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淵堂集/序
< 景淵堂集
國朝薦紳家。以文學相高下。至芝峯李先生遺胤子若孫。一辭推曰。無忝爾所生。人莫敢與京。盖芝翁以學行文章。嘗師範一世。在子而有若分沙東州。在孫而有若混泉。或以文或以學。克彰厥門戶。繼是而有景淵堂。早事明陵。蜚英顯途。已又選湖堂。大放厥辭。時則公之從父兄游齋悔軒聯行並武。斐然於視草之班。而若其笙鏞黼黻之譽。公雖不欲多上。不可得已。世運靡常。平陂互嬗。使公踔厲之才。不得鳴國家之盛。而栖遑下州。吟哢雲月。不過賁飾江山而止。尙論者未始不爲盛世纍欷長歎。而藝苑之評隲公詩。有曰不失一語。不衍一句辭旨的當。自不可及。若是者不可謂不知公之詩之可以不朽公。而若其此在公。特其爲餘事者。人未必盡知之也。嗚呼。當公之立於朝也。世道之憂極矣。公獨持淸裁標高揭已。不逞者惎許文正復牒之命。則爭之力。雖譴斥靡悔。死黨者罪干天誅。不容不聲討。則振白簡。雖剛不爲吐。坤殿遜位。素轎顚倒。則庭藁朝房。哭送之甚哀。定齋朴公抗章當刑。則責權貴以爭不以誠。劾張萬春以賢者爲祖。而昵附希載。講以族序。則時議譁甚。廩廩乎載禍以餉。而恬然不以爲意。若此類。不可悉記。使當時秉國之臣。畏服淸議。進公而與講國論。雖傍伺者百輩。顧無以售其樂禍之心。而涇渭不得不歧。鑿枘不得不戾。言雖切而無補於事。此世運之有若驅使而然者。公於天何哉。公歿幾八十年。世道之穢濁。日甚一日。而淸芬緬邈。不可追及。則其所愛護者。獨不在咳唾之餘乎。巾衍寶藏。不愼於火。今其所餘。直丘山毫芒耳。雖然。其人可敬。則尊閣其言。其言無多。則愈可愛重。此士林訟共之言也。後之覽者庶或因是而知公之詩外有事。而毋徒曰公詩之有以不朽公。則方可謂讀公詩者也。
上之八年甲辰夏。輔國崇祿大夫行判中樞府事兼兵曹判書判義禁府事知經筵春秋館事弘文館提學藝文館提學世孫左賓客奎章閣提學蔡濟恭謹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