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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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初道人自誠氏輯

釋迦牟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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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

摩訶迦葉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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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法本來法,無法無非法。何於一法中,有法有不法。

商那和修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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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亦非心,無心亦無法。說是心法時,是法非心法。

優波鞠多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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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自本來心,本心非有法。有法有本心,非心非本法。

鶴勒那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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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得心性時,可說不思議。了了無可得,得時不說知。

菩提達摩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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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胎為身,在世為人。有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口譚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遍現俱該法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

亦不睹惡而生嫌,亦不觀善而勤措。亦不捨智而近愚,亦不拋迷而就悟。達大道兮過量,通佛心兮出度。不與凡聖同纏,超然名之曰祖。

迷時人逐法,解時法逐人。解則識攝色,迷則色攝識。但有心分別計較,自心現量者,悉皆是夢。若識取心本寂滅,無一動念處,是名正覺。

僧璨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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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種雖因地,從地種華生。若無人下種,華地盡無生。

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愛憎,洞然明白。圓同太虛,無欠無餘。良由取捨,所以不如,莫逐有緣,莫逐空忍。一種平懷,泯然自盡。止動歸動,止更彌動。唯滯兩邊,寧如一種。一種不通,兩處失功,遣有沒有,從空皆空。歸根得旨,隨照失蹤。須臾反照,勝卻前空。前空轉變,皆由妄見。不用求真,唯須息見。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無咎無法,不生不心。能由境滅,境逐能沉。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兩段,元是一空。一空同兩,齊含萬象。智者無為,愚人自縛。法無異法,妄自愛著。將心用心,豈非大錯。迷生寂亂,悟無好惡。一切二邊,良用斟酌。夢幻空花,何勞把著。得失是非,一時放卻。眼若不睡,諸夢自除。心若不異,萬法一如。止動無動,動止無止。兩既不成,一何有爾。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是,何慮不畢。

一切無心自性戒,一切無礙自性慧。不增不退自金剛,身去身來本三昧。

不見一法存無見,大似浮雲遮日面。不知一法守空知,還如太虛生閃電。此之知見瞥然興,錯認何曾解方便。汝當一念自知非,自己靈光常顯現。

弘忍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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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既無種,無性亦無生。

慧能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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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誦經久不明,與義作仇家。無唸唸即正,有唸唸成邪。有無俱不計,長御白牛車。

定是慧體,慧是定用。即慧之時定在慧,即定之時慧在定。猶如燈光:有燈即光,無燈即暗。燈是光之體,光是燈之用。名雖有二,體本不殊。

欲求見佛,但識眾生。只為眾生迷佛,非是佛迷眾生。自性若悟,眾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眾生。自性平等,眾生是佛。自性險邪,佛是眾生。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

故經云: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

凡夫即佛,煩惱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後念悟即佛。前念著境即煩惱,後念離境即菩提。

神秀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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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將心外求,捨父逃走。

南嶽思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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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不遠,性海非遙。但向己求,莫從他覓。覓即不得,得亦不真。

天皇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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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別無聖解。

本淨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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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因心悟,心以佛彰。若悟無心,佛亦不有。

道本無心,無心名道。若了無心,無心即道。

見聞知覺無障礙,聲香味觸常三昧。如鳥空中只麼飛,無敢無捨無憎愛。

若會應處本無心,始得名為觀自在。

見道方修道,不見復何修。道性如虛空,虛空何所有。遍觀修道者,撥火覓浮漚。但看弄傀儡,線斷一齊休。

推真真無相,究妄妄無形。返觀推窮心,知心亦假名。

善既從心生,惡豈離心有。善惡是外緣,於心實不有。捨惡送何處,取善令誰守。傷嗟二見人,攀緣兩頭走。若悟本無心,始悔從前咎。

南陽忠國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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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夢夤緣,直上寒松之頂。白雲淡■,出沒太虛之中。萬法本閒,而人自鬧。

眾生迷時,結性成心,猶寒則水凝為冰。眾生悟時,釋心成性,猶暖則冰渙為水。

法法法元無法,空空空亦不空。靜喧語默本來同,夢裡何勞說夢。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裡施功。還如果熟自來紅,莫問如何修種。

盤山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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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月孤圓,光吞萬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復是何物。

大珠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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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隨聲色動念,不逐相貌生解,自然能無事去。

般若經云:九類眾生,一身具足,隨造隨成。是故無明,為卵生。煩惱包裹,為胎生。愛水浸潤,為濕生。欻起煩惱,為化生。悟即是佛。迷號眾生。菩薩以唸唸,心為眾生。若了唸唸,心體俱空,名度眾生也。智者於自本際,上度於未形。未形既空,即知實無眾生得滅度者。

善慧大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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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凋。

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起坐鎮相隨,語默同居止。纖毫不相離,如形影相似。欲識佛去處,只這語聲是。

鑒貞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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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隨色盡,耳識逐聲消。還源無別旨,昨日與今朝。

夾山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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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本是佛,因念起而漂沉。岸實不移,因舟行而騖驟。

玄沙備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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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照諸像,不亂光輝。鳥飛空中,不雜空色。

傅大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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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鹽味,色裡膠青。畢竟是有,不見其形。

妄計因成執,迷繩謂是蛇。疑心生暗鬼,病眼見空花。一境雖無異,三人乃見差。了茲名不實,長御白牛車。

法雲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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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朱有意,白浪徒爾滔天。像罔無心,明珠忽然在掌。

永明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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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隨色之摩尼,眾相現而本體不動,似應聲之山谷,群響發而起處無心。

孤猿叫落中巖月,野客吟殘半夜燈。此境此時誰會得,白雲深處坐禪僧。

真心自體,非言所詮,湛如無際之虛空,瑩若圓明之淨鏡。毀贊不及,義理難通。不可以有無處所窮其幽跡,不可以識智言詮譚其妙體。唯有入者,只在心知。如搗萬種而為香,■一塵而具足眾氣。似入大海而澡浴,掬微滴而已用百川。

見性之時,性本離念,非有念而可除。觀物之際,物本無形,非有物而可遣。

滿眼見色,滿耳聞聲。不隨不壞,方了色聲。正性若隨聲色之門,即墮凡夫。若壞聲色之相,即入小乘。是以如來正眼,普照無遺。豈同凡夫生盲,二乘眇目,則逢緣不礙,觸境無生。

龐蘊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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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空諸所有,慎勿實諸所無。

水明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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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源湛寂,覺海澄清。絕名相之端,無能所之跡。最初不覺,忽起動心。因明起照,隨照立塵。如鏡現像,頓起根身。從此遺真失性,執相徇名。積滯著之情塵,結相續之識浪。鎖真覺於夢夜,沉迷三界之中。瞽智眼於錯衢,匍匐九居之內。向不遷境上虛受輪迴,於無脫法中自生繫縛。如春蠶作繭,似秋蛾赴燈。以二見妄想之絲,纏苦聚之業質。用無明貪愛之翼,撲生死之火輪。復有邪根外種,小智權機,不了生死之病源,罔知人我之見本。唯欲厭喧斥動,破相析塵。雖雲味靜冥空,不知埋真拒覺。如不辨眼中之赤眚,但滅燈上之重光。罔窮識內之幻身,空避日中之虛影。斯則勞形役思,喪力捐功。不異足水助冰,投薪益火。豈知重光在眚,虛影隨身,除病眼而重光自消,息幻質而虛影當滅。若能回光就已,反境觀心,佛眼明而虛影空,潔身現而塵跡絕。以自覺之智刃,剖開纏內之心珠。用一念之慧鋒,斬斷塵中之見網。此誠窮心之旨,達識之詮。

慈雲慧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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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月浸寒潭,微雲映碧空。若於達道人,好個真消息。

黃山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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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赤水以尋珠,入荊山而覓玉。從門入者,不是家珍。認影迷頭,豈非大錯。

天衣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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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過長空,影沉寒水。雁無遣蹤之意,水無留影之心。

圭峰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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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則波騰海沸,全真體以運行。體則鑒明水靜,舉隨緣而會寂。

心無自相,託境方生。境性本空,由心故現。

智真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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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本絕塵何用洗,身中無病豈求醫。欲知是佛非身處,明鑒高懸未照時。

李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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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古今,終始不離於當念。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智凡不礙,狀多鏡以納眾形。彼此無妨,若千燈而共一室。

天台觀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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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超名相,妙體全彰。迥出古今,真機獨露。握驪珠而鑒物,物物流輝。擲寶劍以擇空,空空絕跡。

雲門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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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勞未破,觸境千差。心鑒圓明,絲毫不立。靈光皎皎,獨露真常。今古兩忘,聖凡雙絕。到遮裡始能卷舒自在,應用無虧。出沒往還,人間天上。

大靜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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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閒坐,心念紛飛。卻將紛飛之心,以究紛飛之處。究之無處,則紛飛之念何存。返究究心,則能究之心安在。

能照之智本空,所緣之境亦寂。寂而非寂者,蓋無能寂之人也。照而無照者,蓋無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慮安然。此乃還源之要道也。

見物便見心,無物心不現。十分通塞中,真心無不遍。若生知識解,卻成顛倒見。睹境能無心,始見菩提面。

永嘉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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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與空相應,則譏毀讚譽成何喜。身與空相應,則刀割香塗何苦何樂。報與空相應,則施與劫奪何得何失。

心不是有,心不是無。心不非有,心不非無。是有是無即墮是,非有非無即墮非。

絕學無為閒道人,不得妄想不求真。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潔身。潔身覺了無一物,本原自性天真物。五陰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

寂寂生無記,惺惺生亂想。寂寂雖能治亂想,而還生無記。惺惺雖能治無記,而還生亂想。故曰:惺惺寂寂是無記,寂寂非。寂寂惺惺是亂想,惺惺非。

凡人多於事礙理,境礙心。常欲逃境以安心,遺事以存理。不知乃是心礙境,理礙事。但令心空境自空,理寂事自寂,勿倒用心也。

法融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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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緣無好醜,好醜起於心。心若不強名,妄性何處起。妄性既不起,真心任偏知。

慧忠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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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想由來幻,真性無終始。若得此中意,長波當自止。

人法雙淨,善惡兩忘。真心真意,菩提道場。

此法即心,心外無法。此心即法,法外無心。心自無心,亦無無心者。若將心無心,心卻反成有。

為有貪嗔礙,故立戒定慧。本無煩惱,焉用菩提。故祖師雲,佛說一切法,為除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

竇持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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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心容易息心難,息得心源到處閒。斗轉星移天欲曉,白雲依舊覆青山。

陵郁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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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垛。

佛日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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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喧繁,山村寂靜。雖然如此動靜,一如生死不二。四時輪轉,物理自然。夏不去而秋自去,風不涼而人自爽。

廣慧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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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為無心悟,心因有佛迷。佛心清淨處,雲外野猿啼。

圓悟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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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飛空境,鳥過而空還留影否?魚游浮境,魚逝而浮內尚遺跡否?聖心應物,亦復如是。

善勝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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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聲止響,不知聲是響根。弄影逃形,不知形為影本。以法問法,不知法本無法。以心傳心,不知心本無心。

龍濟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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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動心搖樹,雲生性起塵。若明今日事,昧卻本來人。

翠竹黃花非外境,白雲明月露全身。頭頭儘是吾家物,信手拈來不是塵。

無着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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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扁舟泛渺茫,呈橈舞棹別宮商。雲山水月都拋卻,贏得莊週一夢長。

雲駊月運,舟行岸移。不知妄想之雲自飛,真月何動?攀緣之舟常泛,覺岸靡移。

宗一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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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潭月影,靜夜鐘聲。隨叩擊以無虧,觸波瀾而不散。

開先照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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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人心心不停,唸唸無住。若能不停處停,念處無念,自合無生之理。

以一散萬,月墜萬川即萬影。收萬歸一,水歸一壺唯一月。展則彌輪法界,收來毫髮無端。

玉泉遠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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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印印空,萬象收歸古鑒中。一印印水,秋蟾影落千江裡。一印印泥,細觀文彩未生時。

保寧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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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檻外雲生,簷前雨滴。澗水湛如藍,山花開似錦。此時若不究根源,直待當來問彌勒。

佛鑒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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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道無難,唯嫌采擇。桃花紅,李花白,誰道融融只一色。紫燕語,黃鶯鳴,誰道關關只一聲。

明鏡當台,豈分靜躁。孤雲出岫,寧系去留。

因妄說真,真無自相。從真起妄,妄體本虛。妄即歸空,真亦不立。

智達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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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立心便有,心無境不生。境虛心寂寂,心照境冷冷。

於水鏡中見自己像,於燈月中見自己影,於山谷中見自己聲。

白圭兆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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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飛鳥,不知空是家鄉。水底游魚,忘卻水為性命。諸人請各立地,定著精神一念,回光豁然,自照何異。空中紅日,獨運無私,盤內明珠,不撥自轉。

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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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宗也離心意識,其派也超去來今。離心意識,故品萬類不見差殊。超去來今,故盡十方更無滲漏。當頭不犯,徹底無依。悟向朕兆未生之前,用在功勳不犯之處。

昭覺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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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一絲毫,如眼中著屑。減一絲毫,似肉上剜瘡。

依法不依人。依義不依語。依智不依識。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

寒便向火,熱即搖扇。饑時吃飯,困來打眠。所以道:趙州庭前柏,香巖嶺後松。裁來無別用,只為引清風。

雲峰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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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竹長松滴翠香,流風疏月度微涼。不知誰住原西寺,每日鐘聲送夕陽。

風柯月渚,並可傳心。煙島雲林,鹹提妙旨。

寶志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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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身臨鏡照影,影與妄身不殊。但欲去影留身,不知身亦本虛。身本與影不異,不得一有一無。若欲存一捨一,永與真理相疏。更若愛聖憎凡,生死海裡沉浮。煩惱因心故有,無心煩惱何居。不勞分別取相,自然得道須臾。

龍牙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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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哪知夢是虛,覺來方覺夢中無。迷時恰是夢中事,悟後還同睡起夫。

尋牛須訪跡,學道訪無心。跡在牛還在,無心道易尋。

文益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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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雜菡萏蓮,兩株青瘦柏。長向僧家庭,何勞問高格。

同安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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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巖前差路多,行人到此盡蹉跎。鷺鷥立雪非同色,明月蘆花不似它。了了了時無所了,去去去處亦須呵。慇勤為唱塵中曲,空裡蟾光可得麼。

雲頂山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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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坐冥然聖莫知,縱言無物比方伊。石人把板雲中拍,水女含笙水底吹。若道不聞渠未曉,欲尋其響你還疑。教群唱和仍須和,休問宮商竹與絲。

丹霞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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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得衣中寶,無明醉自醒。百骸雖潰散,一物鎮長靈。知境渾非體,神珠不定形。悟則三身佛,迷疑萬卷經。在心心可測,歷耳耳難聽。罔象先天地,玄泉出杳冥。本剛非鍛煉,元淨莫澄渟。盤泊輪朝日,玲瓏映曉星。瑞光流不滅,真氣觸還生。鑒照崆峒寂,羅籠法界明。解語非關舌,能言不是聲。絕邊弭汗漫,無際等空平。見月非觀指,還家莫問程。識心心則佛,何佛更堪成。

通智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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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我本有,迷之而無。妄我本無,執之而有。

若要了心,無心可了。無了之心,是名真心。

真妄交徹,即凡心而見佛心。事理雙修,依本智而求佛智。

崇化贇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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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空印泥印水,平地寒濤競起。假饒去就十分,終是靈龜曳尾。

僧澹交題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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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形期自見,自見卻傷神。已是夢中夢,更逢身外身。水花凝幻質,墨彩聚空塵。堪笑余兼爾,俱為未了人。

遯庵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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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垂青草,金風動白蘋。一聲寒雁過,喚起未醒人。

如日發焰,帶微塵而共紅,非實紅也。如水澄清,含輕雲而俱綠,非實綠也。

山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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衲僧命脈,古佛心宗。如淨月輪,出則萬波分影。如吹毛劍,用則千里無人。

慾火而以戒沃之,嗔火而以定沃之,無明火而以慧沃之。靈泉混混,消除煩躁之衷。智水涓涓,灌溉清涼之腑。千江有水,一輪寶月映寒潭。萬井無煙,遍地金風吹冷面。

山堂浮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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胝一指頭,一毛拔九牛。華岳連天碧,黃河徹底流。截著指,急回眸。青箬笠前無限事,綠蓑衣底一時休。

覺海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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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淨無雲,秋空明有月。長江瑩如練,清風來不歇。林下道人幽,相看情共悅。雖然猶是建化門中事。作麼生是道人份上事?閒來石上觀流水,欲洗禪衣未有塵。

臨濟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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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心癡,被地來礙。一念心愛,被水來溺。一念心嗔,被炎來焚。一念心喜,被風來飄。若能如是辨得,不被境轉,便處處用境。

才涉唇吻,便落意思。直饒透脫,猶在沉淪。終日吃飯,未曾咬著一粒米。終日穿衣,未曾掛著一絲頭。才能變大地為黃金,攪長河為酥酪。

法為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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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身無相,不可以聲音求。妙道無言,不可以文字會。縱使超佛越祖,猶落階梯。直饒說妙談玄,終掛唇齒。須是功勳不犯,影跡不留,枯木寒巖,便無津潤。幻人木馬,情識皆空,方能垂手入𨞬,轉身異類。卻不道:無漏國中留不住,卻來煙塢臥寒沙。

法常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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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體本無為,迷情妄分別。法身等虛空,未曾有生滅。有緣佛出世,無緣佛入滅。處處化眾生,猶如水中月。非常亦非斷,非生亦非滅。生亦未曾生,滅亦未曾滅。了見無心處,自然無法說。

報恩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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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若達多認影迷頭,豈不擔頭覓頭。正迷之時,頭且不失,及手悟去,亦不為得。何以故?人迷謂之失,人悟謂之得。得失在手人,何關於動靜。

清涼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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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道本乎其心,心法本乎無住。無住心體,性相寂然。非有非空,不生不滅。求之而不得,棄之而不離。迷現量則惑苦紛然,悟真性則空明廓徹。雖即心即佛,唯證者方知。然有證有知,則慧日沉沒於有地。若無照無悟,則昏雲掩蔽於空門。惟一念不生,則前後際斷。照體獨立,物我皆如。然迷悟更依,真妄相待。若求真去妄,猶棄影勞形。若體妄即真,似處陰息影。若無心妄照,則妄慮都捐。若任運寂知,則眾行爰起。是以悟寂無寂,真知無知,以知寂不二之一心,契空有雙融之妙理。無住無著,莫攝莫收,是非兩忘,能所雙絕。斯絕亦寂,則般若現前。心心作佛,無一心而非佛心。處處成道,無一塵而非佛國。故真妄物我,舉一全收。心佛眾生,渾然齊致。是知迷則人隨於法,法法萬差,而人不同。悟則法隨於人,人人一智,而融萬境。言窮慮絕,何果何因。體本寂寥,孰同孰異。唯忘懷虛朗,消息沖融,其猶透水月體,虛娥可見。可心鑒像,照而常空矣。

法真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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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色含煙,春光回秀。一峰孤峻,萬卉爭妍。白雲淡沖已無心,滿目青山原不動。漁翁垂釣,一溪寒色未曾消。野渡無人,萬古碧潭清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