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禮纂 (四庫全書本)/全覽

朱子禮纂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朱子禮纂      禮類六雜禮書之屬提要
  等謹案朱子禮纂五卷
  國朝李光地撰是書於朱子儀禮經傳通解及家禮二書外凡説禮之條散見於文集語類者分類纂集分為五目曰總論曰冠昏曰喪曰祭曰雜儀縷析條分具有統貫雖採輯不無遺闕若文集有答潘恭叔書論編儀禮禮記章句答王子合書論居喪家祭又有周禮三徳説樂記動靜説書程子禘説後等篇此書皆不見録又與吳晦叔書論太廟當南向太祖當東向雖與此書所録答王子合書大義相似然答晦叔書更為詳盡今乃刪詳而存略又集載鄂州社壇記前列羅鄂州所定壇壝制度及社稷向位朱子必以其深合典禮故詳述之以補禮文之闕而此書乃盡刪前篇但存某按以下云云亦失朱子備載之意然朱子説禮之言參差散見猝不能得其端緒光地類聚而區分之使秩然有理於學禮者亦為有功矣乾隆四十三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禮纂卷一
  大學士李光地撰
  總論
  臣聞之六經之道同歸而禮樂之用為急遭秦滅學禮樂先壊漢晉以來諸儒補緝竟無全書其頗存者三禮而已周官一書固為禮之綱領至其儀法度數則儀禮乃其本經而禮記郊特牲冠儀等篇乃其義說耳前此猶有三禮通禮學究諸科禮雖不行而士猶得以誦習而知其說熙寧以來王安石變亂舊制廢罷儀禮而獨存禮記之科棄經任傳遺本宗末其失已甚而博士諸生又不過誦其虚文以供應舉至於其間亦有因儀法度數之實而立文者則咸幽冥而莫知其源一有大議率用耳學臆斷而已若乃樂之為教則又絶無師授律尺短長聲音清濁學士大夫莫有知其說者而不知其為闕也故臣頃在山林實與二三學者考訂其說欲以儀禮為經而取禮記及諸經史雜書所載有及於禮者皆以附於本經之下具列註疏諸儒之說畧有端緒而私家無書檢閱無人抄寫乆之未成㑹蒙除用學徒分散遂不能就而鍾律之制則士友間亦有得其遺意者竊欲更加參考别為一書以補六藝之闕而亦未能具也欲望聖明特詔有司許臣就秘書省太常寺關借禮樂諸書自行招致舊日學徒十餘人踏逐空閒官屋數間與之居處令其編類雖有官人亦不繫銜請俸但乞逐月量支錢米以給飲食紙札油燭之費其抄寫人即乞下臨安府差撥貼司二十餘名𠉀結局日量支犒賞别無推恩則於公家無甚費用而可以興起廢墜垂之永乆使士知實學異時可為聖朝制作之助則斯文幸甚天下幸甚文集乞修三禮劄子
  某聞之學者博學乎先王六藝之文誦焉以識其辭講焉以通其意而無以約之則非學也故曰博學而詳說之將以反說約也何謂約禮是也禮者履也謂昔之誦而說者至是可踐而履也故夫子曰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顔子之稱夫子亦曰博我以文約我以禮禮之為義不綦大哉然古禮非必有經蓋先王之世上自朝廷下達閭巷其儀品有章動作有節所謂禮之實者皆踐而履之矣故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待其人而後行則豈必簡策而後傳哉其後禮廢儒者惜之乃始論著為書以傳於世今禮記四十九篇則其遺說已學而求所以約之者不可以莫之習也今柯君直學將為諸君誦其說而講明之諸君其聽之毋忽易曰智崇禮畢禮以極卑為事故自飲食居處洒掃欬唾之間皆有儀節聞之若可厭行之若𤨏碎而不綱然惟愈卑故愈約與所謂極崇之智殊未可以差殊觀也夫如是故成性存存而道義出焉此造約之極功也諸君其聽之毋忽文集講禮記序說
  人生而靜天之性未嘗不善感物而動性之欲此亦未是不善至於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於内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方是惡故聖賢說得惡字煞遲語類程端蒙錄
  物之感人無窮而人之好惡無節此說得工夫極宻兩邊都有些罪過物之誘人固無窮然亦是自家好惡無節所以被物誘去若自有箇主宰如何被他誘去此處極好玩味且是語意渾粹語類沈僴錄
  不窺宻無測未至曰許多事都是一箇心若見得此心誠實無欺偽方始能如此心苟渙散無主則心皆逐他去了更無一箇主觀此則求放心處全在許多事上將許多事去攔截此心教定無測未至未至之事自家不知不當先測今日未可便說道明日如何語類林子䝉錄
  問禮記九容與論語九思一同本原之地固欲存養於容貌之間又欲隨事省察曰即此便是涵養本原這裏不是存養更於甚處存養語類失名
  問君子莊敬日强是志强否曰志也强體力也强今人放肆則日怠惰一日那得强伊川云人莊敬則日就規矩莊敬自是耐得辛苦自不覺其日就規矩也語類徐㝢録
  古者教法禮樂射御書數不可闕一就中樂之教尤親切䕫教胄子只用樂大司徒之職也是用樂蓋是教人朝夕從事於此拘束得心長在這上面蓋為樂有節奏學他底急也不得慢也不得乆之都換了他一副常情性語類潘植錄
  九年知類通達横渠說得好學者至於能立則教者無遺恨矣此處方謂大成蓋學者既到立處則教者亦不消得管他自住不得故横渠又云學者能立則自强不反而至於聖人之大成矣而今學者不能得扶持到立處嘗謂此叚是箇致知之要如云一年視離經辨志古注云離經斷絶句也此且是讀得成句辨志是知得這箇是為己那箇是為人這箇是義那箇是利三年敬業樂羣敬業是知得此是合當如此做樂羣是知得滋味好與朋友切磋五年博習親師博習是無所不習親師是所見與其師相近了七年論學取友論學是他論得有頭緒了取友是知賢者而取之此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此謂之大成横渠說得推類兩字最好如荀子倫類不通不足謂之善學而今學者只是不能推類到得知類通達是無所不曉便是自强不反這幾句都是上兩字說學下兩字說所得處如離經便是學辨志便是所得處他皆倣此語類林賜錄
  古人學校教養徳行道藝選舉爵祿宿衛征伐師旅田獵皆只是一項事語類沈僩錄
  大抵說制度之書惟周禮儀禮可信禮記便不可深信周禮畢竟出於一家謂是周公親筆做成固不可然大綱却是周公意思某所疑者但恐周公立下此法却不曾行得盡語類陳文蔚錄
  子升問周禮如何看曰也且循注疏看去第一要見得聖人是箇公平底意思如陳君舉說天官之職如膳羞衣服之官皆屬之此是治人主之身此說自是到得中間有官屬相錯綜處皆謂聖人有使之相防察之意這便不是天官是正人主之身兼統百官地官主教民之事大綱已具矣春夏秋冬之官各有所掌如太史等官屬之宗伯蓋以祝史之事用之祭祀之故職方氏等屬之司馬蓋司馬掌封疆之政最是大行人等官屬之司寇難曉蓋儀禮覲禮諸侯行禮既畢出乃右肉袒於廟門之東王曰伯父無事歸寧乃邦然後再拜稽首出自屏此所謂懐諸侯則天下畏之是也所以屬之司寇如此等處皆是合著如此初非聖人私意大綱要得如此看其間節目有不可曉處如官職之多與子由所疑三處之類只得且缺之所謂其詳不可得而聞也或謂周公作此書有未及盡行之者恐亦有此理只如今時法令其間頗有不曾行者木之因說舊時妄意看此書大綱是要人主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使天下之民無不被其澤又推而至於鳥獸草木無一不得其所而後已不如是不足以謂之裁成輔相參贊天地耳曰是恁地須要識公平意思因說如今學問不考古固不得若一向去採摭故事零碎凑合說出來也無甚益孟子慨然以天下自任曰當今之世舍我其誰到說制度處只說諸侯之禮吾未之學嘗聞其畧也要之後世若有聖賢出來如儀禮等書也不應便行得如封建諸侯柳子厚之說自是當時却是他各自推戴為主聖人從而定之耳如今若要將一州一縣封某人為諸侯人亦未必安之兼數世之後其弊非一如鄉飲酒之禮若要教天下之人都如此行也未必能只後世太無制度若有聖賢為之就中定其尊卑隆殺之數使人可以通行這便是禮為之去其哇淫鄙俚之辭使之不失中和歡悅之意這便是樂語類錢木之錄
  周禮天官兼嬪御宦官飲食之人皆總之則其於飲食男女之欲所以制其君而成其徳者至矣豈復有後世宦官之弊古者宰相之任如此語類失名
  今人不信周官若據某言却不恁地蓋古人立法無所不有天下有是事他便立此一官但只是要不失正耳且如女巫之職掌宫中巫祝之事凡宫中所祝皆在此人如此則便無後世巫蠱之事矣語類楊道夫錄
  五峯以周禮為非周公致太平之書謂如天官冢宰却管甚宫閫之事其意只是見後世宰相請託宫闈交結近習以為不可殊不知此正人君治國平天下之本豈可以後世之弊而併廢聖人之良法美意哉又如王后不當交通外朝之說他亦是懲後世之𡚁要之儀禮中亦分明自載此禮語類楊道夫錄
  於邱子服處見陳徐二先生周禮制度菁華下半冊徐元徳作上半冊即陳君舉所奏周官說先生云孝宗嘗問君舉聞卿博學不知讀書之法當如何陳奏云臣生平於周官粗嘗用心推考今周官數篇已屬稾容臣退繕寫進呈遂寫進御大概推周官制度亦稍詳然亦有杜撰錯說處如云冢宰之職不特朝廷之事凡内而天子飲食服御宫掖之事無不畢管蓋冢宰以道詔王格君心之非所以如此此說固是但云主客行人之官合屬春官宗伯而乃掌於司宼土地疆域之事合掌於司徒乃掌於司馬蓋周家設六官互相檢制之意此大不然何聖人不以君子長者之道待其臣既任之而復疑之耶或問如何曰賔客屬秋官者蓋諸侯朝覲㑹同之禮既畢則降而肉袒請刑司宼主刑所以屬之有威懷諸侯之意夏官掌諸侯土地封疆如職方氏皆屬夏官蓋諸侯有變則六師移之所以屬司馬也又問冬官司空掌何事曰次第是管土田之事蓋司馬職方氏存其疆域之定制至於申畫井田創置纎悉必屬於司空而今亡矣又云陳徐周禮制度講三公宰相處甚詳然皆是自秦漢以下說起云漢承秦舊置三公之官若仍秦舊何不只倣秦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却置司馬司徒司空者何故蓋他不知前漢諸儒未見孔壁古文尚書有周官一篇說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爾孔安國古文尚書藏之秘府諸儒専門伏生二十五篇一向不取孔氏所藏古文者及至魏晉間古文者始出而行於世漢初亦只仍秦舊置丞相御史太尉為三公及武帝始改太尉為大司馬然武帝亦非是有意於復古但以衛霍功高官大上面去不得故於驃騎大將軍之上加大司馬以寵異之如加階官冠軍之號爾其職無以異於大將軍也及何武欲改三公他見是時大司馬已典兵兼名號已正故但去大字而以丞相為司徒御史大夫為司空後漢仍舊改司馬為太尉而司徒司空之官如故然政事歸於臺閣三公備員後來三公之職遂廢而侍中中書尚書之權獨重以至今日語類失名
  經禮三百便是儀禮中士冠諸侯冠天子冠禮之類此是大節有三百條如始加再加三加又如坐如尸立如齋之類皆是其中之小目便有三千條或有變禮亦是小目吕與叔云經便是常行底緯便是變底恐不然經中自有常有變緯中亦自有常有變語類失名
  儀禮是經禮記是解儀禮如儀禮有冠禮禮記便有冠義儀禮有昬禮禮記便有昬義以至燕射之類莫不皆然只是儀禮有士相見禮禮記却無士相見義後來劉原父補成一篇語類陳文蔚錄
  今儀禮多是士禮天子諸侯喪祭之禮皆不存其中不過有些小朝聘燕饗之禮自漢以來凡天子之禮皆是將士禮來增加為之河間獻王所得禮五十六篇却有天子諸侯之禮故班固謂愈於推士禮以為天子諸侯之禮者班固作漢書時此禮猶在不知何代何年失了可惜可惜語類輔廣錄
  先王之禮今存者無㡬漢初自有文字都無人收拾河間獻王既得雅樂又有禮書五十六篇惜乎不見於後世是當時儒者専門名家自一經之外都不暇講况在上又無興禮樂之主故胡氏說道使河間獻王為君董仲舒為相汲黯為御史則漢之禮樂必興這三箇差除豈不甚盛語類葉賀孫錄
  魯共王壞孔子宅得古文儀禮五十六篇其中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十七篇同鄭康成注此十七篇多舉古文作某則是他當時亦見此壁中之書不知如何只解此十七篇而三十九篇不解竟無傳焉語類黄義剛錄
  今日百事無人理㑹姑以禮言之古禮既莫之考至於後世之沿革因襲者亦浸失其意而莫之知矣非止浸失其意以至名物度數亦莫有曉者差舛譌謬不堪著眼三代之禮今固難以盡見其畧幸散見於他書如儀禮十七篇多是士禮邦國人君者僅存一二遭秦人焚滅之後至河間獻王始得邦國禮五十八篇獻之惜乎不行至唐此書尚在諸儒注疏猶時有引為說者及後來無人說著則書亡矣豈不大可惜叔孫通所制漢儀及曹褒所修固已非古然今亦不存唐有開元顯慶二禮顯慶已亡開元襲隋舊為之本朝修開寶禮多本開元而頗加詳備及政和間修五禮一時姦邪以私智損益疏畧牴牾更没理㑹又不如開寶禮語類沈僴錄
  嗚呼禮廢乆矣士大夫幼而未嘗習於身是以長而無以行於家長而無以行於家是以進而無以議於朝廷施於郡縣退而無以教於閭里傳於子孫而莫或知其職之不修也長沙郡博士邵君囦得吾亡友敬夫所次三家禮範之書而刻之學宫蓋欲吾黨之士相與深考而力行之以厚彞倫而新陋俗其意美矣然程張之言猶頗未具獨司馬氏為成書而讀者見其節文度數之詳有若未易究者往往未見習行而已有望風退怯之意又或見其堂室之廣給使之多儀物之盛而竊自病其力之不足是以其書雖布而傳者徒為篋笥之藏未有能舉而行之者也殊不知禮書之文雖多而親身試之或不過於頃刻其物雖博而亦有所謂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者今乃以安於驕佚而逆憚其難以小不備之故而反就於大不備豈不誤哉故某嘗欲因司馬氏之書參考諸家之說裁訂增損舉綱張目以附其後使覽之者得提其要以及其詳而不憚其難行之者雖貧且賤亦得以具其大節畧其繁文而不失其本意也顧以病衰不能及已今感邵君之意輒復書以識焉嗚呼後之君子其尚有以成吾之志也夫文集䟦三家禮範
  問聞郡中近已開六經曰已開詩書易春秋惟二禮未暇及詩書序各置於後以還其舊易用伯恭所定本周禮自是一書惟禮記尚有說話儀禮禮之根本而禮記乃其枝葉禮記乃秦漢上下諸儒解釋儀禮之書又有他說附益於其間今欲定作一書先以儀禮篇目置於前而附禮記於後如射禮則附以射義似此類已得二十餘篇若其餘曲禮少儀又自作一項而以類相從若疏中有說制度處亦當采取以益之舊嘗以此例授潘恭叔渠亦曾整理數篇來今居喪無事想必下手儀禮舊與六經三傳並行至王介甫始罷去其後雖復春秋而儀禮卒廢今士人讀禮記而不讀儀禮故不能見其本末塲屋中禮記義格調皆凡下蓋禮記解行於世者如方馬之屬源流出於熙豐士人作義者多讀此故然語類鄭可學錄
  某今歳益衰足弱不能自隨兩脅氣痛攻注下體結聚成塊皆前所未有精神筋力大非前日之比加以親舊凋零如蔡李通吕子約皆死貶所令人痛心益無生意決不能復支乆矣所以未免惜此餘日正為所編禮傳已畧見端緒而未能卒就若更得年餘間未死且與了却亦可以瞑目矣其書大要以儀禮為本分章附疏而以小戴諸義各綴其後其見於他篇或他書可相發明者或附於經或附於義又其外如弟子職保傅𫝊之屬又自别為篇以附其類其目有家禮有鄉禮有學禮有邦國禮有王朝禮有喪禮有祭禮
  有大𫝊有外𫝊今其大體已具者葢十七八矣因讀此書乃知漢儒之學有補於世教者不小如國君承祖父之重在經雖無明文而康成與其門人答問蓋已及之具於賈疏其義甚備若已預知後世當有此事者今吾黨亦未之講而憸佞之徒又飾邪說以蔽害之甚可歎也文集答李季章
  祖宗時有開寶通禮科學究試默義須是念得禮熟是得禮官用此等人為之介甫一切罷去盡令做大義故今之禮官不問是甚人皆可做某嘗謂朝廷須留此等専科如史科亦當有語類李方子錄
  因言孫為人君為祖承重頃在朝撿此條不見後歸家撿儀禮疏說得甚詳正與今日之事一般乃知書多看不辦舊來有明經科便有人去讀這般書注疏都讀過自王介甫新經出廢明經學究科人更不讀書卒有禮文之變更無人曉得為害不細如今秀才和那本經也有不看底朝廷更要將經義賦論䇿頒行印下教人在語類沈僩錄
  古禮繁縟後人於禮日益疎畧然居今而欲行古禮亦恐情文不相稱不若只就今人所行禮中刪修令有節文制數等威足矣古樂亦難遽復且於今樂中去其噍殺促數之音并考其律吕令得其正更令掌詞命之官製撰樂章其間畧述教化訓戒及賔主相與之情及如人主待臣下恩意之類令人歌之亦足以養人心之和平周禮歳時屬民讀法其當時所讀者不知云何今若將孝弟忠信等事撰一文字或半歳或三月一次或於城市或於鄉村聚民而讀之就為解說令其通曉及所在立粉壁書寫亦須有益語類吳必大錄
  禮時為大使聖賢有作必不一切從古之禮疑只是以古禮減殺從今世俗之禮令稍有防範節文不至太簡而已觀孔子欲從先進又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便是有意於損周之文從古之朴矣今所集禮書也只是畧存古之制度使後人自去減殺求其可行者而已若必欲一一盡如古人衣服冠屨之纎悉畢備其勢也行不得問温公所集禮如何曰早是詳了又喪服一節也太詳為人子者方遭喪禍使其一一欲纎悉盡如古人制度有甚麽心情去理㑹古人此等衣服冠屨每日接熟於耳目所以一旦喪禍不待講究便可以如禮今却閒時不曾理㑹一旦荒迷之際欲旋講究勢必難行必不得已且得從俗之禮而已若有識禮者相之可也語類沈僩錄
  問賀孫所編禮書曰某嘗說使有聖王復興為今日禮怕必不能悉如古制今且要得大綱是若其小處亦難盡用且如喪禮冠服斬衰如此而吉服全不相似却到遭喪時方做一副當如此著也是咤異賀孫問今齊斬尚存此意而齊衰期便太輕大功小功以下又輕且無降殺今若得斟酌古今之儀制為一式庶幾行之無礙方始立得住曰上面既如此下面如何盡整頓得這須是一齊都整頓過方好未說其他𤨏細處且如冠便須於祭祀當用如何底於軍旅當用如何底於平居當用如何底於見長上當用如何底於朝廷治事當用如何底天子之制當如何卿大夫之制當如何士當如何庶人當如何這是許多冠都定了更須理㑹衣服等差須用上衣下裳若佩玉之類只於大朝㑹大祭祀用之五服亦各用上衣下裳齊斬用麤布期功以下又各為降殺如上組衫一等紕繆鄙陋服色都除了如此便得大綱正今若只去零零碎碎理㑹些小不濟事如今若考究禮經須是一一自著考究教定語類葉賀孫錄
  禮不難行於上而欲其行於下者難也蓋朝廷之上典章明具又自尚書省置禮部尚書侍郎以下至郎吏數十人太常寺置卿少以下至博士掌故又數十人每一舉事則案故事施行之而此數十人者又相與聚而謀之於其器幣牢禮共之受之皆有常制其降登執事之人於其容節又皆習熟見聞無所違失一有不當則又有諫官御史援據古今而質正之此所謂不難行於上者也惟州縣之間士大夫庶民之家禮之不可已而欲行之則其勢可謂難矣摠之得其所以不合者五必欲舉而正之則亦有五說焉蓋今上下所共承用者政和五禮也其書雖嘗班布然與律令同藏於理官吏之從事於法理之間者多一切俗吏不足以知其說長民者又不能以時布宣使通於下甚者或至并其書而亡之此禮之所以不合者一也書脫幸而存者亦以上下相承㳂習苟簡平時既莫之習臨事則驟而學焉是以設張多所謬盭朝廷又無以督察繩紏之此禮之所以不合者二也祭器嘗經政和改制盡取古器物之存於今者以為法今郊廟所用則其制也而州縣専取聶氏三禮制度醜怪不經非復古制而政和所定未嘗頒降此禮之所以不合者三也州縣惟三獻官有祭服其分獻執事陪位者皆常服也古今襍揉雅俗不辨而縣邑直用常服不應禮典此禮之所以不合者四也又五禮之書當時修纂出於衆手其間亦有前後自相矛盾及疎畧不備處是以其事難盡從此禮之所以不合
  者五也禮之所以不合者五必將舉而正之則亦有五說焉曰禮之施於朝廷者州縣士民無以與知為也而盡頒之則傳者苦其多習者患其博而莫能窮也故莫若取自州縣官民所應用者參以近制别加纂錄號曰紹興纂次政和民臣禮畧鋟板模印而頒行之州縣各為三通一通於守令㕔事一通於學一通於名山寺觀皆櫝藏之守視司察體如詔書而民庶所用則又使州縣自鋟之板正歳則摹而揭之市井村落使通知之則可以永乆矣此一說也禮書既班則又當使州縣擇士人之篤厚好禮者講誦其說習其頒禮州縣各為若干人廪之於學名曰治禮每將舉事則使教焉又詔監司如提學司者察其奉行不如法者舉繩治之此二說也祭器不一郡縣所用至廣諸祭唯釋奠從祀所用器物為多當約此數為定一州一縣必具之難以悉從朝廷給也但每事給一以為準式付之州縣櫝藏於太守㕔事使以其制為之以給州用以賦諸縣或恐州縣自造不能齊同即賦錢於州縣各為若干詣行在所屬製造其器物用者自為一庫别置主典與所櫝藏者守令到罷舉以相付書之印紙以重其事禮書禮服並用此法此三說也祭服則當準政和禮州縣三獻分獻執事贊祝陪位之服舉其所有者議其所無者補之使皆為古禮服釋奠分獻之屬皆用士人餘祭用人吏當殊其制製造頒降如祭器
  法此四説也禮書之不備者某嘗考釋奠儀之失今别出之更加詳考而正之仍為圖其班序陳設行事升降之所事為一
  圖與書通班之守視如書法則見者曉然矣此五說也夫禮之所以不合者如此必將舉而正之其說又如此亦可謂明白而易知矣而世未有議之者則以苟簡之俗勝而莫致意焉故也是其所以每難也愚故曰禮不難行於上而欲其行於下者難也故述斯議以為有能舉而行之則庶乎其有補焉爾文集民臣禮議











  朱子禮纂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禮纂卷二
  大學士李光地撰
  冠昬
  問冠昬之禮如欲行之當須使冠昬之人易曉其言乃為有益如三加之辭出門之戒若只以古語告之彼將謂何曰只以今之俗語告之使之易曉乃佳語類潘時舉錄
  問士冠禮有所謂始加再加三加如何曰所謂三加彌尊只是三次加初是緇布冠以粗布為之次皮弁次爵弁諸家皆作畫爵看來亦只是皮弁模様皆以白皮為之緇布冠古來有之初是布冠齊則緇之次皮弁者只是朝服爵弁士之祭服周禮爵弁居五冕之下又問致美乎黻冕注皆言祭服也黻冕恐不全是祭服否曰祭服謂之黻冕朝服謂之韠如詩鞞琫有珌内則端鞞紳皆是問士冠禮一加再加言吉月令月至三加言以歳之正不知是同時否曰只是一時節行此文自如此說加緇布冠少頃又更加皮弁少頃又更加爵弁然後成禮如温公冠禮亦做此初裹巾次㡌次幞頭語類徐㝢錄
  問喪祭之禮今之士固難行而冠昬自行可乎曰亦自可行某今所定者前一截依温公後一截依伊川昬禮事屬兩家恐未必信禮恐或難行若冠禮是自家屋裏事却易行向見南軒說冠禮難行某云是自家屋裏事關了門將巾冠與子弟戴有甚難又云昬禮廟見舅姑之亡者而不及祖蓋古者宗子法行非宗子之家不可别立祖廟故但有禰廟今只共廟如何只見禰而不見祖此當以義起亦見祖可也問必待三月如何曰今若既歸來直待三月又似太乆古人直是至此方見可以為婦及不可為婦此後方反馬馬是婦初歸時所乘車至此方送還母家語類葉賀孫錄
  問昬禮用鴈壻執鴈或謂取其不再偶或謂取其順隂陽往來之義曰士昬禮謂之攝盛蓋以士而服大夫之服爵弁乘大夫之車墨車則當執大夫之贄前說恐傅㑹又曰重其禮而盛其服語類林賜錄
  親迎之禮從伊川之說為是近則迎於國逺則迎於其館語類李閎祖錄
  問程氏昬儀與温公儀如何曰互有得失曰當以何為主曰迎婦以前温公底是婦入門以後程儀是温公儀親迎只拜妻之父兩拜便受婦以行却是程儀徧見妻之黨則不是温公儀入門便廟見不是程儀未廟見却是大概只此兩條以此為準去子細看曰廟見當以何日曰古人三月而後見曰何必待三月曰未知得婦人性行如何三月之乆則婦儀亦熟方成婦矣然今也不能到三月只做箇節次如此曰古人納采後又納吉若卜不吉則如何曰便休也曰古人納幣五兩只五匹耳恐太簡難行否曰計繁簡則是以利言矣且吾儕無望於復古則風俗更教誰變曰温公用鹿皮如何曰大節是了小小不能皆然亦没緊要曰温公婦見舅姑及舅姑享婦儀是否曰亦是古人有此禮語類陳淳錄
  人著書只是自入些已意便做病痛司馬與伊川定昬禮都是依儀禮只是各改了一處便不是古人意司馬禮云親迎奠鴈見主昬者即出不先見妻父母者以婦未見舅姑也是古禮如此伊川却教拜了又入堂拜大男小女這不是伊川云壻迎婦既至即揖入内次日見舅姑三月而廟見是古禮司馬禮却說婦入門即拜影堂這又不是古人初未成婦次日方見舅姑蓋先得於夫方可見舅姑到兩三月得舅姑意了舅姑方令見祖廟某思量今亦不能三月之乆亦須第二日見舅姑第三日廟見乃安亦當行親迎之禮古者天子必無親至后家之禮今妻家逺要行禮一則令妻家就近處設一處却就彼往迎歸館成禮一則妻家出至一處壻即就彼迎歸自家成禮語類葉賀孫錄
  問昬禮不賀人之序也曰婦既歸姑與之為禮喜於家事之有承替也姑反置酒一分以勸飲婦姑坐客位而婦坐主位姑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語類黄卓錄












  朱子禮纂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禮纂卷三
  大學士李光地撰
  
  問喪服如至尊之喪小官及士庶等服於古皆差儀禮諸侯為天子斬衰三年傳曰君至尊也注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庶人為國君齊衰三月注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以是觀之自古無通天下為天子三年之制前軰恐未之考曰今士庶人既無本國之君服又無至尊服則是無君亦不可不示其變如今涼衫亦不害此亦只存得些影子問士庶亦不可乆庶人為國君亦止齊衰三月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亦止小功繐衰或問有官人嫁娶在祔廟後曰只不可帶花用樂少示其變又曰至尊之服要好初來三日用古冠服上衣下裳以後却用今所制服四脚幞頭等自京官以上是一等服京官以下是一等服士人又一等服庶人又一等服如此等級分明也好器之問夀皇行三年之喪是誰建議曰自是要行這是甚次第可惜無好宰相將順成此一大事若能因舉行盛典及於天下一整數千百年之陋垂數千百年之成憲是甚次第時相自用紫彩皂帶入臨用白衫待退歸便不著某前日在上前說及三年之喪亦自感動次日即付出與禮官集議意甚好不知後來如何忽又住了却對宰相說也似咤異不知夀皇既已行了又有甚咤異只是亦無人助成此事因檢儀禮注疏說嫡孫承重甚詳君之喪服士庶亦可聚哭但不可設位某在潭州時亦多有民衆欲入衙來哭某初不知外面被門子止約了待兩三日方知遂出榜告示亦有來哭者語類葉賀孫錄
  儀禮期喪條内注說國君有疾不能為祖父母曾祖父母服則世子斬又曰君喪皆斬說已分明天子無期喪凡有服則必斬三年語類陳淳錄
  臣聞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無貴賤之殊而禮經勅令子為父嫡孫承重為祖父皆斬衰三年蓋嫡子當為父後以承大宗之重而不能襲位以執喪則嫡孫繼統而代之執喪義當然也然自漢文短喪之後歴世因之天子遂無三年之喪為父且然則嫡孫承重從可知矣人紀廢壊三綱不明千有餘年莫能釐正及我大行夀皇聖帝至性自天孝誠内發易月之外猶執通喪朝衣朝冠皆以大布超越千古拘攣牽制之𡚁革去百王衰陋卑薄之
  風甚盛徳也所宜著在方冊為世法程子孫守之永永無斁而間者遺誥初頒太上皇帝偶違康豫不能躬執喪次陛下實以世嫡之重仰承大統則所承重之服著在禮律所宜一遵夀皇已行之法易月之外且以布衣布冠視朝聽政以代太上皇帝躬執三年之喪而一時倉卒不及詳議遂用漆紗淺黄之服不唯上違禮律無以風示天下且將使壽皇已革之𡚁去而復留已行之禮舉而復墜臣愚不肖誠竊痛之然既往之失不及追改唯有將來啟殯發引禮當復用初喪之服則其變除之節尚有可議欲望陛下仰體壽皇聖孝成法明詔禮官稽考禮律預行指定其官吏軍民男女方喪之禮亦宜稍為之制勿使過為華靡布告郡國咸使聞知庶幾漸復古制而四海之衆有以著於君臣之義實天下萬世之幸取進止文集乞討論䘮服劄子
  準五服年月格斬衰三年嫡孫為祖謂承重者法意甚明而禮經無文但傳云父没而為祖後者服斬然而不見本經未詳何據但小記云祖父没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可以旁照至為祖後者條下疏中所引鄭志乃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方見父在而承國於祖之服向來入此文字時無文字可檢又無朋友可問故大約且以禮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當承重者時無明白證驗但以禮律人情大意答之心常不安歸來稽考始見此說方得無疑乃知學之不講其害如此而禮經之文誠有闕畧不無待於後人向使無鄭康成則此事終未有決斷不可直謂古經定制一字不可增損也文集書奏槀後
  臣伏覩今日瑞慶節前一日宰執率文武百竂詣行宫便殿拜表稱賀臣已前來祗赴立班然竊惟念壽皇梓宫在殯階下追慕方新乃以此時講行賀禮臣當以經術入侍帷幄覩此缺失心實未安乆欲奏聞又念疏逺不敢僭越昨晚忽奉睿㫖特令宣引今日晚講仰見聖心虚懐求善唯恐不及待遇之恩復異常品感激之深不能自已謹此密奏欲望聖慈速賜𫝊㫖便令權免其表亦不收接三年之内凡有合稱賀事並依此例庶幾上廣孝治益隆聖徳風示四表垂法萬世文集乞瑞慶節不受賀劄子
  臣又聞前日賀表雖蒙退出而未降指揮今後合稱賀事三年之内並與權免其節序變遷並合進名奉慰并乞聖明先賜處分庶幾遇事免致失禮文集不受賀表下貼黄
  聞某人不肯丁所生母憂曰禮為所生父母齊衰杖期律文許申心喪若所生父再娶亦當從律某人是也又問若所生父與所繼父俱再娶當持六喪乎曰固是又問先儒爭濮議事曰此只是理㑹稱親當時蓋有引戾園事欲稱皇考者又問稱皇考是否曰不是然近世儒者亦有多言合稱皇考者語類萬人傑錄
  沈存中說喪服中曾祖齊衰服曾祖以上皆謂之曾祖恐是如此如此則皆合有齊衰三月服看來髙祖死豈有不為服之理須合行齊衰三月也伊川頃言祖父母喪須是不赴舉後來不曾行法令雖無明文看來為士者為祖父母期服内不當赴舉語類沈僴錄
  祖在父亡祖母死亦承重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嫡孫承重庶孫是長亦不承語類失名
  問並有父母之喪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其虞也先重而後輕同葬同奠亦何害焉其所先後者其意為如何也曰此雖未詳其義然其法具在不可以己意輒增損也文集答郭子從
  所喻禮文此等事平昔不曾講究一旦荒迷又不暇問所以例多苟簡不滿人意然喪與其易也寧戚但存其大節使不失吾哀痛之誠心為急此等雖小不備亦不得已也禮服制度見於儀禮為詳諸家皆祖之而有更變爾若必欲致詳可細考也據今所急卜葬為先葬後三虞卒哭而祔祔畢主復於寢以俟三年而後徹几筵此禮經皆有明文不必用他說改易也文集答寥子晦
  因論喪服曰今人吉服皆已變古獨喪服必欲從古恐不相稱閎祖云雖是如此但古禮已廢幸此喪服尚有古制不猶愈於俱亡乎直卿亦以為然先生曰禮時為大某嘗謂衣冠本以便身古人亦未必一一有義又是逐時增添名物愈繁若要可行須是酌古之制去其重複使之簡易然後可又云一人自在下面做不濟事須是朝廷理㑹一齊與整頓過又云康節說某今人須著今時衣服忒煞不理㑹也語類李閎祖綠
  喪禮前書已報大概適再考儀禮絰五服皆有之一在首一在要大小有差斬衰條下𫝊中已言之故不復言耳要絰之下又有帶斬衰絞帶齊衰布帶是也蓋絰帶以象吉服之大帶此帶則象吉服之革帶屈其一端立貫之還以插於要間非齊衰則止用布帶而無要絰也右本在上者齊衰絰之制以麻根處著頭右邊而從額前向左圍向頭後却就右邊元麻根處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搭在麻尾之上綴殺之有纓者以其加於冠外故須著纓方不脫落也辟領儀禮注云辟領廣四寸則與濶中八寸也兩之為尺六寸與來書所言不同不知何故詳此辟領是有辟積之義雖廣四寸須用布濶四寸長八寸者摺其兩頭令就中相接即方四寸而綴定上邊於領之旁以所摺向裏平面向外如今裙之有摺即所謂辟積也温公所謂裳每幅作三□者是也如此即是一旁用八寸兩旁共尺六寸矣菅屨疏屨今不可考今畧以輕重推之斬衰用今草鞋齊衰用麻鞋可也麻鞋卒伍所著者文集答周叔謹
  問賀去冬侍坐承斟酌古今之制謂居喪冠服當與吉服稱其制度等級已畧言及近見親戚有居母喪用温公寛袖襕衫布幞頭取其與吉服相符而又加首絰要絰而去温公之布四脚不知可行否曰今考政和五禮喪服却用古制準此而行則亦無特然改制之嫌却恐吉服須講求一酌中制度相與行之耳又問女子適人為父母服期傳云不貳斬也賤婦喪母遂於既葬卒哭而歸繼看喪大記曰喪父母既練而歸期九月既葬而歸注云歸謂歸夫家也其既葬而歸者乃婦人為祖父母為兄弟之為父後者耳賀雖令反終其月數而誤歸之月不知尚可補填乎因思他人或在母家彼此有所不便不可以待練之乆其不可以不歸也又如之何曰補填如今追服意亦近厚或有不便歸而不變其居處飲食之節可也衣服則不可不變此亦以意言之深恐不免汰哉之誚也文集答葉味道
  䝉諭及祔禮此在髙明考之必已精宻然猶謙遜博謀及於淺陋如此顧某何足以知之然昔遭喪禍亦嘗考之矣竊以衆言淆亂則折諸聖孔子之言萬世不可易矣尚復何說况期而神之之意揆之人情亦為允愜但其節文次第今不可考而周禮則有儀禮之書自始死以至祥禫其節文度數詳焉故温公書儀雖記孔子之言而卒從儀禮之制蓋其意謹於闕疑以為既不得其節文之詳則雖孔子之言亦有所不敢從者耳程子之說意亦甚善然鄭氏說凡祔已反於寢練而後遷廟左氏春秋傳亦有特祀於主之文則是古人之祔固非遂徹几筵程子於此恐其考之有所未詳也開元禮之說則髙氏既非之矣然其自說大祥徹靈坐之後明日乃祔於廟以為不忍一日未有所歸殊不知既徹之後未祔之前尚有一夕其無所歸也乆矣凡此皆有所未安恐不若且從儀禮温公之說次序節文亦自曲有精意如檀弓諸說可見不審尊兄今已如何行之願以示教若猶未也則必不得已而從髙氏之說但祥祭之日未可徹去几筵或遷稍近廟處直俟明日奉主祔廟然後徹之則猶為亡於禮者之禮耳鄙見如此不審髙明以為如何文集答陸子壽
  先王制禮本緣人情吉凶之際其變有漸故始死全用事生之禮既卒哭祔廟然後神之然猶未忍盡變故主復於寢而以事生之禮事之至三年而遷於廟然後全以神事之也此其禮文見於經傳者不一雖未有言其意者然以情度之知其必出於此無疑矣其遷廟一節鄭氏用榖梁練而壊廟之說杜氏用賈逵服䖍說則以三年為斷其間同異得失雖未有考然榖梁但言壊舊廟不言遷新主則安知其非於練而遷舊主於三年而納新主耶至於禮疏所解鄭氏說但據周禮廟用卣一句亦非明驗故區區之意竊疑杜氏之說為合於人情也來諭考證雖詳其大概以為既吉則不可復凶既神事之則不可復以事生之禮接爾竊恐如此非惟未嘗深考古人吉凶變革之漸而亦未暇反求於孝子慈孫深愛至痛之情也至謂古者几筵不終喪而力詆鄭杜之非此尤未敢聞命據禮小斂有席至虞而後有几筵但卒哭而後不復饋食於下室耳古今異宜禮文之變亦有未可深考者然周禮自虞至祔曾不旬日不應方設而遽徹之如此其速也又謂終喪徹几筵不聞有入廟之說亦非也諸侯三年喪畢之祭魯謂之吉禘晉謂之禘祀禮疏謂之特禘者是也但其禮亡而士大夫以下則又不可考耳夫今之禮文其殘闕者多矣豈可以其偶失此文而遽謂無此禮耶又謂壊廟則變昭穆之位亦非也據禮家說昭常為昭穆常為穆故書謂文王為穆考詩謂武王為昭考至左傳猶謂畢原酆郇為文之昭邘晉應韓為武之穆則昭穆之位豈以新主祔廟而可變哉但昭主祔廟則二昭遞遷穆主祔廟則二穆遞遷爾此非今者所論之急但謾言之以見來說考之未精類此又謂古者每代異廟故有祔於祖父祖姑之禮今同一室則不當専祔於一人此則為合於人情矣然伊川先生嘗譏關中學禮者有役文之弊而吕與叔以守經信古學者庶幾無過而已義起之事正在盛徳者行之然則此等苟無大害於義理不若且依舊說亦夫子存羊愛禮之意也某於禮經不熟而考證亦未及精且以愚意論之如此不審髙明以為如何然亦不特如此某常以為大凡讀書處事當煩亂疑惑之際正當虚心博采以求至當或未有得亦當且以闕疑闕殆之意處之若遽以已所粗通之一說而盡廢已所未究之衆論則非惟所處之得失或未可知而此心之量亦不宏矣間并及之幸恕狂妄文集答陸子夀
  或問設如母卒父在父要循俗制喪服用僧道火化則如何曰公如何曰只得不從曰其他都是皮毛外事若决如此做從之也無妨若火化則不可泳曰火化則是殘父母之遺骸曰此語若將與喪服浮屠一道說便是未識輕重在語類胡泳錄
  伯謨問某人家欲除服而未葬除之則魂魄無所依不可祔廟曰不可如何不早葬葬何所費只是悠悠因語莆人葬只是於馬鬛上大可憂須是懸棺而葬語類鄭可學録
  問一之寄問誌石之制在士庶當如何題温公謂當書姓名恐所未安夫婦合葬者所題之辭又當如何曰宋故進士或云處士某君夫人某氏之墓下畧記名字鄉里年歳子孫及葬之年月又問一之卜以三月半葬併改葬前妣祔於先塋以前妣與其先丈合為一封土而以繼妣少間數歩又别為一封與朋友議以神道尊右而欲二妣皆列於先塋之左不審是否然程子葬穴圖又以昭居左而穆居右而廟制亦左昭右穆此意何也曰一之所處得之昭穆但分世數不為分尊卑如父為穆則子為昭又豈可以尊卑論乎周室廟制太王文王為穆王季武王為昭此可考也又問明器亦君子不死其親之意曰某家不曾用文集答陳安卿
  人家墓壙棺槨切不可太大當使壙僅能容槨槨僅能容棺乃善去年此間陳家墳墓遭發掘者皆緣壙中太濶其不能發者皆是壙中狹小無著脚乎處此不可不知也又此間墳墓山脚低卸故盗易入問墳與墓何别曰墓想是塋域墳即土封隆起者光武紀云為墳但取其稍髙四邊能走水足矣古人墳極髙大壙中容得人行也没意思法令一品以上墳得一丈二尺亦是儘髙矣守約云墳墓所以遭發掘者亦隂陽家之說有以啟之蓋凡發掘者皆以葬淺之故若深一二丈自無此患古禮葬亦許深曰不然深葬有水嘗見興化漳泉間墳墓甚髙問之則曰棺只浮在土上深者僅有一半入地半在地上所以不得不髙其封後來見福州人舉移舊墳稍深者無不有水方知興化漳泉淺葬者蓋防水爾北方地土深厚深塟不妨豈可同也問槨外可用炭灰雜沙土否曰只純用炭末置之槨外槨内實以和沙石灰或曰可純用灰否曰純灰恐不實須雜以篩過沙乆之沙灰相乳入其堅如石槨外四圍上下一切實以灰术約厚七八寸許既辟濕氣免水患又截樹根不入樹根遇炭皆生轉去以此見炭灰之妙蓋炭是死物無情故樹根不入也抱朴子曰炭入地千年不變問范家用黄泥拌石灰實槨外如何曰不可黄泥乆之亦能引樹根又問古人用瀝青恐地氣蒸熱瀝青溶化棺有偏陷却不便曰不曾親見用瀝青利害但書傳間多言用者不知如何語類沈僴錄
  問某舊聞風水之說斷然無之比因謀葬先人周旋思慮不敢輕置既以審諸己又以詢諸人既葬之後畧聞或者以為塋竁坐向少有未安便覺惕然不安乃知人子之喪親盡心擇地以求亡者之安亦未為害然世俗之人但從時師之說専以避凶趨吉為心既擇地之形勢又擇年月日時之吉凶遂致踰時不葬某竊謂程先生所謂道路窰井之類固不可不避土色生物之美固不可不擇然欲盡人子之心則再求衆山拱揖水泉環繞藏風聚氣之地至於擇日則於三日中選之至事辦之辰更以决之卜筮某山不吉某水不吉既得山水拱揖環繞於前又考其來去之吉凶雖已脗合又必須年月日時之皆合其說則恐不必如此不知然否曰伊川先生力破俗說然亦自言須是風順地厚之處乃可然則亦須稍有形勢拱揖環抱無空闕處乃可用也但不用某山某水之說耳又問某昨者營葬之時結屋數椽於先壠之西既塟後與諸弟常居其間庶得朝夕展省且免在家人事混雜敬子以為主喪者既塟當居家蓋神已歸家則家為重若念不能忘却令弟軰宿墓時一展省可也程先生論古人直是誠實處最可觀又以質之舜□云廬墓一節不合聖賢之制切不須為之某既聞此二說不欲更遂初志日即則在家間中門外别室更常令一二弟居宿墳菴某時一展省未知可否曰墳土未乾時一展省何害於事但不須立廬墓之名耳文集答胡伯量
  隂陽家說前軰所言固為正論然恐幽明之故有所未盡故不敢從然今亦不須深考其書但道路所經耳目所接有數里無人烟處有欲住者亦住不得其成聚落有宅舍處便須山水環合畧成氣象然則欲掩藏其父祖安處其子孫者亦豈可都不揀擇以為乆逺
  安寧之慮而率意為之乎但不當極意過求必為富貴利達之計耳此等事自有酌中恰好處便是正理世俗固為不及而必為髙論者似亦過之也文集答孫敬甫
  喪塟之時只當以素食待客祭饌葷食只可分與僕役語類葉賀孫錄
  問服父母之喪而祭祀祖先當衣何服與居母喪而見父居父母喪而見祖父母其朔旦歳節上夀為禮各衣何服父母在而遭所生喪謂所出母不知合衣何服合與不合設几筵出聲哭舅姑俱存而子婦丁其父母憂雖合奔喪然卒哭後必當復歸恐三年之服自不可改遇節序變遷不審可以發哀出聲否見舅姑及從舅姑以祭不知所易當何服乞賜垂誨曰古者居喪三年不祭見曾子問其見祖父母之屬古人亦有節文不盡記然上夀之禮自不合與所生父母喪禮律亦有明文更宜詳考亦當稍避尊者乃為安耳如女己適人為父母服期禮律亦甚明若有舅姑難以發哀於其側從祭但畧去華盛之服可也文集答董叔重
  問王制喪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鄭氏不解不祭之義按吕博士云人事之重莫甚於哀死故有喪者之毁如不欲生大功之喪業猶可廢喪不貳事如此則祭雖至重亦有所不行蓋祭而誠至則忘哀祭而誠不至則不如不祭之為愈後世哀死不如古人之隆故多疑於此鄭氏解惟祭天地社稷云不以卑廢尊也愚謂此說非是按天子諸侯之喪所不祭者惟宗廟耳郊社五祀皆不廢也天地可言尊於宗廟五祀社稷不尊於宗廟也但内事用情故宗廟雖尊而有所不行外事由文故社稷五祀不可廢其祭曾子問疏所謂外神不可以己私喪久廢其祭其說優於鄭氏矣内事用情者以子孫哀戚之情推祖考之心知其必有所不安於此曾子問篇曰天子崩國君薨祝取羣廟之土而藏諸祖廟鄭氏註曰象有凶者聚也愚謂此葢示與子孫同憂之意而子孫之於祖考至敬不文又不可使人攝事必也親之則衰麤不可以臨祭又不可以釋衰而吉服徇情而禮廢亦明矣外事由文者有國家者百神爾主天子之於天地諸侯之於社稷大夫之於五祀皆禮文之不可已者非若子孫之於祖考也以文為尚故不得以私喪乆廢其祭而其祭之也必以吉禮吉服故不得已隨其輕重而使人攝焉期於無廢其文而已哀戚方深交神之意有所不至不得已也以文而行其亦禮之稱乎又曾子問天子崩殯天子七日而殯五祀之祭不行哀戚方甚故不祭既殯而祭疏曰五祀外神不可以己私喪乆廢其祭故既殯哀情稍殺而後祭也其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不備禮也自啟將塟啟殯至於反哭既塟而反五祀之祭不行啟殯見柩哀情益深故亦不祭已塟而祭義同既塟祝畢獻而已也未純吉也鄭氏曰郊亦然社亦然唯嘗禘宗廟
  俟吉也諸侯自薨至殯諸侯五日而殯自啟至於反哭奉帥天子如天子之禮也左傳僖公三十三年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杜氏注謂此天子諸侯之禮不通於卿大夫葢卒哭後特用喪禮祀新死者於寢而宗廟四時嘗祭自如舊也此與禮記不同釋例又引晉三月而塟悼公改服修官蒸於曲沃㑹於溴梁之事為驗戰國禮變如此葢三年之喪諸侯莫之行乆矣左傳特記一時之事而杜氏乃誤為正禮也右三條皆非士大夫之制然其禮有可得而推者古大夫宗廟有五祀推外事由文之意則五祀惟自卒至殯自啟至於反哭暫廢既塟殯則使家臣攝之推内事用情之理則宗廟之祭宜亦廢也今人家無五祀惟享先一事遭喪而廢蓋無疑矣曰在喪廢祭古禮可考者如此但古人居喪衰麻之衣不釋於身哭泣之聲不絶於口其出入居處言語飲食皆與平日絶異故宗廟之祭雖廢而幽明之間兩無憾焉今人居喪與古人異卒哭之後遂墨其衰凡出入居處言語飲食與平日之所為皆不廢也而獨廢此一事恐亦有所未安竊謂欲處此義者但當自省所以居喪之禮果能始卒一合於古禮即廢祭無可疑若他時不免墨衰出入或其他有所未合者尚多即卒哭之前不得已準禮且廢卒哭之後可以
  畧放左傳杜注之説遇四時祭日以衰服特祀於几筵用墨衰常祀於家廟可也左傳之意卒哭前亦廢祭也但卒哭之期須既塟立主三虞之後卜日而祭以成事方可耳
  温公髙氏二書載此節文甚詳可以熟考若神柩在而欲以百日為斷墨衰出入則決然不可愚見如此不知伯崇以為如何然主奉喪祭乃令兄職此事非伯崇所得専但以此儀從容咨講更與知禮者評之庶其聽則可矣萬一有所不合則某聞之喪與甚哀不足而禮有餘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夫子亦言喪與其易也寧戚某常解此義以為具文備禮而非致慤焉之為易今人多此病試思之此則伯崇所當勉也更思之文集答范伯崇
  越紼之說註雖簡疏必詳此等可自檢看居喪不祭伊川横渠各有說若論今日人家所行則不合禮處自多難以一概論若用韓魏公法則有時祭有節祠時祭禮繁非居喪者所能行節祠則其禮甚簡雖以墨縗行事亦無不可也○喪禮自塟以前皆謂之奠其禮甚簡蓋哀不能文而於新死者亦未忍遽以鬼神之禮事之也自虞以後方謂之祭故禮家又謂奠為喪祭而虞為吉祭蓋漸趨於吉也酹酒有兩說一用鬱鬯灌地以降神則唯天子諸侯之禮有之今其書亡不可深考一是祭酒蓋古者飲食必祭人以鬼神自不能祭故代之祭也今人雖存其禮而失其義不可不知文集答嚴時亨
  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服後滿者後除以在外聞喪有先後者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問按禮居喪不弔其送塟雖無明文然執紼即是執事禮亦有妨鄉俗不特往弔送喪凡親舊家有吉凶之事皆有所遺不知處此當如何曰吉禮固不可預然弔送之禮却似不可廢所謂禮從宜者此也文集答胡伯量
  問改塟緦鄭氏以為終緦之月數而除服王肅以為塟畢便除如何曰如今不可考禮宜從厚當如鄭氏問王肅以為既虞而除之若是改塟神已在廟乆矣何得虞乎曰便是如此而今都不可考看來也須當反哭於廟問鄭氏以為只是有三年服者改塟服緦三月非三年服者弔服加麻塟畢除之否曰然子思曰禮父母改塟緦而除則非父母不服緦也語類葉賀孫錄
  所喻庶母之名亦未正庶母自謂父妾生子者士服緦麻而大夫無服若母則儀禮有公子為其母之文今令甲其下亦明有注字曰謂生己者則是不問父妻父妾而皆得母名矣故注中則有嫡母之文又以明生己者之正為母也至如封敘封贈亦但謂之所生母而不謂之庶母也通典之說未暇檢但以公子為母練冠麻衣既塟除之為比則承宗廟社稷之重者恐不得為父所生之祖母者持重矣更俟病間續考奉報文集答李守約
  問周制有大宗之禮乃有立適之義立適以為後故父為長子權其重者若然今大宗之禮廢無立適之法而子各得以為後則長子少子當為不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為長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適庶論也曰宗子雖未能立然服制自當從古是亦愛禮存羊之意不可妄有改易也如漢時宗子法已廢然其詔令猶云賜民當為父後者爵一級是此禮意猶在也豈可謂宗法廢而諸子皆得為父後乎文集答郭子從
  問嫡子已娶無子而没或者以為母在宜用尊厭之例不須備禮曰宗子成人而無子當為之立後尊厭之說非是又問嫡子死而無後當誰主其喪曰若已立後則無此疑矣文集答李孝述
  先生塟長子喪儀銘旌埋銘魂轎柩只用紫蓋盡去繁文埋銘石二片各長四尺濶二尺許止記姓名歳月居里刻訖以字面相合以鐵束之置於壙上其壙用石上蓋厚一尺許五六叚横凑之兩旁及底五寸許内外皆用石灰雜炭末細沙黄泥築之語類葉賀孫錄
  問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喪恐亦有礙開元禮除喪之後束帶相見不行初昬之禮趨喪後事皆不言之何也曰趨喪之後男居外次女居内次自不相見除喪而後束帶相見於是而始入御開元之制必有所据矣文集答郭子從
  問親迎男女遭喪之禮曾子問之詳矣今有男就成於女家乆而未歸若壻之父母死女之奔喪如之何若女之父母死其女之制服如之何曰此乃原頭不是且倣在塗之禮行之可也然既嫁則服自當降既除而歸夫家耳文集答葉味道
  問曾子問曰昬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弔如壻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云 云如未有吉日獨不當弔乎曰恐無不弔之理文集答葉味道
  問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塟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服用斬衰恐今亦難行也曰未見難行處但人自不肯行耳文集答郭子從
  問古者父在子為母期夫為妻期其練祥禫之祭皆同今制夫為妻服與古同而子為母齊衰三年則夫為妻大祥之日乃子為母小祥之祭矣至於子為母大祥及禫夫已無服其祭當如何恐只是夫為祭主其辭曰夫某為子某薦其祥事如曾子問宗子為介子之禮不識可否曰今禮几筵必三年而除則小祥大祥之祭皆夫主之但小祥之後夫即釋服大祥之祭夫亦恐須素服如弔服可也以祭但改其祝詞亦不必言為子而祭也又問父在母没父既除期之喪子尚為母服其見父之時當以何服曰此於禮無文但問喪有父在不杖之説可更檢疏議參訂之文集答竇文卿
  喻及喪禮踰期主祭之疑此未有可考但司馬氏大小祥祭已除服者皆與祭則主祭者雖已除服亦何害於主祭乎但不可純用吉服須畧如弔服或忌日之服可也更告博詢深於禮者議之文集答陳明仲
  問程氏主式士人家可用否曰他云已是殺諸侯之制士人家用牌子曰牌子式當如何曰温公用大板子今但依程氏古式而勿陷其中可也語類陳淳錄
  問凡題主男子婦人無官稱者宜何書曰伊川主式已詳言之可考也又問夫在妻之神主宜何書何人奉祀若用夫則題嬪某氏神主旁注夫某奉祀否夫祭妻而云奉祀莫太尊否曰旁注施於所尊以下則不必書也文集答竇文卿
  主式乃伊川先生所制初非朝廷立法固無官品之限萬一繼世無官亦難遽易但繼此不當作耳有官人自作主不妨牌子亦無定制竊意亦須似主之大小髙下但不為判合陷中可也凡此皆是後賢義起之制今復以意斟酌如此若古禮則未有考也文集答曾光祖
  黄文問從母之夫舅之妻皆無服何也曰先王制禮父族四故由父而上為從曾祖服緦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之子皆有服皆由父而推之故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於舅故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妻族二妻之父妻之母乍看時似乎雜亂無紀仔細看則皆有義存焉又言吕與叔集中一婦人墓誌言凡遇功緦之喪皆蔬食終其月此可為法又言生布加碾治者為功語類李方子錄










  朱子禮纂卷三
<經部,禮類,雜禮書之屬,朱子禮纂>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禮纂卷四
  大學士李光地撰
  
  問陽魂為神陰魄為鬼祭義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而鄭氏曰氣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然則陰陽未可言鬼神陰陽之靈乃鬼神也如何曰魄者形之神魂者氣之神魂魄是形氣之精英謂之靈故張子曰二氣之良能二氣即陰陽也良能是其靈處問眼體也眼之光為魄耳體也何以為耳之魄曰能聽者便是如鼻之知臭舌之知味皆是但不可以知字為魄纔説知便是主於心也心但能知若甘苦鹹淡要從舌上過如老人耳重目昏便是魄漸要散潘問魄附於體氣附於魂可作如此㸔否曰也不是附魂魄是形氣之精英銖問陽主伸陰主屈鬼神陰陽之靈不過指一氣之屈伸往來者而言耳天地之間陰陽合散何物不有所以錯綜㸔得曰固是今且説大界限則周禮言天曰神地曰祇人曰鬼三者皆有神而天獨曰神者以其常常流動不息故專以神言之若人亦自有神但在人身上則謂之神散則謂之鬼耳鬼是散而靜了更無形故曰往而不返又問子思只舉齊明盛服以下數語發明體物而不可遺之驗只是舉神之著者而言何以不言鬼曰鬼是散而靜更無形故不必言神是發見此是鬼之神如人祖考氣散為鬼矣子孫精誠以格之則洋洋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豈非鬼之神耶語類黄銖錄
  問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豈非以氣魄未足為鬼神氣魄之盛者乃為鬼神否曰非也大凡説鬼神皆是通生死而言此言盛者則是指生人身上而言所以後面説骨肉斃於下陰為野土但説體不説魄也問頃聞先生言耳目之精明者為魄口鼻之嘘吸者為魂以此語是而未盡耳目之所以能精明者為魄口鼻之所以能嘘吸者為魂是否曰然㸔來魄有箇物事形象在裏面恐如水晶相似所以發出來為耳目之精明且如月其黒暈是魄也其光是魂也想見人身魂魄也是如此人生時魂魄相交死則離而各散去魂為陽而散上魄為陰而降下又曰陰主藏受陽主運用凡能記憶皆魄之所藏受也至於運用發出來是魂這兩箇物事本不相離他能記憶底是魄然發出來底便是魂能知覺底是魄然知覺發出來底又是魂雖各自分屬陰陽然陰陽中又各自有陰陽也或曰大率魄屬形體魂屬精神曰精又是魄神又是魂又曰魄盛則耳目聰明能記憶所以老人多目昏耳聵記事不得便是魄衰而少也老子云載營魄是以魂守魄蓋魂熱而魄冷魂動而魄靜能以魂守魄則魂以所守而亦靜魄以魂而有生意魂之熱而生涼魄之冷而生暖惟二者不相離故其陽不燥其陰不滯而得其和矣不然則魂愈動而魄愈靜魂愈熱而魄愈冷二者相離則不得其和而死矣又云水一也火二也以魂載魄以二守一則水火既濟而不相離所以能永年也養生家説盡千言萬語説龍説虎説鉛説汞説坎説離其術止是如此而已故云載魄抱魂能勿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今之道家只是馳騖於外安識所謂載魄守一能勿離乎康節云老子得易之體孟子得易之用康節之學意思微似莊老或曰老子以其不能發用否曰老子只是要收藏不放散語類吕燾錄
  問祖考之精神便是自家之精神故祭之可以來格至於妻及外親則不知如何曰但所當祭者其精神魂魄無不感通蓋本是從一原中流出初無間隔雖天地山川鬼神亦然也文集答汪長孺
  如今士大夫家都要理會古禮今天下有二件極大底事恁地循襲其一是天地同祭於南郊其一是太祖不特立廟而與諸祖同一廟自東漢以來如此又錄云千五六百年無人整理子謂為芻靈也善謂為俑者不仁雖是前代已用物事到不是處也須改用教是始得語類葉賀孫錄
  如今郊禮合祭天地周禮有圜丘方澤之説後來人却只説地便是后土見於書傳言郊社多矣某㸔來不要如此也自還有方澤之祭但周禮其他處又都不説亦未可曉語類錢木之錄
  某按社實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五土之祇而后土勾龍氏其配也稷則專為原隰之祇能生五穀者而后稷周棄氏其配也風師箕也雨師畢也是皆著於周禮領於大宗伯之官惟社稷自天子之都至於國里通得祭而風雨之神則自唐以來諸郡始得祀焉至於雷神則又唐制所與雨師同壇共牲而祀者也國朝禮文大抵多襲唐故故今郡國祀典自先聖先師之外惟是五者蓋以為二氣之良能天地之功用流行於覆載之間以育萬物而民生賴焉者其德惟此為尤盛是以於其壇壝時日之制牲幣器服之品降登饋奠之節莫不參訂討論著之禮象頒下郡國藏於禮官有司歲舉行之而部刺史又當以時循行察其不如法者蓋有國家者所以昭事明神祈以降祥錫福於下其勤如此顧今之為吏者所知不過簿書期會之間否則觴豆舞歌相與放焉而不知反其所敬畏崇飾而神事之者非老子釋氏之祠則妖妄淫昬之鬼而已其於先王之制國家之典所以治人事神者易嘗有概於其心哉嗚呼人心之不正風俗之不厚年榖之不登民生之不遂其不亦以此歟今羅侯之與劉君乃能相與汲汲乎此非其學古愛民之志卓然有見乎流俗見聞之表其孰能之文集鄂州社稷壇記
  堯卿問社主平時藏在何處曰向來沙隨説以所宜木刻而為主某嘗辨之後來覺得却是但以所宜木為主如今世俗神樹模樣非是將木來截作主也以木名社如櫟社枌榆社之類又問社稷神曰説得不同或云稷是山林原隰之神或云是穀神㸔來穀神較是社是土神又問社何以有神曰能生物便是神也又曰周禮亡國之神却用刑人為尸一部周禮却是㸔得天理爛熟也語類林䕫孫錄
  叔器問五祀祭行之義曰行堂塗也古人無廊屋只於堂階下取兩條路五祀雖分四時祭然出則獨祭行及出門又有一祭作兩小山於門前烹狗置之山上祭畢却就山邊喫却推車從兩山間過蓋取跋履山川之義舜功問祭五祀想也只是當如此致敬未必有此神曰神也者妙萬物而言者也盈天地之間皆神若説五祀無神則是有有神處有無神處是甚麽道理叔器問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士庶人祭其先此是分當如此否曰也是氣與他相關如天子則是天地之主便祭得那天地若似其他人與他不相關復祭箇甚麽如諸侯祭山川也只祭得境内底如楚昭王病後卜云河為祟諸大夫欲祭河昭王自言楚之分地不及於河河非所以為祟孔子所以美之云昭王之不失國也宜哉這便見得境外山川與我不相關自不當祭又問如殺孝婦天為之旱如何曰這自是他一人足以感動天地若祭祀則分與他不相關如何祭得又問人而今去燒香拜天之類恐也不是曰天只在我更禱箇甚麽一身之中凡所思慮運動無非是天一身在天裏行如魚在水裏滿肚裏都是水某説人家還醮無意思豈有斟一盃酒盛兩箇餅要享上帝且説有此理無此理某在南康祈雨每日去天慶觀燒香某説且慢去今若有箇人不經州縣便去天子那裏下狀時你嫌他不嫌他你須捉來打不合越訴而今祈雨却如何不祭境内山川如何便去告上帝語類黄義剛錄
  問后土氏之祭曰極而言之亦似僭然此即古人中霤之祭而今之所謂土地者郊特牲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教民美報焉故家主中霤而國主社觀此則天不可祭而土神在民亦可祭蓋自上古陶為土室其當中處上為一竅以通明名之曰中霤及中古有宫室亦以室之中央為中霤存古之舊示不忘本雖曰土神而只以小者言之非如天子所謂祭皇天后土之大者也語類黄義剛錄
  室中西南隅乃主位室中西牖東户若宣聖廟室則先聖當東向先師南向如周人禘嚳郊稷嚳東向稷南向今朝廷宗廟之禮情文都自相悖不曉得古者主位東向配位南向故拜即望西今既一列皆南向到拜時亦却望西拜都自相背古者用籩豆簠簋等陳於地當時只席地而坐故如此飲食為便今塑像髙髙在上而祭饌反陳於地情文全不相稱曩者某人來問白鹿塑像某答以州縣學是天子所立既元用像不可更書院自不宜如此不如不塑像某處有列子廟却塑列子膝坐于地這必有古像行古禮須是參用今來日用常禮庶或饗之如太祖祭用簠簋籩豆之外又設牙盤食用椀楪之類陳於牀這也有意思到神宗時廢了元祐初復用後來變元祐之政故此亦遂廢語類葉賀孫錄
  夫子像設置於椅上已不是又復置在臺座上到春秋釋奠却乃陳簠簋籩豆於地是甚義理某幾番説要塑宣聖坐於地上如設席模樣祭時却自席地此有甚不可處每説與人都道差異不知如何某記在南康欲於學中整頓宣聖不能得後説與交代云云宣聖本不當設像春秋時祭只設主祭可也今不可行只得設像坐於地方始是禮語類徐㝢錄
  新書院告成明日欲祀先聖先師古有釋菜之禮約而可行遂檢五禮新儀令具其要者以呈先生終日董役夜歸即與諸生斟酌禮儀鷄鳴起平明往書院以㕔事未備就講堂行禮宣聖像居中兖國公顔氏郕侯曾氏沂水侯孔氏鄒國公孟氏西向配北上竝紙牌子濂溪周先生東一明道程先生西一伊川程先生柬二康節邵先生西二司馬温國文正公柬三横渠張先生西三延平李先生東四從祀亦紙牌子竝設於地祭儀别錄祝文别錄先生為獻官命賀孫為贊直卿居甫分奠叔蒙贊敬之掌儀堂狹地潤頗有失儀但獻官極其誠意如或享之鄰曲長幼竝來陪禮畢先生揖賓坐賓再起請先生就中位開講先生以坐中多年老不敢居中位再辭不獲諸生復請遂就位説為學之要午飯後集衆賓飲至暮散語類葉賀孫錄
  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大夫士降殺以兩而祭法又有適士二廟官師一廟之文大抵士無太祖而皆及其祖考也鄭氏曰夏五廟商六廟周七廟今按商書已云七世之廟鄭説恐非顔師古曰父為昭子為穆孫復為昭昭明也穆美也後以晉室諱昭故學者改昭為韶其制皆為中門外之左外為都宫内各有寝廟别有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晉博士孫毓議天子太祖百世不遷一昭一穆為宗亦百世不遷宗亦曰世室亦曰祧鄭注周禮守祧曰宗亦曰祧亦曰世室周禮言守祧之宫鄭氏曰遠廟為祧周為文武之廟遷主藏焉又曰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于太祖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羣穆於文羣昭於武明堂位有文世室武世室鄭氏曰世室者不毁之名也二昭二穆為四親廟髙祖以上親盡則毁而遞遷昭常為昭穆常為穆昭之二廟親盡則毁而遷其主於昭之宗曾祖遷於昭之二新入廟者祔於昭之三而髙祖及祖在穆如故穆廟親盡倣此新死者如當為昭則祔於昭之近廟而自近廟遷其祖於昭之次廟而於主祭者為曾祖自次廟遷其髙祖於昭之世室蓋於主祭者為五世而親盡故也其穆之兩廟如故不動其次廟於主祭者為髙祖其近廟於主祭者為祖也主祭者殁則祔於穆之近廟而遞遷其上倣此凡毁廟遷主改塗易檐示有所變非盡毁也見穀梁傳及注諸侯則無二宗大夫則無二廟其遷毁之次則與天子同傳毁廟之主藏於太祖儀禮所謂以其班祔檀弓所謂祔于祖父者也曲禮云君子抱孫不抱子此言孫可以為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鄭氏曰以孫與祖昭穆同也周制自后稷為太祖不窋為昭鞠為穆以下十二世至太王復為穆十三世至王季復為昭十四世至文王又為穆十五世至武王復為昭故書稱文王為穆考詩稱武王為昭考而左氏傳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又曰管蔡魯衛文之昭也邘晉應韓武之穆也蓋其次序一定百世不易雖文王在右武王在左嫌於倒置而諸廟别有門垣足以各全其尊初不以左右為尊卑也三代之制其詳雖不得聞然其大畧不過如此漢承秦弊不能深考古制諸帝之廟各在一處不容合為都宫以序昭穆韋元成傳云宗廟異處昭穆不序但考周制先公廟在岐周文王在豐武王在鎬則都宫之制亦不得為與漢亦無甚異未詳其説貢禹韋元成匡衡之徒雖欲正之而終不能盡合古制旋亦廢罷後漢明帝又欲遵儉自抑遺詔無起寢廟但藏其主於光武廟中更衣别室其後章帝又復如之後世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廟皆為同堂異室之制見後漢明帝紀祭祀志志又云其後積多無别而顯宗但為陵寢之號自是以來更歴魏晉下及隋唐其間非無奉先思孝之君据經守禮之臣而皆不能有所裁正其弊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孫子而更僻處於一隅既無以見其為七廟之尊羣廟之神則又上厭祖考而不得自為一廟之主以人情而論之則生居九重窮極壯麗而没祭一室不過尋丈之間甚或無地以容鼎俎而陰損其數孝子順孫之心於此宜亦有所不安矣肆我神祖始獨慨然深詔儒臣討論舊典蓋將以遠迹三代之隆一正千古之繆甚盛舉也不幸未及營表世莫得聞秉筆之士又復不能特書其事以詔萬世今獨其見於陸氏之文者為可考耳然其所論昭穆之説亦未有定論獨原廟之制外為都宫而各為寢廟門坦乃為近古但其禮本不經儀亦非古故儒者得以議之如李清臣所謂畧于七廟之室而為祠于佛老之側不為木主而為之象不為禘祫烝嘗之祀而行一酌奠之禮楊時所謂舎二帝三王之正禮而從一繆妄之叔孫通者其言皆是也然不知其所以致此則由於宗廟不立而人心有所安也不議復此而徒欲廢彼亦安得為至當之論哉○韋元成劉歆廟數不同班固以歆説為是今亦未能決其是非姑兩存之至於遷毁之序則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假令新死者當祔昭廟則毁其髙祖之廟而祔其主於左祧遷其祖之主於髙祖之故廟而祔新死者於祖之故廟即當祔於穆者其序亦然蓋祔昭則羣昭皆動而穆不移祔穆則羣穆皆移而昭不動故虞之明日祔於祖父蓋將代居其處故為之祭以告新舊之神也今以周室世次為圖如右所謂髙祖以上親盡當毁虞之明日祔於祖父者也元豐議禮何洵直張璪以此為説而陸佃非之曰昭穆者父子之號昭以明下為義穆以恭上為義方其為父則稱昭取其昭以明下也方其為子則稱穆取其穆以恭上也豈可膠哉壇立於右墠立於左以周制言之則太王親盡去右壇而為墠王季親盡去左祧而為壇左右遷徙無嫌又曰顯考王考廟與左祧為昭皇考考廟與右祧為穆如曰成王之世武王為昭文王為穆則武不入考廟而入王考廟矣此皆為説之誤殊不知昭穆本以廟之居東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為父子之號也必曰父子之號則穆之子又安可復為昭哉壇墠之左右亦出先儒一時之説禮經非有明文也政使果然亦為去廟之後主藏夾室而有禱之祭且壇墠又皆一而已昭不可以越壇而徑墠穆不可以有壇而無墠故迭進而無嫌非若廟之有昭穆而可以各由其序而遞遷也又況昭穆之分自始封以下入廟之時便有定次後雖百世不復移易而其尊卑則不以是而可紊也故成王之世文王為穆而不害其尊於武武王為昭而不害其卑於文非謂之昭即為王考謂之穆即為考廟也且必如佃説新死者必入穆廟而自父以上穆遷於昭昭遷於穆祔一神而六廟皆為之動則於其祔也又何不直祔於父而必隔越一世以祔於其所未應入之廟乎佃又言曰假令甲於上世之次為穆今合堂同食實屬父行乙於上世之次為昭今合堂同食實屬子行則甲宜為昭乙宜為穆豈可遠引千歲以來世次覆令甲為右穆乙為左昭以紊父子之序乎此亦不曉前説之過也蓋昭穆之次既定則其子孫亦以為序禮所謂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傳所謂太王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者是也如必以父為昭而子為穆則太伯虞仲乃太王之父而文王反為管蔡魯衛之子矣而可乎哉且一昭穆也既有上世之次又有今世之次則所以序其子孫者無乃更易不定而徒為紛紛乎曰然則廟之遷次如圖可以見矣子孫之序如佃所駁得無真有難處者耶曰古人坐次或以西方為上或以南方為上未必以左為尊也且又安知不如時祫之位乎○昭穆之不為尊卑説已前見其大祫則始封以下以次相承亦無差舛故張璪以為四時常祀各於其廟不偶坐而相臨故武王進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於文王及合食乎祖則王季文王更為昭穆不可謂無尊卑之序者是也但四時之祫不兼毁廟之主則有右無昭而穆獨為尊之時若兩世室之主則文常為穆而武常為昭也故陸佃以為毁廟之主有不皆祫之時難之而未見璪之所以對也予竊以為以上世之次推之一昭一穆固有定次而其自相為偶亦不可易但其散居本廟各自為主而不相厭則武王進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於文王及其合食於祖則王季雖遷而武王自當與成王為偶未可以遽進而居王季之處也文王之為穆亦虚其所向之位而已則雖北向而何害其為尊哉文集禘祫議
  宗廟南向堂室皆南向但室户在室南壁之東偏而南向牖在室南壁之西偏而南向故以室西南隅為奥而為尊者之居所謂宗室牖下也既以西南為尊者之位則室中之位固以東鄉為尊矣非謂廟東鄉而太祖東鄉也然亦非獨太祖也凡廟皆南鄉而本廟之主在其廟室中皆東鄉但祫祭於太廟之時則獨太祖不易其位而羣廟之主合食於前者皆南鄉北鄉以叙昭穆耳禘祭於太廟則又以所出之帝為東鄉而太祖反居南鄉為配位也通典開元禮釋奠先聖東向先師南向乃古禮也堂上之位則以南鄉為尊如儀禮鄉飲酒賓席牖前南向今沈存中説祭禮朝踐於堂亦以南鄉為尊而政和新儀亦有是説但未見所據之本文又秦漢間廣武君王陵母皆云東向坐田蚡傳亦云自坐東鄉而坐其兄南鄉此則不知其為室中為堂上但猶以東鄉為尊則可見矣文集答王子合
  李丈問太廟堂室之制曰古制是不可曉禮説士堂後一架為室蓋甚窄天子便待加得五七架亦窄狹不知周家三十以上神主位次相逼如何行禮室在堂後一間從堂内左角為户而入西壁如今之牆上為龕太祖居之東向旁兩壁有牖羣昭列於北牖下而南向羣穆列於南牖下而北向堂又不為神位而為人所行禮之地天子設黼扆於中受諸侯之朝語類陳淳錄
  臣竊見太祖皇帝受命之初未遑他事首尊四祖之廟而又以僖祖為四廟之首累聖尊崇罔敢夫墜中間雖以世數寖遠遷之夾室而未及數年議臣章衡復請尊奉以為太廟之始祖宰相王安石等遂奏以為本朝自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則僖祖有廟與稷契疑無以異今欲毁其廟而藏其主替祖宗之尊而下祔於子孫非所以順祖宗之孝心也於是神宗皇帝詔從其請而司馬光韓維孫朴孫固等以為非是力奏爭之其説甚詳然其立意不過以為太祖受命立極當為始祖而祫享東向僖祖初無功德親盡當祧而已臣嘗深考其説而以人心之所安者揆之則僖祖者太祖之髙祖考也雖歴世久遠功德無傳然四世之後篤生神孫順天應人以寧兆庶其為功德蓋不必身親為之然後為盛也是以太祖皇帝首崇立之以為初廟當此之時蓋已歸德於祖而不敢以功業自居矣今乃以欲尊太祖之故而必使之奪據僖祖初室東向之位臣恐在天之靈於此有所不忍而不敢當也安石之為人雖不若光等之賢而其論之正則有不可誣者世之論者不察於此但見太祖功德之盛而不知因太祖當日崇立僖祖之心以原其所自但見光等之賢非安石章衡之所及而不知反之於己以即夫心之所安是以紛紛多為異説臣嘗病其如此每恨無以正之不謂今者之來適逢此議而又以疾病之故不獲祗赴謹已畧具鄙見申尚書省乞與敷奏又訪得元祐大儒程頤所論深以安石之言為當貼説詳盡而所論并祧二祖止成八世之説尤為明白未知己未得達聖聽欲乞宣問詳賜覽觀并下此奏别令詳議以承太祖皇帝尊祖敬宗報本反始之意上延基祚下一民聽千萬幸甚取進止文集祧廟議狀
  問祧主當遷何地曰便是這事難處漢唐人多瘞於兩階之間然今人家廟亦無所謂兩階者兩階之間以其人跡不踏取其潔耳問各以昭穆瘞於祖宗之墳如何曰唐人亦有瘞於寢園者但今人墳墓又有太遠者恐難用耳頃在朝因僖祖之祧與諸公爭辨幾至喧忿後來因是去國不然亦必為人論逐當時全不曾商議只見智夫崇之時為太常卿來言欲祧僖祖某問欲祧之何所劉曰正未有以處因此方詔集議某論卒不合後來竟為别廟于太廟之側奉僖祖宣祖祧主藏之於别廟不知祫禘時如何這都行不得若禘祫太祖之廟不成教祖宗來就子孫之廟若移太祖之主合禘於别廟則太祖復不得正東向之位都行不得治平問曾如此祧了及至熙寧章衡上疏論僖祖不當祧想其論是主王介甫然其論甚正介甫嘗上疏云皇家僖祖正如周家之稷契皆為始祖百世不遷之廟今替其祀而使下祔於子孫之夾室非所謂事亡如事存事死如事生而順祖宗之孝心也此論甚正後來復僖祖之廟某當時之論正用介甫之意某謂僖祖當為始祖百世不遷之廟如周之后稷而太祖太宗則比周之文武有何不可而趙丞相一向不從當時如樓大防陳君舉謝深甫力主其説而彭子壽孫從之之徒又從而和之或云太祖取天下何與僖祖事某應之曰諸公身自取富貴致位通顯然則何用封贈父祖耶又許及之上疏云太祖皇帝開基而不得正東向之位雖三尺童子亦為之不平其鄙陋如此後來集議某度議必不合遂不曾與議却上一疏論其事趙丞相又執之不下某數問之亦不從後來歸家亦數寫書去問之何故不降出亦不從後已南遷而事定矣僖祖翼祖順祖宣祖中間嘗祧去翼祖所以不諱敬字得幾時及蔡京建立九廟遂復取還翼祖以足九廟之數後來渡江翼祖順祖廟已祧去若論廟數則自祧僖祖之外又宣祖以至孝廟方成九數乃并宣祖而祧之某嘗聞某人云快便難逢不如祧了且得一件事了其不恭敢如此某為之駭然語錄失名
  問祧禮曰天子諸侯有太廟夾室則祧主藏於其中今士人家無此祧主無可置處禮注説藏於兩階間今不得已只埋於墓所問有祭告否曰横渠説三年後祫祭於太廟因其祭畢還主之時遂奉祧主歸於夾室遷主新主皆歸於廟鄭氏周禮注大宗伯享先王處亦有此意今畧放而行之問考妣入廟有先後則祧以何時曰妣先未得入廟考入廟則祧語類黄義剛錄
  竊謂至和之制雖若不合於古而實得其意但有所未盡而已政和之制則雖稽於古者或得其數而失其意則多矣蓋古者諸侯五廟所謂二昭二穆者髙祖以下四世有服之親也所謂太祖者始封之君百世不毁之廟也今世公侯有家而無國則不得有太祖之廟矣故至和四廟特所謂二昭二穆四世有服之親而無太祖之廟其於古制雖若不同而實不害於得其意也又況古者天子之三公八命及其出封然後得用諸侯之禮蓋仕於王朝者其禮反有所厭而不得伸則今之公卿宜亦未得全用諸侯之禮也禮家又言夏四廟至子孫而五則是凡立五廟者亦是五世以後始封之君正東向之位然後得備其數非於今日立廟之初便立太祖之廟也政和之制蓋皆不考乎此故二昭二穆之上通數髙祖之父以備五世夫既非始封之君又已親盡而服絶矣乃苟以備夫五世而祀之於義何所當乎至於大夫三廟説者以為天子諸侯之大夫皆同蓋古者天子之大夫與諸侯之大夫品秩之數不甚相遠故其制可以如此若今之世則惟侍從官以上乃可以稱天子之大夫至諸侯之大夫則州鎮之幕職官而已爾横渠先生止為京官而温公云官比諸侯之大夫則已貴是安可以拘於古制而使用一等之禮哉故至和之制專以天子之大夫為法亦深得制禮之意但其自東宫三少而上乃得為大夫則疑未盡而適士二廟官師一廟之制亦有所未備焉耳政和之制固未必深考古者天子諸侯之大夫同為一等之説然其意實近之但自大侍從至陞朝官竝為一法則亦太無隆殺之辨矣蓋官職髙下則有古今之不同但以命數準今之品數而論之則禮之等差可得而定矣然此亦論其得失而已若欲行之則政和之禮行於今日未之有改凡仕於今日而得立廟者豈得而不用哉但其所謂廟者制度草略已不能如唐制之盛而況於古乎此好禮之士所以未嘗不歎息於斯也然考諸程子之言則以為髙祖有服不可不祭雖七廟五廟亦止於髙祖雖三廟一廟以至祭寢亦必及於髙祖但有疏數之不同耳疑此最為得祭祀之本意今以祭法考之雖未見祭必及髙祖之文然有月祭享嘗之别則古者祭祀以遠近為疏數亦可見矣禮家又言大夫有事省於其君干祫及其髙祖此則可為立三廟而祭及髙祖之騐而來教所疑私家合食之文亦因可見矣但干祫之制他未有可考耳文集答汪尚書
  問影堂序位曰古者一世自為一廟有門有堂有寢凡屋三重而牆四周焉自後漢以來乃為同堂異室之廟一世一室而以西為上如韓文中家廟碑有祭初室祭東室之語今國家亦只用此制故士大夫家亦無一世一廟之法而一世一室之制亦不能備故温公諸家祭禮皆用以右為尊之説獨文潞公嘗立家廟今温公集中有碑載其制度頗詳亦是一世一室而以右為上自可檢㸔伊川之説亦誤昭穆之説則又甚長中庸或問中已詳言之更當細考大抵今士大夫家只當且以温公之法為定也文集答郭子從
  諸侯不得祖天子然魯有文王廟左氏亦云鄭祖厲王何也此必周衰諸侯僭肆做此違條礙法事故公廟設於私家語類呉必大錄
  春秋時宗法未亡如滕文公云吾宗國魯先君蓋滕文之昭也文王之子武王既為天子以次則周公為長故滕謂魯為宗國又如左氏傳載女喪而宗室於人何有如三桓之後公父文伯公鉏公為之類乃季氏之小宗南宫适之類孟氏之小宗今宗室中多帶皇兄皇叔皇伯等冠於官職之上非古者不得以戚戚君之意本朝王定國嘗言之欲令稱某王孫或曾孫或幾世孫有如越王派下則當云越王幾世孫如此則族屬易識且無戚君之嫌亦自好後來定國得罪反以此論為間離骨肉今宗室散無統紀名諱重叠字號都窮了更無安排處語類葉賀孫錄
  余正父謂士大夫不得祭始祖此天子諸侯之禮若士大夫當祭則自古無明文又云大夫自無太祖先生因舉春秋如單氏尹氏王朝之大夫自上世至後世皆不變其初來姓號則必有太祖又如季氏之徒世世不改其號則亦必有太祖余正父謂此春秋時自是世卿不由天子都没理會先生云非獨是春秋時如詩裏説南仲太祖太師皇父南仲是文王時人到宣王時為太祖不知古者世祿不世官之説如何又如周公之後伯禽已受封於魯而周家世有周公如春秋云宰周公這般所在自曉未得語類葉賀孫錄
  伊川時祭止於髙祖髙祖而上則於立春設二位統祭之而不用主此説是也却又云祖又豈可厭多苟其可知者無遠近多少須當盡祭之疑是初時未曾討論故有此説語類楊道夫錄
  問祭禮曰古禮難行且依温公擇其可行者行之祭土地只用韓公所編祇一位祭祖自髙祖而下如伊川所論古者祇祭考妣温公祭自曾祖而下伊川以髙祖有服所當祭今見於遺書者甚詳此古禮所無創自伊川所以使人盡孝敬追遠之義語類楊驤錄
  大宗法既立不得亦當立小宗法祭自髙祖以下親盡當請出髙祖就叔伯位服未盡者祭之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問有小宗而無大宗者有大宗而無小宗者有無宗亦莫之宗者曰此説公子之宗也謂如人君有三子一嫡而二庶則庶宗其嫡是謂有大宗而無小宗皆庶則宗其庶長是謂有小宗而無大宗止有一人則無人宗之已亦無所宗焉是謂無宗亦莫之宗也下云公子之公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嫡者此正解有大宗而無小宗一句之公之公猶君也語類萬人傑錄
  問禮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有百世不遷之宗有五世則遷之宗竊謂君適長為世子繼先君正統自母弟以下皆不得宗其次適為别子不得禰其父則不可宗嗣君又不可無統屬故立為先君之族大宗之祖所謂别子為祖也其適子繼之則為大宗凡先君所出之子孫皆宗之百世不遷故曰大宗者繼别子之所自出也吕氏言别子所自出者謂别子所出之先君也如魯李友乃桓公别子所自出故為桓公一族之大宗不知是否百世不遷者以其統先君之子孫而非統别之子孫也别子之庶長義不禰别子而自為五世小宗之祖其適子繼之則為小宗小宗者繼别子庶子之所自出也故惟及五世五世之外則無服蓋以其統别之子孫而非統先君之子孫也不知是否伏乞垂誨曰宗子有公子之宗有大宗有小宗國家之衆子不繼世者若其問有適子則衆兄弟宗之為大宗若皆庶子則兄弟宗其長者為小宗此所謂公子之宗者也别子即是此宗子既没之後其適長者各自繼此别子即是大宗直下相傳百世不遷别子之衆子既没之後其適長子又宗之即為繼禰之小宗每一易世髙祖廟毁則同此廟者是為袒免之親不復相宗矣所謂五世而遷也文集答董叔重
  凡文字有一兩本參對則義理自明如禮記中喪服小記喪服大傳都是解注儀禮喪服小記云庶子不祭禰明其宗也又曰庶子不祭祖明有宗也注謂不祭禰者父之庶子不祭祖者其父為庶子説得繁碎大傳只説庶子不祭則祖禰皆在其中矣某所以於禮書中只載大傳説語類沈僴錄
  父在主祭子出仕宦不得祭父没宗子主祭庶子出仕宦祭時其禮亦合減殺不得同宗子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所問祭禮古人雖有始祖亦只是祭於大宗之家若小宗則祭止髙祖而下然又有三廟二廟一廟祭寢之差其尊卑之殺極為詳悉非謂家家皆可祭始祖也今法制不立家自為俗此等事若未能遽變則且從俗可也支子之祭亦是如此竊謂只於宗子之家立主而祭其支子則只用牌子其形如木主而不判前後不為陷中及兩竅不為櫝以從降殺之義不知如何可更商量也文集答潘立之
  某承詢及影堂按古禮廟無二主嘗原其意以為祖考之精神既散欲其萃聚於此故不可以二今有祠版又有影是有二主矣古人宗子承家主祭仕不出鄉故廟無虚主而祭必於廟惟宗子越在他國則不得祭而庶子居者代之祝曰孝子某宗子名使介子某庶子名執其常事然猶不敢入廟特望墓為壇以祭蓋其尊祖敬宗之嚴如此今人主祭者遊宦四方或貴仕於朝又非古人越在他國之比則以其田祿修其薦享尤不可闕不得以身去國而使支子代之也禮意終始全不相似泥古則濶於事情徇俗則無復品節必欲酌其中制適古今之宜則宗子所在奉二主以從之於事為宜蓋上不失萃聚祖考精神之義二主常相依則精神不分矣下使宗子得以田祿薦享祖宗宜亦歆之處禮之變而不失其中所謂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者蓋如此但支子所得自主之祭則當留以奉祀不得隨宗子而徙也所諭留影於家奉祠版而行恐精神分散非鬼神所安而支子私祭上及髙曾又非所以嚴大宗之正也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其禮一致推此思之則知所處矣學絶道喪此語世所罕聞聞之必以為笑然以吾友下問之勤不敢不以正對侍次試以禀知更與圭甫熟講斷然行之一新弊俗共甫博學多聞亦不應以此為怪也更詳思之文集答劉平甫
  問先兄乃先人長子既娶而死念欲為之立後但説立後則必當使之主祭則某之髙祖亦當祧去否曰既更立主祭者即祠版亦當改題無疑髙祖祧去雖覺人情不安然别未有以處也家間將來小孫奉祀其勢亦當如此可更考之文集答胡伯量
  問夫主不可以二者也四明髙氏之説云耳煇詳此意謂有宗子之家主祭故庶子止以其牲祭於宗子之家可也是不可以有二主也今人若兄弟異居相去遼遠欲各祭其祖父亦謂不可以二主乎曰兄弟異居廟初不異只合兄祭而弟與執事或以物助之為宜向見説前輩有如此而相去遠者則兄家設主弟不立主只於祭時旋設位以紙榜標記逐位祭畢焚之如此似亦得禮之變也更詳之文集答李晦叔
  人家族衆不分合祭或主祭者不可以祭及叔伯之類則須令其嗣子别得祭之今且説同居同出於曾祖便有從兄弟及再從兄弟了祭時主於主祭者其他或子不得祭其父母若恁地滚做一處祭不得要好當主祭之嫡孫當一日祭其曾祖及祖及父餘子孫與祭次日却令次位子孫自祭其祖及父又次日却令又次位子孫自祭其祖及父此却有古宗法意古今祭禮這般處皆有之其後來更討得幾家要入未得如今要知宗法祭祀之禮須是在上之人先就宗室及世族家行了做箇樣子方可使以下士大夫行之語類葉賀孫錄
  問七十老而傳則嫡子嫡孫主祭如此則廟中神主都用改換作嫡子嫡孫名奉祀然父母猶在於心安乎曰然此等也難行也且得躬親耳又問嫡孫主祭則便須祧六世七世廟主自嫡孫言之則當祧若叔祖尚在則乃是祧其高曾祖於心安乎曰也只得如此聖人立法一定而不可易兼當時人習慣亦不以為異也又問先生舊時立春祭先祖冬至祭始祖後來廢之何故曰覺得忒煞過當和禘祫都包在裏面了恐太僭遂廢之語類沈僴錄
  問忌日當哭否曰若是哀來時自當哭又問衣服之制曰某自有弔服絹衫絹巾忌日則服之語類輔廣錄
  忌日祭只祭一位語類吕燾錄
  問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不知忌日合著如何服曰唐時士大夫依舊孝服受弔五代時某人忌日受弔某人弔之遂於坐間刺殺之後來只是受人慰書而不接見須隔日預辦下謝書俟有來慰者即以謝書授之不得過次日過次日謂之失禮服亦有數等考與祖曾祖髙祖各有降殺妣與祖妣服亦不同大㮣都是黲衫黲巾後來横渠制度又别以為男子重乎首女子重乎帶考之忌日則用白巾之類疑亦是黲巾而不易帶妣之忌日則易帶而不改巾服亦隨親疏有隆殺問先生忌日何服曰某只著白絹涼衫黲巾不能做許多樣服得問黲巾以何為之曰紗絹皆可某以紗又問誕辰亦受子弟壽酒否曰否衣服易否曰否一例不受人物事某家舊時常祭立春冬至季秋祭禰三祭後以立春冬至二祭近禘祫之祭覺得不安遂去之季秋依舊祭禰而用某生日祭之值某生日在季秋遂用此日九月十五日又問在官所還受人壽儀否曰否然也有行不得處如作州則可以不受蓋可以自由若有監司所在只得按例與之受蓋他生日時又用還他某在潭州如此在南康漳州不受亦不送又問黲巾之制曰如帕複相似有四隻帶若當幞頭然語類沈僴錄
  問時祭用仲月清明之類或是先世忌日則如之何曰却不思量到古人所以貴於卜日也語類王過錄
  家廟要就人住居神依人不可離外做廟又在外時婦女遇雨時難出入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先生云欲立一家廟小五架屋以後架作一長龕堂以板隔截作四龕堂堂置位牌堂外用簾子小小祭祀時亦可只就其處大祭祀則請出或堂或㕔上皆可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問先生家廟只在㕔事之側曰便是力不能辦古之家廟甚濶所謂寢不踰廟是也祭時移神主於正堂其位如何曰只是排列以西為上祫祭考妣之位如何曰太祖東向則昭穆之南向北向者以西方為上則昭之位次髙祖西而妣東祖西而妣東是祖母與孫竝列於體為順若余正父之説則欲髙祖東而妣西祖東而妣西則是祖與孫婦竝列於體為不順彼蓋據漢儀中有髙祖南向吕后少西更不取證於經文而獨取傳注中之一二執以為是斷不可回耳語類萬人傑錄
  問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如何曰温公祭禮甚大今亦只是薦然古人薦用首月祭用仲月朝廷却用首月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朔旦家廟用酒果望旦用茶重午中元九日之類皆名俗節大祭時每位用四味請出木主俗節小祭只就家廟止二味朔旦俗節酒止一上斟一盃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先生家祭享不用紙錢凡遇四仲時祭隔日滌椅桌嚴辦次日侵晨已行事畢語類王過錄
  叔器問行正禮則俗節之祭如何曰韓魏公處得好謂之節祠殺於正祭某家依而行之但七月十五素饌用浮屠某不用耳向南軒廢俗節之祭某問於端午能不食粽乎重陽能不飲茱萸酒乎不祭而自享於汝安乎語類陳淳錄
  墓祭非古雖周禮有墓人為尸之文或是初間祭后土亦未可知但今風俗皆然亦無大害國家不免亦十月上陵語類陳淳錄
  比見墓祭土神之禮全然滅裂吾甚懼焉既為先公託體山林而祀其主者豈可如此今後可與墓前一樣菜果胙脯飯茶湯各一器以盡吾寧親事神之意勿令其有隆殺文集戒子書
  祭説辨訂精審尤荷警發然此二事初亦致疑但見二先生皆有隨俗墓祭不害義理之説故不敢輕廢至於節祠則又有説蓋今之俗節古所無有故古人雖不祭而情亦自安今人既以此為重至於是日必具殽羞相宴樂而其節物亦各有宜故世俗之情至於是日不能不思其祖考而復以其物享之雖非禮之正然亦人情之不能已者但不當專用此而廢四時之正禮耳故前日之意以為既有正祭則存此似亦無害今承誨諭以為黷而不敬此誠中其病然欲遂廢之則恐感時觸物思慕之心又無以自止殊覺不易處且古人不祭則不敢以燕況今於此俗節既已據經而廢祭而生者則飲食燕樂隨俗自如殆非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之意也必盡廢之然後可又恐初無害於義理而特然廢之不惟徒駭俗聽若恐不能行遠則是已廢之祭拘於定制不復能舉而燕飲節物漸於流俗有時而自如也此於天理亦豈得為安乎夫三王制禮因革不同皆合乎風氣之宜而不違乎義理之正正使聖人復起其於今日之議亦必有所處矣愚意時祭之外各因鄉俗之舊以其所尚之時所用之物奉以大槃陳於廟中而以告朔之禮奠焉則庶幾合乎隆殺之節而盡乎委曲之情可行於久遠而無疑矣至於元日履端之祭禮亦無文今亦只用此例又初定儀時祭用分至則冬至二祭相仍亦近煩凟今改用卜日之制尤見聽命於神不敢自專之意其他如此修定處甚多大抵多本程氏而參以諸家故特取二先生説今所承用者為祭説一篇而祭儀祝文又各為一篇比之昨本稍復精密繕冩上呈乞賜審訂示及幸甚文集答張敬夫
  焚黄近世行之墓次不知於禮何據昨見敬夫謝魏公贈諡文字却只云告廟此與近世所行又不知孰為得失也更乞台諭幸甚文集答汪尚書
  問生時男女異席祭祀亦合異席今夫婦同席如何曰夫婦同牢而食語類陳文蔚錄
  家廟之制伊川只以元妃配享蓋古者只是以媵妾繼室故不容與嫡竝配後世繼室乃是以禮聘娶自得為正故唐會要中載顔魯公家祭有竝配之儀語類呉必大錄
  古人無再娶之禮娶時便有一副當人了嫡庶之分定矣故繼室於正室不可竝配今人雖再娶然皆以禮聘皆正室也祭於别室恐未安如伊川云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則以所生母配如此則是嫡母不得祭矣此尤恐未安大抵伊川考禮文却不似横渠考得較仔細語類章伯羽錄
  問禮云父不祭子夫不祭妻何也曰便是此一説被人解得都無理會了據某所見此二句承上面餕餘不祭説蓋謂餕餘之物雖父不可將去祭子夫不可將去祭妻且如孔子君賜食必正席先嘗之君賜腥必熟而薦之君賜腥則非餕餘矣雖熟之以薦先祖可也賜食則或為餕餘但可正席先嘗而已固是不可祭先祖雖妻子至卑亦不可祭也語類陳文蔚錄
  夫祭妻亦當拜語類黄義剛錄
  妣者嫓也祭所生母只當稱母則畧有别語類劉砥錄問子之所生母死不知題主當何稱祭於何所祔於何所曰今法五服年月篇中母字下注云謂生己者則但謂之母矣若避嫡母則止稱亡母而不稱妣以别之可也伊川先生云祭於私室又問禮記曰妾母不世祭於子祭於孫止又曰妾祔于妾祖姑既不世祭至後日子孫有妾母又安有妾祖姑之可祔耶不知合祭幾世而止曰此條未詳舊讀禮亦每疑之俟更詢考也又問妾母若世祭其孫異日祭妾祖母宜何稱自稱云何曰世祭與否未可知若祭則稱之為祖母而自稱孫無疑矣文集答竇文卿
  問妾母之稱曰恐也只得稱母他無可稱在經只得云妾母不然無以别於他母也又問弔人妾母之死合稱云何曰恐也只得隨其子平日所稱而稱之或曰五峯稱妾母為少母南軒亦然據爾雅亦有少姑之文五峯想是本此先生又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本朝濮王之議欲加皇考字引此為證當時雖是衆人爭得住然至今士大夫猶以為未然蓋不知禮經中若不稱作為父母别無箇稱呼只得如此説也語類沈僴錄
  用之問祭用尸之意曰古人祭祀無不用尸非惟祭祀家先用尸祭外神亦用尸不知祭天地如何想惟此不敢為尸杜佑説古人用尸者蓋上古朴陋之禮至聖人時尚未改文蔚錄云是上古朴野之俗先王制禮是去不盡者相承用之至今世則風氣日開朴陋之禮已去不可復用去之方為禮而世之迂儒必欲復尸可謂愚矣杜佑之説如此今蠻夷猺洞中有尸之遺意每遇祭祀鬼神時必請鄉之魁梧姿美者為尸而一鄉之人相率以拜祭為之尸者語話醉飽每遇歲時為尸者必連日醉飽此皆古之遺意嘗見崇安余宰邵武人説他之鄉里有一村名密溪去邵武數十里此村中有數十家事所謂中王之神甚謹所謂中王者每歲以序輪一家之長一人為中王周而復始凡祭祀祈禱必請中王坐而祠之歲終則一鄉之父老合樂置酒請新舊中王者講交代之禮此人既為中王則一歲家居寡出恭謹畏慎畧不敢為非以副一村祈向之意若此村或有水旱災沴則人皆歸咎於中王以不善為中王之所致此等意思皆古之遺聞近來數年此禮已廢矣㸔來古人用尸自有深意非朴陋也陳丈云蓋不敢死其親之意曰然用之云祭祀之禮酒肴豐潔必誠必敬所以望神之降臨乃歆饗其飲食也若立之尸則為尸者既已享其飲食鬼神豈復來享之如此却為不誠矣曰此所以為盡其誠也蓋子孫既是祖宗相傳一氣下來氣類固已感格而其語言飲食若其祖考之在焉則有以慰其孝子順孫之思而非恍惚無形想像不及之可比矣古人用尸之意所以深遠而盡誠蓋為是耳今人祭祀但能盡誠其祖考猶來格況既是他親子孫則其來格也益速矣因言今世鬼神之附著生人而説話者甚多亦有祖先降神於其子孫者又如今之師巫亦有降神者蓋皆其氣類之相感所以神附著之也周禮祭墓則以墓人為尸亦是此意語類林子䝉錄
  問祭五祀皆有尸祀竈則以誰為尸曰今亦無可考者但如墓祭則以冢人為尸以此推之則祀竈之尸恐是膳夫之類祀門之尸恐是閽人之類又如祀山川則是虞衡之類問尸之坐立曰夏立尸商坐尸周旅酬六尸后稷之尸不旅酬問祭妣之尸曰婦人不立尸却有明文又曰古者以先王衣服藏之廟中臨祭則出以衣尸如后稷之衣到周時恐已不在亦不可曉語類李儒用錄




  朱子禮纂卷四
<經部,禮類,雜禮書之屬,朱子禮纂>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禮纂卷五
  大學士李光地撰
  雜儀
  天子之禮至尊無上其居處則内有六寢六宫外有三朝五門其嬪御侍衞飲食衣服貨賄之官皆領於冢宰其冕弁車旗宗祝巫史卜筮瞽侑之官皆領於宗伯有師以道之教訓有傅以傅其德義有保以保其身體有師氏以媺詔之媺下本有訓字有保氏以諫其惡前有凝後有丞左有輔右有弼其侍御僕從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號施令罔有不臧在輿有旅賁之規旅賁勇士掌執戈楯夾車而趨位宁有官師之典門屏之間謂之宁倚几有訓誦之諫工師所誦之諫書之於几也居寢有𥊍御之箴𥊍近也臨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工師之誦史為書大史君舉則書瞽為詩工又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言庶人謗商旅於市旅陳也陳貨物以示時所貴尚百工獻藝獻其技藝以喻政事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其書春秋尚書有存者御瞽幾聲之上下幾猶察也察其存樂不幸而至於有過則又有爭臣七人面列廷爭以正捄之蓋所以養之之備至於如此是以恭已南面中心無為以守至正而貌之恭足以作肅言之從足以作乂視之明足以作哲聽之聰足以作謀思之睿足以作聖然後能以八柄馭羣臣八統馭萬民而賞無不慶刑無不威遠無不至邇無不服傅説所謂奉若天道建邦設都樹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師長不惟逸豫惟以亂民武王所謂亶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所謂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箕子所謂皇建其有極斂時五福用敷錫厥庶民惟時厥庶民于汝極錫汝保極董子所謂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者正謂此也何謂六寢六宫曰王大寢一小寢五大寢聽政嚮明而治故在前小寢釋服燕息也故在後其小寢一寢在中四寢在於四角春居東北夏居東南秋居西南冬居西北土王之月居中后之六宫正宫在前五宫在後其制如王之五寢何謂三朝五門曰王宫之外門一曰臯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又曰虎門又曰畢門此鄭司農説也康成以雉門在庫門内而設兩觀其朝在雉門之外者曰外朝在路門之外者曰治朝路寢之廷曰内朝臯門之内外朝也朝士掌其法小司農掌其政列三槐與九棘設嘉石與肺石而朝諸侯聽詔詢大事在焉應門之内治朝也司士正其位宰夫掌其法大僕正王之位而王日視朝在焉路門之内燕朝也太僕正其位掌擯相族人朝焉玉藻曰朝服以視朝退適路寢聽政然則王日視朝於治朝而退聽政於燕朝矣雉門之外懸象治所以待民應門之外設宗廟社稷所以嚴神位路門之外則九室九卿朝焉路寢之内亦九室九嬪居焉外朝之法朝士掌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左嘉石平罷民焉右肺石達窮民焉小宗伯職曰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然則外朝在庫門之外臯門之内與今司徒府有天子以下大會殿亦古之外朝哉周天子諸侯皆有三朝外朝一内朝二内朝之在路門之内者或謂之燕朝何謂貨賄曰有太府以受其貨賄之入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賓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家稍之賦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邦都之賦以待祭祀山澤之賦以待喪紀幣餘之賦以待賜予凡邦國之貢以待弔用凡萬民之貢以充府庫凡式貢之餘財以供玩好之用而金玉玩好玉府掌之良兵良器内府掌之王后世子衣服之用則外府掌之文集天子之禮
  天子視學以齒嘗為臣者弗臣或疑此句未純恐其終使人不臣如蔡卞之扶植王安石也曰天子自有尊師重道之意亦豈可遏只為蔡卞是小人王安石未為大賢蔡卞只是扶他以證其邪説故喫人議論如了翁論他也是若真有伊周之德雖是故臣稍加尊敬亦何害天子入學父事三老兄事五更便是以齒不臣之也如或人之論則廢此禮可也語類失名
  問虞禮子為尸父拜之曰古人大抵如此如子冠母先拜之子却答拜而今這處都行不得㸔來古人上下之際雖是嚴而情意甚相通如禹拜昌言王拜手稽首之類到漢以來皇帝見丞相在坐為起在輿為下贊者曰皇帝為丞相起尚有這意思到六朝以來君臣逐日相與説話如宋文帝明日欲殺某人晚間更與他説話不能得他去其間有入朝去從人即分散去到晚他方出到唐尚有坐説話底意思而今宰相終年立地不曾得一日坐人主或終日不曾得見面壽皇求治之初中間學士固是直宿又分講官亦直宿又令從官亦得入賜坐從容講論而今未論朝廷如古人州郡之間亦自如此如羅池碑云栁子厚與牙將歐陽翼共飲法帖中有顔真卿與蔡明遠帖都書名牙將即是客將蔡明遠亦是衙前他却與之情意如此而今州郡與小官也不如此了語類林䕫孫錄
  古人屋無廊廡三公露立於槐下九卿露立於棘下當其朝會有雨則止曾子問諸侯見天子入門而雨霑服失容則廢語類陳淳錄
  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渉不撅㸔來此三句文義一様古注誤作兩段解言尊長之前有敬事方敢袒裼敬事如習射之類射而袒裼乃為敬若非敬事而以勞倦袒裼則是不敬惟渉水而後撅若不渉而撅則為不敬如云勞毋袒暑毋褰裳若非敬事雖勞亦不敢袒惟渉水乃可褰裳若非渉水雖盛暑亦不敢褰裳也語類沈僴錄
  禮妻之父曰舅謂我舅者吾謂之甥古禮甥字用處極多如壻謂之甥姑之子亦曰甥或問姪字本非兄弟之子所當稱曰然伊川嘗言之胡文定家子弟稱猶子禮兄弟之子猶子也亦不成稱呼嘗見文定家將伊川語錄凡家書説姪處皆作猶子私嘗怪之後見他本只作姪字乃知猶子字文定所改以伊川嘗非之故也殊不知伊川雖非之然未有一字替得亦且只得從俗若改為猶子豈不駭俗據禮兄弟之子當稱從子為是自曾祖而下三代稱從子自髙祖四世而上稱族子語類沈僴錄
  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所謂以伯仲者蓋古者初冠而字便有伯某父仲某父三字了及到得五十即除了下面兩字猶今人不敢斥尊者呼為幾丈之類今日偶㸔儀禮疏中却云既冠之時即是權以此三字加之實未嘗稱也到五十方才稱此三字某初疑其不然却去取禮記㸔見其疏中正是如前説蓋當時疏是兩人做孔頴達賈公彦故不相照管語類林夔孫錄
  問左右必竟孰為尊曰漢初右丞相居左丞相之上史中有言曰朝廷無出其右者則是右為尊也到後來又却以左為尊而老子有曰上將軍處右而偏將軍處左喪事尚右兵凶器也故以喪禮處之如此則吉事尚左矣漢初豈習於戰國與暴秦之所為乎語類輔廣錄
  拜親時須合坐受叔伯母亦合坐受兄只立受嫂叔同一家不可不拜亦須對拜夫婦對拜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古人之坐者兩膝著地因反其蹠而坐於其上正如今之胡跪者其為肅拜則又拱兩手而下之至地也其為頓首則又以頭頓於手上也其為稽首則又却其手而以頭著地亦如今之禮拜者皆因跪而益致其恭也故儀禮曰坐取爵曰坐奠爵禮記曰坐而遷之曰一坐再至曰武坐致右軒左老子曰坐進此道之類凡言坐者皆謂跪也若漢文帝與賈生語不覺膝之前於席管寧坐不箕股榻當膝處皆穿皆其明騐老子云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蓋坐即跪也進猶獻也言以重寶厚禮與人不如跪而告之以此道也今説者乃以為坐禪之意誤矣然記又云授立不跪授坐不跪莊子亦云跪坐而進之則跪與坐又似有小異處疑跪有危義故兩膝著地伸腰及股而勢危者為跪兩膝著地以尻著地而稍安者為坐也又詩云不遑啓居而其傳以啓為跪爾雅以妥為安而疏以為安定之坐夫以啓對居而訓啓而跪則居之為坐可見以妥為安定之坐則跪之為危坐亦可知蓋兩事相似但一危一安為小不同耳至於拜之為禮亦無所考但杜子春説太祝九拜處解竒拜云拜時先屈一膝今之雅拜也夫特以先屈一膝為雅拜則他拜皆當齊屈兩膝如今之禮拜明矣凡此三事書傳皆無明文亦不知其自何時而變而今人有不察也頃年屬錢子言作白鹿禮殿欲據開元禮不為塑像而臨祭設位子言不以為然而必以塑像為問予即略為考禮如前之云又記少時聞之先人云嘗至鄭州謁列子祠見其塑像席地而坐則亦并以告之以為必不得已而為塑像則當倣此以免於蘇子俯伏匍匐之譏子言又不謂然會予亦辭江東之節遂不能强然至今以為恨也東坡文集私試䇿問云古者坐於席故籩豆之長短簠簋之髙下適與人均今土木之像既已巍然於上而列器皿於地使鬼神不享則不可知若其享之則是俯伏匍匐而就地其後乃聞成都府學有漢時禮殿諸像皆席地而跪坐文翁猶是當時琢石所為尤足据信不知蘇公蜀人何以不見而云爾也及楊子方直入蜀帥幕府因使訪焉則果如所聞者且為寫放文翁石像為小土偶以來而塑手不精或者猶意其或為加趺也去年又以屬蜀漕楊王休子美今乃并得先聖先師二像木刻精好視其坐後兩蹠隱然見於帷裳之下然後審其所以坐者果為跪而亡疑也惜乎白鹿塑像之時不得此證以曉子言使東南學者未得復見古人之像以革千載之繆為之喟然太息姑記本末寫寄洞學諸生使書而揭之廟門之左以俟來者考焉文集跪坐拜説
  疏云此九拜之中四種是正拜五者逐事主名還依四種正拜而為之也又云稽首頓首空首此三者正拜也肅拜婦人之正拜也其餘五者附此四種振動吉拜凶拜襃拜附稽首竒拜附空首又云空首一拜其餘皆再拜肅拜或再三故郤至三肅使者○一曰稽首注曰拜頭至地也疏曰先以兩手拱至地及頭至手又引頭至地多時也稽首稽留之字也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拜哀十七年公會齊侯盟于蒙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則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襄三年公如晉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君辱稽首寡君懼矣郊特牲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是諸侯于天子大夫于諸侯皆當稽首○二曰頓首注曰拜頭叩地也疏曰先以兩手拱至地乃頭至手而又引頭即舉也頭叩地謂若以首叩物然此平敵自相拜家臣於大夫及凡自敵者皆當從頓首之拜也記疏曰頭叩地不停留地也又曰諸侯相拜則然○三曰空首注曰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疏曰先以兩手拱至地乃頭至手也以其頭不至地故名空首君答臣下拜也其有敬事亦稽首洛誥曰拜手稽首是也又曰稽首頓首空首此三者相因而為之空首而引頭頓地即舉故名頓首頓首而引頭至地稽留多時故名稽首此三者之正拜也○四曰振動注曰戰栗變動之拜書曰王動色變記疏曰謂有敬懼故為振動疏曰案中候膺云季秋七月甲子赤雀銜丹入酆王再拜稽首受案今文太誓得火烏之瑞使以周公書報於王王動色變雖不見拜文與文王受赤雀之命為稽首拜也○五曰吉拜六曰凶拜注曰吉拜拜而後稽顙謂齊衰不杖以下者言吉者此殷之凶拜周以其拜與頓首相近故謂之吉拜云凶拜稽顙而後拜謂三年服者疏曰拜而後稽顙謂先作頓首後作稽顙稽顙還是頓首但觸地無容則謂之稽顙記曰拜而後稽顙頽乎其順也稽顙而後拜頎乎其至也疏曰拜是為親痛深貌惻隱之至也記又曰晉獻公薨秦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勸其反國重耳稽顙而不拜哭而起穆公曰稽顙而不拜則未為後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則愛父也疏曰若為後則當拜謝其恩今不受其勸故不拜謝所以稽顙者自為父喪哀號也凡喪禮先稽顙而後拜乃成直稽顙而不拜故云不成拜也今既聞父死勸其反國之義哀慟而起若欲攀轅然故云則愛父也○七曰竒拜八曰襃拜注曰杜子春云竒讀為竒偶之竒鄭大夫云竒拜謂一拜答臣下拜襃拜再拜神與尸杜子春書又曰竒拜先屈一膝今雅拜是疏云後鄭不從此説○九曰肅拜注曰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是也介者不拜故曰為事故敢肅使者疏曰肅拜者拜中最輕唯軍中有此肅拜婦人亦以肅拜為正又曰儀禮賓撎入門推手曰揖引手曰撎記疏曰少儀婦人吉事雖有君賜肅拜文集九拜辨
  漢文帝十三年六月除田租荀氏論曰古者什一而税以為天下之中正也今漢民或百一而税可謂鮮矣然豪彊富人占田逾侈此處疑有闕字輸其賦太半官收百一之税民收太半之賦官家之惠優於三代豪彊之暴酷於亡秦是上惠不通威福分於豪彊也今不正其本而務除租税適足以資富彊夫土地者天下之大本也春秋之義諸侯不得專封大夫不得專地今豪民占田或至數百千頃富過王侯是自專封也買賣由已是自專其地也孝武時董仲舒嘗言宜限民名田至哀帝時乃限民占田不得過三十頃雖有其制卒不得施然三十頃有不平矣且夫井田之制宜於民衆之時地廣民稀勿為可也然欲廢之於寡立之於衆土地既富列在豪彊卒而規之竝起怨心則生紛亂制度難行由是觀之若髙帝初定天下及光武中興之後民人稀少立之易矣就未悉備井田之法宜以口數占田為立科限民得耕種不得買賣以贍貧弱以防兼并且為制度張本不亦宜乎雖古今異制損益隨時然綱紀大畧其致一也本志曰古者建歩立畝六尺為歩歩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方一里是為九夫八家共之一夫一婦受私田百畝公田十畝是為八百八十畝餘二十畝以為廬舎出入相交佇班志作守望相接疾病相救民受田上田夫百畝中田夫二百畝下田夫三百畝歲更耕之換易其處何休曰司空謹别田之髙下善惡分為三品上田一歲一墾中田二歲一墾下田三歲一墾肥饒不得獨樂墝埆不得獨苦三年一換土易居其家衆男為餘夫亦以口受田如此比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有賦有税賦謂計口發財六字係班志顔注税謂公田什一及工商衡虞之入也賦供車馬兵甲士徒之役充實府庫賜予之費税給郊社宗廟百神之祀天子奉養百官祿食庶事之費充實以下並班志文民年二十受田六十歸田種榖必雜五種以備災害田中弗得有樹以妨五穀力耕數耘收穫如寇盜之至環廬種桑菜茹有畦𤓰瓠果蓏植於疆畔雞豚狗豕無失其時女脩蠶織五十則可以衣帛七十則可以食肉五家為比五比為閭四閭為族五族為黨五黨為州五州為鄉鄉萬二千五百户比長位下士自此以上稍登一級至鄉為大夫矣於是閭有序而鄉有庠序以明教庠以行禮而視化焉春令民畢出於野其詩云同我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冬則畢入於邑其詩云嗟我婦子曰為改歲入此室處春則出民閭胥平旦坐於左塾比長坐於右塾畢出而後歸夕亦如之入者必薪樵輕重相分班白不提挈何休曰晏出後時者不得出暮不持樵者不得入冬則民既入婦人同巷夜績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功必相從者所以省費燭火同工拙而合習俗也男女有不得其所者因而相與歌詠以言其情是月餘子亦在序室未征役為餘子八歲入小學學六甲四方五行書計之事始知室家長幼之節始知以下班志文十五入大學學先王禮樂而知朝廷二字班志君臣之禮其有秀異者移於鄉學鄉學之秀移於國學學於小學諸侯歲貢小學之秀者於天子學於大學其有秀者命曰造士行同而能偶别之以射於鄉學以下以何休説增損脩定然後爵命焉孟春之月羣居將散行人振木鐸以狥於路以採詩獻之太師比其音律以聞於天子何休曰男年六十女年五十無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間求詩鄉移於邑邑移於國國以聞於天子三年耕則餘一年之畜故三年有成成此功也故王者三載考績九年耕餘三年之食進業曰登故三考黜陟再登曰平餘六年食三登曰泰平二十七歲餘九年食然後至德流洽禮樂成焉故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繇此道也九年以下竝以班志脩定書曰天秩有禮天討有罪故聖人因天秩而制五禮因天討而制五刑建司馬之官設六軍之衆因井田而制軍賦地方一里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方十里成十為衆衆班志竝作終字十為同同方百里同十為封封十為畿畿方千里地四井為邑四邑為邱邱十六井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邱為甸六十四井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干戈備具是謂司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坑塹城池邑居園囿街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謂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乘此諸侯之大者謂之千乘之國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乘戎馬車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蒐夏拔舎以苗秋治兵以獮冬大閲以狩於農隙以講事焉五國為屬屬有長十國為連連有帥三十國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為州州有牧連帥比年簡車卒正三年簡徒羣牧五年大簡輿徒此先王為國立武足兵之大畧也文集井田類説
  五家為比五比為閭四閭為族五族為黨五黨為州五州為鄉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四里為酇五酇為鄙五鄙為縣五縣為遂制田里之法也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此鄉遂出兵之法也故曰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既一家出一人則兵數宜甚多然只是擁衛王室如今禁衛相似不令征行也都鄙之法則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邱四邱為甸然後出長轂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以五百一十二家而共只出七十五人則可謂甚少然有征行則發此都鄙之兵悉調者不用而用者不悉調此二法所以不同而貢助之法亦異大率鄉遂以十為數是長連排去井田以九為數是一箇方底物事自是不同而永嘉必欲合之如何合得語類李閎祖錄
  問都鄙四邱為甸甸六十四井出車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不審鄉遂車賦則如何曰鄉遂亦有車但不可見其制六鄉一家出一人排門是兵都鄙七家而出一兵在内者役重而賦輕在外者役輕而賦重六軍只是六鄉之軍六遂不與六遂亦有軍但不可見其數侯國三軍亦只是三郊之衆三遂不與大國三郊次國二郊小國一郊蔡季通説車一乘不止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此是輕車用馬馳者更有二十五人將重車在後用牛載糗糧戈甲衣裝見七書如魯頌公徒三萬亦具其説矣語類陳淳錄
  自三代後車服冠冕之制前漢皆不説只後漢志内畧載又多不可曉語類失名
  問不學雜服不能安禮鄭注謂服是皮弁冕服横渠謂服事也如洒掃應對沃盥之類曰恐只如鄭説古人服各有等降若理會得雜服則於禮亦思過半矣如冕服是天子祭服皮弁是天子朝服諸侯助祭於天子則服冕服自祭於其廟則服弁冕大夫助祭於諸侯則服𤣥冕自祭於其廟則服皮弁又如天子常朝則服皮弁朔旦則服𤣥冕無旒之冕也諸侯常朝則用𤣥端朔旦則服皮弁大夫私朝亦用𤣥端夕深衣士則𤣥端以祭上士𤣥裳中士黄裳下士雜裳前𤣥後黄也庶人深衣語類沈僴錄
  裁用細白布度用指尺中指中節為寸衣二幅不裁其長過脇下屬於裳用布二幅中屈而下垂之如今之直領衫但不裁破掖下每幅之下屬裳三幅○裳交解十二幅上屬於衣其長及踝用布六幅每幅裁為二幅一頭廣一頭狹狹頭當廣頭之半以狹頭向上而聨其縫以屬於衣每三幅屬衣一幅○圓袂用布二幅各中屈之如衣之長屬於衣之左右而縫合其下以為袂其本之廣如衣之長而漸圓殺之以至袂口則其徑一尺二寸○方領兩襟相掩衽在掖下則兩領之會自方○曲裾用布一幅如裳之長交解裁之疊兩廣頭竝令向上布邊不動但稍裁其内旁太半之下令漸如魚腹末如鳥喙内向而緝之相沓綴於裳上之右旁以掩裳際右幅在下左幅在上布邊在外裁處在内○衣裳皆縁縁用黑繒具父母以青大父母以繢領表裏各二寸裳下及邊表裏各一寸半皆就布縁袂口表裏亦一寸半布外接出○大帶帶用白繒廣四寸夾縫之其長圍要而結於前再繚之為兩耳及垂其餘為紳下與裳齊以繒縁其紳之兩旁及下表裏各半寸如縁之色復以五綵絛廣二分約其相結處長與紳齊○緇冠糊紙為之武髙寸許前後三寸左右四寸上為五梁辟積左縫廣四寸長八寸跨頂前後著於武外反屈其兩端各半寸内向黑漆之武之兩旁半寸之上竅以受筓筓用齒骨凡白物○幅巾用黒繒六尺許刺一邊作巾額當中作□兩旁三寸許各綴一帶廣一寸許長二尺許循□中上反屈之當幅之中斜縫向後去其一角而復反之使巾頂正圓乃以額□當頭前向後圍裹而繫其帶於緇後餘者垂之○黑履白絇繶純綦文集深衣制度
  曾子襲裘而弔子游裼裘而弔裘似今之襖子裼衣似今背子襲衣似今涼衫公服襲裘者冒之不使外見裼裘者袒其半而以襌衣襯出之緇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緇衣素衣黄衣即裼衣欲其相稱也語類沈僴錄
  古者有祭服有朝服祭服所謂鷩冕之類朝服所謂皮弁𤣥端之類天子諸侯各有等差自漢以來祭亦用冕服朝服則所謂進賢冠絳紗袍隋煬帝時始令百官戎服唐人謂之便服又謂之從省服乃今之公服也祖宗以來亦有冕服車騎黄緑作旗之類而不常用惟大典禮則用之然將用之時必先出許多物色於庭所持之人又須有賞賜於是將用之前有司必先入文字取指揮例降旨權免語類林夔孫錄
  上領服非古服㸔古賢如孔門弟子衣服如今道服却有此意古畫亦未有上領者惟是唐時人便服此蓋自唐初已雜蠻夷之服矣語類葉賀孫錄
  因言服制之變前輩無著背子者雖婦人亦無之士大夫常居常服紗㡌皂衫革帶無此則不敢出背子起殊未久或問婦人不著背子則何服曰大衣問大衣非命婦亦可服否曰可僴因舉胡德輝雜志云背子本婢妾之服以其行直主母之背故名背子後來習俗相承遂為男女辨貴賤之服曰然然嘗見前輩雜説中載上御便殿著紗帽背子則國初已有背子矣皆不可曉又曰後世禮服固未能猝復先王之舊且得華夷稍有辨别猶得今世之服大抵皆夷服如上領衫靴鞋之類先王冠服掃地盡矣中國衣冠之亂自晉時始後來遂相承襲唐接隋隋接周周接元魏大抵皆夷服問今公服起於何時曰隋煬帝游幸令羣臣皆以戎服從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緋六品以下服綠只從此起遂為不易之制又問公服何故如許闊曰亦是積漸而然初不知所起嘗見唐人畫十八學士裹幞頭公服極窄畫裴晉公諸人則稍闊及畫晚唐王鐸輩則又闊相承至今又益闊也嘗見前輩説紹興初某人欲製公服呼針匠計料匠云少三尺許某人遂寄往都下製造及得之以示針匠匠曰此不中格式某不敢為也某人問其故曰但㸔袖必短據格式袖合與下襜齊至地不然則不可以入閤門彼時猶守得這意思今亦不復存矣唐人有官者公服幞頭不離身以此為常服又别有朝服如進賢冠中單服之類其下又有省服服為常服今之公服即唐之省服服也又問幞頭所起曰亦不知所起但諸家小説中時班駁見一二如王彦輔塵史猶畧言之某少時尚見唐時小説極多今皆不復存矣唐人幞頭初止以紗為之後以其軟遂斫木作一山子在前襯起名曰軍容頭其説以為起於魚朝恩一時人爭傚士大夫欲為幞頭則曰為我斫一軍容頭來及朝恩被誅人以為語䜟其先幞頭四角有脚兩脚繫向前兩脚繫向後後來遂横兩脚以鐵線張之然惟人主得裹此世所畫唐明皇已裹兩脚者但比今甚短後來藩鎮遂亦僭用想得士大夫因此亦皆用之但不知幾時展得如此長嘗見禪家語錄載唐莊宗問一僧云朕收中原得一寶未有人酬賈僧曰畧借陛下寶㸔莊宗以手展幞頭兩脚示之如此則五代時猶是惟人君得裹兩脚者然皆莫可考也桐木山子相承用至本朝遂易以藤織者而以紗帽之近時方易以漆紗嘗見南劍沙溪一士夫家尚收得上世所藏幞頭猶是藤織坯子唐製又有兩脚上下者亦莫可曉語類沈僴錄
  摯是初見君時用以獻君二生一死皆是抱羔鴈雉真物以獻如今笏却是古人記事手板插之帶間今人笏却是用行禮記事但其私記也今之公服皆古之戎服古公服是法服朱衣皂褖冠則三公用貂蟬御史用獬豸衣之上則繫帶帶劍之類六七件隋煬帝南遊命羣臣以戎服從大臣紫中緋小綠今之成羣成隊試進士詩賦亦煬帝法也金銀魚乃古人以合符臣之得魚符者用袋之腰間今無合符事却尚用魚又不用袋魚魚袋事出唐書輿服志髙武中睿時語類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今衣服無章上下混淆某嘗謂縱未能大定經制且隨時畧加整頓猶愈於不為如小衫合各從公衫之色服紫者小衫亦紫服緋綠者小衫亦緋綠服白則小衫亦白胥吏則皆烏衣餘皆倣此庶有辨别也語類李閎祖錄
  問古者男子殊衣裳婦人不殊裳今以古人連屬之衰加於婦人殊裳之制加於男子則世俗未之嘗見皆以為迂且恠而不以為禮也曰若考得古制分明改之固善若以為難即且從俗亦無甚害又問大帶申束衣革帶以佩玉佩及事佩之等喪服無所佩既有要絰而絞帶復何用焉曰絞帶正象革帶但無佩耳不必疑於用也革帶是正帶以束衣者不專為佩而設大帶乃申束之耳申重也故謂之紳文集答郭子從
  古人戴冠郭林宗時戴巾温公幅巾是其類也古人衣冠大率如今之道士道士以冠為禮不戴巾婦人環髻今之時髻是其意也不戴冠語類包揚錄
  今官員執笏最無道理笏者只是君前記事恐事多須以紙粘笏上記其頭緒或在君前不可以手指人物湏用笏指之此笏常插在腰間不執在手中夫子攝齊升堂何曾手中有笏攝齊者畏謹恐上階時踏著裳有顛仆之患執圭者圭自是贄見之物只是捧至君前不是如執笏所以執圭時便足蹜蹜如有循縁手中有圭不得攝齊亦防顛仆語類周明作錄
  論明堂之制者非一某竊意當有九室如井田之制東之中為青陽太廟東之南為青陽右个東之北為青陽左个南之中為明堂太廟南之東即東之南為明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為明堂右个西之中為總章太廟西之南即南之西為總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為總章右个北之中為𤣥堂太廟北之東即東之北為𤣥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為𤣥堂左个中央為太廟太室凡四方之太廟異方所其左个右个則青陽之右个乃明堂之左个明堂之右个乃總章之左个也總章之右个乃𤣥堂之左个𤣥堂之右个乃青陽之左个也但隨其時之方位開門耳太廟太室則每季十八日天子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遺意此恐也是語類劉砥錄
  殿屋五間前皆為堂後為房室中間之前為兩楹間後為室東間之前為東楹之東又少東為阼階上少北為東序後為東房西間之前為西楹之西又少西為賓階上少北為西序後為西房序即牆也設位在東西序者負牆而立也其南為序端東序之東西序之西為夾亦謂之廂又説文云廂廊也廊東西序也此亦可見但疑序下脱一外字其前為東西堂其後為東西夾室夾外之亷為側階房後為北階此其地之盤也其棟則中三間為一棟横指東西至兩序之上而盡遂自此處分為四棟邪指四隅上接横棟下與霤齊此其上棟之制所謂四阿也其宇則横棟前後即為南北兩下横棟盡外即為東西兩下四棟之旁即各連所向而下四面榱桷覆堂亷出階外者謂之廡説文云廡堂下周屋也其屋盡水下處謂之霤此其下宇之制也○厦屋則前五間後四間無西房堂中三間之後只分為兩間東房西室其餘竝如殿屋之制但五間皆為横棟棟之前後皆為兩下之宇横棟盡外有版下垂謂之摶風摶風之下亦為兩廡接連南北以覆側階但其廡亦不出摶風之外耳儀禮疏云卿大夫為夏屋其室兩下而四周之○殿屋四阿連下為廡四面之簷其水皆多故其簷皆得以霤為名厦屋南北兩下之廡與殿屋同故其簷亦謂之霤東西兩廡則但為腰簷不連棟下又不出摶風之外雖或有水亦不能多故但謂之榮謂之翼而不得以霤名也榮翼乃接簷之名疏乃直指摶風誤矣文集殿屋厦屋説
  宫室之名制不盡見於經其可攷者宫必南鄉廟在寢東皆有堂有門其外有大門周禮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宫南鄉而廟居左則廟在寢東也寢廟之大門一曰外門其北蓋直寢故士喪禮注以寢門為内門中門凡既入外門其向廟也皆曲而東行又曲而北案士冠禮賓立於外門之外主人迎賓入每曲揖至于廟門注曰入外門將東曲揖直廟將北曲又揖是也又按聘禮公迎賓于大門内每門每曲揖及廟門賈氏曰諸侯五廟太祖之廟居中二昭居東二穆居西每廟之前兩旁有隔牆牆皆閤門諸侯受聘于太祖廟太祖廟以西隔牆有三大門東行至太祖廟凡經三閤門故曰每門也大夫三廟其牆與門亦然故賓問大夫大夫迎賓入亦每門每曲揖乃及廟門其説當考大夫士之門惟外門内門而已諸侯則三天子則五庠序則惟有一門鄉飲酒射禮主人迎賔于門外入門即三揖至階是也○堂之屋南北五架中脊之架曰棟次棟之架曰楣鄉射禮記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曰是制五架之屋也正中曰棟次曰楣前曰庪賈氏曰中脊為棟棟前一架為楣楣前接簷為庪今見於經者惟棟與楣而已棟一名阿按士昏禮賓升當阿致命注曰阿棟也又曰入堂深示親親賈氏曰凡賓升皆當楣此深入當棟故云入堂深也又按聘禮賓升亦當楣賈氏曰凡堂皆五架則五架之屋通乎上下而其廣狹隆殺則異爾○後楣以北為室與房後楣以下以南為堂以北為室與房室與房東西相連為之按少牢饋食禮主人室中獻祝祝拜于席上坐受注曰室中迫狹賈氏曰棟南兩架北亦兩架棟北楣下為室南壁而開户以兩架之間為室故云迫狹也昬禮賓當阿致命鄭云入堂深明不入室是棟北乃有室也序之制則無室按鄉射禮記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曰序無室可以深也又禮席賓南面注曰不言于户牖之間者此射于序賈氏曰無室則無户牖故也釋宫曰無室曰榭即序也○人君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而已聘禮記若君不見使大夫受聘升受負右房而立大射儀薦脯醢由左房是人君之房有左右也公食大夫禮記筵出自東房注曰天子諸侯左右房賈氏曰言左對右言東對西大夫士惟東房西室故直云房而已然按聘禮賓館于大夫士君使卿還玉于館也賓亦退負右房則大夫亦有右房矣又鄉飲酒禮記薦出自左房少牢饋食禮主婦薦自東房亦有左房東房之稱當攷○室中西南隅謂之奥邢昺曰室户不當中而近東西南隅最為深隱故謂之奥而祭祀及尊者常處焉○東南隅謂之窔郭氏曰窔亦隱闇○西北隅謂之屋漏詩所謂尚不愧于屋漏是也曾子問謂之當室之白孫炎曰當室日光所漏入也鄭謂當室之白西北隅得户明者經止曰西北隅○室南其户户東而牖西説文曰户半門也牖穿壁以木為交窻也月令正義曰古者窟居開其上取明雨因霤之是以後人名室為中霤開牖者象中霤之取明也牖一名鄉其扇在内案士虞禮祝闔牖户如食間啓户啓牖鄉注曰牖先闔後啓扇在内也鄉牖一名是也○户牖之間謂之依郭氏曰窻東户西也覲禮斧扆亦以設之於此而得扆名士昬禮注曰户西者尊處以尊者及賓客位于此故又曰客位○户東曰房户之間士冠禮注曰房西室户東也寢廟以室為主故室户專得户名凡言户者皆室户若房户則兼言房以别之大夫士房户之間於堂為東西之中按詩正義曰鄉飲酒義云尊于房户之間賓主共之由無西房故以房與室户之間為中也又鄉飲酒禮席賓于户牖間而義曰坐賔于西北則大夫士之户牖間在西而房户間為正中明矣人君之制經無明證按釋宫曰兩階間謂之鄉郭氏曰人君南鄉當階間則人君之室正中其西為右房而户牖間設扆處正中矣又按詩斯干曰築室百堵西南其户箋曰天子之寢左右房異於一房者之室户也正義曰大夫惟有一東房故室户偏東與房相近天子諸侯既有右房則室當在其中其户正中比一房之室户為西當攷○房户之西曰房外士昬禮記母南面于房外女出于母左士冠禮尊于房户之間若庶子則冠于房外南面註曰謂尊東也是房户之西得房外之名也房之户於房南壁亦當近東按士昬禮注曰北堂在房中半以北洗南北直室東隅東西直房户與隅間隅間者蓋房東西之中兩隅間也房中之東其南為夾洗直房户而在房東西之中則房户在房南壁之東偏可見矣○房中半以北曰北堂有北階士昬禮記婦洗在北堂直室東隅注曰北堂房中半以北賈氏曰房與室相連為之房無北壁故得北堂之名按
  特牲饋食禮記尊兩壺於房中西牖下南上内賓立于其北東靣南上宗婦北堂東靣北上内賓在宗婦之北乃云北堂又婦洗在北堂而直室東隅是房中半以北為北堂也婦洗在北堂而士虞禮主婦洗足爵於房中則北堂亦通名房中矣大射儀工人士與梓人升下自北階注曰位在北堂下則北階者北堂之階也○堂之上東西有楹楹柱也古之築室者以垣墉為基而屋其上惟堂上有兩楹而已楹之設蓋於前楣之下按鄉射禮曰射自楹間注曰謂射於庠也又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物畫地為物射時所立處也堂謂庠之堂也又曰豫則鈎楹内堂則由楹外當物北面揖豫即序也鈎楹繞楹也物當棟而升射者必鈎楹内乃北面就物則棟在楹之内矣物當楣而升射者由楹外北面就物又鄭氏以為物在楹間則楹在楣之下也又按釋宫曰梁上楹謂之棁棁侏儒柱也梁楣也侏儒柱在梁之上則楹在楣之下又可知矣○堂東西之中曰兩楹間公食大夫禮致豆實陳于楹外簠簋陳于楹内兩楹間言楹内外矣又言兩楹間知凡言兩楹間者不必與楹相當謂堂東西之中爾○南北之中曰中堂聘禮受玉於中堂與東楹之間注曰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深尊賓事也賈氏曰後楣以南為堂堂凡四架前楣與棟之間為南北堂之中公當楣拜訖更前北侵半架受玉故曰入堂深也按東楹之間侵近東楹非堂東西之中而曰中堂則中堂為南北之中明矣又按士喪禮注曰中以南謂之堂賈氏曰堂上行事非專一所若近户即言户東户西近房則言房外房東近楹即言東楹西楹近序即言東序西序近階即言東階西階其堂半以南無所繼屬者即以堂言之祝淅米于堂是也○堂之東西牆謂之序郭氏曰所以序别内外○序之外謂之夾室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注曰東於堂賈氏曰序以西為正堂序東有夾室今立于堂下當東夾是東於堂也又按公食禮宰東夾北西面賈氏曰位在北堂之南與夾室相當特牲饋食禮豆籩鉶在東房注曰東房房中之東當夾北則東夾之北通為房中矣室中之西與右房之制無明文東夾之北為房中則西夾之北蓋通為室中其有兩房者則西夾之北通為右房也歟○夾室之前曰廂亦曰東堂西堂覲禮記注曰東廂東夾之前相翔待事之處特牲饋食禮注曰西堂西夾之前近南耳賈氏曰即兩廂也釋宫曰室有東西廂曰廟郭氏曰夾室前堂是東廂亦曰東堂西廂亦曰西堂也釋宫又曰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按書顧命疏寢有東夾西夾士喪禮死于適寢主人降襲絰于序東注曰序東東夾前則正寢亦有夾與廂矣釋宫所謂無東西廂者或者謂廟之寢也歟凡無夾室者則序以外通謂之東堂西堂按鄉射禮主人之弓矢在東序東大射儀君之弓矢適東堂大射之東堂即鄉射之東序東也此東西堂堂各有階按雜記夫人奔喪升自側階注曰側階旁階奔喪曰婦人奔喪升自東階注曰東階東面階東面階則東堂之階其西堂有西面階也東堂下西堂下曰堂東堂西大射儀賓之弓矢止于西堂下其將射也賓降取弓矢于堂西堂西即西堂下也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記曰饎㸑在西壁則自西壁以東皆謂之西堂下矣又按大射儀執□者升自西階注曰羞膳者從而東由堂東升自北階立于房中則東堂下可以達北堂也○堂角有坫士冠禮注曰坫在堂角賈氏釋士喪禮曰堂隅有坫以土為之或謂堂隅為坫也○堂之側邊曰堂廉鄉飲酒禮設席于堂廉注曰側邊曰廉喪大記正義曰堂廉堂基南畔廉稜之上也又按鄉射禮衆弓倚于堂西矢在其上注曰上堂西廉則堂之四周皆有廉也○升堂兩階其東階曰阼階士冠禮注曰阼酢也東階所以答酢賓客也每階有東西兩廉聘禮饔鼎設于西階前當内廉此則西階之東廉以其近堂之中故曰内廉也士之階三等按士冠禮降三等受爵弁注曰下至也賈氏曰匠人云天子之堂九尺賈馬以為階九等諸侯堂宜七尺階七等大夫宜五尺階五等士宜三尺故階三等也兩階各在楹之外而近序按鄉射禮升階者升自西階繞楹而東燕禮媵爵者二人升自西階序進東楹之西酌散交于楹北注曰楹北西楹之北則西階在西楹之西矣士冠禮冠于東序之筵而記曰冠于阼喪禮攒置于西序而檀弓曰周人殯于西階之上故知階近序也○堂下至門謂之庭三分庭一在北設碑聘禮注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知陰陽也賈氏釋士昬禮曰碑在堂下三分庭一在北按聘禮歸饔餼醯醢夾碑米設於中庭注曰庭實固當庭中言中庭者南北之中也列當醯醢南列米在醯醢南而當庭南北之中則三分庭一在北可見矣聘禮注又曰設碑近如堂深堂深謂從堂廉北至房室之壁三分庭一在北設碑而碑如堂深則庭蓋三堂之深也又按鄉射之侯去堂三十丈大射之侯去堂五十四丈則庭之深可知而其降殺之度從可推矣○堂塗謂之陳郭氏曰堂下至門徑也其北屬階其南接門内霤凡入門之後皆三揖至階昬禮注曰三揖者至内霤將曲揖既曲北面揖當碑揖賈氏曰至内霤將曲者至門内霤主人將東賓將西賓主相背時也既曲北面者賓主各至堂塗北行向堂時也至内霤而東西行趨堂塗則堂塗接於霤矣既至堂塗北面至階而不復有曲則堂塗直階矣又按聘禮饔鼎設于西階前陪鼎當内廉注曰辟堂塗也則堂塗在階廉之内矣鄉飲酒禮注三揖曰將進揖當陳揖當碑揖陳即堂塗也○中門屋為門門之中有闑士冠禮曰席于門中闑西閾外注曰闑橛也玉藻正義曰闑門之中央所豎短木也釋宫曰樴在地者謂之臬郭氏曰即門橛也然則闑者門中所豎短木在地者也其東曰闑東其西曰闑西○門限謂之閾釋宫曰柣謂之閾郭氏曰閾門限邢昺曰謂門下横木為内外之限也其門之兩旁木則謂之棖棖闑之間則謂之中門見禮記○闔謂之扉邢昺曰闔門扉也其東扉曰左扉門之廣狹按士昬禮曰納徵儷皮記曰執皮左首隨入注曰隨入為門中阨狹賈氏曰皮皆横執之門中阨狹故隨入也匠人云廟門容大扃七箇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七箇二丈一尺彼天子廟門此士之廟門降殺甚小故云阨狹也推此則自士以上宫室之制雖同而其廣狹則異矣○夾門之堂謂之塾釋宫曰門側之堂謂之塾郭氏曰夾門堂也門之内外其東西皆有塾一門而塾四其外南鄉按士虞禮陳鼎門外之右匕俎在西塾之西注曰塾有西者是室南鄉又按士冠禮擯者負東塾注曰東塾門内東堂負之北面則内塾北向也凡門之内兩塾之間謂之宁按聘禮賓問卿大夫迎于外門外及廟門大夫揖入擯者請命賓入三揖竝行注曰大夫揖入者省内事也既而俟于宁也凡至門内霤為三揖之始上言揖入下言三揖竝行則俟于霤南門内兩塾間可知矣李巡曰宁正門内兩塾間義與鄭同謂之宁者以人君門外有正朝視朝則於此宁立故耳周人門與堂修廣之數不著於經按匠人云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廣四修一堂修謂堂南北之深其廣則益以四分修之一也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門堂通謂門與塾其廣與修取數於堂得其三之二室三之一者兩室與門各居一分也以夏后氏之制推之則周人之門殺於堂之數亦可得而知矣○門之内外東方曰門東西方曰門西特牲饋食禮注曰凡鄉内以入為左右鄉外以出為左右士冠禮注又曰出以東為左入以東為右以入為左右則門西為左門東為右鄉飲酒禮賓入門左燕禮卿大夫皆入門右是也以出為左右則門東為左門西為右士冠禮主人迎賓出門左西面士虞禮側享于廟門之右是也闑東曰闑右亦自入者言之也天子諸侯門外之制其見於經者天子有屏諸侯有朝按覲禮侯氏入門右告聽事出自屏南適門西注曰天子外屏釋宫曰屏謂之樹郭氏曰小牆當門中曲禮正義曰天子外屏屏在路門之外諸侯内屏屏在路門之内此侯氏出門而隱於屏則天子外屏明矣釋宫又曰門屏之間謂之宁謂宁在門之内屏之外此屏據諸侯内屏而言也諸侯路寢門外則有正朝大門外則有外朝按聘禮夕幣于寢門外宰入告具于君君朝服出門左南鄉注曰寢門外朝也入告入路門而告賈氏曰此路門外正朝之處也是正朝在寢門外也聘禮又賓死介復命柩止于門外若介死惟上介造于朝注曰門外大門外也必以柩造朝達其中心又賓拜饔餼于朝注曰拜于大門外賈氏曰大門外諸侯之外朝也賓拜于朝無入門之文則諸侯外朝在大門外明矣是外朝在大門外也諸侯三朝其燕朝在寢燕禮是也正朝與外朝之制度不見於經蓋不可得而考矣○寢之後有下室士喪禮記士處適寢又曰朔月若薦新則不饋于下室注曰下室如今之内堂正寢聽事賈氏曰下室燕寢也然則士之下室於天子諸侯則為小寢也春秋傳曰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廟北其寢廟之寢也廟寢在廟之北則下室在適寢之後可知矣又按喪服傳曰有東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異宫而同財内則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宫賈氏釋士昬禮曰異宫者别有寢若不命之士父子雖大院同居其中亦隔别各有門户則下室之外又有異宫也○自門以北皆周以牆聘禮釋幣于行注曰喪禮有毁宗躐行出于大門則行神之位在廟門外西方檀弓正義曰毁宗躐行毁廟門西邊牆以出柩也士喪禮為垼于西牆下注曰西牆中庭之西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記曰饎㸑在西壁注曰西壁堂之西牆下按門之西有牆則牆屬于門矣西牆在中庭之西則牆周乎庭矣西壁在西牆下則牆周乎堂矣牆者墉壁之總名室中謂之墉昬禮尊于室中北墉下是也房與夾亦謂之墉冠禮陳服于房中西墉下聘禮西夾六豆設于西墉下是也堂上謂之序室房與夾謂墉堂下謂之壁謂之牆其實一也隨所在而異其名爾堂下之壁闈門在焉按士冠禮冠者降適東壁見于母注曰適東壁者出闈門也時母在闈門之外婦人入廟由闈門士虞禮賓出主人送主婦亦拜賓注曰女賓也不言出不言送拜之於闈門之内闈門如今東西掖門釋宫曰宫中之門謂之闈郭氏曰為相通小門也是正門之外又有闈門而在旁壁也○人君之堂屋為四注大夫士則南北兩下而已士冠禮設洗直于東榮注曰榮屋翼也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為夏屋燕禮設洗當東霤注曰人君為殿屋也按考工記殿四阿重屋注曰四阿若今之四柱屋殷人始為四柱屋則夏后氏之屋南北兩下而已周制天子諸侯得為殿屋四柱卿大夫以下但為夏屋兩下四柱則南北東西皆有霤兩下則惟南北有霤而東西有榮是以燕禮言東霤而大夫士禮則言東榮也霤者説文曰屋水流也徐鍇曰屋檐滴處榮者説文曰屋梠之兩頭起者為榮又曰屋齊謂之檐楚謂之梠郭璞注上林賦曰南榮屋南檐也義與説文同然則檐之東西起者曰榮謂之榮者為屋之榮飾謂之屋翼者言其軒張如翬斯飛耳士喪禮升自前東榮喪大記降自西北榮是屋有四榮也門之屋雖人君亦兩下為之燕禮之門内霤則門屋之北霤也凡屋之檐亦謂之宇按士喪禮為銘置于宇西階上注曰宇梠也説文曰宇屋邊也釋宫曰檐謂之樀郭氏曰屋梠邢昺曰屋檐一名樀一名梠又名宇皆屋之四垂也宇西階上者西階之上上當宇也階之上當宇則堂廉與坫亦當宇矣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注曰南齊于坫其記又注曰南北直屋梠是也階上當宇故階當霤鄉射禮記磬階間縮霤是也霤以東西為從故曰縮霤此霤謂堂之南霤也○此其著於經而可考者也禮經雖亡闕然於覲見天子之禮於燕射聘食見諸侯之禮餘則見大夫士之禮宫室之名制不見其有異特其廣狹降殺不可考耳按書顧命成王崩於路寢其陳位也有設斧扆牖間南鄉則户牖間也西序東嚮東序西嚮則東西序也西夾南嚮則夾室也東房西房則左右房也賓階面阼階面則兩階前也左塾之前右塾之前則門内之塾也畢門之内則路寢門也兩階戺則堂廉也東堂西堂則東西廂也東垂西垂則東西堂之宇階上也側階則北階也又曰諸侯出廟門俟則與士喪禮殯宫曰廟合也然則鄭氏謂天子廟及路寢如明堂制者蓋未必然明堂位與考工記所記明堂之制度者非出於舊典亦未敢必信也又按書多士傳曰天子之堂廣九雉三分其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三雉公侯七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一雉伯子男五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一雉士三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有室無房堂注曰廣榮間相去也雉長三丈内堂東西序之内也髙穹髙也此傳説房堂及室與經亦不合然必有所據姑存之以備參考文集儀禮釋宫
  戊巳土律中黄鍾之宫詹卿以為陽生於子至午而盡到未又生出一黄鍾這箇只好説話某思量得不是恁地蓋似些元亨利貞黄鍾畧畧似箇乾字宫是在中字中間又似是非在惻隱之前其他春音角夏音徵秋音商冬音羽此惟説宫聲如京房律準十三絃中一絃為黄鍾不動十二絃便拄起應十二月語類林夔孫錄
  黄問周禮祀天神地示人鬼之樂何以無商音曰五音無一則不成樂非是無商音只是無商調先儒謂商調是殺聲鬼神畏商調語類陳淳錄







  朱子禮纂卷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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