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西夏書事卷二十八 
青浦吳廣成西齋
卷二十九

元祐二年遼大安三年。夏天儀治平二年春正月,乾順受冊爲夏國主。

初,秉常死,訛傳夏國大亂,乾順雖立,未知存亡。哲宗命邊臣體訪眞實,後行封冊。會夏使表獻遺物,乃冊乾順爲夏國主,如明道二年元昊除節度使、西平王例。上與皇太后降詔賜物,悉視慶曆八年銀絹各三萬疋兩、錢三萬貫。遣劉奉世等賜冊曰︰「於戲!堯建萬邦,黎民咸雍;周立五等,重驛來賓。此帝王之所同,而國家之成法也。咨爾乾順︰惟我列聖,顧乃西陲,錫壤建邦,衛于王室,保姓受氏,同于宗盟,爵命褒嘉,恩禮甚渥。今爾承其胄緒,紹兹藩屏,而能事上欽肅,飭躬靖虔,申遣使人,來陳方物,達于朕聽,實惟汝嘉。是用酌稽典故,表顯寵名,錫爾以茅土之封,加爾以服乘之數,誕頒封冊,以綏一方。今遣朝奉大夫、起居郎、直集賢院、上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劉奉世,崇儀副使、上騎尉、安喜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崔象先,持節冊命爾爲夏國主,永作宋籓輔。夫篤于好德,乃克顯光;忠于戴君,永膺福祉。往祗明命,無忝予一人之猷訓。」

二月,歸陷蕃人戶。

梁氏以中國約回內附蕃族,又聞詔歸一漢人者予縑十,乃歸還陷蕃人戶共三百一十八。

三月,使謝奠慰。

使人見于延和殿,稱故夏國主嗣子乾順言︰「昨父國主薨,蒙遣使祭奠弔慰,前已奉表稱謝。謹差大使祝能野烏禹實、副使吕寕賴喀麻等進馬、駞共二百七十匹、頭,詣闕恭謝;又差大使映吳嵬名諭密、副使廣樂毛示聿恭謝太皇太后。」

夏四月,梁乙逋以牒索朱梁川,遂入涇原掠藺家堡。

梁乙逋恣橫日甚,秉常舊時親信、老臣悉因事陷害,又以所得歲賜旣豐,飽而思奮。劉奉世等持封冊至,故加侮慢,不遣使謝。已,聞蘭州城西關堡將築龕谷砦,令宥州移牒言︰「界內朱梁川係本國地土,中國不得擅有興築。」不俟回牒,縱兵入涇原,抄藺家堡,掠人畜,焚漢、蕃廬舍殆盡。

五月,連西蕃阿里骨兵寇定西城。

梁乙逋卑辭厚禮,約阿里骨入寇︰「如得地,以熙、河、岷三州歸西蕃,蘭州定西城歸夏國。」于是阿里骨襲破洮州,乙逋率數萬衆出河州會之,同圍南川砦,大肆焚掠。汪藻《青唐錄》云︰阿里骨旣立,以爲朝廷疑己,遂與夏國梁乙逋通。五月二日,引步騎七萬圍河州南川砦,焚廬舍二萬五千區,發窖粟三萬斛。并導夏人敗官軍,殺都監吳猛而去。《宋史‧哲宗紀》但言「元祐五年二月,夏人圍南川砦」,不載青唐事。兹叅取之。又攻定西城,設伏誘戰,擊敗官軍,殺都監吳猛等。

六月,掠隴諾堡。

夏兵慓悍,倏忽往來,未嘗久頓。凡圍堡砦,使城中兵不得出,然後分掠人畜,挑挖窖聚。時以數千騎入秦州,抵甘谷城,圍隴諾堡。守將先伏兵在外,出不意掩擊,夏兵驚退,失戰馬數十匹。

秋七月,卓羅監軍仁多保忠侵鎭戎軍。

梁乙逋以乾順命脇保忠率萬人寇涇原。保忠與乙逋不協,甫入境,遇總管劉昌祚大衆截之,一宿卽還。

遣大首領嵬名阿吳如青唐。

梁乙逋謀取熙河,遣嵬名阿吳入青唐,約阿里骨及首領青宜結鬼章期大舉。阿里骨囚中國使人高昇,許以應兵。

八月,集兵天都山,寇熙河,起飛梁以通西蕃兵,知岷州种誼斷之,乃退。

乙逋召十二監軍司兵集天都山,與乾順母梁氏將之,對蘭州通遠軍而營。阿里骨亦發河北兵十五萬由講珠城圍河州,令鬼章以二萬衆駐常家山大城洮州,自率廓州兵五萬,約會于熙州城東之王家平,乙逋遂造飛梁以通兵路。知岷州种誼與總管姚兕率兵由間道先斷飛梁,襲破洮州,擒鬼章。乙逋遣兵數萬援之,至橋,不得渡,望風而潰。《一統志》云︰宋元祐二年,夏人寇邊,羌酋鬼章駐兵常家山,爲宋將游師雄所敗。與《宋史‧种誼傳》異。
按︰《綱目》攻取之際,不書方畧,間有書者,必重其事,而特筆起例也。是時夏衆屯天都,起飛梁以通西蕃兵,飛梁不斷,勢未易解也。故書「起」、書「斷」以重之。

分兵圍三川諸砦。

爲守將韓緒、趙說所敗。張舜民《誌劉昌祚墓》,夏人寇三川,乃攻鎭戎以後事。而《哲宗實錄》于九月十日書鎭戎,八月二十二日書三川。

九月,寇鎭戎軍。

梁乙逋復令仁多保忠率十萬衆入涇原,聲言國母親將攻鎭戎西砦,圍涇原十一將兵于城內。總管劉昌祚病,知軍張之諫不敢戰。保忠令軍士四散樵采,焚廬舍,毁冡墓。五日,知慶州范純粹遣副總管曲珍,領兵自環州深入牽制,晝夜馳三百里。至曲律山,范純粹《奏議》︰曲律係橫山巢穴,最深之處,峯厓險遠,道路仄絕,前後漢兵未嘗窺及。韋、宥等州一帶邊羌,每聞中國㸃兵,卽于此處會集,據險自固。縱兵擊破族帳,斬首千餘,俘老、幼、婦女數百人。保忠聞之,將解圍,潛于所札砦內如常起烟火,量以兵守,一夕遁回。比城中知,追之不及。

元祐三年遼大安四年。夏天儀治平三年春正月,太白晝見。

司天言「不利用兵」,梁乙逋不聽。

出兵侵府州。

守將鉗宗翌擊敗之。

二月,遼使來詰賀正。

梁乙逋以遼不頒封冊,遂不遣賀正使人。遼使叅知政事王維來詰其故。

三月,襲德靖砦。

自攻府州不利,兵士屯聚各砦止三、五百人,託言𧅰耕,故示寡弱,以誘官軍。邊將戒嚴不應,遂乘間襲德靖砦。砦將張誠率蕃、漢軍四出掩殺,衆驚退。《宋史‧夏國傳》︰三年三月,攻德靖砦,諸將米贇、郝普戰死。詔劉昌祚以涇原萬人駐德順軍,熙河五千人駐通遠軍,扼秦鳳要害,以爲掎角。與《誠傳》異。

夏四月,圍塞門砦,慶州官兵來襲洪川砦,乃還。

梁乙逋數遣使入中國,示欲服罪請和,而于使介往來間,乘邊人觀望,輙出兵掩襲,冀有所得。延安帥趙𥜽檄慶州將劉安、李儀曰︰「夏兵將入寇,汝徑以輕兵由西路擣其腹心。」未幾,乙逋果圍塞門,殺皇城使米贇、供奉官郝普。右班殿直吕惟正與安等率兵入界,抵石堡砦,焚蕩勒雞平一帶族帳。襲洪川,破之,俘斬甚衆。復于花氊會、油川平相對舉烽火,多設疑勢,夏兵急解圍歸。
附︰《宋史舊錄》︰六月辛丑,夏人寇塞門砦,詔陝西、河東經畧司︰「嚴城砦,完守備。如夏人攻犯,非逼近城下,決可取中,勿多施行,自致闕誤。」據《長編攷異》云︰夏人以四月二十四日寇塞門,不知此段所書果在何日,恐不應再寇也。

秋七月,遼始遣使授封冊。

乙逋以遼使詰責,復遣使貢。遼主乃使冊乾順爲夏國王。

侵蘭州,攻龕谷砦。

夏國距蘭州止一舍,通遠不百里,中無重山複嶺之阻。乙逋㸃集軍馬,屯于涇原、熙河對境,一夕突入蘭州,力攻龕谷,敗砦將及東關堡巡檢,殺兵士數百人。

八月,犯延安。

鄜延經畧司移牒宥州,詰入寇故。乙逋回牒,但請疆土而不謝罪,且潛以兵犯延安。知鄜州种誼統諸將赴援。夏兵聞誼來,皆退。延人謂「得誼,勝精兵三十萬」。

冬十月,飢。

國人賴以爲生者,河南膏腴之地,東則橫山,西則天都、馬銜一帶,其餘多不堪耕牧。時河南大旱,歲不登。故事︰國中舉兵,蕃屬自備貲費。乙逋數下令㸃集,戎人不能應。

元祐四年遼大安五年。夏天儀治平四年春二月,遣使人謝封冊。

乙逋以歲飢不能㸃集,令宥州移牒保安軍,言將遣使入謝封冊,請先議疆事。朝議以謝使未至,卽議疆事,不許。于是使嵬名善哩貢馬,謝封冊,請和。

三月,月入東井。

犯西扇北第二星。羣臣以「國家用兵過多,請息民力」爲言,梁氏善之。

夏五月,遣使如遼。

亦謝封冊也。時遼主獵魚兒濼,駐蹕赤勒嶺,使人候五十日方見。

六月,使請易地。

使人請以所許葭蘆四砦易蘭州、塞門。押伴、金部員外郎穆衍折以禮,使辭屈,不敢面對。哲宗賜詔曰︰「省所奏云,昨差人赴延州,計會將永樂人口及所還四處城砦,交換塞門、蘭州兩處地土實在事宜,祈朝廷酌中賜一裁決,朕已具悉。爾嗣守世封,虔脩貢職,頃屬罷兵之後,繼陳復地之言。累降詔音,備諭朕旨。豈謂歴時旣久,尚稽聞命遵行。忽覽奏封,深諒誠款。顧改圖之議,猶有披陳;然事大之恭,實聽裁決。再維忠順,殊用歎嘉。雖易地之求,當一遵于前詔;而酌中之情,宜別示以優恩。除漢、蕃土地指諭已明,難從換易外,所有歲賜,據前降詔命,合候地界了日依舊。今特推恩,敕有司更不候地界了當,便仰檢會典,依例施行。爾其體朝廷恩信之隆,遵封疆謹守之戒,永思安靖,用保悠長。」

秋七月,使賀坤成節。

使至京師,刑部郎中杜紘逆之至館。使欲入見,自陳請侵地,紘不許。使出不遜語,紘曰︰「國主設有請,必具表中。此大事也,朝廷肯以使人口語爲可否乎?」乃不敢言。
附︰王氏《東都事畧‧趙𥜽傳》︰夏人入貢,已以重兵壓境。諸將請益兵爲備,𥜽曰︰「苐謹斥堠,整戈甲,無爲寇先,戍兵不可益也。」因遣人詰夏,夏兵遂去。攷此事《宋史‧𥜽傳》載之,然不書時地,不得其詳。

九月,移牒請受地。

宥州牒保安軍言︰「已鳩集永樂等處陷沒人口,于十一月十日押付界首。應給四砦,亦卽差官同日領受及檢㸃所有歲賜。」

冬十月,中國使賀生辰及賜冬服。

使臣爲崇儀使董正叟、如京使李玩。

十一月,歸永樂俘,復米脂等四砦地。

初,哲宗詔夏主曰︰「昨永樂城將吏、兵夫盡忠固守,力屈就擒,衆多生齒淪于異域,念其流落,每用惻然。雖已詔汝發遣,當給賜可還之地,然念城初失守,衆卽散亡,或爲部落所得,或爲主者轉粥,非設購募,恐有所遺。汝可深體朕意,訪求發遣,當據送到者,每人別賜絹十疋。命官以上,加優賜給所得之家。」乙逋命宥州牒言︰「永樂人戶除累年死亡外,鳩集到一百五十五人,敢付界首交付。」及至交領時,僅一百四十九人。盡復米脂、葭蘆、安疆、浮圖四砦地。葭蘆境在河東,以兵渡河,計肆奔突,見太原將訾虎屯兵界上,乃止。《宋史‧夏國傳》︰元祐四年六月,稍歸永樂所獲人。《哲宗紀》︰五年二月己亥,夏人歸永樂所掠將士百四十九人。傳、紀互異。兹從李氏《長編》。
按︰永樂之役,將校死者數百人,士卒、役夫沒者二十萬。神宗臨朝,痛悼成疾,豈非軫念遺黎陷身異域哉?及哲宗卽位,值夏使告哀,卽詔以歸我陷民,給其故砦,無如夏人故難其事,遲之又久,僅歸吏士百四十餘人,盡復舊疆。《續綱目發明》以爲,是舉夏之慕義、宋之綏懷,兩得之。夫宋之綏懷誠有矣,夏之慕義則未也。

元祐五年遼大安六年。夏天祐民安元年春二月,梁乙逋請婚西蕃,約取邈川。

乙逋威權日盛,其弟、姪皆握重兵,陰謀篡奪。聞阿里骨與溫溪心搆怨,思併邈川。遣使青唐,請爲子結婚,互爲應援。阿里骨許之,亦遣搬察約攻邈川城。使人近北往來不由邈川,恐溫溪心知也。搬察,乃蕃部使役之稱。

三月,保安軍牒索陷將景思誼。

思誼以永樂之圍縋城被執,及還陷沒人口,思誼已死,中國未知。延帥趙𥜽移牒來索,乙逋令宥州回牒報之。

夏五月,請廢蘭州之質孤、勝如新堡。

二堡,古榆塞地,漢趙充國屯田所。中膏腴五十餘頃,據兩川水泉以資灌漑,國人稱爲御莊。自李憲城蘭州,築堡其地,土人悉走天都山及會州境,飢羸難以存活,秉常嘗令蕃衆自爲爭復計。元豐六年,蘭州被兵,西關堡破,二堡遂廢。熙河遣兵耕種,輙爲夏人所殺。及議畫界,二堡在蘭州界內,熙河將范育等修葺故址,屯兵爲守。乙逋欲得其地,令宥州牒保安軍,請廢所築新堡。

六月,攻質孤堡,毁之。

乙逋請廢二堡不得,以萬餘騎乘大霧猝至質孤,盪平之。進攻勝如,縱火焚掠而還。

秋七月,使賀坤成節。

使至京師,正邊臣報兵躪質孤堡。時使者畧不顧憚,葢知中國不敢苟留使人也。

八月,上表請定疆至。

宥州牒保安軍請定疆至,逾年不能決,上表言︰「自去年七月遣使赴闕,乞換所賜城砦,蒙詔不許,尋與延州經畧司議分畫疆界。當時議者依綏州例分畫,向方面各打量二十里,內十里安置堡鋪耕牧,外十里拍立封堠,空作草地。得保安軍牒稱,延州指揮其城砦雖定二十里,要在現今諸城相望取直分畫。夏國不敢違,黽勉奉行。其南界諸路地分,所司亦依綏州例打量二十里,卻不肯依綏州例,于內十里修築堡舖耕牧,于外十里拍立封堠,空作草地,以辨蕃、漢出入,絕交鬬之端。累令宥州移牒保安軍,終不明示所由。私心惶懼,敢悉所由。」哲宗賜詔曰︰「爾逖領蠻畿,恪循世守,伻來稱幣,廷閱奏書,永言疆場之安,未卽溝封之畫。兩界繩直,罄忠順而可嘉;十里無荒,瀝悃忱而有請。力祈矜許,早遂底寕。惟祈壤之求,初無故事,念安邊之議,亦旣累年,顧省恭勤,特行開納。然綏德城本無存留草地,今欲于漢界留出草地,卽于蕃界亦當依數對留。應見今合立界至處,并須明立封堠,內外漢、蕃各對留草地十里,不令耕種,自擇安便處修建堡舖。如熟地不可修建,卽于草地內修立,各不得逼立界堠。其餘疆畫未盡事,已令押伴官委曲開諭進奉使副訖,及已詔鄜延路經畧司。夏國如欲議事,許差人赴延州計議。眷方陲悅義之心,旣輸悃愊;而朝廷綏遠之意,已示優容。宜深體于恩懷,亟保和于方畧。」 范純粹曰︰是役也,中國先許以陷寇之衆易新造之壘。夫人有品色多寡之異,地有形勢遠邇之差,約當素明,謀應素定,皆當著見于書,然後受人、割地,交相付與,自無後來曲折。今謀不素定,約不素明,彼以疲殘數百人詭辭塞命,乃不復較問,亟以四砦與之。旣與之後,而熙、延二境始議畫疆。文字往來,徒費詞說,不亦晚乎?

冬十月,復毁勝如新堡。

初,夏兵犯質孤等堡,勝如巡檢計守義捦殺游卒四人,修葺所毁城門。工甫竣,乙逋復率兵焚毁之,殺守義,擄其兵役而還。二堡遂不復作。 范育曰︰夏國自奄有西涼,開右廂之地,其勢加大。後熙河內附,則已斷其右臂;又得蘭州險固,定西扼塞,力據上游,控其腹背;而質孤、勝如之于蘭州、定西,以東川谷之于定西,更足以壯形勢。葢定西及二堡中間,膏腴土地無慮一二萬頃,若募弓箭手萬人布列,緣邊耕植曠土,則二州有金湯之固,又歲得粟數百萬。人食其半,官糴其餘,西州餽運可以日省。夏人數以兵爭,直欲毁中國籬藩,使蘭州、定西有難守之勢也。議者懼邊患方殷,始欲與以二堡,繼復棄不更築,豈不墮其術中哉?

十一月,遣首領允領舉入熙河,議疆事。

夏國初議界至,請以綏州例二十里爲界,中國從之。繼請留生地十里,又從之。乙逋見委曲遷就,遂議于非所賜城外,總以拶直二十里相照取直,而熙河路蘭州質孤、勝如二堡指爲非舊堡砦,欲自龕谷砦打量取直,則蘭州質孤、勝如皆爲夏界熟地。又自定西城熨斗平第三砦接連取直,則南牟山、吥囉州、結龍川一帶亦屬夏國。議久不決,乃令宥州牒稱︰「現于納葉經克節進築,所有蘭州耕種處及屯駐人騎,乞行毁徙。」知熙州范育不敢應,乙逋尋令允領舉詣熙河石子峽堅執前議,以分界至,育等令往鄜延路再議。允領舉至延安,因言辭不協徑還。

十二月,使賀正旦。

梁乙逋以議界不合,集兵屯境上,時縱游騎出沒,語言不遜,脇以必得之勢,然猶遣使賀正,葢利中國賜予,且假以窺朝旨也。

西夏書事卷二十八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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