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運通志/8
●漕运通志·卷之八 漕例略
卷之八 漕例略
凡制,国必有成法,法久必坏,坏必更始然后例生焉。例也者,所以辅法而植事者也。故观法可以知其常,观例可以知其变。《易》曰:先庚三日,后庚三日。重变也。辑《漕例略》。
永乐元年令於淮安用船可载三百石以上者,运粮入淮河、沙河,至陈州颍岐口跌坡下,用浅船可载二百石以上者,运至跌坡上,别以大船载入黄河,至八柳村等处,令河南车夫运赴卫河,转输北京。
二年命总兵官一员、副总兵官一员,统领官(员)[军]海运。又以海运粮到直沽,用三板划船装运至通州等处交卸。水路阁浅,迟误海船回还,令于小直沽起盖芦囤二百八座,约收粮一十万四千石,河西务起盖仓囤一百六十间,约收粮一十四万五千石,转运北京。
三年令总督粮储官于天津卫城北造露囤一千四百所。
五年令山东布政司量起夫车,将济南府并济宁州仓粮运送德州仓,候卫河船接运。
六年令海运船运粮八十万石于京师,其会通河、卫河,以浅河船相兼转运。
八年令湖广、江西、浙江三处仓粮,除本处支用,其余粮本部差官督各该司府起运。
十二年令湖广造浅船二千只,岁于淮安仓支粮,运赴北京。其太仓旧纳粮,悉改纳淮安仓收贮。
又令北京、山东、山西、河南、中都、直隶徐州等卫,俱选官军运粮,各都指挥一员统领。
十三年罢海运粮,令浙江嘉、湖、杭与直隶苏、松、常、镇等府,秋粮除存留,并起运南京,及供给内府等项之数。其余并坐太仓海运之数,尽改拨运赴淮安仓。扬州、凤阳、淮安三府秋粮内,每岁定拨六十万石,徐州并山东兖州府秋粮内,每岁定拨三十万石,俱运赴济宁仓。令浅河船于会通河,以三千只支淮安粮,运至济宁,以二千只支济宁粮,运赴通州仓。每岁通运四次。其天津并通州等卫,各拨官军,于通州接运至北京。
又令浙江都司并直隶卫分官军于淮安,运粮至徐州置仓收囤。京卫官军于徐州运至德州置仓收囤。山东、河南都司官军于德州运粮至通州交收。淮安常盈仓、徐州仓本部各委主事一员监督收放。共攒运粮每石俱两平斛斗收放。官军攒运止一尖一平,定为例。
又令各卫所运粮官军行粮,每员名不分远近,俱支三石。
先,洪武二十六年以前,海运官军自三月十五日起至九月十五日止,每员名曰支口粮米二升。二十七年以后月支四斗。永乐十六年,礼部尚书吕震等议浙江、江西、湖广等卫官军仍留运粮不敷人数,于浙江等布政司并直隶应天、和州等处丁多民户内起取驾运,照例支与行粮。
十六年令浙江、湖广、江西布政司并直隶苏、松、常、镇等府所属税粮,除存留及起运两京外,余粮坐拨二百五十万石,令粮里人户自备船只运赴北京、通州、河西务等处上仓。
又令沿河闸坝,每三处差御史一员攒运。
十七年令侍郎、副都御史并武职大臣各一员催督浙江等布政司、直隶苏松等府起运粮储,仍令各部差郎中、员外郎等官分投整理。
二十一年秦淮每岁漕运以两运赴京仓,一运赴通州仓交收。
洪熙元年令官军运粮船内许附载物货,资给盘剥折耗之费。
先,洪武中,令许运粮船附己物自给,官司毋得阻挡。成化二十二年,都御史马文升申明之。天顺八年,令运军一名免除丁一名帮贴,不许别差,如本户无闲丁,于屯种摘拨余丁运粮者,亦于本店内摘除屯操一丁。参将杨茂议也。
宣德二年令运粮军船工部及诸卫门不许拨载他物,致误攒运。
又令浙江、江西、湖广并直隶苏、松等府起运淮安、徐州仓粮,拨民自运赴通州仓。其运粮军士于淮安、南京仓支运。本年,差侍郎五员、都御史一员催督浙江等布政司、直隶苏、松等府民运粮,及淮安等仓官军支运粮。
三年奏准各都司卫所不差原委官及军缺不补者,正官并首领官俱罚俸半年。
又令各都司卫所选委指挥等官,专一提督运粮,不许别项差操,军士缺即为拨补。
四年仍令江西、湖广、浙江民运粮一百五十万石贮淮安仓,苏、松、宁国、池、庐州、安庆、广德民运粮二百七十四万石贮徐州仓,应天、镇江、常州、太平、淮安、扬州、凤阳及滁、和二州民运粮二百二十万贮临清仓,令官军支运山东、河南、北直隶府州县粮径赴北京。其攒运军船量地远近与粮多寡,如淮安上粮,民船十抽其一,徐州十三抽一,临清十五抽一,给与官军,兼旧船运载。本年,差侍郎、都御史、少卿、郎中、员外郎等官,催督各司府攒运粮储。
五年奏准运粮官军船南京、中都留守及直隶卫所于淮安修理,山东等都司于临清修理,湖广、江西、浙江都司皆回原卫修理,有司给与材料。
又令河南南阳、怀庆、汝宁三府粮运于临清仓,开封、彰德、卫辉三府粮运于德州仓交收。
又令巡按、御史,布、按二司及原漕运都指挥,选举管运官员军多卫分指挥二员,少者一员。
又令江南民粮兑拨附近卫所官军运载至京,量其远近给与路费耗米。
六年奏准浙江、江西、湖广、苏松常镇太平等府,佥拨民丁及军多卫所添拨军士,与运军士通二十四万,分两班轮流转运。
本年,令□督□漕□都御史于南京各卫会同该府堂上官在外会同各都司按察司堂上官及中都留守司直隶卫所点选运粮官军,其管运官员不能抚恤,以致逃故者,从总兵官处治,所亏粮仍令补还。
七年令官军运粮各于附近府州县水次交兑。江南府州县民运粮于瓜洲、淮安二处交兑。河南府州县民粮运至大名府小滩,兑与遮洋船官军领运。
先时,苏、松等府岁运粮俱送淮安等仓交收,官军各驾空船赴仓支领,民有往复之劳,军无脚耗之利。诸仓既收,支放经费无益。是年,议处诣府州县各于附近水次盖设仓廒,浙江、苏松等卫船各回本司府地方领兑,南京并江北船仍于瓜、淮交兑。其北边一带,如河南彰德等府,俱于小滩领兑,山东济南州县各于德州领兑,东平等州县于安山领兑,沂州等州县于济宁领兑,其余水次类多仿此。民粮送纳淮、徐、临、德诸仓者,仍支运十分之四。
开扬州白塔河。
置新闸、潘家庄、大桥、江口四闸,江南粮船由常州府西北孟渎河过江,由是河至湾头入漕河,以省瓜洲盘坝之费。正统四年,河淤浅,粮船不行,反泄漕水,河口遂闭。十年,因御史吴镒言,于大桥闸筑坝车船,后亦废。成化十年,会议挑浚河口淤泥,拆去旧闸,改造通江、留潮、新开三闸。又筑软坝三座,随水涨落,以时启闭。后因水涸仍闭。
又令增拨南京豹韬左等卫所、各都司直隶卫所军余,并见运官军共一十六万,攒运粮储。
八年令兑运民粮加耗,湖广每一石八斗,江西、浙江七斗,南直隶六斗,江北扬州、淮安、凤阳五斗,徐州四斗,山东、河南三斗,若民自运至淮安、瓜洲等处兑军者四斗。
九年令漕运官军有犯,罚运淮安、徐州仓粮赴京赎罪,流罪五十石,徒罪五等,自四十至十五石,杖罪每一十五石,笞罪每一十五斗。
又,令官军运粮五百万石,以三分为率,通州仓收二分,京仓收一分,各该兑粮处布政司委堂上官二员、按察司一员总理。
十年令各处运粮官军但有软弱事故者,于见操屯田官军内兑补,其提督、运粮都指挥等官,许乘粮船一只,量带官粮。
又,令湖广、江西、浙江耗米俱六斗,南直隶五斗,江北直隶四斗,徐州三斗五升,山东、河南二斗五升。
又,令各卫官军行粮止支二石。
又,令漕运总兵官每年八月赴京议事。
又,令各处起运京仓大小米麦,先封乾圆洁净样米送部,转发各仓收,候运粮到日,比对相同,方许收纳。
正统元年奏准兑运粮务二月以里兑完,其加耗江北淮安、凤阳四斗五升,浙江、苏松等府民自运至瓜洲兑运者三斗七升、淮安者三斗,余如旧。
又,令民运粮至瓜、淮,就令扬州[淮安]府卫委官并该官攒见数交兑。
又,令浙江、湖广、江西、山东、河南、中都留守司并南直隶卫所官军行粮,比于本处官仓支给,如仓无见在,于存留粮内平斛兑支,南京各卫于应天府原定各卫秋粮内兑支。旧支二石五斗,今增为二石七斗,山东、河南北、直隶路近者不增。
令造船旗军不与操守之事。
总兵官都督武(与)[兴]等题,岁运粮船损坏,产有物料者于本处,无产者,分拨各提举司修造,各拨官军前来,用工贴办,新完旧坏,连年不已,运粮者得以依时休息。今巡按御史将造船官军尽行点选,守戍操练,遗下船料无人管理,以致缺船误运。户部查得,前项官军(即)[既]系漕运之数,难比杂役,欲照旧存留。奉圣旨:是,钦此。
二年令瓜、淮二兑就近出给通关。
会议民载米至瓜、淮兑运,就仰扬州、淮安府卫委官见数交兑,出通关,付粮里纳户收照。
三年令各卫所运粮官有比试违限者,俱住俸,于淮安仓支该运粮米数赴京完纳复职。
又,令犯罪罚运者,仍运该运之数,无力者发极边卫分。
四年选改各衙门额外官,河南按察司副使荣华仍留催攒粮储。
户部题,奉敕谕:各衙门文武官员,自今悉照洪武年间诸司职掌官额,选其廉能者存留,其余悉送吏部改除。钦此。查得奏差河南副使荣华,前去总兵官王瑜处催攒粮储,系本部带俸官,欲行吏部定夺。奉圣旨:荣华还着催攒粮储不动。
五年赏运粮官军钞:指挥八锭,千户、卫镇抚六锭,百户、所镇抚五锭,旗军四锭。如本处无钞,许赍本部勘合,徐州迤南卫分于淮安所属州县关支,徐州迤北卫分于卫辉府官库关支。
令江南原坐淮、徐仓粮原兑者听。
户部题,如耗照本处余数运至瓜、淮交兑,若民不愿者,仍本仓上纳。
总兵官武兴定九江等府水次。
奏略曰:九江等府兑粮水次在湖口县,边临大江,风浪险恶,运船难泊,合移于鄱阳湖东岸罗家渡,以便军民。
令复河南、山东委官提督河道泉源。
总兵官武兴奏,略曰:河南金龙口黄河并泰黄、凤池等口,水势接济张秋、徐州运河,原有工部主事辛泰提督,山东徂徕等处泉源,接济济宁运河,原有郎中史鉴提督,近俱裁革。缘前系紧要去处,合令河南布、按二司各委堂上官一员,山东令管河参政孙子良、副使袁文华管理。
运卫辉府仓粮于通州。
巡抚河南侍郎于谦题,卫辉□仓收各年税粮,见存一十八万余石,年久损坏,见存二万石备用,其余每石加耗二斗五升,令官军运赴通州仓收。从之。
六年今各卫兑军粮,兑完就出通关,若路途窎(diào,深邃貌)远,卫所于本都司出给通关,填给勘合。
令瓜洲置仓,暂收江南兑军粮。
总兵官武兴奏,略曰:江南苏、松、常等府民运兑军粮米,俱在瓜洲沿江湾泊,江潮风飓,曾有淹没漂流,累及无辜者,合令兑粮州县设法于瓜洲高阜地方起盖仓房,暂收候兑。户部议宜从。侍郎周忱斟酌民力整理。
七年令漕运官军若一卫有数船遭风漂流者,委官覆实,全卫改拨于通州及天津仓上纳。
减浙江沿海卫所运粮旗军四千名备倭,议拨补之。
工部侍郎周忱题,浙江沿海金乡等卫所官军专为备倭而设。宣德七年以来,摘拨九千四百二十五名里河运粮,缘卫所经隔路远,致将备倭之务废弛。正统四年,奏拨杭州等卫所军替回松门等卫所军三千三百六名,尚有金乡等八卫、瑞安等六所旗军六千一百一十九名依旧运粮,乞要开豁。户部会查得,正统六年分攒运粮四百五十万石,在京官军人等支过粮四百六十七万三千八百名,运少支多,难准减退。合将浙江沿海卫分旗军减退四千名守城备倭,于直隶九江等卫所调拨二千名抵补减数外,少二千名,少运粮七万石,就令苏、松等府民运赴通仓交纳。奉圣旨:是,钦此。
八年令运粮船损坏,拨附近地方产有物料,于清江、卫河提举司修造,每处工部差官一员监收督造,各所仍差拨官军盖立厂房,相兼匠作用工及贴办物料。
九年令各处民粮每岁该起运京师之数,先尽本都司卫所兑运。其有不尽者,布政司坐拨各府县轮流运送于淮安、徐州、临清、德州等仓交收。
巡按御史陈鉴奏也。
十年令许把总官乘坐粮船。
总兵官武兴奏,提督运粮都指挥李琮等,自永乐间合令官船一只乘坐催攒,近御史吴镒奏革,给与站船廪给。缘驿船有限,占住不便,令于该管卫分摘船一只,量带官粮乘坐。户部议准所言,不给廪给。明年,山东把总都指挥狄瓛奏,仍要廪给脚力。本部会议合照旧例,兑粮之时,总兵官各都司填给符验,应付站船廪给,兑完住给,各乘坐船赴京交粮。
令京库折钞银布米并南京仓粮改拨兑军。
户部侍郎刘奏:今年南直隶并浙江、江西、湖广俱有灾伤,无征数多,不勾攒运,合将原坐南京各卫仓粮内拨四十万石,并京库折钞银布米内改拨补凑,务全攒运。从之。
十一年差户部主事一员于各处提督军民兑粮。
十二年令遮洋船顺带绵布花绒至林南泉店支给军士。
阔白棉布一十万匹、绵花绒五万斤,蓟州官库收贮,听候给用,至今行之。
令南京水军左并淮安等卫所军运粮于近京仓收。
户部题南京水军左并直隶淮安等卫所该运粮□十万石,将一十二万六千石□□□□□□□□万二千石一半粮□□□
□□□□□□
□□□常盈仓收,遮洋原兑黑豆仍□□□□□□
□□。
十三年令各处兑运民粮每二石□□□□□□□淮安等处仓支运者,每二石领垫仓基蓆□领至京、通二仓,每百领除损坏,止纳七十领。
令兑运粮料于东安等门并五府六部都察院□□门及京仓收六分,通州仓收四分,□□□□□淮安、徐州、临清、德州等仓关支,于□□□□□□□□□东店仓收十万石,□□仓□□□□□□□□□□奏准各处原坐兑运京粮□□□□
□□□□□□徐州、淮安、南京等卫□□□□□□□□□□
□□□□□□□□□□□□□□□□俱一尖一平斛收,两平斛放支,民粮送纳临清、淮安仓者,每石俱一尖一平斛收,两平斛放支。官军攒运俱一尖一平斛支,赴京、通二仓交收。
令湖广、江西、浙江加耗俱六斗五升,南直隶五斗五升,江北扬州、淮安、凤阳四斗五升,河南民粮于萧县水次兑者四斗,民自运至瓜、淮等处兑军运者三斗。其运料豆加耗亦准此例。
令明年该运粮以三分为率,支运一分。
户部奏,淮、徐、临、德四仓,见贮粮三百二十二万石,系正统八年以来所收,诚恐陈腐,合令官军将正统十四年该运粮,以三分为率,兑运民粮三分,于各仓支运一分,高邮以南都司卫所并泗、寿、凤等卫分淮安常盈仓,德州以北卫分德州仓支。
河决汴梁,东北趋漕河,决沙湾东堤。命工部尚书石璞、侍郎王永和、都御史王文继塞之。
十四年命邹干、汤节送粮船回。
户部题,将运粮军存留在京操备旗军内,选软弱之数驾船回还,奉圣旨:是。着邹干、汤节去整理,送交与徐恭毕,邹干、汤节着回京来。
暂令苏州府属县里出一夫运粮,替运军操守。
因苏州卫奏也。
运粮旗军留京操练,明年,粮改委有司官督粮里人等运纳。
户部拟奏也。浙江郎中卢钦、江西郎中陈翌提督运纳山东、河南、湖广并江南江北苏、松、淮、扬等府州。从尚书周忱酌派。
景泰三年始命都御史王竑总督漕运。
与总兵官、参将统领其事,自通州至扬州水利有当蓄泄者,督所司行之。
命总督漕运都御史王竑兼管巡抚监督常盈仓粮储。
户部题,该吏科给事中李瓒题,淮、扬、庐三府,徐、滁、和三州,就令漕运都御史王竑兼管巡抚,监督常盈仓粮储,将员外郎冯諲取回,郎中虞钦所理系京储,仍令督运。
四年命左佥都御史徐有贞治沙湾决河,五年塞成。敕总兵官徐恭、都御史王竑、徐有贞整理粮船。
户科给事中卢祥题,要将浙江等处该征民粮尽数起运,量拨淮、徐、济宁等仓收。奉圣旨:是。便写敕与徐恭、王竑、徐有贞,上紧去整理前项粮船,今年务要过尽。时有贞以治河在张秋,故有是命。
令苏、松、常、镇等府民粮自运至瓜洲兑军者,加耗四斗五升,淮安兑军者四斗。
五年令河南、山东布、按二司管粮官催督兑运军粮,青州、济南二府运送德州仓,兖州、东昌二府及河南布政司所属运送临清仓,每石加耗四斗。
令山东、河南布、按二司各委官一员,督征兑运粮一员,公同户部主事收受。
巡抚山东、刑部尚书薛希琨等题,恐插和糠秕也。
令每卫指挥一员,分番修船运粮。
总兵官徐恭奏,江南船只经涉江湖,车坝损坏,原拟各卫掌印官措料协同整理,近年多不遵守,往往稽迟起运。先年各卫原有指挥二员,运粮后暂停止,今合照旧每年一员管运,一员整理船只,听候下年轮运守御。千户所亦同。
七年令扬州迤南卫所运粮官军每员名支行粮三石,淮安迤北卫所每员名二石。
差侍郎同郎中、员外郎催攒。
户部题:该本部侍郎孟题,先带郎中董昱,差遣不敷,令本部员外郎夏时先差,沿途直抵湖广,整理粮草未到,将本官存留在彼,同董昱分投催攒粮草。
天顺元年命总兵官徐恭兼理河道。
先是总兵官徐恭题,换制敕,奉圣旨:河道既有部里委官及御史管理,只着徐恭专管漕运,换敕与他。钦此。既而恭力陈欲遵平江伯故事,兼理河道。事下工部议,漕运与河道事实相宜,须令恭兼理河道,有与本部委官相干之事,令所在官司抄案转行。从之。
二年开蓟州河十里,例三年一浚。
大河卫百户闵恭言,命都督宗胜、御史李敏、主事李尚发军夫万余,开河自新开沽至蓟州四十里中十里。先是河两头皆通,惟此不通,蓟州粮由直沽海口涉历海洋,船多覆没,至是由此以达,船粮无虞,公私便之。
刑部复差官理漕运刑名。
总兵官徐恭题,漕运衙门词讼繁多,先年奏差行在刑部郎中刘礼让,提督兑粮管河兼理刑名,后差官接管。近都御史王竑奏减取回,就委有司官问理内有干都备挥等官,不便,合令该部选精骁刑名郎中或主事一员,照旧管理。
复令清江、卫河二提举司匠役,二年一班。
先年,原拨苏、淮二府各色共四千名,二年一班,二千名在厂上工造船。近因新编勘合该四年一班,班稀匠少,造船不起,总兵官徐恭奏照正统间例,二年一班。户部会议依拟。
复差御史、按察司官整理河道。
总兵官徐恭题也。户部议,济宁迤南差御史一员整理,济宁迤北添除山东按察司副使一员专管,北直隶河道,就令长芦巡盐御史兼管。
四年令运粮官军杂犯死罪者,比流罪、加纳米三十石,共八十石,于淮安、徐州仓支运。
六年差侍郎杨鼎催攒粮船,量宜收贮。
太监牛玉传奉圣旨:如今天气寒冷,河道将冻,粮船未到的,着侍郎杨鼎上紧催攒,不要冻阻了回船,便写敕与他,户部知道,钦此。其敕书略云:如令河道将冻,粮船未到通州者尚多,今特命尔前去看视催攒,可到天津者,就于天津收贮,可到德州者,就于德州收贮,量留耗米,以待下年带运。
令德州、天津、河西务各收来迟粮。
户部题,粮船来迟,恐致冻阻故也。将南昌左等三卫德州收,荆州左等六卫所天津收,宁波等一十二卫所河西务收。
七年令运粮官军犯罪者照例纳米收赎,罢淮、徐支运粮例。
八年令官军运粮或遇风水不测损坏船粮,若在百里内者,务要府州县正官,在百里外者,许所在有印信官司勘实,结申总兵等官处。如有诈妄,罪坐原勘官粮米,仍依原定分数交纳。
成化元年以荆襄等五卫官军兑粮运荆襄备用,暂令各卫支运补之。
先是襄王奏,封内房县贼众猖獗,有旨将荆襄、安陆五卫运粮官军存留本处操守杀贼。户部议奏支兑粮数分派见运官军酌量运赴通仓,上纳足数。继该襄王奏,奉旨就将五卫兑粮委官部运荆襄备用。至是兵科都给事中袁恺奏,该支运少之数,在淮安常盈仓支补,运军不敷,拨空闲余丁代运一遭。
令各处运粮旗军附带土产物货,河西务、张家湾处免其税课。
二年定浚仪、瓜二港之例。
先是仪真坝下黄泥滩、直河口二港,瓜洲坝下东、西二港,江潮往来,涌沙填淤,潮不登坝,船不得过。是年始定例,每三年冬月江涸之时,发军民人夫挑浚一次。
令浙江、江西、湖广、南直隶卫所并南京各卫,俱于本处支行粮三石,江北凤阳等八卫所并直隶庐州、安庆、六安、滁州、泗州、寿州、仪真、扬州八卫,俱于淮安仓支米麦二石八斗,高邮、淮安、大河、邳州、徐州、徐州左六卫,俱于徐州仓支米麦二石六斗,遮洋船并南京水军左等八卫,于南京各卫仓,大河等五卫于淮安常盈仓、山东于临清仓,俱支米二石四斗,德州、天津等九卫,于德州仓支米二石。
六年浚烟墩桥河至三里河,作平水坝,置船盘剥。
总兵官杨茂奏,略曰:通州张家湾河道上接浑、白等河,每年山水泛涨,损坏粮船数多,况堤岸坍塌,逼近民屋,无处下橛系船,上用绳缆互相连系,一遇风浪,俱被冲流。今年水涨,将徐、邳、淮、泗等卫运船冲坏,漂流粮米,淹死人命,甚为不便。看得京城南原有三里河直通张家湾烟墩桥,自桥往西疏浚深阔二十余里,却将烟墩木桥改作吊桥,粮船到彼湾泊,可免漂流之患。若将此河浚深直至三里河,作平水坝三四截,于内置匾浅剥船,令运船由此盘坝以达京师,岁可省车脚数百万。乞命工部踏勘明白,将在京操备旗军暂借,分工毕事,诚为经久之利。
七年始令瓜、淮水次兑运官军下年俱过江,就各水次兑运。
总督苏松粮储都御史滕昭奏,该应天、苏松等府粮长徐汉等各告,近年民运过江瓜洲、淮安二处水次兑军并淮安府常盈仓上纳粮米,俱照该部原定正耗则例起运,又加盘用船车等米。每年于十二月以里运赴前项水次,但军船先后不齐,民人守候月日难论,未免将粮入仓,或被人盗取。其该纳常盈仓之数,又被官攒刁蹬,筛晒亏折,要将成化七年分民运瓜、淮二处兑军并常盈仓上纳粮米,俱令官军过江,就与各该水次仓,分听其交兑,每石照依江南官军兑粮则例,增与加耗,又再加船脚盘用等米,及将该运常盈仓粮,亦照各年加耗,就彼支与官军领运。户部议得,常盈仓粮已议就彼支与官军领兑,瓜、淮二处兑军粮米,准令官军过江,就各水次仓交兑,每石除加耗外,再添脚价米六升。
议修芦沟桥河决堤。
工部题,据本部主事沈熊呈,奉本部札付顺领土作头并督顺天府委官人等,亲诣芦沟桥冲决堤岸处所踏勘,得冲开两岸决口五处共六百七十丈五尺,淹没官民田地不计其数。其西一处冲开南北通行大路,水流成渠,往来病涉,东南一处冲成河道,水流涌急,直入南海子,弘仁桥等处尤为紧要,其余三处俱冲低洼,俱合修补筑塞。缘所用工料浩大,审据里老人等供称,前项堤岸专以防御西北后山一带水患,正统年间,被水冲决之时,钦差内外大臣起拨军民夫役二万余名修筑,方得完成。今又冲决,若不趁时修筑闭塞,夏秋水涨,为患愈甚。将丈量过冲决缺口画图贴说,计算合用工料开呈到部,查得先该都知监左监丞蒋宗等题,本年二月初九日以来,河水增溢,将夹当河口桩木冲开三空。臣等看得海子内沙河,旧春水泛涨,盖因成化六年被水冲开芦沟桥南东堤,渐成河道,未曾闭塞,恐山水泛涨,冲毁桥梁,要行修筑,已经踏勘。今看得冲开岸口,系南北总路,有碍经行。况连接南海子弘仁桥等处,尤为紧要,不早修治,贻患非小。欲将合用桩木,行令芦沟桥抽分局,抽有松木并长柴板片尽数存留备用,荆囤、荆笆、石块,拨人于附近山场采打编织,拨运白麻,于丁字库关支,檾麻于本部收有数内支用,材木于芦沟桥分局选用。该用人夫一万名,后军都督府于属卫起军余一千名,兵部行五军三千,神机等营次拨官军内拨八千员名,于顺天府起民夫一千名,各委官管领。限本年三月十五日兴工修筑,户部照耍儿渡口事例,于附近仓分每月支口粮四斗,仍敕文、武大臣各一员提督,工完奏缴。
始筑淮安清江坝。
是年秋,淮河泛涨,灌入新庄闸口,至清江浦二十余里淤浅不通,遂筑坝于清江浦北以蓄水,令粮船俱由淮安东北仁字、义字二坝车过,又于浦东、西置二坝以助不及。
八年请治扬州至淮安湖塘。
总理河道侍郎王恕题,略曰:看得扬州一带河道南临大江,北抵长淮,别无泉源,止藉高邮、邵伯等湖所积雨水接济。湖身虽与河面相等,而河身比之湖面颇高,每遇干旱,湖水消耗,则河水辄为之浅涩,不能行舟。若将河身比湖面浚深三尺,则虽干旱亦不阻船。前项河道自南至北四百五十余里,中间除深阔不用挑浚外,其浅窄可挑浚去处尚有二百余里,约用九万余工,每人日给口粮二升,该用粮米一十万八千余石。卷埽打坝共用桩木一万六千余根,草二十余万束,及看得高邮湖自杭家嘴至张家沟南北三十余里,俱系砖砌堤岸,每遇西风大作,波涛汹涌,损坏船只,失落钱粮人命不可胜纪。况前项堤岸之外,地势颇低,再浚三尺,阔一十二丈,起土以为外堤,就将内堤原有减水闸三座改作通水桥洞,接引湖水于内行舟,仍于外堤造浅水闸三座,以节水利,虽遇风涛亦无前患。若兴此役,约用一万三千余工可完,每人日给口粮二升,该用粮米一万五千六百余石,合用筑堤桩木五万四千余根,草二十三万余束,造减水闸并改造通水桥洞,约用砖石桩木等料并工价银二百余两。又看得扬州湾头镇迤东河道,内通通、泰等四州县、二千户所、富安等二十四盐场,其间有鱼盐柴草之利,在前河道疏通之时,二千户所运粮船只俱在本所修艌,客商引盐装至仪真,每引船钱不过用银四五分,扬州柴草每束只卖铜钱二三文。近年以来,河道淤浅,不曾挑捞,加以天寒雨少,河水干断,舟楫不通,鱼盐柴米等项俱用旱车装载,二所运粮船只不得回还,本所牛车脚价迥贵,柴米价高,以致客商失陷本钱,军民难以遣日。前项河道自湾头起至通州白浦止,三百四十余里,俱用挑阔八丈、深三尺,约用八万五千六百余工可完,每人日给口粮二升,该用粮米十万二千七百九十余石。再看得雷公上下塘、勾城塘、陈公塘,俱系汉唐以来古迹,各有放水减水闸座,年久坍塌,遗址见存。近年以来,止是打造土坝拦水,随修随塌,不能蓄积水利。若每塘修造板闸一座、减水闸二座,潦则减水不致冲决塘岸,旱则放水,得以接济运河。以上四塘,共造放水板闸四座、减水闸八座,除旧有砖石外,约用砖石桩木料价值并匠作工价银二千余两,杂工止用各塘见在人夫,不必劳民动众。臣虽尝询之于众,咸以谓若将此三(件)[条]河道依前整理,庶几舟楫疏通,水无浅阻风涛之患,而为往来军民无穷之便。但缘前项工程浩大,合用人力钱粮数多,况扬州府地方连年灾伤,人民困穷,仓库空虚,兼且迩来玄象示警,黠虏犯边,人心惊疑,如斯之役未易轻举,须候时和岁丰,人力宽纾,方可为之。为修理陈公等塘闸座一事,既不可起倩人夫,止用前项工价,为之颇易,合无于本府收贮解京船料铜钱内,委官支给,收买物料,修造闸座,亦可以蓄积水利,接济运河。
请募车运通州粮赴京仓。
总理河道刑部侍郎王恕题,扬州地方河道干浅,恐迟粮运,合出榜召募有车之家,趁今路干,支运通州仓粮以完京仓之数,待粮船到日,将该运京粮照数补还通仓。奉圣旨:是,钦此。
命永平、涿州等卫官军关支天津仓寄囤粮。
户部题,成化八年,官军攒运本色粮尚有一百一十余万石,于天津等五处仓寄收,加脚价耗米,候明年带运。缘粮多露囤,恐春气上蒸,秋水泛涨,或风吹雨湿,损坏亏折。查得永、涿等卫官军粮米,俱蓟州、通州仓关支。合将各卫该在通州关支之数,照先事例,就于天津露囤关支,准其明年正月五月该关通州粮数,仍加与原收脚钱,自行雇脚。其德州等处寄收粮米,行移漕运总督等官,斟酌分派各都司卫所带运,免其京仓六分不给原收脚价,俱支与原收芦席耗米,以便交纳。原寄卫所多增石数,每石与原收耗米六升,临清、东昌七升,济宁八升,每石一尖一平放出,仍一尖一平通州仓纳。
运粮军缺,许于城操杂差内选补。
总督都御史张鹏题,南京南直隶、浙江等都司运军,每船止十名,内精壮者畏惧艰辛,中途逃回,投托卫所官吏,改差新江口等处操备并当匠备倭等项,却将软弱幼小贫难余丁临期拨补,及到中途,又复在逃,以致缺人驾船,负累包运。合行南京各卫所并各巡抚直隶去年行巡按,公同把总都指挥等官,清查选补,如是缺军,就于见在城操并杂差精壮军余内照名选补。原系投托者,查取上运,若卫所仍将运军余丁更换别差者,听总督漕运等官先提首领官问罪,军职参提。
荆襄该运粮犹令各卫包纳。
户部题,平江伯陈锐题,成化六年,户部奏准湖广荆州等卫存留操守该运粮分派各卫代运,陪补无辜,乞仍照旧攒运。本部议得,官军照旧存留,该运粮仍派见在官军包纳。
十年令官军攒运上年寄收粮米,准作支运之数。
户部奏,先因成化年间官军攒运来迟,准将粮米寄于临、德等处,陆续放支外,尚有余米,着令官军带运通州仓上纳。为因水浅不曾带运,合行总督运粮等官查照,如果淮、徐常盈等仓粮放尽绝,各处兑运并支兑数内有灾除兑别项仓粮补凑,就将别项寄收粮米分派各都司卫所照数带运,准作支运之数,通州仓上纳。
命总兵官平江伯陈锐、都御史李裕催攒运船,巡河等官纵容不理,听指实参奏。
敕略曰:该户部奏,今年河道有水,粮船到者甚少,显是各该都司卫所把总官员纵容,官军在途买卖私货,故意迁延,候至天寒,觊以往来寄收对放。尔等务要用心往来戒约,及差人分投昼夜催攒,计其程途远近,定与到京期限,仍行巡河御史、管河郎中、副使等官,一同用心逐节催行,不许无故在彼湾泊。运粮指挥以下官员有违纪者,许巡河、管河等官量加惩治。巡河等官纵容不理,亦听尔等指实参奏。
令军卫有司管河官不许别项差委。
总兵官陈锐奏,沿河一带有司俱有添设管河官员,军卫亦有委官管理,无非欲其职有所专,功有责成。近被该管上司往往差遣理办他务,稍有迟违,辄便加咎,以此管河官员畏俱刑宪,奔走奉承,却将本等河道置之度外。查得漕运官军有犯,俱送总督、总兵官处径自问理,及官军有故,亦不许该管卫所擅自差遣。今管河官与管运官事体相同,合行各地方巡抚、巡按并司府等官,今后有司原设管河官员,止令管河道,一应事务不许擅自差委,有妨职业。若与闸坝官有犯,行移总理河道转发巡河御史、管河副使等官问理,亦不许怀挟私愤,径自提问。其军卫管河官,俱以漕运衙门选委常川管理,倘有事故,该卫所呈报漕运衙门选补,不许别项上司并卫所擅自更替。从之。
十一年令下年支运粮七十万石减半折银解纳。
户部奏,京、通二仓粮米旧例四六分收,成化十年,为因通州缺廒,议改京仓收七分,通仓收三分。今该本部员外顾孙义等呈,查得成化十二年,该运粮米以四六分收,则通州缺廒三十余座,三七分收则京仓缺廒三十余座。欲令军士打卷露囤,未免劳费。会官议得,二仓见俱缺廒,合将支运粮米七十万石,于水次仓支三十五万石,通州仓上纳,其余三十五万担,将原坐淮安等仓粮每正耗一石折银五钱八厘,与官军带送太仓交收。其兑运粮照旧四六,分拨京、通二仓上纳。
加添军代民运耗米。
总兵官陈锐奏,照得漕运官军,永乐年间俱于淮安常盈、徐州、临清等仓支粮转运。至宣德六年,该臣曾祖平江伯陈瑄奏漕运事,内一件为见民运仓粮俱是雇觅船只,经涉大江,掣过西坝盘滩剥浅,费用数多,每粮一石,彼处征收二三石方可够纳。每年自十月起至次年八九月间方得到家,有误耕种生理。官军却又赴仓支出转运,彼此稽迟不便,欲将浙江等布政司并直隶府州县该纳前项常盈等仓粮米,令民运赴过江水次,以近就近兑与官军攒运等因。节该钦奉宣宗章皇帝圣旨:都准他说。钦此。除钦遵外,其湖广布政司每正粮一石,外加脚钱耗米八斗,江西、浙江二布政司七斗,南直隶六斗,江北直隶五斗,徐州四斗,山东、河南三斗,是以民免远运上仓之苦,军得加耗盘剥之助,两为便益。一向兑运,近年以来兑运民粮加耗比前日渐减少,且如远者,每石原额八斗,今止得六斗五升,近者六斗,今只得四斗五升,至于三斗者。查得景泰年间,为因存留军士在京操备,暂令浙江等布政司并直隶苏松等府民运赴京、通二仓粮米,每正粮一石,外加耗米一石三斗五升,每民夫一人,止运正粮十石,每名又官给盘缠银一两、食米三石,不及二三年间尚称路远疲民。续该巡抚苏松都御史邹来学奏准,仍令军士代运。臣等查得,运粮军余每名运正粮二十七石八斗零,仓支四石六斗有零,及遇火烧漂流并买补不及船只,其粮又要洒派代运,以一名运粮三十四五石者有之,比与民运实多三倍,而耗米盘剥银且又减少,比民多运三倍之数。今经五六十年,往来江湖,昼夜攒运不息,略无虚日,兼以盘剥车脚之费,虽有耗米,不偿所费,只得揭借银两买米完纳,遂使典当产业,鬻卖男女,倍还债主,尚不足其原债,是以疲困至极。若不从宜拯恤,委的情实不堪。乞敕户部,合无将该兑各处民粮耗米,照依先年事例加添,惟复量增一斗,以甦军士积年之苦。
请议疏浚通州至京大通河道。
总兵官陈锐、右副都御史李裕奏,钦奉敕:近该尔等奏称,通州至京原有运河一道,闸座见存,但年久沙淤,闸座板石多有损坏。今特命尔等会同户部左侍郎翁世资、工部左侍郎王诏从长计议,设法整理,提督漕运军夫自下流为始,逐一挑浚,修补闸座,置立闸板,成造船只,合用口粮并物料匠作等件,于各该衙门支给取用。尔等须同心协力,务求成功,不许虚应故事。钦此。臣等钦遵,已于本年八月初十日兴工,提督官军挑浚,至九月十七日工完。具题外臣等会议得,前项河道今虽浚通,舟楫经行,终恐岁久沙淤,滩浅不等,及各闸底石被水冲突,多有损坏,与原砌规矩高低不平,若是水大时月,船只可以通行,春间秋末水耗之时,恐致阻碍剥运。及查得原该户、工二部奏议,窄处挑宽五丈,宽处仍旧。臣等督率官军,俱已浚开六丈,尚且河身窄狭,碍船往来,必须再加挑浚深阔,改修闸底,方可行船无阻。为此,今将合行事宜开坐谨题,请旨。计开:
一大通桥至通州东水关止,共三十六里五十八步,必须再将积年浮沙泥土尽行挑去浚深,其两边俱要挑至旧岸,以十丈为止。其闸底高低去处相度改砌,庶得经久,行船便利。
一看得通州北门外旧有停船湖泊一处,已被沙淤,合宜挑浚深阔停船,却将北门土坝添置石闸一座,如遇水大时月,船只俱住北门北闸,进至湖内湾泊,却将通州新城开置北门一座,便于搬运通州仓粮米。其该纳粮,听从大小船只载运由闸河上京。
一通州东水关至张家湾新开河口止,计一十二里二百二十六步,合照尚书杨鼎等所奏,两岸挑开十丈,河底浚深一丈,如此两岸俱可湾船,庶便往来船只于中行使。
一修砌闸座马头,涉路起盖闸厅等项,合用匠作木料、砖瓦、钉板、石灰、糯米、油麻等物,乞敕该部预为措置齐足,委官管领,运赴沿河去处收贮,候来年二月中旬兴工应用,庶不临期有误。
一令疏通河道各闸,俱置有板索等项,无人看守,及行船时月俱要用人依时启闭,最为要紧,乞敕该部通行查照,如缺闸官闸吏,就便选除拨补,及每闸照旧添设人夫一百五十名应役。缘前项官吏人夫数多,近该钦奉敕谕,着令运粮都指挥一员管理,但今粮完,各领运船回还原卫修艌船只,听候下年攒运,合无照依南边运河管洪管闸事例,添设工部官一员,职专常川,管束河道闸座官吏人夫。仍将青龙桥、高梁桥、广原等闸,与西山流济前河一带泉源,俱令本官往来提调整理,如此事有责任,河道、闸座不致废弛。
一前项该挑河道工程浩大,必须多用人力方可成功。况运粮官军一时不能齐到用工,臣等查得直沽迤东新开海运河道,先年奏准开挑,此后三年一次,起夫一万余名疏捞,永为定例。今该成化十一年正月内疏挑,所司不曾起夫整理。其挑河人夫例该通州、天津、蓟州等处起倩,但蓟州等处相去新开河二百五十余里,到京止该一百六十里,通州去二百余里,到挑河处三五里,及天津卫到京不过两日之程,甚为近便。合无将蓟州、天津、通州等处今年该起人夫,除边军仍留在彼听候挑浚海运河道,其余卫府州县军民人夫,乞敕工部差官二三员,今冬分投前去,会同彼处巡按、御史督同卫府州县官吏,点选精壮,除火头、杂使在外,务足一万名,合用锹、锄、框、担等项,就令官为措办齐备。俱委佐贰的当官一员管领,限明年二月初旬到京,听臣等派工挑浚,完日疏放。其来年运粮官军,候交粮毕日,照依原拟每卫所仍借用工十日,若有余处置,务必成功,却将海运新开河淤沙,着落遮洋把总指挥陈鉴督令所部运粮官军七千员名,兼同存留边军,并工挑浚,遮洋官军一体验日关给口粮食用便益。成化十一年九月二十二日具题,当日奉圣旨:是,该部知道,钦此。
十二年令遮洋船于下年加运粮七万石于蓟州仓收。
户部奏,该提督粮草通政司参议李某题称,蓟州仓粮数少,不敷供给等因。本部议得,遮洋船该运天津等仓六万石照旧上纳外,其蓟州仓比上年合再加运米七万石,共前二十四万石,照依支兑分数运去上纳,以便支用。
申明运船遭风漂流粮米之例。
户部奏,漕运船只偶然遭风漂流者固有,其乘机作弊虚捏者亦多,仍敕总兵官平江伯陈锐遇有遭风等项,所在官司验实,随即具奏。今后漂流粮米,补除脚价,俱要当年完足,延待下年者,管运官通行住俸,粮完关支。如各军奏告不实,将把总管运等官通提问罪。
十五年复取荆襄四卫官军攒运粮储。
总官兵陈锐奏,据湖广都司把总都指挥呈,该安陆、沔阳等卫运粮旗军李贵等告称:荆州并左右与襄阳四卫原运旗军三千八百五十六名,成化六年,地方有事,存留操守。该运粮米派令各卫所旗军一千九百二十八名遗下粮米共六万余石,仍各代运,递年负累。要乞行令荆襄四卫,将存留一半原运旗军照旧攒运,该用浅船行湖广布政司打造驾运。从之。
议请运船遭风漂流粮米者免送问。
总督漕运都御史李纲题:据南京骁骑右等卫运粮指挥田玺等呈,合无将遭风失火官军船粮,仍照旧(何)[可]于所在官司投告,验实具奏免问。粮米照旧分豁补纳。本部查得,先该给事中张海等题准,漕运漂流粮米虽经勘实,亦将原运官军送问。今又奏前因,合暂照旧例,令于所在官司查勘是实,官旗免其送问。奉圣旨:是,钦此。
差工部主事管理山东泉源。
总兵官陈锐奏,济宁等一带河道,全藉山东徂徕山等处泉源接济。先年工部差官一员在彼专管,续因减革不用其泉源,止委布政司分守官带领,巡历不周,又有分巡事务,未免顾此失彼。是以泉脉不通,阻滞粮运。要行工部照旧差主事一员专理其事。从之。
十六年苏、松、常、镇四府该瓜、淮兑运粮,仍令民运赴水次交兑。
瓜洲水次南京户部差官一员督兑,淮安水次本部常盈仓收粮官督兑。从总兵官陈锐议也。
十七年差侍郎潘荣催攒。
十八年请令二提举司人匠征银解纳。
总兵官陈锐奏,清江提举司每年造船人匠二千名,卫河提举司二千一百八十四名,共四千一百八十四名,止有一百七十九名见到兴工。虽有纳银者,不过六百二十名,未到三千三百八十五名。要行各该司府,今后不必解送人匠,令其照名出办银两,每年印封解送两提举司,如数给军雇人造船,庶得船只有完,军士不累。从之。
十九年请复漕运理刑官。
刑部题,该漕运都御史徐英题,漕运事重,官军玩法者多,及该管府州俱系直隶衙门,不相统摄,比之外省都、部、按三司去处不同。况有直隶泗州等一十六卫、中都留守司凤阳等九卫所、两淮运司(安富)[富安]等三十盐场,又有南京屯种、英武等卫所,俱在地方衙门相参,军民杂处,人多奸诈,易于犯法。凡军民词讼有干各属官吏,悉付该管官司问断。其漕运官旗并府卫运司官员有犯,或应奏请,或就行提,未免仍付各该衙门勘问,非惟事体有碍,抑且情罪难明。及南京卫分屯军暴横,违法害民,被告事发,所在官司会官提人,经年提调,民被久禁,事难归结。虽有巡按、巡河、巡盐御史,各有所理政务,该问刑名不能兼理。查得在先总督漕运都御史俱有刑部主事一员问刑,三年一替,后因任满,一向停差。乞敕该部照依先年漕运都御史旧规,差委刑部主事一员,跟臣理刑,三年一替,庶得法易通行,狱无淹滞等因。奏奉圣旨:该部知道,钦此。查得先年漕运衙门本部差主事一员前去理刑,虽有旧规,一向停止,及照得本部浙江等十三司主事额设,已有定员,别无多余,况狱讼浩繁,见在各官分理不暇,难以摘差。合无行移吏部,于相应官员内铨注本部主事一员,给批前去本官处,专一问刑,三年一替,庶于事体便利。具题奉圣旨:是,钦此。
二十年请添工部主事一员管理徐州迤北上下闸座。
总兵官陈锐奏:据直隶等处把总都指挥官缨等呈称,徐州沽头上下二闸,并金沟浅一带河道,每年粮船到彼,为因水浅,闭闸积水,或三四日、五六日开放一次,被官豪势要擅自启放,耽迟粮运。要照济宁、临清二处事例,添委工部主事一员管理,及于仪真县添设管河主事一员专理闸坝。从之。
命户部郎中同总兵等官严督催攒。
七月二十七日敕总兵官:今年五月间,虽天时亢旱,河道水浅,自七月以来,天雨接连,河道有水,船只无阻,京、通二仓各处攒运粮斛到者,比之上年数少,诚恐运粮官军乘机在途托故迁延,向后粮船齐到,晾收不及,逼冬河冻,不得回卫,有误来岁攒运。今命户部郎中陈清星驰前去,会同尔锐与副都御史徐英、参将署都指挥佥事都胜,照未到漕运卫所官员严督催攒,作急依限前来完纳,方许尔等赴京议事。
二十一年德府请业南旺湖,以碍运道,不许。
户部题:先该德府奏讨济宁州南旺湖,山东省臣勘奏,令本府自备船只采取菱藕鱼虾之数。看得近湖千万家皆赖此养赡,若许王府采取,则军民不得入矣。且碍运河。奉圣旨:既碍运河,罢。
复议漕运粮漂流之例。
户部奏:漕运粮遭风漂流者,勘实具奏。将兑运京仓减除通州仓上纳,如漂流十石,减除一百石,每石省脚价米一斗。正粮照例加耗,所省米两平收受,以补漂流之数。
弘治二年户部侍郎白昂开复湖于高邮堤东,名康济河。
先是高邮之甓社湖风涛倏作,多覆舟,或舟触岸辄坏。至是,侍郎白昂以治河余功,议开复湖于东岸,以避其患,亘四十余里。
四年申运粮军逃及改差之例。
户部题:议得运军多在屯营潜躲,或中途弃撇船粮逃回,买嘱卫所改拨轻便杂差,却将老幼军余顶补。合令今后逃军随即挨拿,并改差者逐一查出,依律问拟,仍发运粮卫所官吏提问,干碍指挥等官照例参究。奉圣旨:准,拟行。钦此。
复浚扬州(杨)[扬]子桥湾头河道。
从总兵官都胜言也。凡发丁夫万余。渠中掘得都巡检、寿亭侯、都统制、观察使印四颗。
五年查追私债虚约支太仓银借给贫军。
户部题:南京豹韬左卫管运指挥蒋鉴奏,本卫前官借银应用,有在京势豪家放债,故将不成色银五七两、货物二三两,凑作十两,令官旗同领立作不行利银二十两文约,跟随到卫追取。一时不敷,递将文约换四十两,限下年到京交还。至期先将轻赍粮价挪还原借本银二十两,余银仍作四十两,立新约。如期不敷,却将四十两约又改作八十两,积三四年间,如至本利一百四五十两,年年交还不得了绝。续蒙准借太仓库官银应急,又被债主凶徒擅捉官军,私家锁打,百般侵害,及到兑粮处所,威逼将粮粜卖准还。今有虚债一万余两,经手官员俱已革退,乞敕给榜禁约。户部看得,非特一卫为然,各该卫所俱被此害。盖递年转换文约不曾拘收涂抹之,故本部行漕运都御史着落把总官,督令官旗供报,其官旗某年月日借某处某人本银若干,某年还过若干,转换虚利文约几次,明白造册,呈报漕运衙门指实开坐具奏。但系弘治二年十二月以前借者,已经年远,计其得利不止数倍,即便革罢。仍行债主原籍官司,拘收原约缴报,涂抹附卷。若有倚势不缴,仍执逼取,许官旗拿送把总官,转呈都御史发问刑衙门问罪,照例发落,追出虚约,涂抹欠债一例不偿。官军愿借者照律,年月虽远,不过一本一利,敢有恃势将不成色银两货物勒逼放债,及擅拿官军绑缚拷打,强将官粮粜卖准折者,许于漕运都御史、总兵官处陈告拿问,军发边卫充军,民发口外为民。应参奏者参奏拿问,果有穷困卫所缺少脚价,甚不得已者,漕运衙门勘实具奏,照例于太仓银库内量支银两,散与雇脚完纳,候下年照数送还,免其利息。都察院出榜通行京、通二仓并沿河一带,及浙江等司府兑粮去处,张挂禁约,仍行各巡按御史并按察司照便施行。奉圣旨:是,钦此。
六年请修黄陵冈古堤及作张秋镇石坝。
总理河道都御史刘大夏题,略曰:会同河南、山东巡抚、都御史徐恪、熊翀,巡按、御史余昇、陈振,都、布、按三司左右布政使孙仁、吴珉等,及巡河御史曾昂、管河郎中陈绮议得,河南、山东、两直隶地方,西南高阜,东北低下,黄河大势日渐东注,究其下流俱妨运道,虽该上源分杀,终是势力浩大,较之漕运数十余倍,纵有堤防,岂能容受?若不早图,恐难善后。其河南所决孙家口、杨家口等处,势若建瓴,皆无筑塞之理,欲于下流修治,缘水势已逼,尤难为力。惟看得山东、河南与直隶大名府交界地方黄陵冈南北古堤,十存八九,贾鲁旧河尚可泄水,必修整前项堤防,筑塞东注河口,尽将河流疏导南去,使下徐、沛由淮入海,水经州县御患堤防,俱仍于张秋镇南北各造滚水石坝一条,俱长三四十丈,中砌石堤一条,拟长十四五里,虽有小费,可图经久。若黄陵冈等处地方委任得人,可以长远。仍照旧疏导汶水接济运河,万一河再东决,坝可以泄河流之涨,堤可以御河流之冲。倘或夏秋水涨之时,南边石坝逼近上流河口,船只不便往来,则于贾鲁河或双河口径达张秋北下,且免济宁一带闸河险阻,尤为便利。臣等仰知皇上洞见黄河迁徙之害,深为国计生民之忧,凡智力所及不敢不尽,但欲兴举此等工役,未免劳民伤财。今山东等处荒歉之余,公私匮乏,人夫尚可起倩,财用无从取办。况好逸恶劳者怨谤易兴,听声蹑影者议论难据。如蒙乞敕户、工二部会同在廷群臣从长计议,斟酌前项工程于理应否兴止,倘以臣言可采,则其事宜速举。其买办木石等项银两,应与何处取用,应付匠作等项口粮,该于何处支给,或此外别有治河长策可以不费财力,逐一分处明白定夺,令臣等遵守施行。
七年请减安庆卫军船六十只,令九江、新安二卫拨军补之。
巡抚江南都御史彭奏开:安庆卫五所见在旗军实有一千六百九十八名,内南京操备三百八十五名,运粮并杂差止有一千三百九名。今派船二百只,该军二千三百二十七名,实是军少差多。及查九江卫六所见在旗军三千名,又无南京操备,只派船一百五十五只,新安卫见在旗军二千三百余名,内南京操备止三百名,尚有二千名,止派船一百五只,实是军多差少。欲将安庆卫原领船二百只减去五十只,着令九江卫再领三十五只,共凑一百九十只,新安卫再领十五只,共凑一百二十只,行各知府会各卫掌印管运指挥拣选殷实军余攒运。从之。
命太监李兴、平江伯陈锐同都御史刘大夏治张秋决河,以通运道。
先是命都御史刘大夏往治未成,至是又有兹命。敕略曰:尔等至彼,会同刘大夏相与讲究,次第施行,仍会各该巡抚、巡按并管河官,自河南上流及山东直隶河患所经去处,逐一躬亲踏勘,从长计议,何处应疏导以杀其势,何处应修备以防其决,何处应筑塞以制其横溃,何处应浚以收其泛滥,或多为之,委使水力分散,以泻其势,或疏塞并举,使挽河入淮,以复其故道。虽然事有缓急,而施行之际,必以当急为先。今河既中决,运渠干浅,京储不继,事莫急焉。尔等必须多方设法,使粮运通行不致过期,以亏岁额。斯尔之能或敕内该载不尽事理,此时(频)[濒]河军民方困饥疫,不幸值此大役,甚不聊生,万一有不成,物为徒费,或生他变,悔之何及!其见用官属非不胜任者,不必改委。所委文武职官敢有误事作弊者,轻则听尔量情责罚,重则文职五品以下拿送问刑衙门问理,四品以上并方面军职参奏究治。必思广询博访,事不必专于一己,深谋远虑,计必出于万全,不然则劳民于无用之地,弃民财于不测之渊,咎将谁归?
八年请定江南造船料价期限之例。
都御史李蕙、总兵官郭鈜奏开:湖广、江西、浙江、南直隶四总运船,俱军三民七出料打造,各司府卫所不依时给领料银,有守至三四月之久,官旗只得加利借银将船造完,负累益甚。要立领料期限,行令造船卫所差官赍文,限十月以里到各该衙门支领,如遇期不到,漕运衙门查提领料人员究问;出料官司限十一月以里支给,十二月回厂造船,正月船完。如料银征解不敷,司府量查在官银两照数借支,仍立文案,待后补还。若过十一月终不给料价,就将经该误事官员住俸,年终不给,听漕运衙门参行各该巡抚、巡按官提问,庶造船及时,粮运无阻。从之。
运粮逃军问发沿边守墩瞭哨。
都御史李蕙、总兵官郭鈜奏:查得江南、江北直隶并南京共六总运粮旗军,递年营求该管军政官改拨闲便差使不下五六千名,逃亡事故不止一万四五千名,管运官旗只得雇觅游食光棍凑数,致坏清规。要行南京兵部转行存恤新军,给事中、御史、主事等官外卫行巡按御史会同三司掌印巡抚等官,将运粮旗军改拨逃故等项,照旧拨补上运,正军不敷,务将余丁拨补。自后运军敢有脱逃者,管运官呈把总官转呈漕运衙门拿问,解发沿边墩台瞭哨,不许仍前包雇无赖之人顶名上运,庶军有实数,粮无外虞。从之。
令江西、湖广僻远山县兑运粮米折银给军以为轻赍之用。
都御史李蕙、总兵官郭鈜奏:查得江西、湖广二布政司,有该兑县分僻居山谷,不通舟楫,人阨负载,官军守候日久,累苦不能。要将前项县分该兑粮米免其兑支本色,每正粮一石连耗折银一两,扣算给军,准作(概)[该]卫转易轻赍车脚之费。其近便水次耗米不许变易,留抵正粮加四装运,庶官民两便。户部会议:准拟每石折银一两一钱。
请定运粮职勤惰之例。
都御史李蕙、总兵官郭鈜奏开:要将漕运十二总卫所管运等官,自弘治九年为始,听臣等严加考察。若兑运在先,过淮及期,私债不借,完粮又早者,考为上等,三年如前勤慎,奏请量给綵币奖劝;若起运在先,过淮又早,完粮不后,借债不多者,为中等,量行责罚;若起运稽缓,末尾过淮,累债数多,九月终不能完粮者,考为下等,重加惩治,如三年之内仍前怠慢,罢软无为,照例拿问,发回原卫常川带俸差操,不许管军管事。从之。
九年令外江漂流粮船有司勘实,免送问。连年者虽有勘实文凭,仍旧送问。从都御史李蕙、总兵官郭鈜议也。
十年令卫所掌印官监同运粮委官征收减存运军该办料银,从都御史李蕙、总兵官郭鈜议也。
令定卫所不补运军分数参问住俸。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李蕙奏:据江南、江北直隶把总指挥彭缙等呈,闻运粮旗军逃故数多,卫所官员不行挨补,致误漕运等因。臣等欲行南京并各都司直隶卫所,今后运军逃回,官旗不行拿解清补上运者,听运官具呈漕运衙门查勘,一卫至一百名、一所至二十名者,将掌印军政等官住俸拿解,候事完申报方许关支;年终不完者,照例参究;如有受财纵放,营求改差,从重发落。从之。
十一年以久雨免违限运官参问。
户部题:该都御史李蕙等题,各卫所运到粮米俱在限前到京,只因天雨守候日久,有违钦限,乞免参问。粮米不拘常例,晒晾收受。本部议得:晒米日期已有定例外,查得前项粮米到仓日期虽在限内,缘无纳完通关,亦系过违钦限。但天雨阻间,耽误日久,诚为可悯,合免参问。奉圣旨:是,这违限官员都免参问。钦此。
改京仓粮十一万八千余石于通仓收。
户部题:都御史李蕙咨,京仓久欠廒座,将湖广武昌等九卫并南京龙虎左卫京仓粮米共一十一万八千七百五十石零,改通仓空廒收。其米每石省下脚价米一斗,另廒收贮。奉圣旨:是,钦此。
诏免明年兑运粮十分之二。
时以灾异,从户部尚书周经请也。先是免粮,俱以拖欠之数利于奸猾, 而小民不受其惠,故准(汉)[按]诏行之。
十二年差侍郎李孟旸催攒。
户部议:今年漕运粮储七月将尽,尚有未过淮者,诚恐阻冻。本部堂上官请点差一员前去,会同漕运总兵等官催攒。奉圣旨:是,着李孟旸去,写敕与他。
借太仓银应脚价用。
户部题:该都御史徐镛等题,本部议得:今年水路自天津至通州,河水浅涩,盘剥频数,陆路自通州至京仓道途泥泞,装载艰难。加以江南米价太贱,所卖银两数少,比之往年脚价诚有不敷。今准所奏,不为常例,仍行都御史徐镛会同总兵等官,先将不敷脚价船只逐一查审,所奏各总船只某船用银若干,某船不用,每船止以十五两为则,造册送部,仍令各该把总官赍册前去太仓照数借领,候本部差郎中及都察院行通州巡仓御史会同,照数唱名给散各船,雇脚应用。势豪债主不许指以旧债为由,逼取官银,事发,把总官问拟监守自盗。立功满日,革去见任,带俸差操。债主以盗官物论罪,势豪官员奏请发落,家人伴当发广西烟瘴卫分充军,遇赦俱不原宥。以后再有豪势之家仍蹈前非,放债违禁取利,坑陷贫军者,一体治罪。银两候弘治十三年兑运加耗粮米,着令官军自行变卖银两,交与各总解部,转发太仓还官。奉圣旨:是,钦此。
守冻粮船月给米有差。
侍郎李孟旸题:见在守冻军船行本部委官督同地方各该州县委官查审数目,每军月给米三斗,德州迤南者给与一个月,天津迤北者一个月,造册行移漕运衙门,候明年上运,将口粮扣除还官。题奉圣旨:准议。
十三年考察漕运把总官。
户部题:户科都给事中卢宁等题议,行漕运衙门,除南京署都指挥刘点、汪富、彭瑨,巳该都御史张敷华参提查究,及山东署都指挥王琦,该兵部别项委任,并湖广署都指挥荀恺,先系惨刻迟误,行查未报,又该兵部另行差委外,其徐恭等七员,臣等会同兵部尚书马文昇等考察,得南京、江西等处署都指挥王宪等四员勤慎有为,纪钊系新任,俱存留照旧管事;徐恭负债数多,亦合革罢,但莅事颇勤,亦姑存留;若吴邈者,贪惰不谨,合当提问,照例降黜。其别委并黜退员缺,另行漕运衙门,或于见在运粮,或于各该地方卫所,另行精选更替管事。奉圣旨:是,钦此。
立样米之限。
户部议得:各该府县分解样米,虽系会议题准事例,原未立定限期,仍行浙江等布政司并南直隶府州兑运。衙门今后务要原兑米样眼同官军底面计同,照粮各开州县比照运军程限,先期一日。山东并直隶限三月以里,江北直隶凤阳等处五月以里,南京并江南等处六月以里,浙江、湖广、江西七月以里到部,如仍迟违,先将差来人送问承役,并管粮官吏行巡按御史拿问。奉圣旨:是,钦此。
令江南该兑粮折银二十五万石,每石六钱。
户部题:总兵官郭鈜、都御史张敷华题照先年事例,江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弘治十三年分该兑粮米内,再将二十五万石,每石连耗并席折银六钱,派拨各该有司交兑。各卫所随运太仓交收,明年照旧兑收本色。
十四年改京仓粮五十万石于通仓收,以久雨故也。
户部题:都御史张敷华咨,所运粮米到京,阴雨连绵,守候日久,不得收受。又值亲王之国脚价涌贵,要将该京仓五十万石,每石量加脚价五分或六分,就于通仓上纳,免其晒扬。每石除止耗外,另加四升作正支销,每石扣除脚价银五分。行令通仓坐粮委官查明送太仓银库交收。通州廒座不敷,将该纳芦席板木打作露囤收受,不拘挨陈支放。奉圣旨:是。
十五年令军民运船与王府官校船漕河两岸分行。
先是户部题准都御史张敷华咨,要将回空粮船与王府马快等船两岸分行,不致阻冻。如遇王船,即当回避,其余船两岸行,至临清听其东西分行而去。题准外,今议得:各卫所官军攒运京储并民运船只,如遇王船经过,即当回避一时,具令官吏军校人等船只两岸分行,不许混争阻塞,致误粮运。奉圣旨:是。王府官校人等船只与粮船两岸分行,不许混争挪塞,致误粮运。
凡闸惟进贡鲜品船只,到即开放,其余船只务要等待积水而行。若积水未满,或积水虽满,上面船未过闸,或下闸未闭,并不得擅开。若豪强之人逼胁擅开,走泄水利,及闸已开不依帮次,争先斗殴者,听所在闸官将应问之人拿送管闸并巡河官处究问。因而阁坏船只,损失进贡官物,及漂流系官粮米,若伤人者,各依律例从重问治。干碍豪势官员,参奏以闻。运粮旗军有犯非人命重情,待候完粮回日提问。其闸内船已过,下闸已闭,积水已满,而闸官夫牌故意不开,勒取客船钱物者,亦治以罪。
凡漕运军人许带土产换易柴盐,每船不得过十石。若多载货物沿途贸易稽留者,听巡河御史、郎中及洪闸主事盘检入官,并治其罪。
凡船非载进贡御用之物,擅用响器者,其器没官。
凡河南省内有犯故决河防及盗决,因而淹田庐,计所漂失物价,律该徒流者,为首之人并发充军;军人犯者徙于边卫。
凡闸溜夫受雇一人,冒充二人之役者,编充为军;冒一人者,枷项徇众一月毕,罪遣之。
凡漕河所征桩草并折色银钱以备河道支用,毋得以别事擅支及无故停免。
凡故决山东南旺湖、沛县昭阳湖堤岸,及阻绝山东泰山等处泉源者,为首之人并遣从军;军人犯者徙于边卫。
凡南京差人奏事,水驿乘船私载货物者,听巡河御史、郎中及洪闸主事盘问治罪。
凡南京马快船只到京,顺差回还,兵部给印信揭帖备开船数,及小甲姓名,付与执照,预行整理河道。郎中等官督令沿途官司查帖验放,若无官帖而擅投豪势之人乘坐回还及私回者,悉究治之。
凡运粮马快、商贾等船,经由津渡,巡检司照验文引。若豪势之人不服盘诘,听所司执送巡河御史、郎中处罪之。
十八年五月十八日,诏明年漕运米折银十分之二。
以十分为率,内二分照例折银,以苏民困苦,后不为例。
正德元年漫砌京、通二仓晒场。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张伟奏:该户部会议题准工部查,行内外官员会同工部堂上官一员,将各仓晒场计量丈尺,用砖漫砌,以为永久之图。
挑浚漳河小滩水次,移下临清交兑。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张伟奏:据山东都司把总运粮指挥同知李正呈,切照本总平山等七卫所,每岁该兑河南布政司府州县粮米,水次坐落大名府元城县,地名小滩镇,官军依期驾船往彼交兑。看得去年以来,漳河河上北岸自广平县南岸、大名府魏县至地名重村,被沙淤断约有五十余里,粮船重载难行,军士今岁日夜涉水疏挑抗拽,不能前进,只得盘剥,所费比昔加倍。且小滩至临清三百余里,昼夜兼行,尚用一月之程。及思河南兑军粮米,惟彰德、卫辉二府虽收本色,临期亦有不敷,其余府分俱收轻赍银两,尽被小滩镇积年歇家光棍贪图营利,前去邀接兜揽,专往临清、东昌等处籴买粗秕不堪粮米,展转迁延,致使军民递年争讼不已。今思临清见有北直隶山东造船官厂地基广阔,俱各空闲,堪立粮厂。况本处又系出米辐辏之所,使于大户自行籴买,乞将小滩水次移来临清,立厂交兑等因。会议乞敕该部,合无行令二部,着落管河郎中商良辅,亲历漳河淤塞去处,督同各该司府州县官各照地方,起倩人夫,趁令各闲时月疏浚深阔,务引漳水复归故道,以济漕运。及将小滩兑军水次奉时移下临清以上地方,与军交兑。如此则军民两便,而粮得早完。
申明官军犯罪粮完提问。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张伟奏:据湖广都司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佥事吴溥呈,据武昌等卫运粮指挥等官高经等呈,切照漕运衙门所辖一十二总一百四十余卫所,先年事无大小,俱在漕运衙门参提,待候过淮问理,所以粮无稽迟。近年以来,各处衙门不分事犯轻重,一概提解,奈何正在交兑紧要时月,卫所提拿纷纷,以致缺人领兑,误事匪轻。见止查得,即该钦奉武宗皇帝圣旨:如今里河有水,正紧关要运粮,这斯却躲来告状,那派下的粮不知着谁运,便将这状子送平江伯处整理,不问告得虚实,宜待运粮毕日,整理停当,还具奏来定夺。今后运粮官军有来告状的,都照这例行。钦此。又查得见行条例内一件,运粮官员旗军人等犯该人命强盗等项罪重者,官拘系奏提旗军人等就便提问外,其余一切小事,候交兑毕日官参奏与旗军人等各提问。今据前因,臣等议得,近年以来,漕运官军词讼被害委如各官所呈,乞敕该部计议,合无再须申明通行各处。今后各衙门务要遵例施行。
查处临、德二仓不必支运。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张伟奏:据把总运粮都指挥佥事崔谦呈,照得漕运每年共运粮四百万石,临、德等仓支运七十万石。后因路远及上仓费用多端,民称不便,及支运官军又无耗米,不免累军,揭债贴补。后于成化年间议行,官军不必支运,就于各处与民交兑。由是民免上仓费用,军得耗米完官,两皆便益。近于弘治年间,因山东灾伤,复将改兑粮米九万二千石,仍令官军赴临、德二仓支运,照旧分派各总,不免累军等因。议照前项支运,于军委有不便,改兑于民亦皆有益。如蒙乞敕该部计议,合无将临、德二仓粮米今后不必支运,就令官军于各该有司水次与民交兑。其耗米仍照改兑则例加与,不许升合过多。如此则民免上仓而费用自省,军得加耗而债负可除,诚一举而两得矣。
庐、扬二府粮米互相交兑。
都御史张伟奏:庐州府该起运凤阳仓粮,先后征收本色,必须陆路搬载,后虽改征折色,又要变易银两,展转不便。众谓比之就于本处水次兑军者俱难,民皆情愿与军交兑。其扬州府兑军原多,外有凤阳仓粮,却是一水之路,众谓比之兑运者较易,民皆情愿上纳凤阳仓粮。今查得扬州府起运兑军六万石,委的数多,办纳不前。庐州府起运凤阳仓粮二万五千石,民亦称征收不便。如蒙乞敕该部计议,合无暂将扬州府兑军粮米内扣出二万五千石,改拨与庐州府起运,州县行兑军之数行令与军交兑,庐州府起运凤阳仓粮二万三千石,却改拨与扬州府,令其照例于凤阳仓上纳,彼此互换,庶几各得其便。以后永为定例。
交兑军储江西、湖广水次。
南京户部主事汪鈜奏:户部会议题准,该地方兑粮水次,荆州三卫并岳州卫在城陵矶交兑,武昌、武昌左、沔阳、襄阳、安陆、德安六卫所在汉口交兑,蕲、黄二卫在蕲州河下交兑。除钦遵外,臣切照武昌府所属州县粮米俱派武昌二卫兑运。其该兑水次该在汉口,缘兴国州及武昌县俱在汉口之下,兴国州去汉口五百余里,武昌县去汉口三百余里,民船逆水而上,诚为不便。至于黄州府所属州县粮米俱在蕲、黄二卫兑运,其交兑水次该在蕲州,缘黄梅、广济二县俱在蕲州之下,亦不免有逆水而上之病。臣切惟漕运国之大计,军与民俱不宜偏损,合无酌地里之上下,计江流之顺逆。凡民粮顺水而下就军交兑者,俱照原定水次,不得变更;而其逆水而上如兴国等州县,则许令于沿江仓分交兑,俾军顺水就民。如此则军民两便,事体相宜,而漕务永济矣。
二年开报兑粮限期事例。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张敷华奏:查得节该奏准事例,有司兑军粮米,当年十二月终不完者,府州县管粮官截日住俸;次年正月终不完者,革去冠带,住俸催征;延至三四月不完者,经该官吏管粮官员参提问罪。若初违一年二年附过还职,三年者就以罢软,起送吏部定夺。其该司分巡(汾)[分]守管粮官员,以十分为率,五分不完者亦照此例施行。浙江布政司湖州一府,湖广、江西二布政司所属各府与应天、安庆、池州等府,递年将该兑粮米延至三四月甚至五月方将粮米兑军,且多是临期旋征旋买粗湿不堪粮米搪抵。缘此两下不免争竞,互执情词,申扰不便。如蒙乞敕该部,合无行令递年不依期限兑粮等司府,仍将征完兑完日期并二司管粮巡守及府州县掌印管粮官员职名,一面备申各该巡抚径自具奏,一面行漕运衙门稽考。其违限者照例查究,若在限内兑完而官军中途迁延违限者,漕运衙门照例只将官军究治。如此则责有所归,免致争论,而运粮不致于迟误矣。
征收造船价银。明《漕船志》作“料银”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张敷华奏:议得料银齐足则造船早完,粮无迟误,否则军必倍加利息赊料,又非良材,一经江险多致漂没,及照民七料银,非独湖广一省耽误,军三料银,亦非袁州一卫拖欠,而他卫他省亦莫不然。如蒙乞敕该部,合无通行湖广、江西等布政司并江南直隶苏松等府,造船七分料银,俱照浙江布政司一体务遵前例,预征完足。该布政司者,解赴布政司,该直隶府分者,解赴各府收贮。若一时征解不及,照例查将见收别项官银挪借支给,明立文案,待后征补。其军办三分料银,亦照原拟预征在官属都司者,解赴都司,属直隶南京卫分者,解赴各卫收贮,各听造船卫所支领。若延至正二月料银不完,以致无船装粮,有司军卫听漕运衙门参行各该巡抚衙门,照依迟粮事例住俸,革去冠带催给。若延至三四月不完者,亦照中途寄囤事例查究。其南京卫分迟误者亦听漕运衙门参行南京兵部,俱照前例施行。仍将湖广江陵县、江西袁州卫拖欠料银者,本部行移巡按御史,各将经该官员查提问罪完解。如此庶宿弊可革,而船料易完矣。
三年复北直隶各卫照旧运粮。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王琼奏:伏惟我圣朝自永乐年间开设里河漕运以来,定拨湖广、江西、浙江、南京、江南、江北并中都留守司卫所官军一十二万七千八百余员名,分为十二总,岁运粮储四百万石,于京、通、天津、蓟州等仓交纳。其江西、湖广、浙江、南直隶都司卫所官军运粮由扬子大江至江北里河,由仪真、扬州、淮安、邳徐、济宁、东昌、临清、德州、天津,直抵通州等九卫,皆隶漕运所辖者,不过欲其程途接续制统联络便攒运也。其直隶德州、天津、通州等九卫,又其临近京师,天下根本,万一天时亢旱,边务缓急不同,稍有不继,必须用此直隶官军转搬至京,得以一呼而集,是北直隶通州等九卫之官军,尤重于迤南漕运卫所官军矣。缘北直隶一总所辖德州二卫、天津三卫、通州四卫共九卫官军一千七百六十四员名,该运粮米五万四千一百三十四石有零,系是旧制,到今攒运百十余年。近于弘治十三年,为因声息紧急,团营缺人,暂掣正军千名补操,却连原运余丁七百名一概退掣闲旷。其北直隶一总漕运原运粮米五万四千余石,摘令江南北直隶遮洋把总内折银米粮减存办料官军轮流代运,赴京交纳。盖一时权宜之法,非为经久之计。合无将掣去北直隶一总通州等九卫运粮军余一千七百余名俱还原运,照旧领运粮米五万四千一百二十四石,京营操军另于空闲卫所拨补,或将通州等九卫见操正军一千名不动,各从本卫选补余丁一千名,同原运掣回在卫余丁七百名照旧漕运。其遮洋船该运蓟州折银粮一十四万石,照旧交兑本色,运赴通仓交纳。却将湖广、江西、浙江等处卫分内缺军疲弊者,折运一十四万石,每石连加耗并两尖,共折银七钱,解蓟州交纳。若遮洋船内有运船少者,于各卫折银减下船内凑补代运。如此漕运旧规不致破坏,近者运本色,远者运折色,又得《禹贡》纳总纳秸之义,最为利便。蓟州原兑粟米每石折银六钱,今改南方糙米每石折银七钱,照依时价折色,月粮又有积余,以足军食。兴利除弊,莫大于此。
准南京各卫照江北加过江脚米六升。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王琼奏:查得南京两总所管旗手等卫,虽衙门设在江南,其运粮船只却在仪真坝上湾泊。官军前去浙江、江西、南直隶水次交兑,雇船装运前来仪真坝上船,比与江北三总官军江南兑粮事体一同,其耗米每石只依原定则例,并无加与过江脚米,以此南京各卫运粮官军年年借债,转相负累,日见逃亡。论运军疲弊之极者,必以南京各卫为言,众所共知,屡经议奏,曲折之情未能便达。且如今年江北三总官军船在江北不过坝,前去南直隶苏州府兑粮装运,每石止得耗米五斗六升,两处运军同在一处,兑粮船只不过坝,与雇船装运皆同,而所得耗米不同,其为不均较然明白。盖南京各卫运粮耗米议定在前,江北三总加添过江脚米议定在后,方议加添江北脚米之时,偶未及于南京各卫,非故有轻重于其间也。且据事论理,两处耗米不宜有异,合自正德三年为始,将南京两总所管卫分酌量加添,庶使事体均平,运军甦息。
准易实征以便转输。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王琼奏:照得广运仓系水次四仓之一,所贮粮米例该漕运官军转输赴通州仓交纳。所以先年有例,将夏税小麦抵斗纳米,以便久贮。又将原在淮安仓关支行粮,凤阳等二十八卫所改来广运仓关支,其淮安仓米麦亦又无支。议得若欲为便益经久之法,必须将递年原坐广运仓征实夏税小麦,改坐徐州永福仓,实征秋粮粟米,改坐广运仓交纳。永福仓官军俸粮常缺,不致陈腐,广运仓粟米自可久贮以备转输,彼此各便。况查二仓实征夏税秋粮,存留数目相当,彼此易换坐派,易于反掌,经久便利。
运军行粮水次支领。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王琼奏:会议得,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运军终岁勤苦,全赖月粮行粮养赡。今建阳卫月粮三年之间止关六七个月,安庆、九江二卫过期不支,镇江卫行粮违例支麦,又与一半处州卫行粮,占留官旗守支半年不到,经该官吏若非坐视不为处置,必是阘茸不行催征。据陆潮等所呈如此,其余卫所似此违欠难保必无。合无行移南京直隶总理粮储都御史并江西、浙江二布政司,查勘前项欠粮卫所在有司,原会计坐派税粮是何州县拖欠未纳,将府州县掌印管粮官参提问罪,作急征完补支。若原会派数少别无拖欠,或因灾伤停免,亦要从长区处,以足军饷。将查究并区处过缘由回报户部,并漕运衙门稽考。内各处州县行粮若已关支,被委去官军迟延不到,亦提问罪。仍通行各处有运粮卫所去处司府州县,及各把总运粮官,今后每年官军攒运粮储,起程月粮行粮拖欠米支,把总官备开各府州拖欠数目,开呈漕运衙门,议事到京具奏提问,永为定例。
修浚通州河道。
总兵官郭鈜、都御史王琼奏:查得各部原议,以后漕运衙门预先差委能干官员相看前来,或有淤塞损坏去处,呈户部差官会同工部管闸主事督同运官,照前量借银两,雇觅工力挑浚修理,完日查扣补还。切缘运官各有执守,难再差委,况淮安相离通州路远,差官前来难以久住,合无照依通州迤南一带河道事例,就委工部管河郎中会同原设管闸主事提督整理,应该添设闸官夫役人等事务,斟酌举行。合用工料,就于通州等处收贮桩草银两支用。如有不敷,听管河郎中将别处收贮多余桩草银调用,如再不敷,于太仓借用,将漕运衙门省下脚价补还。臣等遵照钦奉敕谕提督,如此事有常规,经久可行。
二年令各司府委佐贰官征兑。
都御史李瀚、参将庄椿奏:查得上年会议奏行事例,兑运粮米各司府州各委堂上佐贰官一员催攒,交兑事完,方许回任。若转委属官并粮未湿碎粗糙过期误事,及民运粮米依期前来交兑,其官军生事刁勒,俱听分守分巡各府州县并漕运委官具呈总督等官斟酌处置,应拿问者拿问,应奏请者照例施行。立法虽严,各该官吏愚昧未能加意奉行,合无行移各该巡按、监察御史,吊卷查勘,有罪官吏提问如律,以警其余。今后司府州县管粮等官务要各专其事,设法征收,依期亲诣水次监兑,不许避难托故,改委所属杂派,仍前违错,听把总等官具呈臣等照例究治。事完之日,开具勤惰缘由,类报吏部,以候黜陟之年裁处。若民粮到早而军船来迟,亦听所司开呈,将运官住俸提问。粮里旗军有犯,管粮管运等官就便公同惩戒,偏私回护,查出均坐以枉法重罪。
申明派拨交兑之例。
都御史李瀚、参将庄椿奏:查得正德二年会议奏行事例,一州县粮米许兑与本卫,兑支不尽方许兑与别卫,不许一州县分作三四卫,亦不许一卫分作三四州县,交兑以近派远,以远派近,致使官军陈告漕运衙门依律照例拿问,已经通行去后,今呈前因。宜再为申明,行移巡按浙江监察御史查究所由,以示惩戒。
江北官军江南领兑,比照江南卫分八月完粮。
都御史李瀚、参将庄椿奏:查得旧例,江北直隶各卫所限七月初一日完粮,江南直隶各卫所限八月初一完粮。今江北直隶三总过江军船水次既已改远,程限亦须从宽,若今照例七月初一日完粮,实是期限短促,不无贻累。合无今后江北卫所悉照江南卫所事例,限八月初一日完粮,载作议单,永为遵守。
五年疏塞黄河水患。
总兵官陈熊、都御史邵宝奏:据工部管闸兼管河道主事王宠呈,依奉勘得黄河水势,自弘治七年修理之后,向在清河口入淮。弘治十八年北徙三百里至宿迁县小河口,正德三年又北徙三百里至徐州小浮桥,正德四年又北徙一百二十里至沛县飞云桥,俱入漕河。因单、丰二县河窄,水流漫溢,将原筑黄陵岗堤岸尚家东冲决三口,共长二百二十步,尚家西冲三口,共长三百二十步,温家口冲决二百八十步,唤家口冲决一百二十二步,各深丈尺不等,致令丰、单二县军民田地芦舍多被淹没。丰县城郭被水围绕,两岸相对阔百余里,无法疏浚。自六月以后,其水随消随长,诸口既被冲决,若经鱼台县塌场口入漕河,则有利无害;若经钜野、阳榖二县故道,则济宁、安平运河难保无虞等因,并画图呈缴到职。切惟水性无恒,而黄河迁徙尤难定拟。今既冲决如此,所幸秋暮水消,未成大患,若非预为之防,来年春夏水溢,或有钜野、阳榖之决,患不可测。合无转行山东、河南镇巡并都、布、按三司,各委能干熟知水利官员前去黄河上源,再行逐一踏勘。要见河水此时果从何处流行,势将何往,定拟应疏塞处所,作急起倩军民夫役,趁此水消时月,预期疏塞,以杜将来之患。其原设夫老人等,严加戒饬,日夜从事,慎终如始,不许因循怠玩,致民曲防窃决,以小妨大,以私害公。或工程重大,遽难措集兴修,明白会奏议处,庶几河安故道,有备无患。
遮洋运军比例加耗。
总兵官陈熊、都御史邵宝奏:议得兑粮加耗有等,盖为道途远近,所费不同,是以多宽均足其用。今遮洋官军先因仓临水次,故比里河少耗米一升,交纳多用一升,最为允当。其后改仓入城,陆路车脚,所费过于京仓,又加包陪带运布花脚价,并买补折纳之数,委的亏纳。合无将遮洋官军领兑山东、河南二省粮米,照依里河官军一例加耗三斗一升,到仓交纳亦照京、通二仓明加七升。
清解逃军以足驾运。
总兵官陈熊、都御史邵宝奏:近年各该有司清军官员,奉兵部发册清勾,视为常事,任凭书手人等欺隐破调,捏报搪塞。合无行令缺军卫所将各年逃故运军,自祖贯址、充发来历查对明白,造册赍送兵部,转送都察院,发清军御史督同布、按二司府州县清军官员照名挨拿起解。如正身不获,先将的亲壮丁连妻解赴漕运衙门审发,驾船攒运,务足原额。仍定议有司清军官清解分数,以为殿最,从吏部施行。若卫所并领运官将解到新军逼害逃窜,以致仍前缺伍,照役占军人事例降级,京军俱发边方,遇革不宥。
各卫殷实运军不许掣改别差。
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近年南京卫所掌印军政官员,轻视京储,擅将殷实运军掣改快船等差,以致粮运乏人。如蒙乞敕该部会议,合无行移南京兵部转行运粮卫分,着落经该掌印官员公同把总运粮等宫,将见运旗军余丁逐一查点,如有事故,俱十一月以里补完,各具数径送该部查照,仍呈漕运衙门稽考,以后各总卫所敢有擅将殷实运军纵放,及掣改快船军吏等项杂差,官听把总官举呈漕运衙门具奏,转行法司提问,坐赃问罪,革去管军管事,带俸差操。
各卫所运粮并造船官不许掣差。
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近年以来,各该卫所遇有军政京操等项缺官,不独将运粮指挥、千百户更改替补,而管厂千百户亦被掣改京操,遂致事体纷更,人难遵守。如蒙乞敕兵部会议,合无通行南京兵部并浙江等六都司、江南、江北及直隶卫所,今后运粮并造船厂官遇有事故更换者,把总官推访堪代官员,开呈漕运衙门覆实取补。其各该卫所军政京操等官差用,并不许将运粮管厂官员朦胧取补。如或故违,听把总官举呈,参究改正。
七年遮洋兑军比照里河则例加添耗米。
总兵官顾仕隆奏:查议得遮洋兑运加耗三斗一升,委系正德四年会议奏准事例,已经通行,钦遵兑运外,今把总周正见得正德五年会议单,止间照旧加耗三斗为无续加一升,所司不肯加兑,致累官军,以此为言,无非申明前例,以足其用。如蒙乞敕户部会议,合无行山东、河南二布政司遮洋官军,兑运粮米每石加耗三斗之外,照前再加一升,到仓交纳,仍照京仓事例,明加七升,庶几例有常久之规,军免包陪之累。
镇江、庐州二卫比照南京各卫加耗。
总兵官顾仕隆奏:议得镇江、庐州二卫与南京卫分,运船俱十年一次改造,同在江北瓜洲、仪真坝上湾泊,过江兑粮,雇船搬运,事体相同,应合申明前例。如蒙乞敕户部会议,合无行令浙江等布政司并直隶苏、松、庐州等府州县,各将兑改粮米,该兑与镇、庐二卫官军领兑者,比照南京各总卫分每石除例该加耗外,照例加与过江脚米六升,附载议单,以备雇船盘坝之费。
复设主事专理南旺一带闸河,催放粮船。
八年查处料银,补造火烧船只。
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正德六年南京、浙江、湖广、江西、山东、江南、江北直隶、中都留守司十总,被贼烧毁运船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二只。该臣会同总督漕运右都御史张议,将正德七年兑改粮米每石量加钱三分,以为造船之费,具题续准工部咨。该本部议得,正德五年收积轻赍银五万二百两,杭、芜二厂拖欠正德二年料银一万三十余两,变卖烧毁席板银二百八十七两,酌量船少卫所先行给造,其余不足之数,查系年限已满,属直隶卫所者,清江、卫河二提举司支领该年料银打造,属各都司,照依旧例军三民七打造。中间若有年限未满,听各官从长计议区处等因。题奉钦依,备咨前来,俱经通行钦遵外,今照前因,臣等议得,山东、中都、江北等总烧毁船只,俱例该卫河、清江提举司补造,给军领驾,船数不多,措办颇易。其南京、浙江、湖广、江西等总,共烧毁船计一千四百三十三只,已及年份者少,未及年分者多。前项该补打造船只,完给者十无一二。如今年该补完造船只,所得工料止有收积轻赍银五万二百两,各总支用讫尚欠十万余两。其杭、芜二厂料价拖欠如故。再查年限已满,属直隶者,清江提举司领料,缘前料又系常年军士借价造完,该令补还之数,尚且挨候五年之上,方领得出。纵使旧欠完解,亦与火烧船只无干,席板变卖,累催未完,就使完解数亦不多。再照火烧船只,工部原不曾计料加添,又不知将何银两支领打造。尝闻谋大事者不计小利,乃今粮船遭此变故,急在目前,岂可以寻常计之?若照军三民七事例追征造船,明年必然有误漕运。且军三银两,乃是各卫空闲余丁出办,如南京豹韬左卫该船二百只,常例止有办料军余一十三名,其余卫所亦有三二十名者,有四五十名者,递年拖欠不完,此军三之例如此。岂知自来造船,多是运军于该造年分预先一年休息办料代役,空闲军余出办,以凑军三之数,累苦迄今,无计可除。若论民七出办,各处皆系科派里甲,经年不完,及至收完,又被收头揽户侵欺,病民误事,又不可言。此民七之例如此。而欲救急济用,诚难矣。如蒙乞敕该部从长会议,合无将山东、南京、江北等总仍照咨文内事理,移咨工部,必须计添烧毁船数料价,行杭、芜二厂,于常例打造船价之外,另给火烧船八十四只料价,各领打造,方得明白。其江西、湖广、浙江等布政司及直隶等府,合行各该总理粮储都御史,查照抚属军卫有司烧毁船只,或将两浙两淮运司盐价,及各钞关银两,或各布政司府自有收贮见在官银,不为常例,准令借与原拟不够支用银八万余两。务加严谨,期在明年正月以里措办完备,查给各该运粮把总等官,督同造船委官,严限打造,给军领驾。待候各该司府卫所将军三民七出办料价征完,抵补前项所借银两,照数解送各该衙门交收,取具库收备照。事完之日,各总理都御史将借给过官银,打造过船只数目,具奏,及送户、工二部与漕运衙门查考。
令运粮官员复听漕运衙门推用。
从都御史张缙、总兵官顾仕隆奏也。
兑军余耗折银,许明载议单。
从都御史张缙、总兵官顾仕隆奏也。
拖欠官军月粮府州,行监兑官督征。
从都御史张缙奏也。
守冻船只官军口粮。
总兵官顾仕隆奏:切照正德七年该运粮储,除已过淮催攒赴京上纳外,尚有江西一总粮船,先因有司征兑稽迟,后因江上流贼阻滞,臣等不次差人催攒,又拨官军协同拽送,务期到京交纳。但今九月中旬,而粮船方才过尽,恐于北河或有冻阻,亦当赶至临清、德州,不必寄囤,就令官军尽数在船守候,明春河开之日攒运赴京上纳。其空回船只,若令回还本处领兑,未免缓不及事。臣等通融处置,合将近处总下船只次第攒向南去领兑,遗下近处(与)[于]临、德二仓支运,扣计合用船数,却令今次守冻官军领兑交纳,庶使人免往复,事克有济。其守冻官军口粮,合将来年应得行粮内,先于附近水次仓每名支给一石五斗食用,及修船工料帮贴银两与船只湾泊事宜,臣等与之整理。若有赶至天津者,则去京不远,不若雇车将粮装运上京,虽称大有所费,而亦大有所补。况天津去京系是通车平坦大路,比之穵运边粮,山路崎岖,易难不啻什百,熟思审处,似亦可行。合用脚车之费,自张家湾到京路程,该六十里,着令各军自备,其外多余路程,并通州原计无车脚之费者,先于太仓库借用,然后查究误事有司粮里,责其照数抵补还官。再照有司兑粮违限,不分司府官员,在五六月不完者,照依钦奉敕旨提问罢黜。军卫运船到迟,不分把总卫所官员,在六月不到水次者,亦合比照见行寄囤事例,提问降级调卫,或照新例一体罢黜。中间如系新造船只,军三民七工料不完者,另行查究。前件米一石准作明年口粮军卫有司交兑迟误,照例行;因造船迟误者,另行查究。天津起车太仓,准借银,虽空回船只,通融处置。守冻官军口粮,于本船该上仓耗米内支。
存留寄囤粮米,省下余耗修船等用。
都御史张缙、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递年额运天津仓改兑粮六万石,即今天津地方冻阻寄囤粮二十万石有余,合无比照上年事例,于便存留一十二万石于该仓上纳,准作正德八年、九年额运之数。却将正德八年、九年该运天津粮石,改于通州仓补纳,省下寄囤脚价余耗,给与宁波等卫完粮并修船等用。其宁波等卫借过脚价,待以后年分陆续偿还,存作债本收用,庶几脚价有补,额运不失矣。
冻阻粮米俱改通仓上纳,驾回空船修艌。
都御史张缙、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漕运船只先被流贼烧毁一千五百五十二只,补造止完三分之一,今年又因流贼扰攘,被阻重船二千一百八十五只,回空船一千三百一十五只。其攒运正德八年粮储,例该正月初旬船到水次,若待守至冰消,驾回领兑,未免稽迟,又行误事。且使有司得以藉口称说军船未到,不肯依限完粮。合无行令湖广、江浙、南直隶把总官员,将前冻阻船只,守候河开,空船先回,重船完粮之日,即便作急驾回,俱至仪真、瓜洲坝上摘拨官军,设法备料修艌坚完住泊。若数内有及年分打造并不堪修艌者另行,其余一只不许放回。一面先行督率官旗人等前去水次,将粮米领兑完足,自雇大样江船装赴瓜、仪坝下,复载攒运交纳。前件冻阻粮斛,仍令本卫所船装运,内该京仓交纳者,俱改通仓上纳,与该通仓上纳者,俱免晒以便船只早回。京仓改通仓,照便每石加收脚价米一斗,免晒每石加收三升。其脚价并免晒米每石俱准折银五钱,太仓银库交纳。愿纳本色者听。前项米石俱不挨陈,先行放支。
九年遭风船粮所在官司勘实奏豁。
户部奏:查得前项运官漂流粮米减存通仓上纳,或免晒收受。缘此等官军既不严谨,以致损失官粮,免其陪纳,又得将见粮改远就近,免晒省费,无以示戒。今后通查一年漂流损失之数,行通州仓坐粮委官将最后运到卫所该京仓上纳粮米,改拨通州仓,及将该通州仓上纳粮米,免晒上纳,以补漂流损失之数,不许似前就将漂流卫所粮米零碎改拨。仍照旧例,漂流万石以上,都御史、总兵官具奏定夺;千石以上,把总官提问;千石以下,止提问本管官旗。
带纳席板折色分数。
户部奏:旧例免运民粮,每二石与新芦席一领;其支运仓粮,每二石领旧芦席一领;到仓交纳,每一百领内除三十领准作破碎者支(附)[付]。余粮米原无收到芦席者不领,其兑粮之时,以三分为率,二分纳本色,务要支领本处长大堪中芦席前来交纳;一分折纳价银,每席一领,折银一分。又每米二千石纳楞木一根,俱本色;松板九片,亦以三分为率,二分纳本色,一分折纳价银。每板一片,折银三钱五分;木板本色,俱令运军就于本地收买,到京送纳,务要登样。席板折银俱随粮收受,一处出给通关,以便查考。其银两,太仓银库另项收贮,以备修仓等项支用。
支运仓粮七十万石,听漕运衙门拨船改兑。
十年轻赍银两务随正粮征兑。
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据南京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佥事余果呈备,金吾前等卫运粮指挥等官江岳等呈,(切)[窃]照各卫所官军领运各司府粮,其折耗二六不等,轻赍银两例该随本色粮兑,以备中途盘剥上仓车脚之费。奈何近来各该管粮官员,止知交兑本色,其轻赍往往置之度外,官军领兑本色粮米,畏惧迟误,只行攒运先行前进,摘留官旗在彼守候轻赍,或两三个月或四五个月,方才得完。而船至前途搬盘、上仓急缺使用,只得加利借贷,凋敝亦由于此,呈乞转达议处等因。臣等议得,轻赍银两原系随粮交兑之数,今本色粮米兑完,却就出与通关去讫,有司亦得通关到手即便以为了事,再不顾念军士轻赍的系到京。完粮紧急脚费之用,近则两三个月完者有之,远则隔年尚且拖欠不足,雇车剥船雇脚于仓中使用等项,只得加倍借钱以了官事。似此故违新例,合当申明禁治。如蒙乞敕该部会议,合无行令浙江等司府,今后轻赍务随本色一并征收,交兑完足方许出与通关。而有司必以得通关之日,为始完粮期限。敢有止将正粮完足,勒逼官军出给通关者,听漕运衙门并监兑官指实参奏,照例施行。
有司管粮或佐贰官征兑,不许转委属官。
从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也。
禁运粮官不许索取有司财物。
从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也。
查议各闸积水及改建滚水坝。
从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淮安清河口,直抵扬州瓜、仪两坝,运河延长四百余里,全赖高邮、宝应二湖蓄积无源之水,而淮安瓜、仪设有闸坝,扬州一带设有涵洞,以时蓄泄,防御浅涩冲决之患。每年春初水涸,正宜固蓄以通舟楫,不意往来马快船只到来,不肯由坝车放,辄便用强开闸放出放入,自由自在,莫敢谁何。及遇天时亢旱,漕河水落,鲜船、粮船起剥尚不能行,而高邮、宝应一带临河豪民乃敢蛊惑人众,赴官告要放水救田。岂知宝应湖延长只有十七八里,高邮湖不过三十里,湖底虽深,湖面得济漕河者止有一尺之余,湖东高邮、宝应、兴化、盐城并各卫所屯种低田环绕二三千里,以二三十里湖面尺余之积,而欲济此数千百里无涯之田,能救不能救,此不待言而后知也。又岂知此湖一放,其涸可立而待,将来千斯舟而万斯航,不分鲜品、粮运、仕宦、商贾、四夷与诸色供应人等,皆坐困矣。于时不免下浚河渠,以掣取湖底深处之水,淮、扬二府高邮等五卫,兴化等四所,通、泰等州、江都、山阳等十有余县灾盗余存呻吟之民,起倩挑捞,盖亦不胜其困苦矣。臣等思惟后艰,恐贻朝廷之忧,夙夜不遑处也。近据高邮州申称下河奸民因见天旱,田禾枯死,聚积五百余人,各执锹、锄、短棍,齐声呐喊,将塘岸穵开五丈七尺,泄水救田等因,到臣除行管河郎中及该府州掌印管河官用工筑塞,将得水之家并盗决之人提拿追问外,切缘此河专为进贡鲜品及漕运而设,如何可与江南湖塘积蓄水利特为灌溉民田者之比。臣等往往督令管河官员用心巡视防守,奈何无知奸豪全不畏法,而且兴言怨谤。再照涵洞闸座初意专为水大泄水而建,乃今临湖小民通同管塘夫老,凡遇水大时月封闭坚厚,使水无处所泄,水小时月却将涵洞偷开,闸座从底窍放,或如今日聚众强决,使水无所积蓄,是皆不利于漕河。先年管河官员有见于此,曾取前项涵洞改建滚水坝数座,水大从上漫流,上仍加板三层,以备干旱公私之用,水小勺水无泄。一蓄一泄不独于官河有便,而于民亦有大便。众皆称便,但不利于临湖田。多富豪排沮而途止之,今皆废弛。再照管河郎中及管闸管泉主事,事为河道而设,分理其事,而近年南旺并各闸浅涩少水,妨误粮运为甚,俱各相应议处。如蒙敕该部会议,合无行令总理河道都御史,除临清、仪真两处主事管运砖料,代管彼处闸座照旧外,其宁阳管泉主事,旧例每年春夏常在南旺驻扎,捞浅放船。近年以来,因循不来。其济宁、嘉祥、钜野、鱼台四处一带河道闸座,旧皆济宁管闸主事兼管;徐州、沛县二处河道闸座,旧皆沽头等闸主事兼管。今后必须严督各官,务要仰照朝廷设官之心,不惮勤劳,往来巡视,储蓄水利,禁约势要人员,不许私擅开闸。又,旧日徐州管河郎中常在高邮、扬州两处驻扎,近来只在徐州驻扎,虽或间常往来巡视河道,亦不过旬日耳。况徐、沛管闸管洪既设有主事管理,而郎中应照旧在于扬州、高邮两处有事地方驻扎,与安平等处管河郎中,各于分管河道往来巡视。其管徐州郎中,仍将仪真并扬州一带涵洞,查照先年改造滚水坝事体,将一带闸洞俱各改建滚水坝,务使河水与坝面相平,而下深及河底高下量留四尺有余,必须以河道浅处为准,庶便船行永无所阻,且可以消奸豪觖望之心。臣等又伏睹《大明会典》内:宣德四年,令凡运粮及解送官物并官员、军民、商贾等船到闸,务积水至六七板方许开。若公差内外官员人等乘坐马快船或站船,如是急务,就与所在驿分给与马驴过去,并不许违例开闸。进贡紧要者,不在此例。成化间,令凡闸惟进鲜船只随到随开,其余务待积水。若豪强逼勒擅开,走泄水利,及闸开不依帮次争开者,听闸官将应问之人拿送管闸并巡河官处究问。因而各坏船只损失进贡官物及漂流系官粮米并伤人者,各依律从重问罪。干碍豪势官员,参奏究治。其闸内船已过,下闸已开,积水已满,而闸官夫牌故意不开,勒要客船钱物者,亦治罪。钦此。钦遵外,为缘日久之心废弛,合当申明前例,刊给红牌,于各闸坝禁约往来船只。敢有故违强开闸座,及指称势豪名头,夹带民船过闸者,听所在官司指实参奏,与豪民盗决堤岸者,俱照例究问。
十一年官军关支月粮仓分。
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据江北、江南等总把总运粮署都指挥等官张辅等所呈,窃为民出赋以养军,军舍生以卫民。今漕运军士长江大湖而冒风波之险,暑雨祁寒而甘冻馁之苦,出百死而得生,则所望者惟止月粮。奈何经年累岁不得关给,又乃逼借私债以偿官费,将欲不逃其可得乎?如蒙乞敕户部会议,合无转行各该巡按衙门,查照正德八年事例,行令各卫所,将运军欠缺月粮的数造册,发送该支官司,务要刻期照名给领。若见在仓粮不够支放,亦要设法区处,依数补关,完日具本造册奏缴。
湖广运船通改楠木打造,催解料价。
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据湖广把总运粮指挥佥事周正呈,窃惟漕司急务重在运船,而成造运船必(籍)[藉]料价。先因司府卫所料价稽迟,节次题奉钦依,责限催督。奈何各该官司不遵法例,仍前迟误,且如湖广产木地方比与江南积木所在不同,而原定料价因而高下难拘一例。若不各立严法征解,则料银愈迟,船只愈误,漕运益见废弛矣。如蒙乞敕工部计议,合无备行湖广都、布二司,查照该总额造运船若干,通改楠木料价,七年一造,每年该造若干,合用军民料银若干,军料行武昌等卫所比依襄阳卫佥补军余,民料行各府县,俱限本年十月以里征完起解本布政司,各贮库听候给军买料打造。若有临时征办不前,俱令布政司将官库见银借给应用,候征收前价照数补还。如有违慢,比照稽迟粮运事例,十二月终不完者,各该掌印官住俸,次年正月终不完者,革去冠带,仍将首领官吏提解漕运衙门问罪发落,若延至四月终不完者,掌印官一体参奏问罪,起送吏部降级。其江南直隶卫所浅船,难拘湖广定例,合令照旧成造。其征解军民料价期限,悉照前例施行。
令挑浚常州一带小河,修理损坏闸座。
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据浙江把总郭琮呈称,镇江、常州河道浅涸,运船俱由夏港孟渎河出江,逆上瓜洲,风涛险恶,人船不利等因。乞敕南直隶巡抚都御史严督管河郎中等官设法挑浚,仍照瓜洲河道事体,三年两次举行。
令寄归在运物故遗骸,官给银三两、军二两,仍存恤二年。
从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也。
十二年甄别运官贤否升降黜陟事例。
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议得自正德十一[年]为始,凡运粮把总官员攒运勤慎,通不借债三年者升俸一级;五年者升署一级。如该总一岁借债至五千两者,罚俸半年;积至万两以上者,降俸一级,仍留再用,以后二年通不借债,军士称便,许复原俸;三年皆满万者,降官一级,就行黜退。仍查任内钱粮并所借债银,若有侵欺情弊,从重问拟。其卫总指挥并守御千户所所总千户,不借债负并借债积千两以上,及卫所分千百户借债积至五百两以上,或有侵欺者,亦照此例升降俸级问罪,俱止终本身,子孙照依原职袭替例,该罚俸降俸者,漕运衙门径行;例该升官降官者,移文该部施行。若该部于把总官内推选并卫总内推选别用,亦照在外文职官员事例。查系漕运衙门曾经旌奖者,再行访察相应,然后举行。其把总官有缺,就于卫总内亦曾旌奖熟知运事者推补。卫总官有缺,听漕运衙门先尽升俸升级至于卫官相等者取用。如所官累升至卫官者,卫总无缺,仍管所总运事,若各该官员任内借有债负,目下弥缝侥幸迁转离运,日后败露,事迹显著,有入己者,一体从重问结;无入己者,仍照前例降罚。
十四年议借盐银偿还粮运宿债。
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准户部咨,节该江西都司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使王佐奏,前事内一件积债之害。切照缺军盗粮之害,多因积债所致,积债数多,则旗军月粮行粮不够分偿债主,经手官旗畏惧债主逼讨,胆小时则不敢赴京交粮,而抛弃船粮逃回;胆大者盗卖正粮偿还债主。又且乘机作弊,所以致害至此。然积债之由,其目有五:或因漂流磕沉船粮不得勘报开豁,借债买粮(陪)[赔]补,一也;或因原兑粮米湿润,经过三伏腐烂亏折,借债买粮(陪)[赔]补,二也;或因使用不足,收受斛面太重,以致挂欠筹斛,借债买粮(陪)[赔]补,三也;或因天雨泥泞,车驴脚贵,轻赍不足,借债(陪)[赔]补,四也;或因不才运官管干己事,假以雇脚买粮为由,诓借债负,遗赖卫所偿还,五也。五害不除,未免借债,积借数多,则官军逃亡,盗卖粮米,乃理势之必然者。矧今积债已甚,所以官军逃亡盗卖粮米,其弊在此,遗累见在运官,或自缢身死,如袁州卫百户王宗是也;或削发脱身,如东昌卫指挥王镛是也。人情至此,诚可流涕。若不权宜区处,设法改救,将来运政,臣不敢言。查得弘治年间,该漕运衙门会奏,亦因运军疲惫,每粮一石,外加耗米五升,运军少甦。即今疲惫已甚,有非加米所能救者也。臣尝读《大学衍义补》,观古之善漕运者,唐称刘晏,宋称李沆。刘晏之法以盐雇佣,李沆运船令载盐回,所以称善也。今日漕政,积债遗害至此,再无别项银两接济。合无乞敕廷臣从长计议,行移漕运衙门,查照在册该还债负,并欠债官旗船数,造册具奏。户部准令欠债船只照依官价上纳长芦运司盐引各一百引,于回空之时顺带取便,变卖偿债。其上纳盐本,责令各债主自出,上纳暂借一(行)[引],以了积债。如此则军民无(陪)[赔]债加赋之苦,债主免坑陷资本之怨。其运军行粮月粮各得以养家口,而运政自然清楚矣等因。查得成化二十一年间,该巡按、监察御史谢文等题奏准通行钦遵外,迄今年久因循废弛。矧今漕运狼狈,军士困苦,又非先年之可比者。臣请以其故为我陛下条陈之,且在运所偿之物,军士在家有月粮也,一家老稚藉此为生。近因各处灾免数多,及有司官员缓于催征,恒有八九月或二三十个月,甚至五六十个月不得关支者。军士经年在外,无由生理,遗下父母妻子啼饥号寒,中间冻饿而死者,不知几何。间得一月二月,在在逼取还债,人情何堪!此无从议处者,一也。军士在外有行粮也,自水次以至京师,计其往回,近者五六个月,远者八九个月,所支米麦,多则三石,少则二石,食用已不得够,况每军十人领船一只,暑雨昼夜,无人更代,内有负累逃亡者,仍又赖此雇人牵挽,中间忍饥输力者,不知几何,若此物夺取还债,人情何堪!此无从议处者,二也。军士交兑有轻赍也,户部议单正米之外尚有本色、折色、加耗,本色所以备上仓,明加耗米及盘剥抛撒等项之数,折色所以备雇车及进仓使用并买席板等项之数。近来车脚大贵,使用颇增,万口一词,悉称不敷。正德十年,户科、户部有见于兹,各有建白,添差本部郎中并漕司把总官各一员,领敕处分以平之。车户脚价愈增,而其事遂寝也。迄今识者追思,徒兴慨叹。自兹以后,谁能抑之?漕卒之累,尚可忍言,今若又将此物夺而还债,人情何堪!此无从义处也,三也。交兑之际有补润也,各省军民交兑,或因天时阴雨日久,或因水乡地方窄狭,无从晒扬,恐误限期,议加数升,以补亏折之数,或因而在船蒸伤太甚,或因而到仓晒扬太重,或以易换太高,绳缆之需,得少费多,以致往往挂筹。今若不将此物取而还债,人情何堪!此无从议处者,四也。官军北行有钞贯也,指挥八锭,千户、卫镇抚各六锭,百户、所镇抚各五锭,旗军各四锭,比先年间钞贯值钱尽够买办柴薪蔬盐之用,即今一岁所得不够一饱之需,纵若夺而还债,能偿几何?此无从议处也,五也。五者之外,再无分毫所据,加木一节,先年屡尝行之,虽宿债之多,不足以尽偿,一时之急,可以少济,揆之事体,似亦相应。如蒙乞敕户部计议,合无申明御史谢文等奏行事例,行移本部监督委官公同巡仓御史,督同各该把总官员,候今岁各卫所完粮之日,就将欠债旗军一一审查,根究所借因何,使用果系粮米亏折,轻赍短少,迹已明著,事非由私,势不容己,决然该借者,准其在运偿还,不分债务远近,止许加利三分,若有已还原本并三分之利,改约再增者,即便停止,原券对众烧毁。敢有隐匿不行,尽数报官。私下议还,仍蹈故(辄)[辙]者,许运军赴法司或漕运衙门陈告,将经该官旗问罪革退,原债令其自还。若系总督、提督等官指以京中人事,分派科敛,或因把总、卫总等官营干私事,假公侵渔,以致累债,就便指实参奏,以从重谴。以后每年运粮毕日,并听各官照前清查,著为定例,永为遵守。及将正德十三年江西布政司该征本总粮米三十万六百九十五石三斗八升,每石量加耗米五升,照数折银带征,行令把总官督同卫总官,候次年交兑,另项收贮。运粮到京,听户部委官并巡仓御史跟同查验,照依原清的数偿还债负,若有余剩,行令封收本总存为修艌船只。谓官军积债,多因脚价不敷负累,正德十三年以前所欠,照依御史谢文等奏准事例清查议处,户部暂于淮、浙二运司盐价银两支一十万两,解送太仓,另项收贮。以后脚价缺少,查算补给,以绝借债之弊。
奸顽运官盗银,弃撇船粮,逃回照例参究。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宣德年间,南京水军右卫指挥同知陆瓛,因为奸懒畏惧运粮,奏奉钦依,降做副千户,仍发运粮。及查见行事例,漕运有监守盗粮四十石、银二十两以上,问发边卫,永远充军。如蒙乞敕该部计议,合无今后运粮官有在中途或到京、通等仓拐带官银,盗卖粮米,弃船逃回,事发,拿获到官,除银二十两、粮四十石以上者,照例问发外,其不及前数,照常事例发落。如有交粮挂筹,畏避考较,私自逃回,或假疾托故,迁延私家,不行赴运者,仍照陆瓛事例降级。
运官有缺,听把总举呈漕运衙门取用。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申明弘治五年漕运衙门会议,贤能以图治效之例。
运军顺带土货,不许官司扰害。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洪熙元年,节该钦奉敕谕:官军运粮远道勤劳,寒暑暴露,昼夜不息,既有盘浅之费,粮米耗折,所司又责其(陪)[赔]补,朕甚悯之。今后除运正粮外,附载自己什物,官司毋得阻挡。钦此。正统三年,户部复议,运粮官军合遵敕谕,顺带土货以为盘费,不许沿河巡司官兵人等生事阻挡。成化二十一年,都御史马文昇复奏申明。正德八年,又该户部钦奉圣旨:说与户部,近年以来,漕运军士为因流贼生发,阻截运道,烧劫船只,好生困苦。先年有奏准事例,许令运带土宜货物,以备修船剥浅等项支费,你部要还行与漕运衙门知道。钦此,钦遵。仰伸朝廷优恤运军之典至谆至切,为臣下者正宜遵守奉行。奈何近年所司罔肯体恤,运船但带柴菜竹木等物经过瓜、仪抵京,大小官司俱要拦阻,搜盘求索虐害,虽流涕哀乞,终不悯恻。至于空船回还,又假以盘盐为由,每处拘留三五日或十数日,勒取执结,不容放行,虽咸菜鱼鯹之物,亦皆搜去,甚至有将官军行李、衣鞋,公然挟制盗取,不敢言端。如斯之害已非一日,切以言之,得利惟在瓜、仪。如淮、扬官司盘禁,理固相应,今德州、临清、东昌、济宁处处搜盘。况彼处地道早寒,闸座又多,年年回船冻阻,独滞于斯。如蒙乞[敕]该部再将前例申明,重复行移沿河各该衙门,今后运船所带土货等物,令其随便发卖,以助贫军剥浅守冻盘费之资,不许违例阻挡扰害。若官军乘机不将运船装粮,满载客货,妨误粮运者,事发仍照例追究,纳钞抽分。其回空船只果有夹带私盐,听淮、扬官司依法搜盘,禁治施行。
严督补足运军。
都御史臧凤奏:窃惟漕运先年立法,每年定用十人,盖以省约甚矣。奈何近年运军或因积负逼迫,或因粮赏无得,或因运官需索,或因投当别差,以致每船数足者少,数欠者多。兼以舟大载重,驾御实难,粮运之迟亦由于此。查得先年总督官员节会奏准,行令南京兵部并各处守巡兵备拨补,迄今并无一处补完,亦无一字开报。所以然者,盖因隔别司府官员漫不经心故也。合无乞敕该部,再行南京兵部并各处抚、按,查照原行严督守巡兵备,悉照旧拟事例,着实补足,造册缴报,若再迟误,臣等参究提问。庶几驾御有人,粮运不误。
查催军三民七料银给造运船。
都御史臧凤奏:查得在运造船料价、每船十分为率,军办三分,民办七分,使司其事者,催征早完则成造及时,而粮运可达矣。夫何各布政司原(辨)[办]船料征给迟后,甚者着令官军远赴所属支领,而卫所出办者,亦各视常怠玩,派征失时。果以交兑之后,见造船者等候船完,无船者就赁民舟,甚者亦配别船带运,所在耽搁粮运,迟晚亦由于斯。合无乞敕该部行令各布政司,将有司出办造船料价俱在头年十月以里征完,十二月内给领。其各卫该办料价亦令掌印官员依上派征,务在年前给领,庶几成造不误,漕船足用矣。
十五年查催厂料人匠银两造船。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准,协同漕运参将都指挥佥事陈璠手本,照得浙江一总所属杭州前等一十三卫所,每年该造浅船四百余只,先年因无厂地,各卫管运官关领浙江布政司料银,俱于苏州府地方倩匠四散打造,因把总卫总官不得亲诣查验,多被无(藉)[籍]官旗通同匠作侵欺料价,或临期逃躲。其料价,有司又不依限给发,延至五六月间方得下水,板薄钉稀,不经久驾。因系隔省,人民不服拘究。正德元年,本职管总呈蒙漕运衙门动支料银,买到杭州府仁和县谢村民人卜聿夫等空地八十余亩,盖造厂房,拘督官旗在内成造,数年之间颇得便益。其后因无专官统理,以致因循姑息,依旧各处打造,前业遂废。要行议行工部抽分厂带管,仍于官厂打造,以便催督等因。又据浙江把总都指挥韩平呈称,本总卫所浅船五年一造,每只除旧船外,该民出银七十两。后因楠木价高,议自民料银上加派三两,共七十三两,赴浙江布政司支料银三十两,惟独宁海一卫,概卫拨军承办,其余卫所料银并随船什物,俱是本船运军自行出备。及查江北各总军料,俱是卫所另佥军余出办,何独浙江一总宁累运军?苦不胜言。且各卫所除正军之外,余丁尚多空闲,比之江北人少差繁,大有不同。呈乞定夺缘由,看得所呈俱为拯救漕运困惫之法,相应议处。如蒙乞敕工部计议,合无行令本部管理浙江抽分厂主事,不妨原务,会同都司掌印并运粮把总官,推举省下卫所能干指挥一员承总,千百户二员分理,预于二三月将各卫所该造船只字号开报都司,类册转行布政司,务在七月以里关出料银,并各官于杭州前等十二卫所空闲军余内,选其殷实者,亦照运军事例,每名(辨)[办]银二两四钱,扣计卫所。五年一次,该造船只多寡,合用银数,明白委官收受。与前布政司料银通解抽分主事处查验给发,买料雇匠俱于原设杭州官厂内如法打造,务要坚完,什物齐备,领驾装运。若有侵剋料价,造不如式,违期耽误等项情弊,备细参呈漕运衙门处治施行。
十六年造剥船置布袋舟犬运京粮。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切照每年各卫运粮多至六七月内到京,彼农务正忙,大雨不时,车辆数少,泥淖难行,须用厚价雇车方肯装载,往往脚价使用不敷,揭债上纳,展转迟误。职等思得京城大通桥至张家湾一带河道,乃元时转运通渠。国朝永乐间设立漕运,循其故道,船得抵京交纳。自后张家湾水旱车船人户,与夫包揽光棍之徒,要行窥取漕利,巧生奸计,妄言摇动,遂将此河废置不行。正德元年,有定议者,复举兴修。题奉钦依,工部差官,会同漕运参将梁玺,用银二万余两,雇倩夫匠重加挑浚,粮运又曾抵京上纳。未几,又被等项积年奸徒设计阻滞,仍前不行。近年,营造大木悉由此河拽运到京。即此度之,粮船虽曰难行,剥船必有可行之理。或者以为地峻水急,不能由闸而上。臣等愚见,若得将此河原设五闸少加修理,每闸下板六七块,水大听其漫流,水小任其积聚。每闸审度河道阔窄,各造大小剥船五十只,用军四名,共一千名,候北直隶总下官军运粮到湾之时,借用驾使,恐不能齐,一听参将王佐委官雇人撑驾。本总把总并该运官交粮完日,就彼管令仍置口袋一万条,各卫轮番领装粮米盘上剥船,运军协力挽拽。参将王佐总为提调,催督逐闸盘运,虽遇阴晴泥泞,亦可达京。大意相同,浙江各坝盘船之法,若或天晴道干,亦听分雇车脚,水陆并进,庶获济益。职等每思漕运日用,使用日繁,若专守旧法,恐难拯救。此河一行,亦可少杀车脚之费矣。如蒙[乞]敕该部从长计议,行臣等与淮扬地方动支漕运官银,雇募夫匠打造剥船,置办口袋,完日送参将王佐处听其委拨官军管领。船行之日,省出脚银以备下年添造剥船。并各闸及近城地方盖造厂房,堆放粮米,以防阴雨(謄)[腾]卸剥船,毋使停滞。若有假托势要名色,包揽口袋,及车户光棍人等敢为倡率,妄言沮坏,或别生奸弊,盗决河防,听科道官举劾,并行参将王佐督同通州分守等官访拿问拟,重罚枷号,仍发边卫充军。庶奸徒知警,浮议自息,而漕运可行矣。
令各卫所拨补军以足驾运。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照得近年以来,各卫运军或遭兵火,或为灾伤,月粮不得救口。又加私债追逼,率多逃亡,每船见军不上五七名,少者止三二名,甚至全船皆无。而满船钱粮须要雇人拽运,拦头扶舵者一人,用银三四两,常行用银一二两,大约每船用银一二十两,俱累见在官军。将行月粮或借债或盗支官粮挪移轻赍,打发年年亏粮累债,多因于此。往年臣等奏该户部会官议拟,请敕南京兵部各该巡抚、浙江巡按拨补回奏,至今各总卫所运官开报数目,仍是虚捏诡名,全无着实人丁到运,较比往年且益增多。推原其故,亦因卫所营伍空虚,差繁人少,徒费虚文,终无实效,运道之累何以兴复?臣等又查得漕运船只,比先年间,浙江、湖广、南直隶军卫有司料价不缺,南京、江北、山东提举司银两不少,在运又有余银贴助,挨年打造,领驾依时,纵有风火损坏,随就给料造完。自遭流贼烧劫之后,各总运船悉皆凋敝。又值连年南北河道大小弥漫,沉没漂淌,虽经照例行文造补,但军民料价年年不得依时关领,而提举司应领各抽分木价,又改别项支销,以致拖欠数多,在运亦无余银帮助。至于江南军卫料银,系扣运军月粮凑补,今则月粮又无,是以卫卫缺船,装运负累。官军或借债暂买旧船,或加派别船带运,载重难行,常遭损坏。臣等上年节会奏准,军卫有司住俸催征,累经行文,竟如故纸,全不遵依。比之往年,料银益多拖欠,运船愈加数少。如蒙乞敕户部从长计议,如运军逃故甚多,粮运难行卫所,丁尽差繁,无军可补,作何通融佥点,才得充足?务使船船有军,驾运不误,且免雇人累债之苦。仍将遭风失火、彼虏沉没损坏等项船只,通查见数,不拘常例,大处工料,期在一载之间,并为造完,给发领驾。大抵漕运惟在军足船足,有司粮米早征,官军月粮不欠,勿劳行催,自然攒运如期,交纳不误,亦无运粮累债之苦。而漕运废政亦可复也。
区处各军未支月粮。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照得近年以来,有司仓库处处空虚,节据各该卫所申报,或运粮官军告呈,该支月粮有一二年或十数个月至少三五个月不曾关给,家口嗷嗷,张颐待哺。又加运道债负,百端凌逼,苦不得已,遂多逃亡。臣等上年节曾奏行各抚按官查给,至今未得实惠。如蒙乞敕该部从长计处,今日运军月粮久欠数多,有司仓廪空虚,作何设法通融区处?不拘银米均为补给,拯济困苦,急救倒悬,勿徒虚文,务臻实惠。庶军有月粮,人心攸系,而攒运效劳,乐于趋事矣。
分豁运粮违限官员。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先年定立过淮完粮期限,山东北直隶正月以里完报,五月初一日完;江北官军十二月以里过淮,限七月初一日完;南京江南正月以里过淮,八月初一日完;湖广、浙江、江西三月以里过淮,九月初一日完,皆依地理远近,大率过淮之后在途延住,有违原限,问以罪名,情法皆当。近年有司怠政玩法,其兑运粮米视为故常,有三四月间方才征者,有八九月不曾完者,屡经参奏,已将有司提问罪名,每年仍将须运官员不分完兑迟早,照依原限问罪。检会律内,凡因事致罪必坐所由。今所在有司已坐征粮违限之罪,而运粮官员又坐纳粮违限之罪,所以人情不堪,罔肯上运。如蒙乞敕该部会议,今后运粮官员违限者,查照过淮并兑完到船月日计算水程,准与分豁,庶几情罪相当,人心自服,而职官亦勉于从事矣。
禁约通仓官攒歇家,阻害运军。
都御史臧凤、总兵官顾仕隆奏:近年,通仓前后歇家谋同把门官攒人等,不容车驴进仓,逼令堆放各仓门前,用钱打点方许进仓。偶值暴雨淋湿亏折,且又乘机盗取。乞敕户部出榜禁约,仍听巡仓御史拿问施行,前件依拟。
各处灾伤设法补足,运纳不必临仓支运。
刑科给事中田赋奏:查得先年旧例,江南苏松常镇四府粮米,俱民自运赴瓜、淮水次,听江北、南京各总官军领兑。成化年间,始罢瓜、淮之兑,官军雇船过江就各州县水次领兑,于是始有过江脚耗之加。该纳粮米务要照依原样干圆洁净,糠枇粗碎者俱要晒扬,不知后因何例免其晒扬,于是又有补湿补润之耗由领兑之说,盖欲军得脚价之费,民免转运之劳,是交便也。今则年久事定,人玩弊多,不复如昔,何者?府县征收之期多不如限,每每延至四五月间,官军加耗之讲,又复多求,往往致争,殴讼人命。民料其运迫,必插和然后肯加。军挟其米低,必加多然后肯兑,愆期误运,损民害军,其流之弊已至于此。将使监兑亲临以禁之欤,水次不下五六处所,就使一到即完,亦必穷年始遍,月日不足也。将欲委官以平之欤,可任委用者少。况军民无统,不遵戒饬,若曰申明禁约,则亦徒文具耳,势自不能也。至于湿润之说,尤为百弊之源,何者?耗以湿润为名,则未决已不堪矣。就使尽数,必然亏折。况各该运官不虞后患,止利目前,一得湿润之粮,遂为附于己物,易卖银两,上下交侵,把总则每船提取,卫总则每事铢科。及至上纳不足,未免借债挂筹,年累一年,弊日益弊。今岁,若浙江把总都指挥韩平之剋取,处州卫指挥弓涌、宁波卫千户冯钦等之赃犯,皆是物也。查得户部议单内开,有兑运粮米,江南直隶五斗六升,若民自运至瓜洲兑军者四斗一升,运至淮安兑军者三斗六升,是亦未尝不许民之自运也。奈今议者以为若复水次,当创仓廒,与其烦扰,曷若从旧,是殊不然。凡事穷必变,变而后通,今兹之患,是在不从旧耳。瓜、淮一定,则军船必限十二月取齐民粮,必限正二月运赴,船必先至,粮至辄兑,皆取必于船,固无待于仓廒,而又临之以监兑,督之以漕司,有司有警惕预征之心,运官无需索勒增之弊,职愚以为莫大之便。又见得湖广今年兑军,俱系晒扬好米,并无湿润之耗,军民各无争怨,情法亦为大公。以是推之,则直隶、浙江未必不可行也。此二者,非新创之纷更,乃复旧之良法,而绝漕运之大弊者。乞敕户部再加议处,或尽革过江之耗米,以复瓜、淮,或尽革湿润之补增,如法晒扬,预行各该衙门,俾知从新遵奉依法交兑,违者照例参治。
□□□河以通粮运。
都御史陶琰、总兵官杨宏题奏:请□□□□□□并军卫有司管河官照例赴□□□□□□□,著为定例,永远遵守,工部复提奉□□□
□□□□□□□□□□□□□□□□□□□务见成功。如或怠玩偏执,罪有所归。
怜恤运军阻冻之弊。
总兵官杨宏奏:案照先为乞恩怜恤运军年年冻阻困苦事。据江西都司铅山等卫所运粮旗军陈真捌名告称,先于正德六年兑粮在船,行至枣林闸,被贼烧毁船粮,杀死运军。正德七年,有司运粮行至中途冻阻,粮米寄囤临清等处,欠年分派见船带运。正德八年,军船方得回所。及船完赴兑,又遇有司无粮,守候三四个月不得交兑。因此,连年守冻挂筹,累债卖产,三五年不得回家,多致死于道途。正德十四年五月,船到水次修完开兑,间又值宁藩作乱,取船搭桥,大船经过(折)[拆]毁上装,累军借银重复修整。又蒙抚、按衙门行文将粮停止,不得交兑起运。正德十五年,兑粮在船,行至沛县庙道口,冻阻三个月余。次年四月船方抵湾改拨通仓纳完。七月方才回到仪真坝下。余把总差官截留听兑,又拿家属雇船领兑。即今各军船粮已到淮安,又被清河迤北一带河道水势涨发,溜旋汹涌,河岸水高数尺,道路淹没,通无牵路,难以挽拽。淮安到京,以程计算,二千五百余里,未知何日得到,中途又遭冻阻,军贫衣食不充,逃窜难保,乞怜分处等因。到臣已经会同总督漕运都御史陶琰议拟,要将铅山等卫所正粮一十五万四千三百三石六合连耗运至常盈仓收。候下年查有被灾州县接受轻赍,存下军船改拨运纳缘由,具本会题外,续该户部郎中李献可将前项粮船催攒行至临清一带,见今冻阻不能完纳。本年十二月十九日,据原差查催粮船,淮安卫千户张鋐查得,各总自北河起至临清,共冻阻粮船二千三十七只,把总署都指挥苏润、李辅、周汉、戚景通并各卫官俱各到京,把总酆良、余大纶尚未到京等因。据此会同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等处地方户部尚书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陶琰议得,前项船只虽系离京不远,必待春暖河开,正二月间方得前进,又恐河道浅涸,起剥运赴该仓完纳已至五六月才得回卫。其江西、湖广程途窎远,经涉江湖,及到水次,不无又似上年迟误。官军通无休息之期,粮运终有迟延之患。况今江北等总把总指挥酆良等六总缺少浅船一千一百四十只,凤阳、浙江等六总缺船未报,大概亦缺数多。除行委官将清江厂收贮杭州、芜湖二抽分厂料银收买木料,趁时打造,急难完备。其漕运四百万石粮储必欲依限完纳,以复旧规,诚不易举。臣等职司漕务,夙夜忧皇,寝食靡宁,计无所出,故行各把总如江西运军勾摄户丁先雇民船,所费银两于随粮轻赍内支用。况前银系沿途盘坝浅起剥及到京、通水脚车脚等项应用尚且不足,纵使有船,无人撑驾,亦难运动。若如各总(拳)[权]宜分派带运,装载太重,多遭沉覆之患。抑且人力寡少,牵挽不行,若待粮完船回,及打造完日驾去装运,则缓不及事,均为迟误。纵有添差部属,严立法例,恐于运政无补,误事之罪万死莫逃。臣等伏睹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节该钦奉诏书内一款:嘉靖元年,漕运粮斛四百万石照旧征兑起运,其余夏秋税粮马草,不分存留、起运,以十分为率,俱免五分,以苏民困,则天下有租税之民,已沾实惠矣。又一款:漕运官军借欠债负利为生利,为害百端,自正德十五年以前借者,不拘多寡,俱不许还,以苏漕运官军困苦。以后再借再放者,听漕运都御史、巡按、巡仓御史查例参奏重治,则漕运官军困苦已苏矣。惟军船缺少,司漕运者失于题奏,明诏未蒙该载,所以运军沉痼之疾尚未痊复也。若非(拳)[权]宜处置,恐二三年之间挂欠之累,负债之举,势有所不免,而见在疲敝官军愈加逃亡,则漕运之事日入于废坏,则可忧之甚者也。臣等查得节该漕运建议事例开载,成化二十三年、弘治元年、二年、四年各年兑改折银六十万石。八年,苏、松等府折银八十万石,江西、湖广僻远,不通舟楫州县派该兑改粮米,每石连耗例准折银一两二钱。九年、十六年,各折银粮一百五万八千石。十七年、十八年节奉诏免明年兑运粮十分之二。正德四年折银粮一百万四千四百石,十四年折银粮一百四十二万石。彼时军船不缺,(拳)[权]宜行之,所以公私既为两便,军民溥占实惠。如蒙伏望皇上轸念漕运军国大计所系,船只缺少,运军冻阻,官军十分苦累,乞敕户部计议,合无将各省并直隶府州县曾经兵火及地方灾伤悬远去处,各该起运漕运京储,查照节年宽征本色折粮事例,量征折色一百万石,以省运船不足之数。行令各该有司征收银两解部支销,将冻阻船只军士暂存办料,补造缺少船只,如此则民受一分之惠,军免十分之苦。冻阻之船不为误运,缺少之船可渐修补,漕政庶可修举。
造补焚溺运船。
总兵官杨宏奏:看得所议运船被盗焚毁,遭风沉失,或被旗军盗卖,军民料价连年拖欠,愈累愈疲。通查漕运见在不堪装运浅船的有若干,将没官银两量数拨发工部,专差属官二员,领敕于产木地方买料完造,给军领驾,并催军卫有司各年拖欠料价,以备添补一节,系是修复漕政经理国储至计,相应依拟举行。及照前船该提举司造者,本部见有主事在厂专管;该原卫所造者,地方自有司府管官可委。本部若再差官,不无繁扰。合无命下之日,本部移咨漕运都御史、总兵官,严督各该运粮把总官员,通查各总缺欠未补损坏不堪浅船各若干只,直隶、南京、中都、江北、山东、遮洋、北直隶等总浅船,备行清江、卫河二提举司本部委官主事,责限依式补造。如工料不敷,查照旧例,如该军办,径呈漕运衙门,如该官给,径呈本部各另催办,足数应用。隶江南、江西、浙江、湖广等总浅船,备行各巡抚、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责限各该军卫有司,查照旧例,军办若干,官给若干,出办补造。如是工料不敷,径呈巡抚巡按衙门,设法拨补,足数应用。通限一年之内补造完足,备细造册奏缴。仍各责成把总官员严切管束,各该卫所官旗务将船只爱惜,不许作践盗卖。以后但有损坏缺少,以致雇买民船凑运,罪坐把总官员。如是损坏数多,参究罢黜。正德十六年十一月初三日,本部左侍郎赵璜等具题,本月初五日奉圣旨:是,钦此。备行到臣,除钦遵外,会同总督漕运、户部尚书兼左副都御史陶琰查得,节据江北直隶把总运粮指挥酆良呈开,本总共缺船四百五十九只,江南直隶把总运粮指挥戚景通呈开,本总共缺船三百七十一只,遮洋把总运粮指挥王讚先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二十四只,续呈报缺船七十六只,共二百只,江北直隶把总运粮署都指挥杨仁呈开,本总共缺船二十九只,山东把总运粮署都指挥马缙呈开,本总共缺一百五十五只,北直隶把总运粮署指挥使孙机呈开,本总共缺船八十一只,湖广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佥事苏润呈开,本总共缺船七十四只,中都留守司把总运粮署都指挥李辅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七十一只,江西把总运粮指挥佘大纶呈开,本总共缺船五十一只,浙江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万表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九十一只,南京把总运粮指挥梁端呈开,本总共缺船九十二只,把总运粮指挥周汉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六十六只,通计各总共缺船二千四十四只。查得前项船只除浙江、湖广、江西、江南四总各都司卫所自造外,南京、江北凤阳等五总运船俱于清江提举司每年成造五百二十三只八分,遮洋、山东、北直隶三总运船俱于卫河提举司每岁成造一百四十七只五分,料价俱于杭州、芜湖并清江提举司三处抽分,相兼各卫所军办料银,两平收买板木油麻钉灰等料。该卫委官支领打造,以备各总领运,已是定规。近年以来,各处银两拖欠数多,该厂缺料造船,卫河提举司弊坏,已该给事中田赋具奏处置更改。近据管理清江提举司工部委官主事丁瓒呈开,杭州抽分厂节年拖欠银一万一千八百八十三两四钱五分三厘六毫,芜湖抽分厂节年拖欠银三万七千八百七十八两五钱七分四厘,苏州、扬州、淮安三府节年拖欠人匠银三万一千三十三两八钱,通共拖欠银八万七百五十两八钱二分六厘六毫。本厂缺料造船,赊欠客商料物银四万二千余两。行据杭州城南税课司抽分厂主事范璁续催起解银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两,芜湖抽分厂主事张珮起解银一万五千六百九十两九钱四分,扬州府征解人匠银九十三两,通共解到银二万九千二十三两九钱四分。到厂要将解到前项银两给还客商赊欠料价等因。查得杭、湖二处抽分年例止该银二万七千七百八十两,若将前项解到银两给还商欠,则见年船只依旧无银买料,不免又赊料物打造,下年征到银两仍还客欠,年复一年,利归木客,患贻运军。且以见在价银两平收买,其(奉)[权]在官,庶得物价相应,木料齐足,便于打造。若如所拟将见银给还木客,客常有余,官常不足,其权在商,任其增价,一船之木止值时价银四十五两,务革(席书《漕船志》作“勒”)足六十五两方肯赊借。物料既迟,造船亦迟,何以济事?切照抽分厂专为漕船而设,所抽之银积年拖欠,致有赊债之累,则抽分之利似为木客而设,此岂创立抽分及船厂之意哉?查得运船一只该运正耗米四百五十石,今各总缺船二千四十四只,该运米九十一万九千八百石,非雇觅民船入运,则洒派军船加带,船厂几无及时可补之船,则船厂委官亦为虚设。即今漕运狼狈已极,最要者莫先于船只,除将节次取到芜湖、杭州二抽分厂拖欠木价,并扬州府人匠共银二万九千二十三两九钱四分,给还上年赊借木客银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三两,余银一万五千五百四十两,择委管厂把总指挥王端会同守备仪真等处署都指挥蔡霖、扬州府同知常会于仪真地方两平收买楠木二千一十四根,约够造船三百三十三只,每只给见银四十五两,共用价银一万四千九百八十五两,外船一百九十九只八分,扣该用楠木一千二百根,共该价银八千九百九十一两,今止有余银五百五十五两,外少银八千四百三十六两。又差指挥等官陈章等前去芜湖抽分厂支取,就于湖广地方收买未到,即今江北把总杨仁总下高邮、扬州等卫粮船已于十二月二十五等日陆续过淮,其余梁端等总下卫所船粮,臣等差官分投催攒。其酆良等十二总缺船二千四十四只,该运正耗本色粮米实是缺船装运,未免仍前雇觅民船装运。其所雇船价必于粮耗轻赍银内取用,倘有不敷,借债累军,诚为漕运大害。况各官军该得俸月等粮连年未支,十分疲敝。加之船只缺少,负累逃亡数多,管运官员束手无策,漕规废坏,至此已极。臣等伏睹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诏书内开:荆州、杭州、芜湖三处抽分厂,专为打造粮船明《漕船志》在“粮船”下有“成造”二字。供应器皿而设,以省科派小民之计。近来两京各监局相沿具奏,差人赴芜湖厂支取杉楠等木数多,又有内官监差官中半抽分,二年有余,致将造船银料不敷支给,累及运军出利揭债,缺船运粮,耽误国计。今后南京各监局合用竹木,听于本处龙江瓦屑神木厂并真定芦沟桥等抽分厂支取。其内官监原差抽分太监李文等,诏书到日,即便回京。以后不许援例奏差。钦此。钦遵。臣等有以见皇上洞察运船缺少之害,明诏复其旧例,清江、卫河二提举司造船料银不患拖欠之弊,漕运之幸,朝廷之幸也。为照该部所议,如或工料不敷,查照旧例,如该军办,径呈漕运衙门;如该官给,径呈本部,各另催派,足数应用。隶江南、江西、浙江、湖广等总浅船,备行各处巡抚、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责限各该军卫有司,查照旧例,军办若干,官给若干,出办补造。如是工料不敷,径呈巡抚、巡按衙门设法拨补,足数应用。通限一年之内补造完足,备细造册奏缴,固为明白。臣等查得卫河提举司造船料价递年不缺。其清江提举司额该浅船五千三百二十八只,十年一次打造,每年该造浅船五百三十二只八分。每船一只,该大料银五十九两八钱,小料银五两二钱,共银六十五两,通该共银三万四千六百三十二两。年例取芜湖抽分厂银一万四千五百四十两,杭州抽分厂银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两,共该银二万七千七百八十两,全数解到,止够造船四百六十四只五分,大料尚欠船六十八只三分,不敷料价银四千八十余两,原无坐派。及查各卫军办料银,每船该银三十五两,以船五百三十二只八分算,该银一万八千六百四十八两,年例止派银九千五百八十两五钱,不敷银九千六十七两五钱,俱因不够一分打造之数,连年赊借木料,亦由于此。其节年事故船二千四十四只,系无底船下落,每年额造以外之数,亦无料价,纵行各巡抚等官,不过催完年例军三民七料银,止够打造见年一分之数,前项船只终无银两,难以成造完足。臣等猥以凡庸,受兹重托,急欲完补运船以复漕运,但今缺船数多,料价动以万计,委的无从擘划,夙夜忧皇,偶有管见,不容缄嘿。如蒙伏望圣恩轸念漕运兵食军国大计,运船不足,粮运攸系,乞敕户、工二部会议,转行巡按南直隶并浙江监察御史,会同各该监兑主事,将杭、芜二抽分厂并苏、扬、淮三府各年拖欠银两,逐一清查。将已收在官者并见年征完银两,尽数解淮,转发清江提举司两平买木,督匠打造。其拖欠无征银两,遇蒙恩宥宽免,似难再征。所司无从完报,合无将两淮运司见收没官引盐内,准给三十万引招商纳银,每引一道,赴两淮运司收银伍钱,共凑一十五万两,分发各提举司及江西、湖广等都司买料,上紧打造,庶得补足节年漂流烧毁损失盗卖缺少之数。船无缺欠,不误领运,而京储重务免致延迟,漕司旧规亦有修举之望矣。
停免支运仓粮。
尚书陶琰、总兵官杨宏奏:照得正德十六年漕运兑运粮三百三十万石,该兑粮六十二万九千四百石,支运临清仓粮七万六百石,凑足岁额四百万石。卷查正德十年,该户部会议,将山东、河南二布政司该运临清仓粮七万六百石,免民上纳,亦派改兑,通前共改兑粮七十万石,官军驾船就各州县水次一同交兑起运,民省转运上仓之费,军免运粮在仓支领(陪)[赔]补,经行数年,军民两便。后被该仓官吏各级人等,要得出纳图利,朦胧具奏,将已改兑粮七万六百石,仍旧民运临清仓上纳。又令官军赴仓支运,军船到于河下支领,斛面往往不足,一石止得九斗有余。运至通仓,不够交纳,又要买米凑补,方得完足,所用车脚等项,又要于兑运轻赍耗银内穵贴。今虽裒多益寡,牵补上纳,未免不足,通致负累。且兑运虽有脚价,耗米仅够完纳本粮之用。况江南、江北粮运,近年苦为私债压累,军困未甦,若复因彼累此,徼蒙恩诏蠲免债负,罢敝如昔,漕运难以复旧。如蒙乞敕户部从长计议,合无仍照先年会议事例,将临清仓粮俱坐改兑,就令军船于各州县水次与正兑粮米一同交领,不必支运,累军补(陪)[赔]。惟复将河南、山东迤北该上临清仓粮,令各州县部运民户,径自运赴通州仓交纳。奉圣旨:准免支运。
区处改兑耗粮。
尚书陶琰、总兵官杨宏奏:据江北把总运粮指挥酆良呈,照得本总递年额运正粮五十三万一千三百二十八石,兑运者分为京仓七分,通仓三分,改兑者分为京仓四分,通仓六分,各照数分拨外,本总该运江南兑运粮斛,每石例加随正耗米四斗,变易米三斗九升,以为沿途盘剥雇船车脚等用;改兑粮米,淮安府粮每石例加随正耗米二斗五升,变易米二升;徐州粮每石例加随正耗米二斗,变易米二升;山东布政司粮例加耗米一斗七升,俱随正粮上纳,所得耗少,车脚使用不敷。却于江南兑运粮内,每改兑粮一石,穵贴银一钱五厘,外有支运临清、德州仓粮,亦要贴脚价银一钱五厘。其山东兑运每石例加随正耗米二斗五升,变易米一斗六升,值银八分,因不够应用,每石亦于南粮内贴银三分。先年,车脚颇贱,有司粮早,不遭冻阻,仅够完纳。近年以来,先因扣减江南耗米,流贼骚扰河道烧毁船粮,车脚高贵,使用浩繁,迭遭水患,年年冻阻,军贫粮费挂欠,带运者多,积累债银巨万,军穷船坏,日渐凋零,深为贻累不便。卑职查得改兑粮米,名虽四六分纳,亦与兑运所用银两相同。纵有穵贴之名,亦是损此益彼之弊,止可一时(拳)[权]宜,终非经久之计。各卫南粮连年被穵数多,亦有不足完纳借累债负,岂可贴助前项粮运?如蒙乞将改兑江南粮米加耗,行令各该有司照依兑运耗米则例,量为增添,相同领兑。惟复将改兑粮米准令全上通仓,省穵脚价以帮完粮车脚等项不足之用,俱照兑运粮斛,于南粮内量处贴助。于内虽亏,所损不多。其额派支运仓粮,照旧于南粮每石穵贴银一钱五分,相帮上纳。如此庶北粮易纳,南粮不亏,运限不慢,军困少苏,便益等因到臣。看得所呈改兑淮安、徐州并山东耗米数少,不敷使用,要照江南兑运则例,量增耗米,或准将前项粮米俱于通州仓上纳,省穵脚价以帮完粮车脚等项不足之用。其支运仓粮,照旧于兑运脚价内,每石穵贴银一钱五分,相帮上纳一节,无非挪借有余,牵补不足之意。耗米不敷者,不独淮安、徐州、山东司府州县,其凤阳(州)[府]并河南司府州县亦各相同。查得兑运改兑,名虽不同,而费用则一。京仓、通仓上纳虽同,而脚价稍别。况支运既无耗米,尤难到仓,若非量为处置,非为改兑有累,支运难完,而兑运轻赍不足以供二项之用,均于负累愈难擘划矣。如蒙乞敕户部计议,除支运粮米仍于兑运脚价内穵贴上纳外,合无将改兑粮内每石量增耗米三升,大约须银一分之上以为车脚等项之用。惟复不加耗米,俱准令通州仓上纳,在民所增不多,在军实有所济。况粮本出于民之正赋,官军不过代彼转运,今使之挪移江南轻赍穵贴,又举借债负使用,官尚昧之,民岂能知?若但以为害小而置之不理,则军逃事废,漕运重(囚)[困]。京仓不充,国计不足,恐先年直达之累复及于民,每石所费不止于三升而已。
添给铁斛以便交兑。
尚书陶琰、总兵官杨宏奏:据江北直隶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佥事杨仁所呈,看得原降铁斛数少,交兑较勘不便,及为有司延调,要乞但系有粮州县并把总有此,而各总恐亦坐此延滞,委的斛少,交兑不便。如蒙乞敕户部计议,合无将江南司府州县并管运官俱准添给铁斛一张,随便交兑,庶免耽延日月,迟误粮运。惟复比照近年京、通二仓制造木斛,较勘停当,用铁包裹,火印记号,凡遇交兑,军民相较无差,即可应用,似亦省便。奉圣旨:准进斛。
嘉靖元年应议事件先奏,候到京之日面会。
户部议拟题准,自本年为始,行移漕运等衙门,七月以里各将应议事件具奏本部,八月以里会议通行征派,不必拘定漕运都御史、总兵官催攒到京,然后会议。看得漕运事宜,在彼中难以遥度,必须都御史、总兵官亲来会议,庶得曲尽。今后各官合无仍照旧例,每年八月以里,务要依期亲身赴京,将应议事件具奏,会官议处,永为定例,不许擅改。若有地方重大事情擅难摘离,临时具奏定夺。
填给水程稽查违限。
户部题:每年派粮之际,漕运衙门将水程日数列为图格,给与各帮官员收掌,令其自到水次投文,开仓较斛验米晒扬交兑。兑完起程过淮到京,起粮及中途守风等项行止,地方日填一格,同原帮帖赴部查考,事完赍回漕运衙门查究销缴。无故违误,运官照例住俸问罪。若有司交兑迟延,将运官分豁,罪归有司。此系都御史邵题准事例。今后合无仍行淮、徐等五仓收粮部官,不妨原委,各印刊花(押)票贴,候粮船到彼即便各照地方。如淮安至徐州算,该水程若干日,即为严限填定,每一运官给付一张,令其星夜前进,赍至徐州收粮部官处,照限查考。违者痛加究治,不许轻纵误事,亦不许因而拘留听点及致迟误。其徐州催至临清、临清催至德州、催至天津、天津催至通州,俱照此例。每年九月终,仍将各催过运船互相交付只数,并违限迟误官员,备细开具揭帖,呈报本部,以凭查对参究。
额兑粮米每年造册缴户部等衙门查考。
户部题:正德十五年四月题准,每岁春初水次兑粮之时,就令军卫有司在彼会同造册五本,内开:某年月日某府州县兑与某卫所兑运或改兑正粮若干,随船耗米若干,折价轻赍若干,水湿加增米若干。一留有司备照,一送漕运衙门,一送户部,二送京通巡仓御史。如某卫所纳粮先完,就于造取通关之时,备细开具沿途及到仓花销使用揭帖,并一应文卷,经赴巡仓衙门磨算,照刷前项原兑数目,有无余剩多寡,兼以迟早完欠,分别贤否等第,照依钦定事例,量为黜陟举劾,算有羡余银米,责令尽数交收太仓银库,作正支销,仍取仓库实收缴报。此系御史杨百之建言,本部依拟题准事件。今后会造文册,合无仍添造三本,一送京通总督,一送攒运郎中,一送监兑官处,各收掌查考。
差官通州查理船粮脚价。
户部题:正德十二年三月内,该给事中张天性题,本部议准,监兑官到于水次兑粮完日,将粮数脚价备行攒运官照数查催,另选公勤运官一员,殷实运军二名,协心看守粮米并脚价银两,公同随带前去,沿路随宜支用,附寄明白。其本部攒运郎中,遇有水次兑过粮米脚价运船过江,严限攒运,不许迟误。到湾之后,听新添参将查算,中间若有短少亏欠之数,就于经手官军下照数追究补(陪)[赔]。情犯重者,指实参奏送问。参将近革,今到湾查算一节,合行议处。
运官犯赃查例问拟。
户部议拟题准,运粮把总指挥千百户等官,索要运军常例银两,及科索军士财物至十两以上者问罪,各降一级;二十两以上者降二级;三十两以上者降三级;至四十两以上者,仍降三级,发回本卫带俸差操,再不使用。其跟官书算人等,指称使用等项,科索军士银物,侵欺入己至十两以上者,拿问边卫充军。各总运回过淮,务要将往回用过财物造册一本,呈送漕运衙门稽考。今查前例,不拘科敛多寡,悉问立功瞭哨后例,却分等第轻重其罪,与前不同。今照正德五年例行。
有司正耗粮米不许折纳轻赍。
户部题:弘治十三年奏准,官军漕运将正耗粮米照数交兑,不许折收轻赍,及中途粜卖,违者军余欠十石,小旗五十石,总旗欠一百石以上者,俱问发边卫瞭哨;百户欠三百石、千户欠五百石、指挥欠一千石、把总都指挥等官欠三千石以上者,俱问发原卫带俸差操。若总欠数多,总督漕运、总兵等官另行奏请定夺。原赍官粮责代领运交纳,所得价银入官。今查罚例,以为太轻,故人易犯,合照律例问断。
运军许带土宜,附搭客货参问。
户部题:查得旧例,每粮船一只,许带土宜二十石。又见行事例内一条,漕运船只除运军自带土宜货物外,若附搭客商势要人等、酒、面、糯米、花草、竹木、板片、器皿等货物者,将本船运军并附带人员参问发落,货物入官。其把总等官有犯,降一级回卫,带俸差操。合行漕运衙门并攒运郎中及巡河御史管仓管洪管闸郎中主事,每季终将修理过河道工程,采办过桩草钱粮,催攒过轻重粮船数目,与夫水程深浅缘由,造册奏缴,仍报户、工二部并漕运衙门查考,以为各官任内政绩。若有仍图安逸废政者,听科道官察访举劾。
查议理刑衙门回报公文。
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比先年间,漕运衙门原有刑部奏差郎中或员外主事一员问理刑名,遇有官军犯罪,从总兵官受词劄发理刑。天顺间,始添总督漕运都御史,则总兵官会同都御史札发问理,各呈详发落。此祖宗旧制,万年可行。且臣钦奉敕内明开:运粮官军有犯,拿送理刑衙门或巡按、巡河御史问理,照例发落。近年以来,问刑主事有失遵守。如蒙乞敕该部详议,合无今后词讼问结,呈报都御史处详允。至日备招呈总兵官知会。
给发没官银两造船,清解事故运军。
总兵官顾仕隆奏:查得漕运自正德六年遭流贼焚劫之后,加以水患频仍,车脚高贵,而仓家收受刻剥,使用大繁,官军大困,积债数多,逃亡无算,愈敕愈敝,竟难兴复。缘漕运重务全在足军、足船,臣尝查点得每船运军十名,多者不止五七名,少者止一二名,甚至全无一军在船者。累行督补,每据各卫所回称,军士出自有司,有司不解军卫,丁尽人绝委无可补。至于漕船即被盗贼焚毁及遭风水次沉没漂流,或被旗军盗卖者甚多,累曾具奏补造。奈何军民料价连年拖欠,更兼运军穷苦,追无底船,只得将料添派各管河等官一体查访,禁约施行。
势豪放债查新例行。
户部题:查得见行事例内一条,凡势豪举放私债,交通运粮官,挟势擅拿官军绑行凌辱,强将官粮准还私债者问罪;属军卫者发边卫充军;属有司者发口外为民;运粮官参究治罪。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又该钦奉诏书内一款:漕运官军借欠债负,利上加利,为害百端,自正德十五年以前借者,不拘多少,俱不许还,以苏漕运官军困苦。以后再借再放者,听漕运都御史巡按巡仓御史查例参究重治。
禁约拦阻运船掯勒车脚
户部题:江西、湖广、浙江三省兑运粮米,每正粮一石外加耗米六斗六升,又加两尖米一斗,共计米七斗六升,内除四斗随船作耗,余米三斗六升折银一钱八分,谓之“三六轻赍”;江南直隶并江北庐州等府,每正粮一石外加耗米五斗六升,又加两尖米一斗,共计米六斗六升,内除四斗随船作耗,余米二斗六升折银一钱三分,谓之“二六轻赍”;江北直隶府州,每正粮一石外加耗米四斗六升,又加两尖米一斗,共计五斗六升,内除四斗随船作耗,余米一斗六升,折银八分,谓之“一六轻赍”;山东、河南两省府州县每正粮一石,外加耗米三斗一升,又加两尖米一斗,共计米四斗一升,内除二斗五升随船作耗,余米一斗六升,折银八分,亦谓之“一六轻赍”。今通州参将奉例裁革,合行议处仍设参将管理。
蓟州交粮耗米则例。
户部题:遮洋官军兑运山东、河南二布政司本色粮米,每石两尖加耗三斗,蓟州交纳加八升。正德四年会议题准,兑运加耗三斗一升,正德五年会议单内止开照旧加耗三斗。正德六年漕运衙门查例具奏议户部会议题准,兑运加耗照旧三斗,蓟州收麦加耗减二斗,每石六斗。正德十年议单内,仍照旧开焉,因循至今。合行改正兑运每石照旧加耗三斗,蓟州止收耗米六升,不用一尖一平。
清理河道不许民船越帮。
户部题:查得近年以来,南北民载船只,往往假冒(摧)[催]耍,盖造鼓亭,张行旗号,摆列刑具,系挂牌面,虚张威势,欺凌运船,争抢闸座,甚至所司管河等官与之通同打放,郎中、主事又不禁约,河道被害,粮运耽迟,莫此为甚。如蒙乞敕该部计议,合无转行管河管洪管库管泉郎中主事,严并所司,各将该管河道躬亲巡历,遇有缺口,上紧筑塞,泉源淤浅,设法挑浚,闸座补置,铺舍修盖,涵洞疏通,树株栽补,凡河道事体一遵旧规。其民载船只,北行者,听吕梁管洪主事,南行者,临清管闸主事,按月各置簿籍,遇到写记乡贯姓名,编成次序,彼此传递。除运纳供应军需钱粮,验有官给明文外,其余但系官货船装,每只于桅上大书号数字样,仍用油涂,以备雨湿察损混淆之弊。并给与呈帖一张收执,跟随运船,分岸鱼贯而行。如九月以前每打粮船十只,兼打民船一只,至十月初一日,民船听于徐州湾泊,不许入闸打放。北来民船十月初一日以后,亦不许进闸,直待运船过尽方许放行。敢有仍前仗势悬挂牌面,张打旗号,摆列刑具,擅动锣鼓,不听约束,帖号强抢闸座,挤塞河道,(防挨)[妨碍]粮运者,听巡河御史、管河郎中以下内容与上述“清理河道不许民船越帮”内容不相衔接,“听巡河御史、管河郎中” 下疑有漏简。而“或买补或雇觅民船带运……补足运军造册奏缴复命”一段内容,主题为将籍没钱宁家财用于补造漕船,“或买补”之前亦疑有脱简。或买补或雇觅民船带运,年年如此,愈累愈疲,臣闻得籍没犯人钱宁等家财不下数百万两,皆聚敛天下民财,当为天下之用。况今水旱相仍,军民困苦,将来船料似难征办。如蒙乞敕该部计议,合无通查漕运实少,并见在不堪装粮浅船的有若干,将前没官银两量数拨发,前来工部专差属官二员,请敕提调,于产木地方买料,一并营造完足,给军领驾。并催征军卫有司各年拖欠料价,以备添补。其事故运车,兵部专差属官二员,请敕分投前去南京并各都司卫所,逐一按籍补选齐足,发船驾运。其间委果丁尽人绝,照例造册,差官径抵原籍官司,清够解补,事完之日,各官将造过船只用过银两催完料价,补足运军造册奏缴复命。
补给运军月粮不许运官侵剋。
都御史丛兰、总兵官顾仕隆奏:照得漕运军士频年劳役,寒暑暴露,天下至困,莫过于斯,所望者独行月粮拯救而已。近年以来,节据各总卫所领运官呈称,有三五个月,或七八个月,甚至一二年间全不支给,至于各军行粮,亦有连年拖欠者,家口缺食,军装无办,妻子号寒,命多不保。将欲使之出死力挽重舟以溯千里长河,亦难矣哉!臣累曾具奏,行各抚按官区处补放,至今无关者数多。况近年以来,各处地方灾伤,起运钱粮往往催征不足,尽将存留粮米(辏)[凑]补,是以仓廪空虚,月粮无所仰给。如蒙乞敕户部早为从长计议,将何钱粮补放拯救,仍禁约卫所运官,敢有再将军士行月粮银假以还债修船,或雇人力,或买器物为由,饬词具呈漕运衙门,希图准行,乘机侵剋挪移浪费者,听漕运 衙门就便拿问,从重治罪。
查催各有司拖欠原借水次支运仓粮。
总兵官雇仕隆奏:照得淮、徐、临、德四仓粮米,原系民运该仓,军船转支运纳,并各所官军行粮之用。近年以来,节因地方灾伤,改兑粮米征办不及,该漕运衙门具奏,行令官军暂于四仓内支纳,候丰收之年,听各有司照数征补还仓。讵料各该官吏一自改拨之后,即如蠲免,置之度外,全不经心。且如去年以及今夏,各处地方亦颇丰熟,所司未见征收,或有已征在官者而捏作未征,通同欺隐,挪移出纳,以补别项支销,致使各仓粮多拖欠。已往者奉敕蠲免,将来者尤所当查。如蒙乞敕该部转行各该抚按官,今后但遇灾伤,于水次四仓借粮支运,若次年丰熟,即便照数征完,运赴该仓上纳补完,以充前借之数。仍听户部管仓主事着实查催,毋令因循拖欠。若有侵欺挪移等项情弊,亦听各官参拿追究。
申明盘诘之例。
都御史俞谏、总兵官杨宏奏:查得洪熙元年钦奉敕谕:官军运粮远道勤劳,寒暑暴露,昼夜不息,既有盘浅之费,粮米耗折,所司又责(陪)[赔]补,朕甚悯之。洪武中有令,许其于运粮官军船内附载私己物件,以自资给。今后仍听官军于运正粮之外,附载自己物件,官司毋得阻当,钦此。正统三年,户部复议,运粮官军合遵敕谕,顺带土货以为盘费,不许沿河巡司官兵人等生事阻当。成化二十一年,漕运都御史马文昇复又申明,以为定例。正德八年,钦奉武宗皇帝圣旨:说与户部,近年以来,漕运军士为因流贼生发,阻截运道,烧劫船只,好生困苦。先年有奏准事例,许今量带土宜货物,以备修船剥浅等项支费,你部里还行与漕运衙门,钦此。续该漕运衙门议奏,该户部依拟,若装载客货,照便究治。经通行遵依外,近年以来,江南江北运船俱经瓜、仪二处搬挑过坝,打发洪闸,盘剥滩浅,直抵京、通,资费多端,劳苦万状。军船往回,多被所在军卫有司巡捕、管河巡司等官司不知前项节奉钦依事例,不分土宜货物,一概拦阻搜盘,拘留索害,甚将各军行李衣装攘抢一空,以致粮运展转迟滞,深为未便。如蒙乞敕该部,再行申明前例遵行。
预设江船以济攒运。
都御史俞谏、总兵官杨宏奏:据长淮卫运粮指挥使孙兴呈,照得江南兑运粮米旧例,俱各民运至瓜、淮与各卫军船交兑。自成化八年更改水次,漕运浅船俱不下坝,江北卫分派兑江南府县水次粮米者,每船摘拨旗军一半守船,一半到于各水次听兑,有司另出过江脚米,就彼雇船装载,行之年久,已是定规。先年,有司征粮及时,交兑亦早,船无冒难,人皆乐从。近年,有司征粮过期,官军留船守候日久,以致船户畏难趋避,旗军恐误兑装,只得于枝河小港寻觅雇倩。又被地方居民或豪强大户赶打占留,殴伤致讼。官军欲雇无船,坐待迟滞,甚至有司管粮部运等官,自知粮数未完,故将剥船赶散,延捱追征,稽留月日。又有等奸滑官军,会集捉船,乘机吓诈,奸弊多端,致起争讼。如蒙乞敕户部转行各处,合无自嘉靖二年为始,将应天、庐州、苏、松、常、镇等府民粮,该兑南京、江南、江北卫所官军者,听各把总官预行各该府州县管粮巡捕等官,约量本州县该兑粮数,用船多寡,各于本管地方河道照数拘留船户,候官旗到彼,军卫有司公同议价,将过江脚米两平雇觅转运,不许亏损脚价,致令怨嗟。余剩脚米仍作过坝挑盘之费,若卫所官军仍前强捉吓诈,地方势豪仍前赶打占留,应拿问者拿送所在官司问罪,应参奏者转呈漕运衙门施行。
二年不许变卖、拆毁坏船。
户部题:成化九年工部题准,总督、总兵等官转行各处卫所,将运粮官私料造船只,每只出印信文凭一纸,开写原编字号、料力,打造缘由,付与驾船旗军收执运粮。如遇粮完,某船损坏,不堪驾使,明白告知亲管官,赍执前项文凭并不扶结状,赴大同关提举司,告委拨官匠相看是实,就将文凭收销附卷,官船着令拆卸带回该卫或清江提举司交收。自造船只,听处发卖,仍送通州抽分竹木局,照例拆卸抽分,并行张家湾巡检司常川巡视。但有擅自拆卖官私船只,捉获到官,转送法司问罪,追船并板片入官。正德十五年,又该御史杨百之题户部议准,漕运衙门如遇运船回空之时,务照前查理验实放行,及行通州分守等官,前去张家湾一带密切访巡,但有官军通同无籍光棍盗卖军船,或势豪之人强夺拆卸等项,就便擒拿到官,查照盗卖钱粮事例,各从重追问明白,监(陪)[赔]原船完日,问罪发落。其间果系损坏船只应该变卖者,许赴所在官司告验,出给印信执照,方许变卖。所卖价银送赴本管官员验封,转送修船处所,以备造船公用。正德十六年议准,照后例行,仍行通州巡仓御史、管仓员外一体访察,照例施行。
处恤运军行粮之困。
户部题:该提督漕运总兵官杨宏题本部议拟,运军行粮除浙江、江西、湖广、遮洋四总照旧本处并本卫仓分关支外,其余卫分似难拘定旧例。合无通行各该巡抚、都御史,转行所属司府州县,自嘉靖二年为始,坐派秋粮之时,将江南、江北、中都、山东、北直隶六总卫所运军行粮,比照九江卫事例,管粮官员每年预先会计扣算明白,即以应运某府某州某卫某所仓分米麦照数征完,就令民户运赴水次,听监兑委官查算官军实数,照数兑与该卫所官军,作为行粮多余之粮,仍令民户运赴该仓上纳,一总出给通关缴照。如有缺少,就将库藏官银每石五钱折算,俱不许拖欠迟延。漕运衙门将各该卫所官军合用行粮数目查算明白,预行该府州县坐派支给,各该官军亦不许仍于原定仓分重支冒领,违者俱听巡按、监兑等官及漕运衙门参究惩治。
禁革借债运军。
都御史俞谏、总兵官杨宏奏:据江北直隶把总运粮署都指挥杨仁呈,切见本总卫所运军每年粮完回卫,便该休息,以待新粮领兑。近年以来,各该掌印指挥等官不遵前例,任意借倩,或拽送黄马快船,或差拨私家听使,或上铺守门应用,有力者出银买闲,无力者轮流差拨,生理既妨,俯仰无赖,以致负累逃亡等因。据此照得各卫运军经年在外,冲冒风雨,辛苦万状,幸得完粮暂回,正宜存恤休养,以候下年领兑。今卫所官员不行体恤,任意差占,应合禁治。且不独江北一总为然,其各总卫所亦有此弊。如蒙乞敕议处,合无通行各该抚按官员严加禁约。
申明法例不许拘理该运官军。
都御史俞谏、总兵官杨宏奏:查得漕运二百四十卫所领运官员,先年俱经漕运衙门选委,近来例该户、兵二部会同漕司将把总指挥等官逐一考察,贤能者存留在运,误事者退回别差。又经通行遵依去后,今查江浙直隶卫所运粮指挥等官徐銮等三十一员,俱各不到。臣等审据本帮官旗,或称各官因事本管上司拘理者,或称避难在家潜住者,或营求别差弃撇粮运者。臣等虽经行文催取,奈何该管上司不查前例,一概拘留或径自委官更换,甚有中途提回抛弃粮运无官管理者,以致积年奸顽旗军盗卖官粮,任意费临仓挂欠,实由于此。如蒙乞敕该部议处,合无行移各该抚、巡等官,今后运粮官军有犯,除强盗人命照例拘问,其余小事俱候完粮回日归结,不许一概俱拿妨误。其前项避难托故官员,听臣等转行各该按察司分巡管官提解问拟。仍自嘉靖三年为始,以后运粮指挥千百户等官,但有仍前托故在家,或营求别委及船粮到京,不候完粮弃撇先回者,听把总官举呈漕运衙门提问,应得罪名,参调别卫差操,另选勤慎官员管理。
补造攒运船只之阙。
都御史俞谏、总兵官杨宏奏:切照漕运粮储四百万石,原额船一万二千一百四只,每只该运正粮三百三十石,耗米一百三十二石,名为四百料浅船,以便里河驾运。此皆先朝大臣经画良法,行之岁久,运无废事。自正德六年以来,运船有被流贼烧毁者,有被河水暴涨漂流者,有在江湖沉溺者,又有经过洪闸破损折卸无存者,加之官军亏损正粮,因而盗卖,以致运粮缺少共二千一百九只。其该运粮卫所,该兑运粮米各有分派数目,缺船颇少者,分派(概)[该]卫军船带运,以致载重,经涉长江大河,一(漕国)[遭风]涛,易为沉溺,及入里河,水脉涸涩,亦易浅阁。漂失粮米,不能完纳,是以有挂筹之累。或缺船太多,带运不尽,雇兑民船,动支轻赍银两以充脚价。攒运到京,原来轻赍已费三分之一,京、通二仓雇车等项应用不足,是以有借债之累。臣已将缺船缘由会本具题该工部议行,臣等严督各该运粮把总官通查,各总缺欠未万,损坏不堪浅船各若干只,直隶南京、中都、江北直隶、山东、遮洋、北直隶等总浅船,备行清江、卫河二提举司本部委官主事,责限依期补造。如或工料不敷,查照旧例,如该军办,径呈漕运衙门;如该官给,径呈本部,各另催办,足数应用。隶江南、江西、浙江、湖广等总浅船,备行各该巡抚、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责限各该军卫有司查照旧例,军办若干,官给若干,出办补造。如是工料不敷,径呈巡抚、巡按衙门设法拨补,足数应用,通限一年之内补造完足,造册奏缴等因,备行到臣。查得清江、卫河二提举司年例银两,共军三民七料银,纵使尽数征完,止够打造年例一分之数,其缺少船二千一百九只,每只该用料价一百两计算,该银二十一万九百两,民办七分,该银一十四万七千六百三十两;军办三分,该银六万三千二百七十两。各该地方灾伤军士在营月粮多有拖欠,巡抚等官岂能措办?前项议处,未免又为虚文。即今运政废坏,急先之务在于船只,除嘉靖元年秋粮蒙准折银一百四十八万石,见在船只扣够运军前项粮米,目前得以少纾缺船之累。其嘉靖二年该起运本色秋粮四百万石,止有见在船九千九百九十五只,该运粮三百二十余万石,实少船二千一百九只,该运粮七十余万石,将何装运?且粮出于民,船造于官,卫所官军责在出力挽运而已。今船缺数多,贻累雇船,预费轻赍,不能完粮,挂筹累债,苦不胜言,逃窜死亡,莫知其数,是皆缺船之所致也。若非预处补造,给军领运,年复一年,漕船愈缺,漕运愈累,不惟挂筹举放之弊难免,将来万一致误大计,所系诚非细故。如蒙伏望圣旨轸念漕运军国重务,兵食攸系,乞敕户、工二部从长议处,前项缺少船只,该用料价,合无将南北二京并江西抄没犯人田产变卖银两,舍缓就急,照数给发清江、卫河二提举司,并浙江、湖广、江西三省及南直隶各府,趁此无事之时,分头打造,期在来年秋冬时月完备,给与各卫官军领驾。以抄没之私财,充漕运之公用,实为相应。或银数不敷,惟复于太仓银库将折粮银先借一十万两,给发各布政司并清江等提举司买料打造。仍行杭、芜二抽分厂,于船料银两照数扣还,庶使漕运船只不失原额,疲敝官军不致负累,而免于稽迟违限之弊矣。
存留轻赍以备运军羸缩支用。
户部题:该总兵官杨宏奏,照得漕运粮储,除本色正耗完粮之数外,余耗浙江、江西、湖广三六,江南、江北二六,山东、河南二斗一六耗米,照例折征轻赍银两。先年俱系各运官军收掌,裒多益寡,随便穵贴支销,但欲正粮完足不计耗米羡余。弘治以来,用非其人,渐有挪移提取之弊,挂筹累债之名。至正德年间,势要恃强凌逼,公然夺去,莫敢谁何。已该漕运衙门计议,用鞘装盛,以革前弊,银虽颇存而粮多浸盗,京储挂欠,官军愈困。遇蒙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大赦,漕运官军借欠债负不拘多寡,俱不许还,漕运官军幸得甦息。前项轻赍仍旧盛鞘印封,至通州参将处查算雇脚支用,计算羡余,扣收在官。其各卫粮船经过瓜、仪二坝,及沿途遇浅起剥,并置办随船什物,无钱支使,往往动用耗米,官军乘机,遂将正粮侵费。及到京仓交纳,挂筹复如往年,法立于彼而弊生于此,欠粮却于(概)[该]总扣算余剩粮米以补其数,余下轻赍银两,以为羡余,作正支销。臣按《唐史》,裴耀卿为发运使,凡三岁,运米七百万斛,省僦车钱三十万缗,或说耀卿献之。耀卿曰:此公家羸缩之利耳,奈何以市宠乎?悉奏以为市籴钱。宋崇宁初,蔡京为相,始求羡财以供侈用。用所亲胡师文为发运使,以籴本数百万缗充贡,入为户部侍郎。自是来者效尤,时有进献,而转搬无用矣。二人得失悉载史册。仰惟国家混一六合,富有万方,军民之财,皆朝廷之财,岂赖此完粮余银以为裕国之计?伏自太宗皇帝建都幽燕,屯宿重兵数十余万,岁用钱粮数百万石,迄今百年中间,岂无冗兵剩员可以沙汰?然而不能去者,由所系重也。至于漕运粮储,岁额四百万石,出于田里之民,收于粮里之手,运于各卫之兵,公私耗用,岂止千万石?然而不能裁损者,顾所得多也。矧轻赍原系耗米,以备沿途僦雇水陆车脚之用,折收银两以轻运船,实非正纳之数。今欲算计秋毫,俾无遗余,舍耀卿之至计,用蔡京之敝政,诚所谓竭泽而渔,焚林而畋,恐所得不足以富国,将来人情不堪,军逃运废,京储正粮将有缺军挽运之害,所系诚非细故。此则可忧之甚者也。如蒙乞敕户部,合无通行各总卫所管运官员,沿途遇浅不许动米,准于轻赍银内撙节支用,不许虚销浪费。完粮之后若有羡余,查照成化、弘治间旧规,就令该总收候运回修艌船只,置办什物之用,备造文册送户部并漕运衙门收照查考。把总及管运官以所存多寡为殿,最大率三年,粮无挂欠,银有积余,量为旗擢,庶免侵用正粮,临仓挂筹累债,逼迫逃窜,而(亦不)[此]亦漕运立法之意也。奉圣旨:是,今后轻赍银两,着通仓坐粮员外会同巡仓御史依拟验给,有余剩仍还给与各该卫所修造船只,不许侵欺剋减浪费,果有三年粮无挂欠,银有积余,照例旗擢。孙孟芳提了问。
三年申复旧规以清漕运。
总兵官杨宏奏:会同都御史胡锭议,照卫河提举司造船木料,先年俱于仪真地方收买,回厂打造,后因不便,奏准官军领价,自行前来仪真等处打造,相距卫河路远,往往无官管束。潜踪投贱,苟且成就,既被官军侵剋料价,又为匠作包揽,板薄钉稀,不堪驾运。今给事中田赋所奏,正切其弊。若将年例该造船只,改令清江提举司管厂主事监造,查考事体相应。其卫河提举司系额设,衙门不必迁动人匠,每名查照淮、扬等府办料则例出办工价,并迤北卫所军三料银,仍令原管闸主事征完印封,并将及年船只旗甲每年春正月秋九月二次,顺差官军领解清江厂买料雇匠。其杭、芜抽分银两,不必取至临清,往复徒劳,就行清江厂主事委官带领别项支销。其船打造完日,驾赴原管闸主事处并卫河提举司验销,仍照漕运衙门旧规另造。卫河船号、格眼册,遇造完日销注,如此则船易监督,军无逃运,而钱粮有稽,庶为允当。其浙江、江西、湖广各卫所船只,原系民造军领驾运,后改军三民七办料,官军领驾,自行打造,行之年久,法弛弊生。由是浙江把总陈璠有设厂团造之议,给事中田赋又比例推广,欲将江南、江西、湖广三总各卫军船设厂团造,虽皆因时救弊之利,不为无益,然立法革弊,容有未尽。是以巡按御史欧珠复有此奏。臣等考求始末,参酌事宜,该有所见。查得湖广船只木板及料价银两多寡不同,有用杉楠木者,十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一百三两;有用株杂木者,七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九十两五钱;有用松木者,五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七十三两九钱。江西用木二等:株杂木者,七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九十三两;用松木者,五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八十三两。浙江俱要松木一等,五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九十七两。此外尚有运军自行贴助之数。且料价既有差等,则船只自有年分。况距产木地方有远近,则至买木价有低昂。以此成造,法久弊生,有领楠木之价而造株杂木船者,有领株杂木之价而造松木船者,则价必侵欺于官旗。船只式样,底板厚二寸,栈板厚二寸七分,有底板止够一寸五六分者,栈板一寸三四分者。铁钉每尺实该四钉,有止有二三钉者。石灰油麻俱不及原估之数,则料必剋减于匠作。况一省各卫运官中间,有得人无几,不职恒多。由是或船脆薄不坚而(辙)[辄]坏,或驾运未及年分而遂失,临兑缺误,难保不无散造之弊,至于如此。而势不容不变,故始有团造之议。盖团造诚为事体归一,可革前弊,但江西、湖广两省阔远,卫所星散,必须将年例该造船只旗军通聚于省城。雇觅匠作少,则工匠高贵而不能并举,官军众则寄旅之费不胜(陪)[赔]贴,此团造不便一也。其民七料银俱该布政司派取各府州县,里甲官吏勤事征解者固有,因循怠事者不无,况经革上下,动淹数月,比至解司,官旗候领,中间岂无吏胥之勒索,彼此之留难,皆足以靡误装运,此团造不便二也。其军三料银,各处事体不一,若系军办,多候月粮折纳,未免领销类解。况月粮未必得支,缓急官银无措,若系运军自办,则自有米食木料,俱可应用,钱布、时银皆可折使。但欲类解前银,往往人情不愿,此团造不便三也。今据呈称,江西省下该造船一百只,因匠料俱迟,至起运领兑之时,止造完船二十二只,固其创始之难。及访樟树镇并饶州河下之攒造,虽后得有船打发上运,但今年折色数多,船仅够用,若至来年全运本色,年例该造船多,一时不得严督,岂能并完?又未免壅滞漕挽。而任法久计,不可不为深长虑也。团造之难亦又如此,故复有散造之议。然二者利病相半,难可偏废,惟在斟酌人情,审度地方,于分造之中而寓团造之法,于用人之中而存革弊之意,斯可善后而久行矣。合无通行各省并南直隶巡抚衙门,严督各该布政司及各府州县,将年例民七料银预为坐派,定立限期,俱在每年七月内征处完足,封解该司。如州县一时征解未完,本司务要另项挪借处给,待解到补数。如离司窎远,路途不便,亦就责成本府州库收支,俱不许延调征解,留难支给,有误打造,妨废工力。仍严督都司将各卫所军三料银,务照江北卫所另拨军余办纳完足,听解所在有司寄候。其各卫所专委管印官,不妨卫事,预将及年应造底船,每年十二月查取到卫,约会所在府州掌印官估勘明白,将领军民料银督并官军随便买木雇匠,就于各该府州空闲地方,刻期如法造完。掌印官不时查考比较,务照原降式样丈尺板厚钉密,粧修完固,仍会有司掌印官。惟浙江钱塘迤南并杭州海宁船只,多在苏州打造,亦就委该府掌印官各验实呈报彼处巡抚衙门。查照本卫呈报漕运衙门,待候过淮验印,如有不堪,查追价银以备改造,掌印官旗一并提问。若有侵欺,从重问拟。仍预造本色年例字号旗甲格眼文册七本,缴报工部并漕运衙门把总官及彼处巡抚衙门各一本、内存一本,卫所备照,其余候各及年船完,造册分缴注销。不许奸贪官旗将领出银两任意侵分,收买杂木,听信奸匠包造,剋减分数,苟图完事,造不坚固,以致驾不及年,仍听各巡抚查究,从重问治,及原监验府州官员举正。如此则造有定所,事有定规,价免侵剋,军得少便,而亦免于作舍道旁之议矣。及查漕运岁额粮斛四百万[石],兑运三百三十万石,支运七十万石。成化八年,该漕运都御史滕奏准,将支运粮米就各水次领兑,名为改兑。漕司一向循守旧规,均搭分派船只领兑运纳,除外河遮洋总下旗军六千三百名运粮三十万石,内正兑二十四万石,改兑六万石。里河南京等十一总旗军一十二万五百一名,每军一名额运止兑粮二十五石三斗九升二合,改兑粮五石三斗一升,共粮三十石七斗二合。惟北直隶总下每军多运三升八合,以益畸零之数。每浅船一只,旗军十名,共运正粮三百七石二斗,耗在外,前项官军共分派正兑粮三百六万石,改兑粮六十四万石,运赴京、通二仓正兑者三七,改兑者四六上纳,通前不失四百万石之数。正耗米之外,照依有司地里远近,又出轻赍以备水陆脚价。浙江、江西、湖广最远,每石二斗六升,折银一钱五厘,山东、河南二省最近,每石止出一斗六升,折银八分。其改兑粮米,原系有司自运淮、徐、临、德四仓上纳。官军支运之数,其正耗米,浙江、江西二省每石四斗二升,江南各府三斗二升,江北各府三斗七升,山东、河南二省一斗七升,俱是本色,原无折色轻赍。京、通二仓水陆脚价,递年俱于正兑轻赍内穵贴完纳。损正兑之有余,以补改兑之不足,多寡适均,不分南北,通融领兑。前项漕规,俱经先朝文武大臣议处停当,行之岁久,则例已定。今称要将浙江正改兑粮共六十三万石,俱派本都司卫所官军领兑,虽称民粮与军船顺便,或因本辖易制,但浙江一总旗军二万一千六百七十名,照依则例,通融均派,止该正兑粮五十五万二百四十四石六斗四升,兼纳改兑粮一十一万五千六十七石七斗,共兑改粮六十六万五千三百十二石三斗四升。若将本总卫所专兑本省之粮,则正兑六十万石而加多,改兑三万石而加少,且余下军船一百七十只,该领兑粮三万五千三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必须于直隶府州县改兑粮内拨足,以完六十六万五千二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方够额数。况南京官军既不可领兑浙省之粮,则浙江总官军又岂可领兑直隶州县之粮?此未敢轻议者一也。其浙江总正兑粮数通该搭派改兑粮一十一万五千三百一十二石四斗四升,共止改兑粮六万五千三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以足实有运军之数,尚余欠改兑粮四万九千七百五十五石三斗六升,必须添拨南京、江南等总改兑米石,以就浙江正兑有余,而补船数之不足,方得完纳。况使浙江一总三六轻赍有余,而使江南、南京等总二六轻赍不足,似非善处之道。所以旧规裒多益寡,牵长补短,实亦通融之法,此未改轻议者二也。其言要将直隶卫所止兑直隶之粮,固是一说,但如江西布政司改兑粮五十七万石,江西都司一十一卫所止有旗军九千七百九十四名,浅船八百六十六只,该运兑改正粮三十万六百九十五石三斗九升,其余正粮二十六万九千三百四石六斗一升,该用船八百余只,用军八千余名,为因江西无军可拨,递年添拨南京、湖广、江南直隶四总军船领兑,若依所拟,则四总俱应住拨,不知遗下江西粮米应否彼处再添军船自运?再如遮洋一总,俱是河南、山东二省民粮,亦派南京八卫、江北五卫外省官军领兑,若以南京官军,山东、河南岂复有军可领,一概住拨?若此定为通规,不知天、蓟各仓更有何船运纳?若以外省军船不便管束,交兑自有监兑官员,法典具存,恐只可以因事而处事,不可以因噎而废食也。及照漕运均派,始因更改淮、德、临、徐四仓支运以为改兑,且遂失转般之意,而贻直达之苦。计今五十余年,议者尚欲复之,今又更调军船,则均派之规又自是而变之。但漕规屡变而卒无定守,时议纷出而要在善后,缘前项二事,事体重大,非臣等才识陋劣,区区管见所能悉也。如蒙乞敕户、工二部会同在廷大臣再加计处,合无定拟画一之规,上请圣裁,备行臣等遵奉施行。奉圣旨:是,各总浅船都依拟团造,务要如式早完,不许延捱日月,侵欺料价。
裁处冗费以节国用。
总兵官杨宏奏:同都御史胡锭议得,漕运岁额正粮四百万石,该船一万二千余只,驾运旗军一十二万六千八百余名。该自永乐年间额数已定。南京二总,把总田茂分管锦衣等卫,旗军余丁共九千一十二名,把总王端分管旗守等卫,旗军余丁共八千九百九十九六名,每名均派改正粮三十石七斗二合,通计二总定运五十五万二千八百八十一石六斗一升六合。前项运军,先年原系正伍食粮旗军应役。成化年间,正军改差逃故,不足拨补余丁。成化十一年,该漕运总兵官平江伯陈锐题,该户部议,各该运粮卫所今后不许将运粮旗军捏故掣回改差,果有逃故等项,先尽操备守城及原系运粮正军投托跟官,充当局匠等项内选补。若正军如果数少,方许将殷实余丁点(辏)[凑]。其月粮行粮并赏赐,在京在外俱照本卫所运粮正军事例关支,若有逃故,正军复役,即(今)[令]上运替回余丁改差,月粮住支。其各该卫所仍将悬补运粮余丁,俱照南京户部所拨造册转送查考。敢有不先尽正军及将运粮正军捏故掣回改差,妄将余丁点(辏)[凑],虚废钱粮者,听从南京户部及巡抚巡按等官访查得实,参奏提问等因。题奉宪宗皇帝圣旨:是,钦此。除钦遵外,后因历岁既久,逃故数多,各该卫所掌印官员不以漕运为重,故违前项事例,将空闲及别差旗军不行拨补,往往擅将余丁顶替,中间将军掣回,避重投轻,及将余丁纳贿图粮,难保必无。因循岁久,正军渐少,余丁渐多,耗费京粮,诚如该部所议,相应查处。但恐中间亦有无军可补,佥拨余丁(辏)[凑]数,比之滥收冗粮,情亦有间。及查嘉靖二年灾伤折银,南京两总实派本色粮四十万五千余石,俱于当年十二月内会派各卫定拨军船,于嘉靖三年正月内前去各司府水次听候领兑去讫。其间虽有余丁已经上运,钱粮经手难以退回,其折兑减存在卫军余三千七百二十名,俱令办纳船料,不分正余,每名出银二两四钱,以备打造事故船只。内余丁与清江厂年例办料军余六百五十七名,亦与军一体,食粮相应一并查革。但前项船料,天顺八年以前,俱是四川等处派纳杉柏松楠钉铁等料给军全造,军士所(陪)[赔]补者不过修船什物家活而已。自成化元年以后,各处灾伤坐派数多,比之天顺年间,每只止给大小料银六十五两外,少价五十五两,自是军士始有(陪)[赔]补之患,此减存军办料银之始也。其年例该造一分船只,军士累逼不能完造,又将旗军得过者,分为“旗造”,贫难者分为“厂造”二等。厂造者,清江提举司止给大小料民七银六十五两,在卫军办料银三十五两,谓之军三,如有未完,亦借减存在运旗军,仍自贴助银五两。旗造者,提举司亦止给大小料银六十五两,在运旗军自办料银三十五两外,亦贴银五两。多用减存,一向通行出办,成造至今。若依查革前项军办料银,则事故年例船只不无缺少军三完造。及查各军月粮,先年南京仓廪充实,按月支给本色,时值价银不过四五钱,每月军办银二钱,准费四十余[两],米六斗,仅够家口食用。惟遇今岁荒歉,支与折色,虽给一两,除办料外,所余买米不及六七斗,亦止仅够糊口而已。况系经费固宜慎出,但江南米贵,折支恒少,米贱折支恒多,为今之计,合无备行南京兵部,将平江伯陈锐奏行前例再行申明。查照彼中审差事例,委有才力部属会同科道官吊查近年由票,并食粮文册,拘集各该卫所掌印等官,将在运旗军并在厂在卫用工办料军余,逐一照额查审。除正军年力精壮者存留,老弱不堪者退换,逃故者照名拨补。如无空闲壮军,就将一应杂差不拘操守造作办纳,及役占看守等项相应动拨者,俱改拨上运。中间果有原系躲运捏故掣回,投轻避重,及无故捏补余丁,或有额外影射者,干厂职官径自参行。若(概)[该卫]所果无堪补正军,听将阖卫各所旗军通融拨补,务足原数。若委无别项差占正军,方许将余丁抵补,务足原额之数。且或军少卫分,营伍久空,清册分明,听将船只改拨军多卫分驾运,每船一只,拨军十名。其有一卫原额畸零,不够一船,就趁此行以少就多,改并别有零军卫分凑船驾运,以省带运之难。其出办料银,合无查照臣等题准事例,于各卫所空闲余丁内佥拨出办,免其杂差,不许食粮将运军帮丁。查照见行事例,每军准免一丁,一并查拨停当,各将的名正身年貌填注,印信由票给付本军户头收执,事完造册,通缴南京户、兵二部,及咨送漕运衙门各一体存照。以后年分,查照南京审量事例,一体清审托补。仍禁各该卫所掌印等官及领运官,不许私擅更易,如不及审完,一时缺军,止许正伍旗军拨补。如果无军,务要申达,该部查明,方许余丁收粮上运。若不由卫拨,而运官擅收余丁食粮者,罪坐运官或本运行取旗军;而卫官占匿不补者,罪坐卫所官员。外有别项买闲影射情弊,俱听各官查访参究施行。臣等管见如此,如蒙乞敕户部再行会议,上请定夺,早赐施行,则粮无冗食,运不乏人,办料不误,造船得完,庶为长便。
始改上下江二总。
总兵官杨宏会同都御史俞谏奏:该户部郎中赵载题,议得漕运粮船先年海运至京,俱经文武大臣建议开浚会通河,分立十二总,遂罢海运。其岁运粮四百万石,内蓟州边储,独遮洋一总尚留南京水军左等八卫,江北淮、扬等五卫军船,俱于小滩镇等水次,兑运山东、河南粮米三十万石,仍由海道以抵蓟州、天津二仓上纳。成化年间又因海道不便,始自小直沽开通新河一道,当将遮洋海船每二只该旗军三十六名,改造五百二十五只,旗军六(十)[千]三百名。比时船只、运道虽改,卫所官军俱乃旧役。虽或爱礼存羊,而其地里之远近,往来之耽搁,军船之狼狈,粮运之稽迟,诚有如郎中赵载之所言者。况该南京给事中彭汝宴复建此议。至若江南一总上下两江,催攒甚远,不无顾此失彼。而赵载又复言及,皆系漕运要务,拟合通并议处。查得南京、淮、扬等一十三卫官军,昔年止因习知海道存于遮洋,今日既由新河攒运,却乃空身自南趋北,不惟途路艰辛,人情事体甚是不便。抑且江北船多摘发江南就兑,加费过江一三脚米,而南京行粮亦又重费,年复一年,允当爱惜。况遮洋近年议准折色数多,军得减存,但办料数少,食粮则多,亦应区处。及查北直隶总下德州、天津二仓,不惟道途甚近,抑且原运正耗相若,人情允便,相应改拨,合无将遮洋、江北、淮大、高扬、长淮五卫旗军三千三百一十二名,照旧不动,外将北直隶总下德州、天津等九卫旗军一千七百六十四名,并入本总。其不足之数,再于附近徐州左、泗州二卫添拨旗军一千二百二十四名,通抵南京远运,共(辏)[凑]足六千三百名原数,以备岁运三十万石旧额,仍为遮洋总,就令孙机管理。遇有减存,临时酌派,以苏军困。仍将孙机原额退与南京领驾。其退下南京水军左等八卫官军,添入江南,分为上、下江二总,就以程鹏二人分管旗军。仍每船十名,船不过坝,亦各存与过江米六升,却将原该一三裁去七升。各总以(截)[载]上江者,兑安庆、池、太、广德等府州粮米,多余军船领兑江西不尽之粮;下江者,兑苏、松、常、镇四府粮米,多余军船领兑浙江不尽之粮。通前仍为十二总,其南京二总每年却分江、浙二处,尽总拨兑,余船方拨江南。至若浙江等总军船虽有多寡,亦每就近算派,事不大害,俱宜照旧,不必概为更张。其改拨遮洋行粮,查照议单,北直隶者,仍旧二石,徐州左、泗州二卫俱照淮大二石八斗。如此庶水军等八卫得以就近领兑江南之粮,免驾空船北行,江南一总得以分投催攒,亦免往来督兑之难,则远近适均,水程顺便,而粮运不致耽误,且行粮脚米亦因得以少省矣。
急补浅船攒运。
都御史李钺、总兵官杨宏奏:照得十二总共二千一百九只,俱系节年火烧漂流事故之数,一向(造)[少]船缺料未曾补造。已将缺船缘由会本具题,续该户部郎中赵载亦奏前因,俱该工部覆题,嘉靖二年四月内,钦奉敕谕:着落各该巡抚官将前项缺少事故船只,俱限二年内造完,陆续给军装运。除钦遵外,近又据江西等总刘玺等呈报,通前共缺船二千二百六十六只。查得浙江、江西、湖广、江南四总,该于各省司府卫所打造;山东、北直隶、遮洋三总船只,该卫河提举司打造;中都、南京、江北五总船只,该清江提举司打造;俱原议漕运积余官银百两造船一只。该前任都御史俞谏,将淮安府寄库各年积余并完粮官银一万四百余两,行委千户酆良在于仪真买料见造未完,都御史俞谏取回京。近该都御史胡锭将淮安府收寄各项余银一万六千余两,会委指挥许文、扬州府通判章九思等前往芜湖等处买木打造,间都御史胡锭又转任南京。前项缺船将近二年之限,完造不及六十余只,如泗州卫原额船三百八十四只,实缺船一百七十六只,其余大河、徐州左等卫,亦各缺少数多,连年灾伤,幸蒙将粮折征银两,用船减少,故得苟且完事。即今会派粮运在迩,若全运本色,见在船只只够装运粮三百二十余万石,外有粮八十余万石缺船装运,稽迟领兑,有违钦限。臣等误事之罪固难辞责,而京储空虚实为可虑。如蒙乞敕户、工二部从长议处,转行各巡抚官员,先将太仓节次发去银两,督并各都司卫所原委官员,务在年终造完,先给十分罢敝缺船卫所旗军领驾。其余不敷料银,候今年完粮余银解回,(辏)[凑]补成造,以备攒运。此外,缺少不足船只,听各把总官开报,各巡抚官上紧措置,务要船[银]两足,免致误事。惟复先尽见在船只领兑,其无船领兑余剩粮米,暂令民船自运,候年岁丰熟,补足千只以上,不必民运,听臣等通融派拨。仍待通造完备之日,将用过银两造过船只,各另造册奏缴,庶粮运有船,交兑(船)[不]误,诚为便益。奉圣旨:是,酆良等并清江船厂领过造船银两,有无侵剋情弊,着备查下落,务要明白。各总未完船只,还行各该巡抚官严督造完,给军领驾,不许延迟。钦此此条无法辨认处,均据明《漕船志》补,并纠其误。。
十五年议处黄河大计。
总理河道、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如圭题:切惟天下之事利与害而已矣。去其害则利可兴也。臣钦奉敕谕:今特命尔前去总理河道,其黄河北岸长堤并各该堤岸应修筑者,亦要着实用工修筑高厚,以为先事预防之计。如各该地方遇有水患,即便相度访究,水源可以开通分杀,并可筑塞堤防处所。仍严督各该官员斟酌事势缓急,定限工程久近,分投用工,作急修理。凡修河事宜,敕内该载未尽者,俱听尔便宜处置。事体重大者,奏请定夺。钦此。钦遵。臣查得黄河发源具载史传,今不敢烦渎,姑自宁夏为始言之:自宁夏流至延绥、山西两界之间,两岸皆高山石麓,黄河流于其中,并无冲决之患。及过潼关,一入河南之境,两岸无山,地势平衍,土少沙多,无所拘制,而水纵其性,兼之各处小水皆趋于河,而河道渐广矣。方其在于洛阳、河内之境,必东之势未尝拂逆,且地无高下之分,水无倾泻之势,河道虽大,冲决罕闻。及至入开封地界,而必东之势少折向南,其性已拂逆之矣。况又接南北直隶、山东地方,地势既有高下之殊,而小水之入于河者愈多,淤塞冲决之患,自此始矣。此黄河之大概也。今之论黄河者,惟言其弥漫之势,又以其迁徙不常,而谓之“神水”,遂以为不可治。此盖以河视河,而未尝以理视河也。夫以河视河,则河大而难治,以理视河,则河易而可为。弥漫之势,盖因夏秋雨多,而各处之水皆归于河,水多河小不能容纳,遂至弥漫。然亦不过旬日,至于春冬则鲜矣。是则弥漫者不得已也。水之变也,岂其常性哉!至于所谓“神水”者,尤为无据,其故何耶?盖以黄河之水泥沙相伴,流之急则泥沙并行,流之缓则泥沙停积,而停积则淤之渐矣。今日淤之,明日淤之,今岁淤之,明岁淤之,淤之既久,则河高而不能行。然水性就下,必于其地势之下者而趋焉。趋之既久,则岸面虽若坚固,水行地下,岸之根基已浸灌疏散而不可支矣。及遇大雨时至,连旬不晴,河水泛涨,弥漫浩荡,以不可支之岸基,而遇此莫能御之水势,顷刻奔溃,一泻千里,遂成河道。近日,兰阳县父老谓:黄河未徙之先数年,城中井水已是黄水,足为证验。故人徒见其一时之迁徙,而不见其累岁之浸灌,乃以为神,无足怪也。为照河南、山东及南北直隶临河州县,所管地方多不过百里,少则四五十里,若使各该州县各造船只,各置铁扒并尖铁锄,每遇淤浅,即用人夫在船扒浚。若是土硬,则用尖锄,使泥沙与水并行,既无淤塞之患,自少冲决之虞。用力甚少成功甚多,且黄河水既湍急,而泥沙则又易起,更有船只,则人夫不惟免涉水之苦,而风雨可蔽,宿食有所,是修河之智而寓爱民之仁。推而言之,其利甚博。若夫弥漫之势殆不能免,所可自尽者,则在筑堤防患,不与水争地耳。或护城池,或护耕种,使得遂其安养。伏望皇上轸念地方水患,将臣所奏特敕该部再行查议,听臣督同河南、山东并南北直隶管河按察司副使张纶等,备查所管黄河州县河道地里远近,动支河道银两,酌量数目,打造上中下三等船只,置造大小铁扒、铁锄,分发各该管河官收领。遇有时常小淤,或先年旧淤,或因弥漫势后河道新淤,即便督率人夫,撑驾船只,量水之深浅,用船之大小,量船之大小,载人之多寡,用心扒浚,坚硬去处则用铁锄,俾泥沙随水而去,河道为之通流。风雨蔽于斯,宿食在于斯。至于卷埽去处,即系水流倾泻之地,倾于此者必淤于彼,一体扒浚,使水归于中流,则倾泻之患将渐弭矣。再照黄河先年由河南兰阳县赵皮寨地方流经考城、东明、长垣、曹、萧等县,流入徐州。近年自赵皮寨南徙,由兰阳、仪封、归德、宁陵、睢州、夏邑、永城等州县,流经凤阳地方入淮。其归德、兰阳等州县,即今水患颇大,亦听臣督行管河道,责令各该军卫有司掌印管河官员调用人夫,或将河道银两雇募,各修筑高厚坚固堤岸,并扒浚河道,务使淤塞开除,自无冲决之患。防护完固,可免淹没之虞。其旧黄河即今尚有微水流至徐州、吕梁二洪,亦合时加扒浚,使不致断流,接济运河,且分杀黄河水势。如此则河患可息,而运道亦有益矣。
议处漕河急务。
总理河道、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如圭题:切惟军国之储必资于转运,河渠之设贵在于疏通,故用人图治,则选举之法在所当重。而因时制宜则更张之道不容少缓。欲钱粮之无弊,则当慎出纳而严稽考之条,图工程之永固,安可忽经营而效苟且之计?是皆漕务之所当急而先者也。臣钦奉敕谕:近年沛县迤北漕河,屡被黄河冲决,已经差官整理,但恐河势变(选)[迁]无常,漕河不时淤塞,有妨粮运。今特命尔前去总理河道,督率管河管洪管泉管闸郎中主事,及各该三司军卫有司掌印管河兵备等官,时常往来亲历,多方经画,遇有淤塞去处,务要挑浚深广。凡修河事宜,敕内该载未尽者,俱听尔便宜处置。事体重大者,奏请定夺。钦此。钦遵。已将运河一带淤塞去处,督率各官调用人夫挑浚,河道俱已开通。地方虽自二月以来少雨,臣乃疏浚泉源,导引诸水,接济运河。即今粮船盛行无阻,陆续前进,除应该处置事宜,各另施行外,臣督理之余,复有见闻,谨用条陈五事,上(尘)[呈]睿览。伏望皇上俯念漕河重寄,将臣所奏特敕该部再行查议,上请定夺,早赐施行。其于漕务不无小补,臣不胜恳切祈望之至,谨题请旨。计开:
一任才能以举泉政。查得山东地方一带闸座漕河全赖泉水,今查泉源通共一百七十六处,散在泰安等州、汶上等县。先年兖州府专设管泉同知一员管理,所以分理主事之任也。近年以来,因各处山水泛涨,大风扬沙及黄河冲决各泥沙,将泉源并泉河多被淤塞,以致泉流微细。又有因水涨冲决河防,致水散溢不归运河,置之无用。每年虽有浚泉之名,全无实效,要之官不得人耳。查得该府管泉同知,见今员缺,行委该府首领官带管,合无推选廉能素著官员前来管理,庶官得其人,而疏浚修治之功可以责成,泉政其庶乎举而运河有济矣。
一处闸座以均水利。查得山东地方一带漕河俱设闸座。盖因地势高超,水流陡迅,先年相地设闸以济之耳。百余年来,地势水势不无小有变迁,递年管理官员,又因稍有不便,未免随时增改,然增改之间,又为旧闸所拘,乃致宜于此者不宜于彼。臣今姑举一二处言之:如天井闸至在城闸止一里三分,在城闸至赵村闸则捌里,是以一里三分之水,而欲济夫捌里之闸也。枣林闸至南阳闸止一十二里,而南阳闸至榖亭闸二十里,是以一十二里之水而欲济夫二十里之闸也。其他闸座间亦类此。虽是相地设置,而太过、不及不应如是之甚。是以闸河之水此盈彼涸,往往称浅,多缘于此。合无听臣督同各该官员逐一相度,询访中间应照旧者照旧,应改设者先为土坝,以验其宜否,如果相应,则兴工修闸。原闸官吏人夫即移此处,旧闸且不必废,但不启闭,俟其年久行之顺利另议,则水道均平而船只无阻误矣。
一砌闸坝以垂永久。查得运河一带有应设减水滚水障水闸坝及牵路桥梁,而未曾设者,有虽已设止是土坝未曾石砌,每遇水涨冲去,频年劳民修筑者,有已砌石年久未修崩缺者,及沿河堤岸有紧关应用石砌去处而未曾砌者,揆厥所由,盖因采石之难耳。合无听臣行移附近州县,佥取石匠,议定工价,于河道银内支给,令其赴就近山场采取大小石块应用,使各处闸坝桥梁及沿河紧要堤岸俱用石砌,不惟工程永固,运河得济,而人夫亦免烦扰之苦矣。
一治湖(坡)[陂]以裨运道。查得山东一带运河,固资泉水通流,而各处昭阳、南(望)[旺]、蜀山、马场、伍丈、安山等湖(坡)[陂],俱系受水去处,可为运河之济。但年久不治,委之无用,甚至淹没地土,反为民害。又或被人侵占,收利肥己,无补漕河。合无听臣委官查勘前项湖(坡)[陂]被人侵占者,责令退出还官,督率额设人夫,周围修治堤岸,使水无散漫;挑浚淤浅,开设闸座,运河有水则停蓄待用,运河少水,则放水入河。其地势高者,则驾水车运济,以为定规。如此则泉源有助,而运河其大济矣。
一严稽考以革奸弊。查得河道一应银两,先年散贮各衙门,多借(那)[挪]借侵欺,无从查考,间有事发者,又监追不完。近该臣议处,通行山东、河南都、布、按三司,并南北直隶各府,及临河各州总贮,以便稽考。为照前项银两,若积贮年久数多,稽考未至,未免仍为各衙门(那)[挪]借侵欺,不得实用。余查已有二十余万两尚未查明,况前项银两俱系百姓膏脂,乃不得充公家之用,而为奸贪之所侵盗,积弊已久,法度安在?合无听臣通查前项银两见在的数明白,各司府州收贮,听候河道支用,不许各衙门指以别项各色挪借,以致浪费,因而侵盗。如此则侵渔之弊革,而钱粮亦得以实用矣。
乞留积水湖柜疏。
总理河道都御史王廷题:据山东布、按二司分守东兖道右参政王应锺、曹濮兵备兼管河副使谢彬、分巡东兖道佥事姜廷颐会呈,为传奉圣谕事,据兖州府申准本府知府莫如善、管河同知王恒、通判郑尽忠、东昌府管河通判王问会关行,据东平州申准,本州知州熊瀹关称,会同本州清军同知李鑰、管河判官贾沛、邹县知县何继曾、单县知县陈嘉谟、寿张县知县宋时俊、管河主簿史节、阳榖县管河主簿杨尧哲等,拘集地户南海等并带领老人陈世隆等亲诣安山湖,分投丈量,得本湖周围共七十三里零一百二十二步五寸,沿堤损坏大小缺口五十五处,共长三百九十四丈,湖内高阜地三百八十五顷一十二亩,稍高地二百八十五顷四十八亩,低洼地二百一十五顷一十五亩,湖中各水深五尺、四尺,湖边各水深三尺、二尺不等。各据实查明外,为照前项湖地稍高与低洼者,无甚分别,实于漕河缓急有备,其高阜地三百八十五顷一十二亩,似可听民佃种,但湖之建设本以接济漕河,初未必有旷土,而积淤之渐,遂成高阜之势。由今日观之,固足以召佃游民以收子粒之利,然湖之通塞,民之情伪,在他日又贵有先事之防也。缘事体重大,卑职未敢擅便,合关本州转申定夺缘由到职,关行到府。准此,又准本府管泉同知黎天启、管粮治农通判王嘉会关行,据汶上县申准,本县署印,本府检校李三锡关称,会同委官济宁州判官左禄、李金、钜野县知县俞一中、鱼台县知县魏朝相、城武县知县林嘉谟、济宁卫经历陈籥等遵依,各带丈绳算手人等,将南旺东西湖,查照原立四至界限,丈量得周围一百五十里,算共七十四万三千零四十亩,损坏缺口二十处,共长七十五丈八尺,高阜地五十八顷二十一亩九分一厘四毫,水退才露水长易淹地三十八顷七十六亩,水面七千三百三十三顷四十二亩八厘六毫,踏勘明白,合关本县申乞详议,转报缘由到职。据此,职等会同覆查相同外,合关本府,转达缘由到府,该本府知府莫如善会同本府管河同知王恒、通判郑尽忠、东昌府通判王问,及本府管泉同知黎天启、治农通判王嘉,督同各官亲诣安山、南旺二湖,覆行踏勘相同明白外,会看得安山、南旺湖地,国初运河之旁原有积水之湖,谓之“水柜”,盖河水干涸则放水入河,河水泛溢则泄水入湖。后来湖堤渐废,湖地渐高,临居百姓遂从而占种之。父子相传为业,民固不知其为官也。有司摊派税粮,虽官亦将以民地视之。至嘉靖二十年,钦差督治漕河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兵部王侍郎,按考图志,清查疆界,题奉钦依,追复旧制,不许军民复种。今奉明文,该户部等衙门会议,题奉钦依,将山东安山、南旺一带水柜余田,给人佃种,办纳子粒。职等公同查得前项湖地皆积水处所,不但低洼者,虽稍高者亦岂敢轻议?惟是各湖旁边原有高阜去处,水所不到者,今查有前项数目,合无暂令居民承佃,办纳子粒,及查前地肥饶,又无别差,比民地不同,相应每二百四十步为一亩,每亩纳银一钱,以后每年每亩纳子粒银五分解部,仍将旧堤缺口逐一补筑完备。新佃地土之外,或再筑一小堤,或深挑一大壕,以为界限,旧堤照旧存留,旧堤之内为召佃之地,新立堤壕之内照旧为水柜,栽以柳树,立以石界,四面沿堤,每三里设铺一座,每铺编夫一名,仍设巡湖老人一名,令其督率各夫尽夜看守,但有盗决堤防走泄水利者,照例问遣。万一河患莫测,照旧查复原制,不许占为世业,久假不归,如此,庶几河得湖以济运,民得湖以养生,似为两便。再照各湖中有苇草鱼虾菱芡等项自然之利,一向听民采取,今若量征课税,或亦可以抵召佃地土之利,似亦可行等因。申呈到道案照,先准布政司咨照,嘉靖三十七年六月初一日抄,蒙总理河道都察院王都御史案验准户部咨,前事仰司即行掌印官会同守巡兵备等道,选委风力府官二员,带同公正老人书算手人等,分投前去南旺、安山等湖逐一丈量,置簿登记,某湖该地若干顷亩,先行册报。仍查照原行定议,应否变卖召佃,呈报等因。案行到司,定委兖州府通判王嘉咨照各道,备行该府,行王通判前去南旺、安山等湖,督同各该州县掌印等官踏勘间,本年九月二十四日又抄,蒙本院案验前事,仰各道官吏即便会同汪郎中、陈主事,督率兖州府知府莫如善、同知黎天启、通判王嘉、郑尽忠、东平州知州熊瀹、判官贾沛、寿张县知县宋时俊、济宁州判官左禄、李金、钜野县知县俞一中、济宁卫经历陈籥,及各管河主簿等官,作速将南旺、安山二湖逐一丈量周围堤界若干里步,有无损坏,湖内水面平阔浅深若干丈尺,高地若干顷亩,俱据实开报,取各不扶结状,具由造册并画图贴说,候本院亲覆踏勘施行等因。蒙此各(道)[遵]依,蒙会同汪郎中、陈主事,督率各该委官及添委兖州府管河同知王恒、东昌府管河通判王问、东平州同知李鑰、邹县知县何继曾、单县知县陈嘉谟、鱼台县知县魏朝相、城武县知县林嘉谟、寿张县典史谢廷金、阳榖县典史李伸、张秋镇巡检张献策,分投踏勘丈量,具结造册,画图贴说,仍行莫知府会同各官议拟停当,具由呈报去后,续据各官呈,将踏勘过安山、南旺二湖各周围堤界里步,并高阜地亩,湖内水面平阔浅深,各数目造册画图,具结呈报。各道会同工部管河汪郎中,管闸陈主事、王主事,看得安山、南旺二湖原系济运水柜,历年淤淀,湖边渐成高阜之地。正德年间,屡为邻湖居民盗种,嘉靖二十年,因河道浅涩,钦差兵部侍郎王以旂督治漕河,清查水柜,居民盗种之地悉夺还官,周围筑堤以严湖禁,迄今遵守。今据各官丈勘,二湖除洼下见成水柜者,安山湖二百一十余顷,南旺湖七千三百三十余顷。其高阜之地,水所不到处所,堪以承佃者,二项共四百三十余顷,俱系水柜之地,似难轻议。但近奉勘合议,令召佃,亦今日济边重务,况地本膏腴,弃之不无可惜,而水柜无妨,利运济边,并行不悖,情似可通。所据各官会议,暂令邻湖居民佃种,照亩纳银,似亦可从。其颓缺湖堤,责令管河官照旧修筑,佃地之内,悉系水柜,或植树株,或立石界,明立湖防,不必再筑小堤,以生劳费。此后敢有侵占盗决,有妨水柜者,俱照先年禁例问遣。将来万一河患不测,照旧查复还官,不得指为世业。其湖中苇草鱼虾菱芡之类,一向听民采取,利益甚多,未曾征税。今议立法量征课税,以解户部,亦足少补边饷之用。缘事体重大,各官未敢擅专,开详到臣。据此,案照先为前事准户部咨,“准户部咨”以下至“钦此”似与主题关联不紧,疑为错简。该吏部尚书吴鹏条陈,该户部等衙门会议题覆,奉圣旨:这会议无甚为国忠实,各驿成造铺陈费多,徒资侵剋,各省解送两京历日以充私馈,都著停革,户部备行各该巡按御史,将二项岁派银两查明数目,限三个月以里尽行解用,裁省座船马匹,禁革冒滥关文,兵部详议来说。按察司知印军官立功,并军民人等充军,纳银赎罪不准,其余依拟行。各项银两著各该抚按官查取征解,不许延误,钦此。咨臣将山东南旺、安山一带水柜退出余田查勘应起科者,照亩起科,应变卖者,估价变卖,子粒价银作速解部,接济边饷等因。准此,就经案行山东布政司,会同守巡兵备各道委官,将前项湖地高阜去处逐一丈踏,及行管北河郎中汪泓、管南旺泉闸主事陈南金,各召人承买佃种去后,随据郎中汪泓、主事陈南金册揭开报,召过山东兖州府,东平、汶上等州县,止有承佃人户蒋恩、孙自成等一千一十一名,共认过地一百二十四顷七十二亩七分,各数目缘由前来案候,布政司委官丈踏缘由未报。又该臣催行守巡东兖道右参政王应锺、佥事姜廷颐并曹濮兵备兼管河副使谢彬,督率兖州府知府、同知、通判等官莫如善、黎天启、郑尽忠等,各亲诣前项湖地丈踏明白,据各会呈前因。除臣将盗种盗决为首人犯南海拿问,及行郎中汪泓查究,并将湖堤补筑外,该臣议得经国之大计莫重于漕运,而理漕之要务莫重于河渠。今南旺、安山二湖议欲变卖召佃,臣已钦遵施行,似亦可以无言矣。然以愚臣过虑,此事若行,未见其利。谚谓:耕当问奴,织当问婢。以彼所职守算计亲切,不误耕与织也。今臣所职者,河漕之事也。河漕所以久行而无废者,水柜之力也。臣是以昼度夜思,诚有隐忧,过计而不能已于言也。今据各官所议,欲要将低洼贮水、高阜召佃一节,不过以边饷缺乏,已经会议,为此两全之说耳。以臣愚计,似亦非便。臣请究始终得失之故言之:凡筹国家之事者,当论其大,不当论其细。而变已成之业者,当先其害,然后计其利。臣惟国家建都幽燕,抚镇方夏,而百司庶府供亿之繁,六军万姓仰给之众,非资藉东南不可也。胜国时漕运所从之道,一由江入淮,溯河至封丘县,陆运一百八十里入卫河,以达于京,为力甚艰而输挽不多。一由海运抵直沽,转漕而北。然考《元史》:岁有漂流,而溺损漕卒,不啻数万,终以海运未便,而会通河之议起矣。会通河者,今济宁漕河是也。元虽创开,未究其用,此殆天所以资我国家亿万年无穷之利者也。臣考国初亦藉海运,岁入不过七十万石。永乐十三年,尚书宋礼、平江伯陈瑄经营会通河成,而海运始罢。漕河至今为利,每年四百万石之外,远迩方物,商民货贿,千艘万舸,连樯接柁,昼夜牵挽,以实京师。我圣天子端拱于天下之上,国家奠安于亿万年之久,不大有赖于漕河通利之力哉!盖陆运难辛而不可以多致,海运倾险而不可以必获。惟兹漕河之通,则用力省而取利博。而当时经营之臣为谋远而立法备,贵在后人能世守之耳。宋礼、陈瑄经营漕河既已成绩,乃建议请设水柜以济漕渠,在汶上曰南旺湖,在东平曰安山湖,在济宁曰马场湖,在沛县曰昭阳湖,名为四水柜。水柜即湖也,非湖之内别有水柜也。漕河水涨则减水入湖,水涸则放水入河,各建闸坝以时启闭。故问刑条例一款,凡故决盗决山东南旺湖、沛县昭阳湖、蜀山湖、安山积水湖各堤岸,为首之人发附近卫所,系军调发边卫各充军,此见在《条例》可考。仰测累朝严禁之意,岂不知各湖可蠲以与民,以取征赋之入哉。盖以利有大于此,虑有远于此者,不可以小害大、以近妨远也。昔人云:事有烦而不可省费而不得已者,正今日湖地之谓耳。臣近巡历泰安、宁阳等处,切见漕河所资,止泰山诸泉。自新泰、莱芜等县经流汶上,故曰汶河。虽以河名,而实诸泉之委汇也。然诸泉之水浚则流,不浚则伏,雨则盛,不雨则微。故汶河至南旺分流南北,则水势益少,非有闸座以时蓄泄,则其涸可立而待也。每年春夏之交,天旱水涸,而阿城、七级之间,如置水堂坳之上,舟胶而不可行,非借安山等湖之水以济牵挽,即进鲜船只亦不能依限入京矣。故宋礼诸臣议设水柜者,诚有见于此耳。计今一百六十七年,为国家久长之利,岂其微哉?今四湖具在,而昭阳湖因先年黄河水淤,平漫如掌,已议召佃,而安山、南旺、马场等湖,夏秋水发则水俱弥满,足以济运。惟先年安山、南旺二湖不知始自何时,被人掘堤盗种,认纳子粒,以致湖干水少。民又于安山湖内复置小水柜以免淹没,遂致运道枯涩,漕挽不通。嘉靖十二三等年,加以黄河南徙,两洪益涩。其时在朝诸臣讲海运则迷失其故道,修胶莱河又徒费而不成。上廑皇上宵盱之忧,敕遣兵部侍郎王以旂往视漕河,并为经理,以旂至此访究弊源,建议修复官湖,筑堤岸,建水门闸座,以图永久。素尝盗种决堤之民尽行问遣驱逐,不许佃种以启弊端。题奉钦依施行,迄今漕河无阻。然侍郎王以旂请复官湖之意,岂有仇于民而不知认纳子粒之为利哉?以国家漕河之便,有大于子粒之利,百姓固可恤,而漕河失利尤可虑也。然自官湖议复后,而东平、汶上之民垂涎湖地,何尝一日忘情耶?今据各官开报之数,湖中水落露出高阜地土止四百四十三顷,非不可以召人佃种,但成事不可破,巨防不可开,且小民奸顽日甚,惟欲利己,罔知国法。顷者议复官湖已尝,惩怆恬不知畏,若再奉例召令种办子粒,则将一家开报,数名占种,不计顷亩,遇水发入湖恐伤禾稼,必尽决堤防以满其望。是所名水柜者,将来为一望禾黍之场耳。而河漕何所赖哉!今山东地方邹、滕、沂、费、泰安等州县,即东平、汝上之间抛荒地土,不知几千百万顷,即安山湖外荒地亦不知几千百顷,而东平、汶上之民必欲舍彼而取此者,以民田纳粮养马当差,宁抛弃而不顾。湖地止认纳子粒,更无别差,期必种而后已。况未必皆贫困之民也。昔东平州民益以安山湖地投献德府,隐占地亩,莫能谁何。后被查出,方归于湖。且安山湖旧称延袤百里,今止量七十三里,以此推之,宁望其办纳子粒保全湖堤耶?今据郎中汪泓、主事陈南金召佃过人数计算,每亩照今例五分,止得银六百两有奇。若尽湖中高阜地,止得二千二百两有奇。亦非有大利也。今每年河漕转输四百万石之外,输将于京师者,又不知几千百万焉,则其利孰多孰寡,而京储与边饷孰重孰轻,此不待较而知也。况既以有损于漕河而取之差民,宁又复以计微利而仍与之耶?万一湖水告竭,漕河失利,臣恐所得不偿所失,而其为费又不知其几。往年山东议开胶州河,布政司即议费银六十万两,又未必其能成也。今之欲种湖地者,乃倡为水入而不能出之说。臣近亲历各湖,湖高于河殆六七尺,春夏水涸,每借各湖之水以济河漕。况各湖原备水车各三百五十辆,若遇盛旱亦令车水以济,奚谓入而不出乎?臣又览观地势,询访民谣,湖柜之设不但漕河有利,而于庶民亦有赖焉。盖泰山迤西地渐洼下,每夏秋水发俱奔注此中。宋末,嘉祥、钜野、曹、濮、寿张之间遂成巨浸,是以有梁山水泊之乱。今东平去梁山不远,而水既入湖,湖外皆纳粮民田也。若堤防湖废,则水将漫衍淹没,而嘉祥、钜野、曹、濮、寿张之间又成巨浸矣。是所利者止数百家,而所害者将几千百万家及数州县也。事有召衅,法有启奸,不尤可虑乎?此就其害于下者言之耳。若湖废河干,漕运不通,其所关系尤重且大,又不可不深虑也。盖今之漕河,譬则人之咽喉也,咽喉少塞则百体受病,倘漕河少阻,运饷不继,则京师六军万姓百司庶府何所仰给?至此时而欲再夺民已种之田,追咎臣不言之罪,亦何及哉?况今修复朝殿,大木运行,所需水利,虽涓滴亦令入河,宁止数湖而已?是以臣昼度夜思,自顾职守而不能已于言也。但查议复官湖之后,盗种之民已逐而复入,盗决之堤虽筑而未竟,方欲渐次修补以为善后之图,所宜汲汲从事者,而又何以召佃为哉!伏望皇上轸念漕河重事,留神省察,乞敕工部再加详议,如谓召佃可行,乞另行山东抚按衙门会同巡河御史再加计议,务使处置得宜,不为他日漕河之害,方可施行。如谓既已议复,难再召佃以误国计,仍行臣严行管河郎中、主事及该府州县管河等官,查照先年侍郎王以旂建议事理,逐一举行,应补堤岸逐一补筑,务令坚固,堪以积水。盗种顽民尽行逐出,仍照各官所议设立铺夫老人看守,或有应动钱粮,另行题请,庶几一劳永逸,可垂永久,漕河有惠矣。及照各湖渔苇之利,自设湖以来,一向任民采取,习为故常。今各官议欲征税,似亦可助国课,但湖地既禁而不与,而又议分其利,小民顽犹恐有不堪。然采取任民,官不为制,则强弱相争,或生弊端,亦未稳当,应否征收,通乞详议,以便施行。缘系乞留积水湖柜以济漕河事理,未敢擅便。为此,谨题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