辭命者六辭之命故召譯官諭之使通協之使同九嵗省而屬瞽史諭書名聽聲音書名有三皇五帝聲音有淫過慢凶故屬諸史或讀之或逹之或贊之屬諸瞽或展之或合之或辨之則書文同而樂文亦同矣至十一嵗又徧省之達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脩灋則瑞在典瑞節在掌節牢禮在掌客丈尺為度釜鍾為量數有九數器有百工八灋治官府八則治都鄙達同成脩皆以法式等齊之葢先王所以親諸侯者如此而諸侯之邦交嵗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小曰問每嵗一往大曰聘間嵗乃行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焉必擇有道之國而就脩之所以習禮考義正刑一徳以尊天子者又如此至春秋而天王不巡守存頫省之禮皆不行天王遣使來聘惟隠桓之時凡五見僖三十年宣十年各一見而已所謂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者僅見於定之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穀梁子曰石尚欲書春秋諫曰乆矣周之不行禮於魯也請行脤貴復正也葢自宣十年天王使王季子來聘歴成襄昭三公百有餘年天王不行禮於魯至是始復行之故穀梁有貴復正之說而隠九年天王使南季來聘穀梁又云聘諸侯非正其說前後如出兩人葢穀梁之徒以意說而非本於師說有所受之者為師說無所受之者為意說後世無師唐宋俗儒皆好意說遂喜而從之以為聘問而天王下聘猶朝覲而天子下堂皆衰周之失禮也如其然則朝聘以時有來而無往列國不相朝天王不報聘周官未足信春秋朝聘之書於册者皆譏也有是理哉若夫諸侯之邦交大國朝而小國聘其禮備見於春秋隠桓以前東諸侯之外未聞有來聘者南則楚西則秦皆大國而荆人來聘始見於莊之二十三年猶未有君臣也僖四年楚屈完來盟于師不稱使有臣無君非尊之乃抑之穀梁謂權在屈完故不言使則成二年齊侯使國佐如師亦權在國佐曷為而獨稱使乎且召陵之師諸侯在焉爰婁之師大夫而已齊稱使而楚不稱使明楚未可同於齊也及文九年楚子使椒來聘始有君有臣矣然大夫猶未氏也及襄三十年楚子使薳罷來聘由是大夫稱氏同於中國焉秦至穆公而始大文三年傳稱秦伯伐晉經書秦人遂霸西戎而任好之卒不志於春秋者以其僻在西戎未通玉帛之使也故春秋卒楚子旅宣十八年而不卒秦伯任好說者謂楚莊賢故卒之則秦穆亦有賢名奚為而不卒乎及文六年穆公卒康公立康公三年當文九年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始從荆人來聘之例而書秦人外之也及文十二年秦伯使術來聘亦如楚子使椒而不氏則春秋抑秦甚於楚矣至是秦始聘於魯知其亦聘於周生既聘死必赴赴於天子則稱名故文十八年秦康公罃卒宣四年秦共公稻卒皆稱名自是後玉帛之使遂絶於魯知其亦絶於周故秦桓公景公哀公惠公春秋四書秦伯卒而不名生不聘死不赴也死不赴曷為書卒赴於魯不赴於周故不名而書卒且景哀惠三公魯皆遣使㑹其葬矣既書葬又安得不書卒公羊以秦為夷信矣乎然謂獨罃稻以嫡立故名餘皆匿嫡之名愚未敢信也左傳乃謂未同盟故不名則秦康公與共公未聞與魯同盟曷為罃稻獨名哉說者謂諸侯之於天子也有貢而無聘春秋諸侯不朝貢而以聘禮上問如邦交為伉此俗儒之異說也大宗伯賓禮有八朝宗覲遇㑹同之後即繼之以時聘曰問殷頫曰視此問與視非諸侯聘於天子之禮乎且中庸明言朝聘以時葢諸侯朝聘天子各以其時左傳亦云晉韓宣子聘於周辭曰晉士起將歸時事於宰旅王曰辭不失舊此諸侯聘於天子之辭所謂時事者非聘而何俗儒好為異說以駁先賢顧以鄭氏釋周官為誤始於啖趙後人皆附㑹之吾所不取
  莊公
  九年夏公伐齊納糾左傳經文公伐齊納糾孔疏云今定本經文糾之上有子字左傳夏公伐齊納子糾桓公自莒先入
  公羊傳納者何入辭也其言伐之何伐而言納者猶不能納也糾者何公子糾也何以不稱公子君前臣名也
  穀梁傳當可納而不納可納者謂公及齊大夫盟于暨之時齊變而後伐故乾時之戰不諱敗惡内也公穀皆不言讐子以糾非讐人之子也故何休范甯之說皆不取
  僖公
  二十有五年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南頓縣故頓子國也周之同姓頓迫于陳而奔楚自頓徙南故曰南頓今南頓故城在頓南三十餘里
  左傳秋秦晉伐鄀楚鬬克申公子儀屈禦冦息公子邊以申息之師戍商密秦人過析隈入而係輿人以圍商密昬而傅焉宵坎血加書偽與子儀子邊盟者商密人懼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師囚申公子儀息公子邊以歸楚令尹子玉追秦師弗及遂圍陳納頓子于頓
  公羊傳何以不言遂兩之也
  穀梁傳納者内弗受也圍一事也納一事也而遂言之葢納頓子者陳也
  文公
  十有四年秋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捷公羊作接古接捷通左傳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乘納捷菑于邾邾人辭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
  公羊傳納者何入辭也其言弗克納何大其弗克納也何大乎其弗克納晉郤缺帥師革車八百乘以納接菑于邾婁力沛若有餘而納之邾婁人言曰接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子以其指則接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國壓之則未知齊晉孰有之也貴則皆貴矣雖然貜且也長郤缺曰非吾力不能也義實不克爾也引師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納也
  穀梁傳是郤缺也其曰人何也㣲之也何為微之也長轂五百乘緜地千里過宋鄭滕薛夐入千乘之國欲變人之主至城下然後知何知之晚也弗克納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義也捷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
  宣公
  十有一年冬十月丁亥楚子入陳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
  左傳冬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於少西氏遂入陳因縣陳申叔時諫乃復封陳故書曰楚子入陳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書有禮也春秋書入書納皆非禮也傳似失之
  公羊傳此皆大夫也其言納何言非陳侯不當言納納公黨與也陳侯在晉故納其黨
  穀梁傳納者内弗受也輔人之不能民而討猶可入人之國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昭公
  十有二年春齊高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昭三年北燕伯欵出奔齊六年齊侯伐北燕將納簡公受賂而還故不言納也
  左傳十二年春齊高偃納北燕伯欵于唐陽即唐中山有唐縣因其衆也因唐之衆
  穀梁傳納者内不受也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高偃挈燕伯也
  哀公
  二年夏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定十四年衛世子蒯聵出奔宋
  左傳初衛侯遊于郊子南僕靈公子郢字子南公曰余無子將立女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衛靈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之郢必聞之且亡人之子輒在乃立輒立輒非靈公命公羊乃云曼姑受命乎靈公而立輒葢見經有衛曼姑□戚之文而以意度之也六月乙酉晉趙鞅納衛太子于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絰偽自衛逆者告於門哭而入遂居之
  莊九年公伐齊納子糾左氏春秋定本作子糾今從之說者謂公納讎子故書以示譏非也子糾者齊僖公之子與魯何讎而謂之讎子哉昭十三年左傳曰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於僖管子小匡篇曰齊僖公生公子諸兒公子糾公子小白僖公卒以諸兒長得為君是為襄公小匡不足信以與左傳合故取之宋儒不信左傳及管子遂以子糾小白皆襄公子絶無所據而以意度之不亦異乎史記齊世家襄公弟次糾其母魯女也次弟小白其母衛女也小白母衛女見左傳子糾魯女之子未聞必有所據非臆說也僖公者莊公之外祖父子糾其舅也又子糾長當立春秋書公伐齊納子糾伐者伐有辠也齊大夫既與公盟而復背之則辠在齊矣故直書公伐而不諱焉及小白入而葬襄公其國已定公不量力而復興師故乾時之戰不言公諱之也春盟夏伐至秋乃戰既敗而懼遂殺子糾取者取諸魯也公羊以為内辭葢齊人脅我使我殺之故特書取納之者何心殺之者又何心君子以莊公為病矣穀梁曰以千乘之魯而不能存子糾言取病内也信哉三傳皆同趙匡駁之乃云齊自殺之非魯殺也若實魯殺則當書云齊人使我殺子糾不應書取吾聞君使臣齊魯非君臣安得稱使且春秋雖天王之命亦無使我之文以其不成辭也子糾在魯齊人安能殺之明其脅我故特書取趙匡之說鄙且陋其妄不待辨而自明然宋儒稱其卓識學者惑焉故不得不辨子糾讐人之子發自范甯成於啖助絶無所據而啖助妄托諸穀梁案穀梁並無文惟云無知弑襄公公子糾公子小白不能存出亡而已安可便云子糾小白皆襄公之子乎若果係讐子納之則非殺之何病穀梁又安得云言取病内也宋儒不信三傳而顧信俗儒啖趙之說異哉然謂當可納而不納齊變而後伐則似不然小白有國高為内主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為輔佐有莒衛為外主故先糾而出左傳初襄公立無常鮑叔牙奉公子小白出奔莒趙匡駁之曰案莒近齊小國而襄公強而無道鮑叔如何輒敢將公子奔之而獲安乎此左傳紀實事也趙匡無據以意駁之妄甚陋甚又駁杜注子糾小白皆僖公之子杜預注本左傳及諸子之書趙匡更有何據哉其意以為稱子糾則時君之子猶稱子叔姬則時君之女並無實據皆臆說也亦先糾而入羽翼成而助之者衆矣僖有寵子國有奥主天所命也子糾無寵於僖無主於内焉能得國乎文十四年晉人納捷葘于邾弗克納弗克者譏之乎抑善之乎曰善之也其義見於易易同人之九四曰乘其墉弗克攻吉象曰乘其墉義弗克也其吉則困而反則也九四欲同於二而三為墉以隔之故曰乘其墉晉趙盾帥師長轂八百乘緜地千里越國而至於邾乘墉之象也弗克而還可謂困矣困而反則君子善之故易稱吉又何譏焉不言帥師避不辭晉人帥師則不辭春秋未有帥師而稱人者以此新城之盟邾人不與故謀納捷葘不言伐者邾無辠也公羊以為弗克納者大之大之者美之趙匡曰此乃譏其不量事而勞師爾聞義能止差可補過何足美之如其說則同人九四爻辭當云无咎无咎者善補過也曷為繫之以吉哉葢有過能改聞義能徙善之大者非徒无咎而已且未聞有善補過而猶譏之者也公羊之說誠得春秋㣲㫖後之學者詳之趙匡好駁先儒以其說不可通於周禮則斥周禮為偽其說不可通於易詩書不敢斥之為偽則云春秋之例不可通於他經妄之妄者也六經皆聖賢之語曷為不可相通學者詳之哀二年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戚衛邑曷為弗屬之衛葢晉取之以居蒯聵晉趙鞅亦在焉何以知之以是年鐵之戰知之鐵丘在戚城南故傳曰登鐵上齊人輸范氏粟鄭人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于戚則趙鞅在戚明矣趙鞅與蒯聵同在戚故衛世子與簡子同敗鄭師元年齊衛圍五鹿又取棘蒲三年齊衛圍戚四年齊衛復圍五鹿皆齊衛聯兵以救范氏五鹿棘蒲及戚皆晉地也如謂齊衛以蒯聵在戚而圍之曷為哀五年范氏既平之後未聞齊衛復圍戚哉且哀三年齊衛圍戚至十六年蒯聵自戚入于衛在戚十有三年未嘗有一矢相加遺也葢衛不迎亦不拒父子等於行路矣故孔子傷之而有正名之說者以此蒯聵父子行同禽獸詳見於傳固不待言然以圍戚為拒父則非也故曰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餘說見前趙匡駁公羊乃云若不言伐齊則納糾於何國如其說則納必言伐也晉人納捷葘于邾曷為不言伐乎吾故曰伐者伐有辠也伐者伐有辠也衛輒不禰其父而禰其祖則人倫亂矣辠莫大於亂人倫晉趙鞅納衛世子蒯聵曷為不言伐伐者聲其辠而伐之義也春秋當書而褒之曰晉趙鞅帥師伐衛納衛世子蒯聵若是則可謂之義師矣春秋無義戰焉得有義師且趙鞅又安能行義哉是時諸侯交伐晉故取衛之戚以居蒯聵共禦諸侯之師爾是以齊侯伐北燕不言納昭六年受其賂也齊高偃帥師納北燕伯于唐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皆不言伐一因其衆一取其地皆非義也
  隠公
  二年夏五月莒人入向無侅左氏作駭帥師入極五年秋衛師入郕八年三月鄭伯使宛來歸邴左氏作祊庚寅我入邴十年秋宋人衛人入鄭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十有一年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左傳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歸夏莒人入向以姜氏還司空無駭入極費庈父勝之元年夏四月傳費伯帥師城郎庈父費伯也傳文簡略似有闕文衛之亂也郕人侵衛故衛師入郕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許田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不祀泰山也入祊無傳杜預謂桓元年卒易祊田知此時魯未肯受也如其然則鄭歸而魯不受曷為直書我入祊乎十年秋七月庚寅鄭師入郊伐宋之師也是年夏五月羽父先㑹齊侯鄭伯伐宋猶在郊宋人衛人入鄭不知何故入鄭葢齊鄭伐宋故宋衛入鄭宋為主兵蔡人衛人郕人不㑹王命王命伐宋冬齊人鄭人入郕討違王命也十一年秋七月公㑹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傅于許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衛鄭伯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以居東偏乃使公孫獲鄭之公孫處許西偏
  公羊傳入者何得而不居也無駭者何展無駭也何以不氏貶曷為貶疾始滅也此滅也其言入何内大惡諱也孔疏穀梁以極為國賈云極戎邑也曷為或言率師或不言率師衛師入郕不言帥師將尊師少稱將衛孫良父伐廧咎如將卑師衆稱師衛師入郕公羊作盛將卑師少稱人鄭人伐衛君將不言率師書其重者也宛者何鄭之㣲者也邴者何鄭湯沐之邑也天子有事於泰山諸侯皆從泰山之下諸侯皆有湯沐之邑焉其言入何難也其日何難也其言我何言我者非獨我也齊亦欲之穀梁傳入者内弗受也向我邑也極國也苟焉以入人為志者人亦入之矣不稱氏者滅同姓貶也郕國也將卑師衆曰師日入惡者也庚寅我入邴邴者鄭伯所受命於天子而祭泰山之邑郕國也
  桓公
  二年九月入𣏌
  左傳秋七月𣏌侯來朝不敬𣏌侯歸乃謀伐之九月入𣏌討不敬也
  莊公
  十有四年秋七月荆入蔡
  左傳楚子以蔡侯滅息事詳見傳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
  穀梁傳荆者楚也其曰荆何也州舉之也州不如國國不如名名不如字
  閔公
  二年十有二月狄入衛
  左傳冬十二月狄人伐衛衛懿公及狄人戰于滎澤衛師敗績遂滅衛衛侯不去其旗是以甚敗狄人囚史華龍滑與禮孔以逐衛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實掌其祭不先國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則告守曰不可待也夜與國人出狄入衛遂從之又敗諸河宵濟衛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立戴公以廬于曹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乘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
  僖公
  二十年夏鄭人入滑二十有七年秋八月乙巳公子遂帥師入𣏌二十有八年三月丙午晉侯入曹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傳滑人叛鄭而服於衛夏鄭公子士洩堵冦帥師入滑二十七年春𣏌桓公來朝用夷禮故曰子公卑𣏌𣏌不共也秋入𣏌責無禮也二十八年晉侯圍曹三月丙午入曹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乘軒者三百人也且曰獻狀三十年九月晉侯秦伯圍鄭鄭使燭之武見秦君秦伯說與鄭人盟使𣏌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三十二年杞子自鄭使告于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於東門之外三十三年秦師過周北門及滑鄭商人弦高將市於周遇之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且使遽告于鄭杞子奔齊逢孫楊孫奔宋孟明曰鄭有備矣吾其還也滅滑而還經書入傳言滅
  文公
  五年夏秦人入鄀十有五年六月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十有二月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左傳初鄀叛楚即秦又貳於楚夏秦人入鄀新城之盟前年六月同盟於新城從於楚者服且謀邾也謀納捷葘蔡人不與晉郤缺以上軍下軍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還凡勝國曰滅之獲大城焉曰入之穀梁楊疏曰伐入兩舉者伐而不即入故兩舉之也公羊曰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其日何至之日也似非齊侯侵我西鄙謂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討其來朝也
  宣公
  十有一年冬十月丁亥楚子入陳
  左傳十一年冬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於少西氏遂入陳因縣陳陳侯在晉靈公子成公午申叔時曰夏徴舒弑其君討而戮之君之義也今縣陳貪其富也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乃復封陳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
  穀梁傳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惡入者也何用弗受也不使夷狄為中國也
  成公
  七年秋呉入州來九年冬十有一月楚人入鄆鄆乃莒之都非别邑也
  左傳楚圍宋之役師還子重請取於申呂以為賞田王許之申公巫臣曰不可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而分其室巫臣自晉遺二子書曰余必使爾罷於奔命以死巫臣請使於呉晉侯許之乃通呉於晉敎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呉呉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馬陵之㑹是年八月同盟於馬陵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呉入州來子重自鄭奔命子重子反於是乎一嵗七奔命蠻夷屬於楚者呉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呉於上國九年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陳伐莒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
  襄公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季孫宿帥師救邰莒人伐我東鄙圉邰遂入鄆二十有五年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左傳十二年春莒人伐我東鄙圍邰季武子救邰遂入鄆取其鐘以為公盤二十五年六月鄭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乘伐陳宵突陳城遂入之陳侯扶其太子偃師奔墓子展命師無入公宮與子産親御諸門陳侯使司馬桓子賂以宗器陳侯免擁社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於朝子展執縶而見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獻子美入數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司空致地乃還
  昭公
  十有八年六月邾人入鄅
  左傳十八年六月鄅人藉稻邾人襲鄅鄅人將閉門邾人羊羅攝其首焉遂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於邾邾莊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定公
  四年冬十有一月庚辰呉入楚左傳楚作郢五年夏於越入呉
  左傳楚自昭王即位無嵗不有呉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於呉冬蔡侯呉子唐侯伐楚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夫槩王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呉師大敗之子常奔鄭呉從楚師及清發又敗之五戰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芉 -- or 𦍋 ?畀我以出庚辰呉入郢以班處宮楚子涉睢濟江入於雲中鄖公鬬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呉人從之子期似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呉王割子期之心以與隨人盟五年夏越入呉呉在楚也
  公羊傳呉何以不稱子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舍于君室大夫舍于大夫室葢妻楚王之母也穀梁傳日入易無楚也易無楚者壞宗廟徙陳器撻平王之墓何以不言滅也欲存楚也何以謂之呉也狄之也
  哀公
  七年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宋人圍曹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十有三年夏於越入呉
  左傳七年秋伐邾師遂入邾處其公宮衆師晝掠邾衆保於繹師宵掠以邾子益來獻於亳社囚諸負瑕負瑕故有繹宋人圍曹八年春宋公伐曹將還褚師子肥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及司城疆以歸殺之十三年六月丙子越子伐呉為二隧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呉太子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壽於姚自泓上觀之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見讎而弗殺也屬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越子至丙戌復戰大敗呉師獲太子友王孫彌庸壽於姚丁亥入呉呉人告敗於王時呉方與晉爭長黄池王惡其聞也自剄七人於幕下
  公羊傳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辭也若使他人然邾婁子益何以名絶曷為絶之獲也曷為不言其獲内大惡諱也曹伯陽何以名絶曷為絶之滅也曷為不言其滅諱同姓之滅也何諱乎同姓之滅力能救之而不救也
  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惡也春秋有臨天下之言焉有臨一國之言焉有臨一家之言焉其言來者有外魯之辭焉
  周官九伐曰眚曰伐曰壇曰削曰侵曰正曰殘曰杜曰滅而入無聞焉入者取而不有滅而仍存也曷為取而不有隠八年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葢言來歸者實未歸我欲取之鄭人不肯故言入入者内弗受也鄭既來歸曷為不肯鄭伯欲以祊易許故先歸祊若曰爾與我許我歸爾祊爾不與我許我焉肯歸爾祊乎及桓元年卒以祊易許然則易許者祊也曷為以璧假許大而祊小不足以相當故加之璧言假者雖乆假而後終歸之也魯頌曰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許者許田即桓元年鄭所假者鄭箋云常一作嘗在薛之旁齊有孟嘗食邑於薛常與許皆有周公之廟及桓莊而常屬於齊許屬於鄭至僖公而常與許皆復歸於魯故曰復周公之宇復者本我地昔失之今得之之辭也祊非我地我強入之故書以譏焉曷為滅而仍存僖三十三年秦人入滑哀八年宋公入曹皆經言入傳言滅葢滅而仍存故經言入而不言滅也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滑國都于費謂之費滑水經注緱氏縣故滑費春秋滑國都莊十六年同盟于幽滑伯與焉滑一名費猶宋一名商孟子所謂費惠公者滑伯之後也自秦人滅滑而滑或屬周或屬晉或屬鄭屬周者曰馮滑見定六年傳屬晉者曰虛滑見成十七年傳屬鄭者曰費滑見襄八年傳葢滑介於周鄭之間仍為附庸於晉鄭故至戰國而郯邳鄒費猶號小國之君說者不知春秋有費滑遂謂戰國無費而以魯之費當之誤矣曹滅於哀之八年復見於哀之十四年宋向魋入于曹以叛杜注曹宋邑非也曹伯爵而當甸服故曰曹為伯甸其國雖小豈徒一邑哉葢宋雖滅曹仍為附庸于宋故至戰國而尚有曹君趙岐注孟子曰曹交曹君之弟然則曹與滑皆滅而仍存者也故春秋言入不言滅者以此定四年呉入郢哀七年公入邾皆書日穀梁謂之惡入誠然亦有不盡然者襄二十五年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乃入之善者曷為而亦書日乎周官行夫有𡠾惡而無禮者謂於無禮之中又有禮焉入人之國不可以言禮若鄭子展入陳所謂無禮之禮也其無禮之禮奈何鄭子展子産入陳命師無入公宮親御諸門又執縶而見陳侯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司空致地乃還君子以為有禮故書日以詳之惡則詳其惡善則詳其善故善惡皆書日後之學者當知之隠二年無駭帥師入極左傳謂司空無駭入極費庈父勝之庈父費伯也元年夏四月傳費伯帥師城郎不書于策者葢費伯揚言城郎實潛謀入極故二師合而勝之此行兵詭計特假此為名故不書於策城郎在隱九年故知元年費伯之師非城郎也極乃近郎之地賈逵云戎邑不知何据當考
  莊公
  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十有三年夏六月齊人滅遂何休注公羊云滅遂不諱者其功未足以除惡
  左傳齊侯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冬齊師滅譚譚無禮也譚子奔莒同盟故也十三年春㑹于北杏以平宋亂遂人不至夏齊人滅遂而戍之
  公羊傳譚子奔莒何以不言出國已滅矣無所出也
  僖公
  二年夏五月虞師晉師滅下陽五年秋八月楚人滅弦弦子奔黄十年春王正月狄滅温温子奔衛十有二年夏楚人滅黄十有七年夏滅項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二十有六年秋楚人滅䕫以䕫子歸䕫公羊作隗何注云不月者略夷狄滅㣲國也
  左傳晉荀息請以屈産之乘與垂𣗥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宮之竒諫不聽遂起師夏晉里克荀息帥師㑹虞師伐虢滅下陽先書虞賄故也五年秋楚鬭穀於菟滅弦弦子奔黄於是江黄道柏應劭曰陽安有道亭西平有栢亭安陽有江亭弋陽有黄城皆漢之汝南郡方睦於齊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設備故亡十年春狄滅温蘇子無信也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於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滅蘇子奔衛黄人恃諸侯之睦于齊也不共楚職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滅黄十七年夏師滅項淮之㑹前年冬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秋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九月公至書曰至自㑹猶有諸侯之事焉且諱之也衛人將伐邢禮至曰不得其守國不可得也我請昆弟仕焉乃往得仕二十五年春衛人伐邢二禮從國子巡城掖以赴外殺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同姓也故名禮至為銘曰余掖殺國子莫余敢止䕫子不祀祝融與鬻熊地理志秭歸縣歸子國也樂緯曰昔歸典叶聲律宋忠曰歸即䕫歸鄉葢䕫鄉矣楚之嫡嗣熊摯以廢疾居䕫始治巫城後以疾移此服䖍曰在巫之陽即歸鄉也楚人讓之對曰我先王熊摯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竄于䕫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鬭宜申帥師滅䕫以䕫子歸或謂晉滅虞虢不言滅者諱之也諸侯滅天子畿内國故諱之如其然則下陽曷為直言滅而不為之諱乎鄭語孔晁注曰熊摯者熊繹𤣥孫以有疾自棄於䕫子孫有功王命為䕫子經傳無文事無實據不足信也
  公羊傳虞㣲國也曷為序乎大國之上使虞首惡也曷為使虞首惡虞受賂假滅國者道以取亡焉宮之竒諫虞公不從其言終假之道以取郭還四年反取虞夏陽者何郭之邑也曷為不繫于郭國之也曷為國之君存焉爾夏滅項郭滅之齊滅之曷為不言齊滅之為桓公諱也春秋為賢者諱此滅人之國何賢爾君子之惡惡也疾始善善也樂終桓公嘗有繼絶存亡之功故君子為之諱也衛侯燬何以名絶曷為絶之滅同姓也
  穀梁𫝊非國而曰滅重夏陽也虞無師其曰師何也以其先晉不可以不言師也其先晉何也為主乎滅夏陽也夏陽者虞虢之塞邑也滅夏陽而虞虢舉矣弦國也其不日㣲國也貫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桓公不聴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閔之也夏滅項孰滅之桓公也何以不言桓公也為賢者諱也項國也不可滅而滅之乎桓公知項之可滅也而不知己之不可以滅也既滅人之國矣何賢乎君子惡惡疾其始善善樂其終桓公嘗有存亡繼絶之功故君子為之諱也燬之名何也不正其伐本而滅同姓也䕫國也不日㣲國也以歸猶愈乎執也
  文公
  四年秋楚人滅江五年秋楚人滅六
  左傳楚人滅江秦伯為之降服出次不舉過數大夫諫公曰同盟滅闞駰曰江嬴姓葢秦之同宗雖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懼也六人叛楚即東夷五年秋楚成大心仲歸帥師滅六六故咎陶國也禹封其少子以為國今六縣都陂中有公琴者即咎陶冢也楚謂冢為琴冬楚子燮滅蓼臧文仲聞六與蓼滅曰咎陶庭堅不祀忽諸徳之不建民之無援哀哉
  宣公
  八年夏楚人滅舒蓼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疏云此年楚滅蕭定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入於蕭以叛則是蕭仍為宋邑也十有五年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左傳楚為衆舒叛故伐舒蓼滅之疏云文五年滅蓼滅後更復故今滅之案文五年滅六見於經滅蓼見於傳六蓼咎陶後豈即舒蓼歟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呉越而還十二年冬楚子伐蕭宋華椒以蔡人救蕭蕭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殺吾退蕭人殺之王怒遂圍蕭蕭潰申公巫臣曰師人多寒王巡三軍拊而勉之三軍之士皆如挾纊遂傅於蕭經書戊寅滅蕭傳不言日亦不言滅疏云十二月無戊寅疑日誤傳無明文闕疑可也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晉侯將伐之諸大夫皆曰不可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辠不祀一也耆酒二也棄仲章而奪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傷其君目五也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民反徳為亂亂則妖災生故文反正為乏盡在狄矣晉侯從之六月癸卯晉荀林父敗赤狄于曲梁辛亥滅潞酆舒奔魏魏人歸諸晉晉人殺之十六年春晉士㑹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鐸辰三月獻狄俘晉侯請於王戊申以黻冕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太傅公羊傳潞何以稱子潞子之為善也躬足以亡爾雖然君子不可不記也離於夷狄而未能合於中國晉師伐之中國不救狄人不有是以亡也穀梁傳滅國有三術中國謹日卑國月夷狄不日其日潞子嬰兒賢也
  成公
  十有七年十有二月楚人滅舒庸
  左傳舒庸人以楚師之敗也敗於鄢陵道呉人圍巢伐駕圍釐虺遂恃呉而不設備楚公子櫜師襲舒庸滅之
  襄公
  六年秋莒人滅鄫十有二月齊侯滅萊十年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因柤㑹而滅之故曰遂二十有五年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左傳莒人滅鄫鄫恃賂也鄫恃魯而慢莒故莒滅之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鄫屬魯尋見滅故晉責魯季武子如晉見且聽命十一月齊侯滅萊萊恃謀也二年齊靈公伐萊萊人使正輿子賂夙沙衛以索馬牛皆百匹齊師乃還於鄭子國之來聘也五年公子發來聘子産之父四月晏弱城東陽而遂圍萊二年傳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葬召萊子萊子不㑹故晏弱城東陽以偪之甲寅堙之環城傅於堞及𣏌桓公卒之月是年三月乙未王湫帥師及正輿子棠人軍齊師齊師大敗之丁未入萊萊共公浮柔奔棠正輿子王湫奔莒莒人殺之四月陳無宇獻萊宗器於襄宮晏弱圍棠十一月丙辰滅之遷萊於郳高厚崔杼定其田十年夏四月戊午㑹於柤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而封宋向戌焉丙寅圍之弗克荀偃士匄請班師知伯怒曰七日不克必爾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帥卒攻偪陽親受矢石甲午滅之二十四年舒鳩人叛楚楚子使沈尹壽與師祁犂讓之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乃還二十五年舒鳩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離城呉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師先子疆息桓子捷子駢子孟帥左師以退呉人居其間七日子疆曰請以其私卒誘之簡師陳以待我從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擊呉師簡師㑹之呉師大敗遂圍舒鳩舒鳩潰八月楚滅舒鳩
  公羊傳曷為不言萊君出奔國滅君死之正也穀梁傳非滅也中國日卑國月夷狄時鄫中國也而時非滅也家有既亡國有既滅滅而不自知由别之而不别也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遂直遂也其曰遂何不以中國從夷狄也言時實呉㑹諸侯滅傅陽故加甲午使若改日諸侯自滅傅陽滅卑國月此日葢為遂耳案左傳晉荀偃士匄滅偪陽呉無與焉此穀梁不知其事而以意逆之者也偪穀梁作𫝊
  昭公
  四年秋七月遂滅賴八年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十有三年冬十月呉滅州來十有七年八月晉荀呉帥師滅陸渾之戎二十有三年秋七月戊辰呉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二十有四年冬呉滅巢三十年冬十有二月呉滅徐徐子章遂奔楚
  左傳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呉遂以諸侯滅賴賴子面縛銜璧士袒輿櫬從之造於中軍王問諸椒舉對曰成王克許僖公六年許僖公如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焚其櫬王從之遷賴於鄢八年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呉圍陳宋戴惡㑹之冬十一月壬午滅陳十一年冬十一月楚子滅蔡用隠太子于岡山十三年冬十月呉滅州來令尹子期請伐呉王弗許曰吾未撫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備未定國家而用民力敗不可悔州來在呉猶在楚也子姑待之十七年秋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於雒與三塗萇𢎞謂劉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陸渾氏甚睦於楚必是故也君其備之乃警戎備九月丁卯晉荀呉帥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庚午遂滅陸渾經不日略之數之以其貳于楚也陸渾子奔楚其衆奔甘鹿周大獲宣子夣文公攜荀呉而授之陸渾故使穆子帥師獻俘于文公二十三年秋七月呉人伐州來州來滅于十三年葢滅而仍存故呉復伐之然則十三年呉入州來非滅也存疑以待後學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呉人禦諸鍾離子瑕卒楚師熸傳文闕誤戊辰晦戰于雞父楚師大奔書曰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君臣之辭也不言戰楚未陳也二十四年冬十月楚子為舟師以略呉疆越大夫胥犴勞王於豫章之汭越公子倉歸王乘舟倉及壽夣帥師從王王及圉陽而還呉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戌曰亡郢之始於此在矣王壹動而亡二姓之帥幾如是而不及郢三十年呉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十七年呉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奔鍾吾皆僚之黨也二公子奔楚楚子使監馬尹大心逆呉公子使居養莠尹然左司馬沈尹戌城之取於城父與胡田以與之將以害呉也呉子怒冬十二月呉子執鍾吾子執不書略之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滅徐滅不日亦略之徐子章禹斷其髪攜其夫人以逆呉子呉子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沈尹戍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昭二十四年呉滅巢定二年傳呉圍巢克之則是巢未嘗滅也
  定公
  四年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卑國滅皆日者以其君歸也獨楚子滅䕫以䕫子歸不日詳中國而略蠻夷也十有四年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十有五年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胡頓沈許皆非蠻夷 定四年召陵之㑹頓胡在滕薛上莒邾下以此知頓胡非蠻夷
  左傳四年沈人不㑹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六年春鄭滅許因楚敗也十四年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月楚滅頓呉之入楚也定四年胡子豹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多取費焉二月楚滅胡何休注公羊云日者定哀滅例日哀無滅國以定知之
  周官大司馬以九伐之灋正邦國内外亂鳥獸行則滅之王霸記曰悖人倫外内無以異於禽獸則誅滅去之春秋之例君死曰滅昭二十三年胡子髠沈子逞滅是故滅者滅其君也不滅其國仍立其子孫之賢者以君其國焉春秋滅國無善辭被滅者未聞有鳥獸之行滅之者亦未聞有仁義之師非能誅滅其君而去之徒利其土地而已滅與入相近而不同入者入其都不有其地也滅則有其地矣故滅而仍存則書入而春秋書滅亦非盡有其地又有滅而仍存者宣十二年楚子滅蕭蕭者宋附庸莊二十二年蕭叔朝公春秋附庸君例稱字邾儀父蕭叔皆其字杜預以介葛盧蕭叔為名獨邾儀父為字臆說也稱字故知其為附庸君蕭滅于宣十二年復見于定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入于蕭以叛則是蕭仍為附庸于宋楚未嘗有其地也成七年呉入州來昭十三年呉滅州來昭二十三年傳稱呉人伐州來楚薳越奔命救州來呉既滅州來而有其地矣曷為呉人復伐之楚人復救之哉然則楚之州來猶宋之蕭雖滅而仍存也滅而仍存當書入曷為書滅春秋書法或舉其輕或舉其重入輕而滅重宋公滅曹哀七年曹無道而宋入之舉其輕者辠曹也楚子入蕭簫無辠而楚滅之舉其重者惡楚也州來雖滅而復見其後卒屬于呉呉以封季札故號延州來季子春秋書滅者以此國曰滅亦有邑而言滅者國之也國之者重之故曰滅凡滅國皆惡也尤惡於滅同姓之國禮曰諸侯不生名惟失國名滅同姓名春秋之諸侯失國皆名矣滅同姓而名者僅一見於僖二十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而他無聞焉於是後世俗儒不信三禮三傳遂謂晉滅虞虢楚滅䕫皆同姓也曷為皆不名而獨名衛侯燬是駁春秋非駁禮記也以為因下文衛侯燬卒而誤稱名遂欲改春秋以就其説改春秋者始於唐之啖趙至宋儒益甚矣為此說者全不知春秋大義而徒以私臆汨之不可以不辨滅虢者虞也虞不假道晉焉能越虞而滅虢哉故下陽之滅虞師為主及再假之道不言滅虞而變文言執晉人執虞公所以末減晉之辠而獨辠虞如俗儒之說當書晉侯詭諸滅虢遂滅虞如此則獨辠晉而虞之惡不著矣後世庸史皆饒為之曷為游夏不能贊一辭也杜預不知變文言執辠虞之義而猥以晉之修祀歸貢故不稱名失之甚矣虞虢不言滅又安得稱名春秋比事屬辭夫豈一端而已亦各有所當也魯衛為秉禮之國文公又衛之賢君鄘詩定之方中及干旄皆美衛文而作春秋責備賢者故於衛之滅邢也稱名以辠之且書之詳責之厚若夫楚之熊摯以廢疾而自竄于夔遂為楚之屬國在巫之陽僻處歸鄉故春秋於楚之滅夔也書之略責之薄以其不足詳也故略之又以其不足責也故薄之乃欲以楚同於衛夔等於邢則春秋之權衡安在哉僖十七年滅項公穀以為齊桓滅之非也其意謂莊十年齊師滅譚十三年齊人滅遂是時齊桓未建霸功故直書而不諱至是有存亡繼絶之功功足以掩過故諱而不書此不信國史而以意說吾聞君子薄責庸衆而厚責賢人安得以存亡繼絶之功而掩其滅國之辠哉且吾聞為親者諱為尊者諱不聞為賢者諱也齊桓實未嘗滅項而以滅項之辠歸之是厚誣賢者惡在其為諱乎左氏記事詳而覈學者當從之勿為異說所惑斯可矣文五年經書楚人滅六傳稱秋楚成大心仲歸滅六冬楚子燮滅蓼葢六與蓼雖兩地而實一國故經書滅六而不書滅蓼也蓼一名六猶滑一名費咎陶之後偃姓說者謂咎陶生於曲阜偃地帝因賜姓曰偃是為蓼侯蓼訛為繆一曰繆侯謂之六蓼孔疏謂蓼滅復興故宣八年楚人復滅之案經宣八年滅舒蓼成十七年滅舒庸襄二十五年滅舒鳩皆楚滅之乃羣舒也括地志謂六在壽州安豐縣高誘謂蓼在廬江雜於羣舒之地豈皆咎陶之後歟當考僖十年狄滅温温子奔衛二十五年襄王以温與晉晉於是始啟南陽二十八年晉文㑹諸侯于温温即河陽杜預以為晉地謬甚葢温實京師襄王雖以溫原之田與晉乃近溫之田即蘇子之邑狄所滅者非以河陽與晉也案文元年晉襄伐衛及南陽使先且居胥臣伐衛而襄公朝王於溫則溫實京師益信矣後之學者詳焉春秋州公虞公虢公皆稱公說者謂天子三公虞虢國名又云非國乃采地此造為異說以亂經如晉滅虞虢以非國也故不言滅則溫亦司寇蘇公之采地曷為直書狄滅溫乎又云晉執三公不道之甚則言執非辠虞乃辠晉也虞有可執之辠晉非執之之人故言執以辠虞稱人以貶晉如晉誠有所受之雖天子之三公執之而已矣又何有於虞而云不可執哉







  春秋說卷七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八
  翰林院侍讀惠士奇撰
  隠公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𣏌取牟婁六年冬宋人取長葛五年冬十二月宋人伐鄭圍長葛十年六月辛未取郜辛巳取防是年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秋宋人衛人入鄭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左傳十年夏五月羽父先㑹齊侯鄭伯伐宋六月戊申公㑹齊侯鄭伯于老桃壬戌公敗宋師于菅庚午鄭師入郜辛未歸于我庚辰鄭師入防辛巳歸于我秋七月庚寅鄭師入郊猶在郊宋人衛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八月壬戌鄭師圍戴癸亥克之取三師焉宋衛既入鄭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敗
  公羊傳牟婁者何𣏌之邑也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疾始取邑也宋人取長葛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久也明因去年伐圍而取之故不繋鄭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内大惡諱此其言甚之何春秋録内而略外於外大惡書小惡不書於内大惡諱小惡書其言伐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因其力也因誰之力宋人蔡人衛人之力也
  穀梁傳言伐言取所惡也諸侯相伐取地於是始故謹而志之也宋人取長葛外取邑不志此其志何也久之也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乘敗人而深為利取二邑故謹而日之也鄭伯伐取之不正其因人之力而易取之故主其事也
  僖公
  三年夏徐人取舒孔疏徐在下邳舒在廬江在廬江者舒蓼也宣八年楚滅之當考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水經注引地理志壽張西北有朐城即須胊之地非東平須昌也水經濟水北逕須朐城西又北過須昌縣西京相璠曰須朐一國二城兩名盖遷都須昌朐是其本二十有六年夏公子遂如楚乞師冬公以楚師伐齊取穀三十有三年夏公伐邾取訾婁左傳任宿須朐顓㬰風姓也實司大皥與有濟之祀以服事諸夏邾人滅須朐須句子來奔因成風也成風為之言於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蠻夷猾夏周禍也若封須句是崇皥濟而修祀紓禍也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焉禮也二十六年夏東門㐮仲臧文仲如楚乞師冬公以楚師伐齊取穀寘桓公子雍於穀易牙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侯戍之三十三年夏公伐邾取訾婁二十二年秋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八月丁未公及邾師戰于升陘我師敗績邾人獲公胄縣諸魚門以報升陘之役
  文公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須句遂城郚
  左傳七年春公伐邾間晉難也六年晉襄公驩卒三月甲戌取須句寘文公子焉非禮也
  公羊𫝊取邑不日此何以日内辭也使若他人然穀梁𫝊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謹而日之也
  宣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九年秋取根牟十年秋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
  左𫝊四年春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禮也平國以禮不以亂十年春齊人歸我濟西田九年秋取根牟言易也十年秋師伐邾取繹冬子家如齊伐邾故也
  公羊𫝊此平莒也其言不肎何辭取向也取向之辭也根牟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繫乎邾婁諱亟也穀梁𫝊伐猶可取向甚矣莒人辭不受治也伐莒義兵也取向非也乘義而為利也
  襄公
  十有三年夏取邿
  左𫝊十三年夏邿亂分為三師救邿遂取之凡書取言易也用大師焉曰滅弗地曰人
  昭公
  元年三月取鄆秋叔弓帥師疆鄆田四年九月取鄶二十有五年十有二月齊侯取鄆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闞
  左𫝊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於㑹虢之㑹楚告於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趙孟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秋叔弓帥師疆鄆田因莒亂也四年九月取鄫言易也莒亂著丘公去疾立而不撫鄫鄫叛而來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師徒曰取二十五年十二月庚辰齊侯圍鄆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庚申齊侯取鄆冬圍春取庚辰至庚申凡三十一日經書取不書圍者畧之也
  公羊𫝊運者何運即鄆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聼也疆運田者何與莒為竟也與莒為竟則曷為帥師而往畏莒也齊侯取運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為公取之也闞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繫乎邾婁諱亟也
  穀梁𫝊齊侯取鄆取易辭也内不言取以其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哀公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八年夏齊人取讙及闡九年春王二月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十有三年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左𫝊二年春伐邾将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齊悼公之來也五年季康子以其妺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八年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九年春鄭武子賸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每日遷舍壘合鄭師哭子姚救之子姚即賸大敗二月甲戌宋取鄭師于雍丘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子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定十五年鄭人為之城嵒戈錫十二年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殺元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十三年春宋向魋救其師鄭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賞魋也逃歸遂取宋師于嵒獲成讙郜延以六邑為虛
  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齊人取讙及闡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子益來也在是年秋其言取之何取鄭師易也其易奈何詐之也其言取之何取宋師易也其易奈何詐反也
  穀梁傳取漷東田漷東未盡也及沂西田沂西未盡也取易辭也以師而易取鄭病矣宋病矣
  國曰滅邑曰取亦有邑而言滅者邑也而國之故重言滅亦有國而言取者國也而邑之故輕言取僖二年夏虞師晉師滅下陽下陽虢邑當書虞師晉師伐虢取下陽春秋不言伐亦不言取而直書滅者言下陽滅而虢亦隨之而滅矣故僖五年滅上陽不書獨書滅下陽者國之也曷為國之虢公在焉爾此公羊之說趙匡駁之曰君在外邑聞兵至而歸國亦事之常何得稱滅若君在下陽受兵則何得不見擒乎此趙匡之臆說也案竹書紀年惠王十九年僖二年晉獻公㑹虞師伐虢滅下陽虢公醜奔衛則公羊之說信矣趙匡更有何據而駁之哉且僖五年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亦未聞見擒於晉也趙匡之說陋甚妄甚公羊與紀年皆戰國時人去春秋最近其說必有據後之學者詳焉僖二十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文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須句須句微國也而成于魯鄰于邾邾滅之而魯取之春秋不書滅而書取微之也故言取傳稱邾人滅須句須句子來奔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焉禮也如傳言當依僖二十五年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之例而書公伐邾納須句子于須句曷為不言納而直言取頓子非楚臣亦不在楚之疆内須句子臣於魯且在魯邦域之中則須句實魯之邑邾魯爭須句猶爭鄆也故皆書取魯既取須句矣以升陘之敗而隨失之故文七年公復伐邾取須句𫝊一言禮一言非禮曷為春秋不異其文禮與非禮同書取且同書取又何以别禮與非禮哉以義取曰取以不義取亦曰取所謂美惡不嫌同辭也則禮與非禮奚為不可同書取乎且一日一不日不日者為禮則日者非禮明矣經書取須句遂城郚城郚所以衛須句也恐邾復滅須句故城郚以防邾傳稱寘文公子焉非禮也僖二十六年公伐齊取穀寘桓公子雍于穀易牙奉之以為魯援則文七年寘文公子于須句者亦將以為魯援歟按僖十七年齊桓卒五公子争立其後終立孝公則公子雍嘗與孝公爭立者至二十六年孝公一侵我一伐我故寘公子雍于穀以敵齊且為魯援邾文公卒於文十三年七年取須句邾文猶在也其子曷為父在而叛奔魯且子而叛其生父魯復寘其叛父之子于須句以敵其父有是理乎傳文不詳疑事無質杜預臆說必不可從後之學者闕疑可也春秋之例難曰入易曰取重故難輕故易隱五年冬宋人伐鄭圍長葛六年冬宋人取長葛公穀二傳皆云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乆也杜預泥於書取言易之例公穀二傳亦云取者易辭乃云前年冬圍不克而還今冬乘其無備而取之言易也凡傳所不言杜預輒以意度之遷就而為之說何所據而知其不克而還且乘其無備乎說春秋者既欲校其難易必先權其重輕滅重於入入重於取君與國孰重必曰均重國與邑孰重必曰國重故君死國亡皆曰滅無故入人之國春秋惡之故入者難辭取者易辭輕之故言易宋人圍長葛一年而後取師勞力竭不可謂非難而仍輕於滅與入者春秋之權衡也豈全不用力徒手取之之為易哉隱十年秋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公穀謂取戴左傳亦謂鄭伯圍戴克之并取三師三師者三國伐戴之師取三師者若定九年宋取鄭師于雍丘十三年鄭取宋師于嵒則經當書鄭伯取三師于戴不當書伐取之伐取之者三國伐戴鄭獨取之因人之力是為易辭戴微國也故言取經不稱師故知其非取三師也公穀得之矣若夫宋取鄭師鄭取宋師師而言取者猶竭澤而漁焚林而獵盡之之辭僖三十三年晉敗秦師于殽公穀皆謂匹馬隻輪無反者左傳亦云晉獲三帥三帥皆囚全師不反可謂盡矣曷為不言取意者殽之戰或角之或掎之晉人與姜戎共踣之力而拘諸原未可謂之易故不言取歟非然也此以難易言不以輕重言如以難易言難莫難于宋人取長葛矣春秋仍易之而言取蓋以長葛非下陽國之存亡不係焉秦師虎狼也非若宋鄭之師且三帥皆非微者春秋惡而戎狄之故不言取而言敗也
  隱公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
  左傳十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争長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後之公使羽父請於薛侯薛侯許之乃長滕侯公羊傳其言朝何諸侯來曰朝大夫來曰聘何注言來者别内外也内適外言如外來内言朝聘所以别外尊内也不言朝公者禮朝受之於太廟與聘同義其兼言之何微國也
  穀梁傳天子無事諸侯相朝正也考禮修德所以尊天子也諸侯來朝時正也犆言同時也累數皆至也
  桓公
  二年春滕子來朝秋七月紀侯來朝公穀二傳皆作紀侯左傳獨作𣏌侯六年冬紀侯來朝七年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來朝九年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十有五年夏邾人牟人葛人來朝或云穀鄧未通上國至是來朝旋即亡滅故書名以詳之其後不復再見故二傳謂失地之君
  左傳秋七月𣏌侯來朝不敬𣏌侯歸乃謀伐之九月入𣏌討不敬也六月冬紀侯來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公告不能七年春穀伯鄧侯來朝名賤之也九年冬曹太子來朝賓之以上卿禮也應劭曰牟人魯附庸也汶出牟縣故城西南牟縣故城在東北古之牟國
  公羊傳紀侯來朝公羊無傳何氏曰紀稱侯者天子將娶于紀故封之百里蓋天子得娶庶人女以其得專封也疏云自今以後紀恒稱侯六年十二年十三年公三㑹紀侯故云封之百里穀鄧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稱侯朝何貴者無後待之以初也諸侯來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譏父老子代從政者則未知其在齊歟在曹與在齊者世子光邾婁牟葛皆何以稱人夷狄之也穀梁傳二年秋七月紀侯來朝范注云隠二年紀稱子今稱侯蓋時王所進朝時此其月何也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於是為齊侯陳侯鄭伯計數日以賂己注云紀也即是事而朝之惡之故謹而月之也穀鄧其名何也失國也失國則以其朝言之何也嘗以諸侯與之接矣雖失國弗損吾異日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諸侯之禮而來朝曹伯失正矣諸侯相見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為失正矣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則是故命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
  莊公
  五年秋郳黎來來朝黎左傳作犂二十有三年夏蕭叔朝公是時公及齊侯遇于穀二十有七年冬𣏌伯來朝
  左傳五年秋郳犂來來朝名未王命也
  公羊傳倪即郳者何小邾婁也小邾婁則曷為謂之倪未能以其名通也黎來者何名也其名何微國也世本云邾顏居邾肥徙郳宋仲子注云邾顏别封小子肥於郳為小邾子杜預譜云小邾邾俠之後也夷父顏有功於周其子友别封為附庸居郳其孫犂來始見春秋是為小邾子友與肥似一人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公在外言㑹不言朝時公受朝於外故言朝公惡公不受於廟
  穀梁傳郳國也黎來微國之君未爵命者也蕭叔微國之君未爵命者朝於廟正也於外非正也
  僖公
  五年春𣏌伯姬來朝其子七年夏小邾子來朝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繒子遇于防使繒子來朝二十年夏郜子來朝二十有七年春𣏌子來朝
  左傳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二十七年𣏌桓公來朝用夷禮故曰子公卑𣏌𣏌不共也
  公羊傳其言來朝其子何内辭也與其子俱來朝也何氏云禮外孫初冠有朝外祖之道故使若來朝其子以殺直來之耻所以辟教戒之不明也○小邾婁子來朝公羊無𫝊何氏曰至是進稱爵者時附從霸者朝天子旁朝罷行進齊桓白天子進之正朝不書旁朝乃書郜子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辭也𣏌子來朝公羊無傳何氏云貶稱子者以其無禮故我入之按桓二年七月𣏌侯來朝九月入𣏌僖二十七年春𣏌子來朝八月入𣏌皆討不敬也一直書入𣏌一稱公子遂帥師一書日一不日
  穀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正也諸侯相見曰朝伯姬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為志乎朝其子則是𣏌伯失夫之道矣諸侯相見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𣏌伯姬來朝其子參譏也
  文公
  十有一年秋曹伯來朝十有二年春𣏌伯來朝秋滕子來朝十有五年夏曹伯來朝九年八月曹伯襄卒至十一年秋已滿二十五月除喪即吉而來朝禮也
  左傳十一年秋曹文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十二年春𣏌桓公來朝始朝公也劉氏炫曰魯公新立鄰國及時來朝則曰公即位而來朝晚則曰始朝諸侯新立來及時者則曰即位而來見晚則曰始見霸主即位魯公往朝則曰朝嗣君魯公新立往朝大國則曰即位而往見也秋滕昭公來朝亦始朝公也十五年夏曹伯來朝禮也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孔疏云周禮大行人云凡諸侯之邦交世相朝也襄元年邾子來朝傳曰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是此新立而彼來朝文九年曹伯襄卒十一年曹伯來朝傳曰即位而來見是彼新立而亦來朝春秋猶有世朝之法合於周禮而周禮無五年再朝之制鄭康成謂天子盖六年一巡狩諸侯間而朝天子其不朝者朝罷朝以為夏殷則然文㐮之霸其務不煩諸侯以五年再朝往來太數更制三年一聘五年一朝明使諸侯共行此禮非獨朝霸主為然此在文襄之後仍行舊禮故曰古之制也
  宣公
  元年秋邾子來朝
  成公
  四年春𣏌伯來朝六年夏六月邾子來朝七年夏五月曹伯來朝十有八年秋𣏌伯來朝八月邾子來朝左傳四年春𣏌伯來朝歸叔姬故也五年春𣏌叔姬來歸八年冬𣏌叔姬卒九年春𣏌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七年夏曹宣公來朝十八年秋𣏌桓公來朝勞公時晉悼公立成公如晉而歸故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𣏌伯於是驟朝于晉而請為昏八月邾宣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十七年十二月邾子貜且卒十八年秋嗣子未畢喪而來朝非禮也踰年即吉可乎踰年即位者即位之後仍反喪服三年喪畢而後朝聘之禮行焉
  襄公
  元年秋邾子來朝六年秋滕子來朝七年春郯子來朝夏小邾子來朝二十有一年冬曹伯來朝二十有八年夏邾子來朝
  左傳元年九月邾子來朝禮也邾宣公六年秋滕成公來朝始朝公也七年春郯子來朝始朝公也夏四月小邾穆公來朝亦始朝公也二十一年冬曹武公來朝始見也即位三年始來見公二十八年夏邾悼公來朝時事也
  昭公
  三年秋小邾子來朝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秋郯子來朝
  左傳三年秋七月小邾穆公來朝武季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災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季孫從之十七年春小邾穆公來朝公與之燕季平子賦采菽穆公賦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國其能乆乎秋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氏鳥名官何故也孔疏云黄帝之子元囂是為青陽降居江水世本言青陽即少皥代黃帝而有天下號金天氏與黄帝同徳為姬姓黃帝之子十二姓有姬有己世本己姬出自少皥非青陽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云云仲尼聞之見於郯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
  定公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十四年秋大蒐于比蒲邾子來㑹公左傳邾隱公來朝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高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賜不幸言而中是使賜多言者也哀七年秋公伐邾以邾子益來
  哀公
  二年夏滕子來朝
  王制諸侯之於天子也五年一朝禮器諸侯相朝灌用鬱鬯文十五年左傳亦云古之制諸侯五年再相朝案文十一年至十五年曹伯再來朝故曰五年再相朝以五年言之則一朝以前五年後五年言之則再朝即王制所云諸侯之於天子五年一朝之禮其朝天子而罷歸也然後諸侯自相朝謂之朝罷朝亦曰旁朝旁朝者魯論所謂邦君為兩君之好也其兩君相朝之制備見於周禮之司儀凡諸公相為賔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賔也各以其禮相待如諸公之儀然則公侯伯子男五等之君皆五年朝天子罷歸而後相朝所以習禮考義正刑一徳以尊天子而周禮大行人之職又有諸侯之邦交世相朝之法世相朝者謂五等之君父死子立或來朝或往朝一來一往是為世相朝自是後五年一再行之皆朝天子罷歸而後行焉至春秋而其禮不行乆矣大行人鄭注所謂凡君即位大國朝而小國聘者乃春秋之禮非周禮也齊晉魯衛陳蔡皆諸侯雖爵同而齊晉為大國餘皆小國小朝大大聘小未聞諸侯互為賔且不朝王惟朝盟主及大國而已朝王之禮間一行之非若朝盟主及大國之為數也魯在春秋非大國尤小於魯者曹滕二邾實不忘好故以時來朝其餘𣏌紀薛蕭或微國或附庸穀鄧牟葛郯或稱子或稱名或稱人其來朝者或賤之或夷之與魯爵異者宋鄭爵同者衛陳蔡皆不來朝亦不往朝然則諸侯相為賔之儀豈非至春秋而廢絶不行哉此東周之禮所以異於西周學者欲合而一之焉可得乎隠十一年滕薛來朝公羊謂兼言穀梁謂累數皆是也或以為諸侯旅見天子滕薛同朝是僭行旅見之禮豈其然旅衆也三為衆兩為離滕薛兩侯未可謂之旅且同來而一先朝一後朝故争先而為長長滕侯者滕先而薛後云爾凡相朝賔執玉主受玉兩賔一主焉可同行必有先後定非同日兼言累數遂以旅見當之學者好為異說若此桓二年秋𣏌侯來朝公穀皆作紀左傳獨作𣏌左氏據魯史作𫝊當從之說者謂𣏌侯七月來朝我九月入𣏌𣏌雖不敬猶能行禮於我安得遽謀伐之且入其國乎當從公穀作紀為允則又不然僖二十七年春𣏌子來朝九月入𣏌與桓二年秋入𣏌正同皆討不共也討不共者古之制故凡伯弗賔𣏌侯弗敬一書伐兩書入皆所以懲不共春秋書之以為戒且滕𣏌皆前稱侯後稱子奚獨於𣏌侯而疑之後之學者詳焉桓七年夏穀鄧來朝稱名者公穀皆謂失國之君諸侯失國名其說近是然案左傳莊十六年楚滅鄧是時鄧未亡也非失國而稱名者穀鄧在南地屬衡岳密邇於荆皆荆之與國莊二十三年書荆人來聘荆稱人穀鄧稱名皆以其南蠻也而賤之桓十五年邾人牟人葛人來朝公羊曰邾婁牟葛皆稱人夷狄之也然則蠻夷之大者稱名其微者稱人故曰人不若名則邾婁牟葛更卑於穀鄧矣杜預謂三人皆附庸之世子此求其說而不得直以意造也預之妄皆若此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左傳謂賓之以上卿盖曹世子未誓於天子以皮帛繼子男者歟父使子正也僖十四年季姬使鄫子來朝婦使夫則失正也穀梁謂朝不言使言使非正者其季姬使鄫子之謂乎季姬來寧公以鄫子不朝之故止季姬不使歸鄫及鄫子來朝之後踰年而後歸鄫公之失正也公失正鄫子失正季姬失正盖參譏之僖五年春𣏌伯姬來朝其子不言使知其子之幼也其子幼不能朝故伯姬與之來朝非禮也伯姬稱𣏌季姬曷為不稱鄫季姬與鄫子並稱則夫婦之辭明矣故不復稱鄫伯姬不稱𣏌則其子為何君之子哉春秋一字不可增減有如此者
  桓公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莊公
  二十有二年冬公如齊納幣何氏休曰禮言納徵春秋言納幣者納徵用𤣥纁束帛儷皮𤣥纁順天地儷皮鹿皮
  公羊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親納幣非禮也
  穀梁傳納幣大夫之事也禮有納采有問名有納徵有告期四者備而後娶禮也公之親納幣非禮也故譏之
  二十有三年夏公如齊觀社說者謂前年親納幣今復托名觀社而往結之急於娶齊女也愚謂婚禮成於納幣納幣之後惟請期而已又焉用往結之哉
  左傳二十三年夏公如齊觀社非禮也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幼之序征伐以討其不然諸侯有王王有巡狩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墨子曰燕有祖齊有社稷宋有桑林楚有雲夢此男女之所屬而觀也
  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諸侯越竟觀社非禮也穀梁𫝊常事曰視非常曰觀觀無事之辭也以是為尸女也主為女而往以觀社為名無事不出竟
  二十有四年夏公如齊逆女
  公羊傳何以書親迎禮也
  穀梁傳親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親迎於齊也
  二十有五年冬公子友如陳二十有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季友相魯原仲相陳二人有舊故女叔來聘季友亦報聘及葬原仲又往㑹焉左傳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
  公羊傳原仲者何陳大夫也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辟内難也君子辟内難而不辟外難内難者何公子慶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莊公之母弟也公子慶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脅公季子起而治之則不得與于國政坐而視之則親親因不忍見也於是復請至于陳葬原仲也
  穀梁傳言葬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而曰葬諱出奔也
  三十有二年冬十月公子慶父如齊
  穀梁傳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諱莫如深深則隠苟有所見莫如深也
  僖公
  三年冬公子季友如齊莅盟五年夏公孫兹如牟七年秋公子友如齊時盟於甯母罷盟而聘
  左傳三年秋㑹於陽穀謀伐楚也秋齊侯宋公江人黄人㑹于陽穀不言公公不與㑹齊侯為陽穀之㑹來尋盟冬公子友如齊涖盟五年夏公孫兹如牟娶焉因聘而娶
  公羊傳涖盟者何往盟乎彼也其言來盟者何來盟于我也
  穀梁傳涖者位也其不日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齊十有三年冬公子友如齊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二十有八年五月公朝于王所冬天王狩于河陽壬申公朝于王所三十年冬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三十有一年春公子遂如晉三十有三年冬十月公如齊公子遂聘於周遂聘於晉兩事而一人兼之非禮也春秋之無王乆矣晉霸諸侯魯初聘晉故兼聘於周孰謂魯秉周禮哉
  左傳是㑹也㑹于溫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王狩于河陽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壬申公朝于王所三十年冬東門襄仲將聘于周遂初聘于晉是時王使周公閲來聘故襄仲報聘魯始聘晉故曰初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分曹地也襄仲如晉拜曹田也三十三年冬公如齊朝且弔有狄師也是年夏狄侵齊
  公羊𫝊公朝于王所曷為不言公如京師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則曷為不言天子在是不與致天子也壬申公朝于王所其日何錄乎内也趙匡曰言王所明非京師矣又云稱王所即王所在爾皆非也射義曾孫之詩曰御于君所考工記祭侯之辭曰屬于王所御猶侍屬猶朝㑹則王所非京師而何詳見於後
  穀梁傳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朝於廟禮也於外非禮也獨公朝歟諸侯盡朝也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謹而日之主善以内目惡以外言曰公朝逆辭也而尊天子㑹于温言小諸侯温河北地以河陽言之大天子也河北曰河陽即温地日繫於月月繫于時壬申公朝于王所其不月失其所繫也以為晉文公之行事為己傎矣有日無月史之闕文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師也
  文公
  元年夏叔孫得臣如京師冬公孫敖如齊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三年冬公如晉五年夏公孫敖如晉六年夏季孫行父如陳秋季孫行父如晉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七年冬公孫敖如莒涖盟八年冬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九年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十有一年秋公子遂如宋十有三年冬公如晉十有四年冬單伯如齊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秋季孫行父如晉十有七年冬公子遂如齊十有八年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冬十月季孫行父如齊
  左傳元年夏四月丁巳葬僖公王使毛伯衛來錫公命衛毛伯名天子公卿不名故經書毛伯而不名叔孫得臣如周拜冬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竝聘何休膏盲以為三年之喪使卿出聘於義左氏為短鄭康成箴云周禮諸侯邦交嵗相問殷相聘世相朝左氏合古禮何以難之愚謂世相朝三年喪畢然後相朝踐修舊好要結外援好事鄰國以衛社稷忠信卑讓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讓徳之基也二年春晉人以公不朝來討公如晉夏四月己巳經書三月乙巳晉人使陽處父盟公以耻之書曰及晉處父盟以厭之也適晉不書諱之也冬襄仲如齊納幣禮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婚姻娶元妃以奉粢盛禮也孝禮之始也三年冬晉人懼其無禮於公也請改盟公如晉及晉侯盟晉侯饗公賦菁菁者莪莊叔以公降拜曰小國受命於大國敢不慎儀君貺之以大禮何樂如之抑小國之樂大國之惠也晉侯降辭登成拜公賦嘉樂六年臧文仲以陳衛之睦也欲求好於陳夏季文子聘于陳且娶焉秋季文子將聘於晉使求遭喪之禮以行其人曰將焉用之文子曰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冬十月襄仲如晉葬襄公七年冬徐伐莒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八年冬穆伯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己氏焉前年穆伯為㐮仲聘于莒及如莒涖盟且為仲逆至鄢陵登城見之美自娶之仲請攻之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孫敖反之即已氏也九年二月莊叔如周葬襄王十一年秋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蕩意諸而復之八年來奔因賀楚師之不害也十年楚次厥貉十三年冬如晉朝且尋盟衛侯㑹公于沓請平于晉公還鄭伯㑹公于棐亦請平于晉公皆成之是時公朝晉還至棐復如晉至明年春乃歸鄭伯與公宴于棐子家賦鴻鴈季文子曰寡君未免於此文子賦四月子家賦載馳之四章文子賦采薇之四章鄭伯拜公答拜十四年夏五月齊昭公卒子叔姬妃昭公生舍舍即位秋七月乙夘夜公子商人弑舍九月齊人定懿公使來告難故書以九月襄仲使告于王請以王寵求昭姬于齊曰殺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辠之冬單伯如齊請子叔姬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十五年春季文子如晉為單伯與子叔姬故也秋齊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於晉十七年冬襄仲如齊拜穀之盟是年夏公及齊侯盟于穀復曰臣聞齊人將食魯之麥以臣觀之將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十八年秋襄仲莊叔如齊惠公立故且拜葬也
  公羊傳元年夏叔孫得臣如京師無傳何氏休曰聘于天子不以喪廢故不譏如他國就不三年一譏而已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喪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則何譏乎喪娶三年之内不圖婚吉禘于莊公譏然則曷為不於祭焉譏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為皆有之則曷為獨于娶焉譏娶者大吉也非常吉也其為吉者主于已以為苟有人心者則宜於此焉變矣
  穀梁傳公孫敖如京師不言所至未如也不至而復未如則未復也未如而曰如不廢君命也未復而曰復不專君命也其如非如也其復非復也丙戌奔莒唯奔莒之為信故謹而日之也
  宣公
  元年春公子遂如齊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夏季孫行父如齊公子遂如齊四年秋公如齊五年春公如齊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黃乃復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齊夏仲孫蔑如京師十年春公如齊夏四月公如齊六月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秋季孫行父如齊冬公孫歸父如齊十有八年秋七月公孫歸父如晉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左傳元年春王正月公子遂如齊逆女尊君命也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尊夫人也前目後凡後世史官之通例啖趙以此說春秋而駁左傳妄之甚矣季姬與鄫子竝稱夫婦辭也公子與夫人竝稱可乎尊君命尊夫人春秋之義也學者詳焉夏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㑹于平州以定公位經書公㑹齊侯于平州東門襄仲如齊拜成六月齊人取濟西之田為立公故以賂齊也五年春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夏公至自齊書過也四年秋公如齊公至自齊無𫝊公為齊所立數如齊以取辱故曰書過八年夏有事于太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九年春王使來徵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十年春公如齊齊侯以我服故歸濟西之田夏齊惠公卒公如齊奔喪秋季文子初聘於齊新君即位十有八年秋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於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辠子欲去之許請去之遂逐東門氏子家還及笙壇帷復命於介既復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書曰歸父還自晉善之也公羊傳遂何以不稱公子一事而再見者卒名也前詳後畧謂之省文此說亦是然不可据以駁左傳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譏喪娶也喪娶者公也則曷為貶夫人内無貶于公之道也内無貶于公之道則曷為貶夫人夫人與公一體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其言至黄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爾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一事再見而卒名當書遂不當書仲遂何以不稱公子貶襄仲稱仲遂仲其字也曷為貶為弑子赤貶然則曷為不於其弑焉貶於文則無辠於子則無年歸父還自晉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歸父使於晉還自晉至檉即笙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齊
  穀梁傳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其不言氏喪未畢故畧之也其曰婦緣姑言之之辭也遂之挈繇上致之也至黄乃復乃者亡乎人之辭也復者事畢也不專公命也仲遂卒于垂為若反命而後卒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為疏之也是不卒者也不疏則無用見其不卒也則其卒之何也以譏乎宣也其譏乎宣何也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歸父還自晉還者事未畢也自晉事畢也與人之子守其父之殯捐殯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至檉遂奔齊遂繼事也
  成公
  三年夏公如晉四年夏公如晉五年春仲孫蔑如宋六年夏公孫嬰齊如晉冬季孫行父如晉八年春公孫嬰齊如莒九年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十年秋七月公如晉十有一年夏季孫行父如晉秋叔孫僑如如齊十有三年春三月公如京師十有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十有八年春公如晉
  左傳三年夏公如晉拜汶陽之田二年秋取汶陽田四年夏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侯必不免詩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夫晉侯之命在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諸侯聴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肎字我乎公乃止五年春孟獻子如宋報華元也四年春華元來聘六年夏子叔聲伯如晉命侵宋秋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是年夏四月晉遷于新田八年春聲伯如莒逆也九年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賦韓奕之五章穆姜出於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猶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賦綠衣之卒章而入十年秋公如晉時晉侯卒晉人止公使送葬於是糴茷未反是年春晉使糴茷如楚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諱之也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晉人以公為貳於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夏季文子如晉報聘是年春晉使郤犨來聘且涖盟也秋宣伯聘於齊以修前好十三年公如京師宣伯欲使請先使王以行人之禮禮焉孟獻子從王以為介而重賄之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十四年秋宣伯如齊逆女稱族尊君命也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舍族尊夫人也十八年春公如晉朝嗣君也悼公即位
  公羊傳十三年夏五月公自京師其言自京師何公鑿行也公鑿行奈何不敢過天子也
  穀梁傳九年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致者不致者也婦人在家制於父既嫁制於夫如宋致女是以我盡之也不正故不與内稱也逆女致女皆不稱使從出聘文逆者微故致女詳其事賢伯姬也十有三年春三月公如京師公如京師不月月非如也非如而曰如不叛京師也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親迎也僑如之挈由上致之也
  襄公
  二年秋叔孫豹如宋三年春公如晉四年夏叔孫豹如晉冬公如晉五年夏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六年冬叔孫豹如邾季孫宿如晉七年秋季叔宿如衛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九年夏季孫宿如晉十有二年冬公如晉十有六年冬叔孫豹如晉十有九年春季孫宿如晉二十年秋叔老如齊冬季孫宿如宋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冬叔孫豹如京師二十有八年秋仲孫羯如晉冬十有一月公如楚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冬仲孫羯如晉三十年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左傳二年秋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三年春公如晉始朝也夏盟于長樗公及晉侯盟于長樗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讎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四年夏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元年冬荀罃來聘冬公如晉聽政晉侯享公公請屬鄫晉侯不許孟獻子曰以寡君之密邇於仇讎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鄫無賦於司馬為執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闕而為辠寡君是以願借助焉晉侯許之五月夏穆叔覿鄫太子于晉以成屬鄫書曰叔孫豹鄫太子巫如晉言比諸魯大夫也六年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四年冬邾敗我於狐駘不書於䇿公在外也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是年秋莒人滅鄫季武子如晉見且聽命七年秋季武子如衛報子叔之聘元年冬公孫剽來聘且辭緩報非貳也八年春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九年夏季武子如晉報宣子之聘也八年冬士匄來聘十二年冬公如晉朝且拜士魴之辱禮也是年夏士魴來聘十三年春公至自晉孟獻子書勞于廟禮也十六年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齊再伐魯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謂吉禘三年乃行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父獻子曰偃知辠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見范宣子賦鴻鴈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魯無鳩乎為十八年冬諸侯同圍齊張本十九年春季武子如晉拜師十八年圍齊之師晉侯享之范宣子為政賦黍苖季武子興再拜稽首曰小國之仰大國也如百穀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輯睦豈唯敝邑賦六月二十年秋齊子叔老初聘于齊禮也冬季武子如宋報向戍之聘也十五年向戍來聘褚師段逆之段字子石共公子以受享賦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賄之歸復命公享之賦魚麗之卒章公賦南山有臺季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二十一年公如晉拜師及取邾田也十九年晉人執邾子以其伐我故遂取邾田自漷水歸于我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晉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晉經不書未聞其義范宣子逆之魯以卿聘晉以卿逆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穆叔未對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氏竹書成王八年冬十月王師滅唐遷其民於杜宣王四十三年王殺大夫杜伯其子隰叔出奔晉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禄非不朽也豹聞之太上有立徳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乆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祀無國無之祿之大者不可謂不朽魯人以臧武仲為聖人孔子雖稱其智遂以為聖妄矣立言不朽臧文仲非其人也故削去之冬齊人城郟經不書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二十八年冬為宋之盟故二十七年秋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及漢楚康王卒宋公反公遂行二十九年公在楚楚人使公親襚巫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冬孟孝伯如晉報范叔也是年夏士鞅來聘三十年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共姬也
  公羊傳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為叔孫豹率而與之俱也叔孫豹則曷為率而與之俱葢舅出也襄公與巫俱莒外孫莒將滅之故相與往殆乎晉也殆疑也疑讞于晉莒將滅之則曷為相與往殆乎晉取後乎莒也其取後乎莒奈何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葢欲立其出也時莒女嫁為鄫夫人夫人無男有女還嫁於莒有外孫欲立之存此以博異聞
  昭公
  二年夏叔弓如晉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三年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五年春公如晉六年夏季孫宿如晉冬叔弓如楚七年春三月公如楚叔孫婼如齊涖盟八年夏叔弓如晉九年秋仲孫貜如齊十年九月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十有二年夏公如晉至河乃復十有三年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十有五年冬公如晉十有六年九月季孫意如如晉冬十月葬晉昭公二十有一年冬公如晉至河乃復二十有二年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王室亂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婼如晉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二十有五年春叔孫婼如宋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齊冬公如齊二十有八年春公如晉次于乾侯二十有九年春公如晉次于乾侯
  左傳二年夏叔弓聘晉報宣子也是年春韓宣子起來聘晉侯使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命於執事敝邑𢎞矣敢辱郊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臣臣之祿也敢辱大館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先國後已卑讓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徳矣秋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少姜秋卒而公冬往故經書冬三年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謂是時正遇椒之叔父之忌日故曰私忌非仇讎也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椒請先入乃先受館敬子從之五年春公如晉自郊勞至于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于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于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羈懿伯也即椒之叔父故不曰忌日而曰仇讎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利人之難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於他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為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將於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於禮不亦遠乎君子謂叔侯於是乎知禮六年夏季孫宿如晉拜莒田也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晉侯享之有加籩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國之事大國也苟免於討不敢求貺得貺不過三獻周禮掌客注云爵卿也饗餼五牢爵大夫也饔餼三牢獻視饗餼之數至春秋惟大國之卿五獻昭元年鄭享趙孟具五獻之籩豆於幕下是也次國之卿皆三獻大行人云上公九獻侯伯七獻子男五獻典命云公侯伯之卿皆三獻今豆有加下臣弗堪無乃戾也韓宣子曰寡君以為驩也對曰寡君猶未敢况下臣君之𨽻也敢聞加貺固請徹加而後卒事晉人以為知禮重其好貨冬叔弓如楚聘且弔敗也是年秋吳敗楚師于房鍾獲宫廏尹棄疾七年春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大宰薳啓疆曰臣能得魯侯薳啓疆來召公公將往夢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之故孟懿子何忌與南宫敬叔名說師事仲尼八年夏叔弓如晉賀虒祁也時晉築虒祁之宫初成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史趙見子大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大叔曰若何弔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九年秋孟僖子如齊殷聘禮也襄二十年叔老聘齊至今二十年矣十年秋七月戊子晉平公卒鄭伯如晉及河晉人辭之㳺吉遂如晉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衛北宫喜鄭罕虎許人曹人莒人邾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十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平公也十二年夏公如晉至河乃復取郠之役十年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莒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喪未之治也故辭公公子憖遂如晉十三年冬公如晉荀吳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是年秋平丘之㑹晉人執意如以歸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士文伯之子彌牟辭公于河十五年冬公如晉平丘之㑹也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春秋書公在楚而不書公在晉非諱也傳似失之夏公至自晉子服昭伯惠伯之子子服囘語季平子曰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君幼弱六卿疆而奢傲將因以是習習實為常能無卑乎平子曰爾幼惡識國秋八月晉昭公卒冬十月季平子如晉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囘之言猶信子服氏有子哉二十一年冬公如晉及河鼓叛晉晉将伐鮮虞故辭公二十二年六月丁巳葬景王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叔之亂也二十三年春邾人城翼還自離姑武城人塞其前斷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師獲鉏弱地三人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事在往年因今年春婼如晉而追言之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冬公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二十五年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十二月齊侯取鄆二十六年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前年十二月庚辰圍鄆今年春王正月庚申取鄆二十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處于鄆言在外也冬公如齊齊侯請饗之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謂主人使司正請安于賓如燕禮杜預注非子仲公子憗之子曰重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君出二十八年春公如晉將如乾侯子家子曰有求於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於竟弗聽使請逆於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於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復于竟而後逆之二十九年春公至自乾侯處于鄆齊侯使高張來唁公稱主君子家子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
  公羊傳二年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其言至河乃復何不敢進也何休謂晉欲執之不信左𫝊亦不考國史以意説春秋何言乎公有疾乃復二十三年冬殺恥也左傳經文有疾乃復無公字
  穀梁傳二年冬公如晉至河乃復恥如晉故著有疾也穀梁之意凡言復者皆有疾亦不考國史而以意説○季孫宿如晉公如晉而不得入季孫宿如晉而得入惡季孫宿也十二年夏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氏不使遂乎晉也二十三年冬公如晉至河公有疾乃復與公羊同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釋不得入乎晉也
  定公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無傳賈逵云刺緩朝見辭失所不諱辠已劉炫謂公以六月即位此年往朝未為緩也晉人何以辭之若以緩致辭必當譴責何以明年召陵之㑹復得依常班序乎無傳不可懸知六年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十年冬叔孫州仇如齊十有一年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左傳六年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是年二月公侵鄭取匡為晉討也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幣聘禮聘君與夫人一使兼致之夫人不别使晉人兼享之十年冬武叔聘于齊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是年侯犯以郈叛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隸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君賜十一年冬及鄭平始叛晉也
  哀公
  五年冬叔還如齊閏月葬齊景公
  春秋朝聘自外來者則曰來朝來聘自内往者則皆書如其朝聘於天子也則皆曰如京師其朝聘於大國也則曰如晉如齊如楚其餘次國及小國則往聘而不往朝其非朝聘或納幣或逆女或致女或涖盟或㑹葬或觀社則明書其事而禮與非禮自見焉或拜田或拜命或拜盟或拜師或拜辱或聴政或聽朝聘之數或弔喪或弔敗或納賂或賀遷或賀城或賀虒祈之宫則不明書其事而直書如如者自我往彼之辭所以别内外也其外相朝亦言如桓五年夏齊侯鄭伯如紀冬州公如曹辭窮則同其天子之使為我而往者亦言如文十四年冬單伯如齊親之故從内辭公穀二傳不考文惟言義以其從内辭也遂以單伯為魯大夫失之矣成十三年公及諸侯朝王則書公如京師僖二十八年亦公及諸侯朝王曷為不言如而直言朝且兩書公朝于王所如者自此往彼在國之稱是時公在京師矣故不言如而變文言朝曷為公在京師是時公㑹諸侯盟于踐土再㑹諸侯于温温與踐土非京師而何溫與踐土皆京師曷為杜注一曰鄭地一曰晉地此杜預之妄也杜預泥於晉侯召王之說故云書踐土以别於京師其意若曰必如此則與召王之說合故遷就而為之辭傳明言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矣苟非京師之地安得稱王庭也且踐土之宫晉文作之王親勞晉文於踐土故作宫以㑹諸侯而有召王之說若夫溫實京師文元年晉襄朝王亦於此豈晉襄亦自嫌强大不敢朝周而朝王於温哉杜預又為之辭曰時王在温王在温與王在洛猶王在鎬與王在豐而謂别於京師妄矣且文襄再世召王而為諸侯盟主有是理乎葢温舊有王宫非始於晉文之霸也傳稱王使頽叔桃子出狄師伐鄭取櫟王德狄人遂以其女隗氏為后王母弟甘昭公大叔通于隗氏王廢之而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攻王王出適鄭大叔以隗氏居于温奉大叔者奉之為王也大叔儼然為王而居於温之王宫矣温去王城密邇右温而左王城皆京師也然則曷為不直書公朝王而書公朝于王所春秋之王所猶易象之王居易曰王居無咎正位也正位謂之所後世巡幸所至猶有行在所之名其名非起於春秋也禮射祝曰惟若寧侯毋或若女不寧侯不屬于王所覲禮曰伯父順命于王所葢王所即王居其名古矣或曰朝必於廟言所者非其所也則又不然春夏受摯于朝受享於廟且王有三朝内朝外朝正朝不皆在廟也或有事而㑹則有壇朝為壇於國外而朝諸侯焉公朝于王所者壇朝也何以知其為壇朝春秋言王狩故知其為壇朝豈必在廟哉周禮諸侯之邦交則有嵗相問殷相聘世相朝之法古者吉凶不相干居喪而行朝禮吾未之前聞世相朝者嗣子三年喪畢而相朝也韓詩内傳曰諸侯世子三年喪畢上受爵命於天子小雅瞻彼洛矣乃爵命諸侯而作曰韎韐有奭以作六師韎韐所以代韠士之服諸侯世子三年除喪服士服而來朝天子以其賢任為軍將使代卿士將六軍而出然則諸侯見天子亦必三年喪畢而後見其未及三年而見者則有類見之禮類見者既葬見天子執皮帛而象諸侯故曰類惟天子巡狩至其竟是禮乃行如未葬則雖天子巡狩亦不敢見其聘于天子也亦然吉時遣大夫行則曰聘居喪或請諡或拜命而遣大夫行不敢直曰聘而名曰類謂之類聘與類見同文元年葬僖公天子遣使來錫公命此不待喪畢而先錫之之禮亦必踰年即位而後錫之是年夏叔孫得臣如周拜命乃古之類禮也謂類於聘問惟天子得行焉是年冬公孫敖如齊亦以類聘天子之禮而類聘諸侯則非禮矣何休駁之宜哉其非禮之尤者莫如文二年春公如晉亦以類見天子之禮而類見晉侯可乎故春秋諱而不書然則曷為諱言如晉而不諱言納幣三年之内不圖㛰公羊之正論也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齊逆女春秋固直書之而不諱國惡矣文二年冬僖之喪己滿二十五月故左傳以為禮且待來年不尤善乎當並存以待後之學者文未畢喪晉人以公不朝來討晉之無禮也魯當以禮拒之不敢以禮拒而如晉晉又使陽處父盟公以恥之公及大夫盟數矣何恥之有故春秋詳書盟之月日而不言公非諱與大夫盟諱以喪盟也出不書反不致者諱以喪朝也三傳皆失之春秋大夫㑹葬本無見新君之禮昭十年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鄭子皮亦往㑹將以幣行幣者見新君之幣也古者吉禮可備凶凶禮不兼吉故聘有遭喪喪無用幣子皮固請以行及平公既葬諸侯之大夫請見新君而晉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子皮深悔之而竊以不知禮自責然則諸侯之喪既葬其嗣子仍斬焉衰絰以終喪明矣杜預持既葬除喪之説以媚時君又以之注左傳至此辭窮復作遁辭曰既葬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傳言喪禮未畢明三年喪禮乃畢也豈卒哭而喪禮遂畢歟卒哭而喪禮畢遂除喪服而易嘉服以見諸侯之大夫歟諸侯葬後七虞當十二日虞祭終而後卒哭葬與卒哭相去雖兩月五月葬七月卒哭不過中間一月耳諸侯之大夫何不少待而汲汲以請也卒哭者卒此無時之哭仍有朝夕二哭如預說則除衰即吉全無哀痛之心預之不仁甚矣哉傳稱晉悼公卒平公即位踰月而葬改服修官烝於曲沃警守而下㑹于湨梁遂行宴禮於温即晉襄朝王之所傳備書之以明非禮周景王有后與太子之喪晉荀躒籍談如周葬穆后既葬而晏晉叔向譏之以為與喪賓宴非禮也則悼公既葬平公與諸侯宴于温其為非禮不更明乎杜預又以既葬未卒哭解之然則預乃左氏之辠人其注左傳徒亂之而全無發明宋儒不喜左傳斥之為左杜杜預信有辠矣於左氏乎何尤宣公以篡立實賴齊惠公故宣公如齊尤數桓一莊三僖兩桓僖朝而莊非朝一納幣一觀社一送女獨宣十年之内五如齊卒為齊所辱高固使齊侯止公而請叔姬齊之侮公也實公自取之故左氏曰書過也過者言如齊之數也莊二十三年公如齊觀社穀梁謂尸女尸女者主為女而往以社為名公羊謂公一陳佗也陳佗淫乎蔡莊公淫乎齊讀春秋者疑之而未得其說及觀墨子而後知其説焉墨子曰燕有祖齊有社宋有桑林楚有雲夢此男女之所屬而觀也葢燕祖齊社國之男女皆聚族而往觀與楚宋之雲夢桑林同為一時之盛猶鄭之三月上巳士與女合㑹於溱洧之瀕觀社者志不在社也志在女而己公羊以為公一陳佗殆其然乎穀梁以為尸女信哉故曹劌謂之不法以此墨子去春秋最近列國之史皆存其言必有所據宋儒程子以意度之未得其實杜預注亦非文六年秋季孫行父如晉傳稱季文子之將聘于晉也使求遭喪之禮以行杜預謂聞晉襄有疾臆説也聘禮遭喪豈獨主國之喪哉其禮有五一主國君之喪二主國夫人世子之喪三聘君之喪四私喪謂使者父母之喪五賔介之喪其禮皆詳於聘禮故曰豫備不虞古之善教也人君出疆必以椑從人臣出聘亦豫備遭喪之禮古皆有之後世以為豫凶事而去之則周禮不行於春秋乆矣行父亦以為其禮乆不行故又曰過求何害豈逆料晉襄之死而先為之備乎且聘使不弔喪主人長衣練冠受聘不受弔先為之備又焉用之後之學者詳焉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齊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成十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其事同其禮同曷為異其文一言氏一不言氏穀梁謂宣喪未畢故畧之公羊謂内無貶公之道夫人與公一體故貶夫人宣以喪娶直書而不諱非貶而何春秋天子之事也安得謂内無貶公之道哉諱國惡禮也曷為直書而不諱逆女者娶元妃以奉粢盛國之大禮安得諱而不書文以喪朝則諱之曷為宣以喪娶則不諱凡事之可已而不己者則諱之文以喪朝晉此可己而不已者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娶元妃則事之不可己禮之不可廢者安得以其為國惡也遂諱而不書乎且宣之惡甚於文弑其君出其母文十八年冬十月子卒宣與遂弑之夫人姜氏歸于齊出姜也宣之嫡母皆事之不可明言者而直書於策及元年即位首書逆女以明其喪娶則聖人之情見乎辭矣不言氏非闕文也葢異其文以示貶焉爾


  春秋說卷八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九
  翰林院侍讀惠士奇撰
  僖公
  二十有四年冬天王出居于鄭
  左傳鄭之入滑也滑人聽命二十年滑人叛鄭而服于衛夏鄭公子士洩堵冦帥師入滑師還又即衛鄭公子士洩堵俞彌堵俞彌即堵冦帥師伐滑王使伯服游孫伯請滑鄭伯不聽王命而執二子王怒將以狄伐鄭富辰諫弗聽使頽叔桃子出狄師夏狄伐鄭取櫟王德狄人將以其女為后富辰諫又弗聽初甘昭公有寵於惠后惠后將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齊在十二年王復之在二十二年又通于隗氏王替隗氏秋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獲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適鄭處于氾冬王使來告難曰不穀不徳得辠于母弟之寵子帶鄙在鄭地汜敢告叔父臧文仲對曰天子䝉塵于外敢不奔問官守王使簡師父告于晉使左鄢父告于秦天子無出書曰天王出居于鄭辟母弟之難也鄭伯與孔將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視官具于汜而後聽其私政禮也公羊不考文遂謂天王不能事母襄王自謂得辠于母弟非母也且惠后之卒乆矣
  穀梁傳天子無出出失天下也居者居其所也雖失天下莫敢有也
  襄公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傳二十八年十一月為宋之盟故二十七年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等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公如楚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釋不朝正于廟也昭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按經十五年冬公如晉平丘之盟故也十三年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與盟以邾莒之愬故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晉故十五年冬公如晉十六年夏公至自晉則正月公在晉可知曷為在楚書而在晉不書夏四月葬楚康王公送葬五月公至自楚成十年秋七月公如晉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則正月公在晉可知曷為不書傳稱晉人止公使送葬魯人辱之故不書葬晉景公諱之也然則諱送葬故不書葬正月公在晉曷為亦諱之而不書傳又稱晉人以公為貳於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故杜預注正月公在晉不書諱見止公之如晉也秋往春還則正月在晉明矣又焉能諱之公羊傳何言乎公在楚据成十一年正月公在晉不書正月以存君也正月嵗終復始臣子之於君父執贄存之故言在在晉不書在楚書者以公乆在夷狄故危錄之
  穀梁傳公在楚閔公也公至自楚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致君之意義也
  昭公
  二十有二年夏六月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二十有三年秋七月天王居于狄泉二十有六年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秋公至自㑹居于鄆二十有七年春公至自齊居于鄆冬十月公至自齊居于鄆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左傳王子朝賓起有寵於景王王與賓孟說之孟即起子朝傅欲立之劉獻公之庶子伯蚠事單穆公惡賓孟之為人也願殺之又惡王子朝之言以為亂願去之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從將殺單子劉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榮錡氏戊辰劉子摯卒獻公無子單子穆公立劉蚠五月庚辰見王王猛遂攻賔起殺之盟羣王子于單氏丁巳葬景王王子朝作亂壬戌劉子奔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單子逆悼王王猛于莊宫以歸王子還夜取王以如莊宫王在莊宫單子逆之以歸王子還乘夜取之復如莊宫癸亥單子出王子還遂奉王以追單子及領大盟而復劉子如劉乙丑單子奔平畤羣王子追之單子殺還姑發弱鬷延定稠八人皆王子子朝奔京八人王子還為首而還已死故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劉子入于王城辛未乙亥鞏簡公甘平公敗績于京單子欲告急于晉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于皇冬十月丁巳晉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師以納王于王城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喪也己丑敬王即位猛之母弟王子匄館于子旅氏二十三年八月丁酉南宫極震萇𢎞謂劉文公即蚠曰君其勉之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棄之矣東王必大克王城西而狄泉東兩王並立是為東西王公羊傳其稱王猛何當國也此未三年其稱天王何著有天子也
  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王猛嫌也天王居于狄泉始王也其曰天王因其居而王之也
  左傳二十五年十二月庚辰齊侯圍鄆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庚申齊侯取鄆三月公至自齊處于鄆言魯地也二十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處于鄆言在外也二十九年春公至自乾侯處于鄆齊侯使高張來唁公稱主君子家子曰齊卑公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不先書鄆與乾侯非公且徵過也三十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言不能外内也三十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
  穀梁傳公次于陽州其曰至自齊何也以齊侯之見公可以言至自齊也居于鄆者公在外也至自齊道義不外公也從在國之辭臣無外君之道公在乾侯中國不存公存公故也中國謂諸侯言諸侯無有納公者不獨指國中之臣也
  春秋王室之大亂三前有子頽後有子朝中有子帶子頽寵於莊子帶寵于惠子朝寵于景僖二十四年襄王以子帶之亂出居于鄭昭二十二年二十三年悼王敬王以子朝之亂居于皇居于狄泉皆志於春秋矣獨莊二十年惠王以子頽之亂出居于鄭之櫟曷為不志於春秋或謂文告不及魯故春秋不志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也文告不及遂不志則春秋乃魯史紀魯事而己惡在其為天子之事哉春秋之天下二霸主之天厭周德乆矣二霸未興王室不絶若帶維持之者實二霸之力故曰其事則齊桓晉文葢齊桓晉文之事皆天子之事也齊霸始於莊十五年終於僖十七年前後三十七年晉霸始於僖之二十五年文公出定襄王而民知義故城濮一戰而霸業遂成其後子孫相繼終於定之十一年則晉霸前後一百四十七年人皆知齊霸正晉霸譎莫知晉文之霸業更大於齊桓實自出定襄王始然則莊二十年子頽之亂天子䝉塵而春秋不志君子謂齊桓不能無辠焉齊之霸始於莊十五年鄄之㑹及同盟于幽公實與㑹而經不言公穀梁謂内疑之盖得其實十六年冬十二月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九國之諸侯在焉魯獨使微者往㑹有是理乎杜預臆說必不可從内疑之者疑齊桓徒糾合諸侯而不謀王室也何以知其不謀王室莊僖兩王崩葬皆闕莊王崩于莊十二年僖王崩于莊十七年豈王崩而不赴諸侯哉葢齊不奔喪㑹葬故諸侯莫有奔而㑹者則其無志於尊周信矣及莊十九年周立子頽衛燕助之為逆而齊方侵魯王室之亂置若罔聞至二十年惠王出居于鄭王室蠢蠢然不靖而齊方伐戎絶不憂宗周之隕則春秋之所以辠齊桓者不益章明較著矣乎吾故曰晉文霸業更大於齊桓實自出定襄王始昭二十六年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則謹而志之僖二十五年王入于王城晉文納之也曷為不志敬王之初立也自劉而居于狄泉復自狄泉而居于劉居無定所者凡四年矣至是始入成周而遣使告于諸侯故志其入不志其出襄王立於僖八年至二十五年在位十七年矣其出也告傳稱王使來告難又告于晉告于秦而入不告其所以入不告者王居正位孰敢干之而又何告焉故志其出不志其入路史以為春秋不志入者襄王實未嘗入王城至二十八年盟諸侯于踐土王猶在鄭此不達春秋之義者也失之甚矣曷為晉文霸業更大于齊桓周之衰也周鄭交惡宋公不王蔡人衛人郕人不㑹王命祝聃射王則諸侯已無王矣及晉文勤王力扶周室因以風諭諸侯于是天王㑹諸侯於河陽而諸侯莫敢不至則東周尚有可為而天下未嘗無王也故君子書之曰天王狩于河陽當是時周室有再興之勢惜乎晉文不正故周不再興雖正君臣明王法特假此為名非其志也由是學者疑其盛疾其强而有晉侯召王之說故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且自是以後諸侯朝王皆在温文元年晉襄朝王亦於温則諸侯朝王皆在温可知亦自晉文始之後之人皆踵而行之兩朝王所三覲闕廷遂成東都大典前此未之有也以臣召君晉文雖譎或不至此又何以垂訓後人哉天子適諸侯莫敢為主焉故言居居者居其地也諸侯失國而寓於諸侯則言在在者非其地也鄆本魯地昭公居之故亦言居乾侯晉地昭公托之故變文言在成十年昭十五年公如晉成十一年昭十六年正月皆在晉不書襄二十八年公如楚二十九年正月曷為特書公在楚春秋之例非常則書在晉常而在楚非常也曷為在晉常而在楚非常司儀諸公相為賓謂兩公相朝諸侯相為賓謂兩侯相朝魯侯如晉兩侯相朝也故曰在晉為常蠻夷之國雖大曰子中國與蠻夷相為賓其禮未之聞故曰在楚非常先是晉霸猶盛成二年諸侯之大夫與楚盟於蜀於是畏晉而竊與楚盟謂之匱盟言空盟而無情實也至是晉霸已衰諸侯不畏晉而反畏楚非徒與之盟又往而朝焉故君子於嵗之首月之正而書曰公在楚或以為存之或以為閔之或又以公乆在蠻夷而危之或又以公不朝正於廟而釋之存之者謂嵗終復始人臣執贄以存君則在晉在楚皆當存也曷為在楚則然在晉則否釋之者謂公不在國不得朝正於是守國之臣告於廟則在晉在楚皆當告也曷為在楚則告在晉不告且告廟之辭惟曰公在晉雖晉止公又何不可告哉若云厭尊毁列耻及先君莫甚於公之朝楚矣在楚則不耻在晉則耻之不亦傎乎其以為閔之危之者得其情未得其義然則其義奈何曰在晉常而在楚非常公在乾侯亦非常也故事異而辭同情異而義同然則公在乾侯其情奈何公之去國為旅人矣其情見乎旅卦之上九曰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公之居於鄆猶鳥之處乎巢鄆潰者巢焚之象先笑後號咷者言將死於乾侯也中國之諸侯莫有納公國中之臣子莫有存公則天下無邦交而君臣之道絶矣故春秋毎於正月必言公在以存之此聖人之情也不知聖人之情焉識春秋之義竹書紀年曰惠王二年王子頽亂王居于鄭鄭人入王府多取玉玉化為蜮射人左傳亦有入成周取寶器之說而云玉化為蜮未之聞也○魯莊元年莊王四年有王子克之亂左傳在桓之十八年宣十六年定王十四年為毛召之難故王室復亂不列於三大亂之數故王子朝告諸侯之文亦弗及焉定六年周儋翩之亂子朝之黨也故亦不數
  莊公
  元年三月夫人孫于齊
  左傳三月夫人孫于齊不稱姜氏絶不為親禮也公羊傳孫者何孫猶孫也猶遁也内諱奔謂之孫夫人固在齊矣其言孫于齊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事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與弑公也其與弑公奈何夫人譖公于齊侯公曰同非吾子齊侯之子也齊侯怒與之飲酒於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於其乘焉搚幹而殺之念母者所善也則曷為於其念母焉貶不與念母也
  穀梁傳孫之為言猶孫也諱奔也接練時錄母之變始人之也不言氏姓貶之也人之於天也以道受命於人也以言受命不若於道者天絶之也不若於言者人絶之也臣子大受命
  閔公
  二年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
  左傳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僖公請而葬之
  昭公
  二十有五年九月乙亥公孫于齊
  左傳公謀去季氏以告臧孫臧孫以難告郈孫郈孫以可勸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讒人以君儌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為也舍民數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圖也公退之辭曰臣與聞命矣言若洩臣不獲死乃館於公叔孫昭子如闞公居于長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殺公之於門公之平子弟遂入之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辠使有司討臣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辠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乆矣隠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衆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將蘊蘊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君必悔之弗聽郈孫曰必殺之公使郈孫逆孟懿子叔孫氏之臣司馬鬷戾救季氏帥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釋甲執冰而踞遂逐之孟氏殺郈昭伯遂伐公徒公與臧孫如墓謀遂行己亥公孫于齊昭子自闞歸從公于齊將安衆而納公昭子自鑄歸平子有異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齊於其寢使祝宗祈死戊辰卒
  公羊傳昭公將弑季氏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僭於公室乆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駒曰諸侯僭於天子大夫僭於諸侯乆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乘大路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内闕一觀天子大路諸侯路車大夫大車士飾車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且夫牛馬維婁繫馬曰維繫牛曰婁委己者也委猶食而柔焉季氏得民衆乆矣君無多辱焉昭公不從其言終弑而敗焉走之齊
  莊公即位文姜三㑹齊侯于禚于防于穀一享齊侯于祝丘一如齊師而不言其地皆在齊襄未弑之前一如齊兩如莒皆在齊襄既弑之後獨元年如齊非㑹非享亦非師曷為削去姜氏且變文言孫而不言如絶之也孫有三義一曰讓二曰避三曰遁文姜辠大不容于魯而遁于齊故曰絶之子無絶母之道曷為絶之穀梁謂天絶之人絶之婦人殺夫天與人皆絶之矣文姜與齊同殺桓公魯之臣絶之魯之民亦絶之所不忍絶者獨其子莊公耳子雖無絶母之道獨無防閑之道乎魯夫人淫亂者三人曰文姜曰哀姜曰穆姜文姜之辠大於哀姜穆姜之辠小於哀姜穆姜者成公之母通於僑如欲去季孟而公弗聽將廢公而立公子偃公子鉏公歸自㑹遂幽穆姜于東宫而殺公子偃春秋直書刺而無譏文葢刺得其辠矣說者謂晉人以僑如之訴而執季孫行父季孫行父遂以私憾而囚其君母且穆姜欲立二公子惟曰是皆君也特以此恐愒公使去季孟徒空言而無實跡豈若哀姜通於共仲而殺其二子哉故說者以行父為不臣成公為不仁文姜之辠通於天實無所可以逃其死齊桓殺哀姜春秋善之而况辠大於哀姜者乎假令當時之臣亦如行父之幽穆姜者而幽文姜於東宫君子以為得防閑之道焉或曰子而幽其母可乎穆姜之幽而死也春秋仍書薨書葬薨稱夫人葬稱小君子道與臣道兼盡春秋弗譏則是行父未為不臣成公未為不仁何不可之有且敝笱之刺文姜也齊人惡魯莊公微弱如敝敗之笱不能制魴鰥之魚苟非嚴其周衛禁其出入而徒多其侍從之人則其從如雲其從如雨侍從非不多也適足以佐齊子遊敖而己唯嚴其周衛禁其出入跡雖近於幽實得防閑之道春秋尚不以此辠成公又安得以此病荘公哉今不盡其防閑使恣淫亂為二國患故齊詩數刺之春秋数譏之遂播醜聲於千古君子謂莊公忘父從母為不子魯之臣弗能匡正為不臣吾故曰必如成公之幽穆姜者而幽文姜於東宫乃得防閑之道焉古者公侯失禮則幽又何有於君夫人乎禮有夫出婦未聞臣出君春秋臣出君者數矣外曰奔内曰孫孫之為言避也管蔡流言於國周公曰我之弗避音避無以告我先王由是周公避居東都周大夫作狼跋之詩以美之曰公孫碩膚言周公孫于東都其德碩大而膚美也昭公以三家之難而避於齊故亦稱孫公之伐季氏也平子登臺而請請囚請亡皆不許殆將殺之矣當是時莫敢有倡言救之者而叔孫昭子之臣司馬鬷戾獨敢先倡言救季氏帥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孟孫氏見叔孫氏之旌也亦往救之遂殺郈昭伯公使郈孫逆孟懿子故懿子殺之而伐公徒公徒敗而公遂出然則逐昭公者非季氏乃叔孫氏也叔孫婼素有賢名先是如闞盖婼預知公謀故先如闞以避之及歸自闞而從公于齊人皆謂婼有納公之志如其誠然則逐昭公者叔孫氏之臣鬷戾實為之首叔孫氏曷為不戮鬷戾以請辠於公哉彼方任之為爪牙焉肯加之以斧鉞則其救季氏而敗公徒也實婼陰指使之而陽為納公之計以避惡名及平子有異志則又諉其辠於季氏若曰臣欲安衆而納公不可者意如也故其疾病將死又齊於其寢使祝宗祈死以欺天下後世之人不可謂非大姧慝杜預又従而附㑹之以為因祈而自殺叔孫婼尚不能殺鬷戾又焉能自殺以明其志乎預之妄皆若此愚故表而出之以待後之學者詩序魯桓公微弱誤也文姜宣淫皆在桓公之後當作魯莊公說者謂子不可防閑其母豈通論哉
  莊公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𨟎隠二年冬十月伯姬歸于紀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荘元年冬齊師遷紀郱鄑郚三年秋紀季以𨟎入于齊四年三月紀伯姬卒夏紀侯大去其國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二十有九年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三十年八月癸亥葬紀叔姬
  公羊傳其言歸于𨟎何隠之也何隠爾其國亡矣徒歸于叔爾也何注云叔者紀季也婦人謂夫之弟為叔按三年傳紀季者何紀侯之弟也何以不名賢也何賢乎紀季服辠也其服辠奈何魯子曰請後五廟以存姑姊妺何注云𨟎不繫齊者時齊聴後五廟故國之起有五廟存也
  穀梁傳國而曰歸此邑也其曰歸何也吾女也失國喜得其所故言歸焉爾
  僖公
  十有五年秋九月季姬歸于鄫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十有六年夏四月丙申繒季姬卒
  左傳十四年傳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公穀傳文不明注者又以私意汨之至啖趙而尤甚矣所謂使來朝使來請已者亦以公怒止之之故使來朝請已歸國故明年季姬歸于鄫不然苟非夫婦安得同謀穀梁曷為曰遇者同謀也啖趙之說尤鄙倍故不復辨
  女子子嫁曰歸出亦曰歸一歸夫家一歸父母家故皆謂之歸乃有非嫁亦非出如紀叔姬鄫季姬曷為亦書歸非嫁非出亦書歸者謂歸其國也𨟎非國曷為國之而稱歸紀己亡矣而𨟎之五廟存焉則猶之國也說者謂從初嫁之文信乎曰否不然叔姬者伯姬之娣也娣隨嫡不稱歸娣而稱歸者春秋惟紀叔姬而已且紀叔姬鄫季姬皆非初嫁如從初嫁之文是再嫁也妄之甚陋之甚叔姬稱紀曷為季姬不稱鄫叔姬歸于酅故稱紀不稱紀則無以知其為紀侯之婦也季姬歸于鄫不待稱鄫而共知其為鄫夫人矣故不復稱鄫紀伯姬紀叔姬一嫡一娣同繫之紀嫡貴而娣賤二者若是班乎白虎通曰伯姬卒伯姬之娣叔姬升為嫡春秋不譏一說嫡死不更立禮無二嫡防篡奪也祭宗廟攝而已且媵不聘不聘為妾明不升兩說並通後說為允禮有攝女君伯姬死叔姬攝行女君之事故曰攝女君謂之貴妾禮同於嫡餘妾莫得並焉娣不稱歸又焉得書卒葬叔姬守節而賢故與伯姬同書卒葬紀侯去國莫審存亡伯叔二姬獨詳于策春秋所以貴婦人之節也婦人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曷為季姬及鄫子遇于防夫婦辭也季姬及鄫子猶齊高固及子叔姬皆夫婦之稱曷為婦及夫而不夫及婦内辭也季姬為志乎遇其夫猶伯姬為志乎朝其子故從内辭及者内為志焉爾季姬之來也不書公以鄫子之不朝也怒而止之不許歸國及遇于防而使來朝來朝之後乃許季姬歸國則是前之遇于防正為後之歸于鄫張本其文甚明後世俗儒造為異說以亂之學者又泥于婦人謂嫁曰歸之説遂謂歸于鄫者季姬嫁于鄫然則歸于𨟎者亦叔姬嫁于𨟎乎兩者合而觀之則其妄不辨而自明矣莊公
  元年冬齊師遷紀郱鄑郚三年秋紀季以𨟎入于齊四年夏紀侯大去其國左傳紀季以𨟎入于齊紀於是乎始判紀侯不能下齊以與紀季夏紀侯大去其國違齊難也公羊傳遷之者何取之也以稱師知取取之則曷為不言取之也為襄公諱也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大之也何大爾自是始滅也
  穀梁傳紀國也郱鄑郚國也或曰遷紀于郱鄑郚
  十年三月宋人遷宿
  公羊傳遷之者何不通也以地還之也還繞也宋本欲遷宿君取其國先繞取其地使不得通四方子沈子曰不通者盖因而臣之也
  穀梁傳遷亡辭也其不地宿不復見也遷者猶未失其國家以往者也
  閔公
  二年春王正月齊人遷陽孔疏云世本無陽國酈道元曰陽都縣故陽國也齊同盟利其地而遷之漢髙六年封將軍丁復為侯國
  周官大司馬以九伐之法正邦國八曰犯令陵政則杜之杜之者鄭康成謂杜塞使不得與鄰國交通周官謂之杜春秋謂之遷遷紀遷宿遷陽皆是也公羊讀遷為還音旋謂以地還之使不通何氏訓還為繞謂還繞其地使不得通四方非杜而何絶謂之杜改謂之遷盖改其土地之宜絶其往來之路如成二年晉敗齊師于鞌郤克以其私憾欲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畝公穀二傳皆曰使耕者東其畝是杜齊也杜齊者謂改其土地之宜絶其往來之路乃古杜之之法也杜省作土韓詩徹彼桑杜自杜沮漆桑杜桑根方言東齊謂根曰杜又地名漢有杜陽縣見漢書志毛詩皆省作土故公穀二傳亦皆作土齊注云以齊為土地失之矣郱鄑郚者紀之邑莊元年齊師遷其三邑而留其𨟎以觀紀侯之能下與否下則臣之不下則滅之莊十年宋人遷宿宿不復見者盖下之而臣於宋矣紀侯終不能下齊至三年乃以𨟎與其弟紀季使臣於齊及四年紀侯遂飄然去國葢未滅而先去也夫此蕞爾紀始則杜而遷既則分而判終則去而亡春秋書之詳且備閔之乎抑善之乎紀侯雖未知其賢亦未聞其辠齊襄無道乃以犯令陵政之辠杜之而使去春秋所以書之詳者非閔紀乃惡齊也惡彼則善此可知國君死社稷義也紀侯不能死何善爾天下之事有常有變君子之道有經有權死者義而去者獨非義乎齊人所欲者土地也而托為復讐之名必欲滅之而後己齊强紀弱故先避而去之然則紀侯之去紀與豳公之去豳雖廢興存亡不同然皆不忍以養人者害人其心則一也君子以其去之善識其心之仁不然遷宿遷陽春秋止一書而已曷為紀侯去國書之若是之詳且備哉諸侯失國名大者紀侯名也公穀讀為大去似不辭春秋善紀侯之去曷為稱名夫國受之天王及其去也必告於王故名
  桓公
  五年秋螽左氏無傳隠元年八月傳曰有蜚不為災不書
  公羊傳𧑄何以書記災也孔疏云釋蟲云蟄螽蚣蝑陸璣毛詩疏云幽人謂之舂箕即舂黍蝗類也
  穀梁傳螽蟲災也甚則月不甚則時
  莊公
  六年秋螟
  十有七年冬多麋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氏云麋之為言猶迷也
  十有八年秋有𧌒
  左傳秋有𧌒為災也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氏云𧌒之猶言惑也其毒害傷人形體不可見穀梁傳一有一亡曰有𧌒射人者也
  二十有九年秋有蜚
  左傳秋有蜚為災也凡物不為災不書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
  僖公
  十有五年八月螽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
  左傳六鷁退飛過宋都風也
  公羊傳是月者何僅逮是月也何氏云是月邊魯人語正月幾盡故曰劣及是月也霣石記聞聞其磌然視之則石察之則五六鷁退飛記見也視之則六察之則鷁徐而察之則退飛何以書記異也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王者之後記異也
  穀梁傳是月者決不日而月也六鶂退飛過宋都先數聚辭也目治也
  文公
  三年秋雨螽于宋
  左傳秋雨螽于宋隊而死也
  公羊傳雨螽者何死而墜也
  穀梁傳外災不志此何以志也曰災甚也其甚奈何茅茨盡矣著於上見於下謂之雨
  宣公
  六年秋八月螽
  十有三年秋螽
  十有五年秋螽冬蝝生
  左傳冬蝝生饑幸之也
  公羊傳未有言蝝生者此其言蝝生何幸之也變古易常而有天災則宜於此焉變矣
  穀梁傳蝝非災也其曰蝝非稅畝之災也
  襄公
  七年秋八月螽
  昭公
  二十有五年夏有鸜鵒來巢孔疏云今大河以北皆有鸜鵒不得云非中國之禽宜穴而巢信然
  左傳有鸜鵒來巢書所無也師己曰異哉吾聞童謠曰鸜之鵒之公出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鸜鵒跦跦公在乾侯音胡徵褰與襦鸜鵒之巢遠哉遥遙稠父喪勞宋父以驕鸜鵒鸜鵒往歌來哭今鸜鵒來巢其將及乎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非中國之禽也宜穴又巢也何氏云鸛鵒猶權欲此權臣欲國自下居上之徵也昭公果為季氏所逐穀梁傳一有一亡曰有來者來中國也鸜鵒穴者而曰巢或曰增之也增之者所謂鳥以山為卑而增巢其上也
  哀公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螽
  左傳冬十二月螽季孫問諸仲尼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後蟄者畢火心星火伏在夏十月今火猶西流司厯過也月令季夏之月昏火中詩七月流火謂昏見西南漸下流也周官司爟季秋内火是九月昏火始入十月昏則伏火猶西流者言其未盡沒也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
  十有三年秋九月螽冬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左傳十四年春西狩於大野高平鉅野縣東北大澤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非中國之獸也然則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則微者也曷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為大之為獲麟大之也曷為為獲麟大之麟者仁獸也有王者則至無王者則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麏而角者孔子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顔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祝斷也西狩獲麟孔子曰吾道窮矣春秋何以始乎隠祖之所逮聞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何以終乎哀十四年曰備矣君子曷為為春秋撥亂世反諸正莫近諸春秋穀梁傳引取之也狩地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獲麟也其不言來不外麟於中國也其不言有不使麟不恒於中國也
  周禮天官冢宰有獸人鼈人獸醫之官獸人掌備獻狼獻麋鼈人掌取互物貍物獸醫掌主療病療痬夏官司馬有服不氏射鳥氏之官服不氏掌敎擾猛獸射鳥氏掌敺除烏鳶秋官司冦則有㝠氏庶氏穴氏翨氏硩蔟氏翦氏赤犮氏蟈氏鄭司農讀蟈為𧌒壺涿氏庭氏之官㝠氏掌以靈鼓敺猛獸庶氏掌以嘉草攻毒蟲穴氏掌攻蟄獸翨氏掌攻猛鳥硩蔟氏掌覆夭鳥之巢翦氏掌除蠧物赤犮氏掌除貍蟲蟈氏壺涿氏皆掌去水蟲庭氏掌射國中之夭鳥由是後世羣儒遂疑周官之偽以為周官六典乃一王大法曷為瑣屑至此且下而及於水蟲之微細蟈氏壺涿氏亦備其官宋儒朱子嘗竊笑之學者亦未敢盡信惟程子篤信之而亦未嘗言其義焉人皆疑周禮而不敢疑春秋者盖以孟子不見周禮而獨見春秋又以春秋非魯春秋乃天子之事其文其事其義言之最詳讀春秋者考其史之文知其時之事然後徐求其義則得之矣而孟子所言周之班爵王制亦同獨與周禮不同以故學者愈疑之春秋記災記異螽螟及蝝傷我稼穡實害粢盛災之大者也不可不記其災六鷁退而霸圖空鸛鵒巢而國君出仁獸獲而哲人亡異之大者也不可不記其異若夫𧌒潛於水麋處於澤蜚生於盛暑或引山海經以證其異詳見禮說後世多有之非災亦非異曷為多麋有𧌒有蜚亦書於策哉周禮與春秋皆先王經世大典𧌒蜚書於䇿猶蟈氏列於官其細已甚學者不疑春秋而獨疑周禮則又惑之甚者也先王盡人性以盡物性實能贊天地之化育而功與天地參盖其所以盡人性者敎以三物糾以八刑㑹以禮屬以法其官既備矣而其所以盡物性之官敎擾而阜蕃敺攻而禬毒苟有一官之未備必有一物之為災惟人性與物性皆盡飛征庶虞各得其所然後黎民於變而鳥獸魚鼈之類亦咸若焉學者以孟子言性善遂謂成性者人物本成之性何待於至誠之盡性而後成不知人物之性受之天成之人故堯舜命契為司徒所以盡人性命益為朕虞所以盡物性惟人物之性有未成故聖人又為之一一設官以成之此周公作六典仲尼修春秋皆所以盡人物之性撥亂世而反諸正也君子讀春秋見書冬多麋則知周禮獸人之官廢矣見書秋螟冬蝝八月螽則知周禮庶氏翦氏之官廢矣見書有蜚有𧌒則知周禮蟈氏壺涿氏之官廢矣見書鸛鵒來巢則知周禮硩蔟氏庭氏之官廢矣見書西狩獲麟則知周禮山虞澤虞迹人之官廢矣虞主獸屬禽迹人主迹知禽獸之處山澤有麟而迹人不知故曰其官廢也盖官失於朝故變生於野其官載於周禮其變著於春秋後之學者詳焉伯益帝高陽之第二子實掌草木鳥獸後世號百蟲將軍有碑有頌周禮以蟲名官又曷怪乎隠公
  二年九月紀裂繻來逆女裂繻公穀作履緰其音同裂古音厲與履音相近冬十月伯姬歸于紀
  左傳紀裂繻來逆女卿為君逆也
  公羊傳紀履緰者何紀大夫也何以不稱使婚禮不稱主人然則曷稱稱諸父兄師友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則其稱主人何辭窮也辭窮者何無母也然則紀有母乎曰有有則何以不稱母母不通也外逆女不書此何以書譏不親迎也曷為或稱女或稱婦或稱夫人在其國稱女在塗稱婦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在塗之稱其非在塗而稱婦有姑之辭入國稱夫人
  穀梁傳逆女親者也使大夫非正也以國氏者為其來交接於我故君子進之也禮婦人謂嫁曰歸反曰來歸其不言使何也履緰不言使逆之道微無足道焉爾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何氏休曰叔姬者伯姬之媵也至是乃歸者待年父母國婦人八歳備數十五從嫡二十承事君子媵賤書者後為嫡終有賢行紀侯去國紀季以𨟎入于齊叔姬歸之能處隱約全竟婦道故錄之
  穀梁傳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微無足道焉爾
  成公
  入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冬十月衛人來媵九年二月伯姬歸于宋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晉人來媵十年五月齊人來媵伯姬歸宋在九年二月衛人來媵在八年十月明衛女與嫡同行也而晉人來媵在九年之夏齊人來媵在十年五月皆在伯姬歸宋之後其媵也仍稱來盖必先至魯而後自魯歸于宋亦明矣媵不聘故不稱歸左傳宋華元來聘聘共姬也孔疏云士婚禮首云昏禮下達然後納采注云逹通也將欲合昏姻必先使媒氏通言乃後使人納采擇之禮此華元來聘即昏禮之下達士禮使媒諸侯自使臣行亦媒之義也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禮也昏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此納幣即納徵有𤣥纁束帛儷皮故一名納幣冬衛人來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何氏膏盲以為媵不必同姓所以博異氣故齊人來媵無貶刺之文鄭箴云納女於天子曰備百姓於國君曰備酒漿不云百姓是不博異氣也齊大國來媵我以為榮故無貶刺九年二月伯姬歸于宋夏季文子如宋致女桓二年九月夫人姜氏至自齊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𫝊曰齊仲年來聘致夫人也此二月伯姬歸于宋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盖三月廟見之後婦禮既成使大夫聘問謂之致女在魯而往則然自他而來則但言聘晉人來媵禮也
  公羊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錄伯姬也媵不書此何以書錄伯姬也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錄伯姬也三國來媵非禮也曷為皆以錄伯姬之辭言之婦人以衆多為偽也
  穀梁傳逆者微故致女詳其事賢伯姬也媵淺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盡其事也
  隠二年冬伯姬歸于紀七年春叔姬歸于紀叔姬者伯姬之媵也媵不稱歸詩曰江有汜之子歸不我以之子謂嫡嫡歸而以媵俱行今嫡不以媵備數故曰不我以以者以之備數而已雖待年於父母之國其後歸也亦當畧之而不錄又安得特稱歸且媵不聘不聘為妾魯聲伯之母叔肸之妾也叔肸乃宣公之弟昆弟之妻相謂為姒傳稱聲伯之母不聘宣公夫人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然則叔姬者紀侯之妾焉可與其嫡同稱歸哉君子修春秋叔姬與伯姬同稱歸者以其賢而守節也且前之歸于紀特為後之歸于𨟎而書春秋諸侯失國獨紀書之備齊人遷紀而𨟎入于齊紀侯去國叔姬不改其節終歸于叔以守五廟婦道克全則是前之歸于紀正為後之歸于𨟎張本春秋言重辭複其中必有大美惡存焉者此之謂也内女嫁于諸侯者惟紀叔姬宋共姬書之為最詳故媵不稱歸而叔姬之媵特稱歸也以其節歸不書媵而共姬之歸三國來媵也以其賢公穀二傳皆以為詳其事而重錄之實得春秋之義而後世俗儒自謂通經而全無家法好為異說以亂經遂謂三國來媵非為賢共姬而書也以非禮書如其然則内女嫁於諸侯豈皆無媵其來媵也豈盡合禮曷為皆不書獨此賢女共姬之歸也而備書之以譏其非禮哉且共姬之歸也其禮可謂盛矣書來聘書納幣書致女内女之嫁也皆不書此獨屢書於策其未歸也衛人來媵其既歸也齊晉大國亦皆來媵未聞内女之嫁有若是之盛者也公羊所謂婦人以衆多為偽者不其然乎左氏謂媵皆同姓而無異姓公羊亦以為諸侯一娶九女三國來媵則溢其數為非禮獨穀梁不言其非以為賢共姬而盡其事焉亦必有說矣天子諸侯之昏禮亡今存者惟士昏禮士昏禮不獨有媵又有御音迓女從為媵媵送也壻從為御御迎也婦至媵布席于奥及即席媵沃壻盥于南御沃婦盥于北故曰媵御沃盥交及徹于房也御衽婦席媵衽良席良謂夫及其餕也媵餕壻餘御餕婦餘及質明婦盥饋而徹也媵御餕媵先御後雖無娣猶先媵無娣者士禮姪娣不必備先媵者媵事夫而御事婦媵貴而御賤也諸侯之昏亦有御鵲巢諸侯之夫人其詩曰之子于歸百兩御之百兩將之御迎而將送言百兩侈其送迎之多則御非一人而媵備姪娣詩曰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女三為粲謂一嫡二媵三國來媵一國姪娣二人三國六人合之正符九女之數故春秋備書之以為後法孰謂三國來媵之為非禮哉白虎通曰媵必姪娣者為其不相嫉妒也一人有子三人共之不娶兩娣者博異氣也娶三國女者廣異類也恐一國血脈相似俱無子也然則娶不兩娣亦必無兩姪則一國來媵姪娣二人明矣博異氣者非謂必異姓何休之說失之齊人來媵雖非禮而經無譏文所以詳錄共姬之歸明一時之盛蓋以自古破家亡國皆由婦人春秋貴婦人之節紀叔姬宋共姬皆内女之尤賢者故春秋貴之學者毋為異說以亂經可也何氏謂適夫人之下有姪娣左右媵之下皆有姪娣為九女愚謂姪娣皆媵也媵分左右必不在未歸之前來媵者一國二女而已當考或云諸侯娶于三國國各有三女非也諸侯惟娶元妃而已宋娶于魯而衛晉及齊來媵媵不聘安得言娶哉諸侯娶於一國而三國來媵經有明文不信經而獨信俗儒之說則吾豈敢
  桓公
  五年夏齊侯鄭伯如紀
  左傳五年夏齊侯鄭伯朝于紀欲以襲之紀人知之公穀皆不觀國史惟篤信師傳齊鄭如紀穀梁無傳公羊謂離不言㑹是不知其事也
  六年夏四月公㑹紀侯于成冬紀侯來朝
  左傳六年夏㑹于成紀來諮謀齊難也冬紀侯來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公告不能
  八年冬十月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桓王十六年
  左傳冬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禮也
  公羊傳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祭者采也天子三公氏采稱爵何以不稱使婚禮不稱主人遂者何生事也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為媒可則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國稱女此其稱王后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
  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
  左傳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凡諸侯之女行唯王后書
  公羊傳其辭成矣則其稱紀季姜何自我言之父母之於子雖為天王后猶曰吾季姜京師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師者何衆也天子之居必以衆大之辭言之
  穀梁傳為之中者歸之也八年冬逆王后傳其不言使焉何也不正其以宗廟之大事即謀於我故弗與使也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
  左傳宋多責賂於鄭立突賂鄭不堪命故以紀魯及齊與宋衛燕戰不書所戰後也
  穀梁傳其言及者由内及之也其曰戰者由外言之也戰稱人敗稱師重衆也其不地於紀也公羊謂不地者近也惡乎近近乎圍何氏遂以龍門之戰當之未可信也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㑹齊侯紀侯于黄莊王二年也魯莊元年齊師遷紀莊王四年
  左傳十七年春盟于黄平齊紀且謀衛故也前年十一月衛侯朔出奔齊
  春秋諸侯失國或言滅或言亡或言執或言奔未有言去者特言去其國唯紀侯一人而已大夫士有去國之禮而諸侯無聞故曰國君死社稷國滅君死之正也去之非正也且齊紀同姓之國齊滅同姓而變文言去故公羊創為復讎之說春秋為賢者諱故不言滅而言去齊襄無道而稱其賢學者皆知其非矣晉滅虞齊滅紀皆同姓也虞公變文言執可謂之辠虞紀侯變文言去不可謂之辠紀故我以為紀侯之去紀猶豳公之去豳春秋諸侯失國未有若紀侯去之之善者也紀侯非輕於去國盖嘗百計以圖存矣始則求婚於魯繼而納女於周以為魯乃周之宗國足以為援而天王之命或能行於甥舅之齊故桓六年㑹于成而諮謀齊難及來朝欲請王命而求與齊成公告不能者非公無寵於王而不為之請盖以衰周之命不能行於强大之齊也桓八年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乃桓王之十六年紀季姜為桓王后魯實為之媒明魯請于王故祭公來謀于我遂逆王后于紀焉桓王在位二十三年魯桓之十五年桓王崩其子莊王立紀季姜為莊王母魯莊元年當莊王四年齊師遷紀雖以天王之尊不能存其母氏之國坐視齊師遷紀而莫敢救之則紀之納女于周僅可延數年之國脈而已衰周之命焉能行於强大之齊哉齊之欲滅紀也始於僖終於襄必欲滅之而後己魯桓五年齊僖與鄭襲之十三年又合宋衛燕三國伐之其襲之也紀知之而先為之備故不克其伐之也是時宋多責賂於鄭而鄭不從故鄭與魯紀合而敗齊宋之師於紀紀亦因此得全而魯桓前㑹于成後㑹于黄皆謀平齊紀而終不免齊之處心積慮欲滅紀者葢非一朝一夕矣自桓五年至莊四年綿歴十七年而後紀侯卒違齊難而去國非不能下之也與其下之而臣於齊不若去之而為寓公於他國非不能死之也與其死之而争鬭其民不若去之以安民故以成敗論則豳公去豳而興紀侯去紀而滅似擬之非其倫然以其心言雖一滅一興其心一也君子憫其亡悲其去故書之特詳愚於紀侯去國既論列於前復次第其始終本末以待後之學者



  春秋說卷九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十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莊公
  三年冬公次于滑滑公穀作郎
  左𫝊冬公次于滑將㑹鄭伯謀紀故也鄭伯辭以難鄭伯謂厲公非謂鄭子也桓十三年公㑹紀鄭而敗齊宋衛燕之師於紀厲公之力居多故荘公次于滑而欲㑹厲公將謀救紀時突在櫟故辭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桓十五年厲公入櫟公㑹宋衛陳于袲將納厲公而不克十六年復伐鄭仍欲納之十七年昭公弑十八年鄭子立
  公羊𫝊其言次於郎何刺欲救紀而後不能也穀梁𫝊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紀而不能也
  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於齊師似與次郎為一事而左氏無𫝊志以存疑
  公羊𫝊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託不得已也本欲圍郕托俟陳蔡
  十年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
  左𫝊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宋師不整公子偃自雩門竊出蒙臯比而先犯之公從之大敗宋師於乘丘齊師乃還
  公羊𫝊其言次於郎何伐也伐則其言次何齊與伐而不與戰故言伐也我能敗之故言次也
  三十年夏師次于成左𫝊作次于成
  穀梁𫝊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秋七月齊人降鄣不言公恥不能救鄣也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郉左𫝊諸侯救邢邢人潰出奔師師遂逐狄人人具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
  穀梁𫝊言次非救也非救而曰救何也遂齊侯之意也是齊侯歟齊侯也何用見其是齊侯也曹無師曹師者曹伯也左𫝊亦稱諸侯杜預以為大夫妄甚矣其不言曹伯何也以其不言齊侯不可言曹伯也其不言齊侯何也以其不足乎揚不言齊侯也
  十有五年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於匡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左𫝊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即諸夏故也三月盟於牡丘尋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諸侯次于匡以待之
  文公
  十年冬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左𫝊陳侯鄭伯㑹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將以伐宋宋華御事逆楚子勞且聽命遂道以田孟諸
  襄公
  元年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㑹齊崔杼曹人邾人𣏌人次于鄫鄫公羊作合
  左𫝊元年夏五月晉韓厥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于洧上於是東諸侯之師次于鄫以待晉師晉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晉侯衛侯次于戚以為之援
  二十有三年秋齊侯伐衛遂伐晉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左𫝊二十三年秋齊侯伐衛自衛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於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乃還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公羊傳曷為先言救而後言次先通君命也穀梁𫝊言救後次非救也
  定公昭公二十有五年九月已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二十有八年二十有九年公兩如晉次于乾侯皆非用師也故不列于例
  九年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左傳九年秋齊侯伐晉夷儀晉車千乗在中牟衛侯將如五氏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衛褚師圃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齊侯致禚媚杏於衛昔晉人伐衛齊為衛故伐晉冠氏䘮車五百因與衛地自濟以西禚媚杏以南書社五百此哀十五年𫝊與此合然冠氏未詳
  十有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葭公羊作瑕
  左𫝊十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實郥氏使師伐晉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銳師伐河内𫝊必數日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内齊侯皆斂諸大夫之軒唯邴意兹乘軒齊侯欲與衛侯乘與之宴而駕乘廣載甲焉使告曰晉師至矣齊侯曰比君之駕也寡人請攝乃介而與之乘驅之或告曰無晉師乃止𫝊言齊侯畏晉曲盡形容故穀梁曰次止也有畏也杜預乃云齊侯輕故不成功陋甚矣
  十有五年夏鄭罕達帥師伐宋齊侯衛侯次于渠蒢公羊作籧篨
  左𫝊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齊侯衛侯次于籧挐謀救宋也
  易師之六四曰師左次无咎行師之法欲右背高故城濮之戰楚師背𨟎而舍晉侯患之背𨟎者右背山陵而師在其左故曰左次次猶舍也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雖非行師亦然昭公次于陽州次于乾侯是也一宿再宿不書過信乃書穀梁曰次止也宿非止而何趙匡謂春秋書次皆辠興師訓次為興失之矣一宿再宿不書者師無不宿之理故不書易曰左次无咎未失常也常不書失常則書趙匡謂經無信舍之文是不識春秋之義者也信舍乃行師之常又安得書於䇿哉穀梁曰次有畏也此以情言非以為例定十三年齊侯衛侯次于垂葭將伐晉也其畏晉也實甚矣文十年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將伐宋也何畏之有故曰春秋無達例僖元年三國救郉之師皆諸侯也左𫝊有明文矣春秋之例君將不稱帥師未聞君在不稱師且三𫝊皆言諸侯在焉杜預泥於將卑師衆稱師之說而救郉之師又曰諸侯無所適從遂創為異說乃云實大夫而曰諸侯總衆國之辭以大夫而總衆國可也遂以大夫為諸侯可乎趙匡信杜預而駁公羊曰按齊宋曹三國君實不在但使師救爾我不知所案者案何書而知三國君實不在哉又不知所云以師救者何人而名氏無聞也貶之歟抑卑之歟救郉義師也諸侯不往而顧使卑者往是時桓德未衰曷為宴安若此且城郉與救郉皆師也𫝊皆曰諸侯諸侯皆使卑者惡在其能分災救患乎易曰師貞丈人吉丈人尊嚴之稱而以卑者當之其不然也必矣且次于匡經序諸侯次于聶北𫝊亦稱諸侯同一桓師前後不應頓異我是以知三國之師皆君也趙匡全無根據力攻三𫝊以伸其異說不亦妄乎荘三年公次於滑將㑹鄭伯謀紀故也先是桓十一年宋以賂而立鄭厲公因是多責賂于鄭而鄭不堪命遂與魯合故十二年魯桓再㑹宋公以平宋鄭而宋卒辭平魯鄭遂戰于宋十三年齊與宋衛燕襲紀欲滅之魯鄭遂救紀而敗齊宋衛燕之師於紀紀之所以苟延數年而不滅者魯鄭之力也魯初與鄭盟于武父十二年又㑹于曹以修前好鄭伯又使弟語來盟皆在十四年則魯鄭之邦交可謂宻矣十五年夏鄭厲公以雍糾之難出奔蔡昭公復歸于鄭是年秋厲公因櫟人殺檀伯而入居于櫟故魯桓於是年冬明年春夏三㑹諸侯而再伐鄭欲納厲公而弗克則魯之惓惓於厲公者不可謂不至也及十八年昭公弑鄭子立而春秋不書則魯之厚於厲公薄於昭公并無恩于鄭子可知矣及莊元年齊師遷紀三年紀季以𨟎入于齊荘公次于鄭之滑將㑹鄭厲公而謀救紀葢以桓十三年紀之戰公後其期故經不書戰地而卒敗齊宋衛燕之師者厲公之力居多故荘公次于滑欲與之謀救紀時厲公在櫟而辭以難言己方在難何暇救人則𫝊所稱鄭伯者乃厲公必非鄭子也鄭子不見於經惟莊四年一書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所謂鄭伯者指厲公亦非鄭子何以知之子儀之守鄭猶夷叔之守衛故經𫝊皆稱子而不稱侯伯桓十八年莊十四年𫝊稱鄭子僖二十八年經稱衛子至莊十四年𫝊傅瑕殺鄭子而納厲公春秋亦不書者子儀十四年在位而立於祭仲殺於傅瑕雖十四年攝行政事而未嘗一日為君故不稱君而死無諡且其立及其死也不告於王故不書其所以不告於王者昭公以嫡立厲公雖以篡立而數與諸侯㑹盟征伐則知其立也必告於王及同盟之國而得列於諸侯故雖失國而經書鄭伯且不惟一書而已出奔書入於櫟書遇於垂書子儀之立鄭無君攝也又不與於㑹盟征伐諸侯亦莫以為君以此知其立也不告於王及同盟之國則荘四年經書鄭伯必非鄭子益明矣後世讀春秋者亦知之而不能明言其始終本末及其所以然故學者疑而未定愚特詳錄之以待後之學者考而正焉
  桓公
  十有一年九月鄭忽出奔衛
  左𫝊十一年夏鄭荘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寵於荘公莊公使為卿為公娶鄧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於鄭荘公曰雍姞生厲公雍氏宗有寵於宋莊公故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與宋人盟以厲公歸而立之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衛己亥厲公立
  公羊𫝊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辭無所貶春秋合伯子男為一皆從子諸侯在喪公侯降稱子則伯子男降稱名非貶也
  穀梁𫝊鄭忽者世子忽也其名失國也
  十有五年五月鄭伯突出奔蔡
  左𫝊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糾殺之將享諸郊雍姬知之遂告祭仲祭仲殺雍糾尸諸周氏之汪公載以出曰謀及婦人宜其死也夏厲公出奔蔡六月乙亥昭公入
  公羊𫝊突何以名奪正也穀梁亦云譏奪正也
  十有六年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
  左𫝊初衛宣公烝於夷姜生急子屬諸右公子為之娶於齊而美公取之生壽及朔屬壽於左公子夷姜縊宣姜與公子朔構急子公使諸齊使盜待諸華將殺之京相璠曰今平陽縣北一十里有故莘亭道阨限蹊要自衛適齊之道也縣東有二子廟謂之孝祠壽子告之使行不可曰棄父之命惡用子矣有無父之國則可也及行飲以酒壽子載其旌以先盜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辠請殺我乎又殺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職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齊
  公羊𫝊衛侯朔何以名絶曷為絶之得辠于天子也其得辠于天子奈何見使守衛朔而不能使衛小衆越在岱陰齊屬負兹舍不即辠爾越走也屬託也天子有疾稱負兹大夫稱犬馬士稱負薪
  穀梁𫝊朔之名惡也天子召而不往也
  莊公
  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左𫝊齊侯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冬齊師滅譚譚無禮也譚子奔莒同盟故也
  公羊𫝊何以不言出國已滅矣無所出也
  十有二年冬十月宋萬出奔陳
  左𫝊十二年秋宋萬弑閔公于蒙澤立子㳺羣公子奔蕭公子御說奔亳南宮牛猛獲帥師圍亳冬十月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荘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宫牛于師殺子㳺于宋立桓公猛獲奔衛南宫萬奔陳
  二十有四年冬戎侵曹曹羈出奔陳
  公羊𫝊曹羈者何曹大夫也曹無大夫此何以書賢也何賢乎曹羈戎將侵曹曹羈諫曰戎衆以無義君請勿自敵也曹伯曰不可三諫不從遂去之故君子以為得君臣之義也
  閔公
  二年九月公子慶父出奔莒
  左𫝊初公傅奪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賂求共仲于莒莒人歸之及宻使公子魚請不許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穀梁𫝊其曰出絶之也慶父不復見矣
  僖公
  五年秋八月楚人滅弦弦子奔黄
  左傳楚鬭穀於莬滅弦弦子奔黄於是江黄道栢應劭曰陽安有道亭西平有栢亭安陽有江亭弋陽有黄城皆漢之汝南郡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設備故亡
  十年春王正月狄滅温温子奔衛
  左傳十年春狄滅温蘇子無信也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於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滅蘇子奔衛
  二十有八年夏四月衛侯出奔楚六月衛元咺出奔晉
  左傳衛侯聞楚師敗懼出奔楚遂適陳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六月晉人復衛侯甯武子與衛人盟於宛濮衛侯先期入甯子先長牂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乘而入公子歂犬華仲前驅叔武將沐聞公至喜捉髪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公知其無辠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殺之元咺出奔晉
  文公
  六年冬十月晉殺其大夫陽處父晉狐射姑出奔狄左傳六年春晉蒐於夷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温改蒐於董易中軍賈季狐射姑怨陽子之易其班也九月使續鞫居殺陽處父十一月丙寅晉殺續簡伯賈季奔狄
  七年夏四月晉先蔑奔秦
  左傳六年八月乙亥晉襄公卒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趙盾使先蔑士㑹如秦逆公子雍七年秦康公送公子雍於晉穆嬴日抱大子以啼於朝出朝則抱以適趙氏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靈公戊子敗秦師于令狐至於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㑹從之
  八年冬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宋司城來奔
  左傳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聲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襄仲聘焉七年冬徐伐莒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且為仲逆及鄢陵登城見之美自為娶之仲請攻之公將許之叔仲惠伯諫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孫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八年冬穆伯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已氏焉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禮焉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殺昭公之黨司城蕩意諸來奔效節於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復之亦書以官皆貴之也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郕公羊作盛
  左傳郕大子朱儒自安於夫鍾國人弗徇十二年春郕伯卒大子以夫鍾與郕邽來奔公以諸侯逆之非禮也故書曰郕伯來奔不書地尊諸侯也左氏據魯史作𫝊郕無史故不詳魯以郕朱儒乃大子而其父卒當君郕者其來奔也遂以諸侯逆之此實事也𫝊固明言非禮矣趙匡駁之曰未嗣位而稱伯名不正此駁春秋非駁左𫝊全無根據以意說經自趙匡始
  公羊傳盛伯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辭也
  十四年九月宋子哀來奔
  左傳宋高哀為蕭封人以為卿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書曰宋子哀來奔貴之也
  公羊傳宋子哀者何無聞焉爾穀梁亦云其曰子哀失之也
  宣公
  十年夏四月齊崔氏出奔衛
  左傳夏齊惠公卒崔杼有寵於惠公高國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衛書曰崔氏非其辠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諸侯之大夫違告於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廟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則告不然則否
  十有八年秋公孫歸父如晉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笙二𫝊作檉
  左傳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遂逐東門氏子家還及笙檀帷復命於介既復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書曰歸父還自晉善之也
  公羊傳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歸父使於晉還自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成三日五踊之禮第三日朝踊暮不踊去事之殺也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齊不待報故曰奔
  成公
  七年冬衛孫林父出奔晉
  左傳衛定公惡孫林父冬孫林父出奔晉衛侯如晉晉反戚焉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
  左傳十一年夏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也且與伯與爭政不勝怒而出及陽樊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晉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難來告書曰周公出奔晉凡自周無出周公自出故也孔疏鄭康成答孫皓曰凡自周無出者周無放臣之法辠大刑之小宥之無出法案書流宥五刑則宥者流之非不出也若以周禮無放流之文即云周無放臣之法禮三諫不從待放於郊周臣雖三諫不從終是不蒙王放執文害意為蔽何甚
  公羊傳周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王者無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左傳周公自出謂自私土而出也王者無外故曰自周無出
  穀梁傳周有入無出其曰出上下一見之也言其上下之道無以存也上雖失之下孰敢有之今上下皆失之矣
  十有五年秋宋華元出奔晉宋魚石出奔楚魚石出奔傳言冬經不書冬
  左傳夏六月宋共公卒秋八月葬宋共公蕩澤司馬弱公室殺公子肥右師華元出奔晉左師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魚石向為人鱗朱向蔕魚府出舍于睢上華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決睢澨閉門登陴左師二司冦向為人鱗朱二宰向蔕魚府遂出奔楚
  十有六年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左傳宣伯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將行鄢陵之戰公將往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於壞隤申宮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七月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宣伯使告郤犫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而事晉時蔑守公宫九月晉人執季文子於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晉乃許魯平赦季孫冬十月出叔孫僑如而盟之僑如奔齊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
  十有七年秋齊高無咎出奔莒
  左傳齊慶克通于聲孟子與婦人蒙衣乘輦而入于閎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乆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㑹㑹伐鄭高鮑無咎牽處守及還閉門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高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鮑牽而逐高無咎無咎奔莒
  襄公
  六年夏宋華弱來奔
  左傳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于朝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遂逐之夏宋華弱來奔
  十有四年夏四月已未衛侯衎出奔齊依公羊經文左傳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孫蒯入使公飲之酒使太師歌巧言之卒章蒯懼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於戚公使子蟜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丘宫孫子皆殺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齊公如鄄使子行於孫子孫子又殺之公出奔齊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無辠定姜曰告亡而已無告無辠
  十有七年九月宋華臣出奔陳
  左傳冬宋華閱卒華臣弱臯比之室使賊殺其宰華吳賊六人以鈹殺諸盧門合左師之後左師懼曰老夫無辠賊曰臯比私有討於吳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聞之曰必逐之左師曰不如蓋之乃舍之十一月甲午國人逐瘈狗瘈狗入於華臣氏國人從之華臣懼遂奔陳
  二十年秋蔡公子履出奔楚陳侯之弟黄出奔楚黄二𫝊作光
  左傳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陳慶虎慶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書曰陳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辠也
  穀梁傳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其屬通其弟云者親之也親而奔之惡也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秋晉欒盈出奔楚
  左傳二十一年春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賜於其從者庶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欒桓子娶於范宣子生懷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黶逐鞅在十四年𫝊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與其老州賔通幾亡室矣懷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范鞅為之徵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使城著而遂逐之秋欒盈出奔楚
  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來奔者不言出舉其接我者也漆閭丘不言及大小敵也
  二十有三年夏邾畀我來奔畀公羊作鼻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左傳孟孫惡臧孫季孫愛之八月己夘孟孫卒孟莊子仲孫速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冬十月孟氏將辟藉除於臧氏臧孫使正夫助之除於東門甲從已而視之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紇斬鹿門之闗以出奔邾
  公羊傳邾婁鼻我者何邾婁大夫也朱婁無大夫此何以書以近書也
  穀梁傳其日正臧孫紇之出也蘧伯玉曰不以道事其君者其出乎
  二十有七年夏衛侯之弟鱄出奔晉
  左傳衛甯喜専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託於木門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公喪之如稅服終身
  公羊傳甯喜欲納公獻公曰吾請與子盟喜曰無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公子鱄不得已而與之約已約歸至殺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將濟於河而與之盟曰苟有履衛地食衛粟者昩雉彼視昩音蔑割也
  穀梁傳専喜之徒也専之為喜之徒何也已雖急納其兄與人之臣謀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専其曰弟何也専有是信者君賂不入乎喜而殺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晉織絇邯鄲終身不言衛専之去合乎春秋
  二十有八年夏衛石惡出奔晉冬齊慶封來奔左傳二十七年夏衛殺甯喜尸諸朝石惡將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二十八年夏衛人討甯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衛人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禮也齊慶封好田而耆酒與慶舍政則以其内實遷于盧蒲嫳氏易内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使反諸亡人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有寵妻之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寢戈而先後之冬十月慶封田于萊十一月乙亥嘗於太公之廟慶舍涖事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宮欒高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子尾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於甍以俎壺投殺人而後死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陳于嶽請戰弗許遂來奔既而齊人來讓奔吳
  二十有九年秋九月齊高止出奔北燕
  左傳二十九年秋九月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高止於北燕乙未出書曰出奔辠高止也高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専故難及之
  三十年夏王子瑕奔晉秋鄭良霄出奔許
  左傳靈王崩儋括儋季子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夏四月戊子儋括圍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鄭伯有耆酒為窟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罷既而朝則又將使子晳如楚二十九年冬伯有使公孫黑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强使之子晳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歸而飲酒秋七月庚子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後知之遂奔許
  昭公
  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秋莒展輿出奔吳冬十有一月楚公子比出奔晉
  左傳秦后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母曰弗去懼選癸卯鍼適晉其車千乘書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晉辠秦伯也莒展輿立而奪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齊秋齊公子鉏納去疾展輿奔吳於是莒務婁瞀胡及公子滅明以大庬與常儀靡奔齊君子曰莒展之不立棄人也夫人可棄乎詩曰無競維人善矣冬楚公子圍將聘于鄭伍舉為介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伍舉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弑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公子比出奔晉宫廏尹子晳公子黑肱出奔鄭公羊傳秦無大夫此何以書仕諸晉也曷為仕諸晉有千乘之國十井為一乘公侯封方百里凡千乘伯四百九十乘子男二百五十乘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謂之出奔也
  穀梁傳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其弟云者親之也親而奔之惡也
  三年冬北燕伯欵出奔齊
  左傳燕簡公多嬖寵欲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冬燕大夫比以殺公之外嬖公懼奔齊書曰北燕伯欵出奔齊辠之也
  穀梁傳其曰北燕從史文也
  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左傳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牟夷非卿而書尊地也莒人愬于晉晉侯欲止公范獻子不可乃歸公
  公羊傳莒牟夷者莒大夫也莒無大夫此何以書重地也其言及防兹來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累次也相次而序謂之累
  縠梁傳以者不以者也來奔者不言出及防兹以大及小也莒無大夫其曰牟夷何也以其地來也以地來則何以書也重地也
  六年夏宋華合比出奔衛
  左傳宋寺人柳有寵大子佐惡之華合比曰我殺之栁聞之乃坎用牲埋書而告公曰合比將納亡人之族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視之有焉遂逐華合比合比奔衛於是華亥欲代右師乃與寺人柳比從為之徵曰聞之乆矣公使代之
  八年夏陳公子留出奔鄭
  左傳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大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過殺悼大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夏四月辛亥經書辛丑哀公縊干徵師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勝愬之於楚楚人執而殺之殺干徵師公子留奔鄭
  十年夏齊欒施來奔
  左傳齊欒高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彊於陳鮑氏而惡之夏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授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騁遂見文子鮑國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則皆將飲酒陳鮑方睦遂伐欒高氏子良曰先得公陳鮑焉往遂伐虎門公卜使王黑以靈姑銔率吉請斷三尺焉而用之五月庚辰戰于稷齊有稷下館地名欒高敗又敗諸莊地名齊有莊嶽國人追之又敗諸鹿門欒施高彊來奔
  十有二年冬十月公子憖公羊作整出奔齊
  左傳夏公如晉至河乃復公子憖遂如晉叔仲小南蒯公子憖謀季氏憖告公而遂從公如晉南蒯懼不克以費叛如齊初南蒯謂憖吾出季氏而歸其室於公子更其位我以費為公臣憖許之子仲憖字還及衛聞亂逃介而先及郊聞費叛遂奔齊
  十有五年夏蔡朝吳出奔鄭
  左傳楚費無極害朝吳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於蔡子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吳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弗圖必及於難夏蔡人逐朝吳朝吳出奔鄭王怒曰余唯信吳故寘諸蔡且微吳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無極對曰臣豈不欲吳然而前知其為人之異也吳在蔡蔡必速飛去吳所以翦其翼也
  二十年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
  公羊傳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則曷為不言其畔為公子喜時之後諱也春秋為賢者諱何賢乎公子喜時讓國也其讓國奈何曹伯廬卒于師則未知公子喜時從與公子負芻從與或為主於國或為主於師古者諸侯師出世子率輿守國次宜為君者持棺絮從以備不虞公子喜時見公子負芻之當主也逡巡而退賢公子喜時則曷為為㑹諱君子之善善也長惡惡也短惡惡止其身善善及子孫賢者子孫故君子為之諱也
  穀梁傳自夢者専乎夢也曹無大夫其曰公孫何也言其以貴取之而不以叛也
  左傳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寧謀華亥偽有疾以誘羣公子公子問之則執之夏六月丙申殺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孫援公孫丁拘向勝向行於其廩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之癸夘取大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亥之子無慼向寧之子羅華定之子啟與華氏盟以為質公請於華費遂將攻華氏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戊辰華向奔陳華登奔吳向寧欲殺大子華亥曰干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納我且歸之有庸使少司寇牼以歸
  二十有一年冬蔡侯朱穀梁作東出奔楚
  左傳二十一年三月葬蔡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送葬者歸見昭子以告昭子歎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終十一月蔡侯朱出奔楚費無極取貨於東國而謂蔡人曰朱不用命於楚君王將立東國若不先從王欲楚必圍蔡蔡人懼出朱而立東國朱愬於楚楚子將討蔡無極曰平侯與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廢之靈王殺隱大子其子與君同惡德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廢置在君蔡無他矣
  二十有二年春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二十一年入於宋南里以叛
  左傳楚薳越使告於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寧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孤不佞不能媚於父兄以為君憂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戰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亂門之無過君若惠保敝邑無亢不衷以奬亂人孤之望也唯君圖之楚人患之諸侯之戍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請出之宋人從之己巳宋華亥向寧華定華貙華登皇奄傷省臧士平出奔楚
  二十有六年冬十月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左傳晉知躒趙鞅帥師納王十一月辛酉晉師克鞏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
  二十有七年邾快來奔
  三十年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禹奔楚
  左傳吳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十七年吳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奔鍾吾二公子奔楚楚子使監馬尹大心逆吳公子使居養莠尹然左司馬沈尹戍城之取於城父與胡田以與之將以害吳也吳子怒冬十二月吳子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滅徐徐子章禹㫁其髪𢹂其夫人以逆吳子吳子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沈尹戍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
  三十有一年冬黑肱以濫來奔左傳經文本作邾黑肱後人以公穀經文無邾字因從其說而去之
  左傳冬邾黒肱以濫來奔賤而書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齊豹為衛司冦守嗣大夫作而不義其書為盜邾庶其莒牟夷邾黑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賤而必書是以春秋書齊豹曰盜三叛人名以懲不義數惡無禮其善志也
  公羊傳文何以無邾婁通濫也曷為通濫賢者子孫宜有地也賢者孰謂謂叔術也何賢乎叔術讓國也其讓國奈何當邾婁顔之時邾婁女有為魯夫人者則未知其為武公與懿公與孝公幼顔淫九公子於宮中因以納賊則未知其魯公子與邾婁公子與案列女傳孝公稱者懿公之子則邾女為魯夫人者乃懿公非武公也懿公之兄子伯御作亂則是所謂賊者乃魯公子非邾公子也臧氏之母養公者也孝義保者魯孝公稱之保母臧氏之寡也君幼則宜有養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則未知臧氏之母者曷為者也養公者必以其子入養臧氏之母聞有賊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賊至湊公寢而弑之懿公之兄子伯御作亂殺懿公而自立求公子稱將殺之義保乃衣其子以稱之衣卧於稱之處伯御殺之義保遂抱稱以出臣有鮑廣父與梁買子者聞有賊趨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於是負孝公之周愬天子天子為之誅顔而立叔術反孝公於魯自周反於魯顔夫人者國色也叔術以為妻有子焉謂之盱夏父者其所為有於顔者也盱幼而皆愛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來人未足而盱有餘盱者叔術子夏父者顔之子皆顔夫人生有子焉謂之盱當讀斷叔術覺焉曰嘻此誠爾國也夫起而致國于夏父誅顔之天子死當是時邾婁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誅君之子不立
  穀梁傳其不言邾黑肱何也别乎邾也其不言濫子何也非天子所封也來奔内不言叛也
  定公
  四年冬十有一月楚囊瓦出奔鄭
  左傳楚自昭王即位無嵗不有吳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於吳冬蔡侯吳子唐侯伐楚舍舟於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子常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於大别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十一月庚午二師陳於栢舉闔廬之弟夫槩王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吳師大敗之子常奔鄭
  十年秋宋樂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陳冬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左傳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於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子明祁之子溷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明年秋樂大心出奔曹𫝊先序於此宋公子地嬖蘧富獵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與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曰子分室以與獵也而獨卑魋亦有頗焉子為君禮不過出竟君必止子十年秋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辰為之請弗聽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十有四年春衛公叔戍來奔衛趙陽出奔宋夏衛北宮結來奔秋衛世子蒯聵出奔宋衛公孟彄出奔鄭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左傳初衛公叔文子朝而請享靈公退見史鰌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辠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辠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無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於難上下同之戍也驕其亡乎富而不驕者鮮吾唯子之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及文子卒衛侯始惡於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將去夫人之黨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十四年春衛侯逐公叔戍與其黨故趙陽奔宋戍來奔夏衛北宮結來奔公叔戍之故也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㑹于洮秋齊宋㑹于洮大子蒯聵獻盂于齊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大子羞之謂戲陽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大子大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聵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大子奔宋盡逐其黨故公孟彄出奔鄭自鄭奔齊
  哀公
  四年春王二月蔡公孫辰出奔吳
  左傳蔡昭侯将如吳公孫翩射而殺之文之鍇殺翩故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姓公孫盱
  六年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
  左傳齊陳乞偽事高國者景公疾使國惠子高昭子立荼毎朝必驂乘焉所從必言諸大夫曰彼皆偃蹇將棄子之命皆曰高國得君必偪我盍去諸固將謀子子早圖之圖之莫如盡滅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則曰彼虎狼也見我在子之側殺我無日矣請就之位又謂諸大夫曰二子者禍矣恃得君而欲謀二三子曰國之多難貴寵之由盡去之而後君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作而後悔亦無及也大夫從之夏六月戊辰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於公宮昭子聞之與惠子乘如公戰于莊敗國人追之國夏奔莒遂及高張晏圉弦施來奔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左傳十年春邾隱公來奔齊甥也故遂奔齊
  十有一年夏陳轅頗出奔鄭冬衛世叔齊出奔宋傳作大叔疾
  左傳初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已大器國人逐之故出道渇其族轅咺進稻醴梁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給也對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諫對曰懼先行冬衛大叔疾出奔宋左傳經文本作大叔疾盖後人改從公穀經文初疾娶於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於犂而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淫於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恥是二者故出衛人立遺使室孔姞
  宣公
  元年夏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
  左傳文十二年冬秦伯伐晉晉人禦之於河曲皆出戰交綏秦行人夜戒晉師上軍佐臾駢曰懼我也將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死傷未收而棄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於險無勇也乃止秦師夜遁宣元年夏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於衛而立胥克先辛奔齊
  公羊傳放之者何猶曰無去是云爾然則何言爾近正也此其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何氏云古者疑獄三年而後㫁易曰三嵗不得凶自嫌有辠當誅故三年不敢去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
  穀梁傳放猶屏也稱國以放放無辠也
  昭公
  八年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
  哀公
  三年秋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
  春秋亡國皆書滅諸侯去國皆書奔獨虞公亡國不言滅而變文言執賤之也紀侯去國不言奔而變文言去貴之也盖諸侯以道去其國者不言奔而言去大夫以道去其國者曷為不言去而皆言奔豈春秋大夫之出奔者皆非以道去其國者歟大夫以道去其國者有故而去則君使人道之出疆又先於其所往其去也可謂從容矣奔者急辭從容而去安得言奔言奔者非以道去其國者也且三諫不從待放於郊臣曰某質性頑鈍言愚不任用請退避賢君曰予熟思夫子言未得其道今子不且留聖王之制無塞賢者路夫子欲何之則遣大夫送至於郊必三諫者所以盡君臣之義待放者臣子辭忠厚之至臣為君諱不敢自言無辠謂臣有辠君當放流之也故無辠不稱放從容不言奔而春秋大夫之出奔也或以難而奔或以辠而奔或以懼而奔或以逐而奔或以偪而奔或以怒而奔或以伐而奔或以佚而奔或以讒而奔或以叛而奔或以放而奔皆非從容去國者故不言去而直言奔獨文十四年宋子哀來奔傳稱貴之貴之矣曷為仍言奔且所謂不義宋公而出者非宋昭公乃宋文公也文公鮑美而豔君祖母襄夫人欲通之宋飢鮑竭粟以貸襄夫人助之施將殺昭公杵臼而立文公鮑故宋子哀不義之而出是時殺械已成而子哀先去易曰君子于行義不食也子哀義不食文公之祿也故春秋貴之而仍言奔者國有難而行亦非從容去國故宋司城宋子哀雖皆貴之而仍言奔者以此襄二十九年齊高止出奔北燕經書奔傳稱放且曰書出奔辠高止也然則書奔者辠之書放者獨無辠歟如其然則高止信有辠矣胥甲不用命陳招殺世子辠尤大於高止之専孰謂放者皆無辠哉且放者屏之遠方非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者也殛竄放流虞之四辠而説者猥與待放者同科失之甚矣或曰天下一家天子之臣不得言放豈其然乎春秋辠未定者稱奔辠已定者稱放高止辠已定未放而先奔故經書奔𫝊言放也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楚𫝊言王者無外故自周無出周公自出者自其私土而出其說近是而猶未盡焉國滅不言出無所出也叛而奔者仍言出曹㑹自鄸宋華向自南里皆自出也遲遲曰行汲汲曰奔遲遲而行者内有送外有迎汲汲而奔者内雖無留外必有受故皆曰出王子朝奔楚曷為不言出子朝以篡立不容於内其臣逐之無援於外諸侯棄之遠而奔楚以為莫有受之者也故不言出襄二十六年傳稱孫林父以戚如晉子鮮亦云逐我者出則孫林父以戚出奔晉明矣曷為不言奔而直言叛春秋之例惟聞以地來未聞以地往以地來者來向我故不言叛而言奔以地往者往背我故不言奔而言叛孫林父以戚如晉是以地往也與以地來者不同故直書叛以正其辠焉爾昭二十年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猶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皆叛也公羊以為叛得之穀梁謂自夢者専乎夢也君實有土臣敢専之寧非叛乎稱公孫誠貴矣以貴取之遂以貴專之安見其不以叛也公羊謂為賢者之後諱故不言叛則又不然君子之善善也長惡惡也短惡惡止其身善善及子孫斯言也盖傳自仲尼之徒歟於是附㑹者遂謂賢者子孫君子為之諱則桀紂亦禹湯子孫曷不為之諱哉文十二年郕伯來奔𫝊稱郕伯卒太子朱儒以夫鍾與郕邽來奔是以地來也當書郕朱儒以夫鍾郕邽來奔曷為不書地而直稱郕伯左氏謂魯以諸侯逆之為非禮故直書郕伯以示譏既書伯又安得書地未聞春秋有諸侯而以地出奔者也公羊謂失地之君諸侯失國雖兄弟亦名不稱名似非失地之君又莊八年齊魯圍郕郕降于齊師降者下之似非滅豈公羊據此而遂以為失地之君歟左氏所據者晉乘楚檮杌魯春秋孟子所謂其事與其文也公穀二家不徵事不考文惟言義義在事與文中舍事與文而獨言義往往失之昭三十一年傳稱邾黑肱以濫來奔則知經文無邾非史闕文也經不言邾二傳皆有說後人以其說而改從之杜預以為史闕文左氏所據者史之文也何闕之有且左氏傳中有經傳皆與經合獨此傳與經殊我故知後人以二傳之說而改從之也莊二十四年曹羈出奔陳曹無史故曹羈曹㑹左氏皆無傳後人說春秋者遂以曹羈鄭忽並提而論則不然公侯在喪稱子伯子男在喪稱名鄭伯寤生卒卒於五月而忽於九月出奔世子在位未踰年故稱名曹伯射姑卒卒於二十三年冬而羈於二十四年冬出奔世子在位已踰年矣當書曹伯羈出奔陳不稱伯則曹羈非君也安可與鄭忽同例哉公羊以為三諫不從而去之者大夫士去國見於禮及先秦諸子春秋不書去而書奔則曹羈與宋子哀同例公羊之說未必無徵一來奔一出奔皆貴之也兩存以待後之學者襄十四年衛侯衎出奔齊𫝊稱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名在諸侯之䇿似列國之史皆書孫甯出其君孔子修春秋削而更之葢以臣出君猶以臣召君不可以訓也杜預邪說以為諸侯自取奔亡之禍不書逐君之賊者所以責其君此說之尤悖者不可以不辨孟子曰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如預言則後世亂臣賊子益無所忌憚而皆將逞志於君矣何懼之有哉又云不書名從告列國來告亂安得稱其君之名禮所謂諸侯失國名者謂出亡必告於廟故名𫝊稱衛侯奔齊及竟公使祝宗告亡告亡者告於廟也告於廟必告於王夫國受之先君先君受之先王故出亡必告豈獨告於同盟之國乎














  春秋說卷十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十一
  翰林院侍讀惠士奇撰
  莊公
  八年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秋師還
  僖公
  三十年秋晉人秦人圍鄭
  左傳莊八年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仲慶父請伐齊師公曰不可我實不德齊師何辠辠我之由夏書曰皋陶邁種德德乃降姑務修德以待時乎秋師還君子是以善魯莊公僖三十年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晉軍函陵秦軍汜南佚之狐言於鄭伯使燭之武見秦君許之夜縋而出見秦伯秦伯說與鄭人盟使𣏌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吾其還也亦去之
  莊八年齊魯圍郕而魯為主與僖三十年秦晉圍鄭而晉為主其事同郕降于齊齊背魯而獨納郕與鄭服于秦秦背晉而獨戍鄭其事又同魯慶父請伐齊與晉子犯請擊秦二君皆曰不可其事亦同一書及一不書及書及者避不辭若云師齊師則不辭故加及一稱人一稱師皆君也雖若不同而實同降猶下也郕既下齊徹圍以退不戰而還故經書師還則秦晉圍鄭鄭既下秦函陵汜南之師亦皆去之而經不書者内詳而外畧也君子以是善魯莊公亦必以是善晉文公可知矣善之則曷為稱人人秦伯不得不人晉侯也傳明言晉侯秦伯杜預乃云各使㣲者圍鄭故稱人預之妄若此春秋之例微者稱人曷為人秦伯貶秦晉同圍鄭曷為獨貶秦伯秦晉舅甥之國晉文之霸秦實有功焉自此秦貳于晉私與鄭盟而又戍之君子謂秦喪師于殽實由於戍鄭遂變㛰媾為冦讐故稱人以貶之晉文不從子犯之請而深念夫人之力且以為因人之力而敝之為不仁則所以報秦德者不可謂不厚矣故我以為春秋善晉文公猶善魯莊公者以此郕同姓也而魯與齊伐之何善乎魯莊鄭與晉郕與魯皆兄弟也徹圍以退一去一還不亦善乎説者謂郕降於齊者郕為附庸於齊也郕無史說者何所據而知郕為附庸於齊哉葢以文十二年郕伯來奔公羊謂失地之君春秋亡國不復再見郕降之後七十三年而郕再見於經則郕國猶存未嘗失地亦不知滅在何年後人徒據公羊之說遂謂郕為附庸於齊故經仍書郕伯為此說者盖見莊三十年齊人降鄣公穀二傳皆謂鄣乃紀之遺邑杜預以為附庸由是遂謂降者降之為附庸也春秋或書遷或書降或遷之或自遷或降之或自降而書法不同齊人降鄣猶宋人遷宿郕降于齊師猶邢遷于夷儀一遷之一自遷明邢存而宿滅一降之一自降明鄣滅而郕存學者合而觀之則惟左傳紀事為可信凡史無文左氏皆無傳盖無徵不信故不敢以異說亂經或以為左氏紀事誕妄不足信始自趙匡南北宋諸儒從而和之於是學者胸馳臆斷異說並興左傳雖存而實廢矣吾恐左傳廢而春秋亦隨之而亡也獨抱遺經力排異說非吾徒之責而誰責歟
  僖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
  左傳齊侯與蔡姬乘舟于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之絶也蔡人嫁之四年春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
  公羊傳潰者何下叛上也國曰潰邑曰叛
  穀梁傳潰之為言上下不相得也侵淺事也侵蔡而蔡潰以桓公為知所侵也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
  文公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晉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伐沈沈潰
  左傳三年春莊叔㑹諸侯之師伐沈以其服於楚也沈潰凡民逃其上曰潰在上曰逃
  成公
  九年冬十有一月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左傳入年秋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吳假道于莒與渠丘公立於池上曰城已惡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啟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然故多大國矣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況國乎兩唯字必有一誤前唯字當作雖九年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衆潰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
  穀梁傳其日莒雖夷狄猶中國也大夫潰莒而之楚是以知其上為事也叛君從楚惡之故謹而日之也
  昭公
  二十有九年冬十月鄆潰左氏無傳孔疏云公自二十六年至二十九年常居鄆是時公如晉而鄆潰季氏使之然
  公羊傳邑不言潰此其言潰何郛之也曷為郛之君存焉爾
  穀梁傳潰之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則惡矣亦譏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釋重負
  莊公
  十有七年秋鄭詹自齊逃來左氏無傳文三年孔疏云僖五年首止之盟鄭伯逃歸襄七年鄬之㑹陳侯逃歸皆書於䇿十年厥貉之㑹麇子逃歸十六年湨梁之㑹高厚逃歸見於傳不書於䇿盖例之潰逃在衆為潰在君為逃高厚不書者猶鄭詹見執於齊自齊逃來此為逸囚乃民逃非君逃也高厚雖有師衆止同逸囚之限不入逃例鄭詹獨書者逃來故書而賈氏復申以入逃例亦不安也麇子不告故不書
  公羊傳何以書書甚佞也曰佞人來矣佞人來矣左傳齊人執鄭詹鄭不朝也未聞其佞何氏乃云魯受之信其計䇿葢皆臆說或得之緯書穀梁傳鄭詹鄭之佞人也逃義曰逃
  僖公
  五年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
  左傳五年夏㑹於首止㑹王太子謀寧周也惠王以惠后故將廢太子鄭而立王子帶故帥諸侯㑹王太子以定其位秋諸侯盟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鄭伯喜於王命而懼其不朝於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失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喪多矣君必悔之弗聽逃其師而歸
  公羊傳其言逃歸不盟者何鄭伯㑹而不盟不可使盟也不可使盟則其言逃歸何魯子曰葢不以寡犯衆也公羊謂實不逃而言逃臆說也
  穀梁傳以其去諸侯故逃之也
  襄公
  七年十有二月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陳侯逃歸
  左傳楚子囊圍陳㑹于鄬以救之經書十月圍陳十二月諸侯㑹于鄬而不言救陳人患楚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于㑹曰楚人執公子黄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陳侯逃歸
  衆散曰潰背衆曰逃潰者介衆也逃者一夫而已君行師從卿行旅從春秋諸侯與大夫同書逃者言雖有師旅無異一夫賤之也襄十六年湨梁之㑹高厚逃歸曷為不書説者謂鄭詹被執自齊逃來是為逸囚高厚雖非被執實懼晉執之而先逃當入逸囚之例鄭詹逃來故書高厚逃歸故不書以為不足書也且湨梁諸侯㑹而大夫盟政在大夫乃晉失諸侯之本始於雞澤甚於湨梁春秋謹而書之者豈非以其有闗於天下之故哉高厚一夫之賤何足為重輕而亦書於策乎或謂大夫奔逃執放並書曷為獨高厚不書春秋大夫之逃非徒高厚也宣二年大棘之戰華元逃歸十七年斷道之㑹高固逃歸春秋皆不書則高厚不書又何疑齊欲叛晉先釋憾於魯故高厚歌詩有異志由是大夫盟而曰同討不庭正為十八年諸侯同圍齊張本趙匡直斥其妄以為左傳不足慿異哉鄭伯陳侯皆逃歸也曷為鄭伯獨書不盟鄭伯獨書不盟者以後之乞盟而書前之不盟者何心後之乞盟者又何心易曰乃亂乃萃其志亂也既㑹而不盟不盟而復乞鄭伯之志亂矣故春秋薄責陳侯而厚責鄭伯曷為薄責陳侯陳鄰於楚楚之屬國乆已背晉而向楚且陳之叛楚由子辛楚殺子辛而立子囊遂改行而疾討陳陳有朝夕之急能無往乎則鄬㑹之逃陳侯其何誅焉春秋事同而文異者必有微㫖在其中學者不可以不察國曰潰邑曰叛春秋書國潰者三僖四年蔡以侵而潰文三年成九年沈與莒皆以伐而潰獨昭二十九年鄆潰非伐非侵且非國也曷為亦曰潰左氏無𫝊莫知其潰之由或以為季氏使之然或以為昭公使之然以為季氏使之然者齊侯取鄆以居公實齊侯圍而取之則其潰而散也亦必季氏侵而潰之以為昭公使之然者穀梁之説亦所以譏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釋重負則其潰而散也實昭公有以自取之非獨意如之辠獨公羊以為君存故言潰僖二年下陽言滅虢公在焉昭二十九年鄆言潰昭公在焉故曰君存是時公如晉曷為亦曰君存公之居于鄆也盖四年矣其如晉也必有從其去鄆也必有守則亦猶之君存焉爾公雖無道惡不及民民之潰也必有潰之者非意如而誰魯春秋無文故左氏無𫝊明魯之史官為意如諱也君子特書鄆潰葢春秋之微辭歟或曰春秋一書梁亡一書鄆潰梁亡者梁自亡也鄆潰者鄆自潰也昭公惡得無辠哉然梁亡而秦遂取梁鄆潰而季氏取鄆則仍意如之辠也季氏取鄆曷為不言鄆叛叛者下叛上也其辠在下潰者民逃其民何辠乎然則所以辠季氏而病昭公也夫何以知季氏取鄆秦遂取梁見於傳季氏取鄆𫝊無文春秋五書公居于鄆鄆潰之後不復言鄆皆書公在乾侯以是知季氏取鄆也不言叛而言潰我故曰春秋之微辭
  隱公
  元年冬十有二月公子益師卒
  左傳十二月衆父衆音終益師字卒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孔疏云襄五年冬十二月辛未季孫行父卒𫝊曰大夫入斂公在位是公與小斂則書日也莊三十二年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時公有疾昭二十五年冬十月癸已叔孫婼卒二十九年夏四月庚子叔詣卒時公在外成十七年冬十一月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卒於外而亦書日者實公不得與斂非不欲臨喪故亦書日文十四年秋九月甲申公孫敖卒於齊敖出奔於外而亦書日者以其子惠叔毁請於朝敦公族之親崇仁孝之教恩實過厚故書日也其翬柔溺等皆卿死不卒者豈皆不以卿禮終者歟
  公羊傳何以不日遠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何注云所見者謂昭定哀大夫卒有辠無辠皆日錄之丙申季孫隱如卒是也所聞者謂文宣成襄大夫卒無辠者日有辠者不日叔孫得臣卒是也所傳聞者謂隱桓莊閔僖大夫卒皆不日公子益師無駭卒是也
  穀梁傳大夫日卒正也不日卒惡也楊疏云何休謂益師惡而不日則公子牙及季孫意如何以書日乎鄭君釋之曰公子牙莊公弟不書弟則惡明也故不假去日季孫意如則定公所不惡故亦書日
  五年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左傳冬十二月辛巳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孔疏云喪記曰君於大夫大斂焉為之賜則小斂焉明卿小斂大斂君皆親臨之檀弓曰君於大夫將葬弔於宫弔喪問疾人道之常例皆不書
  穀梁傳隱不爵命大夫其曰公子彄何也先君之大夫也
  八年冬十有二月無駭卒
  左傳冬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於衆仲衆仲對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賜姓孔疏案世本帝舜姚姓哀元年𫝊稱虞思妻少康以二姚是也昭八年𫝊曰及胡公不淫故周賜之姓至胡公始姓媯胙之土而命之氏周語帝嘉禹德賜姓曰姒氏曰有夏胙四岳國賜姓曰姜氏曰有吕與賜姓曰媯命氏曰陳同也姓者生百世不改族者屬各自立氏傳稱子晳氏華臣氏皆謂家為氏氏族一也禮記謂之庶姓者始祖為正姓高祖為庶姓亦氏族之别名葢為卿乃賜族魯挾鄭宛及魯之翬柔溺皆未賜族故單稱名若夫士㑹之帑留秦者為劉氏伍員之子在齊者為王孫氏知果自别其族為輔氏皆身自為之非君賜也諸侯以字為諡讀斷杜預誤讀當依康成因以為族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為展氏公子展之孫遂以展為諡因以為族否則請諡與族曷為但賜族而不賜氏也公羊傳此展無駭也何以不氏疾始滅也故終其身不氏
  穀梁傳無侅之名未有聞焉或曰隱不爵大夫也或說曰故貶之也
  九年三月俠卒左傳作挾
  公羊傳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穀梁傳俠者所俠也漢有所忠盖俠之後麇信謂所非氏失之弗大夫者隱不爵大夫也隱之不爵大夫何也曰不成為君也
  莊公
  三十有二年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傳公疾問後於叔牙對曰慶父材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於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於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
  公羊傳何以不稱弟殺也殺則曷為不言刺為季子諱殺也曷為為季子諱殺季子之遏惡也不以為國獄緣季子之心而為之諱季子之遏惡奈何莊公病將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國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將焉致乎魯國季子曰般也存君何憂焉公曰庸得若是乎庸猶傭傭無節目牙謂我曰魯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慶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將為亂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藥而飲之飲之無傫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將爾辭曷為與親弑者同君親無將將而誅焉然則善之歟曰然季氏殺母兄何善爾誅不得辟兄君臣之義也然則曷為不直誅而酖之行誅乎兄隱而逃之使託若以疾死然親親之道也
  僖公
  十有六年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秋七月甲子公孫兹卒兹公羊作慈
  公羊傳其稱季友何賢也公孫兹者公子牙之子叔孫戴伯也穀梁傳大夫曰卒正也稱公弟叔仲賢也大夫不言公子公孫疏之也
  文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夘臧孫辰卒
  十有四年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十有五年夏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左傳穆伯之從己氏也八年𫝊穆伯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己氏焉魯人立文伯傳所謂穀也食子穆伯生二子於莒而求復文伯以為請襄仲使無朝聽命復而不出二年而盡室以復適莒文伯疾而請曰穀之子弱孟獻子請立難也傳所謂難也收子許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請重賂以求復惠叔以為請許之將來九月卒於齊告喪請葬弗許惠叔猶毁以為請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齊人送之書曰齊人歸公孫敖之喪為孟氏且國故也
  穀梁傳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為受其喪不可不卒也其地於外也
  宣公
  五年秋九月叔孫得臣卒公子牙之孫莊叔
  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辛巳有事于太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左傳有於太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
  公羊傳其言至黄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爾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稱公子此問非說見後貶曷為貶為弑子赤貶然則曷為不於其弑焉貶於文則無辠於子則無年
  穀梁傳為若反命而後卒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為疏之也是不卒者也不疏則無用見其不卒也則其卒之何也以譏乎宣也其譏乎宣何也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
  十有七年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左傳冬公弟叔肸卒公母弟也凡大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稱弟皆母弟也
  穀梁傳其曰公弟叔肸賢之也其賢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則胡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屢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為通恩也以取貴乎春秋
  成公
  四年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
  十有五年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公羊傳仲嬰齊者何公孫嬰齊也公孫嬰齊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兄後也為兄後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人後者為之子也為人後者為其子則其稱仲何孫以王父字為氏也戰國衛南文子者子南之子猶魯仲嬰齊者仲遂之子皆子以父字為氏也豈必至孫而後以王父字為氏哉公羊創為以孫禰祖及以兄為父之論大亂人倫不可以不辨然則嬰齊孰後後歸父也歸父使于晉而未反何以後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於是遣歸父之家歸父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反命乎介走之齊魯人徐傷歸父之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也是時魯之為政者季孫行父也非臧孫許宣言於朝者亦行父也非諸大夫公羊未得其實故刪去之
  穀梁傳此公孫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
  十有七年十有一月壬申公孫嬰齊卒於貍脤嬰齊之子叔老叔老之子叔弓
  左傳十七年冬諸侯伐鄭十月庚午圍鄭楚公子申救鄭師于汝上十一月諸侯還聲伯還自鄭壬申至於貍脤而卒
  公羊傳非此月日也曷為以此月日卒之据下丁巳朔知壬申在十月待君命然後卒大夫曷為待君命然後卒大夫前此者嬰齊走之晉案左傳公㑹諸侯伐鄭次於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不敢過鄭是時子叔聲伯從公未聞走之晉公㑹晉侯將執公嬰齊為公請案左𫝊晉人執季文子於苕丘公還待之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於晉公許之反為大夫案左傳聲伯夣渉洹或與己瓊瑰食之泣而為瓊瑰盈其懐懼不敢占也還自鄭至貍脤而占之且曰三年矣無傷也言之之𦱤而卒歸至於貍軫而卒無君命不敢卒大夫公至曰吾固許之反為大夫然後卒之穀梁傳十一月無壬申壬申乃十月也致公而後錄臣子之義也經書十一月公至自伐鄭嬰齊卒在十月其地未踰竟也
  襄公
  五年十有二月辛未季孫行父卒
  左傳季文子卒大夫入斂公在位孔疏喪大記云大夫之喪將大斂既鋪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門右巫止於門外君釋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於序端士喪禮君若有賜焉則視斂既布衣君至君升自阼階西鄉劉炫又引記云君既即位於序端卿大夫即位於堂廉楹西北面東上主人房外南面主婦尸西東面遷尸卒斂宰告主人降北面於堂下君撫之主人拜稽顙君降升主人馮之命主婦馮之士之喪將大斂君不在其餘禮猶大夫也宰庀家器為葬備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
  十有九年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二十有二年秋七月辛酉叔老卒叔老字齊子
  二十有三年八月己夘仲孫速卒
  左傳孟莊子疾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臧氏立悼子紇而廢公鉏彌弗應己卯孟孫卒公鉏奉羯立於户側喪大記大夫之喪主人坐於東方此立於户側在室户之東西面立也不云坐而云立者以季孫來故立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
  三十有一年秋九月己亥仲孫羯卒
  左傳秋九月己亥孟孝伯卒
  昭公
  四年冬十有二月乙夘叔孫豹卒
  左傳初穆伯去叔孫氏避僑如之難及庚宗遇婦人使私為食而宿焉適齊娶於國氏生孟丙仲壬及宣伯奔齊僑如魯人召之不告而歸宣伯奔齊在成十六年明穆伯去叔孫氏在其前也豈宣伯通於穆姜豹知其將為亂而先避去歟案成十六年秋七月公㑹諸侯伐鄭次於鄭西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於晉師是時宣伯猶在魯也及冬十月宣伯奔齊而豹先在齊乆矣豹先在齊子叔聲伯何由使豹請逆於晉師哉十六年秋伐鄭傳稱諸侯經書齊國佐明豹從國佐在師故聲伯得使之豹雖去魯非背叛之臣不忘宗國為魯請逆義也合成十六年昭四年傳觀之則先儒服氏之說信矣魯人召豹必在成十六年冬杜預之說妄甚後之學者詳焉既立所宿庚宗之婦人獻以雉問其姓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召而見之遂使為豎有寵長使為政叔孫歸未逆國姜公孫明取之故怒其子長而後使逆之田於丘蕕遂遇疾焉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殺孟丙而逐仲壬奔齊疾急命召仲牛許而不召杜洩見告之饑渇授之戈對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豎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見人使寘饋于个而退牛弗進則置虚命徹十二月癸丑叔孫不食乙夘卒牛立昭子而相之
  七年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
  左傳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晉侯問於士文伯曰誰將當日食對曰魯衛惡之衛大魯小公曰何故對曰去衛地豕韋如魯地降婁於是有災魯實受之其大咎其衛君乎魯將上卿秋八月衛襄公卒冬十一月季武子卒晉侯謂伯瑕曰吾所問日食從矣可常乎對曰不可六物不同同如異終公曰何謂六物對曰嵗時日月星辰是謂也公曰何謂辰對曰日月之㑹是謂辰故以配日
  十有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公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左傳十五年春將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黑之祲非祭祥也喪氛也其在涖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
  公羊傳其言去樂卒事何禮也君有事于廟聞大夫之喪去樂卒事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往大夫聞大夫之喪尸事畢而往大夫祭日賔尸
  穀梁傳君在祭樂之中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禮也君在祭樂之中大夫有變以聞可乎大夫國體也古之人重死君命無所不通
  二十有一年八月乙亥叔輒卒叔弓之子伯張哭日食有𫝊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癸丑叔鞅卒穆伯弓之子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孟僖子
  二十有五年冬十月戊辰叔孫婼卒婼公羊作舍
  二十有九年夏四月庚子叔詣卒叔詣叔輒之子
  穀梁傳季孫意如曰叔倪無病而死此皆無公也是天命也非我辠也詣二𫝊作倪
  定公
  五年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叔孫婼之子叔孫成子
  左傳五年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卒於房陽虎將以璵璠斂仲梁懷弗與曰改步改玉玉藻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士中武注云尊者尚徐接武蹈平迹繼武迹相及也中武迹間容迹是君臣步不同公侯佩山𤣥玉大夫佩水蒼玉是君臣玉不同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東野及費子洩為費宰公山不狃逆勞於郊桓子敬之勞仲梁懷仲梁懐弗敬子洩怒謂陽虎子行之乎
  大夫卒先君之子稱公子時君之弟稱公弟公子公弟之子稱公孫公孫之子則稱氏如臧孫季孫叔孫仲孫皆其氏臧孫出自孝三孫出自桓其餘稱叔仲不稱孫以别於三桓之後也又有同名而異氏者公弟叔肸之子公孫嬰齊公子仲遂之子仲嬰齊肸出自文遂出自莊兩嬰齊皆公孫也故異其文以别之説者遂謂仲嬰齊為其兄歸父後歸父奔齊無後於魯故以仲嬰齊後之以弟後兄亂人倫之序且父字仲其子遂以仲為氏不必其孫始以王父字為氏也故衛有南文子者子南之子猶魯有仲嬰齊者仲遂之子此非皆子以父字為氏者歟君賜之族則稱氏公子遂生而賜族故卒稱仲遂公子友生而賜族故卒稱季友說者謂稱季友者賢之稱仲遂者疏之季氏而友名何賢之有襄仲之卒也既稱公子於前復稱仲遂於後合之則為公子仲遂猶公子季友也乃謂一賢之一疏之不亦異乎仲遂不卒者也曷為書卒遂乃貴戚之卿且宣之於遂也其恩厚矣何疏之有古者大夫聘問必以遭喪之禮行故聘使既入竟而卒則有以尸將命之禮仲遂如齊有疾而復非禮也故書復以示貶禮卿卒不繹有事於太廟仲遂卒而繹亦非禮也故書繹以示譏一譏一貶特假仲遂之卒以垂訓後人焉又安得不書其卒乎然則曷為獨卒公子遂而不卒公子翬翬於隱之篇兩書翬帥師而不卒公子春秋貶之者疾其専以其先有無君之心而後動於惡也乃於桓之篇獨稱公子以譏桓則弑君之辠歸焉矣惡乎歸歸諸桓或謂翬未弑君而先貶為太早以駁公羊啖助之說此不達春秋之義者也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辨之不早辨也春秋辨之早故先貶之於未弑之初且遂之殺惡及視也其事顯故季孫行父叔孫得臣皆得與聞而為之黨翬之弑君也其事隱故惟桓知之餘人莫得聞春秋獨於其事之隱者而先辨之此履霜之戒也孰謂貶之太早哉仲遂之卒以事而書此春秋之所不卒者以事而卒之也如其無事則亦與翬同不卒而已春秋之例夫豈一端此不卒者而以事卒之仍與不卒者等則卒遂不卒翬又何疑大夫喪當祭必告古禮也或謂祭尚誠一君當祭大夫喪不以聞祭畢而後聞為此説者盖不知古之人重死并不知古君臣股肱心膂一體之恩情而視其臣如草芥者也當祭聞大夫喪去樂卒事不獨叔弓涖事為然凡大夫之喪皆然故傳言涖事而經不書惟書叔弓卒以此春秋大夫出奔不卒弑君不卒出奔不卒其位絶也弑君不卒其辠大也雖然例之中猶有義焉出奔不卒而卒公孫敖以其有後也有後故歸喪歸喪故書卒弑君不卒而卒公子遂以其有事也有事故如齊如齊故書卒翬惟一見於桓之篇莫知其死在何年葢安居無事而死於其卿之位恩雖厚禮雖隆君子仍削之而不卒可知矣然則公子慶父有後者也曷為不卒吾所謂有後者謂其有賢子足以葢前人之愆且敖之辠不及不祀特以其子之毁而請故追書其卒以加恩魯秉周禮此非禮之存於筞者哉共仲之辠尤大於公子牙故春秋卒牙而不卒慶父是時季友秉國皆為之立後非禮也
  隱公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大衍厯二月己亥大三月己巳小日食杜預造長厯推此己巳乃二月朔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日食則曷為或日或不日或言朔或不言朔曰某月某日朔日有食之者食正朔也其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後失之前者朔在前也失之後者朔在後也日食必在朔在前在後日官失之公羊之說甚眀葢𫝊自仲尼之徒也
  穀梁傳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日官不能定朔故日食在晦其日有食之何也吐者外壤食者内壤闕然不見其壤有食之者也其不言食之者何也知其不可知知也壤皆音傷徐邈亦作傷麋信云齊魯之間謂鑿地出土鼠作宂出土皆曰壤○孔疏云日食者月掩之也有雖交㑹而不食或有頻交而食自隱元年至哀二十七年惟三十七食而襄二十二年九月十月頻食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頻食案漢書本紀高祖即位三年十月十一月晦日頻食則自有頻食之法也
  桓公
  三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大衍厯七月癸亥小八月壬辰大朔日食
  公羊傳既者何盡也穀梁云既者盡也有繼之辭也
  十有七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長厯推是年十月庚午朔日食大衍厯十月庚子大十一月庚午小朔日食
  左傳冬十月朔日有食之不書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禮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
  莊公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長厯推是年三月癸未朔不入食限大衍厯三月癸丑大四月癸未小五月壬子大日食沈存中曰春秋日食三十六後世厯家推騐精者不過二十六本朝衞朴得三十五獨莊十八年三月古今算不入食限
  穀梁傳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也曰王者朝日
  二十有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大衍厯閏六月辛未大日食
  左傳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常也杜預以長厯推是年實七月辛未朔一行以大衍厯推辛未乃閏六月朔唯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用幣于社伐鼓于朝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眚不鼓文十五年𫝊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于社然則鼓于社者天子之禮而魯用之失等威之道矣公羊傳日食則曷為鼓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也以朱絲營社或曰脅之或曰為闇恐人犯之故營之
  穀梁傳言日言朔食正朔也鼓禮也用牲非禮也天子救日置五麾陳五兵五鼓諸侯置三麾陳三兵三鼓大夫擊門士擊柝言𠑽其陽也
  二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大衍厯十月庚午大日食長厯是年閏二月
  僖公
  五年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大衍厯三月辛未小五月庚午小日食長厯推是年閏二月
  十有五年夏五月日有食之長厯五月壬子朔不入食限大衍厯四月癸丑大日食五月癸未小
  文公
  元年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大衍厯二月甲午小三月癸亥大日食長厯閏三月傳曰於是閏三月非禮也孔疏漢書律厯志文元年距僖五年辛亥二十九嵗閏餘十三閏當在十一月後今三月即置閏太在前杜預謂僖三十年閏九月文二月閏正月則閏當在僖末年而於今年置閏太在後大衍厯是年閏十二月
  十有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宣公
  八年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長厯七月乙未朔甲子乃三十日皆不入食限大衍厯閏五月丁酉小七月甲子朔日食程公說曰長厯自僖十二年至文元年五年一閏者二四年一閏者三失三閏焉又自文十六年至宣十年四年一閏者又三失一閏焉
  十年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長厯四月丙辰朔是年又閏五月大衍厯四月丙辰大日食
  十有七年六月癸卯日有食之長厯六月癸卯朔大衍厯五月乙亥朔日食六月甲辰大
  成公
  十有六年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十有七年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經十一月壬申聲伯卒范氏曰据十二月丁巳朔十一月無壬申長厯壬申在十月五日是年閏十二月𫝊閏月乙卯晦大衍厯閏六月庚寅非也一年安得兩閏乎又云丁巳朔在十一月
  襄公
  十有四年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十有五年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長厯七月丁巳朔日食大衍厯同二十年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一年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大衍厯閏二月甲申小九月庚戌朔日食十月庚辰朔日在黄道角四度弱非食限長厯是年閏八月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四年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大衍厯七月甲子朔日食八月癸巳朔日在黄道星二度弱非日限長厯是年閏三月孔疏謂凡交前十五度交後十五度並是食竟去交遠則日食漸少去交近則日食漸多正當交則日食既而無頻月食法案漢文帝三年十月晦十一月晦日頻食與高祖三年十月十一月晦日頻食同則是漢初三十年中日頻食者再後此未聞當考
  二十有七年冬十有二月乙卯朔日有食之長厯十一月乙亥朔日食大衍厯同
  左傳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過也再失閏矣
  昭公
  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左氏有傳
  十有五年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大衍厯五月丁巳大朔日食長厯是年閏九月
  十有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大衍厯五月丙午朔大日食黄道婁四度閏月丙子小六月乙巳大非食限甲戌九月朔
  左傳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請所用幣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於社諸侯用幣於社伐鼓於朝禮也平子禦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有伐鼓用幣禮也其餘則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過分而未至三辰有災於是乎百官降物君不舉辟移時樂奏鼓周禮大僕云凡軍旅田役贊王鼓救日月食亦如之康成云王通鼓佐擊其餘面是日食王親伐鼓也祝用幣史用辭故夏書曰辰不集于房鼓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書云乃季秋月朔此云正月朔與書違者一夏禮一周禮也然周禮日月並救傳亦云非日月之眚不鼓而無獨正月救日之文此月朔之謂也平子弗從昭子退曰夫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
  二十有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大衍厯七月丙子小閏十月甲戌大十二月癸酉大朔日食黄道箕四度半彊
  左傳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問於梓慎曰是何物也禍福何為對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災分同道也至相過也炫云詩云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醜先儒謂周之十月夏之八月秋分之月也而甚可醜惡七年四月甲辰朔日食春分之月也而云魯衛惡之衞大魯小安在乎二分之食不為災然則此乃寓言非實事也其他月則為災陽不克也故常為水
  二十有二年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長厯十一月小甲戌朔𫝊十一月乙酉是月之十二日己丑十六日十二月大癸卯朔卯誤為酉古文夘酉作戼丣最易誤不獨此也𫝊十二月庚戌是月之八日閏月癸酉朔傳辛丑乃閏月之二十九日明矣大衍厯閏十月甲戌大非也一年安得兩閏哉
  二十有四年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傳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將水昭子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弗克克必甚能無旱乎陽不克莫將積聚也秋八月大雩旱也
  三十有一年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左傳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趙簡子夣童子臝而轉以歌旦占諸史墨曰吾夣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吳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張逸問云占夣注引左傳趙簡子占夣此以日月星辰占夣者不知何術占之答曰日月在辰尾夏之九月辰在房末有尾星建戌厭寅寅與申對辰與戌對申近庚辰與戌對故知庚辰辰下為主人故知為主人金侵火故不勝日有適氣時九月節者以庚午在甲子篇辛亥在甲辰篇也中有甲戌甲申甲午成一月從庚午以下四日從甲辰至辛亥八日并之十二日通同四十二日知是庚午之日當在八月十九日故言時得九月節也言雖不勝即復者以其庚金午火位相連吳君臣争宫秦救復至不能定楚是不勝即復也問曰何知此有厭對之義乎答曰案堪輿黄帝問天老事云四月陽建於已破於亥隂建於未破於癸是為陽破隂隂破陽故四月有癸亥十月有丁巳為隂陽交㑹言未破癸者即是未與丑對而近癸也交㑹惟有四月十月若有變異之時十二月皆有建厭對配之義案堪輿大㑹有八小㑹亦有八也服氏注云是年嵗在析木後六年在大梁大梁水宗十一月日在星紀為吳分楚之先顓頊之子老童童子楚象行歌象楚走楚衰則吳得志楚走去其國故吳入郢吳屬水水數六十月水位故曰六年及此月也有適而食故知吳終不克一曰日月在辰尾尾為亡臣是嵗用子胥之謀以伐楚故天垂象愚謂厭對者對為衝厭為破也
  定公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十有二年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大衍厯閏七月戊戌小九月丁酉小十月丙寅大日食長厯是年閏十一月
  十有五年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周禮大司樂凡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諸侯薨令去樂太僕掌凡軍旅田役贊王鼓救日月亦如之葢日月食王親鼓太僕佐擊其餘面左傳亦云非日月之眚不鼓然則日月食則去樂以自貶獨擊鼓以救之而庭氏又有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非徒鼓也且以弓矢射之矣說者謂救日擊雷鼓救月擊靈鼓救日射枉矢救月射桓矢日食者揜於月月食者蔽於闇虚皆羣隂迷亂之象故以鼓及弓矢攻之者攻羣隂也說者謂月食陽勝隂失之闇虚者地影也月在上日在下地在其中謂之三圓月行入地影中則食眡祲十煇五曰闇闇者陽明隂闇羣隂蒙蔽故日月無光孰謂陽勝隂哉康成謂日食則射太隂月食則射太陽歟盖疑之也鼓者作陽氣而云射太陽悖矣射者所以散羣隂亦非射太隂也後之學者詳焉周禮日月並救春秋獨書日食而月食不書何也春秋志非常詩曰彼月而食則維其常月食常事不書日食非常乃書且大祝六祈有攻有說攻者鳴鼓說者責之以辭董仲舒救日祝曰炤炤大明瀐滅無光以卑侵尊以隂侵陽此之謂說攻謂皆用幣不用牲若月食則徒有攻而無說葢以其常故無說此春秋所以不志月食也日食必在朔猶月食必在望故春秋日食必書朔其有不書朔與日者由日官不能定朔故日食或失之前或失之後非史闕文君子削之曷為削之日月交㑹謂之朔既非交㑹日焉得食故削之測日食者先推食限食限在兩交曰中交曰正交謂黄白二道相交之度亦曰交行去交近則食遠則否有入食限而不食者矣未有不入食限而食者也唐宋以上歴法皆踈或不能定朔故日食𢘆在晦說者謂日之食晦朔之間月之食惟在望此知二五而不知十者歟日月有平行有實行有視行故日月有平朔有實朔日月之食亦有實食有視食新法推月食頗簡易而推日食尤委曲煩難其畧則以食限求實食既得實食亦可以已矣曷為又求視食日月在天而人在地假令日出於地之東而人在西則東為日之朝而西猶夜也此以東西之極而言故日食在東則日下之人皆見其食而在西猶夜何由見之且見其食者皆日下之人苟非正在其下者從旁視之則見日之光猶夫故也安得見其食哉地有南北東西人不皆在地中而皆在地面假令日行適當地中而食人或在南北或在東西則各因其遠近而食分之淺深食時之早晚亦各隨之而異故有實食有視食實食者日月在天交㑹之實度視食者人在地所見之初虧食甚復圓之行度也古厯或知求實行莫知求視行皆知求平朔莫知求實朔故不能定朔者以此七政有高卑最高者恒星最卑者月故有恒星天有五星天有日天有月天新法謂之大陽天大隂天古厯以恒星最高遂以恒星為天體而新法於恒星天之外又有宗動天宗動者言七政之所同宗而運動是為九天沈括謂日月星辰之行不相觸者氣而已此不知歷象者也如日月有氣而無體則月焉能揜日哉日高而月下七政皆然高下既殊又焉能相觸乎日有食之曷為謂之既既者有繼之辭非盡也新法謂之金錢食金錢食者日大月小月不能盡揜日光故全食之時其中闕然而光溢於外狀若金錢故曰既非盡也其求之或用表二百𢘆年表或用算皆有法詳見交食舉隅觕舉其畧有如此者孔氏穎達曰日月食可推而得則是數自當然而以為變異者所以鑒戒人君也故有伐鼓用幣之儀貶膳去樂之數而好言災異者有時而騐或亦人之禍釁偶與相遭故聖人假為勸戒使智達之士識神道設教之深情中下之主亦信妖祥以自懼焉爾其說近是然以為神之則惑衆去之則害宜其言若有若無其事若疑若信則非也魯論鄉黨紀仲尼之行而曰迅雷風烈必變夫以雷風之𢘆猶以迅烈為之變况日月之食而不為之恪恭震動哉且春秋紀日食非志災也厯家置閏易定朔難春秋天子不班朔諸侯不視朔魯厯往往失閏乃於其易者失之安有於其難者而顧得之厯法亂矣君子修春秋特書日食以正之若夫梓慎之對史墨之占存而不論可也











  春秋說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説卷十二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隠公
  六年春鄭人來渝平吳志王朗遺孫策書曰常念渝平更成復踐宿好左傳六年春鄭人來渝平更成也
  公羊傳輸平者何渝二傳作輸俱訓為墮輸平猶墮成也何言乎墮成敗其成也曰吾成敗矣吾與鄭人末有成也吾與鄭人則曷為末有成狐壤之戰隠公獲焉然則何以不言戰諱獲也狐壤之戰据左傳在春秋前時公為公子公羊謂即在是年傳聞之誤也
  榖梁傳輸者墮也平之為言以道成也來輸平者不果成也
  宣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左傳四年春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禮也平國以禮不以亂伐而不治亂也以亂平亂何治之有無治何以行禮
  公羊傳此平莒也其言不肯何辭取向也
  榖梁傳及者内為志焉平者成也不肯者可以肯也
  十有五年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傳十四年夏楚子使申舟聘于齊曰無假道于宋申舟及宋宋人殺之秋九月楚子圍宋十五年夏五月楚師將去宋申叔時僕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聽命從之宋人懼使華元夜人楚師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聽子反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
  公羊傳外平不書此何以書何注据上楚鄭平不書非也宋殺楚使而楚圍之兩釋其憾故曰平鄭之於楚時叛時服而已安得言平大其平乎己也猶曰平乎下何大其平乎已莊王圍宋軍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於是使司馬子反乗堙而窺宋城宋華元亦乗堙而出見之何注堙距堙土城具愚案堙謂羅闉也晉語注云張羅闉去壘五十歩而陳周軍之前後左右彉弩注矢以誰何謂之羅闉司馬子反曰子之國何如華元曰憊矣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司馬子反曰嘻甚矣憊雖然吾聞之也圍者柑馬而秣之使肥者應客是何子之情也華元曰吾聞之君子見人之厄則矜之小人見人之厄則幸之吾見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於子也司馬子反曰諾吾軍亦有七日之糧爾揖而去之反於莊王莊王曰嘻甚矣憊雖然吾今取此然後而歸爾司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莊王怒曰吾使子往視之則曷為告之司馬子反曰以區區之宋猶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無之乎是以告之也莊王曰諾舎而止司馬子反曰君請處於此臣請歸莊王曰吾亦從子而歸爾引師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己也此大夫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平者在下也董仲舒曰司馬子反為其君使廢君命與敵情從其所請與宋平而春秋大之何哉為其有慘怛之恩也夫目驚而體失其容心驚而事有所忘人之情也通於驚之情者取其一美不盡其失子反往視宋聞人相食大驚而哀之不意其至於此也是以心駭目動而違常禮禮者本乎仁合文質而成者也今使人相食大失其仁安著其禮方救其質奚恤其文故曰當仁不讓此之謂也春秋之辭有所謂賤者有賤乎賤者夫有賤乎賤者則亦有貴乎貴者矣讓者春秋之所貴雖然見人相食驚人相爨救之而忘其讓君子之道有貴乎讓者也説春秋者無以常而疑變則其義可知矣
  榖梁傳平者成也善其量力而反義也人者衆辭也平稱衆上下欲之也外平不道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時公孫歸父㑹楚子於宋
  昭公
  六年冬齊侯伐北燕七年春王正月曁齊平賈逵何休以為魯與齊平許惠卿以為燕與齊平服䖍云襄二十四年仲孫羯侵齊二十五年崔杼伐我自是以來齊魯不相侵伐且齊大國無為求與魯平又七年傳稱齊燕平之月知此燕與齊平也
  左傳六年十一月齊侯如晉請伐北燕也士匄匄士文伯名一作王正相士鞅逆諸河禮也晉侯許之十二月齊侯遂伐北燕將納簡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貳吾君賄左右諂諛作大事不以信未嘗可也七年春王正月曁齊平齊求之也癸巳齊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辠敢不聽命先君之敝器請以謝辠公孫晳曰受服而退俟釁而動可也二月戊午盟於濡上燕人歸燕姬賂以瑶罋玉櫝斚耳不克而還
  榖梁傳平者成也曁猶曁曁也曁者不得已也以外及内曰曁
  定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
  十有一年冬及鄭平
  左傳冬及鄭平始叛晉也
  斷獄曰成和難曰平成者四方有亂聽獄在中平者兩國交爭各懲其忿故斷獄之成訝士掌之和難之平則調人之職也春秋一書成六書平成者成其亂平者平其憾二者對文則異散文則通三傳皆訓平為成以此成亂之義旣聞之矣曷為謂之渝平易豫之上六曰成有渝无咎成猶平也則渝平猶渝成矣上應三三有悔上有咎兩國交爭之象也三悔不遲上咎不長變而更成兩無咎悔故春秋善之左傳以為更成是也二傳渝作輸訓為墮謂之敗成誤矣或訓輸為納尤不辭旣稱來安得敗其成哉葢嘗合春秋之始終而論之鄭來渝平為春秋之始我及鄭平為春秋之終春秋終於哀十四年而魯及鄭平在定十一年曷為謂之終我所謂終者晉霸之終也春秋以桓文二霸為始終而鄭在滎陽成臯間為中原之要領天下之所必爭故鄭從楚則楚興鄭從晉則晉霸齊晉與楚爭鄭百有八十餘年至是吳强而楚弱晉失其霸鄭先叛晉而魯亦從之二國平而天下諸侯皆散矣故我以魯鄭前後兩平為春秋之始終焉葢當桓文二霸之盛春秋不書平二霸盛而諸侯皆合又焉用平春秋之書平也志諸侯之散也是故晉霸始衰而宋及楚平晉霸益衰而燕曁齊平晉失其霸而魯及齊平皆有闗於天下之故者故特書平獨宣四年平莒及郯區區小國本無闗於天下之故曷爲而亦書平哉是時楚氛雖熾晉霸未衰故以齊之強大不能平莒郯兩小國則諸侯從晉而不肯從齊也亦明矣春秋特書公及齊侯者見晉主夏盟而齊實無能為也其後楚人圍宋而晉不敢救故晉霸始衰於宋楚平之年齊請伐燕而晉侯許之故晉霸益衰於燕齊平之歳及魯與齊平於前復與鄭平於後三國合為一黨遂同叛晉而晉霸於是乎終矣平莒及郯者公及齊侯也伐莒取向曷為獨歸過於公公之簒立也齊侯之力其平莒及郯也亦假齊侯之力以脅之脅之而不服遂伐之又取向焉皆因人之力而獨歸過於公者是時公事齊甚謹朝齊尤數所以譏公也
  桓公
  二年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太廟
  左傳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太廟非禮也臧哀伯諫曰君人者將昭德塞違以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孫今滅德立違而寘其賂器於太廟其若之何公不聽
  公羊傳此取之宋其謂之郜鼎何器從名本主名地從主人地主器何以從名地何以從主人器之與人非有即爾器由人造必從本名宋始以不義取之故謂之郜鼎周家以世孝天瑞之鼎以助享祭諸侯有世孝者天子亦作鼎以賜之禮祭天子九鼎諸侯七卿大夫五元士三也至乎地之與人則不然俄而可以為其有矣地本天成不繫本主然則為取可以為其有乎不為其有曷名為取曰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媦無時焉可也
  榖梁傳非禮也其道以周公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為曰宋取之宋也以是為討之鼎也孔子曰名從主人物從中國故曰郜大鼎
  莊公
  六年冬齊人來歸衞寶三傳皆作寶惟左氏經作俘
  左傳六年冬齊人來歸衞寶文姜請之也
  公羊傳此衞寶也則齊人曷為來歸之衞人歸之也衞人歸之則其稱齊人何讓乎我也其讓乎我奈何齊侯曰此非寡人之力魯侯之力也
  榖梁傳以齊首之分惡於齊也使之如下齊而來我然惡戰則殺矣
  僖公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
  左傳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於重館重館人告曰晉新得諸侯必親其共不速行將無及也從之分曹地自洮以南東傅于濟盡曹地也濮水東逕桃城南葢自洮以南即此今甄城西南五十里有桃城或謂之洮也襄仲如晉拜曹田也
  公羊傳惡乎取之取之曹也曷為不言取之曹諱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則其言取之曹何晉侯執曹伯班其所侵地於諸侯也晉侯執曹伯班其所侵地於諸侯則何諱乎取同姓之田久也
  宣公
  元年六月齊人取濟西田
  左傳元年夏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㑹于平丘以定公位東門襄仲如齊拜成六月齊人取濟西之田為立公故以賂齊也
  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弑子赤之賂也
  榖梁傳内不言取言取授之也以是為賂齊也
  十年春齊人歸我濟西田
  左傳十年春公如齊齊侯以我服故歸濟西之田公羊傳齊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絶於我也曷為未絶於我齊已言取之矣其實未之齊也榖梁傳公娶齊齊繇以為兄弟友之不言來公如齊受之也
  成公
  二年八月取汶陽田
  左傳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爰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
  公羊傳汶陽田者何鞌之賂也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左傳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懐德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懐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況霸主霸主將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逺是用大簡簡毛詩作諫似古通行父懼晉之不逺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公羊傳來言者何内辭也脅我使我歸之也曷為使歸之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歸弔死視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晉侯聞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飲酒不食肉請皆反其所取侵地二年齊大敗於鞌三年齊侯朝晉自是齊服於晉
  榖梁傳于齊緩辭也不使盡我也穀梁既以之為緩辭于為急辭前後異説
  襄公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取邾田自漷水
  左傳十九年春諸侯還自沂上同圍齊之諸侯盟于督揚祝柯曰大毋侵小執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我
  公羊傳其言自漷水何以漷為竟也何言乎以漷為竟漷移也魯與邾以漷為竟漷移入邾界魯隨而有之土地有度數不得隨水隨水有之當坐取邑
  榖梁傳軋辭也委曲之辭言取之多其不日惡盟也言盟而執執而取
  定公
  十年夏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鄆讙龜隂汶陽之邑杜預之説是也然謂陽虎九年以此奔齊則非案傳八年冬陽虎入於讙陽闗以叛九年六月伐陽闗陽虎焚萊門而出奔齊未聞以地且虎之叛也入於讙陽闗而已鄆與龜隂安得以之而出奔哉孔疏云僖元年公賜季友汶陽之田此季氏采地葢汶水之北皆曰汶陽其地甚廣則鄆讙龜隂乃季氏采地之外别有此汶陽三邑之田亦曰汶陽田成二年魯以鞌之戰取汶陽田八年仍歸之於齊者即此鄆讙龜隂田也
  左傳十年夏公㑹齊侯于祝其實夾谷孔丘相將盟齊人加於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乗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此兹無還揖對而云孔子使之豈其然
  公羊傳齊人曷為來歸運讙龜隂田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齊人為是來歸之魯不應得故從外來常文與齊人來歸衞寶同夫子欲不受定公貪而受之此達之騐
  哀公
  八年夏齊人取讙及闡冬十有二月齊人歸讙及闡左傳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妺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齊侯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七年秋伐邾以邾子益來至是歸之秋及齊平九月臧賔如如齊涖盟齊閭丘明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冬十二月齊人歸讙及闡季姬嬖故也
  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婁子益來也闡公羊作僤字林作□
  榖梁傳惡内也
  春秋行賂曷為或言取或言歸言取者或内取或外取言歸者或外來歸或歸於外内取者郜鼎取之宋惡内也外歸者衞寶歸自齊其惡内外均郜鼎誠取之宋矣曷為衞寶歸自齊諸侯逆王命而納朔齊為主兵而魯從之故納朔之惡齊為首而納朔之賂亦歸自齊齊稱人葢微者歟非也是齊侯也何以知其是齊侯衞歸寶於齊齊非讓於我實文姜請之文姜請之何以知其來歸者是齊侯文姜淫於齊侯先是一㑹一享一如齊師恐其子之防閑也特假齊侯强暴之威以脅制其子又恐魯人之不悅也復假衞寶以取悅魯人故齊侯來而以歸寶為名非徒書賂也直書姦而已是故齊桓來獻戎捷則書爵貴之也齊襄來歸衞寶則書人賤之也或貴或賤而春秋之義著焉趙匡謂齊桓未嘗至魯以為經文之誤如其説則齊人來獻戎捷與齊人來歸衞寶何以别乎且獻捷歸寶皆非齊侯則當從楚人使宜申來獻捷之例而稱使今稱人不稱使則齊人即齊侯又何疑僖三十一年取濟西田曹田也晉以曹田與宋則稱畀經書畀宋人傳稱以曹衛之田畀宋人曷為以曹田分魯則稱取畀者晉與之取者魯求之也當晉侯入曹而楚人圍宋是時子玉猶未去宋宋方告急何暇求田故稱畀言非宋求之晉班曹田於魯而書取濟西田則魯求之明矣不然曷為使臧文仲往且速行而猶恐不及哉說者謂大夫告糴乞師致女皆書文仲求田獨不書左傳未可信此昧於春秋之義者也春秋書外歸者皆來歸書内取者皆往取故經書取濟西田傳稱臧文仲往言取則往者可知故文仲不書去年冬公子遂初聘于晉初聘者前此未通玉帛之使至是而聘禮始行焉說者又謂求田者非臧文仲乃去年公子遂耳晉霸諸侯魯初聘晉必非求田之使也且是年魯有兩使如晉文仲求田襄仲拜田獨書拜田之使而不書求田明春秋諱之何諱爾禮有拜而無求求非禮故諱之宣元年齊人取濟西田乃魯人往賂之非齊人來求之曷為亦書取宣之簒立實賴齊人辠齊黨惡故書取君子謂齊之辠甚於求矣成二年取汶陽田取之齊也汶陽乃魯國之舊用師於齊使歸諸魯曷為不書歸而書取書取者為後之仍歸於齊也七年之中一與一奪晉人之所與晉人能奪之故曰聽於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季文子立武宮於前季武子作林鐘於後魯君臣不能奮發有為而徒借人之力以昭魯功曷足貴乎是以武宮方立而韓穿已來汶陽之田昔取之齊者今仍歸之於齊矣僖三十一年取濟西田哀二年取漷東田濟與漷皆水名言取濟西田濟西未盡也取漷東田漷東未盡也獨襄十九年晉執邾子魯取邾田而軋其辭曰取邾田自漷水漷水出東海合鄉縣西南流入邾葢隨漷水所經之地而盡取之志貪也定十年魯及齊平㑹於夾谷孔子相齊人遂歸鄆讙龜隂田說者謂齊得辠於魯君故歸田以謝過豈其然乎魯用聖人非齊之利故陽以田謝之實隂以田沮之此沮之之田也何氏謂齊人歸田孔子欲不受定公貪而受之葢得其情矣說者謂定十年孔子為魯大司宼至十四年由大司宼攝行相事孔子為政於魯葢五年非也孔子行乎季孫不過三月不行而後去亦未嘗終三年淹安得五年為政於魯哉然則孔子之去魯也其在歸田之後歟哀八年夏齊取讙及闡冬復歸讙及闡左傳謂取之歸之皆以季姬故公羊謂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七年秋魯伐邾以邾子益來恐齊來討故以此賂齊左傳亦云齊將伐我乃歸邾子遂及齊平則二傳之言合矣左傳獨云以季姬故者猶僖四年齊桓侵蔡以蔡姬故也是時桓德未衰豈為一女子而合七國諸侯之師以侵蔡哉葢齊桓之侵蔡也適當蔡姬歸蔡蔡人嫁之之時故傳詳言其事而齊悼之取讙及闡也在季姬未歸之前而歸讙及闡也在季姬既歸之後故傳詳言其情然則齊桓侵蔡必非以蔡姬嫁故而齊悼歸讙及闡亦非全以季姬嬖故傳又兩存其實焉凡外取邑皆我賂之故皆從内取辭
  隠公
  二年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左氏以為桓公之母仲子説見元年傳
  公羊傳夫人子氏者何隠公之母也何以不書葬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子將不終為君故母亦不終為夫人也
  榖梁傳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隠之妻也卒而不書葬夫人之義從君者也
  三年夏四月辛卯君氏卒
  左傳三年夏君氏卒聲子也不赴於諸侯不反哭於寢不祔於姑故不曰薨不稱夫人故不言葬不書姓為公故曰君氏言君之母氏
  莊公
  二年秋七月齊王姬卒魯為之主昏比之内女檀弓齊告王姬之喪魯莊公為之大功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妺之服
  公羊傳外夫人不卒此何以卒錄焉爾曷為錄焉爾据王后崩猶不錄我主之也魯主之有父母道故卒錄之明當有恩禮榖梁傳為之者卒之也主其嫁則有兄弟之恩死則服之此檀弓之説也何邵公謂主其嫁則有父母之道
  四年三月紀伯姬卒何邵公云禮天子諸侯絶期大夫絶緦天子惟女之適二王後者諸侯唯女之為諸侯夫人者恩得申故卒之
  榖梁傳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適諸侯則尊同以吾為之變卒之也姑姊妹女子子嫁於他國者尊與己同則為之服大功九月適大夫者不書卒
  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時紀侯去國故葬稱齊侯
  公羊傳外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隠之也何隠爾其國亡矣徒葬於齊爾此復讐也曷為葬之滅其可滅葬其可葬此其為可葬奈何復讐者非將殺之逐之也以為雖遇紀侯之殯亦將葬之也榖梁傳外夫人不書葬此其書葬何也吾女也失國故隠而葬之
  二十有一年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榖梁傳婦人弗目也薨不言地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癸丑葬我小君文姜賈逵以文姜為有大辠須大赦而後得葬杜預謂赦不為文姜趙匡亦云赦自赦葬自葬也孔穎逹謂文姜以去年七月薨至十一月當葬曷為至今年正月經七月始葬如此遲緩明當時有事須赦解之莫知其故
  公羊傳肆者何跌也跌過度大省者何眚公羊作省災省也子卯日為省日先王常以此日省吉事不忍舉又聞災自省大自省敕故曰災省肆大省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忌省也時有文姜喪忌省日不哭省日本忌吉事不忌凶事故禮哭不避子卯日不與念母而譏忌省者既不能絶文姜又不能盡子道兩失之文姜者何莊公之母也
  榖梁傳肆失也失猶跌也眚災也災紀也失故也災謂辠惡紀治理也有辠當治理失之者以文姜故為嫌天子之葬也文姜辠應誅絶誅絶之辠不葬若不赦除衆惡而書葬嫌天子許之故先赦而後得葬小君非君也其曰君何也以其為公配可以言小君也
  二十有九年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
  三十年八月癸亥葬紀叔姬
  公羊傳外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隠之也何隠爾其國亡矣徒葬乎叔爾
  榖梁傳不日卒而日葬閔紀之亡也
  僖公
  元年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喪至自齊
  二年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左傳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僖公請而葬之元年冬夫人氏之喪至自齊君子以齊人之殺哀姜也為已甚矣女子從人者也公羊傳夷者何齊地也齊地則其言齊人以歸何夫人薨于夷則齊人以歸夫人薨于夷則齊人曷為以歸桓公召而縊殺之主書者從内不絶錄因見桓公行霸正誅不阿親親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與弑公也然則曷為不與弑焉貶据公薨夫人姜氏孫于邾婁不去姓貶必於重者莫重乎其以喪至也
  榖梁傳夫人薨不地地故也不言以喪歸非以喪歸也加喪焉諱以夫人歸也其以歸薨之也其不言姜以其殺二子貶之也或曰為齊桓諱殺同姓也
  九年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公羊傳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
  榖梁傳内女也未適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許嫁笄而字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
  十有六年夏四月丙申繒季姬卒
  文公
  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
  十有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傳𣏌桓公來朝始朝公也且請絶叔姬而無絶昏公許之𣏌桓公以僖二十三年即位襄六年卒在位七十一年文成之世經書叔姬二人一人出一人卒皆𣏌桓公夫人也二月叔姬卒不言杞絶也書叔姬言非女也觀傳則經文子叔姬者後人因公穀二傳經文而改從之也公羊傳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其稱子何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不稱母妺而繫先君而言子者遠别也
  榖梁傳其曰子叔姬貴也公之母姊妺也其一傳曰許嫁以卒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許嫁二十而嫁
  十有六年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左傳有蛇自泉宮出入于國如先君之數伯禽至僖十七公秋八月辛未聲姜薨毁泉臺
  十有七年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聲姜公羊作聖姜文公之母僖公之夫人
  左傳十七年夏四月癸亥葬聲姜有齊難是以緩
  宣公
  八年夏六月中有公子遂事及辛巳壬午兩日戊子夫人嬴氏薨兩傳作熊氏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兩傳作頃熊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左傳冬葬敬嬴旱無麻始用葛茀雨不克葬禮也禮卜葬先遠日辟不懐也
  公羊傳頃熊者何宣公之母也而者何難也乃者何定日下昃乃克葬難也曷為或言而或言乃乃難乎而也别日中昃者明見日乃葬
  榖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而緩辭也足乎日之辭也
  成公
  八年冬十月癸卯𣏌叔姬卒五年來歸
  九年春王正月𣏌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左傳八年冬𣏌叔姬卒來歸自𣏌故書九年春𣏌桓公來逆叔姬之喪請之也𣏌叔姬卒為𣏌故也逆叔姬為我也
  公羊傳𣏌伯曷為來逆叔姬之喪以歸内辭也脅而歸之也
  榖梁傳夫無逆出妻之喪而為之也
  襄公
  二年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秋七月中有仲孫蔑㑹晉荀罃等於戚己丑葬我小君齊姜
  左傳二年夏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以自為櫬與頌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詩曰其惟哲人告之話言順德之行季孫於是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襄公生母定姒適母齊姜詩曰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皆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葬婦人不越疆而弔人越疆送葬非禮也
  公羊傳齊姜者何齊姜與繆姜則未知其為宣夫人歟成夫人歟公榖二家惟信師傳不信國史故其繆若此何休不信左傳而以先薨為姑後薨為婦不滿一笑
  四年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公羊作弋氏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左傳四年秋定姒薨不殯於廟無櫬不虞櫬者親身棺即椑也君即位而為椑夫人尊與君同亦當生已有櫬定姒乃妾也故生無櫬而子既為君則小君也故始議之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喪不成不終君也君長誰受其咎初季孫為己樹六檟於蒲圃東門之外匠慶請木季孫曰略匠慶用蒲圃之檟季孫不御君子曰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謂乎
  公羊傳定弋者何襄公之母也定弋莒女也襄公者成公之妾子鄫世子巫亦莒之外孫與襄公同為舅出故知弋氏為莒女
  九年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左傳九年夏穆姜薨於東宮穆姜滛僑如故幽於東宮事在成十六年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謂艮之隨謂艮之第二爻不變者是八也艮之隨五爻皆變惟第二爻不變隨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於周易曰隨元亨利貞无咎元體之長也亨嘉之㑹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幹也體仁足以長人嘉德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誣也是以雖隨无咎今我婦人而與於亂固在下位謂幽於東宮固猶幽也而有不仁不可謂元不靖國家不可謂亨作而害身不可謂利棄位而姣不可謂貞有四德者隨而无咎我皆無之豈隨也哉我則取惡能无咎乎必死於此弗得出矣
  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災伯姬卒左氏經作宋伯姬卒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左傳或叫於宋太廟曰譆譆出出一作詘詘劉昌宗亦音出鳥鳴於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女待人婦義事也公羊傳外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隠之也何隠爾宋災伯姬卒焉其稱諡何賢也何賢爾宋災伯姬存焉有司復曰火至矣請出伯姬曰不可吾聞之也婦人夜出不見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
  榖梁傳取卒之日加之災上者見以災卒也其見以災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婦人以貞為行者也伯姬之婦道盡矣詳其事賢伯姬也外夫人不書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卒災故隠而葬之也
  昭公
  十有一年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齊歸
  左傳十一年五月齊歸薨大蒐于比蒲非禮也胡女敬歸之娣齊歸襄公之妾昭公之母也九月葬齊歸公不慼晉士之送葬者歸以語史趙史趙曰必為魯郊侍者曰何故曰歸姓也不思親祖不歸也叔向曰魯公室其卑乎君有大喪國不廢蒐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國不恤喪不忌君也君無慼容不顧親也國不忌君君不顧親能無卑乎殆其失國
  定公
  十有五年秋七月壬申姒氏卒穀梁作弋氏九月辛巳丁巳戊午皆在九月則九月不得有辛巳當在十月有日無月史闕文葬定姒穀梁作定弋左傳十五年秋七月壬申姒氏卒不稱夫人不赴且不祔也葬定姒不稱小君不成喪也
  公羊傳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稱夫人哀未君也定姒何以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葬
  榖梁傳妾辭也哀公之母也
  哀公
  十有二年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傳十二年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吳故不書姓死不赴故不稱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公羊傳孟子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稱孟子何諱娶同姓葢吳女也榖梁傳同范氏謂不書葬者隠公夫人從夫之讓昭公夫人諱同姓二者不書葬餘皆書葬
  春秋外諸侯書卒兼書葬外夫人之卒葬曷為惟内女書餘皆不書或云不弔喪故不卒不㑹葬故不葬非也天王賵仲子秦人襚成風内夫人之喪天王及秦人皆來弔矣而我大夫獨不弔外夫人之喪有是理乎天王使叔服㑹葬僖公又使召伯㑹葬成風一如㑹葬僖公之禮晉人亦㑹葬齊歸不書於策則凡内夫人之葬諸侯之大夫來㑹者皆不書也宋共夫人之葬我大夫叔弓固往㑹之矣特以内女而書苟非内女則雖遣使㑹葬亦不書遂謂我大夫不㑹外夫人之葬其不然必也然則外諸侯之卒葬我大夫往則書不然則否俗儒之説亦豈可執以為例哉天子理陽道后理隂德陽事不得適見於天日為之食隂德不修適見於天月為之食是故日食則天子素服而修六官之職月食則后素服而修六宮之職故天子之與后猶日之與月也春秋書日食不書月食書天王之崩葬而王后則闕焉故外諸侯之卒葬皆書而闕外夫人此貴陽而賤隂之義見於易象與春秋者也外夫人不卒曷為獨卒齊王姬或曰其嫁也我主之故比之内女信乎抑否乎曰否王姬者平王之孫雅有賢德詩人歌之列於召南曰何彼穠矣唐棣之華曷不肅雝王姬之車序言王姬下嫁車服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猶執婦道以成肅雝之德故其卒也特書於春秋以其賢也然則賢之曷為不葬禮有崇卑恩有隆殺外夫人不卒内女以恩而卒内女之賢而有節者加隆焉而葬夫以王姬之貴而比之内女則已卑故主王姬者必為之别築館而不列於羣公子之舍雖以其賢而卒之然其恩已殺仍不葬以别於内女且示禮有崇卑恩有隆殺云爾書曰眚災肆赦春秋特書肆大眚謂國有大災則為之肆赦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中豈無肆赦曷為獨見於莊之二十二年之正月又適當文姜之葬且以葬之月書於赦前而以葬之日書於赦後牽連書之而不分為兩事哉牽連書之不分為兩事者如襄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以卒之日加於災上者見以災之日而卒猶以葬之日次於赦後者見以赦之後而葬故遲至七月而後葬此魯人之志也文姜之辠大於哀姜等於唐之韋后韋后殺中宗其死不旋踵而文姜獨安然為國母二十餘年又肆意遊敖全無顧忌神人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其死也春秋之所不葬特以莊公之母赴同祔姑不得不書其葬然不異其文則春秋命德討辠之義不明故先大赦而後葬趙匡謂赦自赦葬自葬不相關也然則宋災宋伯姬卒亦災自災卒自卒乎如伯姬不以災而卒則文姜亦不以赦而葬矣杜預趙匡焉識春秋之義哉襄九年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穆姜者宣公之夫人成公之母也穆姜通於宣伯宣伯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及晉楚戰於鄢陵成公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及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儆備設守而後行及公㑹諸侯伐鄭姜又命公如初公仍申守而行歸自伐鄭遂刺公子偃而幽穆姜於東宮至襄九年葢在東宮十二年矣幽於成之十六年終以幽而死哀姜薨於夷春秋以實書穆姜薨於東宮春秋曷為不以實書榖梁謂婦人弗目弗目則讀春秋者莫知其以幽而死也豈穆姜雖失禮而幽成及襄所以事之者仍未失子道歟且穆姜亦自知其過乃曰我婦人而與於亂棄位而姣作而害身必死於此弗得出矣葢婦人之知禮而失德者也雖以幽死絶無怨言由此觀之則子之防閑其母亦必有道矣苐莊公不敢以此行之於文姜者而成公獨敢毅然行之於穆姜故後之人或以成公為不仁而皆以莊公為不子我以為兩失之苟反其道則兩得之或曰成公未為失也如成公失子道春秋安得無貶辭哉春秋有兩定姒一襄公之母成公之妾一哀公之母定公之妾也皆諡為定如誠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則適母繫夫妾母繫子不應以定為諡或以為定公夫人故繫夫之諡又曷為而不稱夫人乎襄公之母以子貴而妾母稱夫人哀公之母以子立未踰年故妾母去夫人之號其說近之然以妾而繫夫之諡則終不能無疑焉
  莊公
  二十有八年冬臧孫辰告糴于齊是冬大無麥禾魯語稱國有饑饉卿出告糴古之制也臧文仲請於嚴公而以鬯圭與玉磬如齊告糴齊人歸其玉而與之糴
  左傳冬饑臧孫辰告糴于齊禮也
  公羊傳告糴者何請糴也何以不稱使以為臧孫辰之私行也魯語臧文仲請告糴於齊公使往從者曰君不命吾子吾子請之其為選事乎文仲曰賢者急病而讓夷今我不如齊非急病也然則君不命而文仲請之故公羊有私行之説曷為以臧孫辰之私行君子之為國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糴譏也
  榖梁傳國無九年之畜曰不足無六年之畜曰急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國也一年不升告糴諸侯不正故舉臧孫辰以為私行也諸侯無粟諸侯相歸粟正也臧孫辰告糴于齊告然後與之言内之無我交也古者稅什一豐年補敗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一年不艾而百姓饑君子非之不言如為内諱也
  隠六年左傳冬京師來告饑公為之請糴於宋衞齊鄭禮也僖十三年左傳冬晉荐饑使乞糴于秦秦伯謂百里與諸乎對曰天災流行國家代有救災恤鄰道也行道有福秦於是輸粟於晉自雍及絳相繼命之曰汎舟之役
  定公
  五年夏歸粟于蔡
  左傳夏歸粟於蔡以周亟矜無資昭二十五年傳夏㑹於黄父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我於周為客若之何使客晉士伯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右師不敢對受牒而退
  公羊傳孰歸之諸侯歸之曷為不言諸侯歸之離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榖梁傳諸侯無粟諸侯相歸粟正也孰歸之諸侯也不言歸之者專辭也義邇也
  逸周書糴匡篇曰成年年榖足賔祭以盛餘子務藝宮室城郭修為備年儉榖不足賔祭以中盛有黍稷無稻粱樂唯鐘鼓服不美三牧五庫補攝餘子務穯年饑則勤而不賔舉祭以薄謂殺禮樂無鐘鼔車不雕攻以救窮乏匡困綏無大荒有禱無祭君親廵方卿參告糴餘子倅運民不藏糧春秋特書大無麥禾者大荒也年之上下豐盛為成中盛為儉薄祭為饑不祭為大荒春秋既書築郿復書告糴皆在於冬築邑乃成年之事而行之於大荒之歳故公榖二傳以為譏乃并其告糴而譏之過矣歳有三始正月之朝榖始也日至百日黍秫之始也九月斂禾麥之始也大無麥禾三始喪矣故曰大荒河𡌧諸侯畝鍾之國也故榖衆多而不戒至於山諸侯之國則斂蔬藏菜謂之豫戒魯本山諸侯之國也不思豫戒故困於大荒築郿之役方興而告糴之使旋出矣是時齊霸諸侯尤親於魯齊西水潦而民饑齊東豐庸而糶賤乃以東之賤被西之貴則東西相被而逺近之凖平齊既以其法行之於國又何難以此行之於魯而以齊之賤被魯之貴乎且救災恤鄰亦齊桓之所以霸諸侯也隠六年冬京師來告饑曷為告糴書而告饑不書春秋凡來告皆不書惟書其事而已書其事則來告可知故不書隠四年衞州吁弑桓公衞人來告亂僖二十四年天王出居於鄭王使來告難曰不榖不德得辠於母弟之寵子帶鄙在鄭地汜敢告叔父此天王之命也列國來告亂天王來告難皆不書則京師來告饑又焉得書杜預乃云告饑不以王命故不書妄矣傳言京師非王命而何此不達春秋内外異辭之義而妄為之說也葢自内言之則曰告糴于齊自外言之則曰歸粟于蔡定五年之歸粟也蔡人來告糴可知春秋惟書歸而不書告猶莊二十八年之告糴也齊人來歸粟可知春秋惟書告而不書歸推此類而合觀之則春秋内外異辭之義燎如矣歸粟於蔡我歸之歟抑諸侯歸之歟諸侯歸之也諸侯歸之曷為不書周官大司徒之職大荒則令邦國通財粟米謂之財而掌交之職掌邦國之通事通事者非徒朝聘㑹盟之事而邦國之通財亦掌焉通事猶聯事太宰以官府之六聯合邦治三曰喪荒之聯事聯事者謂通財之事凡邦國皆有聯歸粟者通事也亦聯事也言非一國總衆國之辭故春秋直書歸粟而不言其人如獨我歸之則當書某大夫歸粟於蔡則諸侯歸之益信昭二十五年黄父之㑹諸侯之大夫輸粟於周春秋書歸粟於蔡曷為不書輸粟於京師春秋之義志其大不志其細周官大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春秋九貢不行久矣凡邦國之貢小國貢輕大國貢重必足其國之經用乃貢其餘經用者禮俗喪紀祭祀之用若漢度支經用其餘者入天子若漢司農榖也春秋諸侯全食其土不貢其餘以故京師告饑諸侯輸粟名為同恤王室實有名而無情焉足書於策哉然則歸粟於蔡何以書小行人之職國有凶荒則賙委之國有師役則槁禬之槁與犒通蔡有凶荒師役而諸侯同賙委而犒禬之以周急而矜無資義也故特書歸粟於蔡而不書輸粟於京師所謂志其大不志其細者以此













  春秋說卷十二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十三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隠公案經九年春無王月左傳獨稱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及庚辰則南季來聘亦在三月經無王者闕文而以三月列於來聘之下者後人亂之也留此存疑以待後學
  元年春王三月 三年春王二月 四年春王二月七年春王三月 十年春王二月二年五年六年八年九年十一年皆有春無月獨八年春宋公衞侯遇于垂九年春天王使南季來聘皆下有三月八年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
  左傳元年春王周正月不書即位攝也孔䟽隱莊閔僖皆有故而不行即位之禮非行其禮而不書也何氏膏肓謂古制諸侯幼弱天子命賢大夫輔相為政無攝代之義昔周公為政非居其位故死不記崩隱公生稱公死稱薨何得為攝攝者攝其政事而已非攝其位也
  公羊傳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歳之始也王者孰謂謂文王也曷為先言王而後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統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將平國而反之桓曷為反之桓桓幼而貴隠長而卑其為尊卑也微國人莫知隠長又賢諸大夫扳隠而立之隠于是焉而辭立則未知桓之將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則恐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故凡隠之立為桓立也隠長又賢何以不宜立立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桓何以貴母貴也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榖梁傳雖無事必舉正月謹始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為公也君之不取為公何也將以讓桓也讓桓正乎曰不正隠不正而成之何也以惡桓也隠將讓而桓弑之則桓惡矣桓弑而隠讓則隠善矣善則其不正焉何也春秋貴義而不貴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揚父之美不揚父之惡先君之欲與桓非正也邪也雖然既勝其邪心以與隠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與桓則是成父之惡也兄弟天倫也為子受之父為諸侯受之君已廢天倫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隠者可謂輕千乗之國蹈道則未也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正月 十年春王正月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餘皆有月無王獨九年有春無月公羊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
  榖梁傳桓無王此論發自穀梁未可盡信左氏公羊皆不言左氏詳于事而畧于義公羊好言義曷為亦不言其曰王何也謹始也其曰無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為無王之道遂可以至焉爾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楊疏宣公亦簒位而立不去王者桓弑賢兄讓國之主害成立之君宦簒未踰年之子又無為臣之義故不去王非也文公薨而子赤立則君臣之分定矣而云宣不為臣不亦悖乎且宣以庶簒適以臣弑君而云簒未踰年之子則齊公子啇人弑其君舍亦未踰年之子也春秋曷為直書弑其君哉繼故不言即位正也繼故不言即位之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終則子弟不忍即位也繼故而言即位則是與聞乎弑也先君不以其道終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無恩于先君也二年春王正月十年春王正月傳曰桓無王其曰王何也一正與夷之卒一正終生之卒也宋與夷以弑曹終生以疾陳侯䶌以怴其卒也皆在正月宋與曹皆稱王以正其卒矣而陳鮑之卒獨無王或云鮑以二日卒甲戌己丑皆非正月如其然則經曷為而書正月乎既書正月又曷為不稱王以正陳侯之卒也或云十年者數之終故稱王則二年非數之始曷為亦稱王哉
  莊公
  元年春王正月 二年春王二月 三年春王正月四年春王二月 五年春王正月 六年春王二
  月 八年春王正月 十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二十年春王二月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二
  十有二年春正正月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 三十年春王正月餘皆有春無月莊薨于三十二年是年春經不書王桓薨于十八年獨書王則桓無王之説益不可信
  左傳元年春不稱即位文姜出故也此説似非
  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即位春秋君弑子不言即位隠之也孰隠隠子也
  榖梁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先君不以其道終則子不忍即位也
  閔公
  元年春王正月 二年春王正月
  左傳元年春不書即位亂故也
  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即位繼弑君不言即位榖梁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親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經書子般卒莊公未葬故名言閔之繼般雖非父而親之為父雖未踰年而尊之為君繼之如君父也者受國焉爾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二年春王正月 三年春王正月四年春王正月案五年春經不書王亦無正月左傳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
  公既視朔遂登觀臺以望而書禮也凡分至啓閉必書雲物為備故也觀傳書月書日書王又言視朔遂登觀臺以望而書雲物此國之大典故傳特詳焉然則經不書王亦無正月其為闕文必也秦火之餘豈無殘闕學者當存疑勿為之妄說斯可矣六年春王正月 八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三月 十年春王正月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案十七年春伐英氏不稱王亦無正月十八年春王正月伐齊同一伐也或時或月或稱王或不稱王十有九年春王三月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三十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餘皆有春無月左傳元年春不稱即位公出故也公出復入不書諱之也諱國惡禮也
  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即位繼弑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稱子何臣子一例也
  榖梁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正月 三年春王正月 五年春王正月 八年春王正月 十年春王三月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案十五年十六年十七年經不書王而十六年之夏特書公四不視朔則亦不朝于廟也豈獨桓無王哉十有八年春王二月餘皆有春無王月
  榖梁傳繼正即位正也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二月 三年春王正月 四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宣在位十八年書王月者八年不書王月者十年
  公羊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其意也榖梁傳繼故而言即位與聞乎故也
  成公成十七年經書春不書王月左傳獨書十七年春王正月傳必據經而後書經不書者闕文也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三年春王正月 五年春王正月 六年春王正月 七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成在位十八年書王月者十一年不書王月者七年
  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正月 四年春王三月 六年春王三月 八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二十年春王正月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三十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襄在位三十一年書王月者十九年不書王月者十二年
  昭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三年春王正月 四年春王正月 五年春王正月 六年春王正月 七年春王正月 十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十有五年春王正月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案經書十
  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左傳先書春王二月乙卯周毛得殺毛伯過然後書三月曹平公卒此魯春秋舊文而左氏因之者也然則春三月書王亦魯春秋之舊非孔子加之明矣二十年春王正月左傳書二月己丑日南至亦魯春秋舊文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案二十二年春齊侯伐莒經不書王月左傳獨書春王二月甲子齊北郭啓伐莒莒敗之然後齊侯伐莒明在王三月經不書者闕文也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 三十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昭書王月者十九年不書王月者十三年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 夏六月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二年春王正月 三年春王正月 四年春王二月 五年春王三月 六年春王正月七年春王正月 八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正月十年春王三月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定在位十五年書王
  月者十一年不書者四年而已
  左傳元年夏叔孫成子逆公之䘮于乾侯䘮及壊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壞隤反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公羊傳定何以無正月元年必書正月雖不書即位亦然其餘或書二月或三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無正月者即位後也即位何以後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辭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則未知己之有辠焉爾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則曷為以戊辰之日然後即位正棺于兩楹之間然後即位何注正棺者象既小斂夷于堂禮小歛于戸内夷于兩楹之間天子五日小斂七日大斂諸侯三日小斂五日大斂卿大夫二日小斂三日大斂夷而經殯而成服子沈子曰定君乎國然後即位即位不日此何以日錄乎内也
  穀梁傳不言正月定無正也定之無正何也昭公之終非正終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無正終故定無正始不言即位䘮在外也戊辰公即位謹之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決者不以日決也此則其日何也著之也何著焉踰年即位厲也于厲之中又有義焉未殯雖有天子之命猶不敢況臨諸臣乎周人有䘮魯人有䘮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也故周人弔魯人不弔以其下成康為未久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殯而往弔猶不敢況未殯而臨諸臣乎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二月 四年春王二月 八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二月 十年春王二月案十二年春用田賦經不書王月左傳獨稱十二年春王正月用田賦此傳中之經乃知經無王月者闕文非不書也 哀自元年迄十四年獲麟之歳書王月者六年而已
  後漢陳寵曰冬至之節陽氣始萌故十一月有蘭射干芸荔之應天以為正周以為春十二月陽氣上通雉雊雞乳地以為正殷以為春十三月陽氣已至天地已交萬物皆出蟄蟲始振人以為正夏以為春三微成著以通三統統者統一年之事王者三正遞用循環無窮三禮義宗曰三微者三正也十一月陽氣微而未著其色赤周尚赤夜半為朔十二月萬物始牙其色白殷尚白雞鳴為朔十三月萬物始逹其色黑夏尚黑黒猶青一作青平旦為朔故曰三微三微而成著三著而成體王者奉而成之是以春秋春三月皆書王謂王者奉三微之月以通三統故曰三正春正月者周之正春二月者殷之正春三月者夏之正然則三正昉于夏殷周之三代乎曰否前此矣夏書甘誓曰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如三正昉于夏殷周之三代則夏時焉得有三正哉三正者以人道言之曰正道以歳言之曰正朔是為三才之正三王之春古帝王奉順三微敬承天意怠棄者言不能奉順而敬承之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或有春無月或有月無王而有月無王之歳適皆見于桓之篇于是榖梁獨發桓無王之論其論以為桓弟弑兄臣弑君天王不能討故曰桓無王然則春秋貶桓歟抑貶王歟如以為貶王則春秋子弑父臣弑君天王皆不能討曷為獨貶于桓之篇如以為貶桓則于天王何與而顧削去春王之號哉且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無王一百有八榖梁楊疏雖有月無月不同其無王則一也或云餘公無王者為無月不得稱王則桓九年亦有春無月不得稱王又與餘公等矣我不知所謂貶者以無王為貶乎抑以有月為貶乎十一公皆無王獨桓有月遂曰桓無王我不知其說也然則桓何以獨無王而有月歟曰不知也或史闕文或史誤文或後人亂之皆不可知無所據而徒以意說則我豈敢史有誤文曷為桓十三年皆誤春秋十二公其文皆有闕誤豈獨桓十三年六經皆秦火之餘又古變篆篆變𨽻安保其必無闕誤且無亂之者哉榖梁正論我皆從之獨此不能無疑後之學者詳焉趙匡謂桓之有王是謬増加我不知何人謬増何所據而為此說
  莊公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
  左傳二十九年春新作延廏經傳不同必有一誤書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
  公羊傳新延廏者何脩舊也何注繕故曰新有所増益曰作始造曰築脩舊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凶年不脩
  榖梁傳延廏者法廏也其言新有故也有故則何為書古之君人者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則功築罕民勤于財則貢賦少民勤于食則百事廢矣力疲財匱食乏曰勤冬築微春新延廏以其用民力為己悉矣
  僖公
  二十年春新作南門水經注沂水北對稷門圉人犖投葢處僖公更新而高大之故曰高門亦曰雩門門南隔水有雩壇曽點所欲風舞處今門基猶在高八丈餘
  左傳二十年春新作南門書不時也凡啓塞從時服注云闔扇所以開鍵閉所以塞月令仲春脩闔扇孟冬脩鍵閉從時從此時也杜預更為别說謂新作南門乃脩飾使高大耳非急務也故譏之
  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門有古常也
  榖梁傳作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非作也南門者法門也
  成公
  元年三月作丘甲
  左傳為齊難故作丘甲
  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丘使也
  榖梁傳作為也丘為甲也丘甲國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丘作甲之為非正何也古者立國家百官具農工皆有職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農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為也丘作甲非正也
  襄公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
  左傳十一年春季武子將作三軍孔疏詩魯頌閟宫稱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云公徒三萬箋云大國三軍合三萬七千五百人言三萬者舉成數也則僖公復古制亦三軍矣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乃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乗季氏使其乗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役謂力役若唐之丁邑謂賦稅若唐之租調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不然不舍
  公羊傳三軍者何三卿也作三軍何以書譏何譏爾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何注古者諸侯有司徒司空上卿各一下卿各二司馬事省上下卿各一上士相上卿下士相下卿足以為治至是乃益司馬作中卿官榖梁傳作為也古者天子六師諸侯一軍作三軍非正也范注魯有二軍今作三軍増置中軍
  昭公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
  左傳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卑公室也毁中軍于施氏成諸臧氏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以書使杜洩告于殯四年冬十二月乙卯叔孫豹卒曰子固欲毁中軍既毁之矣故告杜洩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受其書而投之帥士而哭之
  公羊傳舍中軍者何復古也然則曷為不言三卿五亦有中三亦有中
  榖梁傳貴復正也
  定公
  二年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是年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公羊傳其言新作之何脩大也脩舊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不務乎公室也風俗通曰魯昭公設兩觀于門是謂之闕廣雅曰闕謂之象魏爾雅曰觀謂之闕說文曰闕門觀也
  榖梁傳言新有舊也作為也有加于其度也此不正其以尊者親之何也雖不正也于美猶可也榖梁謂雉門尊故云爾
  周官挍人掌王馬之政乗馬一師四圉三乗為皁皁一趣馬三皁為繫繫一馭夫六繫為廏廏一僕夫六廏成挍挍有左右天子十二閑邦國六閑家四閑鄭康成云自乗至廏其數二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數至挍言成者明六廏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而王馬小備也毎廏為一閑閑名為廏天子十二廏諸侯六廏六廏成挍挍惟天子有左右諸侯六閑而已延廏者六閑之廏也莊二十九年新延廏何以書以不時書然則脩廏當在何時凡馬日中而出謂春分之後馬在野詩所謂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者也日中而入謂秋分之後馬在廏詩所謂乗馬在廏摧之秣之者也周官趣馬辨四時之居謂春仲居牧夏居庌秋仲居廏故牧師孟春焚牧馬將出而先焚之所以除陳而生新草圉師則于仲春始牧之時除蓐釁廏蓐者馬兹馬出而後除之既除而脩脩成而釁釁之者新之也且神之也然則延廏之新當在夏之仲春周正月二月三月皆非其時故書以譏之葢得其時則言釁非其時則言新春秋書新不書釁以此啖助謂馬雖出入有時廏何妨脩之于農隙此不知馬有四時之居故釁廏不于農隙而于馬出之時周之春馬猶在廏可以焚牧未可以除蓐也乃釁而新之又在大荒之後豈非失其時哉僖二十年春新作南門農隙之時也曷為與新延廏並書新延廏者非其時以非馬出之時也新作南門而更高大之故加作雖當農隙亦書以譏焉或曰廏有出入門有啓塞一也啓塞猶開閉戼俗作卯為春門開丣俗作酉為秋門閉門之脩也當在夏之春秋二仲歟廐與門其新皆不于農隙者以其自有出入啓塞之時也左氏皆據舊典俗儒好攻之適見其妄而已矣司馬法丘有戎馬一匹牛三頭是為匹馬丘牛甸出長轂一乗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戈楯具是為乗馬杜預謂成元年作丘甲者甸有甲士三人使丘出甸賦信乎抑否乎曰否不然司馬法以田賦出兵其法本于春秋行于戰國非周禮也丘甲始作于齊桓之霸桓公以此行之于齊故成公亦以此行之于魯管子乗馬篇曰古文乗甸通乗馬猶甸馬一乗之地方六里當作八里一乗者四馬也甸馬四匹一馬丘馬一匹其甲七其蔽五一乗四馬其甲二十有八其蔽二十白徒三十人奉車兩車一乗為一爾器制也然則丘出一馬七甲甸四之出四馬二十八甲古制丘有馬無甲今使一丘作七甲而已安得有長轂一乗戎馬四匹且甲士歩卒戈楯皆具而猥云丘出甸賦乎杜預以司馬法注春秋往往不合多類此穀梁子曰甲國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國有農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為也攷諸周禮而知其説本于古矣周禮大司馬有司甲之官其職雖闕考工記仍有函人之職甚詳司兵掌五兵五盾以待軍事及授兵從司馬之法以頒之其受兵輸亦如之注云兵輸謂師還有司還兵然則戈盾弓矢師出頒之師入還之明甲亦然此非國之事歟丘甸出甲實始于齊桓非古制明矣周官繕人稾人皆有工春獻素秋獻成書其等以饗工且下上其食而誅賞詳考函人鮑人之職則為甲者皆世其官必非民間所造也然則榖梁之說非本于古哉夏官司馬凡制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魯為宗國故有三卿各將一軍是為三軍則是魯有三軍自伯禽以來未聞改作曷為襄十一年特書作三軍昭五年復書舍中軍方其作之也三家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及其舍之也三家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則是四分其室亦四分其軍名為舍中軍其實魯有四軍矣曷為不書作四軍而書舍中軍三有中而四無中言舍中軍則魯有四軍可知三軍禮也四軍非禮也故不書作四軍而書舍中軍此聖人之特筆春秋之微辭主人習其讀而問其𫝊亦未知已之有辠焉公榖二傳謂舍中軍者貴復古豈其然乎且此一作一舍乃軍賦非軍制也春秋有軍賦有田賦田賦者謂分田而以賦出軍軍賦者謂立軍而以軍定賦魯有三鄉三郊三遂萬二千五百家為鄉家出一人為軍故萬二千五百人為軍由三鄉至三郊由三郊至三遂凡民之力役賦稅皆出于此有鄉則有田有田則有賦有軍則有丁有丁則有役魯三家之各征其軍也三分于前四分于後皆盡征之而貢于公由是魯之民皆三家之民魯之賦皆三家之賦而魯自襄昭以後其君皆為托食之君矣姤之九四曰包无魚起凶魚為民象而九四無民故凶其魯昭公之謂歟公羊子家駒曰諸侯僭天子大夫僭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皆天子之禮也何注云禮天子諸侯臺門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内闕一觀其説雖不見于經而以兩觀為天子之禮亦必有據矣不然脩舊不書定二年新作雉門及兩觀曷為亦書于策哉
  隱公
  七年夏城中丘
  左傳七年夏城中丘書不時也
  公羊傳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書以重書也
  穀梁傳城為保民為之也民衆城小則益城益城無極凡城之志皆譏也
  九年夏城郎
  左傳九年夏城郎書不時也
  桓公
  五年夏城祝丘左氏無𫝊酈道元曰東海郡即丘縣故祝丘也即祝魯之音蓋字承讀變矣以齊欲襲記故城祝丘
  莊公
  九年冬浚洙
  公羊傳洙者何水也浚之者何深之也曷為深之畏齊也曷為畏齊也辭役子糾也
  穀梁傳浚洙者深洙也著力不足也
  二十有八年冬築郿郿二傳作微
  左傳築郿非都也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築都曰城
  穀梁傳山林藪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二十有九年冬城諸及防
  左傳冬十二月城諸及防書時也凡土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火見而致用水昬正而栽日至而畢穀梁傳可城也以大及小也
  三十有一年春築臺于郎夏築臺于薛秋築臺于秦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臨民之所潄浣也何注禮天子有靈臺以候天地諸侯有時臺以𠋫四時登高遠望人情所樂動而無益于民者雖樂不為也于薛遠也于秦臨國也
  穀梁傳一年罷民三時虞山林藪澤之利惡内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穀
  左傳三十二年春城小穀為管仲也
  僖公
  元年夏六月邢遷于夷儀齊師宋師曹師城邢左傳邢遷于夷儀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救患分災討辠禮也
  公羊傳此一事也是年春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曷為復言齊師宋師曹師不復言師則無以知其為一事也言桓公宿畱城之非若緣陵也
  穀梁傳是向之師也使之如改事然美齊侯之功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左傳二年春諸侯城楚丘而封衛焉不書所㑹後也
  公羊傳孰城城衛也曷為不言城衛滅也孰滅之蓋狄滅之曷為不言狄滅之為桓公諱也曷為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也然則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為不言桓公城之不與諸侯專封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
  穀梁傳楚丘者何衛邑也國而曰城此邑也其曰城何也封衛也則其不言城衛何也衛未遷也其不言衛之遷焉何也不與齊侯專封也其言城之者專辭也故非天子不得專封諸侯諸侯不得專封諸侯雖通其仁以義而不與也故曰仁不勝道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緣陵
  左傳十四年春諸侯城緣陵而遷𣏌焉不書其人有闕也去年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傳曰夏㑹于鹹淮夷病𣏌故且謀王室也然則鹹之㑹非獨為𣏌而周亦有戎難兼謀戍周且㑹鹹在去年之夏至今年春而已歴三時則諸侯之歸久矣明城緣陵者非即㑹鹹之諸侯也俗儒趙匡以為不書其人者乃春秋前目後凡之例妄矣如其說則元年夏城邢之師即是年春救邢之三師曷為不從前目後凡之例乎公羊傳孰城之城𣏌也曷為城𣏌滅也孰滅之蓋徐莒脅之見恐愒而亡
  穀梁傳其曰諸侯散辭也聚而曰散何也諸侯城有散辭也桓德衰矣
  文公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須句遂城郚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水經注濰水北逕諸縣故城西即行父所城後世分諸縣之東為海曲縣故俗謂此為東諸城王莾更名諸并矣京相璠曰琅邪姑幕縣南四十里員亭故魯鄆邑非也郡國志東苑有鄆亭今在團城東北四十里魏文帝立東苑郡東燕錄謂之團城魏南青州治今城北鄆亭是也
  左傳城諸及鄆書時也
  穀梁傳稱帥師言有難也
  宣公
  八年冬城平陽泰山郡東平陽縣河東有平陽故加東晉武元康元年改為新泰縣左傳城平陽書時也
  成公
  四年冬城鄆魯有東西二鄆此蓋西鄆
  九年冬城中城
  十有八年秋築鹿囿
  左傳城中城書時也築鹿囿書不時也
  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有囿矣又為也
  穀梁傳城中城者非外民也築不志此其志何也山林藪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襄公
  二年冬仲孫蔑㑹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是年秋及冬兩㑹于戚後㑹多齊崔杼滕薛小邾餘皆前㑹之人也不觀左傳焉知其故
  左傳秋七月㑹于戚謀鄭故也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偪鄭知武子曰善鄫之㑹事在元年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寡君之憂不唯鄭罃將復于寡君而請于齊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請事將在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豈唯寡君賴之冬復㑹于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㑹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鄭人乃成十年冬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師城梧及制士魴魏絳戍之書曰戍鄭虎牢非鄭地也言將歸焉鄭及晉平
  公羊傳虎牢者何鄭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公羊不知其事而為之説故削之
  穀梁傳若言中國焉内鄭也穀梁亦不知其事鄭猶未服焉得内之
  七年夏城費
  左傳南遺為費宰叔仲昭伯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遺謂遺請城費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
  十有三年冬城防
  左傳冬城防書時事也于是將早城臧武仲請俟畢農事禮也
  十有五年夏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是時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
  左傳夏齊侯圍成貳于晉故也于是乎城成郛
  十有九年冬城西郛 城武城
  左傳城西郛懼齊也齊及晉平盟于大隧故穆叔㑹范宣子于柯穆叔見叔向賦載馳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穆叔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
  二十有九年夏仲孫羯㑹晉荀盈齊高止宋華定衛世叔儀鄭公孫段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𣏌世叔儀當作太叔儀似以穀梁經文而誤
  左傳晉平公𣏌出也故治𣏌六月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𣏌孟孝伯㑹之鄭子太叔與伯石往子太叔見太叔文子世叔儀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𣏌也子太叔曰若之何哉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是屛其弃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弃其誰歸之吉也聞之弃同即異是為離德詩曰協比其鄰昬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云之
  穀梁傳古者天子封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滿城以自守也𣏌危而不能自守故諸侯之大夫相帥以城之此變之正也
  昭公
  九年冬築郎囿
  左傳冬築郎囿書時也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孫昭子曰詩曰經始勿亟庶民子來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無囿猶可無民其可乎
  三十有二年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高張宋仲幾衛太叔申鄭國參曹人莒人邾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城成周
  左傳秋八月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城成周敬王徙都成周天子曰天降禍于周俾我兄弟竝有亂心以為伯父憂我一二親昵甥舅不遑啓處于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無日忘之閔閔焉如農夫之望歳懼以待時伯父若肆大惠復二文之業弛周室之憂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則余一人有大願矣昔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崇文德焉今我欲徼福假靈于成王脩成周之城俾戍人無勤諸侯用寧蝥賊遠屛晉之力也其委諸伯父使伯父實重圖之俾我一人無徴怨于百姓而伯父有榮施先王庸之魏獻子使伯音韓不信對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諸侯遲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經皆不書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南面以令之己丑士彌牟營成周計丈數揣高卑度厚薄仞溝洫物土方議遠邇量事期計徒庸慮財用書餱糧以令役于諸侯屬役賦丈書以授帥而效諸劉子韓簡子臨之以為成命案傳昭末年冬定元年春兩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皆魏舒為政舒屬役于韓簡子及原壽過而田于大陸還卒于甯范獻子去其栢椁以其未復命而田也然則成周未城而魏舒先卒矣第正月辛巳魏子涖政庚寅栽相去不過十日耳城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當在定元年三月也
  穀梁傳天子微諸侯不享覲天子之在者惟祭與號故諸侯之大夫相帥以城之此變之正也
  定公
  六年冬城中城
  穀梁傳城中城三家張也或曰非外民也
  十有三年夏築蛇淵囿京相璠曰今濟北有蛇丘城城下有水魯囿也蛇水逕鑄城西又西南入汶
  十有四年不書冬似闕文城莒父及霄
  十有五年冬城漆案襄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酈道元謂漆鄉在平陽縣東北而漆鄉東北十里見有閭丘鄉則二鄉相去甚近焉知漆閭丘非一邑乎十三州記平陽縣有閭丘鄉明二鄉同在一縣則漆閭丘似非兩邑也定末年所城者豈即邾之邑歟
  左傳冬城漆書不時告也傳文定有闕誤當存疑
  哀公
  三年夏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公羊作開陽四年夏城西郛
  五年春城毗
  六年春城邾瑕公羊作邾婁葭
  邑曰築都曰城言邑小而都大也自其小而推之則築館築臺皆曰築自其大而推之則城國都城成周皆曰城且小者非徒館與臺而已囿亦曰築道亦曰築曷為道亦曰築書稱說築傅巖之野蓋傅氏之巖通道所經常使胥靡刑人築而䕶之秦為馳道道廣五十歩三丈而樹厚築其外隱以金椎樹以青松葢築成甬道使民不得行故曰亭臯千里靡不被築築之者禁之也禁之者虞之也虞之者守之也凡所被築悉為禁地有官守之故穀梁以為非正春秋築微築囿築臺皆然故特書以示譏啖助謂獨築囿則然濫列于築微之下或又以為築微者作邑也殊失築之義矣古聖王之時地可墾辟皆農郊也悉弛之以贍氓𨽻實陂池而勿禁虛宫館而勿仞隤牆塡壍使山澤之民得至焉穀梁所謂山林藪澤之利與民共之者也安可築而守之使為禁地哉凡春秋書築自築館之外皆譏也惟城則否或有難而城或有備而城城所以設險而守其國安得不先為之備乎是故莒恃其陋而不脩城郭浹辰之間而楚克其三都無備故也穀梁謂凡城之志皆譏似失之然惟有難而先為之備則雖非時而春秋不譏否則必于農隙先王之制諸侯無故非時而城是為産城必攻其所産産猶造也諸侯無故造城是叛也故必攻之僖六年諸侯伐鄭圍新城新城本名新密不曰新密而曰新城者首止之盟鄭伯逃歸畏齊之討乃非時而城新密齊桓即以此聲其辠而伐之故傳曰鄭所以不時城也葢築不侵農地城不奪農時此非先王之舊典歟成九年定六年兩城中城杜預謂中城魯邑在東海廩丘縣西南穀梁謂中城者中外之中故有外民之説信乎外有郭中有城城為中城則郭為外城矣然郭不名外城而名郛者城郭皆所以居民民不可外也如穀梁説則中城乃魯之都非魯之邑故言中城以别之然以為外民則我未敢信姑兩存以待後之學者僖十四年城緣陵以遷𣏌襄二十九年城𣏌事同而書法不同前之城緣陵曰諸侯穀梁以為散辭左氏以為有闕後之城𣏌則詳書十二國之大夫且以為弃諸姬而夏肄是屛焉未聞以此譏齊桓而顧以此譏晉平豈前之城緣陵獨非夏肄是屛哉葢𣏌夏餘也而即東夷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之諸侯之大夫譁然不服而有異論我以為緣陵之城諸侯實有闕而晉平城𣏌未見其闕也乃前有散辭後有異論豈非桓德衰而晉霸亦衰歟同一城𣏌也曷為緣陵獨有闕僖元年夏城邢之三師即是年春救邢之三師如從省文之例則書曰師城邢可矣而仍詳列三師者言三師實宿畱城之所謂辭繁而不殺也鹹之㑹在前年之夏諸侯之散久矣至今年春而復城緣陵諸侯或至或不至或後至故殺其辭曰諸侯而弗目以此趙匡俗儒何足以知之趙匡駮左傳不知前目後凡之例而以為有闕前目後凡後世庸史皆知之而左氏獨不知妄之甚矣然則僖三年城楚丘曷為亦弗目此内辭也非散辭也魯後其期故從内辭亦非弗目故一稱諸侯一不稱諸侯稱諸侯而不言其人故曰弗目不稱諸侯豈弗目哉合而觀之則其義見焉矣僖二十九年翟泉之盟晉霸之始昭三十二年狄泉之㑹晉霸之終翟狄通前盟謀伐鄭後㑹城成周皆諸侯之大夫㑹盟于京師均不可以訓曷為一書一不書翟泉之盟王子虎涖之魯僖公㑹之猶可言也狄泉之㑹晉魏舒涖之孟懿子㑹之不可言也故一書一不書或問曰公羊謂築猶造也穀梁謂築乃虞之後人皆從公羊莫有從穀梁者今獨取穀梁而舍公羊請終其説城可謂之築築亦可謂之城春秋志城不志築築館不入例志築者惡之也曷為惡之以其築而守之故惡之晏子曰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齊既然魯獨不然乎齊景公聞晏子之言乃為之去禁明築者禁而守之矣竹書周顯王四年梁惠成王發逢忌之藪以賜民地理志開封縣逢池在東北或曰宋之逢澤也臣瓉曰今浚儀有逢陂忌澤昔梁惠王發其藪以賜民焉發而賜之者言舊禁而守之此非山林藪澤皆有禁哉禁不可書故書築書築則禁可知穀梁之説受之師故從之










  春秋說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説卷十四
  翰林院侍讀惠士奇撰
  莊公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衛五年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孔疏云貴王人所以責諸侯也
  二十有八年秋荆伐鄭公㑹齊人宋人救鄭公羊經作公㑹齊人宋人邾婁人救鄭
  左傳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而振萬焉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讎而於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以車六百乘伐鄭入於桔柣之門衆車入自純門及逵市縣門不發楚言而出子元曰鄭有人焉諸侯救鄭楚師夜遁
  榖梁傳善救鄭也
  閔公
  元年春王正月齊人救邢莊三十二年冬狄伐邢
  左傳狄人伐邢管敬仲言於齊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暱不可棄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詩云豈不懐歸畏此簡書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請救邢以從簡書齊人救邢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齊師宋師曹伯伯二傳作師次于聶北救邢
  左傳諸侯救邢邢人潰出奔師師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
  公羊傳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不及事者邢已亡矣孰亡之葢狄滅之衛亡而邢未亡葢狄病之非滅之曷為先言次而後言救君也臣先言救君先言次君則其稱師何諸侯之義不得專封故稱師天子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
  穀梁傳救不言次言次非救也非救而曰救何也遂齊侯之意也是齊侯歟齊侯也何用見其是齊侯也曹無師曹師者曹伯也其不言曹伯何也以其不言齊侯不可言曹伯也其不言齊侯何也以其不足乎揚不言齊侯也
  六年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是年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伐鄭明救許者即伐鄭之諸侯也故稱遂
  左傳夏諸侯伐鄭秋楚子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謂諸侯還明楚未還冬蔡穆侯將許僖公以見楚子於武城許男面縛銜璧大夫衰絰士輿櫬楚子問諸逢伯對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啓如是武王親釋其縛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櫬禮而命之使復其所楚子從之
  穀梁傳善救許也
  十有五年三月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是時楚人伐徐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於牡丘遂次於匡
  左傳十五年春楚子伐徐徐即諸夏故也三月盟於牡丘尋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諸侯次于匡以待之秋伐厲以救徐也冬楚敗徐於婁林徐恃救也
  穀梁傳善救徐也案左傳十六年夏齊伐厲不克救徐而還則是齊兩伐厲三救徐經皆書其一而已
  十有八年夏師救齊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納孝公也狄救齊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
  穀梁傳皆曰善救齊也
  二十有八年春楚人救衛晉侯伐衛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案傳殺公子買在楚人救衛前以楚救不克而殺之也
  左傳公子買戍衛楚人救衛不克公懼於晉殺子業以說焉謂楚人曰不卒戍也
  文公
  三年冬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是年秋楚人圍江後漢志安陽故江國嬴姓義陽郡治也本漢之安陽縣屬汝南郡晉分南陽置義陽而以安陽為義陽郡治有江亭世謂白茅城圓而不方故江國也與秦同姓楚滅江秦伯降服出次葢以同姓故歟
  左傳秋楚師圍江晉先僕伐楚以救江經不畫冬晉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門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還
  公羊傳此伐楚也其言救江何為諼也其為諼奈何伐楚為救江也
  穀梁傳此伐楚其言救江何也江逺楚近伐楚所以救江也
  九年三月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衛人許人救鄭楚人伐鄭左傳范山言于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楚子師于狼淵以伐鄭囚公子堅公子尨及樂耳鄭及楚平公子遂㑹晉趙盾宋華耦衛孔達許大夫救鄭不及楚師鄉不書緩也以懲不恪
  宣公
  元年秋晉趙盾帥師救陳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宋公陳侯衛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左傳宋人之弑昭公也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宋宋及晉平宋文公受盟于晉又㑹諸侯于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遂受盟于楚陳共公之卒楚人不禮焉陳靈公受盟于晉秋楚子侵陳遂侵宋晉趙盾帥師救陳宋㑹于棐林以伐鄭也楚蔿賈救鄭遇于北林囚晉解揚晉人乃還
  穀梁傳善救陳也
  九年冬晉郤缺帥師救鄭楚子伐鄭
  左傳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十一年傳厲之役鄭伯逃歸莫知在何年杜預以六年傳楚人伐鄭取成而還當之傳不言厲亦無逃歸之文定有脫簡必欲指以實其事妄矣晉郤缺救鄭鄭伯敗楚師于柳棼國人皆喜唯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
  十有二年冬衛人救陳宋師伐陳
  左傳晉原縠宋華椒衛孔達曹人經皆書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討貳於是鄉不書不實其言也宋為盟故伐陳衛人救之孔達曰先君有約言焉若大國討我則死之十三年傳夏楚子伐宋以其救蕭也君子曰清丘之盟唯宋可以免焉○穀梁楊疏曰衛人救陳不言善者衛宋同盟外楚今反救陳不足為善故不釋
  成公
  六年冬晉欒書帥師救鄭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左傳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五年冬同盟于蟲牢鄭服也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武子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荀首范文子士燮韓獻子諫曰不可乃遂還
  七年秋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𣏌伯救鄭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左傳七年春鄭子良相成公以如晉見且拜師秋楚子重伐鄭師于氾諸侯救鄭鄭共仲侯羽軍楚師囚鄖公鍾儀獻諸晉晉人以鍾儀歸囚諸軍府
  襄公
  五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楚公子貞帥師伐陳
  左傳秋楚人討陳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九月丙午盟于戚㑹吳且命戍陳也楚子囊為令尹范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討陳陳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冬諸侯戍陳子囊伐陳十一月甲午㑹于城棣以救之經不書城棣葢去陳尚逺故不書非公不及㑹也○案七年冬楚公子貞帥師圍陳傳稱㑹于鄬以救之經書㑹不書救非救也
  穀梁傳善救陳也
  十年冬楚公子貞帥師救陳是年秋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冬戍鄭虎牢
  左傳秋七月諸侯伐鄭己酉師於牛首冬十月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師城梧及制士魴魏絳戍之鄭及晉平楚子囊救鄭十一月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於陽陵楚師不退知武子欲退欒黶獨進師遂進己亥與楚師夾潁而軍子矯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矣從之將退不從亦退退楚必圍我猶將退也不如從楚亦以退之宵渉潁與楚人盟欒黶欲伐鄭師荀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鄭何辠不如致怨焉而還丁未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楚人亦還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東鄙圍邰季孫宿帥師救邰遂入鄆
  左傳季武子救邰遂入鄆取其鐘以為公盤
  十有五年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左傳齊侯圍成貳於晉也
  公羊傳其言至遇何不敢進也穀梁范注至遇而齊師已退
  二十有三年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秋齊侯伐衛遂伐晉
  左傳秋齊侯伐衛自衛遂伐晉為二隊入孟門登太行張武軍於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乃還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雍榆晉地後屬魏淇水逕其南又逕其東東北逕頓丘入白溝公羊傳曷為先言救而後言次先通君命也穀梁傳言救後次非救也
  哀公
  七年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是年秋宋人圍曹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左傳宋人圍曹鄭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鄭師救曹侵宋初曹伯陽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彊好弋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訪政事大說之有寵使為司城以聽政彊言霸說於曹伯曹伯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於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鍾邘八年春宋公伐曹將還禇師子肥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及司城彊以歸殺之
  十年冬吳救陳是年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
  左傳冬楚子期伐陳吳延州來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徳而力爭諸侯民何辠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德而安民乃還
  王者之師伐有辠救無辜惟其義而已吕氏春秋曰先王攻伐之事未有不攻無道而伐不義者也攻無道而伐不義則福莫大焉後世救守之心未有不守無道而救不義者也守無道而救不義則禍莫大焉故伐不可非救不可取惟義兵為可兵苟義伐可也救可也兵苟不義則伐不可救亦不可故亂天下者在於不論其義惟善其救揆厥所由由於有道者之廢而無道者之恣行夫無道之恣行亦幸矣善救之説出則不肖者益幸也學者説春秋以為言救未有不善者其不然乎假令文王伐崇而同惡者救之何善之有哉春秋無義伐亦無義救而求其彼善於此者則莫如齊人救鄭齊人救邢猶不失為義兵故春秋善之善之則曷為稱人莊二十八年公㑹齊人宋人救鄭閔元年齊人救邢春秋稱人之義有三一曰討賊二曰伐戎三曰救患討賊稱人者言人人之所同誅也伐戎稱人者言人人之所同病也救患稱人者言人人之所同患也莊二十八年救鄭稱人是齊侯歟曰齊侯也何以知其是齊侯經書公㑹傳言諸侯則齊侯宋公明矣三十年齊人伐山戎説者謂稱人以貶之此不識春秋之義者也且云桓不務德勤兵遠伐不貶之則將開後世之君勞中國而事外夷捨近政而貴遠略為此説者不知春秋異於秦漢戎狄徧於中原近在門庭患生肘腋亡邢滅衛皆非外夷齊侯北伐南侵亦非遠略管敬仲明言戎翟豺狼不可厭也孔子亦云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乃謂勤兵遠伐故特貶稱人不亦妄乎然則僖十年夏齊侯許男伐北戎曷為不稱人或云狄之患大於戎齊桓舍狄而伐戎戎狄之患一也安得以意而分大小哉一稱人一稱爵者以其稱許男不可不稱齊侯也稱人非貶稱爵非褒如以北伐山戎為遠略故稱人以貶之則齊侯伐北戎獨非遠略乎而顧稱爵以褒之也其不然必矣趙匡欲改齊人為齊侯以就其説劉原父以為越竟伐山戎乃沛然自得矜功而欲封禪此本史記封禪書不見春秋内外兩傳後人掇封禪書數語編入管子其言誕妄不足信也原父可謂博而無識矣僖元年三師次于聶北救邢穀梁謂言次非救也信乎曰否莊三年公次于滑欲救紀而不能三十年師次于成欲救鄣而不能皆書次而不書救則其不能救信矣聶北三師先書次後書救則能救可知或云救患如拯焚當如奉漏巵沃焦釡不可須臾少緩獨不曰必有忍乃克有濟乎救者惟期有濟而已如其有濟雖緩何傷也邢之不亡非實賴齊桓救之之力哉襄二十三年齊侯伐晉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先言救後言次豈畏齊而不敢進歟非也齊侯聞晉之亂而伐之築熒庭戍郫邵封少水嘗與臧孫語而自多伐晉之功臧孫笑之且以為君似鼠夜行晝伏畏晉實甚豹雖懦必不畏此夜行之鼠矣葢至雍榆而齊師已退也齊霸終而魯救齊晉霸衰而魯救晉皆有關於天下之故者故特書於策而左氏以為禮者葢聶北與雍榆皆次也而一先一後見君臣之禮焉僖十八年宋襄伐齊納孝公歟抑伐喪歟傳稱桓公與管仲屬孝公於宋襄公及桓公卒而雍巫易牙立無虧孝公奔宋宋襄公納孝公而伐齊齊桓之元妃王姬無子長衛姬生無虧閔二年齊桓使公子無虧帥師戍曹明齊桓之子無虧最長無虧長而齊立之且桓公許之矣特以立之者皆小人而桓公又嘗屬孝公於宋如孝公當立則經曷為書伐而不言納子昭哉經書伐而不言納不與其納也非伐喪而何故魯救之於前狄救之於後經兩書救狄與魯同辭葢進之也救者善則伐者惡矣且宋襄㑹盟征伐春秋皆無善辭後之人皆列於五霸異哉僖二十八年晉侯伐衛楚人救衛襄十年晉侯伐鄭楚公子貞救鄭伐者義乎救者義乎曰皆非義也如以強弱論則晉文強晉悼弱故晉文能禦楚而晉悼退而避之方晉文之伐衛也衛侯欲與楚國人不欲遂出其君以説于晉豈非晉文强楚人不克救衛歟不克救曷為書救是時楚戍穀魯戍衛其欲救衛也必先告魯故書救魯懼晉而殺戍者以不卒戍辠之戍不卒者非以其救不克哉晉悼合諸侯以伐鄭與楚夾潁而軍鄭渉潁與楚人盟竊料晉之不敢與楚戰也由是晉師退而楚人乃還則楚實能救鄭矣故救衛救鄭皆救也其事同其情異一則晉强而楚弱一則晉弱而楚强如以義言則兩國交爭伐與救皆非義也晉悼既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乃城梧及制以逼之數合諸侯之師以伐之其不仁亦甚矣楚雖能救鄭仍終不能得鄭也故我謂春秋無義伐亦無義救者以此春秋二十三救皆先言伐或言圍後言救未有伐與救並行者惟文三年冬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伐與救並行焉江遠而楚近勢不能越楚以救江故聲言伐楚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既不成伐復不成救也貫之盟江黃皆與管仲曰江黃逺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桓公不聽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黃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閔之齊桓尚不能救黃晉陽處父又焉能救江哉楚人滅江秦穆為之降服出次不舉過數大夫諫公曰同盟滅雖不能救敢不矜乎江與秦同姓未聞同盟而秦穆謂之同盟者以其嘗與諸夏之盟也同盟滅盟主不能救則盟主恥之雖非盟主亦以喪禮自處哀而矜之我所謂救非義者以為不能救而徒有救之名若陽處父者不如勿救而已矣宋衛同盟於清丘而外楚且曰恤病討貳陳貳於楚而宋伐之衛孔達背盟而救之此不當救而救之者也不能救而救之者不猶愈於不當救而救之者乎然明知其義而背之與不能為義而竊取其名均非義也盟主之宗諸侯者太上以德綏其次以力服德不能綏力不能服一伐之一救之如兩虎之闘爭而可謂之義哉善乎延州來季子之救陳也哀十年楚子期伐陳延州來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德而力爭諸侯民何辠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德而安民不亦可乎
  隱公
  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是年春天王使南季來聘經不書王
  左傳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此左傳經文書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書時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往為霖平地尺為大雪此訓大雨雪非以平地尺雪為異也趙匡駁之妄甚且既震而大雪傳固明言時失矣
  公羊傳大雨震電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何注周之三月夏之正月雨當冰雪雜下雷當聞於地中其雉雊電未可見而大雨震電此陽氣失其時大雨雪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俶甚也俶始怒也始怒甚猶太甚也師説謂平地七尺雪盛隂之氣也葢盛隂之氣大怒
  穀梁傳震雷也電霆也志疎數也八日之間再有大變隂陽錯行故謹而日之也雨月志正也
  桓公
  元年秋大水
  左傳秋大水凡平原出水為大水孔疏原地之高者不宜有水言出者謂水出於平原之上也
  公羊傳何以書記災也
  穀梁傳高下有水災曰大水
  八年冬十月雨雪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
  十有三年夏大水
  十有四年春正月無冰 秋八月壬申御廩災
  莊公
  七年夏四月辛卯夜穀梁經夜作㫺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 秋大水無麥苗
  左傳夏恒星不見夜明也星隕如雨與雨偕也古而如通秋無麥苗不害嘉穀也
  公羊傳恒星者列星也列星不見何以知夜之中星反也星復見如雨者非雨也非雨則曷為謂之如雨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復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何以書記異也夏之二月昏參伐狼注之星當見參伐主斬艾立義狼注主持衡平也不見者法度廢絶之象夜中星反者房心見於虚危斗
  穀梁傳恒星者經星也日入至於星出謂之㫺不見者可以見也夜中星隕如雨是夜中歟春秋著以傳著疑以傳疑中之幾也而曰夜中著焉爾何用見其中也失變而錄其時則夜中矣著於上見於下謂之雨著於下不見於上謂之隕
  十有一年秋宋大水
  左傳秋宋大水公使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若之何不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君憂拜命之辱
  公羊傳何以書記災也外災不書此何以書及我也
  穀梁傳外災不書此何以書王者之後也
  二十年夏齊大災
  公羊傳大災者何大瘠也瘠一作瘠一作漬大瘠者何㾐也㾐即癘何以書記災也外災不書此何以書及我也
  穀梁傳其志以甚也
  二十有四年秋大水
  二十有五年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左傳非常也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眚不鼓公羊傳其言于社于門何于社禮也于門非禮也穀梁傳既戒鼔而駭衆用牲可以已矣救日以鼔兵救水以鼓衆
  僖公
  十年冬大雨雪雪公羊作雹
  十有四年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左傳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晉卜偃曰期年將有大咎幾亡國
  公羊傳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襲邑也襲者陷入地中沙鹿崩何以書記異也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
  穀梁傳林屬於山為鹿沙山名也無崩道而崩故志之也其日重其變也
  十有五年九月己卯晦震夷伯之廟夷伯魯大夫既卒之稱凡伯單伯皆天子之大夫也魯大夫未有生而稱伯者公穀二傳以單伯為魯大夫失之甚矣
  左傳震夷伯之廟辠之也於是展氏有隠慝焉公羊傳晦者何㝠也震之者何雷電擊夷伯之廟也夷伯者曷為者也季氏之孚也季氏之孚則微者其稱夷伯何大之也曷為大之天戒之故大之也何以書記異也
  穀梁傳晦冥也震雷也夷伯魯大夫也因此以見天子至于士皆有廟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故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是以貴始德之本也始封必為祖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
  左傳十六年春隕石于宋五隕星也六鷁退飛過宋都風也
  公羊傳曷為先言霣而後言石霣石記聞聞其磌然視之則石察之則五是月者何僅逮是月也是月邉魯人語曷為先言六而後言鷁記見也視之則六察之則鷁徐而察之則退飛
  穀梁傳先隕而後石何也隕而後石也於宋四竟之内曰宋後數散辭也耳治也是月者決不日而月也六鷁退飛先數聚辭也目治也
  二十年五月乙巳西宫災
  公羊傳西宫者小寢也小寢則曷為謂之西宫有西宫則有東宫矣魯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諸侯之有三宫也禮夫人居中宫少在前右媵居西宫左媵居東宫少在後西宫災何以書記異也
  穀梁傳謂之新宫則近為禰宫以諡言之則如疏之然以是為閔宫也孔疏云禮宗廟在左不得稱西
  二十有九年秋大雨雹
  左傳秋大雨雹為災也
  二十有三年十有二月隕霜不殺草李梅實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易中孚記曰隂假陽威之應也早霣霜而不能殺草至當霣霜之時根生之物復榮不死斯陽假與隂威隂威列索故陽自霣霜而反不能殺也
  穀梁傳未可殺而殺舉重也定元年冬十月隕霜殺菽可殺而不殺舉輕也菽重草輕
  文公
  九年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傳地震者何動地也何以書記異也
  穀梁傳震動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謹而日之也
  十有四年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左傳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齊晉之君皆將死亂漢書注文穎曰孛星光芒短其光四出蓬蓬孛孛然彗星光芒長參參如掃帚春秋志孛不志彗彗孛實一星不得妄分長短
  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魁中
  穀梁傳孛之為言猶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環城也
  宣公
  十年秋大水
  十有六年夏成周宣榭火火公穀二傳作災
  左傳夏成周宣榭火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災
  公羊傳成周者何東周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宣王中興故廟不毁何言乎成周宣榭災樂器藏焉爾榖梁同
  成公
  元年二月無冰
  穀梁傳終時無冰則志此未終時而言無冰何也終無冰矣加之寒之時也
  三年二月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公羊傳新宫者何宣公之廟也宣官則曷為謂之新宫不忍言也謂之新者因新入宫易其西北角示昭穆相繼代有所改更也其言三日哭何廟災三日哭禮也何以書記災也榖梁傳新宫者禰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禮也迫切不敢稱諡恭也其辭恭且哀以成公為無譏矣
  五年夏梁山崩 秋大水
  左傳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傳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問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降服乘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以禮焉伯宗請見之不可遂以告而從之公羊傳梁山者何河上之山也梁山崩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大也何大爾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穀梁傳與二傳略同惟以伯宗為伯尊重人為輦者且曰君親素縞帥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聞之曰伯尊其無績乎攘善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公羊傳雨木冰者雨而木冰也何以書記異也穀梁傳雨而木冰也木冰猶木介介者甲也兵之象志異也傳曰根枝折
  襄公
  九年春宋災災公羊作火
  左傳九年春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陳畚挶具綆缶備水器量輕重蓄水潦積土塗巡丈城繕守備表火道使華臣具正徒令隧正納郊保奔火所使華閲討右官官庀其司向戍討左亦如之使樂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鄖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太宰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師令四鄉正敬享魯有三郊三遂則魯立三鄉此云四鄉正則宋立四鄉二師分掌其方左右各掌二鄉祝宗用馬於四墉祀盤庚于西門之外晉侯問於士弱曰吾聞之宋災於是乎知有天道災者天火故知有天道杜預謂宋人先知之妄矣對曰古之火正或食於心或食於咮以出内火文耀鉤云咮謂鳥陽七星為頸注云陽猶首也柳謂之咮七星為朱鳥頸咮與頸共在午者鳥之止宿口屈在頸七星與咮體相接連故也鶉火星昏在南方令民放火咮為火候故十二次咮為鶉火也南方七星共為朱鳥宿東方七星共為蒼龍宿九月日體在房房心相近心為大火與日出沒伏在日下不見令民内火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閲其禍敗之釁必始於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
  公羊傳曷為或言災或言火大者曰災小者曰火然則内何以不言火者甚之也
  十有六年五月甲子地震
  二十有四年秋大水是年冬大饑
  左傳㑹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
  二十有八年春無冰
  左傳二十八年無冰梓慎曰今兹宋鄭其饑乎歳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五星皆右行於天恒星為經五星為緯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辰丑子亥北方之辰也星紀在丑𤣥枵在子釋天云星紀斗牽牛也𤣥枵虚也星紀者日月五星之所終始虚在正北北方色𤣥枵之言耗耗虚之意星紀為斗牛之次𤣥枵為虚危之次歳星此年當在星紀明年在𤣥枵今年已在𤣥枵是淫行失次也以有時菑隂不堪陽服䖍云歳為陽𤣥枵為隂歳星進至𤣥枵隂不勝陽故溫無冰蛇乘龍歳星為龍虛危為蛇歳星在虚危龍在下而蛇在上蛇乘龍之象也龍宋鄭之星也房心為宋角亢為鄭宋鄭必饑𤣥枵虛中也枵耗名也土虛而民耗不饑何為
  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災伯姬卒
  昭公
  三年冬大雨雹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左傳大雨雹季武子問於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覿而出之服氏謂二月日在婁春分之中奎始朝見東方月令仲春天子乃獻羔啓冰是也鄭𤣥答孫皓問云西陸朝覿謂四月立夏之時周禮夏班冰是也其藏冰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祿位賓食喪祭於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祿冰皆與焉大夫命婦喪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獻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火出為夏三月至四月而畢周禮夏班冰是也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冰山人取之縣人傳之輿人納之𨽻人藏之夫冰以風壯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無凄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無災霜雹癘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棄而不用風不越而殺雷不發而震雹之為災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雹不為災不書于䇿
  九年夏四月陳火
  左傳夏四月陳災左傳經文鄭裨竈曰五年陳將復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
  公羊傳陳已滅矣其言陳火何存陳也曰存陳悕矣曷為存陳滅人之國執人之辠人殺人之賊𦵏人之君若是則陳存悕矣
  穀梁傳國曰災邑曰火火不志此何以志閔陳而存之也
  十有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謂之大辰大火蒼龍宿心以候四時故曰辰大火也心在中最明故時候主焉
  左傳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漢天漢在箕斗間是時天漢斜列於天大辰見在天漢西孛星文出於大辰西而尾東指光芒歴辰星東及天漢申須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於火火出必布焉諸侯其有火災乎
  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大辰何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為大辰伐為大辰伐為參伐也伐在參傍與參連體而六星北辰亦為大辰
  穀梁傳一有一亡曰有于大辰者濫于大辰也
  十有八年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左傳夏五月火始昬見心星丙子風梓愼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易風自火出風屬木始於東北故東北融風為火之始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風甚壬午大甚宋衛陳鄭皆火前年梓愼所料者一一皆中而我獨削之者子産所謂多言或信也梓愼登大廷之庫以望之曰宋衛陳鄭也數日皆來告火前年冬鄭裨竈言於子産曰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瓚鄭必不火子産弗與及是裨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産不可曰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竈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不或信遂弗與亦不復火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異其同日而俱災也
  十有九年夏五月己卯地震
  二十有三年八月乙未地震
  左傳八月丁酉南宫極震萇𢎞謂劉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濟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棄之矣東王必大克
  定公
  元年冬十月隕霜殺菽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此災菽也曷為以異書異大乎災也
  穀梁傳未可以殺而殺舉重可殺而不殺舉輕其曰菽舉重也趙匡曰百草未死豆苗先枯惟豆易凋非舉重也如其然則隕霜殺菽乃常事耳安得以為災而特書於策哉
  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哀公
  三年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災左傳夏五月辛卯司鐸火火踰公宫桓僖災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先儒服氏曰季氏出桓公又立僖公故不毁其廟穀梁傳言及則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則一也
  四年六月辛丑亳社災亳公羊作蒲
  公羊傳蒲社者何亡國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災何亡國之社葢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何以書記災也
  穀梁傳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國也亡國之社以為廟屛戒也
  十有三年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東方何見于旦也日方出宿不見故言旦
  魯論稱子不語怪説者遂謂聖人不言災異而春秋災異皆書于策漢儒董膠西治公羊春秋始推隂陽災異為儒者宗宣元之後劉中壘治穀梁春秋數其禍福傳以洪範與膠西錯互不合及其子歆治左氏春秋言五行傳又頗不同宋儒盡斥之為妄由是學者絶口不言災異愚以為文王演周易孔子述春秋天人之道粲然明備而春秋災異洪範咎徴確然可信者焉可盡斥之為妄乎隱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八日之間再有大變公羊以為失時又以為俶甚俶甚者盛隂之氣大怒臣將弑君之象也吳孫亮太平二年二月甲寅大雨震電乙卯雪大寒兩日之間一雷一雪晉安帝義熙六年正月景寅雷又雪并在一日之中信俶甚矣皆與隱九年三月同占若曰爲君失時賊臣將起先雷後雪者隂乘間隙起而害陽弑逆之禍成焉隱尋見弑亮亦被廢安恭二帝皆強臣劉裕殺之盛隂大怒不益信乎晉愍帝建興元年十一月己巳㑹稽大雨震電庚午大雪亦與隱同占是時西京孤危九州幅裂愍尋出降青衣行酒旋死於胡胡非盛隂之象哉莊七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公羊謂恒星不見夜中星反復見何邵公以為恒星者參伐狼注法度之星星反者房心復見於虚危斗虚危齊地言王者法度廢絶齊霸將興漢成帝永始二年二月癸未夜過中星隕如雨長一二丈繹繹未至地滅至雞鳴止元延元年四月丁酉日晡時有流星大如𦈢長十餘丈或如盂或如雞子燿燿如雨下至昏止郡國皆言星隕燿燿有光繹繹不絶星隕之狀一在夜一在日晡時未昏而星隕有光其災尤重是歳趙昭儀害後宫皇子皆與莊七年夏四月同占其後王莽遂顓國柄王氏之興萌於成帝谷永對曰星辰附離于天猶庶民附離王者王者失道綱紀廢頓下將叛去故星叛天而隕以見其象臣聞三代喪亡者皆由婦人書云乃用婦人之言詩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是時成帝趙后亂内王氏擅朝其後莊公亦内嬖哀姜外惑二叔哀姜亦殺莊之二子故星隕之變先見於七年雖天下之異亦魯國之災也若非齊桓撫而存之則魯不國矣文十四年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哀十三年冬十一月有星孛于東方劉中壘謂東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劉歆謂東方即大辰不言大辰者旦而見與日爭光星入而彗猶見故不言大辰漢末建安十一年正月星孛于北斗首在斗中尾貫紫宫及北辰其後魏受禪晉隆安四年二月己丑有星孛入北斗魁至三台三月遂經太微帝座端門占曰彗星入北斗經三台易主之象其後宋受禪初惠帝永興二年十月丁丑有星孛于北斗占曰璿璣更授天子出走又曰強國發兵諸侯爭權又曰星孛于斗南斗亦同王者疾病天下易政皆與文十四年秋七月同占故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齊晉之君皆將死亂此天下易主之象也由是楚莊興而觀兵周疆遂敗晉師于邲非所謂強國發兵諸侯爭權歟晉太安二年三月彗星見東方此與哀十三年十一月同占占曰孛主兵喪咸寧三年五月星孛于東方明年吳亡猶哀十三年十一月星孛于東方後七年而吳亦亡此其應也春秋星孛于北則齊晉宋陳鄭莒之國並弑其君星孛于東則楚滅陳越滅吳三家田氏簒有齊晉故漢文之末星孛西方後吳楚七國亦滅皆兵喪之應矣獨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申須謂諸侯皆有火災者大火謂之大辰辰為火房火災曰喪然則孛主兵兼主喪歟孛氣似彗彗有五蒼赤黃白黑其占各異以狀言之曰彗以義言之曰孛孛者惡氣故主兵喪即彗也晏子春秋以為孛之災更大于彗其言曷足信乎庶徴之恒寒春秋大雨雪大雨雹隕霜殺菽雨木冰皆恒寒之罰也木冰一曰木介亦曰樹稼唐開元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雨木冰凝寒凍冽數日不解與成十六年正月同占寧王見而歎曰諺云樹稼達官怕必有大臣當之是月王薨愚謂盛寒之歳冰雪封條久之乃解樹枝如故寒歳皆然何足為異哉穀梁子曰木冰者根枝折也蜀景耀五年宫中大樹無故自折晉太康五年九月南安暴雪樹木摧折此所謂木冰洪範凶短折傷人曰凶禽獸曰短草木曰折不曰木折而曰木冰者冰隂木陽隂能脅陽故冰能折木言折則冰不見言冰則折可知此乃草妖非無故也若夫魏黃初六年正月晉太興三年二月永和八年正月太元十四年十二月皆言雨木冰與唐開元二十九年十一月等此乃封條雪而指為雨木冰豈其然乎穀梁之説葢受之師矣其占則未有聞焉或曰小人亂邦之象是時魯有僑如之亂葢其應歟吳孫權嘉禾三年九月朔隕霜殺穀説者謂誅罰不由君出政在臣下是時校事吕壹專作威福與漢元帝時石顯用事永光元年九月二日隕霜殺稼同應春秋定元年冬十月乃夏之八月而隕霜殺菽漢與吳皆在九月明非殺之時而定元年較漢與吳更早一月菽乃穀之尤勁者而能殺之則稼與穀又不足言矣葢石顯吕壹後皆伏誅而魯自襄昭以後三家四分公室定公受國於季氏為寄食之君昭哀二公皆客死於外故當定即位之後夏之八月而有隕霜殺菽之災葢隂寒殘勁草君弱臣强之象也吳嘉禾四年七月雨雹與僖二十九年秋大雨雹同占説者謂僖專任公子遂猶孫吳專任吕壹寵異亞於公子遂抑或然乎劉中壘以為盛陽雨水溫煖而湯熱隂氣脅之則為雹盛隂雨雪凝滯而冰寒陽氣薄之則為霰霰者陽薄隂雹者隂脅陽春秋不書霰者猶月食則不然春秋不志霰而志雹者霰不為災而雹能為災也説者謂人君惡聞其過抑賢用邪則雹與雨偕信䜛殺無辠則雹下毁瓦破車殺牛馬其為狀也或如雞子或如鳬卵或如彈丸或如拳或如斧或如杯或如馬頭傷麥害稼殺人其災若是故季武子患之問于申豐而有雹可禦乎之説申豐謂雹之為災誰能禦之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其所以然者葢先王有藏冰之道也今藏川池之冰棄而弗用則風能發之為雹而成災然則隂脅盛陽而為冰風發寒冰而為雹非隂則冰不成無風則雹不發劉向之説必合于申豐之説而始明左氏所據者皆先典諸儒羣起而攻之則吾豈敢庶徴之恒燠春秋無冰隕霜不殺草李梅實皆恒燠之罰也桓十四年正月無冰成元年二月無冰襄二十八年春無冰劉中壘謂無冰為天下記異也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無寒歳秦滅無燠年小燠不書無冰然後書京房易傳曰祿不遂行兹謂欺厥咎燠其燠雨雲四至而溫臣安祿逸樂兹謂亂燠而生蟲知辠不誅兹謂舒其燠夏則暑殺人冬則物華實吳孫亮建興元年九月桃李華是時諸葛恪輔政息校官原逋責除關梁祟寛厚此舒緩之應魏文帝景元三年十月桃李華是時文帝深樹恩德事崇優緩與建興同占晉穆帝永和九年十二月桃李華是時簡文輔政事多弛略其占亦同春秋不志華而志實者舉其重焉爾十月為陽桃李華不足異也僖三十三年十二月乃夏之十月而李梅實與晉永和九年同占一則十二月而華一則十月而實説者謂臣下強也記曰不當華而華易大夫不當實而實易相室相室謂貴臣言當易而更之不可使久輔政魯三桓始盛於僖而僖亦崇尚寛政委任三桓及仲遂故於其末年而有隂假陽威之應雖隕霜而不能殺柔脆之草乃根生之物復榮而實此不當實而實者也誠能抑而損之其不可者易之則政不在大夫矣春秋志日食兼志地震後世推日食之法至元郭守敬而始精至今日而益精則日食可推而得也獨漢張平子造候風地動儀制作侔造化天下如有地動尋其方面即知震之所在合契若神則似地震亦可推而得矣其術千古不傳莫知其故春秋志地震志災歟抑志異歟昭二十三年八月乙未地震傳稱八月丁酉南宫極震三日之間魯地震西周地亦震是時始分東西周王子朝為西敬王為東南宫極者西王之大臣也以震而死猶夷伯之廟者魯大夫展氏之廟也僖十五年以震而災則是魯地震而夷伯之廟災明矣曷為不書災而書震且不書地震而獨書震夷伯之廟大夫之廟災春秋不志僖二十年西宫災成三年新宫災哀三年桓宫僖宫災君之宫也故謹而書災而夷伯之廟亦稱災則君臣無别矣君子惡其無别也故特書曰震夷伯之廟而地震亦見焉其實廟以震而災與以火而災等災耳不書災而書震者君臣之辭也且曰震又有恪恭震動警戒之辭是時季友立僖實秉國政遂世其卿故於季友之將死也震夷伯之廟以警戒之若曰有隱慝者人所不知天必誅之云爾夷伯之廟震於十五年九月季友死於十六年三月春秋志火災其救之政弔之禮備詳於傳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是以知陳許之先亡也莊十一年宋大水二十年齊大災襄九年宋災昭十八年宋衛陳鄭災外災不志以我往弔特謹而志之故澶淵之㑹明言其故曰宋災然則救災之政弔災之禮非事之大者歟或以宋災為小明言其故以譏之殊失春秋之義矣説見前餘皆畧而不説惟説確然可信者數條仍存疑以待後之學者








  春秋説卷十四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説卷十五
  翰林院侍讀惠士竒撰
  桓公
  三年冬有年趙匡曰凡豐年告廟勤民而敬先故書之非也桓宣非有道之君安得勤民而敬先春秋十二公勤民敬先豈獨桓宣二公哉
  公羊傳有年何以書以喜書也大有年何以書亦以喜書也此其曰有年何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大豐年也僅有年亦足以當喜乎恃有年也穀梁傳五穀皆熟為有年
  五年秋大雩
  左傳秋大雩書不時也凡祀啓蟄而郊孔疏夏小正曰正月啓蟄言始發蟄也漢初以啓蟄為正月中雨水為二月節太初以後更以雨水為正月中驚蟄為二月節迄今不改則啓蟄當正月雨水龍見當四月小滿始殺當八月秋分閉蟄當十月小雪傳曰史伏而後蟄者畢此謂十月始蟄也至十一月則遂閉之猶二月驚蟄正月既啓之後二月驚而走出十月始蟄之後十一月則遂閉之也啓蟄正月中閉蟄十月中閉蟄以後冬至以前皆得烝祭以建卯之月猶可郊則知建子之月猶可烝也龍見而雩賈逵云言大别山川之雩葢以諸侯雩山川魯得雩上帝月令云大雩帝用盛樂是雩帝稱大雩也東方之星蒼龍之宿昏見東方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鄭康成云雩之正當在四月
  公羊傳大雩者何旱祭也何注君親之南郊以六事自責使童男女各八人舞而呼雩然則何以不言旱言雩則旱見言旱則雩不見何以書記災也
  莊公
  七年秋大水無麥苖
  左傳秋無麥苖不害嘉穀也
  公羊傳無苖則曷為先言無麥而後言無苖一災不書待無麥然後書無苖
  穀梁傳麥苖同時也
  二十有八年冬大無麥禾服氏曰隂陽不和土氣不養故禾麥不成也得齊之糴救民之急故不至於饑
  穀梁傳大者有顧之辭也於無禾及無麥也穀梁以無麥苗為同時故以大無麥禾為異時
  三十有一年冬不雨
  僖公
  二年冬十月不雨
  穀梁傳不雨者勤雨也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
  左傳三年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為災也
  穀梁傳一時言不雨者閔雨也閔雨者有志乎民者也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十有一年秋八月大雩
  穀梁傳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龍見而雩常事不書
  十有三年秋九月大雩
  二十有一年夏大旱
  左傳夏大旱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備也修城郭貶食省用務穡勸分此其務也巫尫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之滋甚公從之是歳也饑而不害
  穀梁傳旱時正也
  文公
  二年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大旱以災書此亦旱也曷為以異書大旱之日短而云災故以災書此不雨之日長而無災故以異書也
  穀梁傳歴時而言不雨文不憂雨也不憂雨者無志乎民也
  十年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
  十有三年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
  宣公
  七年秋大旱
  十年冬饑是年秋大水
  公羊傳何以書以重書也
  十有五年冬饑是年冬螽
  左傳冬蝝生饑幸之也
  十有六年冬大有年
  穀梁傳五穀大熟為大有年
  成公
  三年秋大雩
  七年冬大雩
  穀梁傳雩不月而時非之也冬無為雩也
  襄公
  五年秋大雩
  左傳秋大雩旱也有過雩有旱雩故釋之
  八年秋九月大雩
  左傳秋九月大雩旱也
  十有六年秋大雩
  十有七年九月大雩
  二十有四年冬大饑是年秋大水
  穀梁傳五穀不升為大饑一穀不升謂之嗛二穀不升謂之飢三穀不升謂之饉四穀不升謂之康五穀不升謂之大侵大侵之禮君食不兼味臺榭不塗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禱而不祀此大侵之禮也
  二十有八年秋八月大雩是年春無冰宋鄭饑
  左傳秋八月大雩旱也
  昭公
  三年八月大雩
  左傳八月大雩旱也
  六年秋九月大雩
  左傳秋九月大雩旱也
  八年秋大雩
  十有六年九月大雩
  左傳九月大雩旱也鄭大旱使屠擊祝款豎柎有事於桑山斬其木不雨子産曰有事於山蓺山林也而斬其木其辠大矣奪之官邑
  二十有四年秋八月大雩是年夏五月乙未朔日食昭子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陽不克莫將積聚也
  左傳秋八月大雩旱也
  二十有五年秋七月大雩季辛又雩
  左傳秋書再雩旱甚也
  公羊傳又雩者何又雩者非雩也聚衆以逐季氏也
  穀梁傳季者有中之辭也又有繼之辭也
  定公
  元年九月大雩左氏無傳杜預謂過雩非也襄八年九月大雩昭六年九月大雩左氏皆以為旱則此亦旱可知
  穀梁傳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之為非正何也毛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穀梁之意以為雩月正雩時非正經書秋雩乃周之七月夏之五月故曰毛澤未盡人力未竭雩月雩之正也月為雩之正何也其時窮人力盡然後雩雩之正也經書八月雩乃夏之六月書九月雩乃夏之七月故曰其時窮力盡然則經書秋雩乃周之七月夏之五月益信何謂其時窮人力盡是月不雨則無及矣是年不艾則無食矣是謂其時窮人力盡也雩之必待其時窮人力盡何也雩者為旱求求者請也古之人重請何重乎請人之所以為人者讓也請道去讓也則是舍其所以為人也是以重之焉請哉請乎應上公古之神人有應上公者通乎隂陽君親帥諸大夫道之而以請焉夫請者非可詒託而往也必親之者也是以重之
  七年秋大雩 九月大雩
  四時備曰年五穀熟亦曰年春秋紀年之書也一書有年一書大有年皆告廟而以喜書二百四十二年僅兩見而已一見於桓三年一見於宣十六年葢必人君有道而後三時不害民和年豐乃足以為喜而書於䇿桓宣二君皆非有道而有年且大有年曷足以為喜而志之哉公羊曰恃有年也國無道而恃有年喜之歟抑幸之歟一穀不升謂之嗛二穀不升謂之饑五穀不升謂之大饑莊七年秋無麥苖不書饑者五月無苗猶可復種不害嘉穀秋而無麥一榖不升可謂之嗛未可謂之饑也故不書饑二十八年冬大無麥禾八月無禾追書無麥五穀不升卿出告糴是為大荒説見前大荒者大饑也曷為不言饑饑而不害故亦不言饑齊桓之德也人皆謂臧孫告糴急病讓夷我獨謂齊桓恤鄰分災救患則桓德之及人遠也僖十九年諸侯盟于齊是時小白之卒己三年矣陳穆公請修好於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德則桓德之及人不亦遠乎禮有雩禜祭水旱也周官大祝六祈有禜無雩葢言禜則兼雩言雩不兼禜故春秋不書禜而書雩禮有六禜山川日月星辰禜祭山川者水旱癘疾之為害禜祭日月星辰者雪霜風雨之不時雩則惟為旱禱祭法祭時祭寒暑祭日祭月祭星祭水旱祭四方分為七其實寒暑即時故禜禮惟六王肅以為六宗失之俗儒謂康成破宗為禜非也説文引祭法亦作禜不作宗豈康成破字哉禜為營域祭皆有壇故有雩壇魯之南門一名雩門水經注雩門南隔水有壇曾點所謂風乎舞雩即其處也然則禜即壇名猶泰昭王宫夜明皆坎壇之號雩者為旱求雨故兼言水旱董膠西曰雩求雨之術吁嗟之歌兼哭泣以成發氣故發氣吁嗟其名為雩周官司巫國有大旱帥巫而舞雩天子雩上帝諸侯雩上公舞師敎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女巫旱暵則舞雩求之陰故舞用羽巫用女稻人旱暵共其雩斂稻者水穀尤急水故旱而雩稻人共發斂之事而黨正春秋祭榮注云雩禜祭水旱之神為壇位如祭社稷然則雩亦可名為禜矣正雩在夏之四月龍見而雩龍星謂角亢立夏後昬見東方五禮精義曰自周以來恒星差度今之龍見或在五月以祈甘雨於時已晚於是議者請孟夏大雩必在立夏之後乃得龍見之節而春秋以為常祀故夏之正雩不書冬則農事成無為求雨故春夏及冬三時皆不雩穀梁謂冬雩秋雩皆過也冬雩誠過矣曷為秋雩亦謂之過哉穀梁謂雩月正雩時非正雩在周之八月九月者春秋皆書月雩在周之七月者春秋皆書時書時者言毛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以雩書月則時窮力盡矣請而得雨則書雩請而不得雨則書旱及大旱甚則書饑及大饑古之人重請雩者請雨故必時窮力盡而後請焉鄭康成謂周之秋三月中而旱皆得修雩祀不必時窮力盡也抑或然乎春秋有冬雩而無春雩明春無雩理而黨正春秋祭禜非皆雩禜也故我謂言禜則兼雩言雩不兼禜者以此雩祀山川百源及百辟卿士春秋不徒書雩必書大雩説者謂即月令大雩帝用盛樂為壇南郊之旁雩五精之帝配以先帝則惟天子得行之雲漢之詩曰旱既大甚藴隆蟲蟲傳云藴藴而暑隆隆而雷蟲蟲而熱皆旱暵之象四章羣公先正五章滌滌山川則先百辟後山川也獨二章云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瘞靡神不宗傳云上祭天下祭地奠其禮瘞其物國有凶荒則索鬼神而祭箋云宫謂庿從郊至庿然則大雩兼祭天地宗庿徧及羣神司徒荒政十有二曰索鬼神謂修廢祀所謂靡神不宗而後世之議禮者以為雩惟祀上帝悉罷從祀羣神之位失之甚矣此惟天子則然乃謂魯之雩祀亦然則不能無疑焉穀梁謂時非大旱則不雩大旱乃雩故曰大雩且雩者乃請於上公非上帝也愚謂魯得郊天雩壇在南後世改在東非是君親帥羣臣而請葢請於上公以逹上帝云爾雩索鬼神靡神不舉故以大名豈必雩帝然後謂之大哉大水用攻大旱用請春秋繁露曰大水者陰滅陽卑勝尊也故鳴鼓攻之朱絲脅之大旱者陽滅陰尊壓卑也雖大甚拜請之而已無敢有加公羊謂救水以鼔衆非攻也而考異郵分旱為四部一雩禮一禱禮一旱不為災一旱氣所由備見月令孔疏故不著
  莊公
  元年冬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公羊傳錫者何賜也命者何加我服也何注禮百里不過九命七十里不過七命五十里不過五命其言桓公何追命也
  穀梁傳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禮也生不服死追錫之不正甚矣
  僖公
  十一年傳春天王使召武公内史過賜晉侯命十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黨㑹齊隰朋立晉侯乃惠公夷吾也王立之故復賜命受玉惰執玉卑拜不稽首過歸告王曰晉侯某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於受瑞先自棄也已何以長世
  二十八年傳五月丁未獻楚俘于王駟介百乘徒兵千鄭伯傅王用平禮也己酉王享醴命晉侯侑侑以束帛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興父䇿命晉侯為侯伯賜之大輅之服戎輅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賁三百人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揚天子之丕顯休命受策以出出入三覲
  文公
  元年夏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左傳王使毛伯衞來錫公命叔孫得臣如周拜公羊傳錫者何賜也命者何加我服也
  成公
  八年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錫公命
  左傳秋召桓公來賜公命
  公羊傳其稱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餘皆通矣
  穀梁傳曰天子何也曰見一稱也
  襄公
  十四年傳秋王使劉定公賜齊侯命十二年靈王求后于齊齊侯許昏王使陰里結之十五年劉夏逆王后于齊故十四年先賜之命曰昔伯舅太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師保萬民世胙大師以表東海王室之不壞繄伯舅是賴今余命女環靈公名茲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無忝乃舅敬之哉無廢朕命
  昭公
  七年傳秋八月衞襄公卒衞齊惡告喪于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如衞弔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高圉亞圉竹書殷祖乙十五年命邠侯高圉盤庚十九年命邠侯亞圉
  右錫命七見於經者三見於傳者四
  古諸侯受命於王皆於王所是為寜侯謂有功德之侯不屬于王所者是為不寜侯謂無功德而有辠之侯然則不屬于王所而偃然在國受命於王者皆無功德而有辠之侯也覲禮天子賜舍之辭曰伯父女順命于王所賜伯父舍侯氏受舍於朝乃廟門外之朝侯氏入覲出遂行三享三享畢告聽事禮成降出天子賜侯氏以車服侯氏迎於舍門外再拜路先設西上四馬次車而東重賜無數在車南使者奉篋服加命書于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太史是右侯氏升西面立太史述命侯氏降北面再拜稽首太史加書于服上侯氏受使者出侯氏送再拜此天子錫命諸侯受命有如此者其見於詩則小雅瞻彼洛矣大雅采菽韓奕皆錫命諸侯之詩也諸侯世子除三年之喪來見天子猶未爵命而服士服故瞻彼洛矣之首章曰韎韐有奭韎韐者士之祭服之韠而采菽諸侯來朝曰赤芾在股此諸侯既受爵命得服赤韍然則未爵命而君其國者皆服元士之服歟路車乘馬𤣥袞及黼即覲禮所以賜侯氏者又曰彼交匪紓天子所予言以時來見非有解怠紓緩之心天子是以賜予之而韓奕乃韓侯入覲其詩首章曰韓侯受命王親命之纘戎祖考無廢朕命其卒章曰奄受北國因以其伯則知未入覲之先已䇿命為侯伯矣且云王親命之則凡王命諸侯皆親命也王錫韓侯侈陳其盛即覲禮所謂重賜無數在車南者古之錫命諸侯見於詩者又如此若夫諸侯薨天子追命則無聞焉惟周官太史大喪讀誄小喪賜諡小喪謂諸侯喪其卿大夫之喪則小史賜諡讀誄葢賜諡必有誄辭皆太史賜之小史讀之春秋傳昭七年衞襄公卒告喪于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如衞弔且追命之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此誄辭也然則諸侯薨天子追命葢賜諡讀誄歟莊元年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公羊謂命者加我服穀梁亦云生服之死行之生不服死追錫之不正甚矣愚謂死而加服乃禭耳非命也錫命者錫之誄辭王之誄辭亦曰命所以尊之故小史讀之曰誄天子賜之曰命桓公生不朝死乃命故特書以示譏文元年成八年天子皆來錫命未聞文成二公入覲于王惟成十三年一如京師而已故穀梁曰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言天子命諸侯有往受而無來錫其論甚正或引漢時郡縣之吏加爵賜金皆來錫而未嘗往受以駁穀梁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周官大宗伯王命諸侯則儐鄭康成曰王將出命假祖廟立依前南鄉司几筵凡大朝覲大饗食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儐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䇿命之内史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䇿命之諸侯爵禄其臣則於祭焉祭統所謂明君爵有德而祿有功必賜爵祿於太廟是也古者襃德賞功必於祭日示不敢專説者謂王命諸侯不必在祭日特設祭以命之故洛誥王命周公後文武各一牛此特祭以命之之禮未有諸侯不順命于王所而王遥使以命之者穀梁正論葢傳自仲尼之徒矣古者天子立則輯瑞諸侯薨則歸圭故虞帝受終文祖輯而復班諸侯諒闇三年更加爵命春秋天子不輯瑞諸侯不歸圭傳稱僖十一年王使召武公内史過賜晉惠公命受玉惰我不知所受何玉也典瑞治德結好則以琬圭諸侯有德王命賜之使者執琬圭以致命焉晉惠及文成二公未聞有德王來錫命亦執琬圭以致之皆非禮也唐風無衣武公始并晉國為之請命乎天子天子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説者謂武公厚賂周僖王僖王乃賜之命故詩人刺之然則春秋三錫命豈可謂之禮哉
  隱公
  七年夏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左傳齊侯使夷仲年來聘結艾之盟也六年夏五月辛酉公㑹齊侯盟于艾
  公羊傳其稱弟何母弟稱弟母兄稱兄
  穀梁傳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其弟云者以其來接於我舉其貴者也
  桓公
  三年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左傳冬齊仲年來聘致夫人也春秋致女士昬禮所無足以補其闕俗儒趙匡斥為穿鑿妄甚
  十有四年夏五闕文鄭伯使其弟語來盟案傳夏五乃衍文非闕文左傳夏鄭子人來尋盟且修曹之好鄭有子人氏以字為氏也是年春公㑹鄭伯于曹
  宣公
  十有七年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左傳冬公弟叔肸卒公母弟也凡太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凡稱弟皆母弟也孔疏云公之母弟見經者鄭段魯公子友衞叔武實母弟而不稱弟陳公子招昭元年稱公子八年稱弟弟更親於衆公子也母弟見于經者二十而傳之所發六條而已佞夫稱弟不聞反謀鄭段去弟身為謀首推此而觀則秦伯之弟鍼陳侯之弟黄衞侯之弟鱄出奔皆所以辠其兄陳招宋辰亦稱弟者所以辠其弟也
  穀梁傳其曰公弟叔肸賢之也其賢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則胡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屨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為通恩也以取貴乎春秋
  成公
  十年春衞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
  左傳衞子叔黑背侵鄭晉命也
  襄公
  二十年秋陳侯之弟黃出奔楚
  左傳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陳慶虎慶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書曰陳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辠也
  穀梁傳其弟云者親之也親而奔之惡也
  二十有三年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
  左傳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使慶樂往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黄
  二十有七年夏衞侯之弟鱄出奔晉
  左傳衞甯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子鮮曰逐我者出孫林父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衞獻公使子鮮為復辭敬姒强命之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姒曰雖然以吾故也許諾初獻公使與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故公使子鮮子鮮不獲命於敬姒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此所謂鱄實使之也子鮮與獻公皆敬姒之子故左氏謂之同母弟而宋人力攻之異哉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託於木門不鄉衞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稅服終身
  公羊傳獻公歸殺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將濟于河挈其妻子而與之盟曰苟有履衞地食衞粟者昧視彼雉何注云獻公雖因喜得反誅之小負未為大惡而鱄深以自絶所謂守小信而忘大義也
  穀梁傳專即鱄喜之徒也專之為喜之徒何也已雖急納其兄與人之臣謀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專其曰弟何也專有是信者君賂不入乎喜而殺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晉織絇邯郸終身不言衞專之去合乎春秋鄭康成曰專與甯喜約納獻公公由喜得入已與喜以君臣從事矣春秋撥亂重盟約獻公背之而殺忠於己者是惡而難親也專懼禍將及見幾而作合于春秋不亦宜乎
  三十年五月天王殺其弟佞夫佞夫靈王子景王弟
  左傳初王儋季卒靈王弟其子括將見王而歎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過諸廷聞其歎而言曰烏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高心在他矣不殺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圍蔿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書曰天王殺其弟佞夫辠在王也
  穀梁傳諸侯且不首惡况於天子乎君無忍親之義天子諸侯所親者唯長子母弟耳天王殺其弟侫夫甚之也
  昭公
  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左傳秦后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母曰弗去懼選五月癸卯鍼適晉其車千乘書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晉辠秦伯也后子享晉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車自雍及絳歸取酬幣終事八反
  公羊傳秦無大夫此何以書仕諸晉也曷為仕諸晉有千乘之國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謂之出奔也
  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
  左傳見前
  穀梁傳鄉曰陳公子招元年今曰陳侯之弟招何也曰盡其親所以惡招也兩下相殺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貳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
  二十年秋盗殺衞侯之兄縶
  公羊傳母兄稱兄兄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爾惡疾也
  定公
  十年冬宋公之弟辰曁宋仲佗石彄出奔陳
  十有一年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
  左傳宋公子地嬖蘧富獵地與辰皆宋景公弟而辰獨稱弟者其母弟也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與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地辰公之母弟曰子分室以與獵也而獨卑魋亦有頗焉子為君禮不過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辰為之請弗聽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母弟辰曁仲佗石彄出奔陳十一年春宋公母弟辰曁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
  穀梁傳宋公之弟辰未失其弟也及仲佗石彄公子地以尊及卑也地乃辰兄仲佗石彄亦非卑者此穀梁不知其事而以意説
  十有四年秋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孝弟仁之本莊子曰仁道大矣孝不足以言之謂仁道所包者廣孝乃仁之端未可謂之本非也有子曰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其為語辭宋儒求其説而不得遂訓為仁猶行仁則孝弟非仁之本乃行仁之本孟子曰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仁道固大孝弟之道豈小哉大孝謂之大仁不孝不弟謂之不仁以孝弟為行仁之本則孝弟與仁岐而為二矣且孩提之子烏識所謂行仁而無不知愛其親也然則孝弟也者根於性出於天不學而能不言而喻此天之所與我者受中以生得之最先者歟仁之未發者曰本發者曰端親親之仁其端先見於孝弟君子觀其端則知其本故曰孝弟仁之本商之夷齊二子兄弟俱逃衛之伋壽二子兄弟争死皆所謂求仁而得仁者也伋壽之死衛朔搆而成之故孔子作春秋深惡衛侯朔兩斥其名而錄二子乘舟之詩千古讀其詩而悲之以為天倫不滅一在首陽山一在莘亭道所謂親親之仁其端先見於孝弟者以此由是推之為仁民廣之為愛物舉斯心而加諸彼所以擴充其親親之仁而仁遂覆被乎四海自古治天下國家者惟尊賢親親二者而已春秋尊賢故譏世卿親親故重母弟兄弟皆親也曷為獨重母弟哉曰非此之謂也先王制禮本乎人情故父謂之至尊母謂之至親兄弟皆親尤親於母弟豈謂母弟獨親乎天下惟有仁與不仁兩塗仁之中有至仁焉不仁之中有至不仁焉仁之中有至仁者匍匐而救凡民之喪不仁之中有至不仁者殘忍而殺同母之弟以為人情所最不忍者而獨忍之則將無所不忍矣是故春秋於隠元年夏五月特書鄭伯克段 -- 𠭊 or 叚 ?于鄢段 -- 𠭊 or 叚 ?者鄭莊之母弟也非徒叔段 -- 𠭊 or 叚 ?不弟其實寤生不友故一則曰姜氏欲之再則曰夫人啓之彼尚不有於母又何有於母弟故旣克母弟于鄢遂幽母氏于城潁而且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則親親之仁絶矣我故曰人情所最不忍者而獨忍之則將無所不忍此人倫一大變也故春秋謹而書之骨肉相殘曰克公穀二傳以為殺之左氏以為難之叔段出奔傳無實蹟皆得克之之義俗儒趙匡以為克者君克臣之名雖天子伐諸侯勝之亦曰克以此說春秋不亦妄乎又駁左氏寘姜氏于城潁以為誕妄趙匡之妄若此春秋凡書弟者皆母弟左氏公羊皆云然覈之於經其說良是趙匡駁之以為不可以訓此非駁𫝊乃駁經也以兩國言之則秦后子鍼楚子干比皆秦景楚靈之弟也春秋獨書秦伯之弟鍼豈非鍼為母弟乎苟非母弟則皆稱公子亦春秋之達例歟以一國言之則宋公子地公子辰皆景公之弟也春秋獨書宋公之弟辰則地非母弟可知魯宣及叔肸同出敬嬴衞獻與子鮮同出敬姒故肸之卒鱄之奔皆稱弟此母弟之尤章明較著者故曰非駁𫝊乃駁經也為此說者不知春秋之義本乎聖人之情易曰聖人之情見乎辭學者觀其辭則知其情亦得其義矣春秋聖人之情見乎辭者或盡其親或沒其親陳哀未為不友故陳招特稱弟所以盡其親鄭莊狠戾不仁故叙段特去弟所以沒其親說者謂招殺兄子未嘗推刃於兄非也叔段何嘗推刃於兄哉陳哀縊死實招縊之非推刃於兄乎故盡其親所以惡招沒其親所以惡莊云爾説者又謂佞夫稱弟不聞反謀鄭段去弟身為謀首然則宋辰據地以叛獨非謀首乎曷為三稱弟也宋景無道以寵向魋故而其弟出奔仍入據蕭大為宋患而春秋三稱弟者以鄭莊志欲殺弟宋景本無害弟之心而宋辰以憾而奔仍入而叛故稱弟以辠辰則去弟以辠莊益信衞鱄出奔亦稱弟者罪鱄歟抑惡獻歟獻之歸國鱄之力也而以獻殺甯喜而出奔故何氏以為守小信而忘大義然織絇邯鄲終身不仕賢於宋辰逺矣則春秋惡獻又何疑趙匡之論宋儒從之且為之説曰先儒所謂母弟者蓋嫡子同母之弟公羊曰母弟稱弟母兄稱兄經書衞侯之兄縶傳稱嬖人婤蛤生孟縶又生元縶足不良故孔成子舍縶立元是為靈公則是縶與元同母公羊以為母兄有明徴矣皆嬖人之子非嫡也然則同母弟豈皆嫡子之弟哉宋儒好言義而不考其事與其文往往失之又云若以同母為加親是不知人理近于禽道也天下豈有禽獸而知母弟者乎若鄭莊者誠可謂近于禽道矣愚故表而出之後之學者詳焉宋儒謂孝弟非性性中曷嘗有孝弟來愚所未達
  桓公
  九年冬曹伯使世子射姑來朝
  左傳冬曹太子來朝賔之以上卿禮也
  公羊傳諸侯來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譏父老子代從政者則未知其在齊歟在曹歟穀梁傳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
  十有五年五月鄭世子忽復歸于鄭
  公羊傳其稱世子何復正也曷為或言歸或言復歸復歸者出惡歸無惡復入者出無惡入有惡入者出入惡歸者出入無惡
  僖公
  五年春晉侯殺其世子申生
  左傳晉侯使以殺太子申生之故來告
  公羊傳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何注春秋公子貫于先君唯世子母弟以今君錄親親也
  五年夏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㑹王世子于首戴左傳作首止
  左傳㑹于首止㑹王太子鄭謀寜周也秋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鄭伯逃歸
  穀梁傳及以㑹尊之也公羊亦云殊㑹王世子世子貴也猶世世子也
  七年秋七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世子款鄭世子華盟于甯母
  左傳秋盟于甯母謀鄭故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齊侯宋公衞侯許男曹伯陳世子款盟于洮公羊經文有鄭世子華
  左傳八年春盟于洮謀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後發喪
  文公
  元年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髠左傳作頵
  成公
  十有五年三月癸丑公㑹晉侯衞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
  襄公
  三年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衞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
  五年秋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救陳
  九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
  十年春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齊世子光㑹吳于柤秋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
  左傳諸侯伐鄭齊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師故長于滕
  十有一年夏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秋傳稱九月案經七月同盟于京城北至九月復悉師以伐鄭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
  二十有六年秋宋公殺其世子痤
  左傳初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長而美平公入夕共姬子共姬與之食公見弃也而視之尤姬納諸御嬖生佐元公惡而婉太子痤美而狠合左師向戌畏而惡之寺人惠牆伊戾為太子内師而無寵秋楚客聘於晉過宋太子知之請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請從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徴之而騁告公曰太子將為亂旣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求對曰欲速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夫人佐母與左師則皆曰固聞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請曰日中不來吾知死矣左師聞之聒而與之語過期乃縊而死佐為太子公徐聞其無辠也乃亨伊戾
  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左傳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
  昭公
  四年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
  左傳夏諸侯如楚魯衞曹邾不㑹曹邾辭以難公辭以時祭衞侯辭以疾
  八年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
  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友以歸用之
  左傳冬十一月楚子滅蔡用隱太子于岡山公羊傳此未踰年之君也案夏四月誘殺蔡侯般遂圍蔡秋諸侯之大夫㑹于厥憖謀救蔡也晉人使狐父請蔡于楚弗許明蔡是時已立友為君矣故申無字謂之諸侯公羊亦有未踰年之説其稱世子何不君靈公不成其子也不君靈公則曷為不成其子誅君之子不立非怒也無繼也惡乎用之用之防蓋以築防也
  穀梁傳此子也其曰世子何也不與楚殺也一事註乎志所以惡楚子也
  十有九年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左傳夏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太子奔晉書曰弑其君君子曰盡心力以事君舍藥物可也
  公羊傳止進藥而藥殺也止進藥而藥殺則曷為加弑譏子道之不盡也其譏子道之不盡奈何曰樂正子春之視疾也復加一飯則脫然愈復損一飯則脫然愈復加一衣則脫然愈復損一衣則脫然愈止進藥而藥殺是以君子加弑焉爾
  穀梁傳不弑而曰弑責止也止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與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責而責之也公羊謂書弑以聽止書葬以赦止蔡景公亦書葬豈舍般哉止出奔晉此實事也穀梁得之師友傳聞并載其說
  定公
  十有四年秋衞世子蒯聵出奔宋
  左傳衞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秋齊侯宋公㑹于洮太子蒯瞆獻盂于齊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我艾豭太子羞之謂戲陽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太子太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瞆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太子奔宋盡逐其黨故公孟彄出奔鄭自鄭來奔
  哀公
  二年夏傳稱六月乙酉晉趙鞅帥師納衞世子蒯瞶于戚右王太子及諸侯太子來朝㑹盟征伐或父在出奔或復歸反正或父殺子或子弑父或殺兄之子或執未踰年之君皆稱世子
  古有國君世子生之禮告于君接以太牢三日卜士負之保受之大夫之妾士妻食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凡接子擇日謂三日之中必選其吉冡子則太牢非冡子則降一等及三月名子則君與夫人沐浴朝服皆立于阼階西鄉世婦抱子升自西階君名之乃降書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此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所以書于䇿也傳稱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禮舉之公與文姜宗婦命之命之曰同宗婦即所謂世婦抱子者其接之負之食之皆與禮合蓋三月命名于路寢且告廟而追書其子生之月日傳固明言以太子之禮舉之矣曷為不稱世子而稱子孔疏以為待其長大特加禮命如後世䇿拜臨軒初生之時未得即稱世子豈其然乎春秋書子同生者謹其始書子般卒者愼其終一始一終皆稱子繫諸君父也推而上之雖王世子生及卒亦稱子書顧命曰乙丑王崩逆子釗於南門之外明王崩世子稱子天子然諸侯亦然其異者諸侯之適子誓于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傳稱賔之以上卿上卿者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繼子男之後僖八年洮之盟陳世子欵繼許男曹伯成十五年戚之盟宋世子成亦繼曹伯而在齊國佐前與上卿同列蓋世子之未誓于天子者歟獨齊世子光八列於㑹盟征伐其五㑹皆繼子男之後則亦未誓于天子也其三伐則與子男同列一在滕薛上莒邾下二在衞曹下莒邾上故曰光之立也列於諸侯矣春秋莒邾滕薛皆小國之君而滕薛尤微私屬于宋幾不成國光初先於滕薛後遂長於莒邾故公羊以為驕蹇左氏謂諸侯伐鄭齊崔杼使太子光先至於師故先滕薛然則襄十年伐鄭齊崔杼亦從焉蓋世子在師雖國之上卿亦不序光先滕薛且長於莒邾者非驕蹇也實崔杼請于盟主盟主請于天王而誓之為世子矣光之立也崔杼之力能立之亦能弑之春秋政在大夫其禍烈矣哉昭八年楚靈既誘殺蔡侯般遂圍蔡夏殺其君冬滅其國而執蔡世子友父死子立猶未踰年依春秋之例當稱蔡子友曷為仍稱世子公羊謂不成其子故不稱子蔡侯般弑父而自立楚子誅之則世子友乃誅君之子不當立故不成其子然則春秋書子某卒者成其子亦所以成其君也書稱子釗春秋亦當書子猛而變其文為王子猛者以猛非適子云爾何以知猛非適子歟昭十五年王太子壽卒王立子猛傳無明文蓋自太子壽卒至是八年矣猶未建儲故經書天王崩王室亂蓋國本未立人心動摇王室之亂實萌於此春秋兩書劉單以王猛以者能左右之則王猛實劉單立之矣王子朝告諸侯之文曰王后無適則王猛亦非適子之弟也如王猛實適子之弟而王子朝以庶簒適晉士伯又何必立于乾祭問于介衆而後不納子朝之使哉説者謂子朝雖長其母賤王猛雖少其母貴母之貴賤則無聞焉畱此存疑以待後學昭十九年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傳稱許悼公瘧飲世子止之藥而卒蘇子由引律和御藥誤不如法者死蓋君父不可以言誤也然其義見於易愚於易説既言之矣易无妄之九五曰无妄之疾勿藥有喜許悼公病瘧所謂无妄之疾也又焉用藥且藥豈可試哉故孔子發明其義曰无妄之藥不可試也藥能殺人試之而死藥殺之歟抑人殺之歟必曰人殺之况君父有疾尤宜詳愼亦以藥試之而死故君子被以弑君之名以戒後世之為人子為人臣者定十四年衞世子蒯聵出奔宋傳稱蒯聵欲殺夫人南子而不果懼而出奔靈公盡逐其黨及靈公死夫人欲立公子郢郢曰亡人之子輒在遂立之明蒯聵出亡東宫虛位傳稱靈公逰於郊郢為僕公曰余無子將立女則是靈公欲立郢仍未立而死衞之世子非蒯聵而誰故春秋一奔一納兩稱世子正其名所以惡輒之立也夷齊兄弟讓國孔子許其仁蒯聵父子爭國不仁甚矣孝弟根於性故不孝不弟謂之不仁宋儒謂孝弟非性性中無孝弟其不然乎其不然乎
  僖公案桓十二年冬衛宣公卒十三年春二月惠公在喪而行師不稱子説者謂兵革變禮非也其義見後
  九年夏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
  左傳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㑹諸侯故曰子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傳云在喪非謂未葬也未葬稱名既葬稱子惟公侯為然伯子男在喪稱名故鄭忽雖既葬亦稱名此春秋違例而杜預以邪説汨亂之不可以不辨康王在喪稱予末小子王曰小童猶小子云爾康王之誥傳稱既尸天子遂誥諸侯又稱予一人釗天子自稱名亦在喪之辭也
  穀梁傳宋其稱子何也未葬之辭也此説誤左氏在喪之説得之禮柩在堂上孤無外事今背殯而出㑹以宋子為無哀矣何氏注公羊曰宋未葬不稱子某者出㑹諸侯非尸柩之前故不名
  二十有五年冬十有二月癸亥公㑹衞子莒慶盟于洮
  右衞文公既葬成公出㑹諸侯稱子
  二十有八年五月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衞子莒子盟于踐土
  右衞成公出奔其弟叔武攝位受盟稱子序在鄭伯下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人秦人于温
  右陳穆公卒經不書葬共公出㑹諸侯稱子亦序在鄭下
  成公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晉景曹宣左傳三年春諸侯伐鄭次于伯牛討邲之役也遂東侵鄭鄭公子偃帥師禦之使東鄙覆諸鄤敗諸丘輿皇戌如楚獻㨗
  右宋文公衞穆公卒未葬宋共公衞定公㑹伐鄭不稱子案成四年鄭襄公卒既葬未踰年鄭悼公伐許不入例者蓋公侯在喪稱子伯子男在喪稱名春秋未有諸侯㑹盟征伐而稱名者辭窮則同故不入例
  十年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晉厲齊靈宋共 衞定曹宣
  左傳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
  右晉景公有疾立其子以為君稱侯以伐鄭
  定公
  四年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衞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或云諸侯在喪出㑹諸侯稱子以師行稱爵如其然陳懐公在喪而出侵楚是以師行也曷為亦稱陳子哉
  右陳惠公卒未葬懐公㑹侵楚稱子序于衞下鄭上案僖三十三年晉文公卒未葬晉襄公敗秦師于殽稱人不稱子亦不入例
  王崩諸侯薨世子稱子某成王崩世子稱子釗莊公薨世子稱子般者繫諸父也父前子名屈于尸柩故未葬稱名既葬稱子文公既葬世子惡卒仍稱子而不名無所屈故不名猶在喪故稱子諸侯薨世子在喪而出㑹盟征伐或既葬或未葬皆稱子而不名宋桓公未葬襄公㑹諸侯稱宋子衞文公既葬成公㑹諸侯稱衞子者降其等也曷為降其等春秋公侯為一等齊侯先宋公宋公先衞侯為等一伯子男為一等鄭伯先許男許男先曹伯滕子先薛伯為一等公侯在喪不敢當君位則降一等稱子伯子男在喪窮無所降直降稱名鄭伯寤生卒世子在喪而出奔不稱鄭子而稱鄭忽者以此若夫㑹盟征伐未有諸侯而生名者公侯伯子男在喪皆稱子辭窮則同故也春秋正名之義不明久矣杜預又以邪説汨亂之不可以不辨衞成公出奔楚遂適陳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曷為不稱衞侯之弟武而直稱衞子衞侯不友故不稱弟而直稱衞子晉文及叔武亦不能無辠焉傳稱晉文公為踐土之盟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衞武蔡甲午鄭㨗齊潘宋王臣莒期衞武者叔武也次于魯僖長于蔡莊蓋晉文請於天王而命之為諸侯矣王命諸侯故稱名及登䇿書仍稱爵而衞子次于鄭伯長于莒子非諸侯而何禮有子攝父未有弟攝兄衞侯使叔武受盟不聞使之攝其君之位乃進則與魯蔡同班退則與鄭莒竝列叔武亦儼然受之而不辭雖無簒之志而有簒之嫌或訴元咺立叔武者非誣也説者以為叔武無辠衞侯殺之如其然則春秋曷為不書衞侯殺其弟武且叔武之死元咺訟于晉坐獄于王廷其事藏于周府徧告同盟布在諸侯之䇿君子修春秋而削之獨於踐土之盟直稱衞子非徒衞成不友抑亦叔武不臣聖人之情見乎辭矣公羊雖盛稱叔武之賢而以逐衞侯而立叔武乃晉文之辠衞之禍晉文為之也不亦信乎三年之喪金革變禮僖三十三年晉襄公在喪而敗秦成三年宋共公衞定公在喪而伐鄭皆所謂金革變禮也古之行軍以喪禮處之見老子説者謂諸侯在喪出師變喪容之慘盛軍容之飾則我未之前聞晉人猶服墨衰宋衞居然稱爵此何禮也是時伐鄭晉景主兵君子謂晉景奪人之親宋衞二子亦自奪其親不恕不仁甚矣成十年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傳晉侯有疾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然則經書晉侯者太子州蒲也後之人疑之以為左氏誕妄不足信父老而傳之子古之人有行之者矣故禮稱宗子之父葢身為宗子而其父猶存也且父在而傳位於其子在春秋以為變在後世以為常春秋有譏父老而子代從政者故晉侯在而立子以為君直書之以示戒又何疑焉孟子善説春秋其説春秋也則曰其事其文其義其義在經其事其文在傳後世俗儒蔑傳而尊經則其事其文盡亡而其義亦亡矣名為尊經而實蔑之何尊之有哉
  桓公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孔疏大司焉中冬敎大閲遂以狩田爾雅冬獵曰狩周之春正月即夏之仲冬也國内狩地是其常不書必于郎于禚蒐于紅及比蒲昌問非常地乃書左傳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書時禮也
  公羊傳狩者何田狩也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何注夏不田者春秋制也以為飛鳥未去於巢走獸未離於穴恐傷害幼穉故於苑囿中取之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逺也諸侯曷為必田狩一曰乾豆第一殺也自左膘射之逹於右髃中心死疾鮮潔故乾而豆之薦於宗廟豆狀如鐙膘眦小扶了二反三倉云小腹兩邉肉説文云脅後髀前肉髃魚俱丑苟二反説文肩前也字林云肩前兩乳骨也二曰賓客第二殺也自左膘射之逹于右脾違心死難故以為賓客脾方爾步啓二反股外也三曰充君之庖第三殺也自左膘射之逹于右䯝中腸胃汚泡死遲故以充君之庖已有三牲必田狩者以為己之所養不如天地自然之牲逸豫肥美所以共承宗廟示不忘武備又因以為田除害狩例時此月者譏不時也周正月夏之十一月陽氣始施鳥獸懐任草木萌芽非所以養微䯚辛紹子小二反一作胘音賢
  穀梁傳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左傳春蒐夏苗秋獮冬狩周禮中春教振旅遂以蒐田中夏敎茇舍遂以苗田中秋敎治兵遂以獮田中冬敎大閱遂以狩田
  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閱孔疏大蒐大閱公身雖在例不書公團之常禮故也昭十八年鄭人簡兵大蒐在城内此非田獵亦在城内可知
  左傳秋大閱簡車馬也
  公羊傳大閱者何簡車徒也何以書葢以罕書也何注比年簡徒謂之蒐三年簡車謂之大閱五年大簡車徒謂之大蒐
  穀梁傳大閱者何閲兵車也修敎明諭國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其日以為崇武故謹而日之蓋以觀婦人也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左氏無傳或云火田
  公羊傳焚之者何樵之也樵之者何以火攻也何言乎以火攻疾始以火攻也咸丘者何邾婁之邑也
  莊公
  四年冬公及齊人狩于禚禚二傳作郜
  公羊傳公曷為與微者狩齊侯也齊侯則其稱人何諱與讐狩也
  穀梁傳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敵所以卑公也何為卑公也不復讎而怨不釋刺釋怨也
  八年春王正月甲午治兵
  左傳八年春治兵于廟禮也孔疏釋天云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反尊卑也孫炎云出則壯者在前故曰尚威武入則老者在前故曰反尊卑此治兵于庿軍旅之衆庿不能容葢告于庿習于卷也
  公羊傳祠兵者何治公羊作祠出曰祠兵殺牲饗士卒入曰振旅皆習獸也入嫌於廢故復振訊
  穀梁傳治兵而陳蔡不至矣兵事以嚴終
  昭公
  八年秋蒐于紅
  左傳秋大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衞革車千乘穀梁傳正也因蒐狩以習用武事禮之大者也艾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葛作作褐質椹也𣙗門中臬流旁握四寸為握車兩轊頭為旁御轚者不得入轚古帝反挂也又絓也挂户卦反又音刲礙也車軌塵馬候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馳然後射者能中過防弗逐不從奔之道也面傷不獻不成禽不獻禽雖多天子取三十焉其餘與士衆以習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則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則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貴仁義而賤勇力也穀梁以秋蒐得正欲見以正刺不正
  十有一年五月大蒐于比蒲
  左傳五月齊歸薨大蒐于比蒲非禮也九月葬齊歸公不慼晉士之送葬者歸以語史趙史趙曰必為魯郊叔向曰魯公室其卑乎君有大喪國不廢蒐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國不恤喪不忌君也君無慼容不顧親也國不忌君君不顧親能無卑乎殆其失國范甯注穀梁謂時有小君之喪不譏喪蒐者重守國之衞安不忘危
  二十有二年春大蒐于昌間
  穀梁傳秋曰蒐此春也其曰蒐何也以蒐事也
  定公
  十有三年夏大蒐于比蒲
  十有四年秋大蒐于比蒲
  哀公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左傳十四年春西狩於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
  公羊傳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則微者曷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為大之為獲麟大之也
  穀梁傳狩地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獲麟也右大閱一治兵一焚一狩三蒐五凡敎民習戰國之常事不書非常乃書天王狩于河陽不入例
  周禮中春敎振旅遂以蒐田中夏敎茇舍遂以苗田中秋敎治兵遂以獮田中冬敎大閲遂以狩田春振旅辨鼓鐸鐲鐃之用其田以火弊夏茇舍辨縣鄙州邑之名其田以車弊秋治兵辨旂旜旐旟之號其田以羅弊冬大閲戒衆庶修戰法其防尤廣其禮尤嚴較三時為大故以大名其田以徒弊此四時之田皆所以敎民習戰且致禽獻禽春祭社夏享礿秋祀方冬享烝皆國之常事也故四時之祭禴祀烝嘗四時之田蒐苗獮狩春秋皆不書必有故然後書桓四年春公狩于郎周之孟春夏之中冬也狩得其時曷為書于䇿哉左氏謂書時公羊謂譏遠何氏謂諸侯田狩不過郊其意以為狩雖得時而郎在郊外故譏之古者田皆在野野有險易虞人芟除以為防爾雅郊外謂之野何氏乃云狩不過郊豈其然乎昭九年冬築郎囿左氏亦以為書時不譏其逺為公羊之學者皆以為夏不田取之苑囿則似郎囿非逺地桓十年來戰于郎公羊又謂郎近乎國戰則言近狩則言逺學者惑焉愚謂桓狩于郎莊狩于禚禚逺而郎近郎正而禚不正春秋欲以正刺不正故書于䇿非譏其逺也孔疏謂大野乃魯之狩地猶鄭之原圃秦之具囿哀十四年西狩于大野得其地故不地又何所據而以大野為狩之地乎且郎在高平方與縣東南大野亦在高平鉅野縣東北孰逺孰近必有能辨之者桓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閲莊八年春王正月甲午治兵郎周禮中冬教大閲中秋教治兵歟非也左氏謂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何氏謂三年大閲五年大蒐然則二者皆三年一行國之常事而特書之者大閲防齊難治兵欲圍郕也曷為防齊難齊與紀皆魯舅甥之國齊欲滅紀紀來諮謀公為之請㛰於王故八年遂逆王后于紀至十年三國來戰齊獨主兵非以魯曲為紀謀背於齊而黨於紀歟不然齊餼諸侯使魯次之魯以周班後鄭鄭人雖怒齊人焉肯以燕師助之哉桓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左氏無傳公羊二家謂之火攻且以咸丘為邾邑則不然咸丘魯地在大野之南周二月夏之十二月昆蟲既蟄而以火田未為時失曷為書而譏之禮云季春出火為焚也然後簡其車賦而歴其卒伍君親誓社以習軍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皆教民習變之事周官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内火民亦從之鄭司農謂三月本昏時心星見于辰則出火九月本黃昏心星伏在戌則内火本者星之本位見與伏皆據月半後而言鄭康成謂祭祀是中春蒐田之禮中春以火田至季春火出民乃出火然則出火在季春火田在中春十二月非其時故譏之説者謂出火乃陶冶之火若田獵則自冬至春皆得火田故爾雅曰火田為狩愚謂羅氏蜡作羅襦謂罔羅禽鳥鄭注以漢法證之云今俗放火張羅其遺教則似冬田亦得用火衆説雖殊當以周官為正春蒐火弊國之法也且國失火野焚萊皆有刑罰除陳生新牧師焚牧亦在孟春苟非其時失火有罰放火有刑十二月焚咸丘是為野焚萊非時放火已違火令而廣原大澤盡燎為灰不仁甚矣故謹而志之云爾説者謂春秋書蒐五皆在昭定之世自蒐紅之後大蒐于比蒲一昌間一又連歳于比蒲者再獨異于它公乃見二公在位君不得有其國而奪於大夫大夫不得專其政而制於陪臣各恃兵威以為强假大蒐之名隂擇其材力之可任者以植私黨使國人莫敢睥睨終於不可制蓋傷公室削弱疾臣下恣横也愚案成二年戰于鞌魯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四卿並將則魯舊有四軍至襄十三年作三軍三家三分公室各將一軍及昭五年舍中軍三家四分公室季氏兼將二軍孟孫叔孫各將一軍仍舊四軍盡屬三家而公無一旅一卒之衞矣故冉求謂魯之羣室衆於齊之兵車一室之車亦足以敵齊之衆也春秋五書蒐皆在昭定之世獨異於餘公者以此然謂蒐不言公者政在三桓則失之大蒐猶大閲桓六年大閱亦不言公豈政在三桓哉春秋惟狩言公餘則否避不辭也若云公大閱公大蒐則不辭





  春秋説卷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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