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周官義疏 (四庫全書本)/卷07
欽定周官義疏 卷七 |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七
天官冢宰第一之七
内宰掌書版圖之法以治王内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版謂宫中閽寺之屬及其子弟録籍也〈賈疏并宫中官之子弟皆屬内宰書之於版案注但言閽寺而已疏特言兼諸官以補足之〉圖王及后世子之宫中吏官府之形象也政令謂施閽寺者〈賈疏内小臣及内豎亦施之〉 劉氏彝曰宫内百職之名氏皆載於版宫寢内外之廬舎皆畫於圖 易氏祓曰王内乃王之北宫
辨正黄氏度曰下文均稍食分人民皆為政令政令不獨施於閽寺注疏説猶未備
案在版之奄奚其執事有常在圖之宫寢其居處有列所謂版圖之法也王之後宫非外臣所得入也故必繪其圖然後可以分人民之所居小宰曰王宫則已兼后宫内宰則耑治后宫與三夫人以下之六宫凡宫正宫伯所掌者王宫之羣吏士庶子或布周廬或次宫内不與嬪婦相接者也内宰所治奄奚之屬與嬪婦時接者也小宰兼掌之故統之曰王宫内宰分掌之故别之曰王内
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稍所孝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人其貴者民其賤者 毛氏應龍曰人民者閽寺奄奚工賈府史胥徒之類 鄭氏康成曰人民吏子弟
案人民則女酒女漿奚之屬凡稱女宫者亦存焉通論鄭氏鍔曰宫正宫伯所均所授者王之宫此所均所分者王之北宫也
存疑王氏應電曰后宫外不可直接宿衛周廬故列女宫於旁分部其居而後總以周垣閽寺守之其外乃為官府次舎
以隂禮教六宫
正義鄭氏衆曰隂禮婦人之禮六宫後五前一 鄭氏康成曰六宫謂后也不敢斥言謂之六宫若今皇后為中宫矣婦人稱寢曰宫宫隠蔽之義〈鄭氏鍔曰不曰寢而曰宫者寢之義為燕息非婦人所宜言〉后象王立六宫而居之亦正寢一燕寢五〈賈疏天子有六寢宫人所掌者是也后象王立六宫亦前一後五在王六寢之後為之南北相當〉 鄭氏鍔曰后正宫一以聽内治燕宫五以宴息
以隂禮教九嬪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教夫人世婦者舉中省文劉氏曰九嬪之下二十七世婦屬焉隂禮與后同而别教之者兼有事王后及夫人之禮也
案三夫人分掌六宫曰教六宫則后夫人兼之矣二十七世婦分屬九嬪曰教九嬪則世婦視此矣於教后稱六宫尊后也於教九嬪復舉隂禮示不敢儕於后也内官不列三夫人而漿人掌夫人致飲於賔客之禮則知次於后而居九嬪之上者有夫人矣猶師氏保氏不言教太子而諸子職國有大事帥國子而致於太子惟所用之則知師氏保氏所教國子乃與太子共學者而太子亦在其中
以婦職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注故書二為三杜子春云當為二〉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職謂織紝組紃縫線之事九御女御也九九而御於王因以號焉使之九九為屬同時御又同事也 杜氏子春曰二事絲枲之事 王氏安石曰婦職之灋所以事王及后共祭祀賔客之職灋 王氏昭禹曰使各有屬屬於九嬪也位尊則宜以德率人九嬪而上教以婦禮所以成其徳也位卑則宜以事事人九御之屬教以婦職所以作其事也太以絲枲之職任嬪婦内以絲枲之事作九御盖九御勤於絲之事則天下無不蠶者矣勤於枲之事則天下無不績者矣 黄氏度曰九嬪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婦功即婦職作二事者也此特言二事著女御之職也世婦以上無絲枲功事
正其服禁其竒衺展其功緒〈衺似嗟反本亦作邪〉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其服止踰侈竒衺若今媚道〈賈疏正其服者女御禒衣是正不得踰侈服展衣以上也媚道謂道妖衺巫蠱以自媚漢書孝文時婦人蠱惑媚道更相呪詛作木偶人埋之於地漢法宫禁有云敢行媚道者〉展猶錄也緒業也王氏昭禹曰展省之也省其絲枲之功緒也
案内所掌無刑者王之嬪御惟宜教以禮作其事可罰可黜而不可刑〈嬪婦有過失小則苛罰大則黜逺佐后以治之者則女史及春官世婦女史職所謂内政宫卿職所謂苛罰是也〉小宫刑之建則以正奄寺女奚及司厲所入女奴所居之人民耳
大祭祀后祼獻則贊瑶爵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祭宗廟〈賈疏天地山川社稷等外神后夫人不與故知大祭祀據宗廟而言〉王祼后從祼祭統君執圭瓚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大宗亞祼謂夫人不與而攝耳瑶爵后爵以瑶為飾〈賈疏四時與禘祫六享皆有祼獻瑶爵之事〉
存疑鄭氏康成曰獻謂王薦腥薦熟后亦從後獻也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亞獻以瑶爵〈賈疏薦腥薦熟是堂上朝踐饋獻之節室中二祼訖王出迎牲時祝延尸於户外之西南面后薦八豆八籩王牽牲入以血毛告訖以薦腥於神前王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后亦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朝踐訖乃以熟薦王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后亦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名為饋獻尸食後王以玉爵酌朝踐之禮齊以酳尸謂之朝獻后亦以瑶爵酌饋獻之盎齊以酳尸謂之再獻〉
案獻之屬莫重於祼故祼獻連言之非祼與獻為二也后亞祼用璋瓚朝踐至酳尸則用瑶爵所以别於王之玉爵也賔獻者其散爵與注疏之説以下經賔客之祼獻瑶爵推之而見其不然 祭統君以玉爵獻卿以瑶爵獻大夫以散爵獻士不同者此言正祭彼言繹祭禮尚相變故也不可以彼例此
正后之服位而詔其禮樂之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位謂房中户内及阼所立處〈賈疏特牲禮尸酢主婦主婦適房中南面祭酒及主人致爵於主婦亦於房中南面拜受爵少牢禮主婦入户西面獻尸及賔尸主婦獻尸於主人席北拜送爵主人席北即當阼階故云阼所立處此皆約士大夫祭祀之禮而言也〉薦徹之禮當與樂相應〈賈疏天子之禮薦時歌清廟及徹歌雍是薦徹皆有樂節九嬪職賛后薦徹豆籩是后薦徹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服若内司服褘衣已下六服正之使服當其用 王氏昭禹曰禮器曰禮交動於上樂交應於下詔其儀告后以出入進止之節使與禮樂相應也
贊九嬪之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九嬪賛后之事九嬪賛后薦玉齍薦徹豆籩
凡賔客之祼獻瑶爵皆贊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王同姓及二王之後來朝覲為賔客者〈賈疏二王之後稱公王同姓為侯伯得與上公同再祼為子男則與異姓同一祼無后祼也大行人職上公之禮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子男一祼不酢是上公王先一祼次后再祼〉祼之禮亞王而禮賔
案此謂諸侯來朝而王饗之之禮王饗賔則后有祼獻及瑶爵之禮而内賛之也大行人職所云再祼而酢一祼而酢一祼不酢者乃朝享後王以鬰鬯禮之之禮與聘禮聘享後主國君以醴醴賓同非謂饗也后之禮大宗伯攝之賈氏特借彼以説此耳存異鄭氏康成曰獻謂王饗燕亞王獻賓也瑶爵所以亞王酬賓也 賈氏公彦曰饗禮在廟亨大牢以飲賓立而行禮獻依命數爵盈而不飲燕禮牲狗一獻四舉旅降脱屨升坐以醉為度饗燕后皆助王獻賓酬賓内皆賛后也
案燕禮在寢后不與饗禮在廟后亦無酬賓之理卿大夫儐尸主婦尚不酬賓曽王朝賓客之禮而后酬賓乎既無酬則瑶爵當用以獻而祼獻之不分為二决矣酬則用觶亦未聞其以瑶爵也
致后之賓客之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諸侯來朝覲及女賓客〈賈疏女賔謂畿内同姓諸侯夫人有㑹見王后之法故亦致禮焉〉 賈氏公彦曰謂若酒正職共后之致飲于賔客之禮
凡䘮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婦正其服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命婦謂九嬪世婦女御〈賈疏不言夫人者夫人從后不在治限〉鄭司農云外命婦卿大夫之妻某謂士妻亦為命婦〈賈疏周之禮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明士妻亦為命婦〉 賈氏公彦曰言凡則王后世子以下皆是服位服之精麤位之前後
案使治以下即佐后之事使盖使内小臣為之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則以后命正諸命婦之服位於事為便也康成謂使其屬之上士未必然䘮服傳云夫尊於朝妻貴於室矣言夫妻一體貴賤同之命其夫則婦已在其中也故曰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先鄭謂王命其夫后命其婦未必然記曰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魯昭公始也然則夫人之爵命盖從夫而統於天子矣
凡建國佐后立市設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陳其貨賄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隂禮〈淳劉諸允反徐音純〉
正義鄭氏康成曰市朝者君所以建國也建國必面朝後市王立朝而后立市隂陽相成之義陳猶處也度丈尺也量豆區之屬故書淳為敦杜子春讀敦為純謂幅廣也制謂匹長某謂純制天子廵狩禮所云制幣丈八尺純四𦐖與〈賈疏趙商問天子廵狩禮制幣丈八尺純四𦐖答云制丈八尺咫八寸四咫三尺二寸又太廣四當為三三八二十四二尺四寸幅廣也古三四積畫是以三誤為四〉隂禮婦人之祭禮 賈氏公彦曰王者建國有易世而遷者自湯至盤庚五遷太王遷岐文王遷豐武王遷鎬成王營洛皆是故云凡以該之也 劉氏彞曰朝以聽天下之政故君立之天道也市以聚四方之貨故后立之地道也 柯氏尚遷曰此不過建國之初后掌其禮既立市則后便不得與其事故司市夫人過市則有罰也 王氏安石曰次其官之次司市所謂思次介次是也叙其地之叙司市所謂各于其地之叙是也肆謂陳物之肆肆長所謂各掌其肆之政令是也
中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于北郊以為祭服〈中音仲〉正義鄭氏康成曰蠶于北郊婦人以純隂為尊〈賈疏祭統天子親耕於南郊以純陽為尊則后蠶於北郊以純隂為尊也〉郊必有公桑蠶室焉通論李氏覯曰王后之尊而親蠶則天下女子莫不執懿筐矣王后之尊而獻種則天下女子莫不饁南畝矣王后之尊而勤禮職則天下女子莫不執婦道矣 賈氏公彦曰月令三月后妃親東鄉躬桑此云仲春始蠶者盖謂浴種至三月又浴種乃生之故設文異也
嵗終則㑹内人之稍食稽其功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人主謂九御〈賈疏典婦職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内人是九御也〉 王氏安石曰内人既均其稍食嵗終則㑹之既展其功緒嵗終則稽之 王氏昭禹曰展言緒則所展者功之倫緒稽言事則所稽者功之成事
佐后而受獻功者比其小大與其麤良而賞罰之正義鄭氏康成曰獻功者九御之屬〈賈疏上文以婦職之法教九御則所受獻功者還是九御之屬〉典婦功職及秋獻功 賈氏公彦曰功謂絲枲之功
案大小以所成之物言如布帛錦繡則功事之大者組帶紛帨則功事之小者小大之中各有麤良 賞罰盖於稍食中上下之
㑹内宫之財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計夫人以下所用財〈賈疏總六宫之内所有財用皆㑹計之故云計夫人以下所用財也〉
案膳夫庖人内饔職所共獨王及后世子之食飲膳羞則夫人以下當别有共之者故内㑹其財用盖必如此然後事不冗而人皆得其節適也用此知古者夫人嬪婦女御爵命雖視公卿大夫士然有財用而别無禄秩盖深居宫禁随身調度及母家婣戚問遺禮幣凡用財之事皆包於九式之匪頒好用中〈内府共王之好賜予外府受凡邦之小用〉此古聖王所以謹内治眀内教而為萬民所則效也
正嵗均其稍食施其功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猶調度也施猶賦也 王氏安石曰稍食嵗終既㑹之矣正嵗又均焉功事嵗終既稽之矣正嵗又施焉
案上經㑹内人之稍食計所以給也正嵗又均其稍食何也功事有劇易精粗所獻有良苦則稍食必有損有益而後得其平非嵗嵗而均之不可
憲禁令于王之北宫而糾其守
正義鄭氏康成曰北宫后之六宫謂之北宫者繫於王言之眀用王之禁令令之〈賈疏王有六寢后有六宫各自不同婦人必從陽后雖自有六宫必資王之禁令故繫王而言也〉守宿衛者〈賈疏若宫伯所掌士庶子〉賈氏公彦曰言北宫者對王六寝在南 王氏昭禹曰言内宫則知王宫為外言北宫則知王宫在南
上春詔王后帥六宫之人而生穜稑之種而獻之于王〈穜直龍反本或作重音同稑音六本又作穋〉
正義賈氏公彦曰上春亦謂正嵗建寅之月以春事將興故云上春 鄭氏康成曰六宫之人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宫者古者使后宫蔵種以其有傳類蕃孶之祥必生而獻之示能育之使不傷敗且以助王耕事共禘郊也鄭司農云先種後孰謂之穜後種先孰謂之稑王當以耕種於藉某謂詩黍稷穜稑是也〈賈疏先鄭直云先種後種不見榖名後鄭意黍稷皆有穜稑〉
通論鄭氏鍔曰經於穜稑之種凡三言之司稼辨之而縣於邑閭俾農甿以為式也舎人縣之内詔生之共王后之獻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宫者每宫九嬪一人世婦三人女御九人其餘九嬪三人世婦九人女御二十七人從后惟其所燕息焉從后者五日而沐浴其次又上十五日而徧夫人如三公從容論婦禮
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謂使令所為或言王后或言后通耳 鄭氏鍔曰内正后之服位大祭祀時也内小臣則凡后在宫時皆正之
通論賈氏公彦曰大僕掌王命及服位此小臣侍后與大僕侍王同也
后出入則前驅
正義鄭氏康成曰導之
案史浩以前驅為前訶肅衆是以前驅為蹕非也内䜿職王后之喪遷于宫中則前蹕則生時出入亦内䜿蹕矣盖小臣近導故曰前驅而内豎之蹕稍逺也通論王氏詳説曰内小臣職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后出入則前驅大僕職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是内小臣之職與大僕同内䜿職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夏官小臣職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法儀是内䜿之職與小臣同后言命而不言大命者后雖有好令於卿大夫無所謂大命也
若有祭祀賔客喪紀則擯
正義鄭氏康成曰擯為后傳辭有所求為
詔后之禮事相九擯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詔相正者異尊卑也〈賈疏詔相正皆擯也后尊故云詔詔告之而已九擯稍卑則言相相佐助之女御卑則正之也〉 王氏應電曰詔者先事而告相者助其不及正者糾其違慢 賈氏公彦曰上三者后皆有事九嬪以下從后往
案内以隂禮教六宫故詔后禮樂之儀謂動作威儀整之於躬者宫卿世婦詔王后之禮事祼獻薦徹肅將其事者内小臣所詔則禮事之小者如女賔客見后於宫中喪紀接外命婦内外宗祭祀行於宫中廟中在車之儀登下之節皆是也知然者祭祀賔客王后涖事於廟惟内宫卿得賛而内小臣不得與宫中喪紀則内不得賛而宫卿世婦比内外命婦哭不敬者而苛罰之亦無暇詔后以禮事故專屬於内小臣也
徹后之俎
正義鄭氏康成曰俎謂后受尸酢爵飲於房中所設之俎〈賈疏案特牲主人受尸酢乃設俎主婦亞獻尸尸酢主婦受爵適房中亦有俎天子祭禮亡后之俎内小臣徹之注亦約士禮而言 案特牲設俎在致爵時注疏亦大概言在尸酢後耳〉
后有好事于四方則使往有好令于卿大夫則亦如之〈好黒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於其親族所善者使往問遺之〈賈疏謂於王有親若魯衛晋鄭之等〉 賈氏公彦曰四方諸侯言事卿大夫言令者后雖無正令施與卿大夫時有言教至焉於畿外全無言教故以事言之 易氏祓曰好事以物問遺好令以言問勞也
掌王之隂事隂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隂事羣妃御見之事若今掖庭令晝漏不盡八刻日録所記推當御見者隂令王所求為於北宫〈賈疏求為若縫人女御為王裁縫衣裳及絲枲織紝之類〉
案必典章素諳而後能正王后之服位必儀文備悉而後能詔六宫之禮事必言語謹信而後可通好事好令必性行端慤而後可掌隂事隂令故羣奄中惟内小臣四人為上士 古者天子日視朝公卿大夫士朝夕得進見言事内小臣羣奄之長所掌者不過隂事隂令耳東漢末造天子不時見公卿大夫宦者口銜天憲勢傾朝野沿至於唐則天子之廢立由之死生聽之然後知周公之典百世不可易也
閽人掌守王宫之中門之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門於外内為中若今宫闕門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一曰畢門某謂雉門三門也〈賈疏雉門外有臯庫内有應路故云三門於外内為中〉春秋傳雉門災及兩觀〈賈疏定二年公羊傳〉 鄭氏鍔曰王之五門皆有禁特使閽人守中門之禁者以朝士職考之外朝在庫門外羣吏衆庶罷民窮民皆可得而入若雉門之内則應門路門非臣民可得而妄入故於此有禁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雉門為二門後鄭不從以為中門者諸侯惟臯應路三門若魯三門則有庫雉路故明堂位謂魯制二兼四庫門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盖天子庫門外更有臯門雉門内更有應門則庫門在雉門外眀矣
案郝氏敬以序官每門四人破鄭注王氏應電又謂此專言北宫之中門皆非也雉門以内尚有二門故曰每門四人又以明臯門庫門之守不以奄寺也
喪服凶器不入宫潛服賊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正義鄭氏康成曰喪服衰絰也〈賈疏曲禮苞屨扱衽厭冠不入公門檀弓士唯公門脱齊衰〉凶器明器也潛服若衷甲者〈賈疏襄二十七年左傳將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是也〉賊器盗賊之任器兵物皆有刻識〈賈疏如定十年侯犯以郈叛駟赤曰叔孫氏之甲有物是也〉竒服衣非常春秋傳尨竒無常〈賈疏閔二年左傳文〉怪民狂易〈案後漢書陳忠傳注狂易謂狂而性易也〉
凡内人公器賔客無帥則㡬其出入〈帥所聿反舊色類反〉
正義鄭氏衆曰公器將持公家器出入者㡬謂無將帥引之者則苛其出入〈案此内人盖女奚之屬〉
案内人注謂女御女御非以禮事從世婦不輕出也若女御出入而閽人㡬之恐無此體云内人公器賔客者謂内人之公器若賔客也㡬之者防假冒也然則自女御以上凡公器賔客視此矣止言内人不敢斥尊者也注云苛猶呵也非苛刻之苛釋文云本又作呵
以時啟閉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漏盡〈賈疏謂若夏至晝則日見之漏六十刻夜四十刻冬至晝則日見漏四十刻夜六十刻〉 王氏應電曰晨昏啟閉以時
凡外内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為于偽反闢本又作辟婢益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辟行人使無干也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賈疏若宫正所掌者也對在朝卿大夫士為外命夫其外命婦則總外内命夫之妻内命婦即三夫人已下者〉 陸氏徳明曰辟避也
掌埽門庭〈埽四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門庭門相當之地 賈氏公彦曰惟中門外之庭閽人掌埽若餘門庭則各有守門者埽之
大祭祀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凡賔客亦如之正義鄭氏康成曰燎地燭也〈賈疏燭在地曰燎天子百公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盖百根葦以布纒之以蜜塗其上若今臈燭矣對人手爇者為手燭故云地燭也〉蹕止行者廟在中門之外 賈氏公彦曰喪紀謂大喪以下朝廟及出葬時賔客謂若饗食在廟燕在寢皆設門燎及蹕止行人
案宫正注祭先王先公於廟中𨽻僕蹕止行者宫正則執燭以為明彼主宫中廟中此閽人主宫門廟門
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糾之〈相息亮反下同道徒傲反後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人女御也 王氏應電曰女宫民間婦女服公事於宫中者戒所當禁之事令所當修之職 黄氏度曰女宫若女籩女酒之屬
存異鄭氏康成曰女宫刑女之在宫中者
案女宫下於女御一等則皆無爵而備使令執役者明史謂之宫人亦稱都人是也女籩女醢之屬亦存焉以此職及世婦春官世婦參攷之則女宫皆從禮事之役夫豈以刑女為之抑當刑措之世無沒入之女奴不㡬虛無人而廢乃事乎
若有喪紀賔客祭祀之事則帥女宫而致于有司佐世婦治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司謂春官宫卿世婦〈賈疏其職云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佐世婦則天官世婦也
案鄭氏鍔破鄭注謂宫卿世婦不宜稱有司固然而謂别有掌祭祀賔客喪紀之有司則誤矣外有司豈可帥女宫而致之哉但注過畧宜曰宫卿世婦之屬耳〈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 或曰内小臣内䜿職皆曰祭祀賔客喪紀此職獨曰喪紀賔客祭祀何也主王后内人而言則先吉而後凶主女宫而言則先其執事之多而後其少也〈王后所與惟宗廟之祭賔客則勞饗歸禮並共簠方籩豆壺事較繁重若喪紀則兼有喪祭喪賔序哭弔臨女宫執事為多故以是為差〉
掌内人之禁令
正義黄氏度曰上言戒令謂在宫有警戒之令此又言禁令謂有時出宫弔臨于外則又有禁止之令案禁令禁其非有禮事則不得出也
凡内人弔臨于外則帥而往立于其前而詔相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從世婦所弔若哭其族親立其前者賤也詔相之者出入王宫不可以闕於禮〈賈疏世婦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女御得從之王后有哭族親之法則内人理亦宜然〉
案注謂女御賤故寺人立於其前未安非立于其前不可以詔相禮事即内小臣擯王后亦然經特於此著之耳
内䜿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䜿蜀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后六宫外卿大夫也使童䜿通王内外之命給小事者以其無與為禮出入便疾案所通獨小事之令也知然者王之隂事隂令内小臣掌之也不曰掌通内外小事之令而曰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者所掌不獨内外小事之令而兼給小事也
若有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則為内人蹕〈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人從世婦有事於廟者〈賈疏内人卑不專行事案下世婦職掌祭祀已下三事與此同明此内人從世婦而濯摡及為粢盛也賔客在廟謂饗食時也喪紀在廟謂喪朝廟為祖奠遣奠時〉内䜿為内人蹕者以其掌内小事
案寺人帥内人弔臨不言蹕而内䜿言蹕何也祭祀賔客喪紀内人出入廟中所辟止乃執事之羣臣惟内䜿導行可使之蹕若弔臨於外出宫則閽人為之闢在途則有司為之蹕不待言也公卿大夫有事於國中郊野郷士遂士縣士皆為之蹕則内人可知
王后之喪遷于宫中則前蹕及葬執䙝器以從遣車正義鄭氏康成曰喪遷者將葬朝於廟〈賈疏喪柩遷於宫中惟有朝廟時檀弓周朝而遂葬是也〉䙝器振飾頮沐之器〈賈疏玉府職䙝器注以為清器虎子彼據生時與床第等連文也知此為振飾頮沐器者案特牲為尸而有槃匜并有簞巾巾為振飾槃匜為盥手明其頮面沐髪亦有之故既夕禮用器之中有槃匜是送葬之時有䙝器也〉 賈氏公彦曰執䙝器以從遣車者謂朝七廟訖旦將行在大祖廟中設大遣奠苞牲取下體天子大牢苞九箇遣車九乗后亦同使人持之如墓遣車載牲體鬼神依之故使内䜿執䙝器以從若生時 王氏應電曰在宫中故内監蹕出宫門則閽人蹕矣
案曾子問天子崩諸侯薨祝取羣廟之主而蔵於祖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則喪遷時羣廟之主尚未反也朝廟直朝大廟而已疏謂朝七廟訖旦將行然後設奠於大祖之廟理不宜然詳見士喪禮下篇
九嬪掌婦學之灋以教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叙于王所〈帥所聿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徳謂貞順婦言謂辭令婦容謂婉娩婦功謂絲枲御猶進也勸也進勸王息亦相次序〈賈疏昭公元年左傳君子晝以訪問夜以安身女者定男於夜節宣其氣故云勸王息也〉案夫人見於經而祭祀賔客喪紀賛王后之禮事掌婦學之法皆首九嬪亦猶三公之或以六卿兼之而不自列職有無不定也 王齊喪及大荒大札天地有烖邦有大故皆出次故曰以時御叙明非其時則不御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自九嬪以下九九而御於王所凡羣妃御見之法月與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後〈賈疏禮運三五而盈三五而闕后以下法之故從微嚮著卑者宜先從著嚮微卑者宜後也〉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亦十五日而徧云自望後反之孔子云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隂契制故月上屬為天使婦從夫放月紀〈賈疏孔子云已下孝經緯援神契文〉
凡祭祀贊玉齍贊后薦徹豆籩〈齍音咨注故書玉為王杜子春讀為玉〉正義鄭氏康成曰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后進之而不徹 賈氏公彦曰后無外事唯有宗廟之祭但祭祀時男子進俎婦人設豆籩簠簋其簋則九嬪執而授后后設之豆籩之薦與徹皆助后
案王安石用故書賛王齍以為上言賛王下言賛后言之序也鄭氏鍔辨之謂大宗伯奉玉齍小宗伯逆齍肆師表齍盛告潔為賛王九嬪所賛為賛后似矣而猶未盡析也宗伯奉玉齍兼天神地示言之若宗廟則攝后耳后親祭則后設而九嬪賛焉無所用宗伯矣豈可混為一事乎賛者賛其設也小宗伯之逆肆師之表告皆前此之事不可謂賛少牢饋食禮主婦薦自東房韭菹醓醢坐奠于筵前主婦賛者一人執葵菹蠃醢以授主婦主婦不興遂受陪設于東韭菹在南葵菹在北此謂賛薦豆籩也又云主婦自東房執一金敦黍有盖坐設于羊俎之南婦賛者執敦稷以授主婦主婦興受坐設于魚俎南又興受賛者敦黍坐設于稷南又興受賛者敦稷坐設于黍南敦皆南首此謂賛設黍稷也九嬪之賛后盖亦如是邦國禮亡凡喪祭要湏據儀禮以推之安石廢棄儀禮目所不經宜其多悖也 玉齍后不徹者為其已餕且不以入于房也特牲饋食禮宗婦徹祝豆籩入于房徹主婦薦俎敖氏繼公曰此所徹者皆置于房故宗婦得為之宗婦所不徹后可知矣后徹豆籩入于房亦重神餘故改設也先儒或以為燕内賔也
若有賔客則從后
正義鄭氏康成曰當賛后事 賈氏公彦曰后之有事于賔客者唯諸侯來朝王親饗后當助王饗時九嬪從后往也
大喪帥叙哭者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從后帥猶道也后哭衆次叙者乃哭
案外宗叙外内朝莫哭者叙其班之先後次第也九嬪則帥以從后使依次哭而已亦見后夫人而下九嬪為班次之先者也喪必有内主無則或攝之若后喪則亦帥以從
世婦掌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帥女宫而濯摡為齍盛〈摡古愛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婦人所掌祭祀謂祭宗廟賔客謂饗食諸侯在廟喪紀謂大喪朝廟設祖奠與大遣奠時少牢禮饔人摡鼎俎廪人摡甑甗司宫摡豆籩彼大夫家無婦官故使男子天子備官故異 鄭氏康成曰摡拭也為猶差擇〈賈疏祭祀黍稷舂人舂之𩟄人炊之故知世婦所謂為是差擇〉
案祭祀賔客共米者舂人共盛者饎人也世婦帥女宫而濯摡此女宫即指女舂女饎而言世婦親之則饎爨當在西堂下少牢大夫禮廩爨與雍爨同在門外東南辟君禮也特牲禮饎爨在西堂下士卑不嫌也方濯摡時未為齍盛也盖濯摡將以為齍盛耳不然則不知濯摡者為何事喪紀之齍盛謂虞也饎爨在東堂下與吉祭反
及祭之日涖陳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涖臨也内羞房中之羞 賈氏公彦曰春官世婦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此直臨之而已内羞謂糗餌粉餈酏食糝食案少牢皆從房中而來故名内羞 王氏安石曰籩人醢人共内羞世婦涖陳之
案此女宫則凡女酒女籩女醢女醯女鹽女冪女府女史以及女饎凡有職于陳饋之事者並存焉
掌弔臨于卿大夫之喪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使往弔 賈氏公彦曰案司服公卿大夫皆王親弔之此使世婦往弔者此使世婦致禮物弔是大名雖致禮亦名為弔也大僕小臣職皆掌弔勞注云致禮
案王后所不親弔則使世婦往不言公孤不必言也舉卿大夫則内子命婦之禮同后與賔客之事而弔事多不親者不輕入諸臣之家也女巫職王后弔則與祝前盖王之周親若勲徳重望者后無故時自當親弔也知此非掌王后弔臨之禮事者女御職從世婦而弔於卿大夫之喪 士喪禮公使人弔公使人襚公使人賵而公又有親視其大斂者是則后雖親弔而仍有致禮物之事也賈疏之義亦當兼之以世婦掌之者世婦與卿大夫爵秩相當亦使人必以其爵之灋也
女御掌御叙于王之燕寢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掌御叙防上之專妬者〈賈疏注意若使九嬪世婦掌御叙則有妬嫉自專之事〉於王之燕寢則王不就后宫息也 魏氏校曰或疑王每夕御女非所以保其躬曰陽以博施為徳隂性專妬故寛舉大數如此凡祭祀則齋疾病則齋遇災異則齋發大命臨羣臣則齋皆不近婦人其大寒大暑一嵗之虛四時有厲氣一月之虚風雨震電之變一日之虛保身逺色御叙者必有所避焉而要在王之自戒慎也
以嵗時獻功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絲枲成功之事〈賈疏内職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即此獻功之事〉
凡祭祀賛世婦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其帥涖女宫
大喪掌沐浴
正義賈氏公彦曰沐用潘浴用湯始死為之於南牖下
案此專言后之喪耳注兼王之喪非也大祝職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肆師職大喪大渳以鬯則築鬻鬯人職大喪之大渳設斗共其釁鬯則沐浴及共給湯物皆不以婦人眀矣經所以不明著之者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士庶人且然况天子乎
后之喪持翣〈翣所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翣棺飾也持而從柩車〈賈疏案禮器天子八翣后喪亦同將葬向壙之時使女御持之左右各四人〉
案此女御持翣者亦坐於柩車與以女御不可使徒行而持翣也雜記諸侯執綍五百人后喪彌多可知
從世婦而弔于卿大夫之喪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之數盖如使者之介云〈賈疏夫人象公嬪象孤卿世婦象大夫女御象士介數依命數為差王之大夫四命世婦之從亦四人〉
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禱祠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祭祀六宫之中竈門户〈賈疏祭法有户竈中霤門行注直云竈門户婦人無外事無行與中霤諸祀也〉禱疾病求瘳也祠報福
掌以時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梗古猛反禬古外反又户外反禳如羊反〉正義賈氏公彦曰招招取善祥 鄭氏康成曰梗禦未至也除災害曰禬郤變異曰禳〈賈疏梗者禦捍惡之未至禬者除去見在之災禳者推郤見在之變異〉 王氏應電曰鬼神之事婦人信之尤酷聖人因人情之所不能已制為正祀則滛祀不禁而自止矣
女史掌王后之禮職
正義王氏昭禹曰王后之禮各有所職如祭祀則有薦徹賔客則有獻酬之類女史掌之庶王后非禮勿動矣
案后所行之禮命之曰職而女史掌之即内以隂禮教六宫詔后禮樂之儀之典籍也
掌内治之貳以詔后治内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治之法夲在内書而貳之案女史之於内猶大史之於冡也冡内掌其正故大史女史掌其貳焉内雖治王内之政令究有男女之嫌必以女史詔后治内政而後便於事也
逆内宫
正義鄭氏康成曰鉤考六宫之計〈賈疏謂六宫所有費用財物及米粟皆當鉤考之〉
書内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之令 賈氏公彦曰謂書而宣布於六宫之中
凡后之事以禮從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如大史之從王〈賈疏大史職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及将幣執書以詔王此女史亦執禮書以從后〉
典婦功掌婦式之灋以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齎音咨本又作粢注故書齎為咨杜子春讀為資〉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式婦事之模範灋其用財舊數嬪婦九嬪世婦言及以殊之者容國中婦人賢善工於事者〈賈疏知有國中婦人者下典絲職頒絲于外内工注云外工外嬪婦也大九職嬪婦化治絲枲是國中婦人有嬪婦之稱也〉 鄭氏衆曰内人謂女御女功事齎謂女功絲枲之事 黄氏度曰事齎治絲枲之事及轉致雜費
案此嬪婦即大九職中嬪婦化治絲枲閭師掌國中四郊之人民任嬪以女事貢布帛者也典絲職頒絲于外内工注云外工外嬪婦也即此已内人女御則内工也云及者殊外内也先外後内者外工多也式則大羞服之式中具焉女功猶言婦功 康成以九嬪世婦兼言之疑未必然九嬪世婦所司者禮職縱有婦功當非典婦功所掌也曽是九嬪世婦之尊而一絲一枲反授受於中下士之手乎凡經云嬪婦皆非九嬪世婦也盖服用繁多匪寥寥内人所能共也故於國中四郊之内任嬪婦以其職而使治之以共王及后之用與其賜予其人在載師任土者之外所云九功之貢者皆然而嬪婦及内人之功則以典婦功掌之典婦功猶今之司織造者
凡授嬪婦功及秋獻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賈之物書而楬之〈苦音古賈音嫁楬其謁反下並同注讀授作受非是〉
正義鄭氏衆曰苦讀為盬謂分别縑帛與布紵之麤細皆比方其大小書其賈數而著其物若今時題署物 鄭氏康成曰賈之者物不正齊當以泉計通功王氏應電曰先授之功以齊其業然後受其獻以
責其成隆冬寒冱非女工時故秋獻功
案此直言嬪婦不言内人者内人之功事以嵗時獻于后而内佐后受之不獻于典婦功也其授以女功之事齎則上文固言之矣以此益見嬪婦之為外嬪婦而不可以九嬪世婦當之也鄭云以泉計通功者謂若某物直㡬十千或㡬千也 比比次也物之大小賈固不同或大小同而材有羙惡功有良苦則賈相倍蓰故比次而楬之以共衣服則貴賤有等以備賜予則輕重有差也
以共王及后之用頒之于内府
正義金氏瑶曰用謂六宫之服及王與后賜予案疏謂以待王及后之用故蔵于内府非也内府都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非專共王及后者也盖凡絲枲布帛皆蔵于内府其成於内人者則以共王及后之用成於外工者則以共邦之百用耳王之燕衣服玉府掌之盖授縫人縫之既成而後以入于玉府禮服則以授外内司服也
典絲掌絲入而辨其物以其賈楬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后宫所蠶之絲自於後宫用之以為祭服不入典絲其嵗貢之絲若禹貢兖州貢漆絲之等當入典絲 黄氏度曰以其賈楬之將以為授功獻功之程
辨正黄氏度曰康成以絲入為九職嬪婦所貢絲非也閭師任嬪以女事貢布帛不貢絲此當是九貢禹貢兖州厥貢漆絲青州厥貢絲枲
掌其蔵與其出以待興功之時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者若温煖宜縑帛清凉宜文繡〈賈疏文繡染絲為之夏暑損色故待秋凉〉
頒絲于外内工皆以物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工外嬪婦也内工女御 賈氏公彦曰以物授之者若縑帛則授以素絲文繡則授以綵絲
案外内工即蒙上典婦功職之嬪婦及内人而言注以外工為外嬪婦則上經嬪婦非九嬪世婦明矣
凡上之賜予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以絲物賜人 王氏昭禹曰所賜予貴賤不同亦皆以其物授之
及獻功則受良功而蔵之〈良依注作苦一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良當為苦字之誤也受其麤盬之功以給有司之公用其良功者典婦功受之以共王及后之用 賈氏公彦曰典枲直有苦者無良者明典絲亦不得有良者以良者入典婦功也
存異鄭氏衆曰良功絲功縑帛苦功麻功布紵案典婦功職辨其苦良則絲枲皆有苦有良如即以絲枲為别而已則又何辨之有其苦者謂次於良者一等二等之差非濫惡者也一云凡良功皆蔵於典絲凡苦功皆蔵於典枲名相近者相逺實相近者相邇所以謹於蔵便於用易於㑹計也不必改良為苦亦通
辨其物而書其數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賜予
正義劉氏彞曰待有司之政令謂給邦之百用政令如下文祭祀喪紀所共飾邦器者所受之類
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給衣服冕旒〈賈疏衣服釋黼畫也周冕服九章自龍衮已下此直言黼者若詩維衮及黼之類畧言之也冕旒釋組就也若弁師職五采繅十有二就之等〉及依盥巾之屬〈賈疏依盥巾亦釋黼也此據祭祀若掌次職設皇邸邸即屏風為黼文冪人職王巾皆黼〉白與黒謂之黼〈賈疏攷工記繢人職文〉采色一成曰就〈賈疏若典瑞五采五就之等〉 賈氏公彦曰凡祭服皆畫衣繡裳裳繡湏絲衣畫不湏絲而言共絲者大夫已上裳皆先染絲則𤣥衣亦湏絲為之乃後畫故兼畫衣而言之組就者謂以組為冕旒之就物絲之物色
喪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纊音曠劉古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給線縷〈賈疏謂給裁縫之用此釋絲也〉著旴口綦握之屬〈賈疏此釋纊組也按士喪禮握手用𤣥纁裏著組繋喪大記屬纊以俟絶氣内則屨著綦注綦屨繫是用纊組之事〉青與赤謂之文〈賈疏亦繢人職文繡亦用絲故連言也〉
凡飾邦器者受文織絲組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茵席屏風之屬〈賈疏此據生人所飾器物言茵若少儀所謂茵席枕几頴之屬注茵著褥是也席謂席之四緣若司几筵粉純畫純黼純之屬是也屏風即上文注黼依也上據祭祀此王所用若司几筵職依前者是也〉 王氏昭禹曰文織以文為織絲組以絲為組
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種别為計〈賈疏自上經所用掌其蔵與其出及黼畫已下各别為計〉 鄭氏衆曰各以其所飾之物計㑹傅著之〈賈疏謂物之多少作文書使相傅著共一簿也〉
典枲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以待時頒功而授齎〈縷力羽反紵音佇直語反注故書齎作資〉
正義鄭氏康成曰緦十五升布抽其半者〈賈疏禮記雜記文〉白而細疏曰紵雜言此數物者以著其類衆多草葛䔛之屬 賈氏公彦曰布緦縷用麻物紵用草物布中可以兼用葛䔛之草為之待時頒功者用絲有四時之别麻草所為四時皆得
案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者麻草之物不獨用於布緦縷紵而典枲所掌惟此也授齎盖給以泉布使自具練治麻草之器物兼償其勞也於頒枲曰授齎則絲可知也於頒絲曰外内工則枲可知也
及獻功受苦功以其賈楬而蔵之以待時頒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良功亦入于典婦功以共王及后之用
頒衣服授之賜予亦如之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正義鄭氏康成曰授之授受頒者帛言待有司之政令布言頒衣服互文 賈氏公彦曰典絲典枲俱不為王及后之用
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緣衣素沙〈褘音暉揄音遥鞠居六反又溪六反展張彦反緣或作褖同吐亂反〉
正義鄭氏衆曰褘衣畫衣也祭統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賈疏彼據二王後夫人祭服褘衣與后同〉揄狄闕狄畫羽飾展衣白衣也喪大記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世婦以襢衣屈音聲與闕相似襢與展相似鞠衣黄衣也 鄭氏康成曰狄當為翟翟雉名伊雒而南素質五色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成章曰摇〈賈疏伊雒而南已下至此皆爾雅文引之者證褘揄為雉也〉王后之服刻繒為之形而采畫之綴於衣以為文章褘衣畫翬者揄翟畫摇者〈賈疏先鄭褘衣揄狄不言所畫故足成其義〉闕翟刻而不畫〈賈疏此無正文以意量之明刻繒為雉形但闕而不畫五色〉此三者皆祭服從王祭先王則服褘衣祭先公則服揄翟祭羣小祀則服闕翟今世有圭衣者盖三翟之遺俗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塵象桑葉始生月令三月薦鞠衣于先帝告桑事展衣以禮見王及賔客之服〈賈疏諸侯為賔客於王后助王饗賔則后有見賔之禮亦服展衣也鞠衣在上以桑褖衣在下以御于王展衣在中故以為見王及賔客之服〉字當為襢襢之言亶亶誠也詩國風曰玼兮玼兮其之翟也又曰瑳兮瑳兮其之展也雜記夫人復税衣揄狄又喪大記士妻以褖衣言褖者甚衆字或作税〈賈疏或雜記文〉此緣衣實褖衣也褖衣御於王之服亦以燕居〈賈疏朝服展衣下唯有禒衣故知御與燕居同褖衣也〉男子之褖衣黒則是亦黒也〈賈疏男子褖衣黒禮雖無文案士冠禮陳服於房爵弁服皮弁服𤣥端服士喪禮陳襲事於房亦云爵弁服皮弁服褖衣褖衣當𤣥端之處變言之者冠時𤣥端衣裳别及死襲時𤣥端連衣裳與婦人褖衣同故雖男子之𤣥端亦名褖衣又見子羔襲用褖衣纁袡譏襲婦服纁袡與𤣥衣相對之物則男子褖衣黒矣男子褖衣既黒則婦人褖衣亦黒可知〉六服備於此矣以下推次其色則闕狄赤揄狄青褘衣𤣥〈賈疏王后六服其色無文以鞠衣象麴塵其色黄褖衣與男子褖衣同其色黒二者為本以五行之色從下向上以次推之水色黒褖衣既象之水生於金褖衣上有展衣宜象金色故先鄭亦云展衣白衣也金生於土土色黄鞠衣象之土生於火火色赤鞠衣上有闕翟則闕翟象之火生於木木色青闕翟上有揄翟則揄翟象之五行之色已盡唯有天色𤣥褘衣最在上象天色〉婦人尚專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其色素沙者今之白縳也六服皆袍制〈賈疏雜記繭衣裳是袍也男子袍有衣裳婦人衣裳連則非袍而云袍制者止取衣複不單與袍制同〉以白縳為裏使之張顯今世有沙縠者名出於此 賈氏公彦曰王之吉服有九韋弁以下常服有三與后鞠衣以下三服同但王之祭服有六后祭服惟有三翟者天地山川社稷等后夫人不與故三服而已褘衣亦是翟而云衣者以其是服之首故目言衣也 鄭氏鍔曰天子之服九九者所以取乎陽數之極王后之服六六者所以取乎隂數之中褘言衣則知揄闕者亦衣也揄狄闕狄言狄則知褘衣亦狄也
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緣衣素沙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緣衣女御也〈賈疏九嬪下有世婦女御三等鞠衣以下服亦三等故知以次服之〉外命婦其夫孤也則服鞠衣其夫卿大夫也則服展衣其夫士也則服緣衣〈賈疏此約司服孤絺冕卿大夫同𤣥冕士皮弁三等而言之孤以下妻其服無文故以此三等之服配三等臣之妻也〉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賈疏婦人之服六從下向上差之三夫人當服闕狄三公夫人亦當闕狄若三夫人從上向下差之則當揄狄玉藻王后褘衣夫人揄狄是也若三公夫人不得過闕狄知者射人職三公執璧與子男同則三公亦毳冕三公之妻亦當闕狄〉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亦闕狄惟二王後褘衣〈賈疏玉藻君命闕狄再命鞠衣一命䄠衣注據子男之國而言闕狄既當子男夫人侯伯夫人自當揄狄二王後夫人當褘衣矣〉 賈氏公彦曰上言后六服此論外内命婦不得有六服唯得鞠衣以下三服尊卑差次服之而已亦以素沙為裏司服孤卿大夫士文承諸侯之下皆據諸侯之臣言則諸侯之臣妻亦以次受此服是以玉藻君命闕狄再命褘衣一命襢衣士褖衣注云此子男之夫人及其卿大夫士之妻命服也褘當為鞠諸侯之臣皆分為三等其妻以次受此服若然五等諸侯之臣命雖不同有孤之國孤絺冕卿大夫同𤣥冕無孤之國則卿絺冕大夫𤣥冕其妻皆約夫而服此三等之服天子之臣服無文亦得與諸侯之臣服同是以此外命婦服亦得與諸侯臣妻服同也
存疑鄭氏鍔曰三公之妻不可以常制論三公出封則為大國之君以君子偕老之詩觀之衛侯爵詩人言夫人之服曰翟曰展上三衣有翟下三衣有展其下王后一等無褘衣而已盖三公在朝屈於王則服子男之服其妻亦服闕狄出封則宜加禮記有夫人副褘之文其三公出封之禮與三夫人之服亦不可以常制論中宫有后則屈而服闕狄中宫或闕則伸而服揄狄與侯伯在朝及出封其妻之服闕狄揄狄同 陳氏祥道曰王制言三公一命衮則三公在朝鷩冕其妻揄狄可知也玉藻言夫人揄狄則三夫人揄狄可知也公之夫人褘衣而明堂位言魯夫人副褘者魯侯得用衮冕則夫人副褘可知也 王氏應電曰以司服之例推之自上公九命其服九章至再命受服二章而止三公夫人八命天子之三夫人視之卿之内子六命天子之九嬪視之是皆當有八章六章之服大夫之世婦四命天子之二十七世婦視之大國孤之婦亦四命是皆當服鞠衣元士之妻三命天子之女御視之侯國卿之内子亦三命並當服展衣天子中士之妻侯國大夫之婦小國卿之内子皆再命並當服緣衣且以后之六服止畫雉之一章何以為九命之别王與諸侯之衮名同制異則后與夫人之褘亦當有辨
凡祭祀賔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亦如之〈衰七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及言凡殊貴賤也凡者凡女御與外命婦也春秋之義王人雖微者猶序乎諸侯之上所以尊尊也〈賈疏據上文外内命婦服唯有鞠衣已下此經上已云九嬪世婦則内命婦中唯有女御也外命婦中有公孤卿大夫之妻尊於女御而總入女御中又九嬪卑於三公夫人世婦卑於孤卿妻言凡以殊之在上是尊尊也春秋㑹王人在僖八年〉臣之命者再命以上受服則下士之妻不共也〈賈疏大宗伯職再命受服則天子下士一命不受〉外命婦唯王祭祀賔客以禮佐后得服此上服自於其家則降焉〈賈疏特牲禮主婦纚筓綃衣少牢禮主婦被錫衣侈袂士妻不衣褖衣大夫妻綃衣侈袂不衣展衣是自於其家則降也〉 賈氏公彦曰共后之衣服者祭祀共三翟賔客共展衣九嬪世婦謂助后祭祀賔客時凡命婦兼外内命婦也喪衰外命婦為王服齊衰於后無服若九嬪已下及女御於王服斬衰於后服齊衰
案疏引特牲少牢主婦之服以為非助祭不服上服之證是也但大夫妻以展衣為上服則祭於已猶得服緣衣不應綃衣下同士妻也敖氏繼公以少牢錫字古文作緆而謂為緣字之訛即此經之緣衣良為可據士妻綃衣士昏禮特牲禮並見之當在緣衣之下盖亦士妻之禮服而此經不以入等未詳 喪服外命夫為王服斬衰故外命婦服齊衰從夫服而降一等也外命夫為后服齊衰從王服也凡從服一從而已無累從者故外命婦於后無服諸侯及諸侯之夫人於王與后亦然詳見喪服經傳
后之喪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
正義賈氏公彦曰后喪所共衣服謂襲時十二稱小歛十九稱大歛百二十稱 鄭氏康成曰内具紛帨線纊鞶袠之屬〈賈疏内則婦事舅姑有紛帨線纊鞶袠故死者入壙亦兼有數物内則更有刀礪小觹等故曰之屬〉
縫人掌王宫之縫線之事以役女御以縫王及后之衣服〈線私見反〉
正義鄭氏衆曰線縷也 鄭氏康成曰女御裁縫王及后之衣服則為役助之餘裁縫事則專為焉 賈氏公彦曰役女御謂為女御所役
案序官云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此云以役女御則奄特總帥女工及奚以聽女御之役使耳王及后之衣服女御司之既成乃分入於玉府及外内司服而以共也此與内司服之女御盖即於八十一人中選充之王昭禹以為非王宫之女御繆也
喪縫棺飾焉〈注故書焉為馬杜子春云當為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孝子既啟見棺猶見親之身既載飾而行遂以葬若存時居於帷幕而加文繡〈賈疏既載飾而行者既夕禮日側遂匠納車於階間郤柩而下載之於蜃車之上乃加帷荒飾棺訖乃還車向外明日旦乃引向壙加文繡者生時帷幕無文繡今死恐衆惡其親更加文繡〉喪大記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褚加偽荒〈賈疏偽即帷也〉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此諸侯禮也〈詳見喪大記注〉禮器天子八翣諸侯六大夫四漢禮器制度飾棺天子龍火黼黻皆五列又有龍翣二其戴皆加璧
衣翣桞之材〈衣於既反注故書翣桞作接橮鄭司農云接讀為歰橮讀為桞皆棺飾〉正義鄭氏康成曰必先纒衣其材乃以張飾也桞之言聚諸飾之所聚也檀弓周人牆置翣春秋傳四歰不蹕〈賈疏襄二十五年左傳歰作翣〉 賈氏公彦曰翣如方扇柳即上注引喪大記帷荒是也二者皆木材以綵繒衣纒之乃後張飾於其上故云衣翣桞之材
掌凡内之縫事
案凡内之縫事則不獨衣服也不獨王與后之衣服也
染人掌染絲帛
正義劉氏彞曰凡染事染而後織者上也織而後染者次也
凡染春暴練〈暴歩卜反劉歩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暴練練其素而暴之〈賈疏素即絹也此謂湏練而用者非謂祭服若祭服則先染絲織之不得為練〉 賈氏公彦曰春時陽氣燥達故暴曬其練 王氏昭禹曰㡛氏練絲帛皆晝暴諸日是也
夏纁𤣥〈注故書纁作䵫鄭司農云䵫當讀為纁〉
正義鄭氏衆曰纁謂絳也〈賈疏即爾雅及鍾氏所云三入為纁〉 鄭氏康成曰謂夏始可以染此色也𤣥纁者天地之色以為祭服〈賈疏易云黄帝堯舜垂衣裳取諸乾坤但天𤣥地黄而纁者土無正位託位南方火火色赤與黄共為纁也凡六冕之服皆𤣥上纁下故云以為祭服〉石染當及盛暑𤍠潤始湛研之〈賈疏約攷工記鍾氏職而言夏暑熱潤之時以朱湛丹秫易可和釋故夏染纁𤣥〉三月而後可用考工記鍾氏則染纁術也染𤣥則史傳闕矣〈賈疏鄭注鍾氏及士冠禮云𤣥則六入與〉
秋染夏〈夏户雅反後除春夏之字皆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染五色謂之夏夏者其色如夏狄禹貢羽畎夏翟是其總名其類有六曰翬曰摇曰𠷎曰甾曰希曰蹲〈賈疏爾雅文〉其毛羽五色皆備成章染者擬以為淺深之度是以放而取名焉 賈氏公彦曰秋氣涼可以染五色 鄭氏鍔曰秋氣收而不散五色皆宜故染夏
冬獻功
正義賈氏公彦曰纁𤣥與夏至冬功成並獻之
掌凡染事
正義易氏祓曰凡染事不特絲帛而已 王氏應電曰謂布緦縷紵之物
案鄭氏鍔引禮記謂宫中所染專共王祭祀之服染人所掌以共國家禮事非也記所謂朱綠之𤣥黄之即以付染人耳
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追衡筓〈追都隈反編卑煙反又歩典反〉正義鄭氏衆曰副者婦人之首服祭統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衡維持冠者春秋傳衡紞紘綖〈賈疏桓二年臧哀伯辭彼據男子之衡司農意男子婦人皆有衡也〉 鄭氏康成曰副之言覆所以覆首為之飾其遺象若今歩繇矣服之以從王祭祀編編列髪為之其遺象若今假紒矣服之以桑也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服之以見王王后之燕居亦纚筓總而已〈賈疏康成知三翟之首服副鞠衣展衣首服編褖衣首服次者王之祭服有六首服皆冕則后之祭服有三首服皆副可知昏禮女次純衣純衣則褖衣褖衣而云次則褖衣首服次可知其中亦有編明配鞠衣展衣也上注展衣云以禮見王則展衣首服編此云次以見王者以禮朝見於王與見賔客同則服展衣與編接御見王則褖衣與次也燕居謂不至王所自在燕寢時齊風雞鳴毛傳東方明則夫人纚筓而朝此經注云副編次以待祭祀賔客明燕居不得著次自然著纚筓而毛云以朝必别有所見康成不破之者以纚筓燕居無正文也其實朝王時首服編〉追猶治也詩云追琢其章王后之衡筓皆以玉為之〈賈疏弁師王之筓以玉故知后同用玉〉惟祭服有衡垂於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懸瑱詩玉之瑱也是也筓卷髪者賈氏公彦曰弁師職云諸公用玉為瑱詩玉之瑱
也據諸侯與夫人同用玉瑱則衡筓亦用玉矣其三夫人與三公夫人同服翟衣則衡筓亦用玉矣其九嬪命婦等當用象也云唯祭服有衡者見經后與九嬪已下多别言則衡筓唯施於翟衣鞠衣已下無衡矣鞠衣已下雖無衡亦應有紞以懸瑱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謂追師掌冠冕之官故并知王后之首服後鄭不從者追師若兼掌男子之首服亦當如下屨人職掌王及后之服屨今不云明非共掌
為九嬪及外内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喪紀共筓絰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内命婦衣鞠衣襢衣者服編衣緣衣者服次非王祭祀賔客佐后之禮自於其家則亦降焉少牢饋食禮主婦被錫衣侈袂特牲饋食禮主婦纚筓宵衣是也昏禮女次純衣攝盛服耳主人爵弁以迎侈袂褖衣之袂〈賈疏案昏禮女次純衣純衣則褖衣據士服爵弁親迎攝盛則士之妻服褖衣首服次亦攝盛褖衣既首服次三翟首服副則鞠衣襢衣首服編可知〉凡諸侯夫人於其國衣服與王后同〈賈疏所同者上公夫人得褘衣以下至褖衣褘衣從君見大祖揄翟從君祭羣廟闕翟從君祭羣小祀鞠衣以桑展衣以禮見君及賔客褖衣以御侯伯夫人得揄翟以下揄翟從君祭大祖及羣廟闕翟以下與上公夫人同子男夫人得闕翟以下闕翟以祭鞠衣以下與侯伯夫人同並纚筓綃衣以燕居也二王之後與魯夫人亦同上公之禮〉賈氏公彦曰以待祭祀賔客者亦謂助后而服之王氏應電曰筓絰者筓與絰也儀禮喪服傳有箭筓有惡筓有吉筓惡筓者櫛筓亦曰榛筓吉筓者象筓也惡筓有有首者吉筓有折其首者服之重輕以是為差
案三夫人亞王后内官列職自九嬪始舉九嬪而言及則内命婦為世婦女御明矣疏謂不言世婦文略内命婦惟女御未安
屨人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黑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屨葛屨〈屨九裕反舄西益反繶衣亟反句音劬〉
正義鄭氏康成曰連言服者著服各有屨也複下曰舄禪下曰屨〈賈疏下謂底重底者名舄禪底者名屨〉舄屨有絇有繶有純者飾也句當為絇絇著舄屨之頭為行戒〈賈疏絇謂以絛為之狀如刀衣鼻綴於屨頭為行戒〉繶縫中紃純緣也〈賈疏繶是牙底相接之縫綴絛於其中純謂以絛為口緣經不云純文略也〉天子諸侯吉事皆舄其餘唯服冕衣翟著舄耳〈賈疏服冕謂孤卿大夫衣翟謂后以下婦人也〉素屨非純吉有凶去飾者〈賈疏大祥除衰杖後身服素縞麻衣著素屨故云非純吉言去飾者素屨無絇繶純也〉言葛屨明有用皮時〈賈疏葛屨自赤舄已下夏則用葛為之冬則用皮為之在素屨下者欲見素屨亦用葛與皮也〉 鄭氏衆曰赤繶黄繶以赤黄之絲為下緣士喪禮夏葛屨冬皮屨皆繶緇純禮家説繶亦謂以采絲礫其下 王氏安石曰司服言弁則曰弁服弁在上也屨人言屨則曰服屨屨在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凡舄屨各象其裳之色士冠禮元端黒屨〈賈疏𤣥端有𤣥裳黄裳雜裳今云黒屨者據𤣥裳為正也〉青絇繶純素積白屨緇絇繶純爵弁纁屨黑絇繶純是也〈賈疏引之見屨同裳色〉王吉服有九舄有三等赤舄為上冕服之舄〈賈疏吉服有九者司服六冕及韋弁皮弁冠弁是也舄有三等者赤舄白舄黒舄也赤舄為六冕之舄白舄配韋弁皮弁服黒舄配冠弁服冕服六其裳同故以一舄配之〉詩王錫韓侯元衮赤舄則諸侯與王同下有白舄黒舄王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𤣥舄為上褘衣之舄也下有青舄赤舄鞠衣以下皆屨耳〈賈疏后翟三等連衣裳而色各異故三翟三等之舄配之𤣥舄為褘衣之舄青舄配摇翟赤舄配闕翟云鞠衣以下皆屨者六服三翟既以三舄配之且下文命夫命婦唯言屨不言舄故知鞠衣以下皆屨也〉絇繶純同色〈賈疏士冠禮三冠絇繶純各自同色〉今云赤繶黄繶青絇雜互言之明舄屨衆多反覆以見之凡舄之飾如繢之次〈賈疏此無正文約皮弁白屨黒絇繶純白黒比方為繡次爵弁纁屨黒絇繶純黒赤南北相對尊祭服故為繢次以此知凡舄皆不與屨同而為繢次也〉赤繶者王黒舄之飾黄繶者后𤣥舄之飾青絇者王白舄之飾言繶必有絇純言絇亦有繶純三者相將〈賈疏凡屨舄皆有絇繶純三者相將謂各舉其一以互見也〉王及后之赤舄皆黒飾后之青舄白飾凡屨之飾如繡次也黄屨白飾白屨黑飾黑屨青飾士爵弁纁屨黒絇繶純尊祭服之屨飾從繢也王氏昭禹曰赤陽之正色故王服赤舄黒隂之正
色故后服黒舄陽則純故赤舄之繶亦赤隂則雜故黒舄之繶黄黄隂之盛色以隂之正色為體以隂之盛色為飾也
案康成所言舄屨之差與其飾多補經文所未有者大概皆從士冠禮三屨推之而以屨象裳色一句為之柄其云屨飾如繡次者盖於黒屨白屨偶合焉至纁屨不以白飾則云尊祭服如舄之繢次也舄如繢次經無明文特即纁屨比類而意其然耳其用心可謂苦矣然案之經文則枘鑿不相入無怪後人之紛紛滋議也經上言王及后下言赤舄黒舄則赤舄者王之舄也黒舄者后之舄也順文次之則赤繶黄繶當為赤舄之飾青句當為黒舄之飾或言繶或言句舉一以見其餘也赤舄而赤繶者王用之赤舄而黄繶者則公侯以下用之與黒舄而青句亦與黒屨之青絇肖也祭服之舄止此似更無他色者然則舄之飾固不如繢次而屨順裳色亦不可通之於舄矣果如康成説則經文不完已甚何以立灋示後且赤舄王之上也而乃以為后之下可乎三等之屨盖貴賤所同故經不言之不然則素屨之上其有脫文與赤舄夏亦未必以葛為之
辨外内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夫之命屨纁屨〈賈疏經不云舄唯云屨者大夫已上衣冕則有命舄而無命屨士之命服爵弁則命屨纁屨而已〉命婦之命屨黄屨以下〈賈疏外命婦孤妻已下内命婦九嬪已下不得服舄皆服鞠衣已下故屨以黄兼有卿大夫妻及二十七世婦皆展衣白屨士妻與女御皆褖衣黒屨故云黄屨已下也〉功屨次命屨於孤卿大夫則白屨黒屨〈賈疏司服職孤絺冕卿大夫𤣥冕皆以赤舄為命舄以下仍有皮弁白屨冠弁黒屨故云功屨次命屨據婦人而言其實孤卿大夫則功屨次命舄也〉九嬪内子亦然〈賈疏九嬪與孤妻内子既以黄屨為命屨功屨之中有䄠衣白屨褖衣黒屨故云亦然〉世婦命婦以黒屨為功屨〈賈疏皆以襢衣白屨為命屨其功屨唯有褖衣黒屨〉女御士妻命屨而已〈賈疏女御士妻唯褖衣黒屨為命屨〉士及士妻謂再命受服者〈賈疏大宗伯職一命受職再命受服但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及王之下士皆受職不受服王之中士再命上士三命已上乃受服受服則并得此屨也〉散屨亦謂去飾〈賈疏此言㪚即上之素皆是無飾互言之〉
案云辨者命屨初命時官所給其後則與功屨皆自為之故第辨其法式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鄭志趙商問司服王后六服之制目不解請圖之答曰大裘衮衣鷩衣毳衣絺衣𤣥衣六服皆纁裳赤舄韋弁衣以韎皮弁以布二弁皆素裳白舄冠弁服黒衣裳而黒舄冠弁𤣥端也褘衣𤣥舄首服副從王見先王揄翟青舄首服副從王見先公闕翟赤舄首服副從王見羣小祀鞠衣黄屨首服編以告桑襢衣白屨首服編以禮見王褖衣黒屨首服次以御於王后服六翟三等三舄𤣥青赤鞠衣以下三屨黄白黒婦人質不殊裳屨舄皆同裳色也
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祀而有素屨散屨者惟大祥時〈賈疏以此經四時祭祀總結上文諸屨故知有此二屨也云惟大祥時者此據外内命夫為王斬衰而言初死著菅屨卒哭與齊衰初死同疏屨既練與大功初死同繩屨大祥與小功初死同吉屨無絇是以上經注云非純吉也〉 王氏昭禹曰以宜服之者各随其時與事之宜而服之若夏則葛屨冬則皮屨此随時之宜若吉祭用赤舄黒舄命屨喪祭有素屨散屨此随事之宜
夏采掌大喪以冕服復于大祖以乗車建綏復于四郊〈夏户雅反大祖音泰乗繩證反綏依注作緌如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求之王平生常所有事之處冕服不出宫故以復於大廟王祀四郊乗玉路建大常故建綏以復去其旒異之於生也〈賈疏生時有緌有旒〉故書綏為𧞸杜子春云當為綏𧞸非是某謂明堂位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緌則綏當作緌字之誤也緌以旄牛尾為之綴於橦上所謂注旄於干首者〈賈疏注據爾雅文按鍾氏染鳥羽以為王后之車飾亦為旌旂之緌則旌旂亦有鳥羽獨云旄牛尾者舉一而言其實兼有也〉士冠禮及玉藻冠緌字故書亦多作綏者今禮家定作蕤鄭氏衆曰復謂始死招魂復魄士喪禮士死于適
室復者一人以爵弁服升自東榮中屋北面招以衣曰臯某復三降衣于前受用箧升自阼階以衣尸喪大記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唯哭先復言死而哭哭而復冀其復反故檀弓曰復盡愛之道也望反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諸幽之義也又曰君復于小寢大寢小祖大祖庫門四郊喪大記又曰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元頳世婦以襢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雜記諸侯行而死于館則其復如于其國如于道則升其乗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大夫死于館則其復如于家死于道則升其乗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喪大記又曰為賔則公館復私館不復夏采天子之官故以冕服復於大祖以乗車建綏復於四郊天子之禮也大祖始祖廟也
案夏即染人秋染夏之夏謂以鳥羽飾旌旂之橦也此官以夏采為名則凡以鳥羽飾物如全羽為旞析羽為旌之類皆當掌之王廵守會同祭祀必有所共之事郊射或共其獲旌非專掌復也然則掌字之下盖有脱文大喪以下特其後語耳未有以偶然一見之事而專設一官者也復而後行死事則復者湏臾之頃耳下士四人則大祖而外四郊亦未必全復矣復于四郊猶宋玉招魂求諸上下四方之意非以郊祭故也檀弓亦曰君復於四郊謂諸侯也諸侯無郊祭也且不于壇而于郊不以冕服而以建綏足以見之矣 復者人之終也春秋傳晉侯有疾秦醫和謂趙孟曰國之大臣榮其寵禄任其大節有灾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滛以生疾將不能圖䘏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吾是以云也王之宫寢内外起居飲食無一不闗於直至君之身終而師保之責猶無已焉此天官之屬所以終於夏采也與存疑賈氏公彦曰以衮冕以下六冕及爵弁皮弁之等復復者各依命數天子則十有二人天子七廟此經直云大祖則后稷廟也復者命士不命之士皆一人若大夫以上皆依命數
總論陳氏傅良曰一職所制御者皆闗於君身君徳一則環衛之人二則供奉飲膳酒漿之人三則出内財賄之人四則宫中使令之人
案冢貳王統百官均四海而諸官所掌不越居處服御財賦絲枲之事此聖人之議道自己者也盖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自公卿以下至於庶人或有所制而不敢縱或有所求而未必逞若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何求而不應何憚而不為哉以是大欲而勢足以恢其邪心於以治天下國家焉不知其可也周公知百官之得其統四海之得其均其要在王身是故先以宫室安其身焉次以飲食理其體焉繼以賦式節其用焉終以内宫佐其徳焉析其事則至纎至悉若無闗於政治之要而觀其用意本末兼修内外交飭以正君身其至醇至備者乎一之以大之權分之以小内之任一起居一飲食一貨用一擇採進御多寡豐約用舎去取大臣皆得與聞之而天子不得以自私女子小人不得以蠱惑而司是職者必名徳之選是以上智之君安焉而益聖中材之主守焉而寡過盖正心誠意之實功而治天下國家之本統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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