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235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二百三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二百三十五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二百三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二百三十五卷目錄

 公輔部名臣列傳五十五

  金二

  唐括安禮     孟浩

  魏子平      完顏守道

  石琚       內族襄

  徒單克寧

官常典第二百三十五卷

公輔部名臣列傳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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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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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括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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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安禮,本名斡魯古,字子敬,好學,通經史, 工詞章,知為政大體。貞元中,累官臨海軍節度使,入 為翰林侍讀學士,改濬州防禦使,彰化軍節度使。大 定初,遷益都尹,召為大興尹。上曰:『京師好訛言,府中 姦吏為民患。卿雖年少,有治才,去其宿弊,毋為因』。仍 察廉入第一等,進階榮祿大夫。七年五月,大興府獄」 空,詔錫宴勞之,凡州郡有獄空者,皆賜錢為錫宴費, 大興府錫宴錢三百貫,其餘有差。久之,拜參知政事, 罷為橫海軍節度使。歷河間尹、南京留守。以喪去官。 起復尚書右丞。詔曰:「南路女直戶頗有貧者。漢戶租 佃田土,所得無幾,費用不給,不習騎射,不任軍旅。凡 成丁者,簽入軍籍,月給錢米,山東路」沿邊安置。其議 以聞。浹旬,上問曰:「宰臣議山東猛安貧戶,如之何?」奏 曰:「未也。」乃問安禮曰:「於卿意何如?」對曰:「猛安人與漢 戶今皆一家,彼耕此種,皆是國人。即日簽軍,恐妨農 作。」上責安禮曰:「朕謂卿有知識,每事專傚漢人。若無 事之際,可務農作,度宋人之意,且起爭端。國家有事, 農作奚暇。卿習漢字,讀《詩》《書》,姑置此以講本朝之法。 前日宰臣皆女直拜,卿獨漢人拜,是邪非邪?所謂一 家者,皆一類也。女直漢人,其實則二。朕即位東京,契 丹漢人皆不往,惟女直人偕來,此可謂一類乎?」又曰: 「朕夙夜思念,使太祖皇帝功業不墜,傳及萬世。女直 人物力不因卿等悉之,因以有益貧窮猛安人數事。」 詔左司郎中粘割斡特刺使書之,百官集議於尚書 省。十七年,詔遣監察御史完顏覿古速行邊,從行契 丹押剌四人。挼剌招得雅魯斡列阿自邊亡歸大石。 上聞之,詔曰:「大石在夏國西北,昔窩斡為亂,契丹等 響應。朕釋其罪,俾復舊業,遣使安輯之。反側之心猶 未已,若大石使人間誘,必生邊患。遣使徙之,俾與女 直人雜居,男婚女聘,漸化成俗,長久之策也。」於是遣 同簽樞密院事紇石烈奧也、吏部郎中張滿餘慶、翰 林修撰移剌傑徙西北路契丹人嘗預窩斡亂者,上 京、濟、利等路安置。以兵部郎中移刺子元為西北路 招討都監。詔子元曰:「卿可省諭,徙上京、濟州契丹人, 彼地土肥饒,可以生殖,與女直人相為婚姻,亦汝等 久安之計也。卿與奧也同催發徙之。仍遣猛安一員, 以兵護送而東,所經道路,勿令與群牧相近,脫或有 變,即便討滅。俟其過嶺,卿即還鎮。」上已遣奧也子元 等謂宰臣曰:「海陵時,契丹人尤被信任,終為叛亂。群 牧使鶴壽、駙馬都尉賽一、昭武大將軍朮魯古、金吾 衛上將軍蒲都皆被害。賽一等皆功臣之後,在官時 未嘗與契丹有怨,彼之野心,亦足見也。」安禮對曰:「聖 主溥愛天下,子育萬國,不宜有分別。」上曰:「朕非有分 別,但善善惡惡,所以為治。異時或有邊釁,契丹豈肯 與我一心也哉!」他日,上又曰:「薦舉大臣之職,外官五 品猶得舉人,宰相無所舉,何也?」安禮對曰:「孔子稱才 難,賢人君子,世不多有。陛下必欲得人,當廣取士之 路,區別器使之,斯得人矣。」上曰:「除授格法不倫,奉職 皆閥閱子孫,朕所知識,有資考、出身月日,親軍不以 門第收補,無廕者不至武義,不得出職。但以女直人 有超遷官資,故出職反在奉職上,天下一家,獨女直 有超遷格,何也?」安禮對曰:「祖宗以來,立此格,恐難輒 改轉。」左丞與右丞蒲察通同日拜,上謂之曰:「朕今年 五十有五,若過六十,必倦於政事,宜及朕之康強。凡 女直猛安謀克,當修舉政事,改定法令,宗族中鮮有 及朕之壽者。朕頗習女直舊風,子孫豈能知之,況政 事乎?卿等宜悉此意。」上又曰:「大理寺事多留滯,宰執 不督責之,何也?」安禮對曰:「案牘疑難者,舊例給限。」上 曰:「舊例是邪,非邪?今不究其事,輒給以限邪?」參政移 剌道曰:「臣在大理時,未嘗有滯事。」上曰:「卿在大理無 滯事,為宰執而不能檢治,何也?」道無以對而退。上問 宰臣曰:「御史臺官亦與親知往來否?」皆曰:「往來殊少。」 上曰:「臺官當盡絕人事,諫官、記注官與聞議論,亦不 可與人游從。」安禮對曰:「親知之間,恐不可盡絕也。」上 曰:「職任如是,何恤人之言?」進拜平章政事,封芮國公, 授世襲謀克。上諭安禮:「前代史書詳備,今《祖宗實錄》 太簡略。」對曰:「前代史皆成書,有《帝紀》《列傳》,他日修史 時,亦有《帝紀》《列傳》,其詳自見於《列傳》也。」安禮常議科目,言於上曰:「臣觀近日士人不以策論為意。今若詩 賦策論,各場考試,文理俱優者為中選,以《時務策》觀 其器識,庶得人也。」上曰:「卿等議之。」上謂宰臣曰:「賞有 功不可緩,緩賞無以勸善。」安禮對曰:「古所謂賞不踰 時者,正謂此也。」二十一年,拜右丞相,進封申國公。固 辭,曰:「臣備位宰相,無補于國家,夙夜憂懼,惟恐得罪, 上負陛下,下負百姓。臣實不敢受丞相位,惟陛下擇 賢於臣者用之。」上曰:「朕知卿正直,與左丞相習顯無 異,且練習政事,無出卿之右者,其毋多讓!」安禮頓首 謝。是歲,薨。泰和元年,配享世宗廟庭。

孟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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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浩字浩然,灤州人。遼末年登進士第。天 會三年,為樞密院令史,除平州觀察判官。天眷初,選 入元帥府備任使,承制除歸德少尹,充行臺吏、禮部 郎中,入為戶部員外郎。郎中韓企先為相,拔擢一時 賢能,皆置機要。浩與田玨皆在尚書省,玨為吏部侍 郎,浩為左司員外郎。既典選,善銓量人物,分別賢否」, 所引用皆君子。而蔡松年、曹望之、許霖皆小人,求與 玨相結,玨薄其為人,拒之。松年,蔡靖子。靖將兵不能 守燕山,終敗宋國,玨頗以此譏斥松年。松年初事宗 弼於行臺省,以微巧得宗弼意。宗弼當國,引為刑部 員外郎,望之為尚書省都事,霖為省令史,皆怨玨等 時時毀短之於宗弼,凡與玨善者,皆指以為朋黨。韓 企先疾病,宗弼往問之,是日,玨在企先所,聞宗弼至, 知其惡己,乃自屏以避。宗弼曰:「丞相年老且疾病,誰 可繼丞相者?」企先舉玨而宗弼先入。松年、《譖言》謂企 先曰:「此輩可誅。」玨聞,流汗浹背。企先薨,玨出為橫海 軍節度使。選人龔夷鑒除名,值赦赴吏部銓,得預覃 恩。玨已除橫海,部吏以夷鑒白玨,玨乃倒用日月署 之。許霖在省典覃恩,行臺省工部員外郎張子周素 與玨有怨,以事至京師,微知夷鑒覃恩事,嗾許霖發 之,詆以專擅朝政。詔獄鞫之。擬玨與奚毅、邢具瞻、王 植、高鳳庭、王傚、趙益興、龔夷鑒死,其妻子及所往來 孟浩等三十四人皆徙海上,仍不以赦原,天下冤之。 世宗在熙宗時,知田玨黨事,皆松年等構成之,而浩 等三十四人遇天德赦令還,鄉里多物故,惟浩與玨 兄穀、王補、馮煦、王中安在。大定二年,召見,復官爵,浩 為侍御史,穀為大理丞,補為工部員外郎,煦為兵部 主事,中安知火山軍事,而浩尋復為右司員外郎。浩 篤實,遇事輒言,無所隱。上嘉其忠,每對大臣稱之。有 疾,求外補,除祁州刺史,致仕歸。七年,起為御史中丞, 而浩已年老,世宗以不次用之,再閱月,拜參知政事。 故事,無自中丞拜執政者,浩辭曰:「不次之恩,非臣所 敢當。」上曰:「卿自刺史致仕,除中丞,國家用人,豈拘階 次?卿公正忠勤,雖年高猶可宣力數年,朕思之久矣。」 浩頓首謝。世宗敕有司,東宮涼樓增建殿位。浩諫曰: 「皇太子義兼臣子,若所居與至尊宮室相侔,恐制度 未宜,固宜示以儉德。」上曰:「善。」遂罷其役。因謂太子曰: 「朕思漢文純儉,心常慕之,汝亦可以為則也。」未幾,皇 太子生日,上宴群臣於東宮,以大玉杓、黃金五百兩 賜丞相志寧,顧謂群臣曰:「卿等能立功,朕亦褒賞如 此。」又曰:「參政孟浩公正敢言,自中丞為執政,卿等能 如是,朕亦不次用之。」世宗嘗曰:「女直本尚純朴,今之 風俗,日薄一日,朕甚憫焉。」浩對曰:「臣四十年前在會 寧,當時風俗與今日不同,誠如聖訓。」上曰:「卿舊人,固 知之。」上謂宰臣曰:「宋前廢帝呼其叔湘東王為豬王, 食之以牢,納之泥中,以為戲笑。書於史策,所以勸善 而懲惡也。海陵以近習掌記注,記注不明,當時行事, 實錄不載,眾人共知之者,求訪書之。」浩對曰:「良史直 筆,君舉必書。帝王不自觀史記注之臣,乃得盡其直 筆。」浩復奏曰:「歷古以來,不明賞罰而能治者,未之聞 也。國家賞善罰惡,蓋亦多矣,而天下莫能知。乞自今 凡賞功罰罪,皆具事狀頒告之,使君子知勸以遷善, 小人知懼以自警。」從之。進尚書右丞,兼太子少傅,罷 為真定尹。上曰:「卿年雖老,精神不衰,善治軍民,毋遽 言。」退以通犀帶賜之。十三年,薨。田玨自大理丞累官 同知中京留守,終於利涉軍節度使。二十九年,章宗 詔尚書省曰:「故吏部侍郎田玨等皆中正之士,小人 以朋黨陷之。」由是得罪。世宗用孟浩為右丞,當時在 者俱已用之,亡者未加追復,其議以聞。張汝霖奏曰: 「玨專權樹黨,先朝已正罪名,莫不稱當,今追贈官爵, 恐無懲勸。」汝霖先朝大臣,嘗與顧命,上初即位,不肯 輒逆其意,謂之曰:「卿既以為不可,姑置之。」蓋張浩與 蔡松年友善,故汝霖猶擠之也。汝霖死後,章宗復詔 尚書省曰:「蓋自田玨黨事之後,有官者以為戒,惟務 苟且,習以成風。先帝知玨等無罪,錄用生存之人,有 擢至宰執者,其次有為節度、防禦、刺史者,其死者猶 未追復,子孫猶在編戶,朕甚憫焉。惟旌賢顯善,無間 存沒,宜推先帝所以褒錄忠直之意,並加恩卹,以勵 風俗。據田玨一起人,除已敘用外,但」未經任用身死, 並與復舊官爵。其子孫當時已有官職,以父祖坐黨因而削除者,亦與追復。應合追復爵位人等,子孫不 及廕敘者,亦皆量與恩例。

魏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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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子平,字仲均,弘州人。登進士第,調五臺 主簿,累除為尚書省令史,除大理丞,歷左司都事,同 知中都轉運使事、太府監。正隆三年,為賀宋主生日 副使。是時海陵謀伐宋,子平使還,入見,海陵問江左 事,且曰:『蘇州與大名孰優』?子平對曰:『江湖地卑濕,夏 服焦葛,猶不堪暑,安得與大名比也』。海陵不悅。世宗」 即位,除戶部侍郎。大定二年,丞相僕散忠義伐宋,置 元帥府於南京,子平掌餽運,給金牌一、銀牌六,糧道 給辦。進戶部尚書。六年,復為賀宋主生日使。上曰:「使 宋無再往者,卿昔年供河南軍儲有勞,用此優卿耳。」 久之,拜參知政事。上問子平曰:「古者稅什一而民足, 今百一而民不足,何也?」子平對曰:「什一取其公田之 入,今無公田而稅其私田,為法不同。古有一易再易 之田,中田一年荒而不種,下田二年荒而不種,今乃 一切與上田均稅之,此民所以困也。」上又問曰:「戍卒 逋亡物故,今按物力高者補之,可乎?」對曰:「富家子弟 騃懦不可用守戍,歲時求索無厭,家產隨壞。若按物 力多寡賦之,募材勇騎射之士,不足則調兵家子弟 補之。庶幾官收實用,人無失職之患。」上從之。海州捕 賊八十餘人,賊首海州人,其兄今為宋之軍官。上聞 之,謂宰相曰:「宋之和好,恐不能久,其宿、泗間漢軍,以 女直軍代之。」子平曰:「《誓書》稱沿邊州城,除自來合設 置射糧軍數并巡尉外,更不得屯軍守戍。」上曰:「此更 代之,非增戍也。」又曰:「前日令,內任官六品以上,外任 五品以上,並舉所知,未聞有舉之者,豈無其才?蓋知 而不舉也。」子平曰:「請令當舉之官,每任須舉一人。」澤 州刺史劉德裕、祁州刺史斜哥、滄州同知訛里也、易 州同知訛里刺、楚丘縣令劉春哥以贓汙抵罪。上欲 詔示中外,丞相守道以為不可,上以問子平曰:「卿意 何如?」子平曰:「臣聞懲一戒百,陛下固宜行之。」上曰:「然。」 遂降詔焉。宋人於襄陽、漢江上造舟為浮梁三,南京 統軍司聞而奏之。上問宰臣曰:「卿等度之,以為何如?」 子平曰:「臣聞襄陽薪芻,皆於江北取之,殆為此也。」上 曰:「朕與卿等治天下,當治其未然;及其有事,然後治 之,則亦晚矣。」河南統軍使宗敘求入見,奏邊事,上使 修起居注粘割斡特剌就問狀,宗敘言:「得邊報及宋 來歸者,言宋國調兵募民運糧餉,完城郭,造戰船、浮 橋,兵馬移屯江北,自和議後即罷制置司,今復置矣。 商、虢、海州皆有姦人出沒,此不可不備。嘗報樞密院, 彼視以為文移,故欲入見言之。」斡特剌召凡言邊事 者詰問,皆無實狀。行至境上,問,知襄陽浮橋乃樵采 之路,如子平策。還奏詔:凡妄說邊關兵事者,徒二年, 告人得實,賞錢五百貫。上問宰臣曰:「祭宗廟用牛,牛 盡力稼穡,有功於人,殺之何如?」子平對曰:「惟天地宗 廟用之,所以異大祀之禮也。」十一年,罷為南京留守, 未幾致仕。十五年,起為平陽尹,復致仕。二十六年,薨 於家。

完顏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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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守道本名習尼列,以祖谷神功,擢應奉 翰林文字。皇統九年,同知盧龍軍節度使事,歷獻、祁、 濱、薊四州刺史。世宗幸中都過薊,父老遮道請留再 任,平章政事移剌元宜舉以自代,於是遷昭毅大將 軍,授左諫議大夫。內族晏以恩舊拜左丞相,守道諫 曰:『陛下初即位,天下略定,邊警未息,方大有為之時, 恐晏非其材,必欲親愛,莫若厚與之祿,俾勿事事』。」乃 授以太尉,致仕。世宗錄扈從將士之勞,欲行賞賚,而 帑藏空竭,議貸民財以與之。守道曰:「人罹虐政,方喜 更生。今仁恩未及,而徵斂遽出,如群望何?寧出宮中 所有,無取於民。」遂從其言。契丹叛,遼東猛安謀克在 其境者,或附從之。朝議欲徙之內地,守道極陳其不 可。右副元帥謀衍將兵討賊,不即擊,守道力言于朝, 詔遣僕散忠義、紇石烈志寧往代之,東方以平。大定 二年,宮中十六位火,方事完葺,時已入夏,頗妨民力, 守道諫而罷。未幾,改太子詹事,兼右諫議大夫,馳驛 䂓畫山東兩路軍糧,及賑民饑。守道籍大姓戶口,限 以歲儲,使盡輸其贏入官,復給其直,以是軍民皆足。 拜參知政事,兼太子少保,守道懇辭,世宗諭之曰:「乃 祖勳在王室,朕亦悉卿忠謹,以是擢用,無為多讓。」時 契丹餘黨未附者尚眾,北京、臨潢、泰州民不安,詔守 道佩金符往安撫之,給群牧馬千疋,以備軍用。守道 招致契丹骨迭聶合等內附,民以寧息。遷進尚書左 丞,兼太子少師。嘗從獵近郊,有虎傷獵夫,帝欲親射 之,守道叩馬極諫而止。俄拜平章政事。十四年,宋人 遣使因陳請手接書事,左丞石琚等議從其請,帝意 未決。守道等以為不可許,帝卒從之。詳在紇石烈、《良 弼傳》中。既而遷右丞相,監修國史,復遷左丞相,授世 襲謀克。二十年,修《熙宗實錄》成,帝因謂曰:「卿祖《谷神》, 行事有未當者,尚不為隱見,卿直筆也。」尋請避賢路帝不許。進拜太尉、尚書令,改授尚書左丞相。諭之曰: 「丞相之位,不可虛曠,須用老成人,故復以卿處之。卿 宜悉此。」未幾,復乞致仕,帝曰:「以卿先朝勳臣之後,特 委以三公重任,自秉政以來,效竭忠勤,朕甚嘉之。今 引年求退,甚得宰相體。然未得代卿者,以是難從,汝 勉之哉。」二十五年,坐擅支東宮諸皇孫食廩,奪官一 階,尋改兼太子太師。特錄其子珪襲謀克,充符寶祗 候。章宗為原王,詔習騎鞠,守道諫曰:「《哀制》中未可。」帝 曰:「此習武備耳。自為之則不可,從朕之命,庸何傷乎? 然亦不可數也。」二十六年,懇求致仕,優詔許之,特賜 宴于慶春殿,帝手飲以巵酒,錫與甚厚,以其子珪侍 行,又賜次子璋進士第。明昌四年,卒,年七十四。上聞 之震悼,遣其弟點檢司判官蒲帶致祭,賻銀千兩、重 綵五十端、絹五百疋。太常議諡曰「簡憲」,上改曰「簡靖」, 蓋重其能全終始云。

石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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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琚字子美,定州人。沉厚好學。父皋補郡 吏,廉潔自持,稱為長者。從魯王闍毋攻青州,州人堅 守不降,闍毋怒之。及城破,命皋計州民人數,將使諸 軍分掠有之。皋緩其事,闍毋讓之,皋曰:『大王將為朝 廷撫定郡縣,當使百姓安堵,無或侵苦之。若取城邑 而殘其民,則未下者必死守以拒我』。皋之稽緩,安敢 逃罪!」闍毋感悟,乃下令曰:「敢有犯州人者,以軍法論!」 指其坐謂皋曰:「汝之子孫必有居此坐者。」皋隨守定 州,唐縣人王八謀為亂,書其縣人姓名于籍,無慮數 千人。其黨持其籍詣州發之,皋主鞫治。是時冬月,皋 抱籍上廳事,佯為頓仆,覆其籍爐火中盡焚之,不可 復得其姓名,止坐為首者,餘皆得釋。琚生七歲,讀書 過目即成誦。既長,博通經史,工詞章。天眷二年,中進 士第一,再調弘政刑臺縣令。邢守貪暴,屬縣掊取民 財以奉所欲,琚獨一物無所與。既而守以贓敗,他令 佐皆坐累。琚以廉辦,改秀容令。復擢行臺禮部主事。 召為左司都事,累遷吏部郎中。貞元三年,以父喪去 官,尋起復為本部侍郎。世宗舊聞其名,大定二年,擢 為諫議大夫,侍郎如故。奉命詳定制度,琚上疏六事, 大概言「正紀綱,明賞罰,近忠直,遠邪佞,省不急之務, 罷無名之役。」上嘉納之。遷吏部尚書。琚自員外郎至 尚書,未嘗去吏部且十年,典選久,凡宋、齊《換授官格》, 南北通注銓法,能縷指而次第之,當時號為詳明。頃 之,拜參知政事,琚辭讓再三,上曰:「卿之材望,無不可 者,何以辭?為右丞」蘇保衡監護十六位工役,詔共典 其事,給銀牌二十四,許從宜規畫。上謂琚曰:「此役不 欲煩民,丁匠皆給雇直,毋使貪吏夤緣為姦利,以興 民怨。卿等勉力,稱朕意焉。」徒單合喜定陝西,琚請曲 赦秦、隴,以安百姓,上從之。丁母憂,尋起復,進拜尚書 右丞。天長觀災,詔有司營繕,有司闢民居以廣大之, 費錢三十萬貫。蔚州采地蕈,役數百千人,琚奏之,上 曰:「自今凡稱御前者皆稟奏。」琚與孟浩對曰:「聖訓及 此,百姓之福也。」是時,議禁網捕狐兔等野物,累計其 獲,或至徒罪。琚奏曰:「捕禽獸而罪至徒,恐非陛下意, 杖而釋之可也。」上曰:「然。」久之,進拜左丞兼太子少師。 上問宰相:「古有居下位能憂國為民,直言無忌者,今 何以無之?」琚對曰:「是豈無之?但未得上達耳。」上曰:「宜 盡心采擢之。」世宗將行郊祀,議配享,琚曰:「配者,侑神 作主也。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故推祖考以配天,同尊 之也。《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漢、魏、晉皆以一帝配 之。唐高宗」始以高祖、太宗同配;垂拱初,以高祖、太宗、 高宗並配。玄宗開元十一年,罷同配之禮,以高祖配。 宋太宗時,以宣祖、太祖配。真宗時,以太祖、太宗配。仁 宗時,有司請以三帝並侑,遂以太祖、太宗、真宗並配。 其後禮院議:「對越天地,神無二主,當以太祖配。此唐、 宋變古,以三帝配天,終竟依古,以一祖配也。將來親 郊,合依古禮,以一祖配之。」上曰:「唐、宋不足為法,止當 奉太祖皇帝配之。」琚嘗請命太子習政事,或譖之曰: 「琚希恩東宮。」世祖察其無他,以此言告之。琚對曰:「臣 本孤生,蒙陛下拔擢,備位執政,兼師保之任。臣愚以 為太子天下之本,當使知民事。」遂言及之,因乞解少 師。十年二月祭社,有司奏請御署祝版。上問琚曰:「當 署乎?」琚曰:「故事有之。」上曰:「祭祀典禮,卿等慎之,無使 後世譏誚。」熙宗尊諡太祖,宇文虛中定禮儀,以常朝 服行事,當時朕雖童稚,猶覺其非。琚曰:「祭祀,大事也, 非故事不敢行。」上謂琚曰:「女直人往往徑居要達,不 知閭閻疾苦。卿嘗為丞簿,民間何事不知?凡利害極 陳之。」上與宰臣議鑄錢,或以鑄錢工費數倍,欲採金 銀坑冶。上曰:「山澤之利可以與民,惟錢幣不當私鑄。 若財貨流布四方,與在官何異?」琚進曰:「臣聞天子之 富藏於天下,正如泉源欲其流通耳。」上問琚曰:「古亦 有百姓鑄錢者乎?」對曰:「使百姓自鑄,則小人圖厚利, 錢愈薄惡,古所以禁也。」時民間往往造作妖言,相為 黨與,謀不軌。事覺,伏誅。上問宰臣曰:「南方尚多反側, 何也?」琚對曰:「南方無賴之徒,假託釋道,以妖幻惑人愚民無知,遂至犯法。」上曰:「如僧智究是也。此輩不足 卹,但軍士討捕,利取民財,害及良民,不若杜之以漸 也。」智究,大名府僧。同寺僧苑智義與智究言:「『《蓮華經》 中載五濁惡世,佛出魏地,《心經》有夢想究竟涅槃』之 語。汝法名智究,正應經文。先師藏瓶和尚知汝有是 福分,亦作頌子付汝。」智究信其言,遂謀作亂,歷大名、 東平州郡,假託抄化,誘惑愚民,潛結姦黨,議以十一 年十二月十七日先取兗州會徒嶧山,以「應天時」三 字為號,分取東平諸州府。及期嚮夜,使逆黨胡智愛 等刦旁近軍寨,掠取甲仗,軍士擊敗之。會傅戩、劉宣 亦於陽穀、東平上變,皆伏誅,連坐者四百五十餘人。 宗室子或不勝任官事,世宗欲授散官,量與廩祿以 贍足之,以問宰臣曰:「於前代何如?」琚對曰:「堯親九族, 周家內睦九族,皆帝王盛事也。」琚之將順多此類。十 三年,上表乞致仕,十六年,再表乞致仕,皆不許。參知 政事唐括安禮忤上意,出為橫海軍節度使,數年不 復召。琚對便殿,從容進曰:「唐括安禮忠直,久在外官。」 世宗深然之,遂自南京留守召為尚書右丞。琚嘗舉 室紹先以為右司員外郎,紹先中風暴卒,上甚惜之, 謂琚曰:「卿之所舉也。」感歎者再。三。十七年,拜平章政 事,封莘國公。明年,拜右丞相。修起居注移剌傑上書 言:「朝奏屏人議事,史官亦不與聞,無由紀錄。」上以問 宰相,琚與右丞唐括安禮對曰:「古者史官,天子言動 必書,以儆戒人君,庶幾有畏也。周成王翦桐葉為圭, 戲封叔虞。史佚曰:『天子不可戲言,言則史書之』。以此 知人君言動,史官皆得記錄,不可避也。」上曰:「朕觀《貞 觀政要》,唐太宗與臣下議論,始議如何,後竟如何,此 政史臣在側,記而書之耳。若恐漏泄幾事,則擇慎密 者任之。朝奏屏人議事,記注官不避,自此始。」以年老 衰病固辭。上曰:「朕知卿年老,勉為朕留候一二年,朕 將思之。」上謂宰臣曰:「朕為天子,未嘗敢專行獨斷,每 事遍問卿等,可行則行之,不可則止也。」琚與平章政 事唐括安禮奏曰:「好問則裕,自用則小。陛下行之,天 下幸甚。」居一年,復表致仕,乃許。詔以一孫為閤門祗 候,即命駕歸鄉里。久之,世宗謂宰臣:「知人最為難事。 近來左選多不得人,惟石琚為相時,往往舉能其官。 左丞移剌道、參政粘割斡特剌舉右選頗得之。朕常 以不能遍識人材為不足,此宰相事也。左右近侍雖 常有言,朕未敢輕信。」又曰:「近日刺史、縣令多闕員,當 擇幹濟者除之,資級不到庸何傷。」又曰:「惟石琚最為 知人。」唐括鼎為定武軍節度使,上謂鼎曰:「久不見石 琚,精力比舊何如?汝到官往視之。」顯忠亦思之,因琚 生日,寄詩以見意。二十二年,以疾薨於家,年七十二。 諡文憲。泰和元年,圖像衍慶宮,配享世宗廟庭。

內族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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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襄本名唵,昭祖五世孫也。祖什古迺,從 太祖平遼,以功授上京,世襲猛安,歷東京留守。父阿 魯帶,皇統初,北伐有功,拜參知政事。襄幼有志節,善 騎射,多勇略。年十八,襲世爵。大定初,契丹叛,從左副 元帥謀衍以本部兵討賊,戰于肇州之長濼,襄先登 鏖擊,足中流矢,裹創以戰,氣愈厲,七戰皆勝。謀衍握」 其手曰:「今日之捷,皆公力也。」賊走,渡霧鬆河,追及之。 所駐地多草,賊乘風縱火,襄亦縱火立空地以竢。戰 十餘合,賊益困。襄謂謀衍曰:「今不乘此平殄,後將有 悔。」謀衍然之。襄率眾搏戰,大敗之,俘獲萬計。會朝廷 遣平章政事僕散忠義代謀衍將,襄復從忠義追賊 至裊嶺西之陷泉。及之率右翼,身先奮擊,賊大潰,人 馬相蹂而死,陷泉幾平,賊酋窩斡僅與數十騎遁去, 卒就擒。論功為第一。有司擬淄州刺史,詔特授亳州 防禦使,時年二十三。宋人犯南鄙,襄為潁壽都統,率 甲士二千人渡潁水,敗敵兵五千,復潁州,生擒宋帥 楊思。次濠州,宋將郭太尉退保橫澗山,襄攻之,伏弩 射中其膝,督攻愈急,拔之,獲郭太尉。既而趨滁州,襄 為先鋒,將至清流關,得宋偵者,知敵欲三道夜出,掩 我不備。左副元帥紇石烈志寧問計,襄曰:「今兵少地 隘,儻不得關,敵至我無所據,必先取之。」曰:「我與若孰 往?」襄曰:「元帥國家大臣,詎宜輕動,襄當為公往取。」志 寧韙之。襄率騎二千,分二道,一由衝路,自以千兵間 道潛登,既近,敵始覺,襄攻克之,據其關。志寧履行戰 地,顧謂曰:「克敵於不可勝之地,真天下英傑也。」及宋 乞盟,班師。召為拱衛直都指揮使,改殿前右衛將軍, 轉左衛,出為東北路招討都監,遷速頻路節度使,移 曷懶路兵馬都總管。左丞相志寧疾甚,世宗臨問之, 志寧薦襄「智勇兼濟,有經世才,他人莫及,異時任用, 殆勝于臣。」即召授殿前左副都點檢,為宋生日使。宋 方祈免親接國書。襄至,宋人屢來,議皆折之,迄成禮 而還。授陝西路統軍使,賜之尚服、廐馬、鞍勒佩刀。改 河南統軍使,入為吏部尚書,轉都點檢,賜錢千萬。世 宗謂宰執曰:「襄為人甚蘊藉,非直日,亦入宮規畫諸 事,事有所付乃退。」其公勤「如此。若襄之才,豈多得哉!」 擢御史大夫,踰月,拜尚書右丞,諭之曰:「卿在河南,經制邊事,甚有統紀,及在吏部,至為點檢,尤奉公守法, 朕甚嘉之。近長憲臺,亦以剛直聞。是用委以政機,其 益勉之。」未幾,進拜左丞。襄在外任,治有異效。至是,朝 廷以褒賞廉吏,詔天下,列其名以示獎勵。二十三年, 進拜平章政事,封蕭國公。世宗以金源郡王世嫡皇 孫,將加王爵,詔擇國號。襄曰:「為天下大計,必先正其 本。原者本也,請封原。」從之。故事,諸部族節度使及其 僚屬多用糺人,而頗有私縱不法者,議改用諸色人。 襄曰:「北邊雖無事,恆須經略之。若杜此門,其後有勞 績,何以處之?請如舊。」他日,議及古有監軍之事,襄曰: 「漢、唐初無監軍,將得專任,故戰必勝,攻必克。及叔世 始以內臣監其軍,動為所制,故多敗而少功。若將得 其人,監軍誠不必置。」並嘉納之。詔受北部進貢。使還, 世宗問邊事,具圖以進,因上羈縻屬部、鎮服大石之 策,詔悉行之。進拜右丞相,徙封戴。世宗不豫,與太尉 徒單克寧、平章政事張汝霖宿內殿,同受顧命。章宗 初即政,議罷僧道奴婢,太尉克寧奏曰:「此蓋成俗日 久,若遽更之,於人情不安。陛下如惡其數多,宜嚴立 格法,以防濫度,則自少矣。」襄曰:「出家之人,安用僕隸? 乞不問從初如何所得,悉放為良。若寺觀物力元係 奴婢之數推定者,並合除免。」詔從襄言。由是二稅戶 多為良者。明昌元年,同知棣州防禦使。膏上封事,歷 詆宰執。太傅克寧奏「膏所言,襄預知之。」於是詔膏還 本猛安,而襄出知平陽府事,移知鳳翔。歷西京留守, 召授同判大睦親府事,進樞密使,復拜右丞相,改封 任。時左丞相夾谷清臣北禦邊,措畫乖方,屬邊事急, 命襄代將其眾,佩金牌,便宜從事,臨宴慰遣,賜以貂 裘、安山細鎧及戰馬二。時胡《疋糺》亦叛,嘯聚北京、臨 潢之間。襄至,遣人招之,即降,遂屯臨潢。頃之,出師大 鹽濼,復遣右衛將軍完顏克進軍斡魯速城,欲屯守, 俟隙進兵。繪圖以聞,議者異同,即召面論,厚賜遣還。 未幾,遣西北路招討使完顏安國等趨多泉子,密詔 進討。乃命支軍出東道,襄由西道而東,軍至龍駒河, 為阻䪁所圍,三日不得出,求援甚急。或請俟諸軍集 乃發,襄曰:「我軍被圍數日,馳救之猶恐不及,豈可後?」 時即鳴鼓夜發。或請先遣人報圍中,使知援至,襄曰: 「所遣者儻為敵得,使知我兵寡而糧在後,則吾事敗 矣。」乃益疾馳,遲明,距敵近,眾請少憩,襄曰:「吾所以乘 夜疾馳者,欲掩其不備爾,緩則不及。」嚮晨壓敵,突擊 之,圍中將士亦鼓譟出,大戰,獲輿帳牛羊,眾皆奔斡 里扎河。遣安國追躡之,眾散走。會大雨,凍死者十八 九,降其部長,遂勒勳九峰石壁。捷聞,上遣使厚賜以 勞之,別詔許便宜賞賚士卒。九月,赴闕,拜左丞相,監 修國史,封常山郡王。宴慶和殿,上親舉酒飲,解所服 玉貝佩刀以賜,俾即服之。十月,阻䪁復叛,襄出屯北 京。會群牧契丹德壽、陁鎖等據信州叛,偽建元曰貞 聖,眾號數十萬,遠近震駭。襄閑暇如平日,人心乃安。 初,襄之出鎮也,至石門鎮,密謂僚屬曰:「北部犯塞,奚 足慮,第恐姦人乘隙而動。北京近地軍少,當預為之 備。」即遣官發上京等軍六千,至是果得其用。臨潢總 管烏古論道遠、咸平總管蒲察守純分道進討,擒德 壽等送京師。契丹之亂,廷臣議罷郊祀,又欲改用正 月上辛。上遣使問之,對曰:「郊為重禮,且先期詔天下, 又藩國已報表賀,今若中罷,何以副四方傾望之意? 若改用正月上辛,乃祈穀之禮,非郊見上帝之本意 也。大禮不可輕廢,請決行之。臣乞於祀前滅賊。」既而 賊破,果如所料。郊禮成,進封南陽郡王。始討契丹,自 龍虎衛上將軍、節度使以下,許承制授之。襄以為賞 罰之柄,非人臣所預,不敢奉詔。賊平,請委近臣諭旨, 將士使知上恩。乃遣李仁惠持宣三十、敕百五十,視 功給之。方德壽之叛,諸糺亦剽略為民患,襄慮其與 之合,乃移諸糺居之近京地撫慰之。或曰:「糺人與北 俗無異,今置內地,或生變,奈何?」襄笑曰:「糺雖雜類,亦 我之邊民,若撫以恩,焉能無感?我在此,必不敢動。」後 果無患。尋詔參知政事裔代領其軍,入見,賜錢五十 萬。明年,以內艱免。翼日,起復視事。時議以契丹戶之 驅奴尚眾,乞盡鬻以散其黨。襄以為非便,奏請量存 口數,餘悉官贖為良,上納之。北部復叛,裔戰失律,復 命襄為左副元帥蒞師。尋拜樞密使,兼平章政事,屯 北京。民方艱食,乃減價出糶倉粟以濟之。或以兵食 方闕為言,襄曰:「烏有民足而兵不足者!」卒行之,民皆 悅服。時議北討,襄奏遣同判大睦親府事宗浩出軍 泰州,又請左丞衡於撫州行樞密院出軍西北路以 邀阻䪁,而自帥兵出臨潢。上從其策,賜內庫物,即軍 中用之。其後斜出部族詣撫州降,上專使問襄,襄以 為受之便,賜寶劍,詔度宜窮討,乃令士自賫糧以省 輓運,進屯於沔、移剌烈、烏滿掃等山以逼之。因請就 用步卒穿壕築障,起臨潢左界,北京路以為阻塞。言 者多異同,詔問方略,襄曰:「今茲之費,雖百萬貫,然功 一成則邊防固,而戍兵可減半,歲省三百萬貫,且寬 民轉輸之力,實為永利。」詔可。襄親督視之,軍民並役又募饑民以傭,即事五旬而畢。於是西北、西南路亦 治塞,如所請。無何,泰州軍與敵接戰,宗浩督其後,殺 獲過於諸部,相率送款,襄納之,自是北陲遂定。襄還 臨潢,減屯兵四萬,馬二萬匹。上以信符召還,遣近臣 迎勞於途。既至,復撫問于第,入獻邊機十事,皆為施 行,仍厚賜之,復拜左丞相。初,襄至自軍,上諭宰臣曰: 「樞密使襄築立邊堡完固。古來立一城一邑,尚有賞 賚,即欲拜三公,三公非賞功官,如左丞相亦非賞功 者。雖然,可特授之。」遣左司郎中阿勒根阿海降詔褒 諭。四年正月,進拜司空,領左丞相如故。襄重厚寡言, 務以鎮靜守法。每掾有所稟,必問曰:「諸相云何?」掾對: 「某相如是,某相如是。」襄曰:「從某議。」其事無有異者,識 者謂襄誠得相體。時上頗更定制度,初置提刑司,又 議設清閑職位,如宋朝宮觀使,以待年高致仕之官。 襄言:「年老致仕,朝廷養以俸廩,思禮至渥,老不為退。 復有省會之法,所以抑貪冒,長廉節。若擬別設,恐涉 於濫。」又言:「省事不如省官。今提刑官吏,多無益於治, 徒亂有司事。議者以謂斯乃外臺,不宜罷。臣恐混淆 之辭,徒煩聖聽。且憲臺所掌者,察官吏非違,正下民 冤枉,亦無提點刑獄舉薦之權。若已設,難以遽更。其 採訪廉能,不宜隸本司,宜令監察御史歲終體究,仍 不時選官廉訪。」上皆聽納。俄乞致仕,不許。時方旱,命 有司祈雨,襄及平章政事張萬公、參政僕散揆等上 表待罪。上召翰林學士党懷英草《罪己詔》,仍慰諭襄 等視事。泰和元年春,承命馳禱於亳州太清宮及后 土方嶽,以其世封遠,特改授河間府路算朮海猛安。 明年,皇子生,襄復自請報謝。既祀嵩嶽,還次芝田之 府,唐遂以疾薨,年六十三。訃聞,輟朝,遣使祭于路,葬 禮依太師、淄王克寧,諡曰《武昭》,命張行簡銘其碑。襄 明敏,才武過人,上親待之厚,故所至有功。其駐軍臨 潢也,有以偽書遺西京留守徒單鎰,欲構以罪。書聞, 上以書還畀襄,其明信如此。既而果獲為偽書者。在 政府二十年,明練故事,簡重能斷,器局尤寬大,待掾 吏盡禮,用人各得所長,為當世名將相。大安間,配享 章宗廟庭。糺音糾

徒單克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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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克寧本名習顯,其先金源縣人,徙居北 古土之地,後徙置猛安於山東,遂占籍萊州。父況者, 官至汾陽軍節度使。克寧資質渾厚,寡言笑,善騎射, 有勇略,通女直、契丹,字左丞相希尹,克寧母舅。熙宗 問希尹表戚中誰可侍衛者,希尹奏曰:「習顯可用。」以 為符寶祗候。是時悼后干政,后弟裴滿忽土侮克寧, 克寧毆之。明日,忽土以告悼后,后曰:「習顯剛直,必汝 之過也。」已而充護衛,轉符寶郎,遷侍衛親軍馬步軍 都指揮使,改忠順軍節度使。克寧娶宗幹女嘉祥縣 主,同母兄蒲甲判大宗正事。海陵心忌之,出為西京 留守,構致其罪,誅之。因降克寧知滕陽軍。歷宿州防 禦使、胡里改路節度使、曷懶路兵馬都總管。大定初, 詔克寧以本路兵會東京,遷左翼都統。詔與廣寧尹 僕散渾坦、同知廣寧尹完顏巖雅、肇州防禦使唐括 烏也從右副元帥完顏謀衍討契丹,窩斡趨濟州,謀 衍用契丹降吏糺者計策,襲賊輜重,克寧與紇石烈 志寧為殿,與賊遇於長濼。謀衍使伏兵於左翼之側, 賊二萬餘躡吾後,又以騎四百餘突出左翼伏兵之 間,欲繞出陣後攻我。克寧與善射二十餘人拒之,眾 曰:「賊眾我寡,不若與伏兵合擊,或與大軍相依,可以 萬全。」克寧曰:「不可。若賊出陣後,則前後夾擊,我敗矣, 大軍不可俟也。」於是奮擊,賊乃卻。左翼萬戶襄與大 軍合擊之,賊遂敗,追奔十餘里,二年四月一日也。越 九日,復追及賊於霧鬆河。左翼軍先與賊戰,克寧以 騎三千追掩十五里,賊迫澗不得亟渡,殺傷甚眾。賊 收軍返斾,大軍尚未至,克寧令軍士下馬射賊,賊遂 引而南。是時,窩斡已再北,元帥謀衍利虜掠,駐師白 濼。世宗訝其持久,遣問之。謀衍曰:「賊騎壯,我騎弱,此 少駐所以完養馬力也。不然,非益萬騎不可勝。」克寧 奮然而言曰:「吾馬固不少,但帥不得人耳。其意常利 擄掠,賊至則引避,賊去則緩隨之,故賊常得善牧,而 我常拾其蹂踐之餘,此吾馬所以弱也。今誠能更置 良帥,雖不益兵,可以有功。不然,騎雖十倍,未見其利 也。」朝廷知其議,召還謀衍,以平章政事僕散忠義兼 都元帥。師將發,賊聲言乞降,克寧曰:「賊初困蹙,且無 降意,所以揚言者,是欲緩吾師期也。不若攻其未備。 賊若挫衂,則其降必速;如其不降,乘其怠而急擊之, 可一戰而定也。」忠義以為然,乃與克寧出中路,遂敗 賊兵於羅不魯之地。賊奔七渡河,負險為柵,克寧覘 知賊柵之背,其勢可上,乃潛師夜登,俯射之,大軍自 下攻,賊潰皆遁去。契丹平,克寧除太原尹。未閱月,宋 吳璘侵陝右,元帥左都監徒單合喜乞益兵,遣克寧 佩金牌,駐軍平涼。詔合喜曰:「朕遣克寧參議軍事,此 其智勇足敵萬人,不必益軍也。」克寧至,下令安輯。未

幾,民皆完聚,治兵伐宋。右丞相僕散忠義駐南京,節
考證
制諸軍,左副元帥紇石烈志寧經略邊事。克寧改益

都尹,兼山東路兵馬都總管、行軍都統。四年,元帥府 欲遣左都監璋以兵四千由水路進。詔曰:「可付都統 徒單習顯,仍益兵二千,擇良將副之,璋可經略山東。」 於是,克寧出軍楚、泗之間,與宋將魏勝相拒於楚州 之十八里口。魏勝取弊舟,鑿其底,貫以大木,列植水 中,別以船載巨石,貫以鐵鎖,沉「之水底,以塞十八里 口及淮渡舟路,以步兵四萬人屯於淮渡南岸、運河 之間。」克寧使斜卯和尚選善游者,沒水繫大繩,植木 上,數百人於岸上引繩曳一植木,皆拔出之,徹去沉 船。進至淮口,宋兵來拒,隔水矢石俱發,斜卯和尚以 竹編籬捍矢石,復拔去植木,沉船,師遂入淮,與宋兵 奪渡口。合戰數四。猛安、長壽先行,薄岸,水淺,先率勁 卒數人,涉水登岸,敗其津口兵五百人,餘眾皆濟。宋 兵四百餘自清河口來,鎮國上將軍蒲察阿里合懣 以步兵百人禦之,克寧自與扎也銀術可五騎先行 六七里,與戰,銀木可先登,奮擊敗之。宋大兵整陣來 拒,克寧麾兵前戰,自旦至午,宋兵敗,踰運河為陣,餘 眾數千皆走入營中。克寧使以火箭射其營舍,盡焚, 踰河撤橋,與其大軍相會,隔水射之,宋兵不能為陣。 猛安鈔兀以六十騎擊宋騎兵千餘,不利,少卻。克寧 以猛安賽剌九十騎橫擊之,宋兵大敗,追至楚州,射 殺魏勝,遂取楚州及淮陰縣。是役也,賽剌功居多。是 時,宋屢遣使請和,僕散忠義、紇石烈「志寧,約以世為 叔姪國」,割還海、泗、唐、鄧四州。宋人尚遷延有請。及克 寧取楚州,宋人乃大懼,一一如約。兵罷,改大名尹。歷 河間、東平尹,召為都點檢。十一年,從丞相志寧北伐, 還師。十一月,皇太子生日,世宗置酒東宮,賜克寧金 帶。明年,遷樞密副使,兼知大興府事,改太子太保,樞 密副使如故。拜平章政事,封密國公。克寧女嫁為瀋 王永成妃,得罪,克寧不悅,求致仕,不許,罷為東京留 守。明年,上將復相,克寧改南京留守,兼河南統軍使, 遣使者諭之曰:「統軍使未嘗以留守兼之,此朕意也, 可過京師入見。」克寧至京師,復拜平章政事,授世襲 《不扎土》河猛安,兼親管謀克。世宗欲以制書親授克 寧,主者不知上意。及克寧已受制,上謂克寧曰:「此制 朕欲親授與卿,誤授之於外也。」又曰:「朕欲盡徙卿宗 族在山東者,居之近地,卿族多,官田少,無以盡給之。」 乃選其最親者徙之。十九年,拜右丞相,徙封譚國公。 克寧辭曰:「臣無功,不明國家大事,更內外重任,當自 愧。乞歸田里,以盡餘年。」上曰:「朕念眾人之功,無出卿 右者。卿慎重得大臣體,無復多讓。」克寧出朝,上使徒 單懷忠諭之曰:「凡人醉時醒時,處事不同,卿今日親 賓慶會,可一飲過今日,可勿飲也。」克寧頓首謝曰:「陛 下念臣及此,臣之福也。」克寧為相,持正守大體,至於 簿書期會,不屑屑然也。世宗嘗曰:「習顯在樞密,未嘗 有過舉。」謂克寧曰:「宰相之職,進賢為上。」克寧謝曰:「臣 愚幸得備位宰輔,但不能明于知人,以此為恨耳。」二 十一年,左丞相守道為尚書令,克寧轉左丞相,徙封 定國公,懇求致仕。上曰:「汝立功立事,迺登相位,朝廷 是賴。年雖及,未可去也。」後三日,與守道奏事,俱跪而 請曰:「臣等齒髮皆衰,幸陛下賜以餘年。」上曰:「上相坐 而論道,不惟其官,惟其人,豈可屢改易之邪?」頃之,克 寧改樞密使而難其代,復以守道為左丞相,虛尚書 令位者數年,其重如此。未幾,以司徒兼樞密使。二十 二年,詔賜今名。二十三年,克寧復以年老為請,上曰: 「卿昔在政府,勤勞夙夜,除卿樞密使,亦可以優逸矣。 朕念舊臣無幾人,萬一邊隅有警,選將帥,授方略,山 川險要,兵道軍謀,舍卿誰可與共者,勉為朕留。」克寧 乃不敢復言。二十四年,世宗幸上京,皇太子守國,詔 左丞相守道與克寧俱留中都輔太子。上謂克寧曰: 「朕巡省之後,萬一有事,卿必躬親之,毋忽細微,圖難 於其易可也。」二十五年,左丞相守道賜宴北部,詔克 寧行左丞相事。是時,世宗自上京還,次天平山,清暑, 皇太子薨於京師。諸王妃主入宮弔哭,奴婢從入者 多,頗喧雜不嚴,克寧遣出之,身護宮門,嚴飭殿廷,宮 門禁衛如法,然後聽宗室外戚入臨,從者有數,謂東 宮官屬曰:「主上巡幸,未還宮闕,太子不幸,至於大故, 汝等此時能以死報國乎?吾亦不敢愛吾生也。」辭色 俱厲,聞者肅然敬憚。章宗時為金源郡王,哀毀過甚。 克寧諫曰:「哭泣,常禮也。郡王身居冢嗣,豈以常禮而 忘宗社之重乎?」召太子侍讀完顏匡曰:「爾侍太子日 久,親臣也。郡王哀毀過甚,爾當固諫,謹視郡王,勿去 左右。」世宗在天平山,皇太子訃至,哀慟者屢矣。聞克 寧嚴飭宮衛,謹護皇孫,嘉其忠誠而愈重之。九月,世 宗還京師。十一月,克寧表請立金源郡王為皇太孫, 以係天下之望,其略曰:「今宣孝皇太子陵寢已畢,東 宮虛位,此社稷安危之事,陛下明聖超越前古,寧不 察此?事貴果斷,不可緩也。緩之則起覬覦之心,來讒 佞之言,讒佞之言起,雖欲無疑,得乎?茲事深可畏大, 可慎而不畏不慎,豈惟儲位久虛,而骨肉之禍自此始矣。愚臣不避危身之罪,伏願亟立嫡孫金源郡王 為皇太孫,以釋天下之惑,塞覬覦之端,絕構禍之萌, 則宗廟獲安,臣民蒙福。臣備位宰相,不敢不盡言,惟 陛下裁察。」踰月,有詔起復皇孫金源郡王,判大興尹, 封原王。世宗諸子中,趙王永中最長,其母張元徵女。 元徵子汝弼為尚書左丞。二十六年,世宗出汝弼為 廣平尹,於是左丞相守道致仕,遂以克寧為太尉兼 左丞相,原王為右丞相,因使克寧輔導之。原王為丞 相方四日,世宗問之曰:「汝治事幾日矣?」對曰:「四日。京 尹與省事同乎?」對曰:「不同。」上笑曰:「京尹浩穰,尚書省 總大體,所以不同也。」數日,復謂原王曰:「宮中有四方 地圖,汝可觀之,知遠近阨塞也。」世宗與宰相論錢幣, 上曰:「中外皆患錢少,今京師積錢止五百萬貫,除屯 兵路分,其他郡縣錢可運至京師。」克寧曰:「郡縣錢盡 入京師,民間錢益少矣。若起運其半,其半變折輕齎, 庶幾錢貨流布也。」上嘉納之。章宗雖封原王,為丞相, 克寧猶以未正太孫之位,屢請於世宗。世宗嘆曰:「克 寧社稷之臣也。」十一月戊午,宰相入見於香閤。既退, 原王已出,克寧率宰臣屏左右,奏立太孫,世宗許之。 庚申,詔立原王右丞相為皇太孫。明日,徒單公弼尚 息國公主,納幣,賜六品以上,宴於慶和殿。上謂諸王 大臣曰:「太尉忠實明達,漢之周勃也。」稱嘆再三。克寧 請酒,上舉觴為之釂。有詔給太尉假三日。明年正月, 復求解機務,上曰:「卿遽求去邪?豈朕用卿有未盡乎? 或因喜怒用刑賞乎?其他宰相未有能如卿者,宜勉 留以輔朕。卿若思念鄉土,可以一往,不必謝政事。三 月一日,朕之生辰,卿不必到,從容至暑月,還京師相 見。」四月,克寧還朝,入見上,上問曰:「卿往鄉中,百姓皆 安業否?」克寧曰:「生業頗安,然初起移至彼,未能滋殖 耳。」未幾,以丞相監修國史。上問史事,奏曰:「臣聞古者 人君不觀史,願陛下勿觀。」上曰:「朕豈欲觀此?深知史 事不詳,故問之耳。」初,瀘溝河決,久不能塞,加封安平 侯。久之,水復故道,上曰:「鬼神雖不可窺測,即獲感應 如此。」克寧奏曰:「神之所佑者,正也,人事乖則弗享矣。 報應之來,皆由人事。」上曰:「卿言是也。」世宗頗信神仙、 浮圖之事,故克寧及之。宋前主殂,宋主遣使進遺留 物,上怪其禮物薄,克寧曰:「此非常貢,責之近於好利。」 上曰:「卿言是也。」乃以其玉器五事、玻璃器大小二十 事及茶器、刀劍等還之。二十八年十一月癸丑,上幸 克寧第。初,上欲以甲第賜克寧,克寧固辭,乃賜錢,因 其舊居宏大之。畢工,上臨幸,賜金器錦繡重綵,克寧 亦有獻。上飲懽甚,解御衣以衣之。詔畫克寧像藏內 府。十二月乙亥,世宗不豫。甲申,克寧率宰執入問起 居,上曰:「朕疾殆矣。」謂克寧曰:「皇太孫年雖弱冠,生而 明達,卿等竭力輔之。」又曰:「尚書省政務,權聽於皇太 孫。」克寧奏曰:「陛下幸上京時,宣孝太子守國,許除六 品以下官,今可權行也。」上曰:「五品以下亦何不可?」乙 酉,詔皇太孫攝行政事,注授五品以下官。詔太孫與 諸王大臣俱宿禁中。克寧奏曰:「皇太孫與諸王宜別 嫌疑,正名分,宿止同處,禮有未安。」詔太孫居慶和殿 東廡。丙戌,詔克寧以太尉兼尚書令,封延安郡王;平 章政事襄為右丞相,右丞張汝霖為平章政事。戊子, 詔克寧、襄、汝霖宿於內殿。二十九年正月癸巳,世宗 崩於福安殿。是日,克寧等宣遺詔,立皇太孫為皇帝, 是為章宗,徙封為東平郡王。詔克寧朝朔望朝日,設 坐殿上。克寧固辭,詔近臣勉諭。克寧涕泣謝曰:「憐憫 老臣,幸免常朝,豈敢當坐禮。」其後,每朝,必為克寧設 坐,克寧侍立益敬。即位詔文,凡除名、開落官吏,並量 材錄用。張汝霖奏:真盜枉法不可恕。克寧曰:「陛下初 即位,行非常之典,贓吏誤沾恩宥,其害小國之大,信 不可失也。」章宗深然之。無何,進拜太傅,兼尚書令,賜 尚衣、玉帶。乞致仕,不許。詔譯《諸葛孔明傳》賜之。詔尚 書省曰:「太傅年高,旬休外四日一居休,大事錄之,細 事不須親也。」賜金五百兩,銀五千兩,錢千萬重,綵二 百端,絹二千匹。尚書省奏:猛安謀克願試進士者,聽 之。上曰:「其應襲猛安謀克者,學於太學可乎?」克寧曰: 「承平日久,今之猛安謀克,其材武已不及前輩,萬一 有警,使誰禦之?習辭藝,忘武備,於國弗便。」上曰:「太傅 言是也。」章宗初即位,頗好辭章,而疆埸方有事,故克 寧言及之。明昌二年,克寧屬疾,章宗往視之,克寧頓 首謝曰:「臣無似,嘗蒙先帝任使,陛下即位,屬以上相。 今臣老病,將先犬馬填溝壑,無以輔明主,綏四方。陛 下念臣駑怯,親枉車駕臨幸,死有餘罪矣。」是日,即榻 前拜太師,封淄王,加賜甚厚。是歲二月,薨。遺表其大 概言:「人君往往重君子而反疏之,輕小人而終昵之。 願陛下慎終如始,安不忘危,而言不及私。」詔有司護 喪事歸葬於萊州,諡曰忠烈。明昌五年,配享世宗廟 庭,圖像衍慶宮。大安元年,改配享章宗廟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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