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八十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八十卷目錄
宗藩部列傳二十四
北魏四
任城文宣王澄 高平剛侯嵩
中山獻武王英 城陽懷王鸞
章武王彬 樂陵密王思譽
城陽宣公忠 河間公德
京兆王愉 清河文獻王懌
廣平文穆王懷 汝南文宣王悅
官常典第八十卷
宗藩部列傳二十四
编辑北魏四
编辑任城文宣王澄
编辑按《魏書任城王傳》,任城康王雲:長子澄,字道鎮,少而 好學。及康王薨,澄居喪以孝聞。襲封,加征北大將軍。 高祖時,蠕蠕犯塞,加澄使持節、都督北討諸軍事以 討之,蠕蠕遁走。又以氐羌反叛,除都督梁益荊三州 諸軍事、征南大將軍、梁州刺史。文明太后引見澄,誡 厲之,顧謂中書令李沖曰:「此兒風神吐發,德音閑婉, 當為宗室領袖。是行使之,必稱我意,卿但記之,我不 妄談人物也。」梁州氐帥楊仲顯、婆羅、楊卜兄弟及符 叱盤等,自以居邊地險,世為凶狡。澄至州,量彼風俗, 誘導懷附,表送婆羅,授仲顯循城鎮副將,楊卜廣業 太守,叱盤固道鎮副將。自餘首帥,各隨才而用之。款 附者賞,違命加誅。於是仇池帖然,西南款順。加侍中, 賜衣一襲,乘馬一匹,以旌其能。後轉征東大將軍、開 府、徐州刺史,甚有聲績。朝於京師,引見於皇信堂。高 祖詔澄曰:「昔鄭子產鑄刑書而晉叔向非之。此二人 皆是賢士,得失竟誰?」對曰:「鄭國寡弱,攝于強鄰,民情 去就,非刑莫制,故鑄刑書以示威。雖乖古式,合今權 道,隨時濟世,子產為得。而叔向譏議,示不忘古,可與 論道,未可語權。」高祖曰:「任城當欲為魏之子產也。」澄 曰:「子產道合當時,聲流竹素,臣既庸近,何敢庶幾。今 陛下以四海為家,宜文德以懷天下。但江外尚阻,車 書未一,季世之民,易以威伏,難以禮治。愚謂子產之 法,猶應暫用,大同之後,便以道化之。」高祖心方革變, 深善其對,笑曰:「非任城無以識變化之體。朕方刱改 朝制,當與任城共萬世之功耳。」後徵為中書令,改授 尚書令。蕭賾使庾蓽來朝,蓽見澄音韻遒雅,風儀秀 逸,謂主客郎張彝曰:「往魏任城以武著稱,今魏任城 乃以文見美也。」時詔延四廟之子,下逮元孫之冑,申 宗宴於皇信堂,不以爵秩為列,悉序昭穆為次,用家 人之禮。高祖曰:「行禮已畢,欲令宗室各言其志,可率 賦詩。」特令澄為七言連韻,與高祖往復賭賽,遂至極 懽,際夜乃罷。後高祖外示南討,意在謀遷,齋於明堂 左個,詔太常卿王諶親令龜卜,易筮南伐之事。其兆 遇《革》。高祖曰:「此是湯武革命,順天應人之卦也。」群臣 莫敢言。澄進曰:「《易》言革者,更也。將欲應天順人,革君 臣之命,湯武得之為吉。陛下帝有天下,重光累葉。今 曰卜征,乃可伐叛,不得云革命。此非君人之卦,未可 全為吉也。」高祖厲聲曰:「《象》云:『大人虎變』,何言不吉也?」 澄曰:「陛下龍興既久,豈可方同虎變?」高祖勃然作色 曰:「社稷,我社稷,任城而欲沮眾也。」澄曰:「社稷,誠知陛 下之社稷。然臣是社稷之臣子,豫參顧問,敢盡愚衷。」 高祖既銳意必行,惡澄此對,久之乃解,曰:「各言其志, 亦復何傷。」車駕還宮,便召澄,未及昇階,遙謂曰:「向者 之《革卦》,今更欲論之。明堂之忿,懼眾人競言阻我大 計,故厲色怖文武耳,想解朕意也。」乃獨謂澄曰:「今日 之行,誠知不易。但國家興自北土,徙居平城,雖富有 四海,文軌未一,此間用武之地,非可文治,移風易俗, 信為甚難。崤函帝宅,河洛王里,因茲大舉,光宅中原, 任城意以為何如?」澄曰:「伊洛中區,均天下所據。陛下 制御華夏,輯平九服,蒼生聞此,應當大慶。」高祖曰:「北 人戀本,忽聞將移,不能不驚擾也。」澄曰:「此既非常之 事,當非常人所知,唯須決之聖懷,此輩亦何能為也。」 高祖曰:「任城便是我之子房。」加撫軍大將軍、太子少 保,又兼尚書左僕射。及駕幸洛陽,定遷都之策。高祖 詔曰:「遷移之旨,必須訪眾,當遣任城馳驛向代,問彼 百司,論擇可否。近日論革,今真所謂革也,王其勉之。」 既至代都,眾聞遷詔,莫不驚駭。澄援引今古,徐以曉 之,眾乃開伏,澄遂南馳還報。會車駕於滑臺,高祖大 悅曰:「若非任城,朕事業不得就也。」從幸鄴宮,除吏部尚書。及幸代,車駕北巡,留澄銓簡舊臣。初,魏自公侯 以下,迄於選臣,動有萬數,冗散無事。澄品為三等,量 其優劣,盡其能否之用,咸無怨者。駕還洛京,復兼右 僕射。高祖至北邙,遂幸洪池,命澄侍昇龍舟,因賦詩 以序懷。高祖曰:「朕昨夜夢一老公,頭鬢皓白,正理冠 服,拜立路左。朕怪而問之,自云晉侍中嵇紹,故此奉 迎,神爽卑懼,似有求焉。」澄對曰:「晉世之亂,嵇紹以身 衛主,殞命御側,亦是晉之忠臣。比干遭紂兇虐,忠諫 剖心,可謂殷之良士。二人俱死於王事,墳塋並在於 道周。然陛下徙御殷洛,經瀍墟而弔」比干,至洛陽而 遺嵇紹,當是希恩而感夢。高祖曰:「朕何德,能幽感達 士也?然實思追禮先賢,標揚忠懿。比干、嵇紹,皆是古 之誠烈,而朕務濃於比干,禮略於嵇紹,情有愧然。」既 有此夢,或如任城所言,於是求其兆域,遣使弔祭焉。 蕭鸞既殺蕭昭業而自立昭業。雍州刺史曹虎請以 襄陽內附,分遣諸將,車駕將自赴之。豫州。又表虎奉 誠之使,不復重來。高祖引澄及咸陽王禧、彭城王勰、 司徒馮誕、司空穆亮、鎮南李沖等議之。高祖曰:「比得 邊州表云襄陽慕化,朕將鳴鑾江沔,為彼聲勢。今復 表稱,更無後信。於行留之計,竟欲如何?」禧等或云宜 行,或言宜止。高祖曰:「眾人紛紜,意見不等,朕莫知所 從。必欲盡行留之勢,使言理俱暢者,宜有客主,共相 起發。任城與鎮南為應留之議,朕當為宜行之論,諸 公俱坐聽得失,長者從之。」於是高祖曰:「二賢試言留 計也?」沖對曰:「臣等正以徒御草刱,人斯樂安內,而應 者未審,不宜輕爾動發。」高祖曰:「襄陽款問,似當是虛, 亦知初遷之民,無宜勞役。脫歸誠有實,即當乘其悅 附,遠則有會稽之會,近則略平江北。如其送款是虛, 且可遊巡淮楚,問民之瘼,使彼土蒼生知君德之所 在,復何所損而惜此一舉?脫降問是實,而停不撫接, 不亦稽阻款誠,毀朕大略也。」澄曰:「降問若審,應有表 質,而使人一返,靜無音問,其詐也可見。今代遷之眾, 人懷戀,本細累相攜,始就」洛邑,居無一椽之室,家闕 儋石之糧,而使怨苦即戎,泣當白刃,恐非歌舞之師 也。今茲區宇初搆,又東作方興,正是「子來百堵之日, 農夫肆力之秋,宜寬彼逋誅,惠此民庶。且三軍已援, 無稽赴接,苟其款實,力足納撫,待剋平襄沔,然後動 駕。今無故勞涉,空為往返,恐挫損天威,更成賊膽。願 上覽盤庚始遷之艱難,下矜詩人由庚之至詠,輯寧 新邑,惠康億兆」,而司空亮以為宜行,公卿皆同之。澄 謂亮曰:「公在外見旌鉞既張而有憂色,每聞談論,不 願此行,何得對聖顏更如斯之語也!面背不同,事涉 欺佞,非所謂論道之德,更失國士之體。或有傾側,當 由公輩。佞臣。」李沖曰:「任城王可謂忠於社稷,願陛下 深察其言。臣等在外,皆憚征行,唯貴與賤,不謀同辭。 仰願聖心,裁其可否。」高祖曰:「任城適以公等從朕,有 如此論,不從朕者何必皆忠,而通識安危也。小忠是 大忠之賊,無乃似諸!」澄曰:「臣既愚闇,不識大理。所可 言者,雖涉小忠,要是竭盡微款,不知大忠者竟何據?」 高祖曰:「任城脫居台鼎之任,欲令大忠在己也。」澄曰: 「臣誠才非台弼,智闕和鼎,脫得濫居公鉉,庶當官而 行,不負愚志。」高祖大笑。澄又謂亮曰:「昔汲黯於漢武 前面折公孫,食脫粟飯,臥布被,云其詐也。於時公孫 謙讓下之,武帝嘆汲黯至忠,公孫長者,二人稱賢。公 既道均昔士,願思長者之言。」高祖笑曰:「任城欲自比 汲黯也。且所言是,公未知得失所在,何便謝司空也?」 駕遂南伐,五等開建,食邑一千戶。後從征至懸瓠,以 篤疾還京,駕餞之汝濆,賦詩而別。車駕還洛,引見王 公侍臣於清徽堂。高祖曰:「此堂成來,未與王公行宴 樂之禮,後東閤廡堂,粗復始就,故今與諸賢欲無高 而不升,無小而不入,因之流化渠。」高祖曰:「此曲水者, 亦有其義,取乾道曲成,萬物無滯。」次之洗煩池,高祖 曰:「此池中亦有嘉魚。」澄曰:「此所謂『魚在在藻,有頒其 首』。」高祖曰:「且取『王在靈沼,於牣魚躍』。」次之觀德殿,高 祖曰:「射以觀德,故遂命之。」次之凝閑堂,高祖曰:「名目 要有其義,此蓋取夫子閑居之義,不可縱奢以忘儉, 自安以忘危。」故此堂後作茅茨堂,謂李沖曰:「此東曰 步元廡,西曰遊凱廡,此堂雖無唐堯之君,卿等當無 愧於元凱。」沖對曰:「臣既遭唐堯之君,不敢辭元凱之 譽。」高祖曰:「光景垂落,朕同宗則有載考之義,卿等將 出無遠,何得默爾,不示德音?」即命黃門侍郎崔光、郭 祚、通直郎邢巒、崔休等,賦詩言志。燭至,公卿辭退,李 沖再拜上《千萬歲壽》。高祖曰:「卿向以燭至致辭,復獻 千萬之壽。朕報卿以《南山》之詩,燭至辭退,庶姓之禮, 在夜載考,宗族之義,卿等且還,朕與諸王宗室,欲成 此夜飲。」又從幸鄴還洛,以出納之勞,增邑五百戶。坐 公事免官。尋兼吏部尚書。恆州刺史穆泰在州謀反, 推朔州刺史陽平王頤為主,頤表其狀。高祖召澄入 見凝閑堂曰:「適得《陽平表》曰:『穆泰謀為不軌,招誘宗 室,脫或必然,遷京甫爾。北人戀舊,南北紛擾,朕洛陽 不立也。此事非任城不辦,可為我力疾向北。如其弱也,直往擒翦。若其勢彊,可承制發并,肆兵以殄之。雖 知王患,既是國家大事,不容辭也』。」澄曰:「泰等愚惑,正 戀本為此,非有遠圖。臣誠怯弱,不憚是輩,雖復患惙, 豈敢有辭。謹當罄盡心力,繼之以死,願陛下勿憂。」高 祖笑曰:「得任城此行,朕復何憂也。」遂授節、銅虎、竹使 符、御仗左右,仍行恆州事。行達,鴈門,太守夜告泰已 握眾,西就陽平城下聚結,唯見弓仗。澄聞,便速進。時 右丞孟斌曰:「事不可量,須依敕召并肆兵,然後徐動。」 澄曰:「泰既構逆,應據堅城,而更迎陽平,度其所為,似 當勢弱。泰既不相拒,無故發兵,非宜也。但速往鎮之, 民心自定。」遂倍道兼行,出其不意。又遣治書侍御史 李煥先赴,至即擒泰。民情怡然,窮其黨與罪人,皆得 鉅鹿公陸叡、安樂侯元隆等百餘人,皆獄禁,具狀表 聞。高祖覽表大悅,召集公卿以下,以表示之曰:「我任 城,可謂社稷臣也。尋其罪案正復,皋陶斷獄,豈能過 之!」顧謂咸陽王等曰:「汝等脫當其處,不能辦此。」車駕 尋幸平城,勞澄曰:「任城此行,深副遠寄。」對曰:「陛下威 靈遠被,罪人無所逃刑,臣何勞之有?」引見逆徒,無一 人稱枉,時人莫不歎之。高祖顧謂左右曰:「昔仲尼云: 『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然聖人之聽訟,殆非 常人所匹。必也無訟,今日見之矣』。」以澄正尚書。車駕 南伐,留澄居守,復兼右僕射。澄表請以國秩一歲租 布帛助供軍資,詔受其半。高祖幸鄴,值《高車樹》者反 叛,車駕將親討之,澄表諫不宜親行。會江陽王繼平 之,乃止。高祖還洛,引見公卿。高祖曰:「營國之本,禮教 為先。朕離京邑以來,禮教為日新以不?」澄對曰:「臣謂 日新。」高祖曰:「朕昨入城,見車上婦人冠帽,而著小襦 襖者,若為如此,尚書何為不察?」澄曰:「著猶少於不著 者。」高祖曰:「深可怪也。任城意欲令全著乎?一言可以 喪邦者,斯之謂歟!可命史官書之。」又曰:「王者不降,佐 於蒼昊,皆拔才而用之。朕失於舉人,任許一群婦人 輩,奇事當更銓簡耳。任城在省,為舉天下綱維,為當 署事而已。」澄曰:「臣實署事而已。」高祖曰:「如此,便一令 史足矣,何待任城?」又曰:「我遣舍人宣詔,何為使小人 聞之?」澄曰:「時雖有幹吏,去榜亦遠。」高祖曰:「遠則不聞, 聞則不遠。既得聞詔,理故可知。」於是留守群臣,遂免 冠謝罪,尋除尚書右僕射。蕭寶卷遣其太尉陳顯達 入寇漢陽。是時,高祖不豫,引澄入見清徽堂。詔曰:「顯 達侵亂,沔陽不安,朕不親行,莫攘此賊。朕疾患淹年, 氣力惙敝,如有非常委任城大事,是段任城,必須從 朕。」澄涕泣對曰:「臣謹當竭股肱之力,以命上報。」遂從 駕南伐。高祖崩,澄受顧命。世宗初,有降人嚴叔懋,告 尚書令王肅,遣孔思達潛通寶卷,圖為叛逆。寶卷遣 俞公喜送敕於肅。公喜還南,肅與裴叔業、馬為信,澄 信之,乃表肅將叛,輒下禁止。咸陽、北海二王奏澄擅 禁宰輔,免官歸第。尋出為平西將軍、梁州刺史。辭以 母老,除安東將軍、相州刺史,復固辭。改授安西將軍、 雍州刺史。尋徵赴京。秋講武,除都督淮南諸軍事、鎮 南大將軍、開府、揚州剌史。下車,封孫叔敖之墓,毀蔣 子文之廟。頻表南伐,世宗不許。又辭母老,乞解州任, 寢而不報。加散騎常侍。澄表曰:「臣參訓先朝,藉規有 日,前言舊軌,頗亦聞之。又昔在恆代,親習《皇宗熟祕 序》。」〈疑〉庭無闕日。臣每於侍坐先帝,未嘗不以《書》典在 懷,《禮經》為事,周旋之則,不輟於時。自鳳舉中京,方隆 禮教,宗室之範,每蒙委及,四門之選,負荷銓量。自先 皇升遐,未遑修述,學宮虛荷四門之名,宗人有闕四 時之業,青衿之緒,於茲將廢。臣每惟其事,竊所傷懷。 伏惟聖略宏遠,四方罕務,宴安之辰,於是乎在。何為 太平「之世,而令子衿之歎興焉;聖明之日,而使宗人 之訓闕焉!愚謂可敕有司,修復皇宗之學,開闢四門 之教,使將落之族,日就月將。」詔曰:「胄子崇業,自古盛 典。《國均》之訓,無應久廢。《尚書》更可量宜修立。」澄又表 母疾,解州任,不聽。蕭衍將張囂之寇陷夷陵戍,澄遣 輔國將軍成興步騎赴討,大破之,復夷陵,囂之遁走。 又遣長風戍主奇道顯攻蕭衍陰山戍,破之,斬其戍 主龍驤將軍都亭侯梅興祖。仍引攻白槁戍,又破之, 斬其寧朔將軍關內侯吳道爽。《澄表》曰:「蕭衍頻斷東 關,欲令巢湖汎溢。湖周回四百餘里。東關合江之際, 廣不過數十步。若賊計得成,大湖傾注者,則淮南諸 戍必同晉陽之事矣。又吳、楚便水,且灌且掠,淮南之 地,將非國有。壽陽去江五百餘里,眾庶惶惶,並懼水 害。脫乘民之願,攻敵之虛,豫勒諸州,纂集士馬,首秋 大集,則南瀆可為飲馬之津,霍嶺必成徙倚之觀。事 貴應機,經略須早。縱混一不可必果,江西自是無虞。 若猶豫緩圖,不加除討,關塞既成,襄陵方及,平原民 戍定為魚矣。」詔發冀、定、瀛、相、并、濟六州二萬人馬一 千五百匹,令仲秋之中畢會。淮南并壽陽先兵三萬, 委澄經略。先是,朝議有南伐之意,以蕭寶夤為東揚 州刺史,據東城;陳伯之為江州刺史,戍陽石;以澄總 督二鎮,授之節度。至是勒兵進討,以東關水衝,大峴 險要,東關縱水,陽石、合肥有急懸之切,不圖大「峴,則歷陽有乘險之援。淮陵陸道,九山水路,並宜經略。」於 是遣統軍傅豎眼、王神念等進次大峴東關,九山、淮 陵,皆分部諸將,倍道據之,總勒大眾,絡繹相接。而神 念剋其關要、潁川二城,斬衍軍主費尼。而寧朔將軍 韋惠、龍驤將軍李伯由仍固大峴。澄遣統軍党法宗、 傅豎眼等進軍剋之,遂圍白塔牽城,數日之間,便即 逃潰,衍青溪戍望風散走。衍徐州刺史司馬明素率 眾三千,欲援九山。徐州長史潘伯鄰規固淮陵,寧朔 將軍王燮負險焦城,法宗進克焦城,破淮陵,擒明素, 斬伯鄰。其濟陰太守王厚彊、廬江太守裴邃即亦奔 退。詔澄曰:「將軍文德內昭,武功外暢,奮揚大略,將蕩 江、吳。長旌始舒」,賊徒懾氣,銳旅方馳,東關席卷,想江 湖弭波,在旦夕耳。所送首虜,並已聞之。初,澄出討之 後,衍將姜慶真襲據壽春外郭,齊王蕭寶夤擊走之, 長史韋績坐免官。澄以在外無坐,遂攻鍾離。又詔:「鍾 離若食盡,三月以前,固有可剋;如至四月,淮水泛長, 舟行無礙,宜善量之,前事捷也。此實將軍經略,勳有 常焉,如或以水盛難圖,亦可為萬全之計。不宜昧利 無成,以貽後悔也。」蕭衍冠軍將軍張惠紹、遊擊將軍 殷暹、驍騎將軍趙景悅、龍驤將軍張景仁等率眾五 千送糧鍾離。澄遣統軍王足、劉思祖等邀擊惠紹等, 大破之,獲惠紹、殷暹、景仁及其屯騎校尉史文淵等 軍主以上二十七人。既而遇雨,淮水暴長,引歸壽春。 還既狼狽,失兵四千餘人。頻表解州,世宗不許。有司 奏「軍還失路」,奪其開府,又降三階。時蕭衍有移,求換 張惠紹,澄表請不許,詔付八坐會議。尚書令廣陽王 嘉等奏宜還之,詔乃聽還。後果復寇邊,轉澄鎮北大 將軍、定州刺史。初,民中每有橫調,百姓煩苦,前後牧 守未能蠲除,澄多所省減,民以忻賴。又明黜陟賞罰 之法,表減公園之地,以給無業貧口,禁造布絹不任 衣者。母孟太妃薨,居喪毀瘠,當世稱之。服闋,除太子 太保。於時高肇當朝,猜忌賢戚。澄為肇間搆,常恐不 全,乃終日昏飲,以示荒敗。所作詭越,時謂為狂。世宗 夜崩,時事倉卒,高肇擁兵於外。肅宗沖幼,朝野不安, 澄疏斥不預機要,而朝望所屬領軍于忠、侍中崔光 等奏澄為尚書令,於是眾心忻服。又加散騎常侍、驃 騎大將軍,尋遷司空,加侍中。俄詔領尚書令。初,正始 之末,詔百司普昇一級,而執事者不達旨意,刺史守 令限而不及。澄奏曰:「竊惟雲構鬱起,澤及百司,企春 望榮,內外同慶。至於賞陟,不及守宰,爾來十年,冤訟 不絕。封回自鎮遠、安州入為太尉長史,元匡自《征虜》、 恆州入作宗卿,二人遷授,並在先詔,應蒙之理,備在 於斯。兼州佐停私之徒,陪臣郡丞之例,尚蒙天澤下 降,榮及當時。然參佐之來,皆因府主。今府主不霑,佐 官獨預,棄本賞末,愚謂未允。今計刺史、守宰之官,請 準封回,悉同汎限。」上允初旨百司之章,下覆訟者元 元之心。詔曰:「自今已後,內外之事嘗經先朝者,不得 重聞。」澄奏曰:「臣聞堯懸諫諍之鼓,舜置誹謗之木,皆 所以廣耳目於芻蕘,達四聰於天下。伏惟太祖開基, 化隆自遠,累聖相承,於今九帝。重光疊照,污隆必同, 與奪隨時,道無恆體,思過如渴,言重千金,故稱無諱 之朝,邁蹤三五。高祖沖年纂曆,文明協統,變官易律, 未為違典。及慈聖臨朝,母儀㝢縣,爰發慈令,垂心滯 獄,深枉者仰日月於九泉,微屈者希曲照於盆下。今 乃格以先朝,限以一例,斯誠奉遵之本心,實乖元元 之至望,在於謙挹,有乖舊典。」謹尋抱枉求直,或經累 朝,毫釐之差,正之宜速,謬若千里,駟馬弗追。故「禮有 損益,事有可否,父有諍子,君有諫臣,琴瑟不調,理宜 改作。是以防川之論,小決則通;鄉校之言,壅則敗國。 矧伊陳屈,而可抑以先朝。且先朝屈者,非故屈之,或 有司愛憎,或執事濁僻,空文致法,以誤視聽。如此冤 塞,彌在可哀。僭之與濫,寧失不經。乞收今旨,還依前 詔。」詔曰:「省奏,深體毗贊之情,三皇異軌,五代殊風,一 時之制,何必詮改?必謂虛文設旨,理在可申者,何容 不同來執?可依往制。」澄表上《皇誥》《宗制》并《訓詁》各一 卷,意欲皇太后覽之,思勸戒之益。又奏「利國濟民,所 宜振舉者十條:一曰律、度、量、衡,公私不同,所宜一之; 二曰宜興學校,以明黜陟之法;三曰宜興滅繼絕,各 舉所知;四曰五調之外,一不煩民,任民之力,不過三 日。五曰臨民之官,皆須黜陟,以旌賞罰。六曰逃亡代 輸,去來年久者,若非伎作,任聽即住。」七曰「邊兵逃走, 或實陷沒,皆須精檢三長及近親,若實隱之,徵其代 輸,不隱勿論。」八曰工商世業之戶,復徵租調,無以堪 濟,今請免之,使專其業。九曰三長禁姦,不得隔越相 領,戶不滿者,隨近并合。十曰羽林虎賁,邊方有事,暫 可赴戰,常戍宜遣蕃兵代之。靈太后下其奏,百寮議 之,事有同否。時四中郎將兵數寡弱,不足以襟帶京 師。澄奏:「宜以東中帶滎陽郡、南中帶魯陽郡、西中帶 恆農郡、北中帶河內郡選二品三品親賢兼稱者居 之,省非急之作,配以彊兵。如此,則深根固本、彊幹弱 枝之義也。」靈太后初將從之,後議者不同,乃止。澄又重奏曰:「固本宜彊,防微在豫,故雖有文事,不忘武功。 況今南蠻仍獷,北妖頻結,來事難圖,勢同往變。脫暴 勃忽起,振動關畿,四府羸卒,何以防擬?平康之世,可 以寄安。遺之久長,恐非善策。如臣愚見,郎將領兵,兼 總民職,省官實祿,於是乎在。求還依前增兵益號。將 位既重則念報亦深,軍郡相依則表裏俱濟,朝廷無 四顧之憂,姦宄絕窺覦之望矣。」卒不納。又以流人初 至遠鎮,衣食無資,多有死者,奏并其妻子,給糧一歲, 從之。尋以疾患求解任,不許。蕭衍於浮山斷淮為堰, 以灌壽春,乃除使持節、大將軍、大都督、南討諸軍事, 勒眾十萬,將出彭宋。尋淮堰自壞不行。澄以北邊鎮 將,選舉彌輕,恐賊虜闚邊,山陵危迫,奏求重鎮將之 選,修警備之嚴。詔不從。賊虜入寇,至於舊都鎮將,多 非其人,所在叛亂,犯逼山陵,如澄所慮。澄奏都城府 寺,猶未周悉,今軍旅初寧,無宜發眾。請取諸職人及 司州郡縣犯十杖已上,百鞭已下收贖之「物,絹一匹 輸塼二百,以漸修造。」詔從之。太傅、清河王懌表奏其 事,遂寢不行。澄又奏曰:「臣聞賞必以道,用防淫人之 姦;罰不濫及,以戒良士之困。刑者,侀也,每垂三宥,秉 律執請,不得已而用之。是故小大之獄,察之以情。一 人呼嗟,或虧王道;刑罰得失,乃興廢之所由也。竊聞 司州牧、高陽王臣雍,拷殺奉朝請韓元昭、前門下錄 事姚敬賢,雖因公事,理實未盡。何者?太平之世,草不 橫伐,行葦之感,事驗隆、周。若昭等狀彰,死罪已定,應 刑於都市,與眾棄之。如其疑似不分,情理未究,不宜 以三清九流之官,杖下便死,輕絕民命,傷理敗法。往 年州於大市鞭殺五人,及檢贓狀,全無寸尺。今復酷 害,一至於此。朝野云云,咸懷驚愕。若殺生在下,虐專 於臣,人君之權,安所復用?自開古以來,明明之世,未 聞斯比也。武王曰:『吾不以一人之命而易天下』,蓋重 民命也。請以見事付廷尉推究,驗其為劫之狀,察其 拷殺之理,使是非分明,魂幽獲雪。」詔從之。澄當官而 行,無所回避。又奏墾田授受之制八條,甚有綱貫,大 便於時。前來尚書文簿,諸曹須則出借時公車署,以 理冤事重,奏請真案。澄執奏,以「尚書政本,特宜遠慎, 故凡所奏事,閣道通之。蓋以祕要之切,防其宣露,寧 有古制所重,今反輕之。內猶設禁,外更寬也。宜繕寫 事意,以付公車。」詔從之。西域、嚈噠、波斯諸國各因公 使,並遺澄駿馬一匹,澄請付太僕,以充國閑。詔曰:「王 廉貞之德,有過楚相,可敕付廐,以成君子大哉之美。」 御史中尉東平王匡奏請取景明元年以來內外考 簿、吏部除書、中兵勳案,并諸殿最,欲以案校竊階盜 官之人。靈太后許之。澄表曰:「臣聞三季之弊,由於煩 刑;火德之興,在於三約。是以《老聃》云:『法令滋彰,盜賊 多有』。又曰:『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又曰:「天網恢恢,疏而 不漏。」是故欲求治本,莫若省事清心。昔漢文斷獄四 百,幾致刑措,省事所致也。蕭、曹為相,載其《清靜畫一 之歌》,清心之本也。今欲求之於本,宜以省事為先,使 在位群官,纂蕭、曹之心以毗聖化。如此則上下相安, 遠近相信,百司不怠,事無愆失。豈宜擾世教以深文, 「烹小鮮以煩手哉!」臣竊惟景明之初,暨永平之末,內 外群官,三經考課。逮延昌之始,方加黜陟。五品以上, 引之朝堂,親決聖目;六品以下,例由敕判。自世宗晏 駕,大宥三行,所以蕩除故意,與物更始,革世之事,方 相窮覈,以臣愚見,謂為不可。又尚書職分樞機出納, 昔魏明帝卒至尚書門,陳矯亢辭,帝「慚而返。夫以萬 乘之重,非所宜行,猶屈一言,慚而回駕,群官百司,而 可相亂乎?故陳平不知錢穀之數,丙吉不問僵道之 死,當時以為達治,歷代用為美談。但宜各守其職,思 不出位,潔己以勵時,靖恭以致節。」又尋御史之體,風 聞是司,至於冒勳妄考,皆有處別。若一處有風謠,即 應攝其一簿,研檢虛「實,若差舛不同,偽情自露,然後 繩以典刑,人孰不服?豈有移一省之案,取天下之簿, 尋兩紀之事,窮革世之尤,如此求過,誰堪其罪?斯實 聖朝所宜重慎也。」靈太后納之,乃止。後遷司徒公,侍 中、尚書令如故。澄又表曰:「伏惟世宗宣武皇帝命將 授旗,隨陸啟顙,運籌制勝,淮漢自賓,節用勞心,志清 六合。是故纘武修文,仍世彌盛。」陛下當周康靖治之 時,豈得宴安於元默?然取外之理,要由內彊;圖人之 本,先在自備。蕭衍雖虐使其民,而窺覦不已。若遇我 虛疲,士民凋窘。賊衍年老志張,思播虺毒,此之弗圖, 恐受其病。伏惟陛下妙齡在位,聖德方昇,皇太后總 御天機,朝乾夕惕,若留意於負荷;忿車書之未一,進 賢拔能,重官人之舉,標賞忠清,旌養人之器,修干戈 之用,畜熊虎之士,愛時鄙財,輕寶重穀。七八年間,陛 下聖略方剛,親王德幹壯茂,將相膂力未衰,愚臣猶 堪戎伍。荷戈帶甲之眾,蓄銳於今;燕弧冀馬之盛,充 牣在昔。又《賊衍》惡積禍盈,勢不能久,子弟闇悖,釁逆 已彰,亂亡之兆,灼然可見。兼弱有徵,天與不遠,大同 之機,宜須蓄備。昔漢帝力疾,討滅英布,高皇臥病,親 除顯達。夫以萬乘之主,豈忘宴安?實以侵名亂正,計不得已。今宜慕二帝之遠圖,以肅寧為大任。然頃年 以來,東西難寇,艱虞之興,首尾連接,雖尋得剪除,亦 大損財力。且饑饉之氓,散亡莫保,收入之賦不增,出 用之費彌眾,不愛力以悅民,無豐資以待敵,此臣所 以夙夜懷憂,悚息不寧者也。《易》曰:「何以守位曰仁,何 以聚人曰財。」故曰:「財者,非天不生,非地不長,非時不 成,非人不聚。」生聚之由,如此其難。集人守位若此之 重,興替之道,焉可不慮!又古者使民,歲不過三日,食 壯者之糧,任老者之智。此雖太平之法,難卒而「因,然 妨民害財,不亦宜戒。」今墉雉素修,廐庫崇列,雖府寺 膠塾,少有未周,大抵省府粗得庇憩理務,諸寺靈塔, 俱足致虔講道,唯明堂辟雍,國禮之大。來冬司徒兵 至,請籌量減徹,專力經營,務令早就。其廣濟數施之 財,酬商互市之弊,凡所營造,自非供御,切須戎仗急 要,亦宜微減,以務阜積。庶府無「橫損,民有全力。夫食 土簋而媯德昭,寢卑室而禹功盛,章臺麗而楚力衰, 阿宮壯而秦財竭,存亡之由,灼然可睹。願思前王一 同之功,畜力聚財,以待時會。」靈太后銳於繕興,在京 師則起永寧太上公等佛寺,功費不少,外州各造五 級佛圖,又數為一切齋會,施物動至萬計。百姓疲於 土木之功,金銀「之價,為之踊上。削奪百官事力,費損 庫藏,兼曲賚左右,日有數千,澄故有此表」,雖卒不從, 常優答禮之。政無大小,皆引參決。澄亦盡心匡輔,事 有不便於民者,必於諫諍,雖不見用,殷勤不已,內外 咸敬憚之。神龜二年薨,年五十三。賻布一千二百匹, 錢六十萬,蠟四百斤,給東園溫明祕器,朝服一具,衣 一襲。大鴻臚監護喪事。詔百寮興喪,贈假黃鉞、使持 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領太尉公,加以殊禮,備九 錫,依晉大司馬齊王攸故事。諡曰「文宣王。」澄之葬也, 凶飾甚盛,靈太后親送郊外,停輿悲哭,哀動左右,百 官會赴千餘人,莫不歔欷,當時以為哀榮之極。第四 子彝襲。
按《北史本傳》:神龜元年,詔加女侍中貂蟬,同外侍中 之飾。澄上表諫曰:「高祖、世宗皆有女侍中官,未見綴 金蟬於象珥,極鼲貂於鬢髮。江南偽晉穆何后有女 尚書而加貂璫,此乃衰亂之世,祅妄之服。且婦人而 服男子之服,至陰而陽,故自穆、哀以降,國統二絕。因 是劉裕所以纂逆禮容舉措風化之本,請依常儀,追」 還前詔,帝從之。
高平剛侯嵩
编辑按《魏書任城王傳》,任城文宣王澄弟嵩,字道岳,高祖 時,自中大夫遷員外常侍,轉步兵校尉。大司馬安定 王休薨,未及卒哭,嵩便遊田。高祖聞而大怒,詔曰:「嵩 不能克己復禮,企心典憲。大司馬薨殂甫爾,便以鷹 鷂自娛,有如父之痛,無猶子之情。捐心棄禮,何其太 速!便可免官。」後從平沔北,累有戰功,除左中郎將,兼 武衛將軍。高祖南伐,蕭寶卷將陳顯達率眾拒戰。嵩 身備三仗,免胄直前,將士從之,顯達奔潰,斬獲萬計。 嵩於爾日,勇冠三軍。高祖大悅而言曰:「任城康王大 有福德。」文武頓出其門。以功賜爵高平縣侯,賚帛二 千五百匹。初,高祖之發洛也,馮皇后以罪幽於宮內。 既平顯達,回次穀唐原,高祖疾甚,將賜后死,曰:「使人 不易可得。」顧謂任城王澄曰:「任城必不負我,嵩亦當 不負任城,可使嵩也。」於是引嵩入內,親詔遣之。世宗 即位,以武衛將軍兼侍中,出為平南將軍、荊州刺史。 嵩表曰:「蕭寶卷骨肉相殘,忠良先戮,臣下囂然,莫不 離背,君臣攜貳,干戈日尋。流聞寶卷雍州刺史,蕭衍 兄懿於建業阻兵,與寶卷相持。荊、郢二州刺史並是 寶卷之弟,必有圖衍之志。臣若遣書相聞,迎其本謀, 冀獲同心,并力除衍。一衍之後,彼必旋師赴救,丹陽, 當不能復經營疆陲,全固襄、沔。臣之軍威,已得臨據, 則沔南之地,可一舉而收。緣漢曜兵,示以威德,思歸 有道者,則引而納之,受疑告危者,則援而接之。總兵 佇銳,觀釁伺隙。若其零落之形已彰,怠懈之勢已著, 便可順流摧鋒,長驅席卷。」詔曰:「所陳嘉謀,深是良計。 如當機形,可進,任將軍裁之。」既而蕭衍尋克建業,乃 止。除平北將軍、恆州刺史。轉平東將軍、徐州刺史。又 轉安南將軍、揚州刺史。蕭衍湘州刺史楊公則率眾 二萬屯軍洛口,姜慶真領卒五千據於首陂,又遣其 左軍將軍騫小眼,軍主何天祚、張俊興等率眾七千, 攻圍陸城。嵩乃遣統軍封邁、王會等步騎八千討之。 邁達陸城,賊皆夜遁,追擊破之,斬獲數千。公則、慶真 退還馬頭。衍徐州刺史昌義之屯據。《高皇》遣三軍潛 寇陰陵,以淮水淺竭,不通船艦,屯於馬頭。衍將田道 龍、何景先等領卒三千,已至衡山,規寇陸城,寇並充 逼。嵩遣兼統軍李叔仁等援合肥小峴、楊石,頻戰破 之。衍征虜將軍趙革屯於黃口,嵩遣軍司趙熾等往 討之。先遣統軍安伯醜潛師夜渡,伏兵下蔡。革率卒 四千逆來拒戰,伯醜與下蔡戍主王虎等前後夾擊, 大敗之,俘斬溺死四千餘人。統軍李叔仁等夜襲硤 石之賊,又破之。衍將姜慶真專據肥汭,冠軍將軍曹天寶屯於雞口,軍主尹明世屯東硤石。嵩遣別將羊 引次于淮西,去賊營十里。司馬趙熾率兵一萬,為表 裏聲勢。眾軍既會,分擊賊之四壘,四壘之賊,戰敗奔 走,斬獲數千,溺死萬數。統軍牛敬賓攻硤石,明世宵 遁,慶真合餘燼浮淮下,下蔡戍主王略截流擊之,俘 斬大半,於是威名大振。後為倉頭李太伯等同謀害 嵩并妻穆氏及子世賢。世宗為嵩舉哀於東堂,賻絹 一千匹,贈車騎將軍、領軍,諡曰「剛侯。」
中山獻武王英
编辑按《魏書南安王楨傳》:「南安惠王楨子英,字虎兒,性識 聰敏,博聞彊記,便弓馬,解吹笛,微曉醫術。高祖時,為 平北將軍、武川鎮都大將、假魏公。未幾,遷都督梁益 寧三州諸軍事、安南將軍、領護西戎校尉、仇池鎮都 大將、梁州刺史。高祖南伐,為梁漢別道都將。後大駕 臨鍾離,詔英率眾備寇境上。英以大駕親動,勢傾東」 南,漢中有可乘之會。表求進討,高祖許之。師次沮水, 蕭鸞將蕭懿遣將尹紹祖、梁季群等領眾二萬,徼山 立柵,分為數處,居高視下,隔水為營。英乃謀曰:「彼帥 賤民慢,莫能相服,眾而無上,罔知適從。若選精卒并 攻一營,彼不相救,我克必矣。若克一軍,四營自拔。」於 是簡兵三面騰上,果不相救。既破一處,四營俱潰,生 擒梁季群,斬三千餘級,俘七百人。鸞白馬戍將其夜 逃潰,乘勝長驅,將逼南鄭。漢川之民以為神也,相率 歸附。梁州民李天幹等詣英降,待以國士之禮。天幹 等家在南鄭之西,請師迎接,英遣迎之。蕭懿聞而遣 將姜修率眾追襲,逮夜交戰,頗有殺傷。修後屢敗,復 更請軍。懿遣眾赴之,迎者告急。英率騎一千,倍道赴 救,未至,賊已退還。英恐其入城,別遣統軍元拔以隨 其後。英徼其前,合擊之,盡俘其眾。懿續遣軍,英不虞 賊至,且眾力已疲,軍少人懼,咸欲奔走。英乃緩騎徐 行,神色自若。登高望賊東西指麾,狀似處分,然後整 列而前。賊謂有伏兵,俄然賊退,乘勢追殄,遂圍南鄭, 禁止三軍,一無所犯,遠近皆供租運。先是英未至也, 蕭懿遣軍主范潔領三千餘人伐獠。潔聞大軍圍城, 欲還救援。英遣統軍李平敵、李鐵騎等收合巴西、晉 壽土人,以斷其路。潔以死決戰,遂敗平敵之軍。英候 其稍近,以奇兵掩之,盡皆擒獲。攻圍九十餘日,戰無 不克,被敕班師。英於是先遣老弱,身勒精卒留後,遣 使與懿告別,懿以為詐也。英還,一日猶閉門不開。二 日之後,懿乃遣將追英。英親自殿後,與士卒下馬交 戰,賊眾莫敢逼之。四日四夜,然後賊退,全軍而還。會 山氐並反,斷英歸路,英勒眾奮擊,且戰且行,為流矢 所中,軍人莫有知者。以功遷安南大將軍,賜爵廣武 伯。在仇池六載,甚有威惠之稱。父憂解任。高祖討漢 陽,起英為左衛將軍,加前將軍。尋遷大宗正,又轉尚 書,仍本將軍,鎮荊州。蕭寶卷將陳顯達等寇荊州,英 連戰失利。車駕至南陽,免英官爵。世宗即位,行徐州, 還,復尚書、廣武伯。蕭寶卷遣將軍陳伯之寇淮南,司 徒彭城王勰鎮壽春,以英為鎮南將軍,率眾討之。英 未至,賊已引退。勰還,詔英行揚州。後英還京師,上表 曰:「臣聞取亂侮亡,有國之常道;陳師鞠旅,因機而致 發。竊以區區寶卷,罔顧天常,憑恃山河,敢抗中國。今 妖逆數亡,驕縱日甚,威侮五行,怠棄三正,淫刑以逞, 虐害無辜。其雍州刺史蕭衍東伐秣陵,埽土興兵,順 流而下,唯有孤城,更無重衛。此則皇天授我之日,曠 載一逢之秋。事易走丸,理同拾芥。此而不乘,將欲何 待!臣乞躬率步騎三萬,直指沔陰,據襄陽之城,斷黑 水之路。昏虐君臣,自相魚肉。我居上流,威震遐邇,長 驅南出,進拔江陵。其路既近,不盈五百,則三楚之地, 一朝可收,岷、蜀之道,自成斷絕。」又命揚、徐二州,聲言 俱舉,緣江焚毀,靡使所遺。建業「窮蹙,魚遊釜內,士治 之師再興,孫皓之縛重至,齊文軌而大同,混天地而 為一。伏惟陛下,暫闢旒纊,少垂聽覽,獨決聖心,無取 疑議。此期脫爽并吞未日」,事寢不報。英又奏曰:「臣聞 乘虛討弱,事在速舉,因危攻昧,徼捷可期。今寶卷亂 常,骨肉相賊,蕃戍鼎立,莫知所歸。義陽孤絕,密邇天 境,外靡糧援之期,內無兵儲之固。此乃臨焚之鳥,不 可去薪;授首之寇,何容緩斧。若此行有果,則江右之 地,斯為經略之基。如脫否也,非直後舉難圖,亦或居 要生疾。今豫州刺史司馬悅已戒嚴垂邁而東,豫州 刺史田益宗方擬守三關,請遣軍司為之節度。」世宗 遣直寢羊靈引為軍司,以軍功拜吏部尚書。以前後 軍功,進爵常山侯。英奏:「謹案《學令》,諸州郡學生三年 一校,所通經數,因正使列之,然後遣使就郡練考。臣 伏惟聖明,崇道顯成均之風,蘊義光膠序之美。是以 太學之館,久置於下國;四門之教,方構於京纏。計習 訓淹年,聽受累紀。然儁造之流,應問於魏闕;不革之 輩,宜返於齊民。使就郡練考,覈其最殿。頃以皇都遷 構,江揚未一,故鄉校之訓,弗遑正試。致使薰蕕之質, 均誨學庭,蘭蕭之體,等教文肆。今外宰京官,銓考向 訖,求遣四門博士明通《五經》者道別校練,依令黜陟詔曰:「學業墮廢,為日已久,非一使能勸,比當別敕。」尋 詔英使持節、假鎮南將軍、都督征義陽諸軍事,率眾 南討蕭衍。司州刺史蔡道恭聞英將至,遣其驍騎將 軍楊由率城外居民三千餘家,於城西南十里「賢首 山」即嶺為二柵,作表裏之勢。英勒諸軍圍賢首壘,焚 其柵門。楊由乃驅水牛從營而出,繼之以兵,軍人避 牛,師遂退下,尋分兵圍守。其夜,柵民任馬駒斬由以 降,三軍館穀,降民安堵。蕭衍遣其平西將軍曹景宗、 後將軍王僧炳等率步騎三萬來救義陽。僧炳統眾 二萬據鑿峴,景宗率一驍繼後。英遣冠軍將軍元逞、 揚烈將軍曹文敬進據樊城以抗之。英部勒將士,掎 角討之,大破僧炳軍,俘斬四千餘人。英又於士雅山 結壘,與景宗相抗,分遣諸統伏於四山,示之以弱。衍 將馬仙琕率眾萬餘來掩英營,英命諸軍偽北誘之, 既至平地,統車傅永等三軍擊之。賊便奔退,進擊潰 之,斬首二千三百級,斬賊羽林監軍鄧終年。仙琕又 率一萬餘人重來決戰,英勒諸將,隨便分擊,又破之, 復斬賊將陳秀之、統軍王買奴,別破東嶺之陣,斬首 五百。道恭憂死。驍騎將軍、行州事蔡靈恩復憑窮城, 短兵日接。景宗、仙琕知城將拔,盡銳決戰,一日三交, 皆大敗而返。靈恩勢窘,遂降。三關戍聞之,亦棄城而 走。詔曰:「知賊城已下,復克三關,展威闢境,聲略宣振, 公私稱泰,良以欣然。將軍淵規內斷,忠謨外舉,受律 揚旌,克申廟算,雖方叔之制蠻荊,召虎之掃淮浦,匹 茲蔑如也。新州初附,宜廣經略,想善加檢督,必令周 固,有所委付,然後凱旋耳。」初,高祖之平漢陽,英有戰 功,許復其封,反為顯達所敗,遂寢。是役也,世宗大悅, 乃復之,改封中山王,食邑一千戶。遣大使鴻臚少卿 睦延吉持節就拜英送蔡靈恩及衍、尚書郎蔡僧勰、 前軍將軍、義陽太守馮道要、游擊將軍鮑懷慎、天門 太守王承伯、平北府司馬宗象、平北府諮議參軍伏 粲,給事中寧朔將軍蔡道基、中兵參軍龐修等數十 人。詔曰:「會平江南,此等便可放歸也。」英既還,世宗引 見,深嘉勞之。後增封一千戶。蕭衍遣將軍寇肥梁,詔 英使持節、加散騎常侍、征南將軍、都督揚、徐二道諸 軍事,率眾十萬討之,所在皆以便宜從事。詔英曰:「賊 勢滋甚,圍逼肥梁,邊將後規,以至於此。故有斯舉,必 期勝捷。而出軍淹滯,肥梁已陷,聞之惋懣,實乖本圖。 今眾軍雲集,十有五萬,進取之方,其算安在?克殄之 期,復當遠近?竟以幾日可至賊所,必勝之規,何者為 先?」故遣步兵校尉、領中書舍人王雲指取機要,英表 陳事。機乃擊破陰陵,斬衍將二十五人,及虜首五千 餘級。又頻破賊軍於梁城,斬其支將四十二人,殺獲 及溺死者將五萬。衍中軍大將軍、臨川王蕭宏,尚書 左僕射柳惔等大將五人,沿淮南走,凡收米三十萬 石。詔勞英曰:「知大摧鯨寇,威推南海,江浦無塵,三楚 卷壒,聲被荒隅,同軌斯始,公私慶慰,良副朕懷。便當 乘威藉響,長驅吳會,翦拉遺燼,截彼東南也。」英追至 於馬頭衍,馬頭戍主委城遁走,遂圍鍾離。詔曰:「師行 已久,士馬疲瘠,賊城險固,卒難攻屠。冬春之交,稍非 勝便,十萬之眾,日費無貲。方圖後舉,不待今事。且可 密裝徐嚴,為振旅之意。整疆完土,開示威略。左右蠻 楚,素應逃亡,或竄山湖,或難制掠。若凶渠黠黨有須 翦除者,便可撲掃,以清疆界。如其彊狡憑阻,未易致 力者,亦不煩肆兵。凱旋遲近,不復委曲。」英表曰:「臣奉 辭伐罪,志殄逋寇,想敵量攻,期至二月將末,三月之 初,理在必克。但自此月一日以來,霖雨連併,可謂天 違人願。然王者行師,舉動不易,不可以少致暌淹,便 生異議,臣亦諦思。若入三月已後,天晴地燥,憑陵是 常,如其連雨仍接,不得進攻者,臣已更高邵陽之橋, 防其汎突,意外洪長,慮其破橋,臣亦部分造船,復於 鍾離城隨水狹處營造浮橋,至三月中旬,橋必克成。 晴則攻騰,雨則圍守,水陸二圖,以得為限。實願朝廷 特開遠略,少復賜寬,假以日月,無使為山之功,中途 而廢。」詔曰:「大軍野次,已成勞久,攻守之方,理可豫見。 比頻得啟,制勝不過暮春,及省後表,復期孟夏之末, 彼土蒸濘,無宜久淹,勢雖必取,乃將軍之深計,兵久 力殆,亦朝廷之所憂。故遣主書曹道往觀軍勢。」使還, 三具聞。及道還,英猶表云可克。四月,水盛破橋,英及 諸將狼狽奔走,士眾沒者十有五六。英至揚州,遣使 送節及衣冠、貂蟬、章綬,詔以付典。有司奏英經算失 圖,案劾處死,詔恕死為民。後京兆王愉反,英復王封, 邑一千戶。除使持節、假征東將軍、都督冀州諸軍事。 英未發而冀州已平。時郢州治中督榮祖潛引蕭衍 軍以義陽應之,三關之戍並據城降。衍郢州刺史婁 悅嬰城自守。懸瓠城民白早生等殺豫州刺史司馬 悅,據城南叛。衍將齊苟仁率眾守懸瓠,悅子尚華陽 公主,并為所劫。詔英使持節、都督南征諸軍事、假征 南將軍,出自汝南。世宗引英謂之曰:「婁悅綏御失和, 銓衡闇於簡授,故使郢民引寇,關戍外奔,義陽孤窘, 有倒懸之切。王國之召虎,威名宿震,故屈王親總元戎,掃清氛穢。昔衛、霍以匈奴之故,居無寧歲。今南疆 不靖,王不得以屢勞為辭也。」英對曰:「臣才非韓、白,識 闇孫、吳,徒以宗室之長,頻荷推轂之寄,規略淺短,失 律喪師,宜章子反之戮,以謝天下。陛下慈深念屨,愛 等鍾、牛,使臣得同荀伯,再生明世,誓追孟氏,以報復 為期,關、郢微寇,何足平殄?滅賊方略,已在臣目中,願 陛下勿勞聖慮也。」世宗曰:「截彼東南,再清隨、楚,所望 於將軍。鍾離一眚,豈足以損大德?今王董彼三軍,朕 無憂矣。」世宗以邢巒頻破早生,詔英南赴義陽。英以 眾少,累表請軍,世宗弗許。而英輒與邢巒分兵共攻 懸瓠,克之,乃引軍而進。初,苟仁之據懸瓠,衍寧朔將 軍張道凝等率眾據楚城,聞英將至,棄城南走。英追 擊,斬道凝及衍虎賁中郎曹若生,盡俘其眾。既次義 陽,將取三關,英策之曰:「三關相須如左右手,若克一 關,兩關不待攻而定。攻難不如攻易,東關易攻,宜須 先取,即黃石公所謂戰如風發,攻如河決。」英恐其并 力於東,乃使長史李華率五統向西關,分其兵勢,身 督諸軍向東關。先是,馬仙琕使雲騎將軍馬廣率眾 拒屯於長薄,軍主胡文超別屯松峴。英至長薄,馬廣 夜遁,入於武陽。英進師攻之,聞衍遣其冠軍將軍彭 瓫生、驃騎將軍徐超秀援武陽,英乃緩軍曰:「縱之使 入此城,吾先曾觀其形勢,易攻耳。吾取之如拾遺也。」 諸將未之信。瓫生等既入武陽,英促圍攻之,六日而 廣等降。於是進擊黃峴,衍太子左衛率李元履棄城 奔竄。又討西關衍司州刺史馬仙琕亦即退走,果如 英策。凡擒其大將六人,支將二十人,卒七千,米四十 萬石,軍資稱是。還朝,除尚書僕射。永平三年,英薨,給 東園祕器、朝服一具,帛七百匹,贈司徒公,諡曰獻武 王。英五子。子攸,字元興,東宮洗馬,早卒,贈散騎侍郎。
城陽懷王鸞
编辑按《魏書城陽王傳》,「城陽康王長壽次子鸞,字宣明,始 繼叔章武敬王,及兄卒,還襲父爵。身長八尺,腰帶十 圍,以武藝著稱,頻為北都大將。高祖時拜外都大官, 又出為持節、都督河西諸軍事、征西大將軍、領護西 戎校尉、涼州鎮都大將。改鎮立州,以鸞為涼州刺史、 姑臧鎮都大將,餘如故。後朝於京師,會車駕南討,領」 鎮軍將軍,定都洛陽。高祖幸鄴,詔鸞留守。及開建五 等,食邑一千戶。除使持節、征南大將軍、都督豫荊郢 三州、河內山陽東郡諸軍事,與安南將軍盧淵、李佐 攻赭陽,不克,敗退而還。時高祖幸瑕丘,鸞請罪行宮。 高祖引見鸞等,責之曰:「卿等總率戎徒,義應奮節,而 進不能夷拔賊城,退不能殄茲小寇,虧損王威,罪應 大辟。朕革變之始,事從寬貸,今捨卿等死罪,城陽降 為定襄縣王,削戶五百。古者軍行必載廟社之主,所 以示其威惠,各有攸歸。今徵卿等敗軍之罪於社主 之前,以彰厥咎。」後以留守之功,還復本封,增邑二百 戶。除冠軍將軍、河內太守。轉并州刺史。世宗初,除平 東將軍、青州刺史。後轉安北將軍、定州刺史。鸞愛樂 佛道,修持五戒,不飲酒食肉,積歲長齋。繕起佛寺,勸 率百姓,共為土木之勞,公私費擾,頗為民患。世宗聞 而詔曰:「鸞親唯宗懿,作牧大州,民物殷繁,綏寧所屬, 宜克己厲誠,崇清樹惠。而乃驟相徵發,專為煩擾,編 戶嗷嗷,家懷嗟怨。北州土廣,姦亂是由,準法尋愆,應 加肅黜。以鸞戚屬,情有未忍,可遣使者以義督責,奪 祿一周,微示威罰也。」正始二年薨,時年三十八。贈帛 六百匹。詔中書舍人王雲宣旨臨弔,贈鎮北將軍、冀 州刺史,諡懷王。
章武王彬
编辑按《魏書章武王傳》,「章武敬王太洛無子,以南安惠王 第二子彬為後。彬字豹兒,襲爵,勇健有武用,出為使 持節、都督東秦豳夏三州諸軍事、鎮西大將軍、西戎 校尉、統萬鎮都大將、朔州刺史,以貪惏削封。是時吐 京胡反,詔彬持節假平北將軍,行汾州刺史事,率并 肆之眾往討之。胡平,仍除征虜將軍、汾州刺史。」胡民 去居等六百餘人保險謀反,扇動徒類。彬請兵二萬, 有司奏許之。高祖大怒曰:「何有動兵馬理也!可隨宜 肅治。若不能權方靜帖,必須大眾者,則先斬刺史,然 後發兵。」彬奉詔大懼,而率州兵,身先將士,討胡平之。 太和二十三年卒。賜錢十萬,絹二百匹,贈以本官,加 散騎常侍。彬有五子。
樂陵密王思譽
编辑按《魏書樂陵王傳》,「樂陵康王胡兒無子,以汝陰王天 賜之第二子永全後之」,襲封後改名思譽。高祖初,蠕 蠕犯塞,以思譽為鎮北大將軍、北征大都將。後除使 持節、本將軍、領護匈奴校尉、都督中軍都將,出為使 持節、鎮東大將軍、和龍鎮都大將、營州刺史,加領護 東夷校尉,轉為鎮北將軍,行鎮北大將軍。高祖引見 百官於光極堂,謂思譽曰:「恆、代路懸,舊都意重,故屈。 叔父遠臨此任,不可不敬慎所臨,以副朕望。」及穆泰 陰謀不軌,思譽知而不告,恕死削封為庶人。太和末, 還復其王封。正始四年薨,贈光州刺史,諡曰密王
城陽宣公忠
编辑按《魏書常山王傳》:「常山王遵子素,素子忠,字仙德,少 沈厚,以忠謹聞。高祖時累遷右僕射,賜爵城陽公,加 侍中鎮西將軍,有翼贊之勤,百寮咸敬之。太和四年, 病篤辭退,養疾於高柳,輿駕親送都門之外,賜雜綵 二百匹,群寮侍臣執別者,莫不涕泣。及卒,皆悼惜之。 諡曰宣,命有司為立碑銘。有十七子。子盛字始興,襲」 爵,位謁者僕射,卒。盛弟壽興,少聰慧好學。世宗初,為 徐州刺史,在官貪虐,失於人心。其從兄侍中暉深害 其能,因譖之於帝,詔尚書崔亮馳驛檢覈。亮發日,受 暉旨,遂鞭撻三寡婦,令其自誣,稱壽興壓己為婢。壽 興終恐不免,乃令其外弟中兵參軍薛修義將車十 乘運小麥,經其禁之旁。壽興因踰牆出修義以大木 函盛壽興其上,加麥載之而出。遂至河東,匿修義家。 逢赦,乃出見世宗,自陳為暉所譖,世宗亦更無所責。 初,壽興為中庶子時,王顯在東宮賤,因公事,壽興杖 之三十。及顯有寵,為御史中尉,奏壽興在家每有怨 言,誹謗朝廷。因帝極飲,無所覺悟,遂奏其事,命帝注 可直,付壽興賜死。帝書半不成字。當時見者,亦知非 本心,但懼暉等威,不敢申拔。及行刑日,顯自往看之, 壽興命筆自作《墓誌銘》曰:「洛陽男子,姓元名景,有道 無時,其年不永。」餘文多不載。顧謂其子曰:「我棺中可 著百張紙筆兩枚,吾欲訟顯於地下,若高祖之靈有 知,百日內必取顯。如遂無知,亦何足戀。」及世宗崩,顯 尋被殺。壽興之死,時論亦以為前任中尉彈高。〈闕〉「讒 諷所致。」靈太后臨朝,三公郎中崔鴻上疏理壽興,詔 追雪,贈豫州刺史,諡曰莊。
河間公德
编辑按《魏書常山王傳》:「城陽宣公忠弟德,封河間公,卒於 鎮南將軍,贈曹州刺史。德子悝,潁川太守,卒於光州 刺史,諡曰恭。」
京兆王愉
编辑按《魏書孝文五王傳》,「孝文皇帝七男:林皇后生廢太 子恂。文昭皇后生宣武皇帝、廣平文穆王懷。袁貴人 生京兆王愉,羅夫人生清河文獻王懌、汝南文宣王 悅。鄭充華生皇子恌,未封,早夭。」按本傳:「京兆王愉, 字宣德,太和二十一年封,拜都督、徐州刺史,以彭城 王中軍府長史盧陽烏兼長史,州事巨細,委之陽烏。 世」宗初,為護軍將軍。世宗留愛諸弟,愉等常出入宮 掖,晨昏寢處,若家人焉。世宗每日華林戲射,衣衫騎 從,往來無間。遷中書監。世宗為納順皇后妹為妃,而 不見禮答。愉在徐州,納妾李氏,本姓楊,東郡人。夜聞 其歌,悅之,遂被寵嬖。罷州還京,欲進貴之,託右中郎 將趙郡李恃顯為之養父。就之禮逆,產子寶。月順皇 后召李入宮,毀擊之,彊令為尼於內,以子付妃養之。 歲餘,后父于勁以后久無所誕,乃上表勸廣嬪侍,因 令后歸李,於愉舊愛更甚。愉好文章,頗著詩賦,時引 才人宋世景、李神儁、祖瑩、邢晏、王遵業、張始均等共 申宴喜,招四方儒學賓客嚴懷真等數十人,館而禮 之。所得穀帛,率多散施。又崇信佛道,用度常至不接。 與弟廣平王懷頗相夸尚,競慕奢麗,貪縱不法。於是 世宗攝愉禁中推案,杖愉五十,出為冀州刺史。始,愉 自以職求侍要,既勢劣二弟,潛懷愧恨,頗見言色。又 以幸妾屢被頓辱,內外離抑。及在州謀逆,愉遂殺長 史羊靈引及司馬李遵稱,得清河王密疏,云「高肇謀 殺害主上。」於是遂為壇於信都之南,柴燎告天,即皇 帝位,赦天下,號建平元年,立李氏為皇后。世宗詔尚 書李平討愉,愉出拒王師,頻敗,遂嬰城自守。愉知事 窮,攜李及四子數十騎出門,諸軍追之,見執以送。詔 徵赴京師,申以家人之訓。愉每止宿亭傳,必攜李手, 盡其私情,雖鎖縶之中,飲食自若,略無愧懼之色。至 野,王愉語人曰:「雖主上慈深,不忍殺我,吾亦何面目 見於至尊!」於是歔欷流涕,絕氣而死,年二十一。或云 高肇令人殺之,歛以小棺,瘞之。諸子至洛,皆赦之。後 靈太后令愉之四子皆附屬籍。追封愉臨洮王,子寶 月襲。乃改葬父母,追服三年。
清河文獻王懌
编辑按《魏書》本傳:「清河文獻王懌,字宣仁,幼而敏惠,美姿 貌,高祖愛之。彭城王勰甚器異之。並曰:『此兒風神外 偉,黃中內潤,若天假之年,比《二南》矣』。博涉經史,兼綜 群言。有文才,善談理,寬仁容裕,喜怒不形於色。太和 二十一年封。世宗初,拜侍中,轉尚書僕射。懌才長從 政,明於斷決,剖判眾務,甚有聲名。司空高肇以帝舅」 寵任,既擅威權,謀去良宗,屢譖懌及愉等。愉不勝其 忿怒,遂舉逆冀州因愉之逆,又搆殺勰,懌恐不免。肇 又錄囚徒以立私惠。懌因侍宴,酒酣,乃謂肇曰:「天子 兄弟,詎有幾人,而炎炎不息!昔王莽頭禿,亦藉渭陽 之資,遂篡漢室。今君曲形見矣,恐復終成亂階。」又言 於世宗曰:「臣聞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是故季氏旅 泰,宣尼以為深譏;仲叔軒懸,丘明以為至誡。諒以天 尊地卑,君臣道別,宜杜漸防萌,無相僭越。至於減膳錄囚,人君之事,今乃司徒行之,詎是人臣之義。且陛 下修政教,解獄訟,則時雨可降,玉燭知和。何使明君 失之於上,姦臣竊之於下?長亂之基,於此在矣。」世宗 笑而不應。肅宗初,遷太尉,侍中如故。詔懌裁門下之 事,又典《經義注》。時有沙門惠憐者,自云咒水飲人,能 差諸病,病人就之者,日有千數。靈太后詔給衣食,事 力優重,使於城西之南治療百姓病。懌表諫曰:「臣聞 律深惑眾之科,《禮》絕妖淫之禁,皆所以大明居正,防 遏姦邪。昔在漢末有張角者,亦以此術熒感當時,論 其所」行,與今不異。遂能「誘生人,致黃巾之禍,天下 塗炭,數十年間,角之由也。昔新垣姦,不登於明堂;五 利僥,終嬰於顯戮。」靈太后以懌肅宗懿叔,德先具瞻, 委以朝政,事擬周、霍。懌竭力匡輔,以天下為己任。領 軍元叉,太后之妹夫也,恃寵驕盈,懌裁之以法,每抑 黜之,為叉所疾。叉黨人通直郎宗準愛希叉旨,告懌 謀反,禁懌門下訊問左右及朝貴,貴人分明,乃得雪 釋焉。懌以忠而獲謗,乃鳩集昔忠烈之士,為《顯忠錄》 二十卷,以見意焉。正光元年七月,叉與劉騰逼肅宗 於顯陽殿,閉靈太后於後宮,囚懌於門下省,誣懌罪 狀,遂害之,時年三十四。朝野貴賤,知與不知,含悲喪 氣,驚振遠近。夷人在京及歸,聞懌之喪,為之剺面者 數百人。
廣平文穆王懷
编辑按:《魏書》本傳:「廣平王懷。」〈闕〉有魏諸王召入華林別館, 禁其出入。令四門博士董徵授以《經傳》。世宗崩,乃得 歸。
汝南文宣王悅
编辑按《魏書》本傳:「汝南王悅,好讀佛經,覽書史,為性不倫, 俶儻難測。悅妃閭氏,即東海公之女也。生一子,不見 禮答。有崔延夏者,以左道與悅遊,合服仙藥松朮之 屬。時輕與出採之,宿於城外小人之所。遂斷酒肉粟 稻,唯食麥飯。又絕房中,而更好男色,輕忿妃妾,至加 捶撻,同之婢使。悅之出也,妃住於別第。靈太后敕檢」 問之,引入,窮悅事故。妃病杖伏床蓐,瘡尚未愈。太后 因悅之杖妃,乃下令禁斷,令諸親王及三蕃,「其有正 妃疾患,百日已上,皆遣奏聞,若有猶行捶撻,就削封 位。」及清河王懌為元叉所害,悅了無讎恨之意,乃以 桑落酒候伺之,盡其私佞。叉大喜,以悅為侍中、太尉。 臨拜日,就懌子亶求懌服翫之物。不時稱旨,乃召亶, 杖之百下。亶居廬未葬,形氣羸弱,暴加威撻,殆至不 濟。〈闕〉仍呼「阿兒」,親自循撫。〈闕〉悅為《大剉碓》,置於州門, 盜者便欲斬其手。時人懼其無常,能行異事,姦偷畏 之而蹔息。及尒朱榮舉兵向洛,既憶入間。〈闕〉俄而聞 榮肆毒於河陰,遂南奔蕭衍。衍立為魏主,號年更興。 衍遣其將軍王僧辯送置於境上,以覬侵逼。及齊獻 武王既誅,榮以悅高祖子宜承大業,乃令人示意。悅 既至,清狂如故,動為罪失,不可扶持,乃止。出帝初,除 大司馬,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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