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左日鈔 (四庫全書本)/全覽

讀左日鈔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讀左日鈔       春秋類
  提要
  等謹案讀左日鈔十二卷補二卷
  國朝朱鶴齡撰鶴齡有尚書埤𫝊已著録是書采諸家之説以補正杜預春秋經𫝊集解之闕訛於趙汸陸粲傅遜邵寳王樵五家之書所取為多大抵集舊解者十之七出己意者十之三故以鈔名所補二卷多用顧炎武説炎武杜解補正三卷具有完帙此所采未及什一其凡例稱庚申之秋炎武自華隂寄左𫝊注數十則葢是時杜解補正尚未成也鶴齡斥林堯叟音義之陋所取僅三四條持論極允至孔頴達正義家絃户誦乆列學官㫁無讀註而不見䟽者乃連篇采掇殊屬贅疣至襄九年𫝊閏月當作門五日本為杜註乃引以補杜尤為牀上牀矣他如於定公八年𫝊謂公山不狃之意在於張公室陽虎之意不在公室但欲假公室以制三桓為利而已定公十二年𫝊則云公山不狃叔孫輒之徒據費已畔説者謂叛季非叛魯其説非也彼稔見三家不臣之迹尤而效之藉口於張公室耳云云是一事而臧否頓殊又如莊公二十二年𫝊引史記正義以未羊巽女為姜姓之訓於昭九年𫝊又續引汪琬之説駁張守節失左氏之指是一義而去取逈異皆未免於小疵然其中如引鬭辛以駁伍員之復讐天經地義為千古儒者所未𤼵引定公五年文公十七年二𫝊證公壻池非晉侯之壻引檀弓越人弔衛將軍文子事證秦人歸僖公成風之襚引漢書王嘉𫝊証屈蕩尸之當作户之之類亦具有考證雖瑕瑜並陳不及顧炎武恵棟諸家之密而㑹稡衆長斷以新義於讀左𫝊者要亦不為無補焉乾隆四十六年閏五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讀左日鈔凡例
  左傳之文先經以始事後經以終義葢純以史事解經者也其解之得失余春秋集説已詳辨之此書只畧舉其槩爾
  左氏論人論事時有悖于聖人者啖叔佐趙伯遁劉原父葉石林夢得趙子常陸貞山王方麓諸家辨之頗悉今多采用學者母耽其文之博麗而昧其義之踳駮斯為善讀左者矣
  㑹盟戰伐及月日人名地名之類有經文不書而傳特詳之者此正可推求筆削之㫖陳正齋傳良趙子常專從不書取義最得㣲㫖今備録其説為解經翼輔
  杜氏注得孔氏潁逹疏而明然鄭𤣥賈逵服䖍王肅劉炫諸儒之説亦不可盡廢今博引而加以折衷其注疏解經之失已辨于集説者此不重及
  林堯叟注繁蕪無足取坊刻竟與杜注並行且兩注混淆無别殊可恨今盡汰之其有當者間存一二
  春秋人物髙下古今諸儒論之悉矣又海虞陳氏輯左氏兵法為一書甚備余廣搜諸説附以愚得少資學者見聞亭林顧先生去秋自華隂寄余左傳注數十則析疑正舛皆前人未𤼵時此書已刻逾半不及纂入間取三傳三禮注疏閲之尚多可録者因復綴緝與亭林所貽彚成二卷附之簡末他日有好古君子刻左傳全注以余書參和入之是所望也辛酉七月朔愚菴朱鶴齡書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一
  呉江朱鶴齡撰
  隱公
  繼室以聲子生隱公
  邵寳曰大夫雖七十無無主婦者葢衣服不備粢盛不潔不可以祭故也况國君乎故元妃卒於是有繼室雖然國君不再娶禮也其初娶也來媵而娣姪從之進而攝焉固妾也是故隱公出於聲子不謂之嫡否則再納焉亦妾也是故桓公出於仲子不謂之嫡聲子娣也故疑於妾而不知禮之有攝也仲子娶也故疑于嫡而不知禮之無再娶也此説者所以紛紛也
  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大夫
  王樵曰此與成季生而有文在其手曰友二事相類葢皆誣也按成季之將生桓公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及生而果有文在手曰友此何神也筮辭有間於兩社為公室輔季氏亡魯不昌之語桓公以仲子手文得國而三桓效之為此語爾
  元年不書非公命也
  趙汸曰𫝊明國史有不書之法葢指䇿書正史言之非公命不書於策所以重正史而致其嚴故杜氏謂小事簡牘而已左氏世為國史凡經不書而簡牘有據者悉取以為傳所發不書之義皆史例也外事如崩薨卒葬盟㑹侵伐勝敗禍福經所不書者間亦推史例以釋之
  莊公寤生驚姜氏
  疏武姜寐時生莊公至寤始覺其生也此非生子之常故驚姜氏按史記云寤生生之難林堯叟注武姜困而後寤因寤而驚如此解寤生難通應劭云兒墮地能開目視者為寤生楊用脩取之吾亦未敢信也
  制巖邑也虢叔死焉
  注虢叔東虢君也疏虢叔封西虢仲封東此云虢叔東虢君也所滅之君字叔也僖五年傳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晉語稱文王敬友二虢則虢本有二國此為東虢後晉獻公所滅者其國在西也鄭語史伯謂桓公曰虢叔恃勢鄶仲恃險皆有驕侈怠慢之心君以成周之衆奉辭伐之無不克矣桓公從之是恃險不脩徳為鄭滅之事也括地志洛州汜水縣古東虢之國
  祭仲曰
  氏族考祭氏周公第七子所封周畿内之邑世為周卿士子孫以邑為氏祭後并于鄭故鄭有祭仲
  都城過百雉
  注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之墻長三丈高一丈侯伯之城方五里徑三百雉故其大都不得過百雉按公羊傳五板為堵五堵為雉五雉為城鄭氏詩箋引此云雉長三丈則板六尺毛詩傳又云一丈為板五板為堵五堵為雉韓詩説同而又以八尺為板諸家不一詩疏云今據左氏説鄭伯之城方五里積千五百歩大都三國之一謂三分其國之一則五百歩也五百歩為百雉則知雉五歩五歩于度長三丈則雉長三丈也 張獻翼曰雉不能遠飛高不過一丈長不過三丈故高一丈長三丈為一雉
  國不堪貳
  注貳兩屬疏兩屬則賦役倍賦役倍則國人不堪
  書曰鄭伯克段於鄢
  疏特言書曰必是舊史不然夫子改之凖魯史之法惟當書鄭伯之弟段出奔共 趙汸曰春秋特筆也辭㫖卓異非史家所及 鄢趙氏云當作鄔非鄢陵也詳春秋集説
  不言出奔難之也
  按叔段強大雋傑莊公大用兵力僅乃勝之故不書出奔難之者言克之非易也注謂莊公志在於殺難言其奔誤矣
  公入而賦姜出而賦
  疏中融外洩各自為韻葢即所賦之詩 王樵曰穎考叔之事與茅焦頗相類莊公囚母惡名恐大國之議其後也茅焦之於始皇持而劫之考叔之於莊公微而動之葢皆有所窺而入
  弔生不及哀
  注諸侯以上既葬則縗麻除無哭位諒闇終喪 陸粲曰杜説於經典未之前聞杜於晉元皇后喪議太子應既葬除服援此傳文及鄭伯辭享景王宴樂為證先儒譏其巧飾經傳以附人情今以傳考之所謂弔生不及哀者葢言惠公薨乆今來賵不及其哀哭方盛之時耳至如子産為鄭伯辭享直云免喪聽命傳亦但言葬鄭簡公杜何由知其定為既葬而除也叔向譏景王明言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乃謂其譏宴樂而不譏除服可乎杜既創為此説故於傳中諸言喪禮與己説不合者輒遷就解釋以求通如文元年傳晉襄公既祥注云諸侯雖諒闇亦因祥祭為位而哭昭十年傳葬晉平公叔向辭諸侯之大夫曰孤斬焉在衰絰之中注云既葬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十五年傳叔向譏景王下亦云天子諸侯除喪當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譏其不遂此服自與前議乖違葢雖委曲生意益顯其謬孔疏乃云卒哭與葬相去非逺卒哭是葬之餘事故杜云然其黨杜䕶非抑又甚矣 陳氏曰此傳文疑後人增益之雜記有大夫士訃於他國之君之禮則不但同位外姻也且文九年秦人歸僖公成風之襚傳曰禮也此又以贈不及尸弔不及哀為非禮却自相矛盾 按仲子當主榖梁乃惠公之母也左氏誤以為惠公夫人故云子氏未薨故名又云預凶事非禮也辨詳集説
  紀人伐夷
  注夷國城陽莊武縣疏莊十六年晉武公伐夷執夷詭諸杜注詭諸周大夫夷采地名與此有别世族譜誤以二夷為一
  有蜚
  疏釋蟲云蜚蠦蜰舍人李廵皆云蜚蠦一名蜰郭璞云蜚即負螌臭蟲經傳皆云有蜚則此蟲直名蜚耳作蜚蠦者非是此蟲一名負螌漢書及此注多作負蠜釋蟲草蟲負蠜彼則嵗時常有非災蟲也葢相涉誤為蠜耳
  惠公之薨也有宋師太子少
  黄澤曰傳稱太子少則是惠公之時桓公已正太子之位隱公之攝出自父命明矣又宋魯為婚姻而惠公未葬宋來伐喪豈非以桓公故耶夫太子少而隱公立斯固宋人之所疑者桓公内有國人歸向外有宋國大援隱公雖欲不讓安得而不讓榖梁謂讓桓不正此未審當時事情
  公孫滑出奔衞
  趙汸曰凡賤者奔史不書大夫非卿名字不登於策公羊謂之微者榖梁謂之卑者公子尊與卿等公孫降於公子與微者同
  鄭人以王師虢師
  注虢西虢國也𢎞農陜縣東南有虢城 此虞虢之虢史記注馬融云武王克商封異母弟虢仲於夏陽
  二年費庈音琴父勝之
  注庈父費伯也前年費伯城郎 愚按魯有單伯莊元年見經榖梁謂命於天子故稱字此費伯亦其類
  三年赴以庚戌故書之
  趙汸曰説者多疑傳妄按盟㑹戰伐經書日月傳每畧之不書日月者傳則詳之意在互文相備非無據者其崩卒偽赴亦必有考藉令搆虚亦不至是
  不書姓為公故曰君氏
  按君氏乃尹之誤當從公榖無疑辨見集説傅遜曰自公羊傳云春秋譏世卿而孟子言仕者世禄於是儒者有世禄不世官之説愚以為非也古者天子諸侯大夫皆以徳為之殺各保姓受氏以守宗祧故曰天子建國諸侯立家豈有天子諸侯世而大夫獨不世者乎大率權之所在無不為患者人君惟務修徳選建賢良以永功臣之𦙍何事曲設猜防示人以薄假卿不世國其能永存乎縁公羊之學盛行漢初霍氏王氏世專漢權魏相劉向因述公羊之説以動主聽而王氏卒篡漢世儒遂以其説為至允恐聖人書尹氏卒之意實不然也
  周鄭交質
  愚謂周鄭竝言昧君臣大義東萊駁之當矣然當時天子下夷列國左氏所書亦紀實事不然何以見齊桓晉文之烈哉
  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
  傅遜曰杜於桓五年傳云足祭仲之字陸子餘深闢其謬良然葢足其名仲乃其字爾子餘又云先儒謂春秋時間有用夏正紀事者杜以取為芟踐此强説也 按桓十一年傳云祭封人仲足杜誤甚明
  宋宣公可謂知人矣
  公羊傳言宋之禍宣公為之尤其舍子立弟果令馮有爭心左氏以馮自爭國非宣公罪故善之愚謂宣公舍其子而立穆公穆公又不私其子而立殤公二者雖非傳襲之常然皆盛徳事凶終者後人為之爾公羊歸獄於宣公恐非忠恕之㫖
  四年州吁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
  按宋自殤公立公子馮出居鄭鄭莊公助之於時尚未有爭國之釁也州吁欲定其位使告宋求伐鄭以除公子馮之害横開兵端其惡甚矣 又按史記衞桓公十二年弟州吁驕奢公絀之州吁出奔十三年鄭伯弟段攻其兄不勝亡而州吁求與之友十六年州吁收聚衞亡人以襲殺其兄自立為君為鄭伯弟段欲伐鄭請宋陳蔡與俱三國皆許之觀此則州吁伐鄭葢與段比謀而翬之固請帥師亦所謂同欲相求如市賈者也是故春秋託始於隱
  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
  葉夢得曰傳不明不氏之義但見翬乃弑君者疑其強而自恣經書翬帥師與後言公子翬異其詞若貶然故妄意之今按翬與無駭溺挾稱名皆當從二傳未爵命為正
  厚從州吁如陳
  按州吁弑其君完完之母戴媯大歸於陳陳必深惡州吁然非覲王為説不可誘之如陳非如陳二人不可得而誅也父子之間遂至用譎真大不幸哉 王樵曰按陳乃衞桓之母家莊公惑於嬖妾戴媯大歸陳國既知之矣乃州吁弑立不應反助之興師觀石碏告陳人曰此二人者實弑寡君則前此陳或不知州吁之為賊也姦黨欺蔽其術多矣石碏以賊方據國無可與圖者圖之必於陳故先與陳人定計風之朝陳使請王覲而即陳以除之朱子語録有門人疑引之去陳後倘陳人不殺却如何葢未知此也
  涖殺州吁於濮
  疏賈逵云濮陳地也地理志陳留縣濮水受泲史記石碏詳為善州吁至鄭郊與陳侯共謀使右宰醜進食因殺州吁于濮
  石碏純臣也惡州吁而厚與焉
  魏禧曰古者七十而致政石碏告老在桓公初立時桓公十六年見弑則碏已八九十歳故其使告陳曰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方且誅州吁殺其子厚立宣公智力積強以復仇定國難乃出耄期之嵗後世未見其人
  五年公將如棠觀魚者
  疏魚者猶言獵者按古字魚通漁
  書曰公矢魚于棠
  王應麟曰矢魚于棠朱文公曰據傳云則君不射是以弓矢射之如漢武帝射蛟江中之類按淮南子季冬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往射魚恐非陳魚之説
  翼侯奔隨
  趙汸曰晉自獻公以前經皆不書葢獻公末年晉魯始通前此告命不行非作經時削之也
  以三軍軍其前潛軍軍其後
  孫武子凡戰者以正合以竒勝張預曰兩軍相臨先以正兵與之合戰徐發竒兵或𢷬其前或擊其後以勝之若鄭伯禦燕師以三軍軍其前以潛軍軍其後是也
  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
  公羊榖梁皆云天子八諸公六諸侯四劉敞曰衆仲不知諸侯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因天子八佾遂兼稱諸侯六佾其曰士二亦非也特牲少牢皆士禮也無用舞之處安得二佾而施之其説主公榖汪克寛曰樂舞之數自上而下降殺以兩諸侯既降於諸公則諸伯當降於諸侯而為二佾矣子男復何用乎禮經所紀廟堂之制袞旒席數五等諸侯皆同豈以樂舞而獨異於其制乎愚謂汪辨甚當可正公榖之失杜明言士有功方賜樂劉原父謂士必無樂舞亦不然傅遜曰杜氏解八佾六佾四佾二佾本之何休公
  羊注服䖍以用六為六八四十八用四為四八三十二用二為二八十六杜以舞勢宜方行列既減則毎行人數亦宜減故用何氏説然𫝊文云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故自八以下是舞必以八人為列自天子降殺以兩故減其二行爾此為有理若如杜説則諸侯以下節宣皆不以八矣士止餘四人豈復成樂
  對曰未及國公怒乃止
  使者慮公知其入郛則以為不及救故諱云未及國杜注謂忿公知而故問非也公之怒怒其不以實告林注謂怒使者言不遜亦非也
  六年鄭人來渝平更成也
  疏變更前惡而復為和好言更復狐壤以前之好也今從公榖作輸辨詳集説
  納諸鄂
  括地志故鄂城在慈州昌寜縣東二里與武昌之鄂異
  秋宋人取長葛
  王應麟曰宋人取長葛經以為冬𫝊以為秋劉原父謂左氏雜取諸侯史策有用夏正者有用周正者石林葉氏考祭足取麥榖鄧來朝以為經傳所記例差兩月葢經用周正而傳采國史其自用夏正者有失更改也
  七年謂之禮經
  春秋即周禮也故韓宣子見易象春秋曰周禮在魯
  結艾之盟也
  趙汸曰傳釋列國之聘有三一結好二結盟三通嗣君今考結好而聘者有報若莊二十五年陳女叔來聘冬季氏如陳是也結盟與通嗣君而聘者不報禮薄與交聘異也若霸國之聘與國秦楚之窺上國而來者其事又各不同傳皆隨事釋之使猶有考也
  初戎朝周發幣於公卿
  注發幣如今計獻詣公府卿寺疏㑹計之吏獻物天子
  㰱如志
  疏㰱口含血也服䖍云如而也
  八年以泰山之祊易許田
  括地志許田許州許田縣南四十里有魯城周公廟在城中祊田在沂州費縣東南
  秋㑹于溫盟于瓦屋
  注㑹溫不書不以告也 趙汸曰春秋諸侯之事有不以告而史不書者有雖告而并入所重書之者凡一役再有事理亦無不告㑹溫以瓦屋之盟為重并下事書之筆削舉重之義如此杜氏但以為不告後人遂疑傳妄皆非也
  為諡因以為族
  注或使即先人之諡稱以為族 傅遜曰陸子餘按鄭𤣥駁許慎五經異義引此傳文云諸侯以字為氏因以為族今此以氏為諡者傳寫誤也杜考之不詳乃妄斷其句而強解之愚初依杜讀傳短澀不成文句固宜以諡作氏及反覆正文羽父為請諡與族公問族於衆仲公未問諡也衆仲對云諸侯以字為氏因以為族則問答相承了然矣又下文公命以字為展氏則用衆仲之説又了然矣又考宋戴惡與衞齊惡固見傳中以戴齊為其臣之諡亦無定據孔疏曲以二人當之爾即戴齊為二惡之先之諡亦在衆仲所對之後朱子亦云此諡應作氏
  公命以字為展氏
  劉敞曰杜云無駭公子展之孫非也無駭若公子展之孫當其繼大宗也賜氏乆矣何待死而後賜乎且禮云公孫之子以王父字為氏非言其死而後氏之也然則無駭固公孫羽父請族者為無駭之子請也子展稱公子無駭稱公孫無駭之子未有稱也此所以請之也若公孫之子死而後賜族則無駭為終身無氏矣
  九年凡雨三日以往為霖
  劉敞曰經有電無霖傳有霖無電此傳非解經也杜氏專謂經誤不亦惑乎
  見獲必務進
  按獲謂獲鄭人服氏言戎被鄭獲非也鄭人速去以誘之安得獲戎
  衷戎師前後擊之
  疏杜云前後及中三處受敵者前謂第一伏逆其前也後謂祝𥅆與後伏逐其後也中謂第二伏擊其中也衷戎師者戎師在三伏之中
  十年鄭伯入宋
  趙汸曰自宋公欲以諸侯伐鄭去馮連兵至此其報復之禍烈矣然禍首在宋而鄭實有王命故春秋誅首惡而忿兵之過不悉書
  十一年我先君新邑于此
  按鄭自桓公始封京兆咸林後因幽王之亂寄孥虢鄶而遷焉在河南新鄭桓公至武公才二世故曰新邑
  君子謂鄭莊公于是乎有禮
  趙匡曰諸侯無王命入人之國罪已大矣又使大夫守之不容誅矣左氏以為有禮是長亂階也
  王取鄔劉蒍音委邘之田于鄭而與鄭人蘇忿生之田溫原絺樊隰郕攢茅向盟州陘隤音頽
  按鄔劉四邑在今河南偃師縣溫原十二邑在今河北濟源河内修武等縣嗚呼吾于桓王之易鄭田而知周之不復振也夫侯國分土天子苴白茅以錫之有定分而非可相假也况十二邑在畿輔之内茍撫之以徳威之以刑無不惕焉宇下者何至不能有而以之與人乎鄭伯知王之不競也遂敢拒戰于繻葛蘇子亦自此生心其後五大夫因蘇子以作亂實啓子頽之禍故王室日卑非諸侯能卑之也自卑也
  使營莬裘吾将老焉
  注莬裘在泰山梁父縣南 歐陽氏據經書公及邾儀父盟于蔑與被弑書公薨力辨隱居位非攝愚按隱公稱攝與周公異周公之攝止攝其政事而已隱公則併君位而攝之宋穆公亦云我立於此攝也葢當時必盛傳周公有負斧扆朝諸侯之事故魯宋相效為之不知周公位冢宰正百工具見於書明堂負扆乃後世稱述之謬夫國政可攝也君位不可攝也若攝君之位則嗣子長而復辟將儼然太上自居耶抑傫然北靣復就人臣之列耶隱公君魯已十一年矣羽父請殺桓公葢疑其不反位故以此探之隱公爾時即挈國而授之桓猶虞無以自處乃曰使營莬裘吾將老焉菟裘者魯之别邑也既有新君以居乎内復有故君以居乎外是國有二君也隱即無不利於桓之心而桓也隂賊人也能不疑其中分魯國若曲武桓莊之於晉也羽父於是承桓命而揕之刃鍾巫之禍謂非隱自取之不可也歐陽子但信經文以為隱公非攝而不知隱實攝君位故時史稱公夫子亦據而書之王莽之居攝亦攝天子位也遂成篡奪之禍是烏可無辨
  不成喪也
  趙汸曰𫝊言不以君禮成喪故史不書葬定姒不書小君王子猛卒同
  桓公
  元年鄭伯拜盟
  趙汸曰𫝊言拜盟如拜貺拜辱拜嘉之類非必君身親之若鄭伯身來與吾君接無不書之理
  宋華父督
  趙汸曰華父字也如言弗父何公父歜與孔父嘉五世别族者不同督公孫也無賜族之法
  二年立華氏也
  注督未死而賜族督之妄也 趙汸曰言立以為卿注謂未死賜族非也莊王十二年傳立叔孫氏注云立後説者亦謂賜族然叔牙之子經書公孫兹兹之子得臣乃氏叔孫則非賜族明矣彼非賜族此言立華氏豈賜族乎
  大路越户括反
  六經正誤越即麻紵焦檾黄草之屬禮記大路素而越席注草席也音活後漢書世祖嘗勅㑹稽獻越布即此
  袞冕黻珽
  注黻韋韠以蔽膝也珽玉笏若今吏之持簿徐廣云持簿即今手板
  藻率音律鞞鞛
  注藻率以韋為之所以藉玉也疏周禮典瑞王執鎮圭繅藉五采鄭司農讀繅為藻 傅遜曰藻從藻之藻率從率帶之率本二物按禮記有玉藻貫玉以藻藻者雜采絲繩也又率帶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率與繂同緶緝也韻書鞞琫二字同詩傳鞞容刀鞞也琫上飾珌下飾説文亦云琫佩刀上飾
  鞶厲游音留
  注纓在馬膺前如索帬疏纓當馬胷以削革為之
  火龍黼黻
  注白與黑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 按此黻與上黻珽之黻不同
  凡公行告於宗廟反行飲至舍爵䇿勲焉禮也
  趙汸曰告廟飲至䇿勛乃反行常禮皆同時于廟中行之䇿勛即書至襄十三年春公至自晉傳曰孟獻子書勞于廟是其事也非由告廟飲至然後書至不告廟飲至則不書至也
  命之曰仇
  金履祥曰仇即文侯平王之初受秬鬯圭瓚之命兄固未遽替也曲沃之封自在昭侯之世師服所言以防奪嫡之漸爾
  卿置側室
  注側室衆子也得立此一官疏文王世子公若有出疆之政庻子守公宫正室守太廟鄭𤣥云正室嫡子也故知側室是衆子文十三年傳趙有側室曰穿是卿得立此官也漢書文帝賜南粤王趙佗書朕髙皇帝側室之子
  大夫有貳宗
  注適子為小宗次者為貳宗疏大夫不必皆是大宗故云小宗若大夫身為大宗亦止得立貳宗官爾貳宗與側室為例皆官名與立宗别 傅遜曰孔疏因注以側室為立官遂云貳宗亦官名陸子餘云俱未有考而不辨其非竊謂側室貳宗固應請于君于其中立官以統之而即以側室貳宗為官必非何也以其不類官名也又注云適子為小宗此其意以諸侯為大宗爾然不聞族人不得以戚君大夫不得以宗諸侯乎大抵始為小宗既為大宗小宗四大宗一併而為五宗其變至于無窮則大夫之家固自有大宗矣其貳宗即小宗也杜考之不詳而云爾
  三年先偏後伍伍承彌縫
  李靖兵法春秋魚麗陳先偏後伍此則車步無騎謂之左右拒言拒禦而已非取出竒勝也晉荀吳伐狄合車為行此則騎多為便惟務竒勝非拒禦而已今按其法自五人而變為二十五人自二十五人而變為七十五人此則歩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之制也舍車為騎則二十五人當八馬此則五兵五當之制也諸侯兵法惟伍法為要小列之五人大列之二十五人參列之七十五人又五參其數得三百七十五人三百人為正六十人為竒今以百五十人分為二正而三十人分為二竒葢左右等也穰且所謂五人為伍什伍為隊至今因之
  魚麗之陳
  魚麗者魚入其中不能出也詩魚麗于罶陳名取此
  仍叔之子弱也
  愚按經系仍叔之子來聘于夏而此傳下有秋大雩之文則聘之在夏明矣前傳有秋伐鄭葢統言伐鄭事本末爾不知杜何以有乆留在魯之説孔氏疑將伐鄭而遣告魯事或有之
  啓蟄而郊
  疏夏小正正月啓蟄故漢氏始以啓蟄為正月中雨水為二月節及太初以後更改氣名以雨水為正月中驚蟄為二月節迄今不改
  過則書
  疏卜不吉則當改卜次旬卜不過三故限以一月過涉次月之節則書之以譏慢
  六年楚武王侵隨
  趙汸曰楚自熊通以上未與魯通傳具載其伐滅諸國志在兼并諸夏中國不可無伯齊桓所以有功
  楚之羸其誘我也
  張預曰形之以羸弱敵必來從苖賁皇謂晉侯曰若欒范易行以誘之中行二卻必克二穆果敗楚師亦此義也
  不疾瘯蠡
  疏蠡説文作瘰云瘯瘰皮肥也
  齊侯又請妻之固辭
  吕祖謙曰鄭忽不求助大國而云自求多福其言是矣然非奮然誠有是志也使忽誠有是志則弱固可彊而所以持國者固無待於外助矣惟其為善有名而無情動多疑沮不知審量所以始受制於祭仲而卒死於髙渠彌之難也
  接以大牢
  注以禮接夫人重適也 傅遜曰考之禮經謂以太牢之禮接見太子非夫人也接夫人鄭𤣥之説陳澔已辨其謬且下云卜士負士妻食皆以太子言則接必非夫人矣
  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
  疏子生三月為之立名其終也必將諱之故須預有所避為下諸廢張本 王應麟曰周人以諱事神名終乃諱之曲禮注云生者不相辟名衞侯名惡大夫有石惡君臣同名春秋不非漢宣帝詔曰古天子之名難知而易諱也其更名詢則生而稱諱矣博議謂名子者當為孫地出顔氏家訓
  八年楚人尚左君必左無與王遇且攻其右右無良焉必敗
  嘉祐集范蠡云凡陣之道益左以為牡設右以為牝季梁策楚右無良焉必敗偏敗衆乃攜葢一陣之間必有牝牡左右要當以我強攻其弱爾愚按兵法又有以我之弱當敵之弱者孫臏所謂以君下駟與彼上駟一敗而二勝之道也 鍾惺曰鄭與王戰子元曰陳亂莫有鬭心云云隨與楚戰季梁曰楚人尚左云云鄭計妙在避整趨亂以分整者之勢整且化而為亂善於攻整者也隨計妙在避堅趨瑕以分堅者之力堅且化而為瑕善於攻堅者也
  九年唯王后書
  趙汸曰莊十八年傳見惠王后陳媯宣六年傳見定王后齊姜何不書葢二后非魯主昬故特存魯主昬者以見義
  荀侯賈伯
  注荀賈皆國名 按荀疑即郇曹風郇伯勞之李氏云郇國今河中猗氏縣
  賓之以上卿禮也
  疏僖二十九年傳曰在禮卿不㑹公侯㑹伯子男可也昭二十三年傳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然則小國之君乃當大國之卿小國之世子必不得當大國之卿故知各如其國之卿爾 賓之以其國上卿之禮
  十年魯以周班後鄭
  班爵禄之班鄭主兵當先以周班故後
  十一年齊衞鄭宋盟于惡曹
  注宋不書經闕 趙汸曰此即戰郎諸侯也用一事再見書人例經無宋𫝊衍文宋亦不當序鄭下注云經闕非
  鄖人軍其郊必不戒
  孫武子諸侯自戰其地為散地張預曰戰于境内士卒顧家是易散之地也楚鬬㢘曰鄖人軍其郊必不戒恃近其城莫有鬭志果為楚所敗是也
  十二年請無扞采樵者以誘之
  張預曰誘之以小利敵必來取吳以囚徒誘越楚以樵者誘絞是也
  君次于郊郢以禦四邑
  按楚郊郢一統志云在安陸州古名郢中安陸之東即徳安應城縣界有蒲騷城古鄖邑鄖人望救鬬志不决禦四邑以絶其來救之路而潛出鋭師以加之兵法所謂竒正竝用也
  十三年遂見楚子曰必濟師
    伯比云必濟師此隱語也使楚子不告鄧夫人夫人或問而不悟則濟師二字虚設矣吾謂伯比見楚子時當以莫敖必敗之故明告之楚子能信鄧夫人之言豈不能納伯比之諫而必出此隱語㡬幸其君之悟於不可必之天乎故告君者諷可也略不可也略可也隱不可也為隱語而旁無一人代之分疏將奈何
  莫敖狃于蒲騷之役將自用也
  吕祖謙曰瑕之禍在絞不在蒲騷也蒲騷之勝用鬭㢘也絞之勝自用也苟挫於絞必謂昔以用人而勝今以自用而敗將益求其所未至不敢以兵為戲矣有城下之盟而忘己之不如鬬㢘所以堅其自用之心而促其荒谷之縊也
  不書所戰後也
  注公後地期不及其戰故不書所戰之地 趙汸曰㑹期輕戰期重公雖不及㑹期而及其戰期自當舉戰地何故反沒之乎此有筆削之㫖見屬辭
  十六年冬城向書時也
  趙汸曰啖氏云按下有十一月縱是同月亦今之九月農工未畢不可興役今按土功自戒事至畢功非止一月之事故城築皆時而不月兼春秋城築多為備敵興功得時非時本無足議傳既發不時之義於此言書時疑若美之故為後人所議
  宣姜與公子朔搆急子
  按史記衛莊公卒子桓公立十三年入春秋至魯隱公四年則衞桓公十六年矣其春桓為州吁所弑九月衞人殺州吁而宣公立然則宣之烝夷姜生伋子當在桓公之世及宣即位計伋年且長因以為世子新臺之築距此時當不逺宣在位十九年所生夀朔或已幾弱冠壽之能代兄死朔之能同愬兄固無足怪洪容齋以此為疑葢誤以宣公為代莊公爾
  夀子載其旌以先盗殺之
  蘓潁濱謂夀之死無救於兄而重父之過朱子亦云然夀之竊節先往真欲代兄之死卒之兄亦徃死者非初料所及也以是責壽夀亦大不幸哉
  十七年日官居卿以底日
  注位從卿故言居卿底平也謂平厯數疏周禮太史掌正歳年以序事頒告朔於邦國然則天子掌厯者謂太史也太史下大夫非卿傳言居卿則是尊之若卿
  十八年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車
  公羊傳夫人譛公於齊侯公曰同非吾子齊侯之子也齊侯怒與飲酒于其出也使彭生拉幹而殺之按桓公三年娶文姜六年生莊公十八年乃與桓公如齊則時人所疑非桓公子者妄矣猗嗟詩展我甥兮春秋書子同生雖微詞亦紀實也
  齊人殺彭生
  注不書非卿 陳傅良曰殺彭生不書嫌討賊也杜説非是公子書殺不必皆卿今按史既諱戕言薨則殺彭生必不復書
  齊侯師于首止
  按首止衞地時衞朔奔齊齊人若將為討衞亂而出者以誘子亹也
  莊公莊公之世事見於經而無𫝊者甚多疑有闕佚
  元年不稱即位文姜出故也
  趙汸曰傳於莊閔僖不書即位發義不一皆未當當從二傳繼弑君嗣子不言即位為是啖氏亦云
  不稱姜氏絶不為親禮也
  注文姜之義宜與齊絶而復奔齊故於其奔去姜氏以示義疏觀此解之義夫人宜與齊絶釋例言莊公宜與齊絶者夫人尚宜絶莊公固宜絶矣先儒謂莊公宜與母絶杜意莊公宜與齊絶故偏據莊公為文愚按此義臨江張氏得之見集説
  三年鄭伯辭以難
  林注鄭伯子儀也按鄭伯乃厲公非子儀辨見集説
  四年盈而蕩天之道也
  按史記楚熊渠始僭王號其後畏厲王暴虐又去之至魯桓公六年熊通侵隨隨為楚往周請尊楚號不聽通乃自立為武王至魯莊四年周召隨侯數以立楚為王楚怒以隨背已伐之武王卒師中而兵罷然則鄧曼之言葢指楚武僭號以為盈也
  除道梁溠營軍臨隨
  注溠水在義陽厥縣西東南入溳水按通志槎水在今隨州城東南㵐水在隨州城西北槎水即溠水也西魏改㵐西曰下溠取此楚子已卒而鬭祁屈重秘其喪更開道為梁築軍壘以臨隨為持乆計隨人不測乃懼而求成
  請為㑹于漢汭而還濟漢而後發喪
  注汭内也謂漢西 陸粲曰詩芮鞠之即毛𫝊芮水涯也鄭箋芮之為言内也杜依鄭説據𫝊云漢東之國隨為大若為㑹於漢西則楚師原未涉漢下文何得云濟漢而後發喪也孔疏順杜之失與𫝊文異矣渭汭注云水之隈曲曰汭此説是 愚按漢晉春秋諸葛亮卒於郭氏塢姜維令楊儀反旗鳴鼓若將向懿者懿不敢偪儀乃結陣而去入谷然後發喪夫反旗嗚鼓即此之除道梁溠也入谷然後發喪即此之濟漢然後發喪也伯約之智葢得之左氏者也
  六年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為不度矣
  劉敞曰朔比衎黔牟比剽左氏君剽而退黔牟存朔而絶衎賞罰無章莫此為甚 邵寳曰宣公烝於夷姜生伋子又納伋子之妻生夀及朔三人皆非所當立也况朔搆伋子并及夀無故以死則朔也安得為君黔牟之立謂之不度見成敗而忘義理君子之論豈其然哉
  騅甥𥅆甥養甥請殺楚子
  蘇軾曰以鄧之微無故而殺大國之君楚將舉國而讐之其亡更速夫鄧不患有楚而患不能脩徳以自強使其國不可亡國苟不可亡雖百楚子何害不然殺一楚子天下遂無楚子乎
  人將不食吾餘
  邵寳曰餘似謂祭之餕餘故下以社稷不血食言舊注不明 一云時三甥因享楚子欲置毒飲食中殺之故鄧侯言因享害人人將不食我餘食也以為餕餘無謂
  七年不害嘉榖也
  趙防曰宣十五年秋大水冬饑此年秋大水但言無麥苖而不言饑者此黍稷可更種也















  讀左日鈔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二
  呉江 朱鶴齡撰
  八年治兵于廟
  劉氏譏廟中非治兵之所按孔疏云治兵于廟者告于廟習于巷也但傳終未盡
  仲慶父請伐齊師
  疏公子慶父氏曰孟氏傳文實然而經稱仲孫杜無明釋八年傳稱仲慶父舉諡稱之則謂之共仲葢慶父雖為庻長而以仲為字至後子孫以字為氏是以經書仲孫時人以其庻長稱孟故傳稱孟孫其以諡配字而謂之共仲猶臧僖伯管敬仲之類也
  奉公子糾來奔
  注子糾小白庶兄 程子以小白為兄子糾為弟朱子從之愚按左傳注子糾實小白庻兄薄昭與淮南王書曰齊桓殺其弟以反國程子據此以糾為小白弟然荀子謂桓公殺兄越絶書謂管仲臣於桓公兄公子糾皆與昭不合黄楚望云春秋立子以貴子糾母魯女魯女貴班在衞上明子糾當立考史記襄公次弟糾奔魯其母魯女也管仲召忽傅之次弟小白奔莒鮑叔傅之其母衞女也有寵於僖公觀兩次字兄弟之序可見矣 又按經書齊小白入於齊則小白固宜有齊者也小白曷為宜有齊也小白不立則管仲不相管仲不相則周室日卑不胥天下而夷狄不止夫子既恕管仲之不死安得不恕桓公之得國若夫子糾之為兄歟為弟歟固所不必論矣
  九年桓公自莒先入
  史記雍林人殺無知議立君髙國先召小白於莒魯聞無知死亦發兵送子糾而使管仲别將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帶鈎小白徉死管仲使人馳報魯魯送糾者行益遲六日至齊則小白巳入高徯立之是為桓公桓公之中鈎徉死以誤管仲已而載温車中馳行有髙國内應故得先入立發兵拒魯按左氏載桓公入齊事太略應據此補之
  召忽死之管仲請囚
  馮時可曰管子大匡篇齊使至魯魯君乃束縛管仲與召忽仲謂忽曰子懼乎忽曰何懼乎令子相齊之左必令忽相齊之右雖然殺君而用我身是再辱我也子為生臣忽為死臣忽也知得萬乗之政而死公子糾可謂有死臣矣子生而霸諸侯公子糾可謂有生臣矣死者成行生者成名子其勉之乃行入齊境自刎而死管仲遂入君子聞之曰召忽之死也賢其生也管仲之生也賢其死也此文必出於戰國以後其中亦有與左氏小異者左氏云殺子糾於生竇生竇魯地而大匡以忽為行入齊境自刎夫魯人從鮑叔之請必殺糾於國召忽必以是時俱死若行入齊境而死非忽所以致命也左氏以忽死而仲囚大匡以仲忽俱縛而忽死顧忽能死則必不縛忽甘縛則必不死又鮑叔之稱夷吾於公也左氏以為管仲已至堂阜大匡則謂言於未召之前愚謂鮑叔慎者也其以身使魯知必不預言也由此言之左氏之文尚未逺於春秋而大匡逺矣
  使相可也
  史記桓公既得管仲與鮑叔隰朋高徯同脩國政連五家之兵設輕重魚鹽之利以贍貧窮禄賢能齊人皆悦按管仲治齊事詳在齊語故内傳不及亦應據此補之 按内政之法五鄉一師萬人為一軍比之周制萬二千五百人為軍者誠簡便矣故曰桓文節制之師
  十年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張預曰氣者戰之所恃也敵人新來而氣盛則且以不戰挫之俟其衰倦而後擊故彼之鋭氣可以奪也曹劌言一鼔作氣者謂初來之氣盛也再而衰三而竭者謂陳乆而人倦也
  蒙臯比而先犯之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乗丘
  注臯比虎皮疏禮記武王倒載干戈蒙以虎皮名之曰鞬櫜字或作建臯故服䖍引以解此他書未聞檀弓云魯莊公及宋人戰于乗丘縣賁父御卜國為右馬驚敗績公隊佐車授綏御與車左右皆死之與此不同孔氏謂記言為妄陳氏曰記不過言公車敗而已易車之後因二士死敵遂大敗宋師乃與春秋傳互相發明戰幾敗復勝如韓原之戰幾獲秦伯後世如此者多矣經有不悉書傳或不能備不可以檀弓所載與經𫝊不合即云記妄也
  十一年宋師未陳而薄之
  吳子凡敵有不卜而與之戰者陳而未定舍而未畢行阪渉險半隱半出如此者擊之勿疑
  臧孫達曰
  臧孫達見桓二年氏族考魯孝公之子公子彄食邑于臧因以為氏世本達生伯氏缾缾生文仲辰三桓之先臧氏展氏為魯世卿
  十二年蕭叔大心
  按蕭邑大夫字叔名大心杜以叔為名非也 趙汸曰疏云以此年有功宋人以蕭邑别封其人為附庸今按昭十一年傳申無宇曰宋蕭亳實殺子㳺時蕭為宋邑莊二十三年蕭叔無爵而稱朝知是附庸國也
  十四年諸侯伐宋
  趙汸曰經文已序則傳皆稱諸侯經總稱諸侯則傳為序列意與日月互見同
  傳瑕殺鄭子
  鄭子子儀也趙汸曰殺鄭子不書者魯人始終君突自鄭忽復歸後鄭歴三君皆不通於魯故鄭伯入國經不書
  人之所忌其氣燄以取之
  傅遜曰言子儀所畏忌者其氣方燄燄而盛故蛇妖應之葢謂厲公也杜氏注似以氣燄屬忌人者言夫忌人則其氣怯矣何燄燄之有
  厲公入遂殺傅瑕
  太史公曰語有之以權利合者權利盡而交疏傅瑕是也傅瑕雖以劫殺鄭子納厲公厲公終背而殺之此與晉之里克何異 按鄭厲之殺傅瑕晉惠之殺里克以其貳也衞獻之殺𡩋喜以其專也此三君者信無君人之道矣而三臣反覆不免誅夷亦可為賣國之戒
  繩息媯
  注繩譽也按説文作譝戲曰靳譽曰繩古語如此疑是方言
  秋七月楚入蔡
  趙汸曰蔡哀侯在楚而蔡人㑹于北否此荆所以人蔡也傳以為由息媯故葢采輯小説舉其細而遺其大
  十六年鄭伯殺公子閼
  注祭仲黨疏按隱十一年鄭有公孫閼距此三十五年不容復有公子閼若非閼字誤則子當為孫
  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
  詩疏左傳桓八年王使立緡于晉至莊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為晉侯不言滅晉之事晉世家晉侯緡立二十八年曲沃武公伐晉滅之盡以其寳器賂周釐王王命曲沃武公為晉侯葢虢公命晉侯之年始併晉未命晉之前有使適晉晉大夫就之請命無衣之詩所由作也 吕祖謙曰以史記左傳考之平王二十六年晉昭侯封成師于曲沃專封而王不問一失也三十二年潘父殺昭侯欲納成師而王又不問二失也四十七年曲沃莊伯弑晉孝侯而王又不問三失也桓王二年莊伯攻晉王不能討反使尹氏武氏助之及曲沃叛王王尚能命虢公伐曲沃立晉哀侯使其初師出以正豈至此乎四失也十三年曲沃武公弑晉小子侯明年王猶能命虢仲立哀侯弟緡于晉又明年猶能命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賈伯伐曲沃至是武公篡晉僖王反受賂命為諸侯五失也由此觀之禮樂征伐移于諸侯降于大夫竊于陪臣有自來矣
  惠王立而復之
  注魯莊三年經書塟桓王自此以來周有莊王又有僖王崩葬皆不見經傳王室微弱不復能自通于諸侯故傳因周公忌父之事而見惠王惠王立在此年之末趙汸曰經書葬桓王後王人救衛王姬歸于齊則莊王也單伯㑹伐宋㑹諸侯于鄄命曲沃伯為晉侯則僖王也虢公晉侯鄭伯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以後皆惠王事杜云王室微弱不能自通于諸侯非也
  十九年鬻拳可謂愛君矣
  自古無此諫法左氏目為愛君安可訓乎東萊謂不幸為楚子所誅則陷于惡逆斯篤論也魏禧曰楚子伐黄而黄敗乃鬻拳之幸使黄人乗楚之敗而勝之楚師再衂則拳雖欲死其何以為死耶
  衞師燕師伐周
  譙周曰燕與子頽逐惠王乃南燕姞姓也世家以為北燕失之按史記正義云南燕滑州胙城南燕伐以與周近也若北燕則逺且春秋時亦不著觀昭三年春秋特書北燕伯欵可見
  二十一年闕西辟
  注闕象魏也疏辟是旁側之語服䖍云西辟西偏也
  鄭伯由是始惡于王
  疏鄭伯謂厲公子文公也 按傳文鄭伯享王是五月以前事至虢公請器則厲公巳沒林注以始惡于王屬厲公非也惡讀如字即周鄭交惡之惡
  二十二年在其子孫
  史記正義六四變内卦為中國外卦為異國又内卦為身外卦為子孫故知在子孫也
  猶有觀焉故曰其在後乎
  疏觀者視他之辭賔王之事若筮者身自當有則不應觀他此卦猶有觀焉觀非在已之言其人觀他有之故知在其子孫也
  風行而著于土
  疏㢲在坤上故為著土著直略反林注風動物也故行而著于土明不在本國
  若在異國必姜姓也
  史記正義六四變此爻是辛未觀上體㢲未為羊㢲為女女乗羊故為姜姜齊姓故知在齊
  物莫能兩大
  陳滅而後田齊興杞滅而後于越興虞滅而後吳興所謂物莫能兩大
  其後亡也成子得政
  按如此占易都似事後追叙語不能不疑朱子則謂太史之占陳氏子孫設為之辭以欺世如符命之類爾又合閔元年畢萬筮仕傳觀之知左氏傳春秋者必春秋季年人物所以追論成敗多附㑹之辭
  二十三年晉桓莊之族偪獻公患之
  按晉自桓叔封曲沃子莊伯代立獻公之祖也金履祥曰晉自桓叔莊伯奪宗故獻公亦忌其族之聚而殺之桓莊之裔無遺天道亦可畏矣
  二十四年女贄不過榛栗棗修以告䖍也
  疏栗取其戰栗也棗取其早起也修取其自修也惟榛無説葢以榛聲近䖍取其䖍于事也煅脯加薑桂曰修
  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常也
  傅遜曰此與昭十七年夏六月朔日食事同而彼此異議故注以置閏失所言之陸子餘闢其謬 劉敞曰日食變之大者雖非正陽之月豈可安而視之春秋所以書譏其不鼓于朝乃鼓于社又用牲爾
  二十六年晉士蒍為大司空
  趙汸曰傳見晉變周制僭王官孔氏云言大司空明任以卿也直言司空者是大夫即司空亞旅皆受一命之服是也晉自文公以後卿以軍將為名司空非復卿官故文二年司空士縠非卿也成十八年傳曰右行辛為司空使修士蒍之法雖則非卿其職掌同
  二十七年秋虢人侵晉冬虢人又侵晉
  史記晉獻公九年羣公子既亡奔虢虢以其故再伐晉弗克
  二十八年大戎狐姬生重耳
  注大戎唐叔子孫别在戎狄者 按晉語云狐氏出自唐叔狐伯行之子實生重耳杜氏本此為説
  小戎子生夷吾
  注小戎允姓之戎子女也 傅遜曰傳云允姓之戎居于瓜州自惠公始誘以來則獻公時未必即薦女于晉上狐姬稱姓子亦當是其姓也杜引允姓之戎恐未然
  賂外嬖梁五與東闗嬖五
  二五如今人稱行也葢狎昵小人之稱
  使言于公曰
  穆文熈曰以驪姬之愛幸而其䜛猶假二五為之葢言不由已則可從中贊决使獻公不疑從之易易耳國語又有優施通于姬其人愈下其謀愈深葢女子小人未有不廣樹其黨而能亡人之國者
  使俱曰狄之廣莫于晉為都
  凌稚隆曰廣莫謂曠絶即曲沃與蒲屈也言章君之功伐使人皆曰狄人曠絶之地今皆為君都邑因獻公喜功好大故以此歆之杜注以使俱為復使二五俱説此美非也
  楚令尹子元
  陳傅良曰子元不稱人楚未有大夫也 趙汸曰中國有伯則楚君大夫將皆稱人經變文也
  欲蠱文夫人
  注文王夫人息媯也 息媯儘聰明只欠息侯一死楚文沒而子元即欲蠱之亦窺其不能死耳下御人乃夫人侍人即為子元通蠱者
  縣門不發楚言而出
  杜牧曰敵來攻我我不與戰設權變以疑之使敵人疑惑不决不敢與我戰若楚人伐鄭鄭縣門不發效楚言而出楚師不敢進而遁亦其義也
  三十二年為管仲也
  注公為管仲城私邑按榖乃魯邑非齊之榖也辨詳集説
  虞夏商周皆有之
  國語内史過曰夏之興也祝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回祿信于黔隧商之興也檮杌次于巫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興也鸑鷟鳴于岐山其衰也杜伯射宣王于鎬是夏商周之所有也國語不言虞未詳
  其至之日亦其物也
  亦其物也言所享之物亦如其所至之日如甲乙日降則祭先脾玉用蒼服尚青之類
  能投葢于稷門
  按杜云葢覆也自投而反覆于門上此解本可疑劉炫規杜云投車葢過于稷門似得之
  成季奔陳
  注出奔不書國亂史失之陳傅良曰奔非其罪雖我公子為命大夫亦不書
  閔公
  元年滅耿滅霍滅魏
  史記索隱平陽皮氏縣汾水南耿城古耿國也永安縣汾水西有霍城古霍國有霍水出霍太山地理志河東河北縣古魏國服䖍曰魏在晉之蒲坂河東也三國皆姬姓趙汸曰滅耿滅霍滅魏不書者春秋之初楚滅諸小國在南晉滅三國在西告命皆未通于魯
  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太伯不亦可乎
  按士蒍晉之謀臣也勸太子以逺害而逃其後狐突諸人皆主此説然城曲沃之時申生猶可行及驪姬置毒以後行將安適申生所謂被此名以出人誰納我其情誠可哀矣吳臨川澄曰申生死孝與屈原死忠一也申生但知事父之為孝屈原但知愛國之為忠而一身之死生不計其心純乎仁未可以輕訾也崔銑曰獻公入驪姬之䜛必欲殺申生矣使申生被惡名而出獻公又必將甘心焉不為宋馮之受伐則為宋萬之賂請身死而負逆名孰若受命自裁之為共乎夫快心之忿情難釋也反常之禍辭難明也申生計之審矣二説論申生為當故録之 白居易責申生不為吳太伯之讓愚謂太伯之讓以季歴之有聖徳也申生則難言矣當時重耳居蒲夷吾居屈皆為驪姬所譖而出申生即欲讓將誰讓乎讓則讓奚齊耳讓奚齊而出于理安乎奚齊果立晉國之禍未有已也而謂申生之心能晏然已乎
  二年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
  趙汸曰慶父不書卒者罪重于叔牙不以卿禮成喪
  間于兩社
  疏亳為殷都殷亡國也亡國之社以為廟屏戒故與周社並建二社當俱在雉門之外左亳社右周社間于兩社謂在兩社之間朝廷于此詢謀大事是執政之所在也
  遇大有之乾曰同復于父
  疏乾為君父離為乾子今還變為乾故曰同復于父
  有文在其手曰友
  王應麟曰仲子有文在手曰為魯夫人成季唐叔有文在手曰友曰虞正義云石經古文虞作□魯作𣥏手文容或似之友及夫人當有似之者
  及狄人戰于熒澤
  書疏鄭云熒今塞為平地熒陽民猶謂其處為熒澤在其縣東杜預左傳注謂此熒澤當在河北以衛敗方始渡河戰處必在河北葢此澤跨河南北而得名耳
  齊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強之
  按齊人強昭伯烝宣姜生文公竟以存衞稱賢君焉又生宋桓夫人許穆夫人皆賢女也始信賢愚之生不係乎氣類
  立戴公以廬于曹
  疏此年之末文公在位計戴公為君不過数十日耳陳氏曰戴公未成君例不書按詩風衞并邶鄘盡得商畿内之地葢大國也懿公之難渡河東徙而故都為墟地理志齊桓公更封衞于河南曹楚丘而河内殷墟皆屬于晉鄭𤣥云楚丘與曹不甚相逺皆在東郡界中漢東郡今大名府滑縣開州曹詩作漕
  里克諫曰云云
  吕祖謙曰里克告父以慈告子以孝其處父子之間至矣迨驪姬殺申生之謀已成憚克未發也使優以言動之克乃曰秉君殺太子吾不忍通復故交吾不敢中立其免乎姬始無憚而新城之難作矣是克知父子之間當兩全而不知邪正不兩立也兩刃之下人不容足兩虎之鬭獸不容身驪申之際豈中立之地哉
  則佩之度
  注佩玉者士君子常度 劉奉世曰佩之合法度世子佩瑜玉而綦組綬是也較杜勝
  受脈于社
  疏周禮有蜃器蜃大蛤也以飾脈器因名
  邢遷如歸衞國忘亡
  魯之歸季友立僖公皆齊桓力也因魯事而并撮邢衞事于此以表齊桓持危繼絕之功
  衞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
  按史稱文公初立輕賦平罪身自勞苦以收衞民與傳稱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材訓農通商惠工等語合誠可謂自強於治矣然終其身﨑嶇漕濮間不能收復故都尺寸河北之地拱手而授之晉文説者或咎其陰計深而雄才寡考菟圃之役朝衆讓國以激怒國人狄師遂挫則亦非不足于權略者也夫布衣帛冠之自奮僅足救滎澤之覆車而康叔武公之深仁不能敵新臺之餘穢衛之遂失河北也於文公何尤焉
  僖公
  元年公敗邾師于偃虚丘之戍將歸者也
  注虛丘邾地邾人既送哀姜還齊人殺之因戍虚丘欲以侵魯公以義求齊齊送姜氏之䘮邾人懼乃歸故公要而敗之疏犖之盟邾人在焉既盟而敗其師傳不明言其故不知虚丘誰地何故戍之服䖍云虚丘魯邑魯有亂邾使兵戍虚丘魯與邾無怨僖公奔邾則為之外主國亂則戍其内邑無故而敗其師亡信背義莫斯之甚杜以為不然故别為此説然此説亦無所據
  君子以齊人之殺哀姜也為已甚矣女子從人者也邵寳曰女子從人固也不曰與弑二君乃稔惡乎况齊桓以伯令討之曷謂巳甚此説行天討不加于武曌矣
  二年不書所㑹後也
  注魯後至諱不及期故以獨城為文趙汸曰此榖梁離至不序之例左氏不達妄謂後期説者疑之
  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
  王應麟曰冀為不道杜氏以皮氏東北冀亭為冀國考之東漢西羌傳渭首有冀戎史記云秦武公伐而縣之漢天水郡之冀縣也入顛軨者葢冀戎晉自冀邑冀缺為卿復與之冀是也 水經注傅巖東北十餘里即顛軨坂也左傳所謂入自顛軨者也有東西絶澗左右幽空窮深地壑中則築以成道指南北之路謂之為軨橋傳説傭隐止息於此 按疏引服䖍云伐鄳三門謂冀伐晉也冀之既病則亦惟君故謂虞助晉也將欲假道故稱前恩以誘之此説似順若冀自伐虞虞自報冀則于晉何與而稱之
  保于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
  邵寳曰逆旅近晉南鄙之客舍也退則保出則侵
  㑹虞師伐虢滅下陽
  疏馬融云虞在晉南虢在虞南服䖍云下陽在太陽東北三十里按漢太陽縣今陜州
  三年歸之未絶之也蔡人嫁之
  趙汸曰歸蔡姬當時適有是事或者假此為名欲出楚人不意耳左氏惟記所聞故未盡
  四年風馬牛不相及也
  費誓馬牛其風疏云牝牡相誘謂之風馬牛風逸疆場事有然者不相及言疆域之逺也
  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
  邵寳曰齊魯皆元勛侯伯之命曷為不于魯而于齊乎當是時周公不之齊太公在齊伯禽不敢當此命也
  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棣
  疏齊之西境當在九河最西徒駭其東至于海當盡樂安北海之東界也史記索隐今淮西有故穆陵闗是楚之境無棣在遼西孤竹服䖍以為太公受封境界不然也葢言其征伐所至之域
  爾貢包茅不入
  按管子江淮之間一茅而三脊名曰菁茅晉志零陵有香茅今辰州包茅山出包茅有刺而三脊 真徳秀曰楚子僭王罪之大者不貢罪之小者管仲度桓公之力未足制楚使責其大者而楚不服攻之不克圍之不下將何辭以退師乎舍其所當責者庻不勞而師有功仲葢計之審矣 時楚方強而子文之賢適為之相管仲度未有以制之故姑詰此以示薄伐之義使之受盟即退爾
  無以縮酒
  書疏周禮甸師云祭祀共蕭茅鄭興讀蕭為莤束茅立之酒沃其上滲下若神飲之故謂之縮杜氏解左傳云束茅而灌之以酒葢用鄭興之説
  昭王南征而不復
  榖梁疏呂氏春秋曰周昭王親征荆蠻及渉漢梁敗隕于漢中辛餘靡振王北濟髙誘注引左傳云昭王不復君其問諸水濵則昭王沒于漢不得振王北濟故舊説皆云漢濵之人以膠膠船船壊昭王溺焉則昭王沒漢也 孔氏云膠船之説不知本出何書按竹書紀年昭王末年䘮六師於漢時王至中流膠液船解王及祭公辛餘靡皆溺史記正義引帝王世紀
  師進次于陘
  史記齊桓公以兵侵楚至陘山正義曰杜預云陘楚地潁川召陵縣南有陘亭括地志陘山在鄭州西南一百十里林注楚語云先君蚡冒之所以服陘隰也陘必為楚之要地故齊以諸侯之師進而據之焉
  方城以為城
  注方城山在南陽葉縣南韋昭曰方城楚北之西塞史記索隐地理志葉縣南有長城號曰方城則杜預韋昭説為是而服氏云方城山在漢南未知有何依據水經注盛𢎞之云葉東界有故城始犨縣東至瀙水逹泚陽界南北聨數百里號為方城一謂之長城云酈縣有故城一面未詳里數號為長城即此城之西隅其間相去六百里一作六里連山相接漢水流其南故屈完答齊威公云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
  筮短龜長
  時史蘇欲止公之意故託言筮短龜長其實蓍龜智靈相似無短長也龜知生數一二三四五之神蓍知成數七八九六之神 傅遜曰記云卜筮不相襲卜不吉則止而公乃復筮故神不告之耳
  一薫一猶
  吳任臣曰薫蕙草今零陵香亦謂之薫草
  太子縊于新城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魏了翁曰驪姬之殺申生其機變亦甚巧矣夫父子之情日相親近則間言不得而八惟以術離之然後可故驪姬首賂二五説獻公出三子于外此離人之術也獻公者喜功貪得之人以威民懼戎闢地啟土中其情安得不悦而從之三子既出則圖之易矣又與優施謀作難之先後優施知申生之可陷也則請先之其言曰精潔易辱又曰甚精必愚葢精潔之人惜名矜行惟恐點汚故曰易辱以節自勵不以智自全故曰必愚若此者可以術激之而使死石顯之陷蕭望之亦猶是矣然恐獻公猶未忍果于殺也則又夜半而泣以危言動之謂申生有將為逆之意自請先死公懼而謀之則又勸授之政而避禍焉夫獻公剛猛人也肯為其子屈乎懐怒必殺之心自此啓矣然猶患無隙以加之罪也則使將兵而伐翟焉勝則加以得衆之名敗則䋲以覆軍之律申生至是無逃死之地矣然又慮大臣或守正力爭則公之意未可知也則又使優施以杯酒從容歌舞微辭諷其為附麗之計里克大臣也許以中立則無復事矣獻公之意其成也已乆故歸胙之詐至易辨而不復辨申生之仁恐傷公意又不忍自明則有死而已申生死而二子奔無不如優施之所料者然奚齊立里克弑之卓子立又弑之自是晉國之亂踰二十年由驪姬行讒而二五優施三姦助之也故女子小人表裏固結者危國亡家之本也
  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
  趙汸曰傳于此年記正月日至與雜記孟獻子之言合後昭十七年記太史與梓慎之言二十一年記梓慎之言二十四年記昭子之言皆見周人改月改時
  凡分至啓閉必書雲物
  疏周禮保章氏以五雲之物辨吉凶水旱降豐荒之祲鄭衆云以二至二分觀雲色青為蟲白為䘮赤為兵荒黒為水黄為豐此出古占候書
  士蒍稽首而對
  陸粲曰士蒍之對皆游辭也曲沃與蒲屈城而三子見疏晉始兆亂蒍者獻公之信幸臣知其不可盍諫止焉既受命以興事矣弗慎置薪若將有為也及承公譴讓乃又不敢端言其故以折讒嬖之謀忠敬事君者固若是乎且退有後言而曰一國三公者何所風切也蒍固姦人之雄内存寵禄而外恤公議姑為是以自説于衆曰我亦嘗諫之云爾是故二五優施之徒其為讒慝不足誅也若士蒍里克君子深疾之按士蒍為獻公謀殺桓莊之族殆盡其能保天道
  之不還乎驪姬特假手焉耳籠絡之讒譖之其應也不爽毫末故晉獻之禍士蒍始之里克成之
  校者吾讐也
  邵經邦曰衞太子之傅石徳敎太子矯節收江充等繫獄卒至湖城之禍豈非讐乎重耳之不校父命庻幾知人子之道矣
  勸之城其賜邑
  按召陵之役申侯賣濤塗以媚齊而申侯之報復乃更險始搆兩國之兵禍卒及其身媚人者果何益乎
  輔車相依
  疏口輔為外表牙車為内骨故曰相依 傅遜曰注疏解輔車本借名又與唇齒重複詩云其車既載乃棄爾輔輔與車固相依也輔車唇齒是二物為譬
  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
  史記太伯卒無子弟仲雍立是為吳仲雍及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後得雍曾孫周章已君吳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是為虞仲索隱曰夏都安邑虞仲都河東太陽縣之虞城在安邑南故曰夏虚顧炎武曰仲雍為吳仲雍而虞仲者仲雍之曾孫也殷時諸侯有虞國即所云虞芮質厥成者武王時國滅而封周章之弟于其故虚乃有虞仲之名耳論語逸民虞仲夷逸左傳太伯虞仲太王之昭即謂仲雍為虞仲是祖孫同號且仲雍君吳不當言虞古吳虞二字多通用楊慎曰吳古虞字省文
  藏于盟府
  注盟府司盟之官疏凢諸侯初受封爵必有盟誓之言漢封爵之誓即盟類
  虞不臘矣
  疏月令孟冬臘門閭及祖先五祀周時臘與大蜡各為一祭秦漢改曰臘不蜡而為臘矣 趙汸曰史記秦惠文王初臘正義云始效中國為之亦明臘不自秦始或疑臘作于秦誤矣
  丙之晨龍尾伏辰
  疏東方七宿皆為蒼龍其龍南首北尾角是龍角尾即龍尾故注云龍尾尾星也日月之㑹為辰于時日體在尾星與日同處共日俱出入故常伏不見也
  均服振振取虢之旂
  漢書五行志引此文均作袀注袀服黒衣也均袀古字通 林注庭燎詩言觀其旂温公叶音芹此當與同讀按陳第古音考旂音斤
  鶉之賁賁天䇿焞焞
  注鶉鶉火星也疏南方七星皆為朱鳥其鳥西首東尾故未為鶉首午為鶉火巳為鶉尾鶉火星者謂柳星張也天䇿即傅説星見天官書傅説星在尾之末合朔在尾故其星近日微焞焞然無光燿也
  丙子旦日在尾月在䇿鶉火中必是時也
  疏以三統厯推之此夜是月小餘盡夜半合朔在尾十四度從乙夜半至平旦日行四分度之一月行三度有餘故丙子旦日在尾星月在天䇿鶉火之次正中也月令孟冬之月日在尾昬危中旦七星中七星則鶉火次之星也
  六年圍新密鄭所以不時城也
  按此釋經所以書新密為新城也杜注非是辨見集説
  許男面縛銜璧微子啓如是
  楊慎曰面縛背縛也史記馬童面之張晏訓背之也葢古文多倒語如息之為長亂之為治擾之為順糞之為除皆是 趙匡曰左氏云蔡穆侯將許僖公以見楚子于武城面縛銜璧按楚本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鄭圍已解楚師亦退許有何懼乃隨蔡侯為滅國之禮乎若爾許己從楚齊何故不爭許乎劉敞曰八年許男即㑹盟于洮知其初不降楚也且云微子面縛尤妄陸粲曰聞諸孔子微子去之是且不辱於紂胡為面縛於周人之壘歟逢伯葢詭言以悦其君而後儒信之甚者謂抱祭器而徃臣焉謬矣愚按昭四年傳頼子面縛銜璧士袒輿襯從之楚子問諸椒舉舉曰成王克許許僖公如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焚其襯據此則許男事不可謂無考此年傳楚子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事在秋蔡穆侯將許僖公見楚子于武城事在冬葢楚子歸至武城而憤猶未息蔡侯畏楚特將許男以見之非許男本意故八年即與洮之盟也若微子啓與武王云云則逢伯設辭必非事實余尚書埤傳已辨之
  八年不殯于廟
  疏注云殯過廟者將葬時從殯宮出告廟乃葬非是殯尸于廟中也 邵寳曰殯于廟啓殯而朝祖也凢柩行而止皆謂之殯
  冬王人來告䘮難故也是以緩
  王樵曰按傳去年冬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太叔帶之難懼不立不發䘮而告難于齊及襄定位而後發䘮據經今年十二月丁未方書天王崩恐秘不發䘮難于經年而叔帶乃襄王親弟亦非可秘者且既云定位而後發䘮則正月二月位已定何待至十二月乎襄王有子帶之難洮之盟為謀王室即不可知惟秘䘮决不可信或曰𡩋母及洮兩合諸侯皆為鄭也
  九年使孔賜伯舅胙
  金履祥曰按宰孔之命國語史記皆有弓矢車服九旒之賜皇極經世書錫命為伯此所謂加賜一級者歟然宰孔初命但以賜胙為辭葢以宗廟為重也
  加勞賜一級
  邵寳曰加勞謂既老矣而又加之以勤勞也級階之級也不欲其下拜故賜之進階
  恐隕越于下
  王錫爵曰下即堂下言我若僭拜于堂則神魂不安必致隕墜于堂下矣
  秋齊侯盟諸侯于葵丘
  王應麟曰葵丘之㑹孟子所謂五禁者詳見于管子大正篇左氏絶不及吕成公曰桓公于五命之戒未免身自犯之故左氏隐而不書也説苑晉文公合諸侯而盟曰無以美妾疑妻無以聲樂妨樂無以奸情害公無以貨利示下亦五禁之意史傳不載 趙汸曰傳記盟辭即孟子所述之末句其五禁之辭傳不能舉則二伯之事闕漏多矣
  宰孔先歸遇晉侯曰可無㑹也
  按宰孔之料齊侯智矣其止晉侯之與㑹非也黄東發有論見集説
  其在亂乎
  按杜云在存也此解不明白孔意以齊桓内行不正今之所憂者其在亂乎君亦當靖晉之亂無勞逺行也意在諷晉獻耳
  里克㔻鄭欲納文公
  按里克欲納文公正也而不果者其才不足且中立之心為之祟也㔻鄭才又不及克豹亦類其父更不足言矣
  藐諸孤
  注言其與諸子縣藐 杜解非也言奚齊卓子藐焉弱小耳
  斯言之玷不可為也荀息有焉
  司馬光曰獻公溺於嬖寵廢長立少荀息為國正卿不能正諫之于其始而遽以死許之是則荀息之言玷于獻公未沒之前而不可救于己沒之後也 愚謂葉公云復言非信也荀息之復言徒足為玷而不可以為信况考之外傳荀息傅奚齊之時太子申生無恙也太子在而息遽以死許奚齊則是獻公廢立之謀成于息也後儒乃以能不食言許之豈不誤哉
  十年夷吾無禮
  按無禮指烝于賈君之事此賈逵説也得之不然夷吾方改葬加諡而何以怒其無禮哉
  七輿大夫
  注侯伯七命副車七乗故有大夫七輿之官疏毎車一大夫主之此見周禮大行人
  十二年齊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
  金履祥曰五伯桓公為盛而周室戎狄之禍自若王子帶召戎伐周天下之大罪也桓公不能討而平戎于王豈以受子帶之奔為此姑息耶桓公身不能容子糾而為王容叔帶固將曲全襄王兄弟之愛不免卒釀王室異日之禍云
  十四年春諸侯城縁陵而遷杞焉不書其人有闕也史記索隐陳留雍丘縣故杞國武王封禹後為東樓公在此至春秋時杞巳遷東國故左氏隐四年傳莒人伐杞取牟婁牟婁東邑也僖十四年傳杞遷縁陵地理志北海有營陵臣瓚以為即春秋縁陵淳于公所都之邑又周國名杞後改國號曰州而稱淳于公故春秋桓五年州公如曹左氏云淳于公如曹是也張洽曰州公如曹州稱公與祭公同則州是畿内
  之地即河内州邑也左氏乃云淳于公如曹度其國危遂不復杜氏云城陽淳于縣昭元年傳晉為杞城淳于或云因州公不反國為杞所并遂以淳于為都未詳孰是按杞遷縁陵不知自何地而遷張注所引或説或有之索隐謂杞改國號曰州則斷非事實又按㑹鹹諸侯不重序前目後凢之例也注云闕者器用不具城池未固而去亦非辨見集説
  虢射曰
  注虢射惠公舅也 傅遜曰疏云晉語惠公稱虢射為舅故杜本之考晉語韋昭注諸侯謂異姓大夫為舅則通稱耳前言小戎子生夷吾虢射既非戎人非惠舅可知



  讀左日鈔卷二
<經部,春秋類,讀左日鈔>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三
  吴江朱鶴齡撰
  十五年秦穆姬屬賈君焉
  注賈君晉獻公次妃賈女也疏莊二十八年傳晉獻公娶于賈無子烝于齊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言娶于賈則是正妃
  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
  史記正義晉以河西五城賂秦秦東境至河即龍門河也
  卜徒父筮之
  注卜人而用筮不能通三易之占故據所見雜占見之疏劉炫以成十六年筮遇復云南國蹙射其元王中目則筮法亦用雜占不必皆取周易又周禮大卜掌三兆三易三夢之法則卜人固兼筮矣
  千乗三去三去之餘獲其雄狐
  邵寳曰此筮書之雜辭千乗諸侯之車數也去猶算法所謂除也一除則三百三十三二除則六百六十六三除則九百九十九三除之餘所剰惟一非君而何陳啓源曰下文三敗及韓正三去之驗耳杜以為三度敗去得之邵文莊解為除太纖巧
  夫狐蠱必其君也
  注狐蠱為君以喻晉惠公其象未聞 傅遜曰此蒙上雄狐而言恐因下文有蠱之貞句遂誤以雄狐為狐蠱耳
  蠱之貞風也其悔山也
  注内卦為貞外卦為悔巽為風秦象艮為山晉象疏凢筮者先為其内後為其外内卦為己身外卦為他人故巽為秦象艮為晉象
  三敗及韓
  陸粲曰晉師敗也杜以為晉侯車壊太泥卜人之言
  張脈僨興
  疏血既動作脈必張起故言張脈 僨是動義言脈理張大僨動興起而不和或疑僨當作墳墳起也
  戰于韓原
  括地志韓原在同州韓城縣西南十八里十六國春秋云魏顆夢老父結草亢杜回亦在韓原
  輅秦伯將止之
  玉海章氏曰車戰之法毎車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行則以車為衞居則以車為營一車之間又有倅車春秋時如韓原之戰輅秦伯將止之鞌之戰韓厥中御而從齊侯鄢陵之戰郤至遇楚子韓厥從鄭伯用車以戰而使敵人得與吾元帥相接則是環衞之車不設也葢古車戰之法必有䕶衛前後整列元帥未易動摇也至春秋列國用之徃徃軍伍不整而元帥自以車逐利故敵人得及之惟繻葛之戰二拒用事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未嘗輕動為得古法
  登臺而履薪焉
  注古之宮閉者皆居之臺以抗絶之林注穆姬為惠公告罪登臺履薪宜也而帥子女以同登臺葢暗用刦制之術
  子金敎之言曰
  按晉惠召呂甥迎已而甥即矯其言以激厲國人大是應變之才惜乎所輔非人而卒于無成也
  作爰田
  疏服䖍孔晁皆云爰易也賞衆以田易其疆畔國語注唐氏云讓肥取磽也 食貨志下田三嵗更耕之自爰其處師古曰爰更互也此所謂爰田當是分公田之税應入公田者易之于所賞之衆
  作州兵
  注州二千五百家也又使州長各繕甲兵疏以州長管人既少督察易精故使之治兵
  女承筐
  注離為中女故稱女 陸粲曰此止歸妹上六本爻之義未及于離當云兑為少女今杜言離為中女誤矣
  不利行師敗于宗丘丘叶音欺
  注車敗旗焚失車火之用也故不利行師火還害母故敗不出國近在宗邑疏震東方木兑西方金木遇金必敗按兑下震上為歸姝故孔氏云然上云震之離亦離之震是主變卦言也杜氏解為當
  姪其從姑
  注震為木離為火火從木生離為震妹于火為姑疏秦穆姬是子圉之姑也爾雅父之姊妹為姑女子謂晜弟之子為姪
  先君之敗徳及可數乎
  注先君當主䘮敗非由筮數所生 按先君之敗徳指獻公殺嫡立庻以致䘮敗及言禍及之也禍敗之及非一二可數數讀色主切此林堯叟之説傅遜仍從杜解作筮數之數而以可數乎為句未詳是否
  史蘇是占勿從何益
  注從史蘇不能損禍勿從不能益禍 傅遜曰言敗徳以定史蘇之占從不從皆無益此為省文耳不然或有闕誤
  十七年齊侯好内多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
  按齊桓好内當以左氏為實荀子云内行則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恐不可信果爾則四鄰諸侯豈不聞知而尚肯奔走其壇坫哉
  公興管仲屬孝公于宋襄公
  呂祖謙曰管仲始進説于桓公盤遊縱佚之屬皆曰不害伯其深戒痛絶以為害伯音獨參用小人而已仲之意謂有操必有縱故其得政之始首與君約舉一國之樂皆歸君舉一國之權皆歸已其所以得有為者固以此抑不知資人君之樂者君子乎小人乎名為佚樂未有不資小人者名曰小人未有不貪權勢者已許其縱佚而禁其近小人容其近小人而禁其勿侵權勢必不能也仲急于功利欲得齊之柄不暇長慮而為是約至寺人貂漏師多魚恃寵干政正犯仲之約而仲不能誅則巳陰悔初約之謬矣迨仲將死始言豎刁開方易牙之奸欲併逐之平時則不敢擊排以為保身之計臨死則盡言不諱以取知人之名其自為謀亦巧矣嗚呼管仲輔桓之初心其自期何如卒使桓公不能目定其子區區屬所立于宋襄者乃内嬖鄭姬之子于次未當立者也致五公子交争國綂幾絶身死不殯蟲流户外其亦可哀也夫其亦可鑒也夫
  雍巫
  按周禮掌食之官有内雍外雍雍人名巫者注云即易牙
  齊桓公卒易牙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
  蘇軾曰管仲死豎貂易牙開方用桓公薨於亂五子争立齊無寜嵗三子固亂人國然其使桓公得用三子者管仲也仲之疾也公問之相吾以仲且舉天下之賢者以對而其言乃不過曰三子非人情不可近而已見史記仲以為桓公果能不用三子乎桓公聲色不絶于耳目非三子則無以遂其欲其初之不用者徒以有仲焉耳一旦無仲則三子者且彈冠相慶仲以為將死之言可以繋桓公之手足耶雖桓公幸而聽仲屏此三人而其餘者仲能悉數而去之耶因桓公之問舉天下之賢以自代則仲雖死而齊國未為無仲也夫何患三子者五覇莫盛于桓文文公之才不及桓公其臣又皆不及仲晉襲文之餘威為盟主百餘年何者其君雖不肖尚有老成人焉桓公之死一敗不復振無惑也彼獨恃一管仲而仲死矣賢者不悲其身之死而憂其國之衰故必復有賢者而後可以死彼管仲者何以死哉愚按管子曰仲寢疾桓公問曰仲父不幸而不起政將安移對曰隰朋可朋之為人事君不二其心亦不忘其身大仁也哉公又問仲曰鮑叔好直而不能以國詘賔須無好善而不能以國詘𡩋戚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孫在善言而不能以信黙朋其可乎據此則仲非不舉賢以代也仲死而隰朋亦旋死則仲所不及料也獨仲不能定桓公冢嗣致齊有五子争立之禍夫子所以小其器也歟
  十八年無以鑄兵
  注楚金利故 應劭曰古者以銅為兵山海經昆吾之山多赤銅郭璞注色赤如火以之作刀切玉如泥所謂昆吾之劍也越絶書若耶之谷涸而出銅歐冶子因以為神鉤之劍
  十九年六畜不相為用
  注謂若祭馬先不用馬疏爾雅牛馬犬羊豕雞謂之六畜周禮校人春祭馬祖鄭𤣥云馬祖天駟也牛羊等其祖不知為何神沈氏云天苑主牛又有天雞天狗天豕以馬祖類之此等各有其祖也
  二十年新作南門書不時也凢啓塞從時
  注門户道路曰啓城郭墻塹曰塞城門非開閉之急故以土功之制譏之傳嫌啓塞皆從土功之時故别起從時之例疏别起從時之例言啓閉不須待時新作門乃須待時耳
  鄭公子士洩堵寇帥師入滑
  按是年傳鄭公子士洩堵冦帥師入滑注云公子士文公子洩堵寇鄭大夫二十四年傳鄭公子士洩堵俞彌帥師伐滑注又云堵俞彌鄭大夫顧文亨曰前後公子士本一人乃文公之子死于楚據杜後注則以公子士洩為名矣鄭有洩堵寇又有洩堵俞彌亦有公子俞彌俱各一人或稱洩氏或稱堵叔則洩堵恐是複姓
  二十一年修城郭
  以修城郭為旱備之首非惟備不虞葢工作興則饑民咸就食也
  務穡
  注疏作儉嗇之嗇非林注以為稼穡是也外傳韋昭亦訓稼穡
  二十二年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
  注允姓之戎居陸渾在秦晉西北疏昭九年傳允姓之姦居于爪州惠公歸自秦而誘以俱來是以戎為允姓也彼注云爪州今燉煌則陸渾本燉煌地名徙之伊川復以陸渾為名 金履祥曰伊落王畿天地之中雖曰曠土豈宜遷陸渾之戎居之秦晉之罪不惟亂華其偪周甚矣自是伊洛之戎世為周患
  富辰言于王曰請召太叔
  吕氏曰襄王伐鄭富辰諫之襄王召子帶富辰實導之能見狄之禍而不能見子帶之禍何也辰所言者兄弟之常可耳子帶長惡怙亂其可以此論耶陸粲曰子太叔有言周公殺管叔蔡蔡叔夫豈不愛王室故也子帶謀奸王位召戎以伐京師其惡大矣彼其得容於齊以逃死桓公管仲與有罪焉富辰區區憂兄弟之不協又為請而復之卒以致亂此知細人之愛而未知臣子之大義也
  大司馬固諫曰
  注大司馬固莊公之孫公孫固也按國語晉文公過宋與司馬公孫固相善杜氏以諫戰楚者即此公孫固故以下文請擊未既濟之司馬為子魚葢謂司馬與大司馬為二也史記宋世家則以前後俱子魚之言未詳孰是子魚即公子目夷也
  弗可赦也已
  如杜解赦楚則弗可為句趙云言天棄商乆弗赦其罪
  宋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殲焉
  蘇軾曰公羊嘉宋襄以為文王之戰不過於此余竊笑之夫襄公陵暴小國至用人於次睢之社雖桀紂有不為乃欲以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求為文王不亦過甚已哉 愚謂孟子云霸必以大國齊有負海之饒晉有表裏山河之固其地皆遠於楚故桓文能連結與國仗義尊王一出而與之競宋既小於晉齊而又密邇楚境陳蔡諸國皆其屬也安能與之争勢不得不求諸侯于楚夫楚固桓文之所攘斥也而反從之求諸侯將何以為霸哉其屢被執辱宜矣即戰泓而勝吾謂禍亦不旋踵子魚論戰固兵家之宜然非所以語宋襄也
  金鼓以聲氣也
  按金鉦也周禮鼓人以金鐃止鼓葢伐鼓時鳴金以節之非收兵之鉦也林堯叟注誤 劉用熈曰聲宣也宣倡士卒之勇氣
  戎事不邇女器
  注器物也言俘馘非近婦人之物 傅遜曰郭定襄言戎事尚嚴不近女子所御器此解勝杜
  二十三年䇿名委質
  傅遜曰注疏以質為形體委質者拜而屈膝愚謂質即贄耳晉語臣委質于翟之鼓韋注質贄也士贄以雉依杜説則質讀如字非也
  姜與子犯謀醉而遣之
  金履祥曰齊姜存否不見于傳而劉向列女傳稱晉文迎之以歸為夫人向博極羣書必有考
  欲觀其祼浴薄而觀之
  吕大圭曰桓文所以攘楚者必先破其黨與是故桓公伐楚必先有事于蔡文公勝楚必先有事于曹衞左氏不逹其故于侵蔡則曰為蔡姬于侵曹伐衞則曰為親裸與塊其病在推尋事由毛舉細故而二公攘夷安夏之烈皆晦而不章
  懐嬴與焉
  陸粲曰外傳言懐嬴之納也重耳欲辭而胥臣輩皆勸受之胥臣輩求悅秦而反國以速富貴雖陷君于惡弗恤矣或者乃稱晉文此舉為廢禮行權以濟其業吾所不識也盧蒲癸謀攻慶氏娶而不辟宗曰賦詩㫁章余取所求焉世儒所謂權者葢類此
  奉匜沃盥既而揮之
  注匜沃盥器揮湔也 愚謂此似重耳既盥以濕手湔洒懐嬴嬴之怒怒其湔洒非怒奉匜供沃也若如林堯叟注嬴何以既供沃而始怒耶林又謂嬴揮匜水湔洒重耳則于下文何以卑我句益難通矣傅遜云重耳盥畢揮懐嬴使去故嬴以待之倨而怒此亦一說
  公子賦河水
  注河水逸詩國語韋昭注河當作沔字相似而誤其詩曰沔彼流水朝宗于海海以喻秦也
  二十四年子犯以璧授公子
  愚謂子犯豈真欲亡哉其授璧公子葢慮及他日猜嫌故設術以自固耳不然既欲亡矣何又告之
  有如白水
  按河圖云崑崙出五色流水其白水入中國名為河故文公投璧於河曰有如白水
  使殺懐公于高梁不書亦不告也
  新安汪氏以桓公殺子糾文公殺子圉竝論譏其得國不以正愚謂子糾得生齊無害于霸而子圉不死則晉霸必不成何以言之子糾雖争國然覉旅在魯不過一亡公子耳况桓以先入齊國高為内主其位已定魯為齊弱乆矣雖納糾勢必無成夫鄭莊公猶能不殺叔段而桓公乃必以殺糾為快哉若子圉之事則異是矣文公入晉子圉己嗣惠為君觀其遣兵拒文公于廬柳勢必不相下假令分國而居瑕甥郤芮輔之二人皆才而喜亂争敓之禍未有已也何以成城濮之功是時秦穆實親納文公瑕卻將焚公宫弑晉侯秦穆誘殺之河上則殺子圉亦必秦穆左右之力不得譏文公之有害于義也傳云不書亦不告也使晉來告而夫子筆之當書曰晉重耳入于晉晉人殺圉與書齊人取子糾殺之者必有異矣後儒乃以二者同律而論不亦過乎
  寺人披請見
  韓非子寺人披之言特飾耳君令而不貳者則是貞于君也死君復生臣不愧而後為貞今惠公朝卒而暮事文公披之不貳何如真徳秀曰披可謂知君臣之義矣當獻惠時使有二心于文公豈得為忠丁公為項羽將私從漢王終以被戮漢景帝為太子而召衞綰綰不徃以此見褒披推知此義是以事獻惠時知有獻惠而不知有文公及文公既立即吾君也有難而不以告又豈得為忠文公見之遂免于難非知義者能之乎
  豎頭須守藏者也其出也竊藏以逃
  注頭須一曰里鳬須按韓詩外傳云晉文公亡過曹里鳬須從因盗重耳資而亡重耳無糧餒不能行介子推割股以食重耳然後能行
  且出怨言不食其食
  愚謂介之推悁忿自遂人也豈真能忘禄位者觀其言全是怨懟既咎文公之濫賞又咎文公之不賞此近於人情乎吾以知之推之隐非真隐也怨也
  周公弔二叔之不咸
  按鄭衆賈逵皆以二叔為管叔蔡叔此解不易馬融以為夏殷叔世杜氏從之誤也
  棄嬖寵而用三良
  傅遜曰能用三良是鄭伯之賢王當尊之
  王出適鄭處于汜
  注鄭南汜也在襄城縣南疏南汜在襄城縣南是鄭西南之境南近于楚西近于周故王處于汜楚伐鄭師于汜皆南汜也其東汜在中牟縣南去鄭城既近三十年秦晉圍鄭秦軍汜南故為東汜各隨其所近而言也
  服之不衷身之災也
  陸粲曰聚鷸冠微過爾殺之為罰己重况父之於子乎以是推刃也不道孰甚焉今舍是而以服之不衷是譏末哉君子之見也引地平天成語於義尤迂而不屬
  辟母弟之難也
  注叔帶襄王同母弟按史記惠王太子鄭母早死後母曰惠后惠后生叔帶有寵於惠后惠王以惠后故欲廢太子而立之據此則叔帶與襄王異母今傳云同母弟與史不合
  省視官具于汜
  注省官司具器用按此言省視其官司器具也杜解支
  二十五年二禮從國子廵城掖以赴外
  按衞文公之賢著于國風及其晚年何誖也晉文公過衞而不加禮焉一失也天王居鄭不能奔問官守而惟汲汲滅邢二失也夫邢信有罪矣為狄所滅而反附狄伐衛邢不討則狄勢益張然是時中國雖無霸而魯與宋皆衞與國也使聲邢之罪連兵魯宋以伐之未必不可服邢而挫狄何至使二禮仕邢誘其守而掖殺之以取其國乎行詐諼之謀恣兼并之毒必殄滅周公之祀而始快康叔武公之遺風蕩然矣其與詩所云秉心塞淵騋牝三千者相去何遠耶
  遇黄帝戰於阪泉之兆
  晉語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為姬炎帝為姜二帝用師以相摘也韋昭注摘滅也史記軒轅之時炎帝神農之後欲侵陵諸侯諸侯咸歸軒轅乃脩徳振兵敎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于阪泉之野三戰然後得志括地志阪泉今名為黄帝泉在媯州懐戎縣東五十六里
  請隧弗許曰王章也
  疏天子之葬棺重禮大尤須謹慎去壙遠而闕地通路從遠處以漸邪下之諸侯以下棺輕禮小臨壙上而直縣下故隧為王之葬禮 傅遜曰章典章也猶云王制杜解鑿矣
  始啟南陽
  林注周四邑在晉山南河北故曰南陽括地志懐州獲嘉縣即古之南陽按温原陽樊桓王以與鄭者鄭不能有仍歸之王畿至是襄王以賜晉文晉遂兼有河北之地史記白起攻韓南陽太行道絶即此南陽也
  隈入而係輿人
  師從隐蔽之處而入詐縛輿人若克息而獲其囚俘者
  坎血加書
  疏旣盟之後以牲及餘血并盟書加于牲上坎而埋之
  二十六年室如縣罄
  注如而也陸粲曰如之為而雖傳記多有此自當依本字罄國語作磬韋昭注府藏空虚但有榱梁如縣磬也王學林亦云縣樂器之磬葢罄磬古字通時夏四月今之二月而云野無青草其時魯必有旱荒史佚之耳
  東門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師
  張洽曰孔子以臧文仲竊位罪為國之無謀也使其立展禽以為政所以輔僖公者必有道矣何至從公子遂乞楚師以伐齊哉
  祝融鬻熊
  注鬻熊祝融之十二世孫疏自祝融至鬻熊司馬遷不能紀其世杜言十二世不知出何書
  我先王熊摯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竄于夔是以失楚又何祀焉
  按楚世家熊渠卒子熊摯紅立摯紅卒其弟弑之代立曰熊延正義云譙周古史熊渠卒子熊翔立翔卒長子摯有疾少子熊延立與史言弑不合宋均注樂緯云熊摯有惡疾不得為後别居于夔為楚附庸後王命曰夔子也吕祖謙曰夔既祖熊摯其不遠祀祝融與鬻熊正也特其答辭甚忿所以激楚怒而見滅
  二十七年貫三人耳
  陸粲曰程大昌云軍法以矢貫耳為聅敕列切說文引司馬法小罪聅中罪刖大罪剄子玊葢用此法如孔氏以耳為助句則言貫三人者何所貫也
  其不能以入矣
  入舊解作入敵師邵云所帥者多則驕而必敗以入言全師而歸也 東坡志林蒍賈論子玊不可過三百乗而卻克自謂不如先大夫請八百乗將以用寡為勝抑將以用多為賢耶如淮隂侯言多多益善是用多亦不易古人以兵多敗者不可勝數如王尋苻堅哥舒翰者多矣子玊剛而無禮少與之兵或能戒懼而可不敗
  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
  孫武子我欲戰敵雖髙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張預曰攻其所顧愛使之相救援若楚人圍宋晉伐曹衞楚救之而得免是也
  二年欲用之
  鍾惺曰于欲用之可矣乎見伯者急欲自見之意齊桓初年屢欲從事于諸侯管仲止之文公初年屢欲用其民子犯止之句踐生聚之後屢欲伐吳范蠡止之皆去其功名自喜之氣然後一舉而功見名立
  二十八年稱舍於墓師遷焉
  洪邁曰萬事不可執一而兵為甚晉文公圍曹稱舍於墓因其兇而攻之遂入曹燕將騎刦攻齊即墨田單縱反間言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冢墓燕軍乃盡掘之齊人望見涕泣遂敗燕晉燕之用計同而成敗異者何耶晉但舍於墓陽為若將發冢故曹人懼而燕則真為之以激怒齊人適墮田單之謀耳
  乗軒者三百人也
  郝敬曰曹蕞爾國舉羣臣不能三百人而况大夫言三百者極道其盛耳
  距躍三百曲踊三百
  距躍二句難解邵寳曰踊躍者皆絶地而起所謂跳也距躍直跳也曲踊横跳也横跳必先直而旋故不曰横而曰曲百音陌猶阡陌之陌三陌葢躍踊之度大約有此 愚謂䘮禮有三踊之文踊葢以三為節躍亦踊也魏犨以䘮禮自處示將即死故文公哀而舍之兩三字當一讀百注訓勵未詳所本葢勉力為之有解作三百之數者謬也 魏犨以䘮禮自處猶季孫意如見荀躒練冠麻衣跣行以示憂戚
  使宋舍我而賂齊秦
  王樵曰晉欲戰而齊秦未可與漢追項羽而信越不至此正事機不可忽漢用張良計捐梁楚地許信越使自為戰正晉使宋舍我而賂齊秦意也于此見先軫之計不惟能致楚又能使齊秦齊秦自欲戰則吾事濟矣當時直趨宋郊逆與之戰而齊秦前卻能保無敗
  晉侯在外十九年矣
  注晉侯生十七年而亡亡十九年而反凡三十六年至此四十矣 愚按晉世家重耳自少好士年十七有賢士五人獻公即位重耳年二十一奔走時年四十三歸晉年六十二此注云云與史全不合何也豈他有所據耶抑誤以得士之年為出亡之年耶
  執宛春以怒楚
  孫武子怒而撓之張預曰彼性剛忿則辱之令怒志氣撓惑則不謀而輕進若晉文執宛春以怒楚是也陳禹謨曰武侯以巾幗遺司馬懿魏人以巾幗遺蕭宏梁宗室杜伏威以婦人之飾遺陳稜隋將皆怒而撓之之術也懿獨托辛毗之制寧蒙恥而師不出葢惟怒不能撓始合牝以静勝之說
  私許復曹衞曹衞告絶於楚
  洪氏邁曰先軫為晉謀使曹衞告絶於楚張儀為秦謀使楚告絶於齊是皆所謂親而離之者愚謂先軫此謀晉之伐曹衞者且以收曹衞而楚之庇曹衞者反以失曹衞矣剛而無禮之子玊安得不墜其計中
  以亢其讎
  注亢猶當也讎謂楚一曰亢即亢宗之亢謂蔽也讎宋也宋為楚讎而晉蔽之則曲矣外傳所謂未報楚惠而亢宋者是也
  退三舍
  吕祖謙曰晉文加兵曹衛以致楚許復二國以㩦楚又拘子玉之使以怒楚三舍避之以誘楚其詭計如此夫子所以㫁之曰譎 愚謂晉文之計誠譎然兵行詭道求勝而已不如是何以一戰而霸乎晉文勝楚之功較之齊桓聲勢甚大左公序次亦極力張皇周衰頼此稍稍吐氣耳
  楚師背酅而舍
  疏兵法右背山後前阻水澤楚師背酅而舍知其背丘陵也葢所舍之處有丘名酅其處有險阻也
  原田毎毎
  楊慎曰文選注引韓詩周原腜腜菫荼如飴韻正相叶左傳原田毎毎又與腜腜通
  楚子伏己而盬其腦
  注盬啑也疏盬之為啑也未見正訓葢相傳為然服䖍云如俗語相罵云啑汝腦 傅遜曰盬從皿啑從口二字絶不相通不知何自而以啑訓下文云吾且柔之據考工注云得和煦之氣故柔使果啑而食之則何得其和煦之柔也子犯雖權辭以解亦須有因何遠理如此葢楚子伏晉侯于下以手捧持其腦而撲碎之此盬即詩王事靡盬之盬與易幹蠱之蠱通故正義于襄二十九年傳云盬亦蠱也蠱是蠱之害物故為不堅固也又曰杜云腦所以柔物也雖如此解而不知所以柔之之義考工記曰角之本蹙于𠜶而休于氣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𠜶腦同注云言角之本近于𠜶得和煦之氣故柔柔欲其形之自曲及是為執也始知古人立言之故與制器之巧因憶歐陽公得人氣粉犀之説于釋子亦即此義俞琰曰内則云豚去腦左氏注云腦所以柔物今人熟皮必用猪腦欲其柔也昔人食猪腦一具暮年手足軟弱遂成癱瘓方知内則左氏之說不誣 潛夫論晉文城濮之戰夢楚子伏己而盬其腦是大惡也及戰乃大勝此謂極反之夢也
  韅靷鞅靽
  注在背曰韅在腦曰靷在腹曰鞅在後曰靽言駕乗修備疏說文云著掖皮曰韅引軸曰靷頸皮曰鞅縶足曰靽杜與說文不同葢以時驗而解之 釋名韅經也横經其腹下也靷所以引車也鞅嬰也㗋下稱嬰言纓絡之也靽半也拘使半行不得自縱也
  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
  趙汸曰傳見陳蔡不書于經者凡諸侯以兵屬夷狄皆不序
  狐毛設二斾而退之欒枝使輿曳柴而偽遁
  劉寅曰晉與楚戰胥臣以師犯陳蔡此兵法所謂向前為正也狐毛設二斾而退欒枝使輿曳柴偽遁此兵法所謂後卻為竒也楚師馳之原軫卻溱以中軍横擊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子西此與太宗霍邑之戰同皆以竒為正也但狐毛欒枝設斾以誘楚人之來而霍邑右師少却建成墜馬偶合出竒之道以此不同耳
  子人九行成于晉
  疏桓十四年鄭伯使弟語來盟杜云子人即弟語也其後為子人氏七年傳子華云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今子人九必是語之後也杜譜以九為雜人謬矣
  賜之大輅之服戎輅之服
  按大輅祭祀所乗戎輅兵事所乗二輅各有服大輅之服鷩冕之服也戎輅之服韋弁之服也葢并輅與服而賜之
  出入三覲
  邵寳曰始至而見一覲也享禮受策二覲也去而辭三覲也
  前驅射而殺之
  注衞侯遂驅掩𡩋子未備 傅遜曰前驅必探衞侯有害叔武意故不待命而殺之然使衛侯果驅之以掩𡩋子未備則是承公命殺叔武矣公何枕股而哭又使殺𤟮犬乎
  亡大斾之左旃
  注大斾旗名繫旐曰斾通帛曰旃疏釋天云緇廣充幅長尋曰旐繼旐曰斾則斾是旗之尾也今别曰大斾則大斾是旗名上云狐毛設二斾而退之即此也通帛為旜乃司常文鄭𤣥云通帛謂大赤從周正色無斾謂之左旃葢是左軍所建 傅遜曰杜云大斾旗名繫旐曰斾據傳云大斾則是大將所建之旗不可繫于旐也前于狐毛二斾杜既云大旗也何于此復曰繫旐乎傳云大斾之左旃則旃為斾上之一物杜釋未詳孔氏云此亦於事難明不可強說陳啟源曰小雅白斾央央按巾車革路建大白以即戎注云大白殷旗鄭氏以為王不親將故建先王之正色葢詩所云白者斾之色爾雅所云繼旐者斾之形也此大斾即詩之白斾是大將所建之旗
  𡩋武子為輔鍼其㢘反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
  疏𡩋武子為輔輔莊子也以武子位高故先言之士榮亦輔莊子 邵寳曰輔輔其訟也國君不親坐獄葢周禮如此坐猶今之跪莊子為坐則專與于兩造矣士榮為大士居其官也亦輔之而已非聽之也殺且刖之者猶刑其師傅之意 愚謂此必以晉之獄官莅之傳文不詳耳
  𡩋子職納槖饘焉
  注槖衣囊 按槖以盛饘故曰槖饘𡩋子慮防酖毒故以餽食為已職不必兼及衣也
  書曰天王狩于河陽言非其地也
  疏天子諸侯田獵皆于其封内不越國而取今稱狩于河陽河陽晉地若示譏然假詞稱狩實非譏也按古有廵狩之禮王狩而諸侯朝則其名正傳誤以為田獵之狩故云非其地耳
  二十九年秦小子憗
  注秦小子憗在蔡下者若宋向戍之後㑹後㑹後于㑹也 趙汸曰秦伯爵其大夫自當班蔡國大夫下非為後至成二年秦右大夫說在宋華元陳公孫寧上乃楚人為之不可據為例
  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
  凌稚隆曰按周禮夷𨽻掌與鳥言貉𨽻掌與獸言注夷𨽻征東夷所獲貉𨽻征北夷所獲介是東夷亦通獸音故聞牛聲而知其情
  三十年晉侯使醫衍酖衞侯
  注衞侯罪不及死故使醫因治疾而加酖毒疏晉人執衛侯歸于京師如是衛侯合死而云罪不及死者衛侯之心疑叔武耳前驅𤟮犬卜君意而殺之非衛侯命殺也公知其無罪枕股而哭又命殺𤟮犬是則殺非公意也故不至死若然則衛侯無罪而徃年衛侯與元咺訟衛侯不勝殺士榮刖鍼莊子者用讒疑賢弟渝盟先期入是衛侯之罪也罪不及死而晉侯心怨欲得殺之故使醫因治疾而加酖毒若不治疾不得使醫故知因治疾也魯語臧文仲言于僖公曰夫衛公殆無罪矣今晉侯鴆衛使而不死亦不討醫諱而惡殺之也是罪不合死之事也 愚謂衛侯忌愎而躁安得無罪但君臣無獄咺不當與之論曲直耳
  夜縋而出見秦伯曰
  孫武子親而離之張預曰善用兵者或間其君臣或間其交援使相離貳然後圖之應侯間趙而退㢘頗陳平間楚而逐范増此君臣相離也秦晉相合伐鄭燭之武夜縋出説秦伯退師此交援相離也
  使杞子逢孫楊孫戍鄭
  傅遜曰文公雖討鄭非有滅之之意若以好喻晉使之釋憾各解兵而歸斯善矣奈何反為鄭置戍輕于背向自啟兵端卒至怨結不解豈非始謀之不善哉
  昌歜在感反
  按說文歜盛怒氣也從欠蜀聲音觸音義云在感反未詳
  三十一年使臧文仲徃
  趙匡曰使臧文仲徃不合不書且二十九年執曹伯不應四年方分其地趙汸曰按上書公子遂如晉下又書公子遂如晉亦不應更使一卿如晉受田據傳言晉必親其共是晉大夫疆理曹田以分諸侯文仲至分田處受之非以使禮如晉故不書于策踐土後伯主有尋盟討貳之事經四年無足疑外傳記之甚詳
  牛卜日曰牲
  疏牲與日俱卜之必當先卜牲而後卜日卜得吉日則改牛為牲知卜牛在卜日之前也此言免牲是己得吉日牲既成矣成七年乃免牛是未得吉日牲未成也
  晉蒐于清原
  注河東聞喜縣北有清原水經注汾水西逕清原城北故清陽亭也城北有清原晉侯蒐田作五軍處
  三十二年晉文公卒
  愚謂齊桓晉文霸功相埓然齊伯止一世而晉子孫代興嗣霸幾二百年說者咎桓公多内嬖立子不以長之之故此固然矣吾觀二公得國之始一則爭之以疾一則應之以遲其局量已㢠不同桓之入齊也中鈎佯死以誤管仲赴之惟恐不及雖剸刃其親弟而不恤也文公則㢲辭秦穆惠懐之際坦然待之直至里㔻發難内外之望咸歸一人然後徐起而收其敝葢辭之益乆則守之益安蓄之愈深則持之愈固理固如是爾湯武之興也皆非汲汲然有取天下之心故其子孫世享成業以晉文視湯武何啻美玊之於碔砆然其不急於得國則庻幾近之矣夫子正譎之評葢止論召陵城濮之戰事而豈以此定二公之優劣耶
  庚辰將殯于曲沃
  注殯窆棺也疏殯攒置西序亦是下棺於地故殯為窆棺晉自曲沃兼晉國有舊時宮廟故公卒而徃殯焉禮諸侯五日而殯按經文以己卯卒庚辰是卒之明日即將殯者曲沃路逺故早行耳
  君命大事將有西師過
  陸粲曰雍絳相去既逺秦人密謀卜偃何由得聞或以他術知之左氏好采異說此等竒怪猥多未容悉辨愚謂春秋兵謀多用間諜此當以間謀得之耳魏禧云濟西之役戎侵魯而不知者無諜也秦謀襲鄭而晉早知之者間諜也
  必有悖心
  必有悖戾之心如下滅滑是也
  召孟明西乞白乙
  注孟明百里孟明視西乞西乞術白乙白乙丙疏世族譜以百里孟明視為百里之子則姓百里名視字孟明也古人名字皆先字後名而連言之其術丙必是名西乞白乙或字或氏不可知也
  晉人禦師必于殽
  風俗通崤在𢎞農渑池縣其語曰東崤西崤渑池所高元和志自東崤至西崤三十五里東崤長坂數里峻阜絶澗車不得方軌西崤全是石坂十二里險不異東崤二崤皆在秦闗之東漢闗之西 張預曰凡舉兵伐敵所戰之地與日必先知之則所備者專所守者固雖千里之逺可以赴戰若蹇叔知晉人禦師必於崤是知戰地也陳湯料烏孫圍兵五日必解是知戰日也又若孫臏度龎涓日暮必至馬陵是也按古人用間諜多在險隘之處漢七國反趙渉説周亞夫曰吳王知將軍將行必置間人于殽渑阨陿之間亞夫至滎陽果搜得之孟明師經二殽而不知于此置間能無為晉禽哉
  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
  注此道在二殽之間谷深委曲兩山相嶔故可以辟風雨古道由此魏武帝西討巴漢惡其險而更開北山高道 何休曰其道險阻隘勢一人可要百故文王過之驅馳常若避風雨然


  讀左日鈔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四
  吳江朱鶴齡撰
  三十四年秦師輕而無禮
  疏服䖍云無禮謂過天子門不櫜甲束兵而但免胄吕氏春秋說此事云師行過周王孫滿曰過天子之城宜櫜甲束兵左右皆下必古有此禮
  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
  弦髙以犒師誑秦使鄭有備十二年足當數萬師矣考淮南子弦髙後不受鄭伯之賞而逃春秋時一異人也又考吕覽鄭賈人弦髙奚施將西市于周道過秦師曰嘻師所從來逺此必襲鄭遽使奚施歸告乃矯鄭伯之命以勞之傳紀弦髙而不及奚施何耶
  晉敗秦師于殽獲三帥以歸
  唐順之曰秦為西州大國又晉之婚姻也晉之克楚也得䇿于結秦而晉之不競于楚也失䇿于讐秦自殽之役而秦晉相讐殺者歴四五世戰彭衙戰河曲積十餘戰而不解是晉人自失一强援自生一强敵失一强援則其氣力不完强敵伺近則其勢不暇於畧逺故晉霸之衰而楚益横者殽之役實然說春秋者乃曰殽之役春秋許晉襄繼霸吾不知也
  與晉師夾泜而軍
  孫武子欲戰者無附於水而迎客張預曰我欲逆戰近水迎敵恐其不得渡我不欲戰則阻水拒之使不不能濟楚子上與晉陽處父夾泜水而軍子上退舍欲令晉師渡懼處父半濟而擊之也然卒皆不戰而歸則兩將皆恇怯也 按韓信銚期銚期見後漢書皆以背水戰而勝則兵法所禁附水迎客又不必泥
  𦵏僖公緩作主非禮也
  劉敞曰緩字屬下句杜以屬上句非也僖公以十二月薨明年四月𦵏凡五月不得云緩杜以文二年冬傳云襄仲如齊納幣禮也故欲遷僖公之𦵏于十一月則除䘮在二年十一月而納幣在十二月乃與傳合獨不顧作主非禮也之句無所繋乎 以下事當皆繫文公二年簡編倒錯在此趙汸曰長厯自隠公元年至文元年三十四閏大衍厯三十六閏葢春秋周厯本差後世追算又互有得失杜氏惟據長厯釋經遂以此年十二月所書四事皆為十一月亦固矣
  卒哭而祔
  疏雜記云士三虞大夫五諸侯七凡諸侯之䘮𦵏而虞從是以後間日一虞七虞之後明日而卒哭謂之卒哭者前此哭無時是後惟朝夕哭耳
  祔而作主
  文二年公羊𫝊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練主用栗 疏左氏惟言祔而作主主一而己非虞練再作公羊之言不可通于此也
  烝嘗禘于廟
  其在廟則時祭皆如舊疏鄭𤣥解禮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杜解左傳都不言祫者以左傳無祫語則禘祫正是一祭故杜以審禘昭穆謂之曰禘明其更無祫也釋天云禘大祭也則祭無大于禘者若祫大于禘禘焉得稱大乎 趙汸曰朱子云左氏烝嘗禘于廟與王制䘮三年不祭者不合今按䘮不貳事貳則忘哀必無釋䘮服而衣祭服之理或是大臣攝行亦無文可據東遷禮失䘮祭尤甚如襄十六年春𦵏晉悼公傳言改服修官烝于曲沃皆是當時之事非必周制則然杜氏遂據為諸侯卒哭以後時祭不廢之證非也
  文公
  元年於是閏三月非禮也
  疏漢書律厯志云文公元年距僖五年辛亥二十九歳是歳閏餘十三閏當在十一月後而在三月故𫝊曰非禮也志之所言閏當在此年十一月後今三月已即閏是嫌閏月太近前也杜以為僖三十年閏九月文二年閏正月故言于厯法當在僖公末年誤于今年置閏嫌置閏太近後也杜為長厯置閏疏數無復定準惟勘經傳上下年月以為長厯若日月同者則數年不置閏月若日月不同須置閏月乃同者則未滿三十二月頻置閏所以異于常厯
  履端于始舉正于中歸餘于終
  林注謂以十一月一日子初一刻冬至為厯首 日月之行有遲速必分為十二月舉中氣以正月 毎月各餘一日歸之于終積成一月而為閏
  古者越國而謀
  林氏註謂陳侯耻于衛之受屈使之報伐示强以冀獲免則謀不于近而于逺合古者越國而謀之道凌稚隆曰陳為衛謀亦曰强為善以敬事大國可爾乃使報伐以益晉之怒而復執孔達以求成焉謬亦甚矣何貴乎越國而謀哉
  諡之曰靈不瞑曰成乃瞑
  疏桓譚以為自縊而死其目未合尸冷乃瞑非由諡之善惡
  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
  劉敞曰左氏見當時諸侯廢䘮而聘推以為禮杜氏見左氏有得禮之言遂推以當䘮而吉皆反經越禮不可以教後世趙汸曰古者吉凶不相干故三年之䘮不祭而何聘問之有
  二年不登于明堂
  疏鄭𤣥以為明堂在國之陽與祖廟别處賈逵盧植蔡邕服䖍等皆以祖廟與明堂為一故杜從之趙汸曰是明堂中有祖廟豈可以祖廟訓明堂乎 按勇則害上不登於明堂二語出汲冢周書大匡解
  以其屬馳秦師死焉
  吕祖謙曰狼瞫怒先軫不知其勇而死于秦師所以彰軫之不知人也名則忠晉意實愧軫
  書不時也
  注過𦵏十月故曰不時 何休曰禮作練主當以十三月 趙汸曰僖公祥練本在元年十二月過兩月始作主以練祭後期也特書作主則祭不以時可知傳不言作練主故杜以過𦵏十月釋之然非也果如此則自虞後卒哭與祔皆無主几筵十月神無所依甚非人情當從何氏
  書曰及晉處父盟以厭之也
  注厭猶損也損謂去處父族氏 傅遜曰漢人有厭勝之術考韻書厭臨也此于我公以尊臨卑事理既切而勝之之義亦在其中
  書士縠堪其事也
  注晉司空非卿也以士縠能堪卿事故書疏成二年傳魯賜晉三帥三命之服司空亞旅一命之服是知司空非卿 趙汸曰晉司空非卿而書于經者列國尊伯主命春秋辭從主人見晉卑諸侯傳謂堪其事非也愚按士縠必是晉卿啖氏謂既命之卿例書名不論堪與不堪是也司空或其兼官葢以卿而下領司空之職耳
  躋僖公逆祀也
  按公羊縠梁及魯語皆謂逆祀者顛倒其南北昭穆之位孔氏不從其說漢晉唐宋禮官之議皆以兄弟不相為後不得為昭穆斯不易矣趙子常反祖述公穀魯語而極辨孔說之非何耶辨詳集說
  廢六闗
  注塞闗陽闗之屬凡六闗所以禁絶末游而廢之家語作置六闗注謂文仲置闗以稅行者故為不仁
  祀爰居
  魯語海鳥曰爰居止于魯宋門之外三日臧文仲以為神命國人祀之爾雅爰居一名雜懸樊光云似鳯凰莊子魯侯御而觴之于廟奏九韶以為樂具大牢以為膳鳥乃眩視悲憂三日而死
  卿不書為穆公故尊秦也
  趙汸曰書存秦誓如詩錄秦風與修春秋事體不同左氏尊秦葢當時流俗之論 汪克寛曰穆公雖嘗悔過不能改過何徳可尊而崇之歴考自入春秋以來外兵非君將皆稱人即前此晉以三國伐許與明年五國伐沈皆不書大夫姓氏是崇何徳哉春秋于人之一字其貶與否終無定論朱子謂不當以一字褒貶求聖人之意正此類也
  襄仲如齊納幣禮也
  葉夢得曰諸侯娶元妃固有時而左氏以即位為節尤見其妄
  三年取王官及郊
  括地志王官故城在同州澄城縣西北六十里南郊故城在縣北十七里又有北郊故城西郊古城
  自茅津濟
  括地志茅津在陜州河北縣西二十里太陽縣也渡河自茅津南渡河也
  王叔桓公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
  趙汸曰不以救江累王室故没王叔不書且明征伐在大夫譏不及王叔也孔氏云王叔文公不知何王之子字叔遂以叔為氏桓公是其子王叔陳生是其後也
  四年為賦湛露及彤弓
  疏諸自賦詩以表己志或全取一篇或止歌一章未有頓賦兩篇者其使工人歌樂各以三篇為斷如享元侯則歌肆夏樊遏渠兩君相見則歌文王大明緜燕賔客羣臣則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是也魯時樂人歌此二篇不知欲示何意
  五年王使榮叔來含且賵召昭公來㑹𦵏禮也
  劉敞曰庶子為君為其母無服不敢貳尊者也妾母稱夫人王不能正而又使公卿㑹𦵏何禮之有
  楚子燮滅蓼
  按滅六見于經而滅蓼不書葢有告有不告也一統志六在今壽州蓼在今霍丘縣俱屬鳯陽府
  臯陶庭堅
  按史稱八愷有庭堅杜以為臯陶字孔氏疏謂本于鄭𤣥論語注不知鄭得之何書馬永卿曰若庭堅即臯陶文仲不應連言之似是兩人羅泌云六臯陶之後蓼庭堅之後
  寗嬴從之
  注嬴逆旅大夫 晉語説此事云舍于逆旅寗嬴氏稱邑氏故知大夫
  六年陽處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軍
  注易趙盾為帥 按趙盾之才本非射姑所及然處父遽易其中軍以與之則專擅極矣于此見其剛而陵人所以不免于禍
  以子車氏三子奄息仲行鍼虎為殉
  史記秦武公之𦵏從者六十六人至穆公用百七十七人子車氏三子與焉正義引應劭云穆公與羣臣飲酒酣公曰生共此樂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鍼虎許諾及公薨皆從死愚按三艮之死穆公命之故黄鳥詩序不刺康公而刺穆公以其不能革西戎之俗左氏亦罪穆公收其良以死難以在上也李衛公以徒死責三良東坡亦云然吾未敢信為定論
  趙孟曰立公子雍
  愚謂趙盾執國柄以晉之多難而欲立長君此社稷之謀也然非得襄公之命不可襄公賢君也當公臨没屬太子于盾之時使盾頓首榻前而以公子雍為請公未必不從即不從與諸大夫以死爭之可也及公殁而更議立君既迎雍于秦旋復背之揆之理勢俱不可行靈公雖立能無與盾相猜忌乎異日嗾獒之難所從來逺矣仁山金氏云太子幼立公子雍為攝主亦先王之法春秋初固有之此亦一說
  七年先蔑將下軍
  傅遜曰先蔑既奉命如秦下文云先蔑奔秦則歸晉明矣歸而將下軍乃在國為國之義既復奔秦則以不與立靈公故也趙子常疑傳文有誤過矣愚謂春秋通例凡諸國之臣自内奔外者無不書出奔經書晉先蔑奔秦不言出則非自内而出甚明傳言秦送公子雍于晉下又言晉敗秦師于令狐先蔑奔秦士㑹從之令狐在今蒲州已入晉地秦送公子雍至此晉潛師敗之二人遂奔秦則是蔑在秦軍中未嘗歸晉也傳言先蔑將下軍者據正義云諸言御戎為右多屬君歩招戎津始以逆雍出軍此擬為雍之御石也改立靈公御戎猶在職然則蔑之將下軍恐亦是舊職時猶聲言逆雍故仍其名而以他卿攝之如悼公時新軍無帥使其什吏率卒秉官屬以從下軍之類也如此說既不失經義而于傳文亦可通
  先人有奪人之心
  張預曰心者將之所主也治亂勇怯皆生于心善制敵者撓之而使亂激之而使惑迫之而使懼彼之心謀可奪傳曰先人有奪人之心謂奪其本心之謀也
  不書所㑹後也
  按經書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則是公未嘗不與㑹但其至比之諸國為後耳說者多疑傳妄辨詳集說
  謂之徳禮
  按郤缺欲趙孟以徳懐衛其引夏書九功意只重歌字耳言所行合宜有徳有禮則人皆樂而歌之此與財用之節生民之命何渉杜注可刪
  八年歸匡戚之田于衛
  按一統志匡城在大名府長垣縣西南一十五里戚城在開州城北七里春秋時皆衛地相去百五十里此葢晉先且居伐衛時取戚田而并取匡田故今以還衛傳不及匡者史文畧爾杜氏云匡本衛邑中屬鄭今晉令鄭還衛此大誤也杜以元年衛孔達侵鄭伐緜訾及匡為即此匡故云然不知匡地有二孔達侵鄭伐匡此河南之匡注云在潁川新汲縣東北定六年公侵鄭取匡是也歸匡戚之田于衛乃河北之匡論語子畏于匡是也杜謂匡衛邑中屬鄭既是衛地之匡鄭安能越河而有之耶 一統志匡城一在睢州城西三十里一在長垣縣西南十五里皆云孔子畏匡處按史世家云孔子去衛將適陳過匡匡人止之去即過蒲月餘反乎衛徐廣曰長垣縣有匡城蒲鄉盖匡與蒲戚至近匡人止孔子必非睢州城西之匡城也古今地名相同者甚多一統志每混載不可不考
  復致公壻池之封
  注公壻池晉君女壻 按定五年傳吳及楚戰于公壻之谿注公壻楚地名疑公壻池本楚人奔晉因地為氏者池其名也晉先取衛地封池今仍以歸衛又文十七年傳晉趙穿公壻池為質于鄭穿乃晉君壻也若如杜解其文當以公壻趙穿及池為句矣
  自申至于虎牢之竟
  注申鄭地 陸粲曰申至虎牢皆鄭地何緣乃以歸衛考服䖍以為致之于鄭劉炫從其說以規杜杜于上年云為晉歸鄭衛田張本而此云今并還衛立文不明孔疏强解義終難通愚按注云今并還衛是釋上文公壻池句下以申與虎牢皆鄭地則還鄭自明故不復言鄭耳後人自誤以二句連讀非杜注有誤
  秦人伐晉取武城
  括地志武城一名武平在華州鄭縣東北十三里
  皆昭公之黨也司馬握節以死故書以官
  趙匡曰大夫二卿之死此殺昭公之漸也四人皆忠于公而左氏謂之黨何謬耶按周官惟守邦國都鄙及出使有節六卿居官者未聞其有節也啖氏曰傳此二人不失節故誤節義為符節耳愚按周禮掌節云守邦國者用玉節此司馬司城以事在官葢執玉節耳趙說非
  九年晉人殺箕鄭父士縠蒯得
  趙汸曰傳箕鄭先士縠經士縠先箕鄭者經以殺之先後傳以位次序列傳蒯得居下知其以位次也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
  此追襚也成風之没至是五年矣按禮記衛將軍文子之喪既除喪而越人來弔子游善之是古有以服終來弔者也
  十一年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
  注僑如鄋瞞國之君葢長三丈獲僑如不書為夷狄也疏穀梁傳長狄瓦石不能害叔孫得臣射其目身横九畝斷其首而載之眉見于軾魯語所云十倍僬僥氏之長者故杜云葢長三丈葢者疑詞愚按鄋瞞乃長狄國名在諸狄中自為一種是時狄驅之以侵齊魯適為得臣所獲于法自不得書下云鄋瞞由是遂亡葢長狄之種絶而狄之强如故故十三年又出而侵衛也趙子常以鄋瞞為狄國名而長狄又服屬于鄋瞞詳考上下文便知其謬又按魯語防風氏漆姓在虞夏商為汪芒氏於周為長狄氏今曰大人則鄋瞞即防風氏之後是時長狄種絶而云今曰大人者言當時呼在前長狄為大人未必其時有之
  富父終甥摏其喉以戈殺之
  疏考工記戈之長六尺六寸耳得及長狄之喉者兵車之法三人共乗魯宋與長狄之戰車皆四乘改其乗必長其兵謂之戈葢形如戈也
  皇父之二子死焉
  注皇父與穀甥及牛父皆死故耏班獨受賞 按傳不言穀甥牛父之死注増傳所無榖甥牛父果死賞何獨不及乎即皇父二子死亦應有賞傳不及載耳
  齊襄公之二年
  注榮如以魯桓十六年死至宣十五年百有三歳其兄猶在 陸粲曰史記魯世家引此傳文作齊惠公之二年又齊世家云惠公二年長狄來王子城父攻殺之十二諸侯年表亦于齊恵公二年書王子城父敗長狄三文皆同按齊惠之二年即魯宣之二年也在晉滅潞之前僅十三年耳此傳以惠公為襄公葢傳寫之誤杜因有是說失之不考也
  十二年不書地尊諸侯也
  謂尊以為諸侯故次其竊邑之罪此傳大非春秋之義趙伯循有辨見集說
  襄仲辭玉
  傅遜曰聘義云已聘而還圭璋葢聘終則還玉禮之常今于聘禮方行而襄仲辭之是不欲與秦為好也時晉主夏盟魯晉方謹術言將伐晉故襄仲畏晉而而拒之
  乃皆出戰交綏
  司馬法古者逐奔不過百歩從綏不過三舍注曰綏者御車之索古者以綏為退軍之名從人退還之軍不過九十里左傳晉趙盾命三軍皆出與秦戰交綏注軍退為綏葢秦晉皆有備各防其失不戰而兩退故曰交綏
  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
  陳禹謨曰兵法不知軍之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以退而謂之退是謂縻軍㬰駢欲深壘固軍以老秦師知不可進也而趙穿以其屬出臾駢知秦師將退欲薄諸河以取之知不可退也而趙穿以薄人於險為無勇縻軍之罪其容逭乎
  十三年守桃林之塞
  注桃林在𢎞農華隂縣潼闗疏桃林之塞在南河之南逺處晉之南境從秦適周乃由此路使詹嘉守此塞者以秦使西乞聘魯應更交餘國慮其要約外援東西圖已故使守此扼塞斷其徃來之道也
  繞朝贈之以䇿
  注䇿馬撾 傅遜曰孔疏引服䖍云䇿書策也文心雕龍云繞朝贈士㑹以䇿子家與趙宣以書亦用服說愚謂朝知士㑹有歸志與秦伯言留之而不克故贈之以䇿使之策馬以歸示已知其情也故曰子無謂秦無人
  其處者為劉氏
  疏處秦為劉氏未知何意言此討尋上下其文不類明帝時賈逵上疏云五經中無證圖讖明劉氏為堯後者而左氏獨有明文竊謂左氏先未顯于世先儒藉此以求道通故引之以為證耳
  十四年王叛王孫蘇
  王應麟曰王貳于虢王叛王孫蘇此左氏之失也通鑑書燕叛齊而大事記非之書蜀漢冦魏而綱目非之書晉叛梁而讀史管見非之况天子之于其臣乎
  請𦵏弗許
  注請以卿禮𦵏 王錫爵曰請𦵏請歸𦵏于魯地非以卿禮𦵏也觀後𫝊云許之又云𦵏視共仲則歸魯甚明
  單伯如齊請子叔姬
  按此單伯與莊元年單伯皆魯大夫杜氏以為周卿士非也辨見集說
  十五年其官皆從之
  劉敞曰左氏其官皆從之云 云非也周之禮經諸侯相聘其使介有常數矣不聞其官皆從以為古典也
  魯人以為敏
  陸粲曰華耦自以罪人之後不敢辱大禮則曷不于其君之使之也而辭諸既受命以出矣方親暴其先人之惡于鄰國是言也負販者猶嗤之乃以為敏乎
  諸侯五年再相朝
  劉敞曰周官六年五服一朝不得于諸侯亦五年一朝也大行人之職曰諸侯邦交歳相問殷相聘世相朝此為得中 趙汸曰曹伯文十一年來朝至十五年再來偶合五年之數𫝊遂以為古制由未見周禮耳
  卞人以告
  疏治邑大夫例呼為人孔子父為鄹邑大夫謂之鄹人是也
  帷堂而哭
  按雜記朝夕哭則不帷聲已怨敖從莒女故不視其喪以帷自蔽于堂而哭
  凡諸侯㑹公不與不書
  趙匡曰凡諸侯之㑹公不與而列㑹者非一左氏之說非也按扈之盟罪晉故不書諸侯辨見集說
  十六年自廬以往振廪同食
  玉海自廬振廪為襄之中廬而説者以合肥為廬失之矣
  先君蚡冒所以服陘隰也
  注蚡冒楚武王父疏楚世家云蚡冒卒弟熊達殺蚡冒子而代立是為武王與杜異 陘即陘山見一卷為賈之謀在出師以弱為强也師叔之謀在驕敵
  以强為弱也皆得兵法之深
  公孫壽辭司城請使意諸壽子為之曰雖亡子猶不亡族馮時可曰異哉公孫壽逃其難又將賴其寵逺其身又將懐其禄夫君之有官以庇國也非以庇族也且子為身貳去身之貳而曰以亢吾宗宗可亢乎壽葢曰吾免於死而無失世官吾庸多矣子於何有嗚呼斯所謂人之無良也夫
  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
  按哀十六年𫝊蒯瞆告周公云蒯瞆得罪于君父君母謂母為君母則祖母為君祖母矣
  夫人王姬使帥甸攻而殺之
  注帥甸郊甸之帥疏周禮載師以公邑之田任甸地帥甸者甸地之帥當是公邑之大夫也 按左氏載昭公被殺之由多不可信辨詳集說
  十七年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
  陸粲曰執訊者執其通問之人而與之以書也増韻執留也必非拘執之執
  夷與孤之二三臣
  疏孤葢鄭伯對晉之辭歸生因即以言其君也
  鹿死不擇音
  陸粲曰注以音為䕃未之前聞疏引服䖍解云鹿得美草呦呦相呼困迫不暇復擇善音急之至也莊子獸死不擇音與此同
  鋌而走險
  韻㑹□鹿走貌通作鋌引左傳鋌而走險或曰考工記冶氏為殺矢刃長寸圍寸鋌十之注箭足入槖中者也此葢言鹿中箭足走險避之
  殺而埋之馬矢之中
  注史畏襄仲不敢書殺惠伯 王樵曰叔仲惠伯叔牙之孫叔彭生也襄仲之邪謀行父得臣皆帖耳順命獨惠伯爭之不克則死之無愧大臣之義矣獨經不書為可疑或謂不發襄仲之謀令君及禍故不書者謬也時逆臣當國言一出口即死奚自而發其謀乎胡康侯謂惠伯死非君命故不得以死節書亦非也傳曰以君命召之杜氏注君命子惡命也惠伯是時必未知子惡見殺聞君有命安得逆料其詐而弗入乎左氏但言襄仲欲立宣公叔仲不可而其說未詳成十五年公羊傳云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謂叔仲恵伯曰君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㓜君之有公子遂知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弑子赤立宣公此可補左氏之闕愚謂子惡之弑史既諱之則惠伯之殺史亦隠之而不書矣非必以畏襄仲之故史既不書夫子亦安得而追筆之耶
  十八年季文子使大史克對曰
  必使大史對者以其知古今典故也真徳秀曰行父歴數莒僕之惡當矣不知襄仲弑適立庶其惡近在目前而不能正反與之先後如齊以求昏與㑹而定其位焉是陷身于盗賊之黨而不自知也何獨于一莒僕不少假借乎或曰行父特托莒僕以劫持宣公耳
  在九刑不忘
  注九刑之書今亡 按傳曰周有亂政而作九刑
  髙陽氏有才子八人
  王應麟曰古者以徳為才十六才子是也如狄之豐舒晉之知伯齊之盆成括以才稱者古所謂不才子也
  謂之渾敦
  按山海經神異經吕氏春秋諸書所記渾敦窮竒檮杌饕餮俱惡獸名服䖍說已如此杜氏以字義釋之非也宣公
  元年尊夫人也
  按遂不書公子乃一事再見之例非尊夫人之謂辨詳集說
  皆取賂而還
  注文十五年十七年二扈之盟皆受賂愚按傳言皆者䝉上文先受宋賂後又受齊賂也杜氏注不及齊于文義有漏况文十七年盟扈無取賂之文
  宣子驟諫而不入
  金履祥曰驟者急也數也趙宣子當國輔㓜君不為之置賢師傅及有過而爭之于口舌之間此宣子之失也况進諫之道有直有微有諷有譎今不能盡其術而徒以强諫求勝其君雖中主猶難堪之况靈公乎其不入宜矣
  二年文馬百駟
  注畫馬為文四百匹 丘光庭曰文馬馬之毛色有文采者愚謂後世剪馬鬛為三花五花文馬殆即此類若云畫馬為文何足貴乎
  華元為植
  注植將主也 按周禮大司馬大役屬其植注植為部曲將吏故此注云將主謂將領主作監帥者也即後代將作大匠之將
  趙穿攻靈公于桃園
  邵寳曰穿知有盾而不知有君雖無令甚于有令也葢盾之專乆矣靈公之立非盾意也鞅鞅非少主臣盾宜有之穿從其意而行大事以為盾必不我討也不然則穿也烏乎敢
  越竟乃免
  林注杜氏以為越竟則君臣義絶可以不討賊遂致議者紛紛或疑非孔子之言愚按此當言出奔他國則弑在出奔之後可免弑君之名非謂越竟而反可不討賊也 葉夢得曰弑君天下之大惡使其與聞乎故雖在四海之外無所逃安取乎越竟使不與聞雖在朝如晏子誰能責之
  宣子使趙穿逆公子黑臀于周而立之
  趙汸曰于此見趙盾與穿志同逆新君不使他人而使穿者欲免穿于討也
  為之田以為公族
  注為置田邑以為公族大夫 孔晁注國語云公族大夫掌公族及卿大夫子弟之官是卿之適子屬公族也
  旄車之族
  注旄車公行之官疏公車必建旄謂之旄車
  使屏季以其故族為公族大夫
  注盾以其故官屬與屏季使為衰之適 傅遜曰故族非官屬也葢以適子為宗宜統其族人故以族人屬之
  三年鄭及晉平
  趙汸曰經于夏書楚人侵鄭則鄭之先從晉可知矣故鄭及晉平不書
  鑄鼎象物
  史記正義禹鑄九鼎荆山下歴殷至周赧王十九年秦昭王取九鼎一飛入泗水餘八入于秦傅遜曰禹鑄鼎事不經見墨子云夏后開命大亷鑄鼎于昆吾灼龜得逢逢白雲之兆開即啟也
  螭魅罔兩
  注螭山中獸形魅怪物罔兩水神魯語木石之怪夔罔兩水之怪龍罔象韋昭注罔兩山精好學人聲而迷惑人也說文罔兩山川之精物也 陸粲曰據魯語罔兩與罔象有異杜氏以罔兩為水神當是誤作罔象解耳
  四年公怒欲殺子公
  方孝孺曰靈公不與子公之羮非吝也特以子公之笑而言夢為輕已故不與之羮使其夢無徴此兒女子相詭之恒情爾及子公怏怏染指笑而赦之賜之以食可也遽欲殺之則太過矣苟知其中懐不軌正其大罪而誅之亦可也卒不能决以致殺身豈不愚甚已哉
  權不足也
  此經權之權觀十年𫝊鄭人討幽公之亂斵子家之棺而逐其族則子家與弑甚明豈但權之不足耶辨詳集說中 趙汸曰既云懼而從之是實與其謀矣當從榖梁𫝊中志同舉重之義為允
  凡弑君稱君君無道也稱臣臣之罪也
  趙汸曰君雖無道豈臣子所當較臣既弑君亦豈有無罪者凡弑君或書賊主名或不書主名皆從赴告傳不知䇿書從赴之法而妄為之辭故謬至此
  及鼓跗著于丁寜
  疏車上不得置簨簴以懸鼓故為作跗若殷之楹鼓也 林注跗可以架鼓晉語代備鐘鼓戰以淳于丁寜丁寜即鉦鄭𤣥云鉦形如小鐘軍行鳴之以為鼓節
  以貫笠轂
  注兵車無葢尊者則邊人執笠依轂而立以禦寒暑名曰笠轂疏服䖍云笠轂轂之葢如笠所以蔽轂上以禦矢也或曰兵車旁幔輪謂之笠轂杜以彼為不安故改之亦是以意而言差于人情為近耳
  五年冬來反馬也
  疏大夫以上其嫁皆有留車反馬之禮留車妻之道也反馬壻之義也禮送女適于夫氏留其所送之馬謙不敢自安于夫若被出棄示將乘之以歸故留之也至三月廟見夫婦之情既固則夫家遣使反其所留之馬示與偕老不復歸也 注言示譏而不明所以譏之之義趙汸曰士昏禮稱若不親迎則入三月然後壻見於妻之父母今髙固親迎則不須更見故譏其親反馬也
  六年以盈其貫
  注貫猶習也 即商罪貫盈之貫杜注非也
  七年凡師出與謀曰及不與謀曰㑹
  按不與謀者謂不與其始謀耳然此例亦不可拘
  八年楚為衆舒叛故伐舒蓼滅之
  按舒蓼之各為一國者僖三年舒滅于徐文五年蓼滅于楚釋例土地名有舒羣舒舒蓼舒庸舒鳩葢羣舒猶云羣蠻通衆舒為言舒蓼舒庸舒鳩皆其屬此傳楚滅舒蓼乃舒之一種耳若舒蓼二國皆前滅不在羣舒之内注分二國名既非疏又以蓼即楚所滅之蓼亦誤也
  禮卜𦵏先逺日
  疏曲禮凡卜筮旬之外曰逺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喪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先近日者先卜上旬不吉卜次旬又不吉卜下旬卜𦵏先卜逺日避不思念其親似欲汲汲而早𦵏之也今若冒雨而𦵏亦是不思其親欲得早𦵏故舉卜𦵏先逺日以證為雨而止禮也王制庶人𦵏不為雨止者庶人禮儀少也
  九年孔子曰詩云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其洩冶之謂乎陳洙曰此必非聖人之言比干諫而死孔子稱其仁反罪洩冶乎趙汸曰傳以稱國殺大夫為有罪故雖無罪見殺者亦必求其罪以實之杜氏見宋曹殺大夫有不名者遂以書名為貶非但不知經㫖亦未究史法
  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
  注六年楚伐鄭取成于厲既成鄭伯逃歸事見十一年自厲之後鄭南北兩屬 按六年傳不詳厲役之事葢有闕文厲地名也
  十年書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
  趙汸曰自此至崔杼弑君凡五十一年惠公之世杼尚幼成十九年傳言齊侯使崔杼為大夫明前此未仕也杼未為卿故不書名實卿族也故來告書其族如尹氏非王卿士于法不合書其立王子朝亦由世是卿族故史不得不書
  某氏之守臣某
  注上某氏姓下某名疏姓即族也禮謂族人為庶姓
  十一年令尹蔿艾獵城沂
  疏服䖍云艾獵蔿賈之子孫叔敖也 玉海雅有營謝美召伯也傳稱城沂賢蔿敖也
  寡人以諸侯討而戮之
  疏經無諸侯而云以諸侯討之諸侯皆慶者時有楚之屬國從行也








  讀左日鈔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五
  吳江朱鶴齡撰
  十二年荆尸而舉
  荆尸陳法之名莊四年傳楚武王荆尸授師孑焉以侵隨方言云孑㦸也葢參用㦸以為陳法
  夷于九縣
  疏九縣莊十四年滅息十六年滅鄧僖五年滅弦十二年滅黄二十六年滅夔文四年滅江五年滅六滅蓼十六年滅庸傳稱楚武王克權使鬬緍尹之又稱文王縣申息凡十一國不知何以言九 按春秋時多有滅其國而後復封之如陳蔡之類此十一國中或有先滅後封者故止言九耳
  先縠佐之
  注彘季代林父陸粲曰劉炫云傳文皆稱彘子縠非彘季也按晉有士魴稱彘季杜或緣此而譌孔疏以季友季路為比謬矣
  右轅左追蓐
  注在車之右者挾轅為戰備在左者追求草蓐為宿備疏兵車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甲士不共卒役所言左右者歩卒為之也兵車一轅服馬夾之而言挾轅者歩卒分左右軍行之時又分之使在兩廂挾轅以為戰備楚陳以轅為主故以轅表車使挾車嚴兵備不虞也其應在左者則使之追求草蓐令離道求草為卧具故云為宿備也此在道時則然至於臨戰必各在車之左右也 按詩詁車前曲木上勾衡者謂之輈亦曰轅又周禮車宫轅門注止宿險阻之處當備非常次車以為藩則仰車以其轅表門杜云挾轅為戰備恐亦是此意 傅遜曰如注解以車之右左為用則下所謂前後與中者抑亦其車之前後與中耶且一車之中而凡在右者挾轅凡在左者追蓐亦太煩擾矣葢古之為陳者必有前後左右中軍楚亦分軍為五而以右軍專挾轅為戰備左軍專追蓐為宿備前軍專斥堠以慮有無後軍為殿以拒後中軍任權謀出令五軍各有所任部分既定號令齊一杜以楚止三軍故為此解獨不觀晉知罃曰吾三分四軍以逆來者四可分而為三三不可分而為五乎
  前茅慮無
  疏茅明也在前者明為思慮其所無之事恐猝有非常當預告軍中使知而為之備也 按杜氏解慮無為斥候蹹伏見騎賊舉絳幡見歩賊舉白幡皆與軍人為私號者然此乃假晉制而言不知春秋時如何前茅具二說茅為旌識近之
  百官象物而動
  注物猶類也疏類謂旌旗畫物類也百官尊卑不同所建各有其物象其所建之物而行動周禮大司馬中秋教治兵辨旗物之用即其事也
  以務烈所
  陸粲曰烈所者功烈之處所也猶民知義所之所
  衆散為弱川壅為澤有律以如已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
  陸粲曰坎為衆衆聽于一則彊今變為兊兊少女而弱衆散之象也又坎為川川流則不竭今變為兊兊澤止水川壅之象也葢將帥之貴有法律者能使其下如己之志故謂之律所云順成而臧也否臧則律有不敗乎當讀以如己也故曰律為句
  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
  陸粲曰夭且不整亦就行師言之說文夭屈也言其軍法屈而不伸散而不整所以凶也杜注非是
  惡有所分
  朱子曰左傳分謗事近世士大夫多如此只要徇人情當時荀林父為主帥先縠違命先濟韓厥乃謂與其專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語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動召縠誅之 按朱子此論甚正但先縠違命如此豈肯應召况春秋時偏將皆命卿無主將專殺之法
  改乘轅而北之
  按太史公列孫叔敖于循吏吾觀城沂之役使封人慮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知敖之能用衆敖鄗之役南轅反斾繼以伍參之言改乗轅而北之車馳卒奔以乗晉師大敗之又知敖之善用謀也此真相才也夫參特嬖人爾一聞其謀即舍己以從不䕶前不求勝不妬能所以能光輔楚莊而上與子文比烈也
  聽而無上衆誰適從
  陸粲曰杜云聽彘子趙同趙括按同括有言在楚師北轅之後此時未也且伍參獨言先縠不仁何嘗及同括乎蓋謂林父之將令不行軍衆欲禀聽進止而無上令不知所從也
  于民生之不易
  注于曰也本爾雅一云吁同歎辭
  廣有一卒卒偏之兩
  注十五乗為一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五乗為大偏今廣十五乗亦用舊偏法復以二十五人為承副疏下云楚子為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知十五乗為一廣也成七年九乗為小偏所以此為大偏也桓五年二十五乗為偏又不與此相對為大小 邵寳曰楚人易古偏法而為廣廣之所有百人故曰一卒亦古偏法也一卒之外又有承副之卒焉其數如偏之兩兩二十五人也車法在古為偏在今為廣葢舉今古錯言之不直言若干人而必曰卒曰偏曰兩者今法不離于古也 傅遜曰注云十五乗為一廣而傳云廣有一卒則所謂百人者將分屬于十五乗耶抑别有百人耶又云司馬法十五乗為大偏而傳云卒偏之兩則旣云廣又云偏而二十五人亦何所麗耶杜葢以下文楚子為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與司馬十五乗為偏之制同而此偏字又即十五乗為偏之偏故强解之耳愚合下文觀之則廣兵車名楚子即以名其親兵以其兵分為左右二部故名二廣每車用百人故曰廣有一卒其云偏者葢車之半耳五十人為偏以百人四分之一為承副則逸多勞少自精專無廢事矣傳文太簡奥故難通
  内官序當其夜
  注内官近官序次也疏為次序以當其夜邵寳曰當夜若今直宿遞持更也與日中之事無與
  左射以菆
  注左車左菆矢之善者疏兵車自非元帥皆射者在左御居中央故注云左車左樂伯居左故稱左也下云抽矢菆納諸厨子之房選好矢而留之知菆是矢之善者
  兩馬掉鞅而還
  注兩飾也掉正也疏飾無明訓宜是刷刮 兩馬訓飾未詳邵寳曰兩馬掉鞅掉兩馬之鞅也葢驂馬車旋則其鞅須掉之而示閒暇之意亦在其中矣陳啟源曰據疏杜解同服說必有本又釋文兩徐云或作𣓈此决非雙兩之義若解為掉兩馬之鞅則傳語為不辭矣
  士季帥七覆于敖前
  按前云晉師在敖鄗之間杜氏注敖鄗二山在滎陽縣西北敖山之下平曠可以屯兵蘙薈可以設伏故士㑹設七覆于此車攻詩建旐設旄摶獸于敖即此地也
  先濟者有賞
  魏禧曰方楚之逐旃而薄晉林父以先濟有賞鼓于軍中中下軍爭舟不得濟是以大敗吾觀鞌之戰郤克傷于矢流血及屨鼓音不衰遂大敗齊師使林父以先濟之賞賞陷陣之士以鼓先濟者而鼓三軍下令曰楚人薄我我退不得濟必殲于河進而死敵可以生林父請先之如此則士氣必倍有死無二吾未見楚之必勝而晉必敗也士㑹郤克僅殿上軍而不敗况以三軍之衆而不能抗楚乎
  上軍未動
  注經所以書戰言猶有陳 趙汸曰據傳上軍雖未動下言殿其卒而退是亦未嘗出陳也杜以上軍未動得言戰則言戰為虚名矣葢晉人恥以未陳見敗告諸侯因下軍從荀首獲連尹襄老囚公子榖臣故以戰告也
  屈蕩尸之
  注尸止也或曰尸古本作戸按說文戸䕶也半門為戸有止之義漢王嘉傳坐戸殿門失闌免師古曰戸止也嘉掌守殿門止不當入者而失闌入之故坐免左氏傳屈蕩戸之據此尸為戸之誤甚明
  晉人或以廣隊不能進
  疏襄十一年鄭賂晉侯以廣車定四年史皇以乗廣死是兵車稱廣不獨楚也此言晉人廣隊下言拔斾投衡軍行則斾在軍前不是車皆有斾也此是晉人在軍前載斾之車
  楚人惎之脫扄
  注惎教也扄車兵闌一曰車前横木西京賦車不脫扄薛綜云扄所以旗也 傅遜曰兩國交兵乗敵之困執俘獻馘其常也豈有敵車既陷顧教之使脫扄乎教之脫扄已不情馬旋而復教之不尤甚乎脫扄拔斾投衡凡在車者皆能何晉人必待楚人之教乎說文云惎毒也葢楚人見車墜不能進即惎而欲害之晉人脫扄乃免馬旋楚人又欲害之晉人拔斾投衡乃出既出而曰吾軍偶敗非如大國之數奔葢以戲之此于事理甚明且傳于宋之狂佼倒㦸出鄭人以為違禮若楚人以此教晉與狂佼何異而傳獨無譏乎愚按定四年傳管蔡啟商惎間王室哀元年傳惎澆能戒之杜云惎毒也此何獨異訓𫝊說甚有理宜從之
  有山鞠起弓反窮乎
  按說文□藭香草也韻㑹云□今文作穹穹藭江蘺根也江蘺一名蘼蕪其根療頭痛寒痺腹痛左傳鞠窮即□藭也司馬相如賦□藭菖蒲 軍中不得正言故為隠語哀十三年傳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與此相類
  河魚腹疾奈何
  疏叔展言必須入水故以水厄告之云如河中之魚久在水内則生腹疾無此二物其奈濕何
  若為茅絰哭井則已
  疏此亦叔展之言也無社既解意令展視井拯己但廢井必多不可知處故教無社令結茅為絰置於井上又恐無社錯應他人更教之云若號哭向井則是己身已叔展自謂也
  晉原縠
  疏按傳先軫或稱原軫此葢先軫之後也上文稱為彘子服䖍以為食菜于彘今復稱原原其上世所食也于時趙氏有原同葢分原邑而共食之
  十三年清丘之盟唯宋可以免焉
  疏清丘晉宋衛盟既而衛背盟而救陳晉背盟而不救宋故曰惟宋可免責晉衛也 趙汸曰晉景公初年楚方得志于中國晉是時乃以先縠合諸大夫于清丘而稱同盟則豈足以敵楚乎故三國大夫稱人譏在晉也傳不知此義而以不實其言均責三國故復為宋解之
  歸罪于先縠而殺之盡滅其族
  張洽曰越椒將攻王楚莊尚思子文而復克黄之所先縠原軫之孫而滅其族葢晉之徳刑皆不足以敵楚矣
  清丘之盟晉以衛之救陳也討焉
  金履祥曰邲之師晉亦盍知而懲艾息民修政于國而布徳加禮于諸侯庶為可耳顧汲汲討貳使彘子主清丘之盟且楚方加恩于陳而使宋伐之衛方有恤陳之師而晉又討之遂使宋致楚師而不能救卒亦并宋失之矣豈非謀之不臧所以失霸乎
  十四年亦使公子馮聘于晉
  趙汸曰楚子忿晉伐鄭欲伐宋而無名故不假道以起怨其聘于晉亦非好也以怠晉之救宋也
  投袂而起
  吕氏春秋楚子方削袂聞之曰嘻投袂而起
  屨及于室直結反
  疏莊十九年鬻拳𦵏于絰皇注云絰皇冢前闕闕闕門也此作窒彼作絰字異音同未知孰是 按孔氏之意葢以窒皇即是絰皇然非也杜氏于絰皇云冢前闕于此云寢門闕分别甚明皇即堂皇之皇凡門有闕者皆得名之窒皇在寢門之内安得有冢乎
  車及于蒲胥之市
  邵寳曰寢門之外逺于窒皇蒲胥之市逺于寢門之外屨人進屨追而及于窒皇前此未及屨也劒人進劒追而及于寢門之外前此未及劒也車人駕車追而及于蒲胥之市前此未及車也葢與師之速如此
  于是有庭實旅百
  注主人亦設籩豆百品實于庭以答賔疏劉炫曰莊二十年庭實旅百杜云諸侯朝王所陳此聘而獻物亦實百品于庭非謂主人也仲孫勸君行聘惟當論聘義不宜言主之禮修豈慮楚不見報而言此乎
  十五年築室反耕者
  注築室於宋分兵歸國示無去志 孫武子拔人之城而非攻也張預曰或攻其所必救使敵棄城來援則設伏取之若耿弇攻臨淄而克西安脇巨里而斬費邑是也或外絶其强援以久持之坐俟其斃若楚師築室反耕以服宋是也此皆不攻而拔城之義也
  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牀
  注兵法因其鄉人而用之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之姓名而利道之華元葢用此術得以自通按杜氏云云兵法所謂用間用諜也然楚之軍政素嚴子反不應疎脫如是公羊傳云楚使子反乘闉而闚宋城宋華元亦乘闉而出見之其說比左氏為有理
  子反懼
  邵寳曰子反何為而懼懼華元之脅也盟豈得已哉論者謂華元輕見情實以為非純臣殆非知華元者
  故文反正為乏
  許慎説文序蒼頡作書葢依類象形謂之文其後形聲相益謂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孳乳而生是文謂之字也制字之體反正為乏服䖍云言人反正者皆乏絶之道也人反徳則妖災生妖災生則國亡滅乃乏絶之道也
  冬蝝生饑幸之也
  趙汸曰秋生螽冬又生蝝經本為一歳再生紀異文偶與下饑相連傳通饑釋之以為幸之也注又以為喜而書之誤益甚矣
  十六年且為大傅
  疏天子太傅三公之官也諸侯太傅孤卿之官也周禮典命云公之孤四命鄭衆云上公九命得置孤卿一人春秋晉為伯主侯亦置孤卿文六年有太傅陽子太師賈佗則晉嘗置二孤
  于是晉國之盜逃奔於秦
  列子晉國苦盜有郄雍者能視盜之貌察眉睫之間而得其情晉侯使視盜千百無遺一焉晉侯大喜告趙文子文子曰君恃伺察而得盜盜不盡矣且郄雍必不得其死俄而羣盜謀曰吾所窮者郄雍也遂共殘之晉侯聞大駭立召文子而告之曰果如子言郄雍死矣然取盜何方文子曰周諺有言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隠匿者有殃且君欲無盜莫若舉賢而任之使教明於上化行於下民有恥心則何盜之為於是用隨㑹知政而羣盜奔秦焉
  十七年凡太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稱弟皆母弟也
  疏劉炫曰再言凡者前凡據適妻子為文後凡嫌妾子為君母弟不得稱弟故更言凡也 趙汸曰太子之母弟謂適子也適子之生禮雖降于世子而視庶子則有加矣故世子為君適子得稱弟此周制也庶子為君而母弟亦稱弟者時君以同母故優其禮秩使異于他庶子故史亦稱弟此禮之變也
  十八年欲去三桓以張公室
  愚謂此時孟獻子季文子皆賢大夫也歸父欲去三桓亦非善謀姜鳯阿云晉徴斷道之盟魯不得不往既受盟魯又不得不修好此歸父所以如晉也使果欲去三桓仗晉以行事則歸父被逐何以不如晉而如齊乎左氏云云恐傳聞非實此說得之
  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
  大援謂晉也行父不欲事齊故云然 按傳文明是行父忌歸父之寵而追治其父襄仲之罪時宣公已没故昌言于朝而無忌耳
  遂逐東門氏
  王樵曰行父始與襄仲同謀以成宣公之篡後因歸父欲去三桓又假殺適立庶之說以逐東門氏季氏不臣之跡于此見之矣臧孫許身為司寇陽怒而不力爭反代為逐之謂非季孫私黨吾不信也陸粲曰許者季氏之孚也始則陽為正言以微立異同繼而曰許請去之則其本情著矣自昔强臣欲除異己者未始不有奸人左右之是故臧孫奰怒東門遣陽畢造謀欒逞族陳豹獻佞闞止誅卒皆以闕翦公室而潛移國命吁可畏哉成公
  元年為齊難故作丘甲
  袁黄曰周禮鄉遂之民以五起數一家出一人為兵萬二千五百家為鄉故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六軍凡七萬五千人都鄙之民以四起數七家出一人為兵王畿千里六十四萬井出車萬乗萬乗凡七十五萬人大國三軍千乗凖此計之自晉惠公作州兵則二千五百家成一軍而一鄉一軍之法廢矣魯成公作丘甲則一丘十六井出一乗而一甸一乗之法亡矣按此說丘甲依杜氏注胡氏非之說州兵亦與注
  疏不合姑存之備考
  二年辭請曲縣繁纓以朝
  注曲縣軒縣也鄭氏曰樂縣謂鐘磬之屬縣于筍簴者軒縣去南面避王也其下有判縣去北面又有特縣縣于東方或階間而已 周禮巾車掌王之五路天子諸侯皆有繁纓之飾鄭氏云樊讀鞶带之鞶今馬大带也纓今馬鞅也玉路金路象路其鞶及纓皆以五采罽飾之
  卻子使速以徇吿其僕曰吾以分謗也
  韓非子郤子之言不可不詧也非分謗也韓子之所斬若罪人則不可救救罪人法之所以敗也法敗則國亂若非罪人而勸之以徇是重不辜重不辜民之所以起怨也起怨則國危郤子之言非危則亂不可不詧也且韓子所斬若罪人郤子奚分焉若非罪人則已斬之矣而郤子乃至是韓子之謗已成也郤子曰以徇不足分斬人之謗而又生徇之謗是何言分謗也昔者紂為炮烙崇侯惡來又曰斬渉者之脛也奚分於紂之謗且民之望於上也甚矣韓子弗得且望郤子之得之也今郤子俱弗得則民絶望於上矣故曰郤子之言非分謗也益謗也且郤子之往救罪以韓子為非也不道其所以為非而勸之以徇是使韓子不知其過也夫下使民望絶於上又使韓子不知其失吾未得郤子之所以分謗者也
  桀石以投人
  呉澂老子注用兵示弱者謀深敵輕而玩之故勝恃强者慮淺敵懼而備之故不勝兵法始如處女敵人開戸示之弱也後如脱兎敵不及拒斯能勝之矣秦師過周超乗三百竟敗于崤齊兵入晉桀石投人竟敗于鞌此恃强不勝之驗也
  三周華不注
  水經注濟水又東北逕華不注山虎牙桀立孤峰刺天青崖刺發望同點黛山下有華泉左傳逢丑父使如華泉取飲即此水也留青日札左傳華不注人皆讀入聲誤也伏琛齊記引摯虞畿服經不作跗得之言此山孤秀如華跗之注于水太白詩昔我遊齊都登華不注峰兹山何峻秀綵翠如芙蓉此其證也
  韓厥俛定其右
  注俛俯也車右被射仆車中故俯安隠之疏言此者為下丑父與公易位由厥之俯故不覺其易綦母張葢助厥定右故並不見之也
  丑父寢于轏中
  注轏士車疏轏與棧同周禮士乗棧車 按丑父寢轏中以下是叙戰前一夕事葢丑父卧轏車中擊蛇肱傷及旦而隠匿之仍為車右故不能推車為韓厥所及若是戰日方為齊侯車右安得寢于轏車中耶丑父寢轏之上疑有闕文
  丑父使公如華泉取飲
  酉陽雜俎華不注泉齊頃公取飲處方員百餘歩北齊時有人以䋲千尺投石試之不窮石出赤如血
  齊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
  按齊世家云郤克舍丑父丑父遂得亡歸齊是時丑父已脫歸齊而齊侯不知故出入晉軍以求之也
  楯冒之以入于衛師
  愚謂楯所以捍敵者狄卒皆抽戈欲犯齊侯齊侯冒之以楯而復入于衛師衛師不敢犯故齊侯得免也杜氏注欠分明
  齊侯使賔媚人
  疏經書齊侯使國佐如師故知賔媚人即國佐也賔媚人未詳是何等名號 按定九年傳齊侯致禚媚杏于衛注云三邑在齊西界可證媚乃齊邑媚人邑大夫時使之接對賔客故云賔媚人耳
  盡東其畝
  注使壟畝東西行 按晉師至齊必渡河經齊之西境故齊之耕者遷其壟畝于東留西隅以便晉之驅驅侵注西字衍文耳
  物土之宜而布其利
  陸粲曰物土之宜猶後傳物土方之物物相也相土之所宜使之或南或東也杜注播殖之物各從土宜非是
  五伯之霸也
  孫復曰周禮九命作伯得專諸侯孟子所謂五霸者伯也李泰伯持此說 顧炎武曰有三代之五伯有春秋之五伯杜氏左傳注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韋周伯齊桓晉文是三代之五伯也趙岐孟子注齊桓晉文秦繆宋襄楚莊是春秋之五伯也二說不同據國佐對晉人言其時楚莊之卒甫二年不當遂列為五亦不當謂繼此無伯而定于五也其通指三代無疑國語祝融能昭顯天地之光明其後八姓昆吾為夏伯大彭豕韋為商伯莊子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李軌注彭祖名鏗堯臣封于彭城歴虞夏至商年七百歳是所謂五伯者亦商時也國佐以前其有五伯之名也久矣若孟子稱五霸而以齊桓公為盛則止就東周以後言之如嚴安所謂周之衰三百餘嵗而五伯更起者也然趙氏以宋襄並列
  亦未允宋襄求霸不成傷泓以卒未嘗霸也
  史記言越王勾踐遂報强吳觀兵中國稱號
  五伯子長在臺卿之前所聞異辭然則言春
  秋五伯者當列勾踐而去宋襄斯得之矣
  愚謂五伯者當以杜預説為正穀梁傳交質
  子不及二伯是周時止有二伯也宋襄不成
  伯秦穆止霸西戎耳楚莊則以夷猾夏而乃
  與桓文並列哉孟子注所云五霸乃俗儒陋
  説杜氏注五霸本於應劭風俗通當以此為
  定論
  公㑹晉師于上鄍
  陳傅良曰傳言四卿要公故不書上卿之㑹杜云史闕非
  司馬司空輿師侯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
  按周禮大夫再命此司馬司空皆一命者春秋之時其事異于周禮故大夫一命
  用蜃炭
  疏周禮掌蜃掌共闉壙之蜃鄭注以蜃禦濕也又掌炭掌灰物炭物之徴令劉炫云用蜃炭者用蜃復用炭也
  是天子蠻殺御叔弑靈公戮夏南出孔儀喪陳國列女𫝊夏姬美好無匹内挾伎術老而復壯三為王后七為夫人公卿爭之莫不迷惑失志姚寛曰徴舒弑靈公姬當四十餘歳乃魯宣十一年至巫臣竊以逃晉又相去十餘年後又生女嫁叔向計其年六十餘矣而尚能有孕姬凡九為寡婦當之者輒死宇文士及粧臺記序云春秋時有晉楚之諺曰夏姬得道雞皮三少
  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
  疏此王車雖行王身不在故不立戎右使御者居中令蔡許二君居王車上當左右之位若夾衛王然
  卿不書匱盟也
  陳傅良曰傳釋六國之大夫皆書人以其從楚也按匱乏也于文反正為乏
  未有職司于王室
  林注鞏朔為上軍大夫名位卑微未達于王室 按大國三卿其二卿命于天子觀此語則當時周禮尚未全廢
  三年次國之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
  永嘉徐氏曰此臧宣叔之言禮記王制刺取為說葢春秋時士大夫以為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藉口周制如此故每以臣而敵君偃然主盟㑹而不辭于是垂隴之㑹三國之君在焉而士縠專之新城之盟七國之君在焉而趙盾專之未幾而棐林之師以四國之君令晉大夫而敵齊侯湨梁之盟以大夫而傲其君皆始于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之說也而君臣之分紊矣國雖有大小君臣之分豈可紊哉左氏所言乃當時之失周初班爵五等必不然
  君為婦人之笑辱也
  宣十七年傳郤克徵㑹于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于房獻子怒先歸謀伐齊 注跛而登階故笑之穀梁𫝊蕭同叔子處臺上而笑之
  五年山有朽壤而崩
  壤國語作壊按壤壊二文相近故有譌然說文釋崩亦曰山壊也
  六年說欲襲衞伯宗曰不可
  葉夢得曰傳文與經絶不類晉伯宗為主帥不應不見于經且夏陽說合衛師侵宋而反欲侵衛亦首尾自相戾合依經文
  沃饒而近盬
  注盬鹽也猗氏縣鹽池是説文盬河東鹽河東鹽池袤五十一里廣七里周百一十六里盬雖是鹽獨此池之鹽名為盬也周禮作苦鹽直用不凍治散鹽䰞之
  其惡易覯
  傅遜曰惡即下汾澮以流其惡之惡杜以為疾𤵜字同訓異何也據獻子言沉溺重膇之疾猶在墊隘之後不應于此遽云其疾易成又按爾雅訓覯為見其惡易見言水淺故垢穢易見耳
  民愁則墊隘
  陸粲曰墊隘孔疏言地之下濕狹隘此正訓也或疑此傳文有誤當作易覯則墊隘墊隘則民愁于文理為順
  近寳公室乃貧
  林注國近寳則民皆逐末而不務本貧富不等富者不可増稅貧者易致流亡公室所由以貧也 按林解最明盤庚去耿遷殷不取沃饒之利亦此意
  以申息之師救蔡
  一統志今汝寜府信陽縣古申伯國唐為申州春秋時為息侯國 林之竒曰楚以申息為經營中國之本故三軍二廣不常出大抵用申息之師僖二十五年以申息之師戍商密二十八年敗城濮曰其若申息之老何成六年以申息之師救蔡其後囊瓦敗申息之師于桑隧昔宣王之世申伯實以王舅為南國之屏翰所以扞城王室秦漢之時南陽為要地故楚有圖北方之志其君恒居于申大合諸侯亦在焉
  武子曰善鈞從衆
  陳禹謨曰夫人三為衆固也如以常情論莫衆于八人而三人為少不欲戰者三人而惟是之從不幾違衆乎不知此正其善從衆也蘇子曰從衆者非從其口之所欲言而從其心之所不言而同然者是真從衆也武子得之矣鄢陵之役不欲戰者惟范文子而郤至不能從卒以貽其内憂彼葢知從衆而不知從善也
  七年以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之一焉
  注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九乘為小偏十五乗為大偏葢留九乗車及一兩二十五人令呉習之 邵寳曰言一卒必曰以兩者謂乗車之卒也巫臣以車卒百人適吳故曰兩之一卒于其中舍二十五人于吳偏偏法也兩之一一兩也 傅遜曰如杜解則卒大于兩傳當言卒之一兩不當言兩之一卒也下偏兩之一傳當言偏兩皆一不當言偏兩之一矣今順文觀之則所云兩者即車也漢書注輪轅兩兩而耦故曰兩詩所云百兩孟子所云三百兩非指二十五人為兩也楚廣之制車用百人故云以兩之一卒其云舍偏兩之一者葢車之半邊為偏每偏有二兩共五十人今留二十五人非偏兩之一而何若泥司馬法之偏兩便難解矣 孔氏疑傳文有誤今從傅說文義似順而于二十五人為兩之解亦可通
  教吳乗車
  玉海陳祥道曰古之用兵也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險野非不用車而主於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於車車之制動則足以衝突止則足以營衞將卒有所芘兵械衣裝有所齎鄭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邲之戰楚君之戎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楚巫臣以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之一焉考之周禮五伍為兩四兩為卒司馬法二十五人為兩百人為卒卒兩則人也偏則車也杜預云十五乗為大偏九乗為小偏其尤大者有二十五乗之偏則鄭魚麗之偏二十五乗之偏也楚二廣之偏十五乗之偏也巫臣所舍之偏九乗之偏也先偏後伍伍從其偏也卒偏之兩兩從其偏也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則古者車戰之法畧可知也 吳利舟檝非得車騎之用不可通於上國巫臣以此强呉卒亦以此䘮吳
  蠻夷屬于楚者吳盡取之
  林之竒曰楚人禦呉以江故用舟師吳人撓楚以淮故用車戰吳伐巢伐徐淮西也入州來淮北也吳楚爭淮自此始自雞父之師一敗而吳得入州來滅巢及鍾離矣是則亡郢始于入淮
  八年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公宫
  注莊姬晉成公女趙朔妻朔盾之子也疏史記趙朔娶晉成公姊為夫人按傳趙衰嫡妻是晉文公女若朔妻成公姊則亦文公女父之從母不可為妻且文公之卒距此四十六年莊姬此時尚少不得為成公姊也賈服先儒皆以為成公女故杜從之史記又稱屠岸賈有寵靈公此時為司冦追論趙盾弑君之事殺趙朔趙同趙括而滅其族按成二年傳鞌之戰欒書將下軍則于時朔已死矣同括為莊姬所譛至此年見殺趙朔不得與同括俱死也是時晉君明諸臣强無容有屠岸賈輒厠其間如此專恣又說云公孫杵臼取他兒代武死程嬰匿武山中居十五年因晉侯有疾韓厥乃請立武為趙氏後與左氏違背馬遷妄說不可信也 愚考左𫝊原屏之殺實莊姬為之非由屠岸賈也且莊姬畜子武于公宫則武無亡匿之事矣莊姬既畜武而朔客程嬰又持其子匿山中將有二趙武乎只此一端史記之謬顯然若夫莊姬之非成公姊趙朔之不與同括偕死孔氏疏已辨之矣又考趙武朔之子也趙朔之死經傳不載史記晉景公三年屠岸賈追討趙盾弑君之罪攻趙氏于下宫殺朔朔妻有遺腹走匿公宫此當是實傳云武從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與祁奚乃追序殺朔時事不在討同括時也不然莊姬譛殺同括與朔何與而乃誅及其子乎 王樵曰據左傳則趙氏之禍由莊姬據史則趙氏之禍由屠岸賈其說牴牾不可合余嘗深考之則屠岸賈弑趙朔自一事也趙莊姬譛殺同括又一事也觀鄭人追討歸生弑君之罪斵其棺而滅其族則屠岸賈之事安可謂無乎崔杼弑君崔慶黨之滅崔慶之族者盧蒲嫳及莊公之嬖人盧蒲癸王何也屠岸賈亦猶是矣但史記謂同括及嬰同見殺于下宫之難則傳聞之訛耳至于趙武畜于公宫則左氏史記脗合葢朔死于下宫之難盾之系幾絶而盾之異母弟同括嬰專趙氏之政嬰通莊姬同括因而逐之然中心未必不出于争權故内則莊姬怨之而行其譛外則欒郤成之而為之徴趙武之匿始則虞屠岸賈之害終則以武之尚存必非原屏利故從姬氏畜于公宫及原屏既死韓厥始言于公而立之事之本末如此
  唯或思或縱也
  陸粲曰有思啟封疆者有縱弛不設備者故得兼并以成大國
  勇夫重閉况國乎
  按巫臣之為莒慮非愛莒也懼莒之不戒折而入于楚也觀明年楚遂入莒可見
  九年稱太子抑無私也
  疏稱太子少小之事以明己之至誠無所私也
  十年居肓之上膏之下
  注肓鬲也心下為膏 杜注本賈逵之說傅遜曰考素問刺禁論鬲肓之上中有父母楊上善曰心鬲上為肓心為陽父也肺為隂母也愚謂鬲者隔也自鬲以上皆心肺潔清之屬自鬲以下皆腸胃汙濁之屬故晉人言酒有鬲上鬲下之分是心在上鬲在下固已而心下有微脂為膏鬲上有薄膜為肓素問痺論云熏于肓膜注云肓膜謂五臟之間鬲中膜也此正與心下之微脂相對者二豎居膏肓之上下則于腑臟畧無所係為至虚之處非經絡所闗故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也今韻書釋肓皆云心上鬲下其謬甚矣
  饋人為之
  為之注疏讀如字言治麥食也
  十一年聲伯以其外弟為大夫而嫁其外妹于施孝叔按此外弟外妹是謂出母之子女先嫁管子夷所生者與舅之子曰外兄弟不同 氏族考魯惠公之子尾字施父其孫以為氏又有少施氏愚按禮記有少施氏孟子有孟施舍即此施氏也趙岐孟子注孟姓施發語辭本誤而集注因之失之未考也
  十二年盟于宋西門之外
  按此傳與經不合疑傳文有誤劉原父王方麓已辨之詳集說
  金奏作於下
  金奏肆夏本天子享元侯之樂而又作之于地下無禮甚矣
  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按舉詩之正以駮亂義詩言治世則武夫能合徳諸侯外為扞城内制其腹心 陸粲曰所引二詩分屬治亂上文云及其亂也畧其武夫以為腹心股肱爪牙即繼之以此詩則所謂公侯腹心者非治世之美詞矣古人引詩大率斷章取義杜亦云春秋傳引詩不與今說詩者同此乃為舉詩之正以駮亂義得毋與前指異乎 愚謂杜此注全與引詩意相反恐是下文天下有道三句注語誤置之此耳 疏晉楚世為仇敵嘗有相害之心故郤至言世治則自守世亂則相侵以答一矢相加遺之語
  十三年殄滅我費滑
  注滑國都于費今緱氏縣括地志緱氏故城古費城在緱氏縣東南二十五里即滑國 顧炎武曰春秋時有兩費其一成十三年殄滅我費滑注云滑國都于費今緱氏縣襄十八年楚蒍子馮公子格率鋭師侵費滑葢秦滅滑後遂屬鄭耳其一僖元年賜季友汶陽田及費齊乗云費城在費縣西北二十里魯季氏邑按隠元年已有費伯字庈父豈即此費後以之封季友歟
  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讐而我之昏姻也
  注季隗廧咎如赤狄之女也白狄伐而獲之納諸文公 陸粲曰經傳書赤狄白狄皆標其號文公所奔之狄傳不言赤白此杜臆說耳孔氏云未必晉于白狄别無昏姻
  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
  注不更秦爵疏此傳有不更女父襄十一年有庶長鮑庶長武春秋之世已有此名葢後以漸増之商君定為二十非商君盡新作也 按秦爵二十等四不更十左庶長十一右庶長見漢書春秋之時秦楚皆不從周制故官名與諸國不同
  十四年先君宗卿之嗣也
  疏世本孫氏出于衛武公至林父八世
  春秋之稱微而顯
  只言春秋之善所以可稱者云耳非杜氏權衡之說









  讀左日鈔卷五
<經部,春秋類,讀左日鈔>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六
  吳江朱鶴齡撰
  十五年書曰晉侯執曹伯不及其民也
  趙汸曰凡稱人執者史策之恒辭稱君執者經變文與伯主以討賊之義也傳例不知篡奪之罪重于虐民
  諸侯將見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辭曰
  按曹伯殺太子自立乃罪之大者晉侯執之歸于京師正天討所加獨是戚之㑹曹伯在列則當時已赦之矣赦之而又執之所以國人屢為之請子臧辭位逃宋全是為曹伯地子臧立則曹伯不得歸國矣假令晉執在先曹伯不與于㑹其時即使子臧承王命而為君子臧雖守節亦安能不立哉
  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
  趙汸曰華元出入皆挾晉為重魚石所以止華元實畏晉耳
  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
  按華元先自罪出奔欲挾晉以制桓族也魚石追之許討亂而後反使桓族不能怨己也及五大夫出奔又偽自止之既不從遂閉門拒之節見見華元機智出人是定亂妙手但魚石既請討蕩澤何事又出奔疑魚石直與蕩澤同惡耳辨詳集說
  伯州犁奔楚
  注伯宗子 王應麟曰晉語索士庇州犂得畢陽及欒弗忌之難諸大夫害伯宗畢陽實送州犂于荆畢陽之孫豫讓見戰國䇿祖孫皆以義烈著所謂是以似之者太史公不書于𫝊故表而出之又曰伯宗好直言而不容于晉武子好盡言而不容于齊小人衆而君子獨也漢士習于諂䛕故以朱游為狂晉士習于曠達故以卞壼為鄙
  十六年敗諸汋陂
  按注汋陂宋地或以為即鄧艾芍陂屯之地在今壽州然春秋時恐屬楚境宋不應敗鄭于此更詳之
  詳以事神
  𫝊遜曰正義云詳者祥也古字通用李廵曰祥福之善也事神得福乃獲其祥愚謂詳者慎也詳慎乃所以事神也如李說于文未順
  致死以補其闕
  闕謂軍國之事有所闕乏杜云戰死者非
  晉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戰
  愚謂范文子外懼之說誠有逺見但此說當堅持于未濟河之前既遇楚師則不可中止使晉師先却而楚以乗廣全力蹙之于河能無蹈邲之覆轍乎
  楚晨壓晉軍而陳
  晉尚未陳楚陳偪之晉不得出故范宣子欲陳軍中欒武子欲堅壘而待
  塞井夷竈
  林注軍屯必鑿井結竈以自給今為楚壓晉軍戰地迫狹故自塞其井自平其竈以為戰地劉寅曰塞井夷竈即項羽沈船破甑持三日糧之意欲専一士心奮勇而戰
  䖍卜于先君
  按邲之戰楚為先君宫告成事鄢陵之戰晉䖍卜于先君可證古者出師必載遷廟之主以行
  皆曰國士在
  注晉侯左右皆憚伯州犂在楚知晉之情邵寶曰皆曰二字即䝉上伯州犂苗賁皇言之二人各以本國之情告故州犂則以賁皇為國士賁皇則以州犁為國士愚按此服䖍說也較杜氏為順或疑賁皇既言不可當何故下復有必大敗之之說然先稱其强後乃為晉侯畫䇿此亦何不可通耶
  射其元王中厥目
  注離為諸侯又為日疏離為諸侯者禮器大明生于東君西酌犧象鄭云象日出東方而西行也說卦離為日故為諸侯
  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
  陸粲曰注不解札義按太𤣥曰比札為甲考工記注革堅者札長疏云一葉為一札戰國䇿身自削甲札注云札木簡之簿者甲之革縁如之
  有韎韋之跗注
  詩注韎茅蒐染也茅蒐今茜草賈逵云一染曰韎跗注戎服自要以下注于脚跗
  諜輅五嫁反
  疏諜所以間敵者輕兵覘敵亦謂之諜
  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
  時石首御鄭伯在君側者敗則君亦敗矣故曰敗者壹大唐苟為車右稍逺君矣故曰我不如子葢言分當死也
  若之何憂猶未弭
  傅遜曰憂猶未弭謂君薨太子弑杜舍之而以將從子臧為言謬矣
  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
  注僑如于是遂作亂豹因奔齊 傅遜曰昭四年傳云穆子去叔孫氏宿庚宗婦人私為食而宿焉後歸婦人見子豎牛又云適齊娶國氏生孟丙仲壬至宣伯奔齊穆子饋之則豹實先在齊僑如始往故服䖍以為豹此時從齊國佐在師聲伯令人就齊師使豹豹不忘宗國白國佐為魯請逆正義强欲宗杜乃云豹既在齊非復魯臣聲伯安得使之魯人豈更無可使者而必使他國之人耶愚謂豹避兄亂而奔何罪之有其賢必聞于國故聲伯使之且豹必在齊數年而後豎牛為奉雉又娶國氏而生二子亦豈一二年間事此必先奔齊無疑傳逸之耳若豹之使晉不復命而奔齊則為罪大矣果因使而奔傳何以不言服䖍之說得之
  食使者而後食
  注使者豹之介疏時豹以僑如之難因逆晉師遂奔齊故惟介反命
  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
  按豹先時在齊故僑如奔齊之後即召豹歸魯立為叔孫之後杜以召豹為言其終恐不然
  十七年使其祝宗祈死
  邵寳曰膏肓以人生有三命有壽命以保度有隨命以督行有遭命以摘暴未聞死可祈也然范文子祈死而死叔孫昭子祈死而亦死豈冥冥者實有以聴之耶抑適當其數盡之時耶
  死之不恤而受敵使
  穆文熙曰欒書之譖郤至其機甚深豈惟厲公中主亦必惑之然鄢陵之役方戰而受敵遺弓亦至有以招之耳
  仲尼曰鮑莊子之知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
  陸粲曰䝉衣乗輦之事路人恥之卿大夫知而弗言則奚以正國矣鮑子雖亡足不為病而仲尼顧笑之歟洩冶死曰無自立辟鮑牽刖曰知不如葵立論若此為善者懼矣葢周之衰士不聞義而以苟容為賢又藉口于當時之大人以䕶飾其短者皆是類也是豈可以訓後世耶
  君盍嘗使諸周而察之
  周語晉孫談之子周適周事單襄公之孫襄公之孫惠伯談晉自驪姬之譖不畜羣公子故周適周事單襄公
  抽戈結衽而偽訟者
  注衽裳際偽為清沸魋訟 長魚矯以戈藏于裳際偽與清沸魋訴曲直于郤氏者出郤氏之不意而殺之舊注未分明
  孟姬之讒吾能違兵
  韋昭曰違兵者能違其兵難卒存趙氏今未可脅與弑君
  十八年齊侯使士華免以戈弑國佐于内宫之朝士士官也士官掌刑故使殺國佐 疏夫人宫有朝羣妾之處葢齊侯召入與語而殺之
  師逃于夫人之宫
  按注云伏兵内宫恐不勝此誰之兵耶國佐自外庭而入必無伏兵之理若以為齊侯恐不勝而伏兵則國佐既誅矣師又何逃焉愚謂國佐自盟徐闗之後不臣之形已著其入内朝也齊侯葢以計誘之佐心懐疑懼必挾其徒衆而入華免揮戈其衆遂蒼黄駭散逃于夫人之宫此亦事理所宜有以為伏兵殆不然矣
  右行辛為司空
  疏僖二十八年晉作三行彼云屠擊將右行辛即屠擊之子孫也
  魏絳為司空
  疏世族譜魏顆魏絳俱魏犨子顆别為令狐氏絳為魏氏葢顆長而庶絳㓜而適也
  以塞夷庚
  按夷庚正義云平道也文選補亡詩蕩蕩夷庚善注夷常也辨亡論旋皇輿于夷庚注引繁欽辨惑吳人以巨海為夷庚皆非
  書順也
  十二公中薨𦵏皆得其正者惟成公成公蓋賢君也于其處穆姜安季孟逐僑如見之
  襄公
  元年晉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
  注孟獻子自鄫先歸不與侵陳楚故不書 按杜此語不可信疏亦疑之傳云以鄫之師則魯師在内矣
  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
  趙汸曰諸侯不服天子之䘮自東遷則然傳初無一語及之于是以朝聘為禮葢無足辨杜云未赴胡云已赴皆其末爾
  二年于是子罕當國子駟為政
  疏子駟為政已是正卿知當國者為攝君葢鄭介晉楚之間成公顧命使之當國非常法也
  官命未改
  疏言建官命臣悉皆未改不可即違先君 陸粲曰官命猶言公命耳疏解非
  請城虎牢以偪鄭
  王應麟曰齊晉之覇皆先服鄭范睢李斯之謀皆先攻韓葢虎牢之險天下之樞也在虢曰制在鄭曰虎牢在韓曰成臯虢叔恃險而鄭取之鄭不能守而韓滅之韓又不監而秦并之秦之亡也楚漢爭之在徳不在險信夫
  三年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以侵吳
  疏賈逵謂組甲車士服之被練帛也以帛綴甲歩卒服之馬融云組甲以組為甲裹公族所服被練以練為甲裹卑者所服按甲貴牢固二說皆不愜杜言組甲漆甲成組文今時漆甲有為文者被練不言甲必非甲名故以為練袍被于身上雖並無明證要為近之
  吳人要而擊之獲鄧廖
  按是役也傳言楚子重克鳩兹至于衡山一統志衡山在今湖州府城南一十八里即横山楚何以越長江之險深入吳地至此葢子重以鄢陵之敗勢稍不振懼呉之合於中國也故先威吳以制之不知千里趨利必蹶上將軍固兵法之所忌也吳人要其歸路鄧廖就禽此可為越險輕進之戒
  晉欲修吳好為合諸侯
  凌稚隆曰晉人以楚强難制而與呉修好使之數反于其内以分楚勢深得事機嗣後漢髙帝令彭越數反梁地為項王害其謀葢本此
  對曰赤也可
  大戴禮孔子云國家有道言足以興國家無道黙足以容葢銅鞮伯華之所行觀于四方不忘其親苟思其親不盡其樂葢介山子然之所行也説苑孔子歎曰銅鞮伯華無死天下有定矣晉太康地記銅鞮晉大夫羊舌赤之邑世號赤曰銅鞮伯華按羊舌赤之賢如此而其事不甚著于春秋
  四年金奏肆夏之三
  按三夏周禮謂之肆夏韶夏納夏魯語謂之繁遏渠故杜以為一夏而有二名周禮注引吕叔玉云肆夏時邁也樊遏執競也渠思文也劉炫曰杜解未甚當上言文王之三文王是其一大明綿是其二鹿鳴之三鹿鳴是其一四牡皇皇者華是其二然則肆夏之三亦當肆夏是其一樊遏渠是其二若樊即是肆夏何須重舉二名陸子餘以劉說為然
  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
  注元侯牧伯疏元長也牧是州長伯是二伯雖命數不同俱是諸侯之長也周禮大宗伯八命作牧九命作伯鄭司農云牧一州之牧也伯長諸侯為方伯也
  季孫曰畧
  傅遜曰杜云不以道取為畧此謬解也姒氏襄妾母文子之意以妾不可僣適故曰畧葢謂簡畧其禮也匠慶以為小君之喪云 云文子不敢拒之故以夫人之禮書薨夫子亦因之而不改耳
  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也
  陸粲曰定姒非守適也季文子不欲成之為夫人不得已於匠慶之諫而猶欲簡於禮焉故請木而微應之曰畧用蒲圃之檟而禁之則嫌於為已也故不禦季孫之志如是而已謂之多行無禮必自及不已過乎
  伯明后寒棄之
  疏伯明君此寒國之時棄不收采
  靡奔有鬲氏
  杜氏謂靡夏遺臣事羿者眞文忠公辨之云靡忠于王室如此攷其本末乃事相非羿也豈有夏之忠臣而肯靦顔事讐者哉 愚按哀元年傳羿既篡夏相奔二斟浞用師伐二斟以滅相靡是時不知何事此傳云家衆殺羿靡方奔有鬲豈靡前此嘗自相而往事羿耶或以羿好田姑事焉而乗其釁以圖之耶不可臆斷存疑可也 魏禧曰據傳文夏故臣靡事羿迨寒浞滅羿靡奔有鬲氏以興少康按羿逐后相二十八年而浞殺羿浞篡四十年少康復辟靡當相逐時為夏臣非㓜弱可知身歴羿浞垂七十年然則祀夏配天之日靡當年百歳矣上古雖氣運敦龎然年百歳者亦少靡身事賊臣三十年羿敗而後竄伏草土又四十年靡固有老謀獨不念上壽難倖得此七十年間脫令先少康死則萬世後當與莽大夫唐六臣並列然靡且安然為之何耶哀元年傳說少康之興不及臣靡恐此傳所云未實
  以滅浞而立少康
  注少康夏后相之子疏傳言羿代夏政又言在帝夷羿羿必自立為天子矣當是逐出后相羿乃自立相依斟灌斟尋夏祚猶尚未滅葢與羿並稱王也及寒浞殺羿因羿室而生澆澆已長大自能用師始滅后相相死之後始生少康少康生杼杼又年長已能誘殪方能滅浞而立少康計少康失邦及少康紹國向有百載乃滅有窮夏亂甚矣而夏本紀云仲康崩子相立相崩子少康立都不言羿浞之事是馬遷之疎也
  公曰然則莫如和戎乎
  愚謂晉悼公英武人也其好田豈滛于原獸者之比不過為諸戎荐居欲一舉滅之所以不忘武事耳魏絳先有和戎一䇿在其胸中恐遽陳吾說未必迎刃而解故以后羿遊田之戒及辛甲虞人之箴層次引入悼公遂恍然悟到和戎然後以五利之說進此納諫英主之法也
  戎狄荐居
  疏釋言謂荐再也孫炎曰荐草生之再即荐是聚也服䖍云荐草也言狄人逐水草而居徙無常處劉炫按莊子云麋鹿食荐即荐是草也服說是陸粲曰今按古字荐薦也漢書終軍傳北胡隨畜薦居蘇林曰薦草也
  國人逆喪者皆髽側𠂢反
  疏髽字從髟是髪之服也杜用鄭衆說言麻髪合結當麻與髪相半結之檀弓魯婦之髽而弔也自敗于臺駘始也
  臧之狐裘敗我于狐駘
  裘古叶渠之切駘釋文徒來反叶音當讀怡
  五年君子謂楚共王于是不刑
  劉敞曰傳言壬夫貪則共王殺之當矣何謂不刑解經若此取舍安從哉 傅遜曰春秋諸國惟楚英賢最多葢楚親疎參用而執政者皆其公族一有僨事旋即誅死無少貸與晉齊魯諸國殊異所以强大累世而威權畧無下移後之用人者可以監矣
  六年司武而梏于朝難以勝矣
  陸粲曰謂不堪司武之任杜注云不足以勝敵非
  子罕善之如初
  按注云子罕雖見辱不追忿所以得安服䖍云子蕩之罪大矣子罕初逐之以正國法及子蕩射其門乃復善之如初是為茹柔吐剛非所以守法也此論較杜為優
  七年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
  按此謂祈榖之郊也祈榖之郊在孟春周為三月月令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榖于上帝
  衡而委蛇必折
  按衡古横字横者不順道也言以横道而為委蛇其人必將毁折
  子駟使賊夜弑僖公
  按鄭世家云子駟使廚人藥殺釐公與傳畧
  同而經不言弑下又書葬王方麓云此與楚
  子麇書卒楚公子比書弑之類皆當闕疑辨
  詳集説
  九年備水器
  注盆𦉞之屬 周禮凌人春始治𦉞音咸去聲
  令隧正納郊保奔火所
  疏周禮有遂大夫五縣為遂鄭司農云王國百里内為六鄉外為六遂鄭𤣥云郊内比閭族黨州鄉郊外隣里鄼鄙縣遂異其名者示相變耳尚書費誓魯人三郊三遂亦以郊内郊外别之郊内屬鄉郊外屬遂華臣言具正徒不言其事者以是郊内之民供救火百役即上畜水潦積土塗之類非惟救火若郊保之民既逺故使隨火所起奔往救之直救火而已
  使樂遄庀刑器
  注刑器刑書疏鄭鑄刑鼎而叔向責之晉鑄刑鼎而仲尼譏之此言刑器必不在鼎或書之于板號為刑器耳
  二師令四鄉正敬享
  注二師左右二師也鄉正鄉大夫也疏周禮鄉大夫屬司徒此鄉正言二師命之者二師分掌其方左右各掌其二鄉也宋大國不過三軍而有四鄉者當時所立非正法宋置六鄉况四鄉乎
  或食于心或食于咮竹又反以出内音納
  疏周禮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納火民亦如之鄭𤣥曰火所以用陶冶民隨國而為之林注建辰之月鶉火星昏在南方則令民放火是謂出火建戍之月大火星不見則禁民放火是謂納火 劉用熙曰食于心食于咮猶食邑之食謂封火正于火之分野使掌出納之政令非如注謂死而配食也下云以出納火則不在既死之後又下云火正閼伯居商丘甚明
  咮為鶉火心為大火
  疏春秋緯文耀鈎曰咮謂鳥陽七星為頸宋均注陽猶首也栁謂之咮咮鳥首也七星為朱鳥頸也咮星為火之候故于十二次咮為鶉火釋天云大辰房火尾也大火謂之大辰孫炎曰龍星明者以為時侯大火心也在中最明故時候主焉九月則伏在日下
  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
  疏周易之爻惟有九六此筮乃言遇艮之八二易皆以七八為占故此筮遇八謂艮之第二爻不變者是八也揲蓍求爻繋辭有法其揲所得有七八九六說者謂七為少陽八為少隂其爻不變也九為老陽六為老隂其爻皆變也周易以變為占占九六之爻連山歸藏以不變為占占七八之爻二易並亡不知實然與否賈鄭諸儒相傳為此說者此言遇艮之八下文穆姜云是于周易晉語重耳筮得貞屯悔豫皆八其下司空季子云是在周易並于遇八之下别言周易知此遇八非周易也 林注遇艮之八葢艮卦六爻三上以九變初四五以六變得二得八不變此朱文公之說
  是于周易曰隨元亨利貞無咎
  疏若一爻獨變則得指論此爻或二爻三爻皆變則毎爻義異不知所從則當總論彖辭故姜亦以彖為言
  斬行栗
  疏行道也行栗道上之栗周語云列樹以表道知此行栗是表道之樹
  三分四軍
  分四軍為三部杜用鄭衆說也更休送出以逸待勞此制人於不戰者子胥用此法楚於是乎始病
  大夫門子
  周禮小宗伯掌三族之别以辨親疏其正室皆謂之門子鄭𤣥云正室適子也文選注門子卿之適子將代父當門者
  以諸侯復伐之十二月癸亥門其三門
  啖助曰左云冬十月諸侯伐鄭下又云諸侯復伐之十二月癸亥門其三門葢誤重說也古史或用周正或用夏正作𫝊者承兩國之舊史月數不同遂兩載之王樵曰荀罃欲分兵以敝楚後來三駕即用此䇿也左氏于乃盟而還之下又記晉人不得志于鄭十二月癸亥復伐之門其三門杜氏不悟其誤因云晉果三分其軍各攻一門與前注自相戾
  閏月戊寅
  按閏月二字宜依杜氏作門五日葢後人傳寫誤合門五為閏又誤轉日為月耳
  晉侯以公宴于河上
  趙汸曰公有適祖母之䘮晉侯不當與宴季武子不能以公固辭皆非禮晉平湨梁之㑹亦與諸侯宴于温諸侯在喪廢禮其來逺矣孔氏謂傳皆無譏則卒哭後得宴樂何其謬歟
  是謂一終一星終也
  一終猶今俗語一匝也疏知是歳星者厯書木星三百九十八日行星三十三度十二年而彊一周
  以先君之祧處之
  疏天子有二祧諸侯無祧聘禮云不腆先君之祧是謂始祖也諸侯五廟則祧始祖是亦廟也 傅遜曰魏鶴山云祧取廟外之兆域為義此說是也周禮守祧云其廟則有司修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爾雅地謂之黝墻謂之堊非兆域而何愚按祭法逺廟為祧固然魏說亦有據故存之
  口血未乾而背之
  疏凡盟用牛牲故襄二十六年傳云㰱用牲又哀十七年傳云諸侯盟誰執牛耳是也其殺牛必取血及耳以手執玉敦之血進之于口定八年傳渉佗捘衛侯之手及腕又襄九年傳與大國盟口血未乾是也
  輸積聚以貸
  傅遜曰此委輸之輸杜訓盡也非
  十年㑹呉子壽夢也
  注壽夢吳子乗疏十二年吳子乗卒則乗是名也
  城小而固
  孫武子城有所不攻張預曰拔之而不能守委之而不為患則不須攻也又若深溝為壘卒不能下亦不可攻如偪陽城小而固荀罃謂勝之不武弗勝為笑是也
  縣門發聊人紇抉之以出門者
  疏縣門者編板廣長如門施闗機以縣門上有冦則發機而下之諸侯之士攻偪陽之門已有入者縣門乃發郰人紇抉而舉之以出門者門者謂攻門者也服䖍云抉縣門使舉令下容人出 按林注云偪陽人發縣門以閉攻城之士與疏解不同然非也據襄二十六年傳楚子伐鄭門于師之梁縣門發獲九人焉渉汜而歸時鄭以子産之言不禦冦則發縣門而獲九人者乃楚師也林亦主鄭人言與此同失
  左執之右拔㦸以成一隊
  林注狄虒彌左手執車輪䝉甲之楯右手自拔一㦸以當一隊之軍㦸長一丈六尺每隊百人
  親受矢石
  疏服䖍謂古者以石為箭鏃引國語楛矢石砮為證則猶是矢也何須矢石並言周禮職金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掌其令鄭𤣥云用金石者作鎗雷之屬雷即礧也兵法守城用礧石以擊攻者陳思王征蜀論下礧成雷榛殘木碎是也
  請以桑林
  注桑林殷樂名疏經典言殷樂為大濩此復云桑林者葢殷家本有二樂如周人之大武象武也或曰湯禱桑林而得雨遂以桑林名其樂
  魯有禘樂賔祭用之
  注禘三年大祭則作四代之樂别祭羣公則用諸侯樂疏明堂位季夏以禘禮祀周公于太廟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惟周公之廟得用天子之禮知别祭羣公則用諸侯之樂謂時王所制之樂大武是也然則禘為禮之大者羣公不得與同而賔得同之敬隣國之賔故得用大祭之樂也劉炫曰享賔用樂禮傳無文但賔禮既輕必異于禘魯以享賔當時之失用之既久遂以為常荀偃士匄引過謬之事以諂晉侯使聽宋耳
  納諸霍人禮也
  注霍晉邑疏知霍人為霍邑者漢樊噲傳云攻霍人是霍人邑也
  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喪其雄
  疏繇辭皆韻古人讀雄與陵為韻詩無羊正月皆以雄韻蒸韻陵是也
  牲用備具
  按書微子犧牷牲用孔傳云器實曰用觀此傳文牲用明為二事杜獨言犧牲誤
  騂旄之盟
  陸粲曰騂赤牛旄旄牛也爾雅有犣牛郭注旄牛也
  其能來東底乎
  按說文底下也東底猶後漢馮異傳所云崤底杜訓底為至于此難通
  十一年各征其軍
  注三家各征其軍之家屬疏言軍之家屬者丁壯從軍家無所稅其家屬不入軍者乃稅之
  三子各毁其乗
  疏往時民皆屬公國有二軍非征伐不屬三子故三子自以采邑之民為己私乗如子産出兵車十七乗之類是私家車乗也今既三分公室所分得者即是己有不須更立私乗故三子各自毁壊舊時車乗部伍分以足成三軍
  以其役邑入者無征
  疏役謂共官力役今之丁也邑謂賦稅今之租調也孫琮曰陳氏謀齊以家量貸以公量收誘其民使
  歸已季氏專魯入者無征不入倍征驅其民使去公奸人竊國權術大畧相類
  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
  邵寳曰于三分得一之中使半為臣臣其子則父歸公臣其弟則兄歸公所謂半也盡為臣則子弟父兄皆歸已矣 愚按昭五年傳追說此事云季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叔孫臣其子弟不臣父兄謂一家之中取二分而二歸公也孟氏取其半如叔孫所取而又于其中課取子弟之一分半以歸公也彼傳順序此傳倒言之邵解非是
  司慎司盟
  疏司慎不知指斥何神但在山川之上知其是天神耳
  鄭人賂晉侯以師悝師觸師蠲
  陸氏曰夫子嘗言惡鄭聲恐其亂雅樂樂之雅鄭不别於詩而别於聲其聲中正和平則雅姚冶輕儇則鄭鄭聲靡靡當時尚之如師筏師慧師悝師觸師蠲之徒鄭人往往以之賂列國夫子懼其聲之曼衍蕩人心志而不自知也故復著之戒曰放鄭聲晉悼八年之中九合諸侯覇功之盛莫比焉鄭㑹蕭魚始以師悝等為賂斯其所奏豈非所謂靡靡而蕩人心志者耶悼公自此覇業少衰㑹吳伐秦皆不自行至戚之㑹反為孫氏謀定衛亂或鄭聲之潛移其心志歟魏絳辭金石之樂而規以願思其終有以也夫
  廣車軘車淳十五乘
  疏廣車横陳之車軘車屯守之車射禮二算為純一算為竒是淳為耦也廣軘車相耦凡十五乗
  歌鐘二肆
  注肆列也縣鐘十六為一肆疏周禮小胥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此言歌鐘二肆則兼有磬矣無磬不得成肆
  八年之中九合諸侯
  疏九合諸侯謂五年㑹戚又㑹城棣救陳七年㑹鄬八年㑹邢丘九年盟戲十年㑹柤又伐鄭戍虎牢十一年同盟毫城北又㑹蕭魚也 按齊桓九合諸侯其數不止于九故論語集註定作糾晉悼恰有九㑹晉語以為七合葢不數救陳與戍鄭也
  藏在盟府
  注司盟之府疏司盟見周禮司盟之府掌藏功勛典䇿故有賞功之制
  十二年臨于周廟禮也
  注周廟文王廟也 愚按趙伯循謂魯無文王廟猶周禘無帝嚳廟只是臨禘時設文王主與尸而祭之此周廟杜預以為文王廟與趙說不同據傳文周廟與周公之廟别言之則周廟為文王廟矣鄭祖厲王立所出文王廟知魯亦立文王廟也哀二年蒯聵禱云敢昭告皇祖文王是衛亦立文王廟也郊特云諸侯不得祖天子而魯鄭衛皆立文王廟此後世之失也 劉敞曰魯君僭而立周廟三家僭而立公廟左氏謂之禮豈不誤哉凡諸侯之喪異姓臨于外同姓于祖廟同宗于禰廟
  及姑姊妹
  疏釋親父之姊妹為姑樊光曰春秋傳云姑姊妹然則古人謂姑為姑姊妹葢父之姊為姑姊父之妹為姑妹列女傳梁有節姑妹
  十三年孟獻子書勞于廟禮也
  注告廟飲至書勞三事偏行一禮即書至悉闕乃不書 趙汸曰當時諸侯以善事伯主内外無虞為勞績衰世之意也書勞即是書至杜說非
  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屬以從于下軍
  疏什吏謂十人長也從軍曰卒在車曰乘新軍將佐皆遷其軍内十人之長率其歩卒車士與新軍官屬軍尉司馬之類令下軍將佐兼領之周禮夏官軍制不言什人有長此云什吏者晉人為軍則然
  使歸而廢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牽引也不猶愈乎
  言鄭使良霄如楚期楚來救以退諸侯之師也今既不能而遣之歸其君與大夫必以奉使無狀廢棄之良霄因此怨恨其君憎疾其大夫牽引令鄭國不和而事晉之心不固豈不愈于久執之乎舊解都不明白
  十四年昔秦人負恃其衆貪于土地逐我諸戎惠公蠲其大徳賜我南鄙之田
  疏僖二十二年傳云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昭九年傳云惠公歸自秦而誘以來此言秦人逐之惠公與田三文不同者此戎本處𤓰州逺在秦之西北秦貪其土晉貪其人二國共誘而使遷僖傳是其實也昭傳主專責晉故指言晉耳
  子叔齊子
  注齊子叔老字也 陸粲曰叔老公子嬰齊之子不應以父名為字齊是諡也愚謂父名不可為字獨可為諡乎當是二名不偏諱耳
  秦人毒涇上流
  孫武子無迎水流張預曰卑地勿居恐决水溉我舟戰亦不可處下流以彼㳂我泝戰不便也兼慮敵人投毒于上流春秋諸侯之師濟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是也
  敗公徒于阿澤鄄人執之
  注濟北東阿縣西南有大澤公徒因敗散還故為公執之疏鄄人為公執公徒之散走者 劉用熙曰公雖居鄄鄄人反執公徒言公失民也愚謂公必不安于鄄故復居郲詳當時事勢劉說得之
  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
  疏鄭𤣥云方四百里以上為成國
  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
  按釋文云乏祀本或作之誤也又說苑引此傳文作困民之性乏神之祀或曰古字生性通用豈此乃生字之誤歟
  范宣子假羽旄于齊而弗歸齊人始貳
  愚謂晉自悼公之後覇業衰矣實始于齊人之貳晉楚之爭衡也齊秦時倔强其間為晉霸梗秦在西陲晉蔽之害不及諸國齊居山東一與晉異即加兵魯衛而邾莒助之為魯患尤甚士匄乃以一羽旄啟其貳罪可勝道哉
  十六年書曰㑹鄭伯為夷故也
  疏特言書曰是仲尼新意舊史當書荀偃在前 傅遜曰齊子本㑹荀偃而經特以㑹鄭伯為文列之于諸臣之上不使夷之于諸大夫也按此說于義無取當以陳止齋後傳為正陳義見集說













  讀左日鈔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七
  吳江朱鶴齡撰
  十七年子罕聞之親執扑以行築者而抶其不勉者王應麟曰左氏載子罕分謗之事檀弓亦稱之葢賢大夫也戰國策宋君奪民時以為臺而民非之子罕釋相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此即分謗之事司城宋之司空也韓非乃云宋君失刑而子罕用之故宋君見劫李斯亦云然攷左傳與宋世家並無劫君之説則非斯所云妄矣史記鄒陽曰宋信子罕之計而囚墨翟漢書作子冉文穎注以子冉為子罕未詳
  苴絰帶杖
  疏喪服云苴絰杖絞帶此傳帶不言絞當即絞帶絞帶弓繩帶也
  唯卿為大夫
  王制諸侯之上大夫卿注上大夫曰卿也 家語曾子問此事孔子曰晏平仲可謂能辟害也不以已是而較人之非孫辭以辟咎義也夫林注言諸侯之制降天子一等故惟卿得用大夫之禮已乃大夫也視士故不當用大夫之禮邵寳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齊衰饘粥自天子達今以卿大夫有異禮何居斯葢起于周之衰也衛幕布魯幕綃魯衛之所謂禮也晏子不斥時失禮而曰惟卿為大夫此巽辭以辟咎也
  十八年塹防門而守之廣里
  注防有門横行廣一里故經書圍趙汸曰此言齊人守平陰之防于書圍齊何與後十二月門其三門焚其四郭乃圍齊之事爾杜注非
  不能戰莫如守險
  孫武子敵近而靜者恃其險也堯梅臣曰險形者我先居之必居其髙陽以待敵若敵先居之引而去之弗從也曹公曰地形險隘尤不可致于人
  魯人莒人皆請以車千乘自其鄉入
  按魯莒在齊東兵自東道入齊則腹背受敵此詭言以疑齊人也
  晉人使司馬斥山澤之險斾而疏陳之使乘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輿曳柴而從之
  司馬法凡陳行惟疏劉寅曰凡布陳行列欲疏疏則便擊戰 偽以衣服為人形建斾先驅又使衆人曳柴在車後揚塵皆張吾之勢以示有餘兵法所謂疑也 魏禧曰善用兵者能使戰不戰之權在我而不在敵是故我欲戰敵不欲戰而能使之戰者城濮之役是也我不欲戰敵欲戰而能使之不戰者平陰之役是也何以知平陰之不欲戰也楚子伐隋伯比請毁軍納少師晉得秦諜必殺之絳市今晉將戰而先洩魯莒之謀故示兵車之衆吾以知晉之不欲戰也其不欲戰者何齊地大兵強耑務力以勝之未必可勝況靈公叛晉伐魯好勇而輕此可以詐謀虚聲撼也夫攻人者攻其所必救破人者必破其所恃魯莒自東而入既脅以必救之勢而齊靈所恃者兵之衆吾即以衆懾之于是齊師果遁晉人乘勢攻略不敢發一矢相向向使晉急于一戰戰未必得志即勝未必若此甚也葢兵無定勢而謀無必行顧其敵何如耳雖然使齊靈從夙沙衛守險之言固軍髙壘以老諸侯之卒役久食匱必懈而還師吾奮鋭以邀擊之晉其能果不敗乎嗚呼此又用謀之難也 愚按平陰之師與鞌戰憤兵不同荀偃本無戰情特因梗陽巫言欲有事東方以免死故純用虚聲恐喝齊靈輕率自脱歸爾
  夙沙衛連大車以塞隧而殿
  𫝊遜曰前衛以防門不足為險則其所謂險者必是形勝要害之地此戰敗而奔乃連大車以塞隧豈所謂險乎隧與防門皆在平陰之境皆非險也注應刪
  皆衿其鴆反甲面縛
  陸粲曰衿結也通作紟言皆不解甲反縛之惟露其面
  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
  注歌者吹律以詠八風疏律吕十二其風有八八風者乾風不周坎風廣莫艮風調震風明庶㢲風清明離風景坤風涼兑風閶闔八方風别先有音曲師曠以律吕歌之南風音微不與律聲相應故云不競服䖍以為卯酉以北律吕為北風以南為南風非杜義也 周禮疏師曠驟歌北風又歌南風服䖍注北風無射夾鐘以北南風姑洗南吕以南南風律氣不至故聲多死吹律而言歌風者出聲曰歌律是候氣之管氣則風也 羅泌曰以聲召氣以律定厯取八方之全聲而寓之八方之全器於以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而敵情之勝負悉未來而知之同聲相應物之情也是故殺氣并而音尚宫武王推紂之必敗事見周禮注南風委而死聲至師曠必楚之無功 張獻翼曰古者太師執同律以聴軍聲葢古人出師必吹律律和則知士卒同心猶軍中風角鳥占周禮注太師吹律合音商則戰勝軍強角則軍擾多變宫則軍和徵則將急數怒軍士勞羽則兵弱少威明
  天道多在西北
  䟽嵗星右行於天一嵗行一次二十八年嵗在星紀距此十一年卻而數之此年在豕韋豕韋當亥之次也周十二月夏之十月其月又建亥故曰多在西北
  十九年諸子仲子戎子
  𫝊遜曰管子中婦諸子注云諸子内官之號又哀九年傳諸子鬻姒與此同杜云諸妾姓子者解此猶可于他處難通
  殖綽工僂力侯反㑹夜縋納師
  殖綽齊勇士也見十八年因髙唐無備潛㑹城上夜從城上懸繩以納齊師
  二十年言不與民同欲也
  趙汸曰傳序公子燮事若能諒其心者猶以不同民欲罪之則以書國討為必有罪也凡傳序事實而斷義非往往類此
  賦棠棣之七章以卒
  卒卒章自七章以至于八章也古人分章與今同
  君入則掩之若能掩之則吾子也
  陸粲曰嗟乎𡩋殖之愚也生而逐其君死欲其子掩之喜也又用其亂命卒以墜九世之卿族非不幸矣為喜之道奈何承父命知其不可則曷稽首而辭曰為故君賊新君非義也主之出君一過多矣又求益之諸侯之策不可改也將以掩之祗益彰焉夫忠而不貳臣之職也事是君矣而外其心其何貳如之若用主之命廢臣之職獲罪於兩君將朝夕從主主祀無乃殄乎抑𡩋氏之先人實不血食而主之餒於何有如是而其父不聴則亦斷以大義若魏顆之嫁妾屈建之去芰者其可也矧喜之事尤有大於二子者耶
  二十一年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
  疏公姑姊杜云寡者二人劉炫規云是襄公之姑成公之姊只一人而已按成二年成公之子公衡為質及宋逃歸家語本命云男子十六而化生公衡已能逃歸則十六七矣公衡之年如此則于時成公已三十三四矣計至襄公二十一年成公若在年已七十餘何得有姊堪嫁而妻之杜説不誤 愚按列女傳梁有節姑妹謂父之妹則此姑姊是父之姊也果為成公姊必無堪嫁之理邵文莊云或魯之宗女于成公為妹者故藏武仲云以姬氏妻之稱姊尊之也此亦一説
  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
  凌稚隆曰以臣叛君竊其邑而奔他國有國者所共惡魯既不能絶之以大義又妻之以姬氏春秋大書于策深罪魯也而左氏曰重地失經義矣
  莊公為勇爵
  陸粲曰爵飲酒器設此以觴勇士因名勇爵杜氏注云爵位非也
  令倍其賦
  注古者家有國邑故以重賦為罰疏鄭𤣥説周禮賞地三分計税王食其一二全入于臣然則諸侯之臣受采邑者亦當三分其一而歸于公此言重倍其賦當以三分而二入公也
  見于嘗酎與執燔焉
  𫝊遜曰漢紀云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武帝因八月嘗酎令諸侯廟中出金助祭所謂酎金也此云見于嘗酎與執膰焉知古有嘗酎祭之禮而漢因之
  祭以特羊殷以少牢
  注四時祀以羊三年盛祭以羊豕疏少牢饋食禮諸侯大夫時祭之禮也時祭用少牢今黑肱使黜官薄祭故時祭用特羊殷祭以少牢大夫無禘祫而云殷三年祭者記言大夫有善于君祫及五世是也
  二十二年棄父事讐吾弗忍也遂縊而死
  程氏曰使子南無罪棄疾當告于其君而逃之如有罪而君殺之不可云棄父事讐也舜殛伯鯀禹不為之臣乎 陸粲曰論者謂棄疾處臣子之不幸其死有足矜者信乎曰否夫孝子之心見微知著子南之不善通國患之棄疾不察耶萌芽之時從容諷諭能致其悛改上也及聞王將見討不敢洩命重刑則亦流涕沫血力言於父以内外怨疾危若朝露使釋位逃逺托異國可也否則泥首銜劔自拘司敗而冀王之見哀焉庶㡬禍有豸乎其或父不見聴則以死繼之萬一能感父衷而紆王怒若史鰌之屍諫者亦不為徒棄其生矣既依違隱忍以陷親于大僇然後死之死有益乎且曰弗忍事讐不知君之不可讐也始禍其父而終懟其君自經溝瀆忠孝兩隳吾無所取焉爾曰前此雍姬之事亦猶棄疾也君子論之則何如曰雍姬之悖義也始由其母母之言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非也父者子之天夫者婦之天未始可以偏重也夫有殺父之謀而婦與聞之則當諫反覆之而不從則大義絶而父為重矣於是告於父而自殺焉以明吾志可也雍姬如此則何至于漏言以殺夫而恬然安之哉雖然遭變事而能權自春秋時賢卿大夫未足語此若棄疾雍姬者又何尤焉
  求亡妻者使復其所使游氏勿怨
  邵寳曰子展處奪妻者善矣然殺人而輙復其所可乎鄭而有政也施生戮死必有如叔向之為説者愚謂子展儉而壹鄭之良臣也必深知子太叔之才可以庇鄭故因游眅有罪廢其子良而立之葢良立則亡妻者乃其父之讐也嗣卿而遇父之讐必有執兵報復之事立弟則可以義裁情而仇隟不作此安游氏也亦所以安鄭也至于專殺不討非廢法也彼其人力能殺游眅于邑奪妻以歸無一禦者豈淺謀寡黨之人所能為哉急以治之則生亂于内亂生于内則必啟隣敵之心不得已而姑復其所又使游氏勿怨若為游氏掩其親之惡者此以安鄭也亦所以安子太叔也葢鄭之國小而世族怙亂不得不隱忍屈法以安之此等作用與子産絶相類
  二十三年禮為隣國闕
  注諸侯絶期故以隣國責之疏杞孝公晉平公之舅也禮為舅服緦麻三月緦服既輕其恩不過隣國故傳言禮為隣國闕也 邵寳曰諸侯禮絶期喪不曰母有憂戚而已可以樂乎母喪不樂禮也為隣國闕亦禮也 愚謂禮為隣國闕如晉侯以我喪故未之見也之類言禮尚有為隣國闕者而況母之憂戚乎如此説方明
  納諸曲沃
  注欒盈邑也 𫝊遜曰杜云欒盈邑也曲沃晉宗廟所在豈以為其臣食邑葢晉卿分掌公邑曲沃屬欒氏猶絳為公邑以屬趙武耳使果欒氏邑何欒氏出奔而邑宰胥午猶不易乎且欒氏邑本今真定府欒城縣非曲沃也 按欒盈乃晉靖侯孫欒賓之後故得為公族大夫而所掌之邑在曲沃
  我實不天子無咎焉
  言事雖不集而死我實不為天所祐非子之咎也杜氏解太紆曲
  知悼子少而聴于中行氏
  注悼子知罃之子荀盈也少年十七知氏中行氏同祖故相聴從疏十三年傳云荀罃卒十四年傳云盈生六年而武子卒是其少也知悼子荀首之孫中行吳荀林父之曾孫首是林父之弟首為知氏林父為中行氏是同祖也悼子為荀吳二從叔父故相聴從計悼子年十六不得為十七沈氏云後人轉冩誤
  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絰
  疏夫人為其兄弟當大功喪服大功布縗牡麻絰冒絰者以絰冒其首也樂王鮒使宣子詐為杞夫人孝服
  奉公以如固宫
  晉語范宣子以公入于襄公之宫葢襄公有别宫牢固謂之固宫
  欒氏退攝車從之
  按説文攝持引也士鞅用劔時必下車接戰今欒氏敗走故引車以追之杜注非
  申鮮虞之傅摯為右
  注傅摯申鮮虞之子 因傅摯而及其父申鮮虞此與成十六年潘尫之黨同一句法
  陳文子見崔武子
  注文子陳完之孫須無按世家須無為完曾孫度其年世曾孫為是
  入孟門
  孟門山與龍門相對一統志在平陽吉州西七十里
  趙勝帥東陽之師
  注東陽晉之山東魏郡廣平以北疏東陽地所包甚廣葢太行山以東也昭二十二年傳荀吳略東陽遂襲鼓滅之
  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
  趙汸曰魯語平丘之㑹子服恵伯見韓宣子曰晉欒氏之亂齊人間晉之禍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寧處使叔孫豹帥敝賦以從軍吏次于雍榆與邯鄲勝擊齊之左掎止晏萊焉齊師退而敢還今按邯鄲勝即趙勝晏萊即晏𣯛也魯師次于雍榆葢有晉命傳偶不能詳耳
  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
  臧紇以知稱乃為人任廢適立庶之事違禮拂經美疢藥石之喻後雖痛悔何益哉
  公鉏奉羯立于户側
  疏喪大禮大夫之喪主人坐于東方此立于戸側在室之東西面南也記云坐此云立者以季孫來故立爾
  孟孫之惡我藥石也
  疏治病藥分用石見本草韻㑹服䖍云石砭石也説文砭以石刺病東山經髙氏之山多針石季世無復佳石故以鐵代之耳
  臧孫使正夫助之
  注正夫隧正疏役夫是遂正所主遂正當屬司徒臧氏為司冦而借之于臧氏者葢當時臧氏兼掌之
  臧孫如防使來告曰
  穆文熈曰武仲除道東門本非為亂而甲從則疑于為亂納龜請後本非要君而據邑則渉于要君其人葢持論有餘而守道不足動而見尤乃其自取知云乎哉
  下妾不得與郊弔
  檀弓哀公使人弔簣尚遇諸道辟于路畫宫而受弔焉曾子曰簣尚不如杞梁之妻知禮也
  二十四年在商為豕韋氏
  鄭語祝融之後八姓大彭豕韋為商伯是商之初豕韋國君為彭姓史記索隱按系本豕韋防姓
  在周為唐杜氏
  注唐杜二國名殷末豕韋國于唐周成王滅唐遷之于杜為杜伯杜伯之子隰叔奔晉四世及士㑹食邑于范復為范氏杜今京兆杜縣 𫝊遜曰杜注殷末豕韋下云云此用國語韋昭注也劉炫按昭二十九年傳云夏后賜劉累氏曰御龍昭元年傳云遷實沈于大夏杜預曰大夏今晉陽縣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杜云唐人若劉累等累遷魯縣括地志汝州魯山本漢魯陽縣也古魯縣此在大夏是居唐者非御龍之裔矣安得云豕韋國唐也又傳言服事夏商則非殷末矣其曰滅唐遷杜何所據而知之炫又引賈逵説云武王封堯後為唐杜二國非滅唐乃封杜也陸子餘因謂二國同源異派居大夏為成王所滅者唐也初居魯縣後奔晉者杜也今合為一謬矣愚讀前後傳文自相背戾此云在夏為御龍在商為豕韋則御龍在豕韋之前昭二十九年云夏后賜劉累氏為御龍以更豕韋之後則豕韋又在御龍之前矣故杜于其下注云累遷魯縣豕韋復國至商而滅累之後世復承其國為豕韋此明以二傳附㑹強合之也昭元年傳注云累遷魯縣此在大夏此葢因二十九年傳云懼而遷于魯縣因之服事夏商遂以為此在大夏正義謂此指其子孫或同族而言強附尤甚杜所云殷末豕韋國唐成王滅唐遷之于杜者亦以昭元年傳成王滅唐而封太叔又國語杜伯射宣王于鄗是周有杜伯故遂以為成王滅唐而遷之于杜也劉炫譏其無據信矣賈逵謂武王封堯後為唐杜二國亦不知何據竊謂唐既堯後武王所封非有大罪成王何遂滅之後近楚有唐侯或成王遷之于江漢而以其地封叔虞耳傳謂滅唐亦未必可信又蔡墨云遷魯縣范氏其後也而晉語訾袥又云隰叔子違國難于晉注云隰叔杜伯子則又與蔡墨之説異矣陸所云初居魯縣後奔晉者亦豈其然耶
  晉主夏盟為范氏
  氏族考范氏堯之裔也宣王殺杜伯其子隰叔奔晉生子輿子輿即士蔿也隰叔官士師故為士氏其子孫食邑于隨及范故傳有隨氏范氏凡三族
  象有齒以焚其身
  注焚斃也疏服䖍云焚讀曰僨僨僵也為生齒牙僵仆其身
  陳文子曰齊將有冦
  陸粲曰崔杼之弑君也陳文子葢嘗出奔雖左氏不言然論語記之矣當莊公伐晉杼有不臣之言文子實與聞之見二十三年至是又知齊將有冦而進無讜言以匡君過退無石畫以折姦萌徒低囘竊語焉爾比難作則委而去之春秋士大夫自謂謀多類此國家何頼焉彼其初捐十乗之馬終守百車之木見二十八年特踽踽自好者惡足稱於君子之門哉
  皆踞轉而鼓琴
  注轉衣裝也 𫝊遜曰轉字從車與衣裝何與疑是軫字之訛詩小戎俴収注収軫也謂車前後兩端横木収歛所載者踞之可以鼓琴衣裝何可踞之而鼓琴乎且下云取胄于櫜而胄則櫜固為衣裝矣學者毋泥成説 愚按櫜弓衣也又樂記包以虎皮名曰建櫜鄭𤣥曰兵甲之衣曰櫜傳説有據可從
  齊人城郟
  注郟王城也榖洛鬭毁王宫 按榖洛二水鬭事見國語靈王二十二年計靈王以襄二年即位往年為二十二年時二水毁壊其城故齊人今為王城之
  二十五年姜入于室
  鍾惺曰棠姜之亂齊與夏姬之亡陳也事同而情異陳以君臣宣淫而發憤于徵舒至賊其君而喪其國齊則崔杼實以棠姜啗公欲弑之以説于晉觀此段一入室一出戸情景杼之逆謀姜具知之且共之矣東郭偃猶以辨姓為諫愚
  若為已死而為已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
  陸粲曰從晏子之道則食焉而弗與其難雖死與亡皆其所不屑矣抑君子所謂死亡者異於是死則為洩冶亡則為子哀斯二者嬰將何居焉乃至睹其君之見弑則徐徐哭踊若將以是為禮者又其言曰人有君而人弑之然則凡在官者殺無赦此言非歟州吁弑君自立石碏既老猶告於陳以誅之陳恒弑簡公仲尼在魯三日齊而請討之嬰也苟知此義則何死與亡足言之有王樵曰左氏所載晏子之言多非其實夫臣死君難無容議者間有不必死而無害于義則以所居之時與位而權之若晏子者位非正卿既無當國之責又無討賊之權莊公雖殞宗社猶存以分實無必死之理然而聞難不避入哭君尸其凜然之義猶足寒亂賊之膽故崔杼雖忌而不敢殺而時之鄙夫因晏子不死遂從而附益其説夫人君遇簒弑者豈皆為社稷而為之臣者孰肯甘以私昵自處耶若是則弑君而及其大夫者非一人矣宋之殤公閔公晉之奚齊卓子皆非為社稷死而孔父仇牧荀息皆非三公之私昵春秋何以大書而深予之耶且死必其私昵則肯死君難者少矣君不為社稷死則曰誰敢任之若是則背君忘義孰不藉口以求自免乎吾故曰此非晏子之言鄙夫附益之言也
  四翣所甲反
  檀弓周人墻置翣禮器天子八翣諸侯六翣大夫四翣䟽方言云自關而東謂扇為翣則翣是扇之類也
  男女以班
  疏劉炫曰哀元年蔡人男女以辨與此同謂男女分别示晉以恐懼服罪也
  皆有賂
  注皆以男女為賂 按劉炫云以貨財賂之勝杜趙汸曰傳見晉失盟主之義夫討弑君之賊而杜氏謂齊有喪師自宜退諸侯其無討賊者矣
  子美入數俘而出
  注子美子産也 邵寳曰子産之才大可以霸然無圖霸之心者鄭當晉楚之衝知其力之不足也齊有太公之賜履晉有文侯之彤弓葢其所𫝊者舊矣故桓文修之
  以備三恪
  注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後又封舜後謂之恪疏樂記武王克殷未及下車封黄帝之後于薊帝堯之後于祝帝舜之後于陳下車而封夏后氏之後于杞投殷之後于宋郊特牲天子存二代之後猶尊賢也尊賢不過二代鄭𤣥以杞宋為二王之後薊祝陳為三恪葢二代之後行其正朔用其禮樂王者之深也帝在二代之前其禮轉降封其後示敬而已故曰恪此注通二代言之與鄭義不合 趙汸曰二代以王者之後各自用其禮樂不但示敬而已故不得言恪則三恪當從鄭氏通薊祝陳數之為是
  趙文子曰其辭順犯順不祥
  王樵曰子産對晉之辭皆強為文飾恐傳者附㑹之過也陳侯鮀卒五父殺太子免而代其位鄭莊公奉而立之是助簒賊也其可以為功乎征伐出于天子而以惟罪所在各致其辟為先王之命是無王也大國之地數圻信非侵小不至然皆欲效之可乎鄭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㨗今以將事于晉是王晉也乃云不敢廢王命不亦重誣乎左氏謂士莊伯不能詰非不能詰也是時晉政偷矣志于和合南北以苟無事非復昔者同外楚之心故于鄭之伐陳亦聴其所為而已趙文子以為辭順豈其然哉
  表淳鹵
  注淳鹵埆薄之地表異輕其賦税或曰淳鹵地宜鹽者可資國用故表異之
  數疆潦
  注疆界有流潦者計數減其租入疏賈逵以疆為疆㯺磽确之地㯺堅也按依此當讀疆為強疆㯺見周禮地官砂礫之田也
  牧隰臯
  注隰臯水厓下濕為芻牧之地疏周禮鄭注云隰臯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也
  成而不結
  注不固結也 陳傅良曰傳言齊楚固相交秦晉盟而不結是以宋之役諸夏始判遂成南北之勢 注此傳當繼前年之末而特跳此者傳冩失之疏晉儀注冩章表别起行頭者謂之跳出故杜以跳言之
  二十六年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行從近關出陸粲曰伯玉始聞孫𡩋逐君之謀不對而去之矣至是謀再及焉而亦如之夫服冕乘軒以事兩君比其亡與死也皆弗與知亂則逃之安則反國人臣而若此末之難矣雖然伯玉孔子所嚴事也吾未之敢非意者晚雖居衛而不仕於剽若子臧叔肸之為者衛人以為國老大事訪焉故得去就自如而弗踐其難兹孔子之所賢耶
  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貳
  愚謂思及父命亦自難已若喜者銜父命于終身伺間而𤼵可也弑一君而立一君則犯不韙之誅矣
  殺子叔及太子角
  注子叔衛侯剽疏剽是穆公孫黑背之子于獻公為從父昆弟成十年衛侯之弟黑背侵鄭傳曰衛子叔背侵鄭是黑背字子叔即以子叔為族也元年衛侯使公孫剽來聘傳言衛子叔來聘是舉族而稱之也
  專禄以周旋戮也
  程氏曰此義施之常人則可林父出君而君入畏誅而叛豈特專禄哉
  先八邑
  注以路及命服為邑先八邑三十二井疏周禮小司徒四井為邑故杜以八邑為三十二井
  趙武不書尊公也
  傳以趙武㑹公侯故貶書人以尊魯公胡氏辨其非是見集説
  國子賦轡之柔矣
  注逸詩見周書按逸詩云馬之剛矣轡之柔矣馬亦不剛轡亦不柔志氣麃麃叶必幽反取與不疑叶疑尤反見汲冢周書
  鄭七穆罕氏其後亡者也
  疏鄭七穆謂子展公孫舍之罕氏也子西公孫夏駟氏也子産公孫僑國氏也伯有良霄良氏也子大叔游吉游氏也子石公孫段豐氏也伯石印段印氏也穆公十一子謂子良公子去疾也子罕公子喜也子駟公子騑也子國公子𤼵也子孔公子嘉也子游公子偃也子豐也子印也子羽也子然也士子孔也子然二子孔已亡子羽不為卿故止七也
  左師聒而與之語過期乃縊而死
  按宋平公信伊戾之譛殺其世子其愚暗殘忍不必言矣向戌先媚夫人文致世子罪使佐過期以死又脅夫人而受其饋何以稱賢于列國哉
  多鼓鈞聲以夜軍之
  孫武子夜戰多火鼓晝戰多旌旗所以變人之耳目也呉子戰法晝以旌旗旙麾為節夜以金鼓笳笛為節
  欒范易行以誘之
  注易行謂簡易兵備欲令楚貪已疏簡易行陣少其兵備示弱以誘之也賈逵鄭衆皆讀變易之易楚語説此事云雍子謂欒書曰楚師在中軍王族而已若易中下楚必歆之韋昭注中下中軍之上下歆猶貪也簡易欒范之行示之弱以誑楚是韋昭已讀簡易之易故杜從之也陸粲曰今按國語若易中下楚必歆之韋注鄭司農以為中軍與下軍易卒伍也中軍之卒良故易之時欒書將中軍范燮佐之如此則易讀如字而簡易之意已在其中於義為勝
  四萃于其王族
  注四萃四面集攻之疏楚語作三萃以攻其王族韋昭云晉有四軍言三萃者中軍先入而上下及新軍三集以攻之韋葢因彼為三字故説之使通二文不同必有一誤
  則苖賁皇之為也
  疏此與楚語俱述聲子之言傳言鄢陵之敗苖賁皇為之楚語云雍子為之二文不同劉炫以為國語非丘明所作為有此類
  子木懼言諸王
  陳傅良曰隨㑹在秦而六卿謀椒子在晉而子木懼此晉楚所以代興也于傳聲子之辭知戰國策士之漸
  晉士起將歸時事于宰旅
  注諸侯大夫入天子國稱士時事四時貢職宰旅冢宰之下士疏劉炫曰知時事四時貢職者大行人云春入貢秋獻功王親受之
  齊烏餘以廩丘奔晉
  注烏餘齊大夫廩丘今東郡廩丘縣故城是疏廩丘地在東郡是衛之邦域烏餘齊大夫得以廩丘奔晉者葢齊人往前取得衛邑以賜烏餘如鄭公孫之得州宋樂大心之有原也
  二十七年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託于木門
  馮時可曰子鮮負羈絏從君于外十二年矣君既定而自甘于木門之託其愛信也甚於愛禄誠足矜已雖然獻公之無信奚必背喜而後知之乎以喜之不臣也將任其弑主任其專國而亦曰以全吾信乎政由𡩋氏祭則寡人非所以約也君者政之出也失政而又何君之有一諾之輕後遂至於不可復而又必欲復之以成其信難矣哉
  公喪之如税服終身
  注税即繐也喪服繐縗裳縷細而希非五服之裳本無月數痛愍子鮮故特為此服疏凡布細而疎者謂之繐喪服之文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是非五服之常也既𦵏除之是本無月數也 陸粲曰禮衰麻已除日月已過乃聞喪而追服謂之税服此疏引服䖍説也杜以税為繐非是傅遜曰疏原杜意以為兄弟之服當齊衰期税乃服之輕者何得云如税故以税作繐謂是聲相近而字改易耳不知諸侯絶期無為兄弟追服之禮今公獨服此服故曰如税于義本通且税為追服當隨本服之輕重何云服之輕乎今改作繐牽強甚矣汪琬曰疑税即小功不税之税又禮雜記士襲有税衣獻公所服雖不能明必非繐衰可知
  唯卿備百邑
  注此一乘之邑非四井之邑疏卿大夫之邑邑有百乘是百乘為采邑之極
  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
  疏使舉謂使弟子記録之也 王應麟曰服䖍云後世謂之孔子聘辭不知何所出實享禮而謂之聘舉舊辭而目曰孔氏亦不必然也
  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
  王樵曰自鄢陵之後鄭叛吳興楚少懦矣而悼公既殁晉亦不能服諸侯時兩國皆厭兵故向戌得迎合其意為宋之盟雖然弭兵可也晉楚之從交相見則中國之大勢盡失故楚人此請其關係甚大使趙武能應之曰諸侯間于王事則相朝謂同方岳之邦也越千里而相朝非天子誰敢當之雖先君文公及齊桓公皆未有也二三友邦咸有封疆之守社稷之事使廢其常守闕其時事敝于道路以為君憂亦君之所恤也君聞諸侯之苦于兵革而欲安靖之固大恵也終君之恵莫若晉楚之從各即其守敝邑獲繼先君之好以事君二三大夫固將朝夕于君庭也其又奚必于諸侯以是拒之楚必無辭而退惜乎趙武不能乃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于齊猶楚之不能于秦也而楚子遂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斯言出而中國之大勢遂去齊桓晉文數十年攘夷匡夏之烈盡舉而棄之趙武之為也 愚按方麓此論甚善但當時諸侯其旅見于晉久矣今不許楚楚其能終已乎況楚氛甚惡又欲駕晉而上之乎黄池之㑹吳晉爭㰱趙鞅責以介圭之命命曰吳伯不曰吳王吳無辭以對也為趙武者當曰周室雖衰猶守府也我先君文公躬率諸侯以朝王遂為盟主固有令典矣楚若能貶其王號諸侯之旅見者率之以朝于京師敢不許諾如此或可以塞子木之請乎
  單斃其死
  陸粲曰單斃其死此句難通據孔疏所解則其當作以單盡也言匹夫不信猶不可立于世盡斃踣以死也
  食言者不病
  注不病者單斃于死 按此解亦難通不病言不能為人病病害也
  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死
  邵寳曰因宋以守謂入宋城也病楚攻而病也夫猶言人人也夫能致死言人人能致死晉人以諸國同心故力倍于楚也
  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王樵曰楚誠欲劫盟豈先使晉知之葢形我而使我懼則可以獲所求爾是以欲晉楚之從交相見則許之爭長則讓之一一不較趙武叔向如嬰兒寄玩于人之股掌乃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諸侯歸晉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此虚為大語耳觀孔子相夾谷之㑹可以得制事待人之法趙武信楚而以藩為軍設楚乘其無備雖左還入于宋不亦晚乎唐渾瑊與吐蕃盟于平涼吐蕃劫盟即其事也彼不在堅城之下乎
  故不書其族言違命也
  劉敞曰蔡沈失位左氏貶之今魯欲自同人之私失位甚矣大夫出竟有可以重社稷者猶曰專之今命出季氏而曰不可違非也 按豹不書族當從公羊一事再見之例辨見集説
  小國固必有尸盟者
  小國主備辦盟具謂執牛耳此叔向之權辭
  書先晉晉有信也
  注葢孔子追正之 趙汸曰周制㑹以班爵為重㰱血則先同姓説見定四年是盟與㑹序次本異今屈建所爭者㰱血之先後耳其大夫之㑹楚固未嘗先晉也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則當時人情可見況宋之盟諸侯雖曰兩屬終未嘗以事晉者事楚楚雖駕晉先㰱魯史豈遽以楚先晉晉有信也已失之不詳杜云孔子追正之亦非傳意
  崔明夜辟之大墓
  辟疑當作避逃之大墓以避難也或曰開先人之冢以藏杼尸
  嫳復命于崔子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
  愚謂崔成崔疆發難以禍崔氏者也成疆既殺東郭姜何以遽縊乎其時盧蒲嫳帥師攻崔氏實慶封使之助杼也杼歸而何以亦遽縊乎葢盧蒲嫳者慶氏之私人也其言曰彼君之讐也天或將棄彼矣又曰崔之薄慶之厚也嫳何知有君讐當報哉崔敗則慶專權利故可以効力于慶者無不為名雖助杼實以隳其家杼見家破而孤立禍必及身遂憤然自縊焉觀崔明來奔而慶封遂當國當時情狀可識矣吾以為此其中有天焉崔杼之惡逆已極故天生明以啟成疆之釁而假手慶封之黨以斃之不然何杼之彊舉國莫敢問而盧蒲嫳殪之若除狐兎也
  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過也再失閏矣釋例云魯之司厯漸失其閏至此始覺有謬遂頓置兩閏以應天正前閏建酉後閏建戌 劉敞曰頓置兩閏眩聴駭俗非人情也周密曰杜長厯置閏疎密不齊如此年則一嵗兩閏然前此二十一年二十四年二十六年皆有閏矣何縁至此失閏之再而獨置兩閏乎此其立法殆不可曉趙汸曰傳言司厯過也葢指王朝厯官猶桓十七年傳云官失之耳杜以為魯之司厯此實承劉歆之誤劉説見漢志 愚謂長厯既可疑則經書十二月未必為誤
  二十八年嵗在星紀而淫于𤣥枵以有時菑陰不堪陽注嵗嵗星也星紀在丑斗牛之次𤣥枵在子虛危之次此年嵗星在星紀明年當在𤣥枵今淫行失次時菑無氷也陰不勝陽地氣𤼵洩疏嵗星自淫行時自温煖其温不由嵗星梓慎以其年有二事故總言其占耳
  蛇乘龍龍宋鄭之星也
  注蛇𤣥武之宿龍嵗星嵗星木也木為青龍失次出虚危下為蛇所乘嵗星本位在東方東方房星為宋角亢為鄭故以龍為宋鄭之星疏嵗星天之貴神福徳之星今被乘勢屈是不能祐其本國之象故知宋鄭饑也
  土虚而民耗不饑何為
  注嵗星淫入虚耗之次時復無氷地氣𤼵洩故曰土虚民耗疏于時魯國無氷是魯亦地氣𤼵洩下子服恵伯云饑寒之不恤是魯亦饑矣經不書饑饑當差于宋鄭
  邾悼公來朝時事也
  趙汸曰春秋大國事天子惟聘而不朝故韓起聘周稱歸時事于宰旅知言聘之非也小國事大國乃朝而不聘故子産相鄭伯朝晉言㑹時事無異于事天子矣左氏不能解因以時事釋邾子來朝過在不見周禮
  宋之盟君實親辱
  注君謂鄭伯 按宋之盟鄭伯不在君實親辱謂盟時約言如此即所謂晉楚之從交相見者也
  嵗棄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注嵗星棄星紀之次客處在𤣥枵失次于北禍衝在内南為朱鳥鳥尾曰帑鶉火鶉尾周楚之分疏子午之位南北相衝淫于𤣥枵衝當鶉火南方為朱雀之宿帑者細弱之名于人則妻子曰帑于鳥則鳥尾曰帑子為人之後尾為鳥之後鶉火周分鶉尾楚分
  使諸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
  注亡人辟崔氏難出奔者 邵寳曰亡人莊公之黨崔氏名之為賊者也得賊以告猶今律所謂能自捕得
  癸言王何而反之
  家鉉翁曰盧蒲癸王何莊公之倖臣也殺慶舍逐慶封而崔杼之黨盡殪莊之弑也倖臣與之俱死者十人今為之討賊亦倖臣也卿大夫無能為君討賊復讐而倖臣乃能之亦卿大夫之恥也
  去其肉而以其洎饋
  疏説文洎灌釜也周禮士師祀五帝則洎鑊水注云洎增其沃汁也葢添水以為肉汁遂名肉汁為洎此盧蒲癸王何之謀欲以激公族之怒
  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于莊六軌之道文子曰可慎守也已邵寳曰此陳氏父子為隱語以相諭也知禍將作而以何得問其子既得得木之對則知其知所從違矣故以慎守堅之守謂守志非守其木 愚按慶封本與崔杼同惡積木百車于逵道葢儲之為武備也陳無宇對以得木則是空其儲胥與後濟水而戕舟𤼵梁意同故文子戒之以慎守慎守者恐其復為慶氏所得也舊解都未及杜注謂喜其子不志于貨財謬甚
  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
  凌稚隆曰盧蒲姜與雍姬正相反姜為其夫謀則善矣而忘其父姬為其父謀則善矣而忘其夫不若嬴氏之于晉懐不敢言亦不敢從為善處夫與父之間
  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擊之
  陸粲曰齊人此舉曰討慶封之賊也似矣顧釋慶封弗誅而獨肔解其子則非罪之在也亦何以伸大義乎 孫琮曰慶封一酒色妄男子耳舍之愎又甚焉然以陳鮑而畏其強以平仲而為中立向非癸為之主何為之輔事㡬不濟矣釋甲束馬飲酒觀優適逢其㑹諸慶授首誅亂賊者貴有其人尤貴有其時哉
  慶封汜祭
  注汜祭逺散所祭不共疏公食大夫禮云祭鉶羮于上鉶之間祭飲食于上豆之間是祭食之禮各有其處
  吳勾餘子之朱方
  注勾餘吳子夷末也疏服䖍云勾餘是餘祭史記索隱曰餘祭以襄二十九年卒則二十八年賜慶封邑者不得為夷末也勾餘夷末音字各異或别是一人
  崔氏之亂喪羣公子
  按襄公二十一年傳齊侯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于句瀆之丘公子鉏來奔叔孫還奔燕此又以三子之逐歸之崔氏之亂傳文前後相乖如此
  與子雅邑辭多受少與子尾邑受而稍致之
  按子雅子尾所謂二恵競爽者也二子亦與討慶之役以鑑于敗轍故辭多受少然實因晏子不受𨚍殿為之倡耳晉欒黶讓羣帥莫敢不讓況重以晏子之名徳哉
  武王有亂臣十人崔杼其有乎
  陸粲曰儗人必於其倫武王崔杼可比同而論乎此非叔孫穆子所宜言齊東野人之語爾君子曰北宫氏之宰能滅齊豹以定衞國則其主用免于惡名且受上賞崔杼而有臣也亦將輔之以誼使生為良臣没為永舉如是一而足矣奚待十人而後葬耶
  季蘭尸之敬也
  注季蘭季女之服蘭草者尸之謂為祭主 按召南詩誰其尸之有齊季女是此句法所祖







  讀左日鈔卷七
<經部,春秋類,讀左日鈔>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八
  吳江朱鶴齡撰
  二十九年祓殯而襚則布幣也
  疏先使巫祓除殯之凶邪而行襚禮陳其衣物與行朝之時布陳幣帛無異言俱無咎患也 檀弓説此事同所異者此言請襚彼言請襲此言祓殯彼言祓柩耳禮死而浴浴即襲襲後始小殮小殮乃殯
  使巫以桃茢先祓殯
  注茢黍穰疏茢是菷葢桃為棒也杜云黍穰者今世所謂苕菷或用薍穂或用黍穰二者皆得為之穰禾莖也 陸粲曰説文□黍穰也□䒒也二字自别䒒亦作苕爾雅謂之薍祓殯者以苕為菷非黍穰也杜誤以□為□疏因傳㑹之愚按鄭注周禮云茢苕菷也杜注誠誤 啖助曰左氏言楚使公襚云云夫以楚之強僣豈受魯辱者又言楚人悔之則楚非不知禮何以無討乎葢魯以親襚為辱故妄為此説史因妄記之耳王樵曰楚康之卒公尚在途及漢聞喪欲反可證也迨公至楚則殯已久矣安得親襲及柩在地而祓之乎
  射者三耦
  燕禮有射疏周禮射人云諸侯之射以四耦此三耦者彼是畿内諸侯或臣與君異
  不尚取之
  注不尚叔侯之取貨疏服䖍云不尚尚也尚當取女叔侯誅之下文無寧夫人而焉用老臣無寧寧也寧自取夫人將焉用老臣乎杜氏以其言太悖故改之劉炫謂夫人愠而出言其悖固宜服氏之解未必非也
  虞虢焦滑
  注焦在陜縣括地志焦城在陜州城内東北百步因焦水為名愚按史記武王克商封神農之後于焦則非姬姓也豈有兩焦國乎
  始基之矣猶未也
  注猶有商紂未盡善陸粲曰賈逵云未有雅頌之成功是也二南周詩何關商紂乎
  險而易行
  注險當為儉字之誤也愚謂魏風儉嗇作儉為是但杜云大而約則儉節易行合解二句反不明白
  其周徳之衰乎
  注衰小也疏服䖍云此歎變小雅也周徳衰謂幽厲之時先王遺民謂文武也劉炫以服言為是愚謂杜解僻甚當從服説無疑
  其文王之徳乎
  愚謂樂工所歌未必全詩大小雅篇什甚多疑只科舉數十章以示大略故于小雅則歌其變者大雅則歌其正者聞歌變小雅則歎周徳之衰聞歌正大雅則美文徳之盛三復文義本自了然杜氏以小雅不應偏歌不善者故其解難通 葉夢得曰札以小雅為周之衰大雅為文之徳者當時所歌之詩小雅皆變雅大雅皆正雅也如楚莊王言武王克商作頌亦與今詩次序不同葢雅以正變為小大頌以所作為先後者詩未刪之序也論政事之廢興而以所陳者為大小推功徳之形容而以所告者為先後孔子刪詩之序也
  五聲和八風平節有度守有序
  按此四語方以頌言以上皆言作頌之本葢頌告成功故先推其本言之
  見舞象箾音朔南籥者
  疏樂以舞為主歌在堂上舞在庭郊特牲云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樂貴人聲先歌後舞故魯為季札先歌諸詩而後舞諸樂其實舞時堂上歌其舞曲也 按周頌維清奏象舞也即此象箾之舞南籥者二南之籥即小雅所謂以雅以南以籥不僭者也箾是舞竿舞者所執下文韶箾與此象箾音義皆同書稱簫韶乃舜樂之名辨詳余尚書埤傳
  辨而不徳必加于戮
  注辨猶爭也疏爭謂孫林父愬衛君于晉
  書曰出奔罪髙止也
  注實放書奔所以示罪疏窘迫而奔以禮見放俱去其國春秋變放言奔以止為重也夫立功立事者國之厚益而身之表的也表髙的明雖婦人猶欲彎弓而況當塗是以君子慎之
  三十年其季于今三之一也
  邵寳曰季謂四百四十五甲子之末也三之一謂三分六十日之一實二十日也葢自甲子厯甲戌盡癸未又曰綘老既為隱語師曠史趙因之曠以故事趙以字畫皆隱語也
  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數也
  注下亥字上二畫竪置身旁如身當爲□字疏按字書古之亥字體殊不然葢春秋之時亥字有二六之體異于古制其説文是小篆之書又異于此 愚謂古文亥字上二畫象一男一女下從三人字其形如算之六下二謂以上二畫移而下之如身者即如其三六之身也葢算法必横視故杜以竪置身旁為言依本文解之自成二萬六千六百六旬矣劉待制邵文莊之説太迂曲故不録
  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
  林注此説四百四十五甲子其季于今三之一也之日數四百四十五甲子合得二萬六千七百日以其末三分六甲之一故少四十日實得二萬六千六百六十日也
  趙孟問其縣大夫則其屬也
  注屬趙武疏諸守邑之長公邑稱大夫私邑稱宰此縣大夫綘縣之大夫也綘非趙武私邑而云其屬者葢諸公邑國卿分掌之而此邑屬趙武也
  廢其輿尉
  疏服䖍云輿尉軍尉主𤼵衆使民以綘縣輿尉役使孤老而廢之
  鳥鳴于毫社
  疏此鳥鳴于魯國之毫社也服䖍云殷宋之祖也故鳴于其社伯姬魯女欲使魯往悟伯姬也
  待姆也
  注姆女師疏成公九年伯姬歸于宋至襄公三十年伯姬卒凡三十九年伯姬亡年葢㡬六十矣猶待姆而逮于火吁其賢哉 王應麟曰先儒以宋伯姬為婦人之伯夷左氏謂女而不婦非也陸淳又以為非可繼可傳之道胡文定譏之淳黨叔文而不知羞固宜有此論
  户江反婁中而旦
  注降婁奎婁也周七月今五月降婁中而天明疏降婁奎婁釋天文孫炎曰降下也奎為溝瀆故稱降也月令仲夏之月旦危中者據夜有長短及星度有廣狹是細計之數傳據大略而言故與月令不同劉炫以月令之文而規杜失非也
  取我衣冠而褚之
  説文褚衣之槖也
  三十一年繕完葺牆
  李涪曰牆壊葺之而已何云繕完當是繕宇葺牆宇字誤為完也 按此説是釋文屋四垂曰宇
  寡君使匄請命
  疏匄士文伯名也晉宋古本及釋例皆作丐解者曰文伯是范氏之族不應與范宣子同名作丐是也按士文伯字伯瑕古人名字多相配楚令尹陽丐字子瑕與文伯名字正同又鄭有駟乞字子瑕匄與乞義同則作匄者是又按魯有仲嬰齊是莊公之孫又有公孫嬰齊是文公之孫仲嬰齊與公孫嬰齊為從祖同時同名鄭有公孫段字子石又云伯石印段字伯石傳謂之二子石印段即公孫段從父兄弟之子尚同名字伯瑕與宣字何廢同乎
  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
  趙氏伯循以經不書展輿弑疑傳文誤以之字為以字辨見集説
  書曰莒人弑其君買朱鉏注疏作鉏言罪之在也
  劉敞曰言罪在鉏則是父有罪子得而弑之也亂天地之性莫甚焉
  延州來季子其果立乎
  公羊𫝊公子光弑王僚季子去之延陵終身不入吳國札封延陵號延陵季子而左傳每稱延州來季子史記注云季子本封延陵後復封州來故曰延州來季子愚按成七年吳入州來杜預云州來楚邑淮南下蔡縣是昭十三年傳吳滅州來二十三年傳吳伐州來則州來本楚邑吳伐滅以封季子也然襄三十一年傳趙文子問屈狐庸曰延州來季子其果立乎襄公時已稱延州來季子又疑前注未的所以春秋釋例土地名云延州來闕以愚臆之州來與鍾離隣接皆吳楚邊邑吳封季子必在昭定間是時吳楚日尋干戈豈州來反覆藉季子以鎮撫之歟抑季子知夫差將亡吳故逺去之而徙州來歟若趙武時不應早稱延州來恐後人追述之耳
  昭公
  元年其敢愛豐氏之祧
  注祧祖廟按公孫段是穆公之孫子豐之子其家惟有子豐之廟不應有祧此祧字當從魏鶴山廟外兆域之説
  楚公子圍設服離衛
  注設君服離陳也陸粲曰離猶禮記離坐離立之離兩相麗也疏云兩人一左一右相麗而行故稱離衛
  吾代二子愍矣
  注二子謂王子圍及伯州犂按杜解偏于楚服䖍曰代伯州犂憂王子圍代子羽憂子晳漢五行志引應邵解與服同當從之
  衛而惡之吾又甚焉
  言既為國衛而不能蔽其惡則吾之咎又甚于壊墻矣舊注失解
  叔出季處
  疏季氏世為上卿法當上卿守國次卿出使然必須上卿者上卿非不使
  舉之表旗
  注旌旗以表貴賤 按表旗謂諸侯設旗為表覲禮諸侯覲天子入壝門或左或右各就其旗而立是以旗表位也
  周有徐奄
  注二國皆嬴姓徐即淮夷疏服䖍云徐即魯公所伐徐戎也愚按費誓淮夷徐戎並興則徐非即淮夷也僖公時楚人伐徐杜云下邳僮縣東南有大徐城近淮旁成王時之徐葢亦在彼地也奄國詳余尚書埤傳
  具五獻之籩豆于幕下
  注朝聘之制大國之卿五獻疏聘禮卿聘饔餼五牢故卿皆五獻春秋之時大國之卿乃得從卿禮若次國之卿依大國大夫之制惟三獻故此注云大國之卿五獻又昭六年傳注云大夫三獻也
  禮終乃宴
  注卿㑹公侯享宴皆折俎不體薦按宣十六年傳云享有體薦宴有折俎此王室之禮侯國亦當然杜云享宴皆折俎不體薦者公當享卿當宴卿雖有享名實用宴禮不體薦也
  大國省穡而用之
  省視也穡収也用用以薦也何實非命言無敢不承也
  子皮賦野有死麕九倫反之卒章
  注野有死麕卒章曰舒而脱脱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喻趙孟以義撫諸侯無以非禮相加陵 趙汸曰尨以喻楚時諸侯惡公子圍故欲趙孟安徐馴弭之觀答賦之語可見杜解謬矣
  吾與子弁冕端委
  䟽服䖍云禮衣端正無殺故曰端文徳之衣尚褒長故曰委
  乃執子南而數之曰
  愚謂二人之罪均為奸國之紀子産逐子南而不逐子晳者葢以子晳之惡其罪不止逐又一時不容並逐故姑遲之俟其再𤼵耳
  周公殺管叔而蔡蔡叔
  注蔡放也䟽説文𥻦悉𥻦散之也從米殺聲然則𥻦為放散之義故訓為放也𨽻書改作已失本體寫者全類蔡字
  歸取酬幣終事八反
  䟽反者謂車反復其故處耳每于十里置車八乘后子初𤼵幣自齎其一以為初獻餘則以次續至至則車反比享終八車皆反此謂之八反非反至雍也此幣𤼵雍計已多日設享之時使之相續而來每獻皆到以示已之豪富 按禮享公侯九獻后子自齎其一續送其八而享禮成矣八反用車八百乘其二百乘以自隨故上云其車千乘
  鮮不五稔
  注少尚當厯五年多則不啻 按杜解甚抝韋昭云少不五年而亡應從之亡謂其君之亡非謂國亡也陸粲曰鍼也秦之貴介弟雖出奔於義未絶也而
  斥言其君之無道其猶在張趯之後乎五稔之云抑又怪而不足譏矣
  乃毁車以為行五乘為三伍
  注乘車者三人五乘十五人今改去車更以五人為伍分為三伍 韜靲内篇晉舊法用周制五人爲伍記三代至春秋用兵率以車戰秦漢而後以騎兵為便故兵車之制車戰之法今皆不傳漢有武剛車晉有偏廂車不過行載輜重止為營衛而已其出擊仍以騎兵故能制勝房琯擊安禄山用車戰法卒以取敗葢春秋時敵國皆車戰又皆戰于平原曠野其兵又皆素練車戰者故宜之琯以車賊以騎時異勢殊故用有利鈍非車之罪也
  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
  按周禮五人為伍二十五人為兩無專偏參之名此葢臨時所設車與人數不可得知
  后帝不臧
  䟽襄九年傳稱閼伯為陶唐氏火正知后帝是堯
  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
  疏唐人謂陶唐子孫二十九年傳云陶唐既衰其後有劉累累雖遷魯子孫仍在大夏故厯夏而及商也
  其季世曰唐叔虞
  注唐人之季世其君曰叔虞疏服䖍以為此句即下邑姜所生者杜以傳説季世明是唐人之末世邑姜子叔虞乃晉之始祖豈得謂之季世乎
  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
  史記索隱唐本堯後封在夏墟都在鄂及成王滅唐分徙之于許郢之間故春秋有唐公今之唐州也按史記武王克商封堯之後于薊葢堯後所封不一國薊樂記作祝
  帝用嘉之封諸汾川
  注帝顓頊疏顓頊為帝承金天之後臺駘是金天之孫為臣宜當顓頊故以帝用嘉之屬顓頊耳
  于是乎禜之
  注禜祭為營攢用幣以祈福祥疏營攢用幣出賈逵注其祭非有常處臨時營其地立攢表用幣告之攢聚也
  于是乎節宣其氣
  王樵曰凡人形神有限不可久用神久用則竭形太勞則敝不可以久勞也神不用則鈍形不用則痿不可以久逸也聴政訪問修令安身四時遞易所以節其勞而宣疏其氣
  今無乃壹之
  壹四時也馳騁田獵甘酒嗜音恒舞酣歌勞非所勞也深居簡出日晏視朝逸非所逸也
  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
  顧炎武曰姓之為言生也天地之化專則不生兩則生故叔詹言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而子産亦云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是知禮不娶同姓者非但防嫌亦以戒獨
  今君内實有四姬焉
  王應麟曰晉侯四姬子産有男女辨姓之言考穆天子傳穆王有盛姬葢周禮之壊自王朝始又曰叔向習于春秋為平公之傳而不能諫四姬之惑何也曰正己則可以格君叔向娶申公巫臣女違母之訓而從君之命己則不正其能正君乎先儒有言寡欲之臣然後可言王佐
  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也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
  王樵曰女當有節其理難言故喻之以樂先王制外樂以禁内情所以為百事之凖節也故樂有五聲之節其聲有遲有速由本而末緩急相及使得中聲之和降者聲下而息也五聲一周聲下而息前聲罷退以待後聲非作樂息也五降之後聲一成而曲未成當從上始不容更復彈作
  于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聴也至是而手妄彈擊是為煩手所彈擊非復正聲是為淫聲淫聲之慢塞人心耳使人忘失和平之性故君子不聴 按中聲五降則太細而不成聲矣強欲成聲將雜音並進非樂之正樂記云鄭音好濫淫志衛音趨數煩志鄭衛之樂是煩手淫聲也劉炫云此四句説降後不彈之意又按湯誥毋即慆淫孔傳云慆慢也此言慆淫其心堙塞其耳應從書傳解無疑杜氏未見古文尚書故慆訓為藏耳今正之
  分為四時序為五節
  王樵曰六氣並行無時止息但氣有温暑涼寒分為四時春夏秋冬也序此四時以為五行之節計一嵗每行得七十二日有餘土分王四季故每季之末有八十日也
  女陽物而晦時
  愚謂陽即陽淫熱疾之陽惑女色者必致内熱之疾故曰陽物接御之期必在于夜故曰晦時杜氏以女常隨男為陽物失其㫖矣
  使后子與子干齒
  注以年齒為高下 𫝊遜曰齒猶齊列也此以班餼論何及其年之高下乎
  趙孟適南陽將㑹孟子餘
  注孟子餘趙衰趙武之曾祖 按杜氏以孟子餘為一人葢子餘乃趙衰字孟是長㓜之序也服䖍云孟是趙盾非也若果趙盾不應序于子餘之上
  二年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
  王應麟曰晉語司馬侯云羊舌肸習于春秋楚語申叔云教之春秋皆在孔子前所謂乘檮杌也魯之春秋韓起所見公羊傳所云不修春秋也 易象春秋總稱周禮可證春秋所書皆遵周公之典制
  有嘉樹焉宣子譽之
  王應麟曰服䖍云譽游也宣子游其下夏諺曰一游一豫孟子注引韓宣子譽焉 愚按古譽與豫同蓼蕭詩是以有譽處兮潁濱蘇氏傳譽豫通凡詩之譽皆有樂也與服氏此解合
  畏大國也猶有所易是以亂作
  少姜謂晉以公族大夫逆齊以上大夫送畏大國而易其禮制故有此執辱此葢為反語以悟晉侯言外見送過逆班而乃以為罪乎亂作二字泥之則難通
  乘遽而至使吏數之
  愚謂子晳之惡極矣使諸大夫殺之則國法不行故順國人之情而乘遽以至急疾誅之葢間不容髮之勢也除惡固有機哉
  國則不共
  陸粲曰此䝉上猶曰不共言之即以齊國為不共亦非使人之罪注云晉國不共非也
  三年而數于守適
  疏劉炫云禮數同于守内官之適夫人 按釋文數所具反徐所主反依後音當如數其貴寵之數數于守適猶曰齒于守適耳
  陳氏三量豆區釡三等之量皆登一焉鐘乃大矣
  注登加也加一謂加舊量之一也以五升為豆五豆為區五區為釡則區二斗釡八斗鐘八斛 傅遜曰如杜注鐘自六斛四斗大至八斛恐陳氏雖務厚施亦不至此豆區釡三量葢皆加十分之一則鐘比舊亦大六斗四升非本四而加一為五也據今世用量以加一為極大陳氏加一以貸而以平量収之此于事情為得
  燠休之
  按杜氏讀如嫗呴賈逵云燠厚也休美也王若虚以為温煦安息之意讀如本字自通
  三老凍餒
  黄震曰鄭康成解三老五更謂知三徳五事者宋均謂三老知天地人之事五更謂知五行更代皆意之耳惟杜預左傳注以三老為八十以上上中下三壽此于三老為得之
  以樂慆憂
  朱申曰慆慢也以淫樂而慢易其憂禍也如此方順
  讒鼎之銘曰
  王應麟曰讒鼎之銘服氏注疾讒之鼎明堂位所云崇鼎是也一云讒地名禹鑄九鼎于甘讒之地故名正義謂二説無據愚考韓子説林曰齊伐魯索讒鼎魯以其𧸛往齊人曰𧸛也魯人曰真也齊人曰使樂正子春來吾將聴子新序吕氏春秋皆曰岑鼎二字音相近然則讒鼎魯鼎也明堂位魯有崇鼎服注不為無據
  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恵伯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椒請先入
  注忌怨也懿伯椒之叔父恵伯子服椒也敬子叔弓也叔弓禮椒為之避仇疏檀弓恵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將公事知懿伯是椒叔父也懿伯為人所殺恵伯及滕郊遇懿伯之仇敬叔不入以禮恵伯欲使恵伯報叔父之仇恵伯以公義不可先入受館記文與傳同而鄭𤣥注云敬叔有怨于懿伯難恵伯故不入是鄭之謬也 徐師魯曰傳與記注皆訓忌為仇怨而鄭尤不通劉氏云忌謂忌日也敬叔及滕郊適遇懿伯忌日欲緩之至次日乃入恵伯以公事為重云不可以叔父私忌而不將敬叔從之此説最是可以訂舊解之訛 愚按忌日説固是但懿伯注疏未詳為誰或云即子家懿伯也子家懿伯名羈昭公末年尚從出亡安得云忌日耶據舊解仇怨本可通葢懿伯嘗有仇在滕叔弓奉使適遇之恐子服椒欲報故為之不入然檀弓説從父之仇云不為魁主人能執兵而陪其後則懿伯之仇椒本不必報故先入而叔弓從之耳
  公孫蠆子尾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女
  陸粲曰是時晉雖失道威令猶行乎諸侯陳無宇見執亦近事也蠆誠狂悖能不畏大國見討耶而輒以己子更公女齊君大夫咸㒺聞知韓起亦受其欺而不敢詰揆之情理詎當爾乎吾不敢信
  四年三塗
  注山名在河南陸渾縣南疏服䖍云三塗太行轘轅崤澠也謂三塗為三處道杜以三塗為一山按十七年傳曰晉將伐陸渾而先有事于洛與三塗先祭山川也則謂三道者非 水經注伊水厯峽北流即古三塗山也闞駰十三州志云山在東南今在陸渾縣故城東南八十許里
  荆山
  注荆山在新城沶鄉縣南 按漢書音義沶音穉晉新城今房縣荆山有四依杜説此禹貢南條之荆山也一統志在襄陽南漳縣西北八十里
  日在北陸而藏氷西陸朝覿而出之
  注陸道也夏十二月日在虚危氷堅而藏之夏三月日在昴畢蟄蟲出而用氷春分之中奎星朝見東方疏釋例云北陸虚也西陸昴也十二月日在𤣥枵之次小寒節大寒中正義云西道之宿有朝見者謂奎星也春分二月始出氷三月始班氷葢氷之初出在西陸朝覿之時氷之普出在西陸朝覿之後故杜氏注總而言之 王應麟曰西陸朝覿其説有三服氏謂春分奎晨見東方杜氏謂三月奎朝見鄭氏謂四月昴朝見爾雅西陸昴也劉炫云鄭為近之今備存其説待考 或曰西陸朝覿謂四月立夏昴星朝見即周禮夏頒氷也
  桃弧棘矢以除其災
  疏出氷之時置此弓矢于凌室之戸
  民不夭札
  注夭死為札疏鄭衆云札截也疾疫死亡如有斷截
  風不越而殺雷不發而震
  疏風不以理舒散而暴疾殺物雷不徐緩動發而震擊為害
  景亳
  按商西亳在偃師偃師有景山故曰景亳商頌景員維河是也一統志景山在偃師縣南二十里
  塗山
  注塗山在壽春東北 王應麟曰塗山以杜注為正説文嵞㑹稽山一曰九江當塗也民以辛壬癸甲嫁娶按漢地理志九江郡當塗應劭注禹所娶塗山侯國有禹虚蘇鶚衍義謂宣州當塗誤也東晉以淮南流民寓居于湖僑立當塗縣以治之唐屬宣州漢之當塗乃今濠州鍾離也 一統志塗山在鳯陽懐逺縣東南八里
  君子謂合左師善守先代子産善相小國
  疏左師獻公合諸侯禮六子産獻伯子男㑹公禮六若其各異凡十二禮下椒舉云禮吾所未見者六焉故知其禮同也于公言之云合諸侯之禮于伯子男言之云㑹公之禮是所從言之異也
  屬有宗祧之事於武城
  注言為宗廟田獵䟽土地名楚之武城在南陽宛縣北魯之武城在泰山南武城縣
  寡君將墮幣焉
  䟽服䖍云墮輸也按隱六年公羊傳鄭人輸平輸平者何輸平猶墮成也然則墮是輸之義
  黎之蒐
  按黎即西伯戡黎之黎在今壺關黎城二縣乃商畿内之國杜氏云黎東夷國名誤也
  遷頼於鄢
  括地志故鄢城在襄州安養縣北三里南去荆州二百五十里
  鄭子産作丘賦
  注丘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子産别賦其田如魯之田賦 賦家資使出牛馬又别賦其田使出粟若今輸租是一丘出兩丘之税按周禮有夫征家征夫征謂出税家征謂出車徒給徭役此牛馬之屬則周禮之家征其夫征什一而税是與家征别也
  渾罕曰國氏其先亡乎
  王應麟曰古者孫以王父字為氏子産乃子國之子國語謂公孫成子左傳謂公孫僑葢子産之子始為國氏致堂作子産傳曰國僑非也 愚謂此辨最是渾罕曰國氏其先亡乎或是子産没後罕追論之
  咸尹宜咎城鍾離
  按宜咎氏鉗而為楚咸尹咸韻書一叶渠沈切音琴易咸叶利貞象山上有澤咸叶君子以虚受人注疏本作咸尹咸之林反今俗本作箴
  爾未際
  注際接也䟽大夫立適子必須接見同僚
  使豎牛請日
  注請饗日䟽内則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宫以其異宫故使豎牛請之
  牛謂叔孫見音現仲而何
  見仲見仲于公也大夫立適子必自見之于君而何如何也古如與而通 叔孫穆子社稷臣也一為豎牛所弄殺孟逐仲易若反掌信乎小人之不可暱也禍亂之原則始于父子異宫故讒間得行
  對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
  注言求食可得無去豎牛 陸粲曰杜洩憾叔孫召豎牛以致禍故言本自求之而至今又何故去之杜注云云于當日事情不類按哀八年吳伐魯子服何謂孟懿子曰召之而至又何求焉語意與此相類又曰杜洩為家臣睹其主在難既承授戈之指不能亟告於君大夫以誅逆豎及叔孫死禍亂既成區區爭以路葬而帥士哭之何益矣洩也忠不足以存君而義不足以救亂君子無取焉
  叔孫未乘路
  按周禮一命受爵再命受服三命受車焉襄二十四年穆叔如周賀城王賜之大路天子賜之無不受之理穆叔以上卿無路故受之而不敢用耳叔仲子謂叔孫豹三命踰父兄為非禮葢誣之之辭其實穆叔已受三命
  使杜洩舍路不可
  邵寳曰路車乘馬惟天子得予人受之其可違乎是故公冶之冕服可以無歛諸侯之賜也曾子之簀不可以不易大夫之賜也天子之賜則不然叔孫既受矣生以服死安得不以葬杜洩之持正如此而不能早諫穆子使去豎牛何也夫亦夢為之祟言之未易入耶
  孟孫為司空以書勲
  䟽周禮司勲屬夏官今司空書勲者春秋時諸侯之制不盡與禮同





  讀左日鈔卷八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九
  吳江朱鶴齡撰
  五年舍中軍卑公室也
  注罷中軍季孫稱左師孟氏稱右師叔孫氏則自以叔孫為軍名疏分中軍之衆屬上下二軍故魯有左師右師左師右師見哀十一年傳又言叔孫武叔退而蒐乘知自以叔孫為軍名也 劉敞曰如杜所言則三軍猶在徒以軍為師名號少異耳何謂舍中軍乎陸粲曰按魯之軍號傳所不言哀十一年雖稱左師右師疑亦臨時所命非若晉之三軍楚之二廣有定制者叔孫軍名尤無據愚謂觀下言四分公室則廢中軍之後上下二軍分爲四矣本自明白注直可刪
  葬鮮者自西門
  注不以壽終曰鮮西門非魯朝正門 按叔仲帶以葬鮮告季孫則季孫知豎牛餓殺季孫矣而不討者季孫利其禍已得專魯政也
  彼實家亂子勿與知不亦可乎
  王樵曰南遺此語與盧蒲嫳告慶之語同豎牛即叔孫之東郭偃棠無咎也孟丙仲壬則崔成崔疆也叔孫之季孫則崔杼之慶封也
  使亂大從
  注使從于亂 按哀三年傳鄭勝亂從杜亦作此解服䖍云使亂大順之道從順也謂適庶之順此説得之
  必速殺之
  鍾惺曰豎牛立昭子而討豎牛者即出昭子假手甚妙藏機甚巧若他人殺之便不足異矣此中理數昭子亦隂為天所用而不知可謂千古賊奴之戒
  日之數十故有十時亦當十位
  注日之數自甲至癸為十日中當王食時當公平旦為卿鷄鳴為士夜半為皂人定為輿黄昏為𨽻日入為僚晡時為僕日昳為臺疏七年傳天有十日人有十等彼即厯言從王至臺十等之目此傳既云十時十位位以王公卿為三日以中食旦為三日上其中知從中而右旋配之也晡時日西食時也日昳謂蹉跌而下若據時之先後則旦至食乃至于中宜以左旋為次今傳以配十位從中而右旋者人之道貴以賤為本欲從賤而漸至于貴也若從中左旋則位乃漸退非進長之義故右旋也
  日之謙當鳥
  注離為日為鳥離變為謙日光不足故當鳥疏説卦離為日為雉雉為鳥也日為髙明鳥為微細今日之謙退不得髙明下當微細是日光不足下當鳥也
  純離為牛
  注易離上離下離畜牝牛吉故言純離為牛疏明夷初九無牝牛象但明夷初卦下體是離故傳以純離之卦求牛象也
  民食于他
  注他三家也謂公與民無異 程公説曰君以養民民食于他者言民為三家所有也
  索氏
  注河南成臯縣東有大索城 按漢書楚漢相拒于滎陽京索之間即此地
  享覜有璋
  注既朝聘而享覜見也疏引服䖍云享獻也獻國所有林堯叟以二義皆通 傅遜曰聘而獻見禮之大者何得略之此即鄉黨享禮有容色之享耳半圭曰璋執之以行禮
  設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飲
  疏朝聘之禮有設机進爵之時朝禮雖亡而聘禮有其略也聘義曰聘射之禮至大禮也質明而始行事日㡬中而後禮成非強有力者弗能行也故設机而不倚酒清人渴而不敢飲肉敗人餒而不敢食故爵盈而不飲
  誰其重此
  注言怨重或曰問誰人當此重任以備晉師之來也如杜氏解與下文四句意不貫
  韓賦七邑
  林注韓襄起之兄子箕襄邢帶二人韓氏族韓須叔禽叔椒子羽四人皆韓起子凡七人人一邑陸粲曰觀下文皆大家句叔禽三人若是起庶子不得稱家又云輔韓須揚石而不及叔禽等其非起之子明矣劉炫以為叔禽三人亦韓起之族得之
  楊𦙝
  按叔向本羊舌氏食邑于楊故又號楊𦙝𦙝子石為楊食我
  因其十家九縣
  注縣賦百乘疏哀二年傳上大夫受縣論語百乘之家家即縣也
  六年並有爭心以徵于書而徼幸以成之
  愚謂叔向之意特恐法懸于書民只在法上詭避無以息其爭端所謂免而無恥也然季世民偽日滋不豫設法以禁之則扞㒺益衆故子産復書曰吾以救世也謂季世之民不可以無法齊也其與鄧析之竹刑用意固有異矣
  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藏爭辟焉
  疏教民使爭罪謂之爭辟服䖍云鑄鼎藏爭辟與五行之火爭明故為災在器故稱藏也 按心星為大火三月昏見東方夏三月周五月也鄭人以三月鑄刑書故云火未出
  子蕩歸罪於薳洩而殺之
  注不以敗告故不書 趙汸曰夷狄戰敗多略之而不書下文云且弔敗也魯使卿弔敗則杜氏云不告故不書非實事矣
  士匄相士鞅逆諸河
  疏學者皆以士匄是范宣子即士鞅之父不應取其父同姓名人為介當依王肅董遇古本士匄作王政王元規云古人質口不言之耳何妨為介也按士文伯是士鞅之族亦名匄此即文伯也然士文伯名古本或有作正者
  七年暨齊平齊求之也
  按此是齊求魯而與之平杜氏謂燕與齊平非也辨詳集説
  盟于濡上
  注濡水出髙陽縣東北至河間鄚縣入易水疏今髙陽無濡水也杜言不知何據 今按水經濡水出𣵠郡故安縣西北獨山東合易水注拒馬水一統志濡水在順天任丘縣北任丘漢鄚縣地
  為王旌以田
  注王旌斿至于軫疏斿旌旗末埀者至軫謂建蛟龍之旂而埀至車軫也禮緯云禮天子旂九仭曳地諸侯七仭齊軫周禮軫去地四尺
  僕區烏侯反之法
  疏服䖍云區匿也為隱匿亡人之法
  好以大屈
  注大屈弓名疏引賈逵云寳金可以為劒出大屈也按二説未詳孰是據地志大屈即晉屈邑漢為北
  屈縣今平陽府吉州其地産鐵有鐵冶則賈説近之
  其神化為黄熊
  疏音義云熊獸名亦作能三足鼈解者疑獸非入水之物當是鼈也然鮌既為神矣雖獸亦能入水鼈則太下何以當夏郊乎説文字林皆云能熊屬足似鹿
  韓子祀夏郊晉侯有間
  陸粲曰夏之郊也有𣏌存焉是天子之世守也雖晉為盟主得奸其祀乎且鬼神不歆非類鯀之神信能為妖祥以求食歟吾以為不及晉國今取夢寐怳惚之象而妄意之則惑之甚者也衛成公夢康叔曰相奪予饗命祀相𡩋俞不可曰相之不饗於此久矣非衛罪也不可以間成王周公之命祀其為知禮也賢於公孫成子逺矣愚按晉侯之夢禮所謂因夢也平公𣏌出也襄二十九年嘗合諸侯城𣏌平公葢素厚母家而夏肄之祀應不及鯀故黄熊因之見夢焉非無故而從晉平公求食也然陸子之説自正
  余又將殺段也
  注公孫段豐氏黨疏劉炫云公孫段即豐氏當言駟氏黨字之誤也
  子産立公孫洩及良止以撫之
  立良止以安民心也立公孫洩使民不疑于良止也所謂反其正以媚民者也
  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
  疏人之生也始變化為形形之靈者名曰魄既生魄矣魄内自有陽氣氣之神者名曰魂魄在于前魂在于後故曰既生魄陽曰魂也劉炫云形有質氣無質尋形以知氣故先魄而後魂其實並生無先後也朱子曰子産此論窮理極精
  叔父陟恪
  按恪當作䧏字之訛也大雅文王陟䧏在帝左右此追命襄公也故云叔父陟降在我先王之左右
  余敢忘髙圉亞圉
  按周本紀髙圉古公亶父之曾祖也亞圉髙圉子宋忠曰髙圉能率稷者也周人報之因衛是同姓故舉先世為言如注云二圉亦受殷王追命此果何據乎
  聖人之後也而滅于宋
  注孔子六代祖孔父嘉為宋督所殺其子奔魯 陸粲曰世本家語並云孔父嘉曽孫防叔始奔魯家語又云以避華氏之偪故按嘉為華督所殺其子避禍應即出奔何得至曽孫乃奔魯杜説較近理特未詳所據耳
  六物不同
  按嵗時日月星辰古人皆謂之物故桓六年子同生公曰是其生也與我同物杜氏注同日也
  八年桓子稽顙曰頃靈福子
  陸粲曰桓子授甲非以助疆氏也將承二家之敝而取之以子旗之言正也為是慙而止未㡬乘其飲酒卒伐而逐焉以分其室則無宇之情見矣二恵既亡姜族始弱陳氏之為斧斤以斵喪齊室也豈一日之故哉 𫝊遜曰欒髙自崔慶既滅復任情殺閭丘嬰等以弱其宗陳氏欲圖之久矣然聞子旗之言而遂止可見誠義足以感人陰謀必有間而始發也使能終守其正二族其可動哉
  猶將復由
  注由用也 魏了翁曰由義如尚書顛木之有由蘖按説文無由字惟有㕀字注云木生條也後人因省已作由此言陳人將興如已仆之木復生由蘖如此解字義既明而句法亦完矣 陸粲曰由者經也從也言今嵗星猶在箕斗之間將復經由鶉火之次乃亡爾
  自幕至于瞽瞍無違命
  注幕舜之先 按韋昭注國語以幕為舜後虞思大誤當取左氏此語正之
  寘徳于遂世守之
  言舜有明聖之徳其徳流及于後也史記索隱殷封遂世守之宋忠云虞思之後箕伯直柄中衰殷湯封遂于陳以為舜後是也
  九年魏駘芮岐畢
  注駘在武功始平縣所治斄城 按駘當作邰即詩有邰室家之邰也魏在馮翊芮在河東俱見桓六年
  蒲姑商奄吾東土也
  疏蒲姑齊也商奄魯也二十年傳蒲姑氏因之定四年傳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
  肅慎燕亳
  按肅慎即後代女真之地疏云亳近燕不知所在愚謂恐當作濮即濮陽也地在河北
  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
  疏士冠禮始冠緇布冠次加皮弁次加爵弁是三加冠也其記冠義云始冠緇布之冠冠而敝之可也劉炫云弁髦二物童子埀髦為髧彼兩髦親没乃棄之因以敝之者冠則棄弁親没則不髦也 愚謂髦不可言敝弁髦是言加弁于髦耳弁有皮弁爵弁嫌緇布冠不得名弁故杜云弁亦冠也傅士凱謂傳言弁非緇布冠固矣
  音配以五成故曰五年
  按妃訓合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故曰妃以五成五行家甲與已合乙與庚合丙與辛合丁與壬合戊與癸合亦是
  請佐公使尊
  注公之使人執尊酌酒請為之佐 依杜注使當音所吏反或云使尊舉酌也
  辰在子卯謂之疾日
  漢書翼奉𫝊北方之情好也好行貪狼申子主之東方之情怒也怒行陰賊亥卯主之貪狼必待陰賊而後動陰賊必待貪狼而後用二陰並行是以王者忌子卯禮經避之春秋諱焉注賈氏説桀以乙卯亡紂以甲子喪故以為戒備之張晏曰子刑卯卯刑子相刑之日故以為忌必云夏亡乙卯商亡甲子不推湯武以興此説非也
  又飲外嬖嬖叔
  注外都大夫之嬖者 按檀弓是李調傳云外嬖對内嬖而言必云外都泥矣
  十年居其維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
  注客星出其地故曰妖星邑姜太公女疏維者綱也𤣥枵次有三宿女為其初是次之綱維也女星居其維首而妖星出焉告邑姜以其子孫將死也 𫝊遜曰言婺女居𤣥枵之維首而妖星見于婺女之次韋昭注周語亦云須女入黿之首須女即婺女也天黿即𤣥枵也杜注客星居𤣥枵之維首太略 告邑姜也如此占法甚荒唐杜云婺女為既嫁女織女為處女邑姜齊之既嫁女也妖星在婺女齊得嵗故知禍歸邑姜此亦強為之解
  邑姜晉之妣也天以七紀
  注二十八宿四七 𫝊遜曰爾雅斗牛為星紀郭云日月五星之所始終故曰星紀其分尤不應有妖星女與斗牛同次故言此耳杜云二十八宿四七夫二十八宿固為四七矣而于此上下文何與乎
  戊子逢公以登星斯於是乎出
  注逢公殷諸侯疏周語説𤣥枵之次云我皇妃太姜之姪伯陵之後逢公之所馮神也孔晁曰太姜太王之妃則知逢公是殷諸侯登登天也 逢公未死之先妖星嘗出婺女時嵗星不在故齊自當禍此時嵗在齊分則外孫當之故知七月戊子晉君將死
  以靈姑銔率
  注靈姑銔公旗名疏率謂率國人以戰也
  公與桓子莒之旁邑辭穆孟姬為之請髙唐陳氏始大愚謂晏平仲不助四家而獨勸桓子以徳讓葢平仲實睦于陳者觀其與叔向語已知齊之為陳及于辭宅又因陳桓子以請至此而桓子用其言因盡反亡公子賑恤貧約而傳以陳氏始大結之明代齊者陳而平仲之為桓子謀適以助成其大然則平仲非忠于齊者歟平仲智人也陳氏之禍惟禮可以已之平仲固以告景公矣景公既不能從而欒髙國鮑之徒又皆不可與共政則惟有委蛇觀變其間使景公信陳氏安而市宅遄臺因事納忠即梁丘據亦不得間之此平仲之所以為智也
  千人至將不行不行必盡用之
  𫝊遜曰不行在千人上見之人衆則費廣將不能行矣不能行則用之必盡非如杜所云為見新君而用也如用為見新君則其幣固在何盡費之乎
  孤斬焉在衰絰之中
  陸粲曰斬焉言哀痛之深如斬截也非注斬衰之謂
  元公惡寺人柳欲殺之及即位又有寵
  愚謂一寺人柳也向欲殺之今又寵之何哉夫小人之長惟工於媚耳以其術媚他人則知惡以其術媚己則必喜雖父子之間猶分彼此焉乃知疇昔之惡非真惡也特惡其不於己行媚也人情皆然豈獨宋元公之於寺人柳哉
  十一年楚子在申召蔡靈侯
  戰國䇿莊辛曰蔡靈侯左抱幼妾右擁嬖女與馳騁乎髙蔡之中而不知夫子發方受命乎靈王繫已以朱絲而見之也鮑彪曰經傳不書子發葢使子發召之
  是以無拯不可没振
  無拯無救助也不可没振猶没于水者不可復振而出之也
  物以無親
  此人物之物言不為人所親附杜解物事也非
  朝有著定
  疏著定謂佇立定處野㑹設表為位亦當有物記處如今之位版也
  葬齊歸公不慼晉史趙曰必為魯郊歸姓也不思親祖不歸也
  疏言必為魯人所逐而出在郊野 陸粲曰昭公之出在郊野不能君魯也獨于其母姓知之乎或母非歸姓則雖臨喪不慼也而無咎乎瞽史之説迂繆至此而猶足載乎愚謂左氏禨祥之説多矣此猶無義理必後人因昭公出亡作此附㑹語耳
  況用諸侯乎
  疏世子雖未即位父死則當君處故以諸侯言之
  五大不在邊五細不在庭
  疏五大五細無字惟言五耳不知五者何謂杜氏亦無明證愚謂定三年傳職官五正注云五官之長即曲禮所謂司徒司馬司空司士司冦也以證此傳五大豈不顯然元凱蔓引金木水火土五官迂矣
  鄭京櫟實殺曼伯
  注曼伯檀伯也厲公得櫟又并京 按厲公殺檀伯而居櫟事見桓十五年并京傳無其文杜以京櫟連言故知之耳
  十二年朝而塴
  注塴下棺疏周禮作窆禮記作封此作塴皆葬時下棺之事而其字不同 俞琰曰塴字從土從崩是既下棺而以土掩之説文窆下棺也塴喪葬下土也微異
  公子憗遂如晉
  趙汸曰憗本從公如晉故不書非劉炫不告廟之説
  有肉如坻
  注坻山名疏爾雅小洲曰陼小陼曰沚小沚曰坻坻是小地不得對淮之大水故杜以坻為山名劉炫規杜謂山無名坻者按楚子觀兵于坻箕之山坻非山乎
  楚子謂成虎若敖之餘也
  疏經言熊傳言虎者此人名熊字虎
  假道于鮮虞遂入昔陽
  注鮮虞在中山新市縣昔陽肥國都樂平沾縣東有昔陽城疏肥鼓並在鉅鹿在鮮虞東南杜以傳云遂入昔陽八月壬午滅肥是因入而滅之故云昔陽肥國都也肥都昔陽與鼓相近晉既滅得肥國故二十二年息昔陽之門外遂襲鼓取之劉炫以昔陽為鼓都非也 愚按杜既言樂平沾縣東有昔陽城又言鉅鹿下曲陽縣西南有肥累城樂平與下曲陽相去頗逺杜例凡言有者皆疑古昔陽城必不在樂平也
  外彊内温忠也和以率貞信也
  疏剛強以禦難温柔以事主為忠用和柔之性以循安正道為信 陸粲曰杜解二語取喻卦象義雖近似然詳傳云坤之比者謂坤卦之比爻耳故下文惟説黄裳元吉之義亦猶七年孔成子筮得屯之比止論利建侯不取比義崔杼得困之大過陽虎得泰之需其為説皆止取本爻不及之爻也
  供養三徳為善
  疏供養董遇注本作共解云盡共以養成三徳也𫝊遜曰杜解三徳引洪範與此何涉陸子餘以為三是二之誤即上忠與共亦非葢上文本言忠信人臣之節忠信盡之為南蒯言尤宜共以事上是合忠信共為三善也下文非此三者弗當即䝉此而言杜舍共而以善益之非矣觀下文云且可飾乎欲其從下之飾而為共意益明矣
  楚子次于乾谿
  注在譙國城父縣南 姜寳曰城父在今亳州東南七十里本陳夷邑楚滅陳以乾谿為南北要地築章華臺于此以駐師遊觀焉漢志汝南郡城父縣故夷有章華臺注云有乾谿在縣南即其地也
  秦復陶翠被
  注秦復陶秦所遺羽衣翠被以翠羽飾被被帔同以禦雨也 按鄘風翟衣毛傳云以翟羽為衣服之飾孔氏疏不以為然謂衣服隨身卷舒非可羽飾然典籍散亡安知羽飾之服古必無之觀此傳復陶翠被之文則知毛説必有據
  右尹子革夕
  栁宗元曰古者朝見曰朝夕見曰夕詩莫肯朝夕傳朝而不夕漢儀夕則兩郎向瑣闈拜謂之夕郎
  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荆山
  楚世家當周成王時舉文武勤勞之後嗣封熊繹于楚蠻姓芈氏居丹陽徐廣曰丹陽在南郡枝江縣輿地記秭歸縣東有丹陽城周迴八里熊繹始封也
  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
  注陸終氏生六子長曰昆吾六曰季連季連楚之祖故謂昆吾為伯父 按史記索隱宋忠曰昆吾國名已姓左傳衛侯夢見人登昆吾之觀今濮陽城中有昆吾臺是括地志濮陽縣古昆吾國昆吾故城在縣西三十里臺在縣西百步據此則昆吾國在今濮州楚靈乃曰舊許是宅舊許今許州也豈昆吾之後嘗徙封歟
  是四國者專足畏也
  注四國陳蔡二不羮疏劉炫云楚語靈王城陳蔡不羮韋昭注三國楚别都潁州定陵有東不羮許州襄城有西不羹使問范無宇曰今吾城三國賦皆千乘亦當晉矣諸侯其來乎對曰是三城者豈不使諸侯之惕惕焉彼再言三城無四國也縱不羮有二或當前後遷焉非是並時有二古四字積畫四當為三耳
  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㐀
  林注三墳伏羲神農黄帝之書五典少昊顓頊髙辛唐堯虞舜之書八卦之説謂之八索九州之志謂之九丘出尚書序 按賈逵張衡馬融諸説不同今以書序為正
  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焉
  王樵曰穆王之事正楚靈所欲為也既得諸侯又滅陳蔡必將觀兵周郊以求九鼎以許田為名移兵臨鄭為改物之圖子革知其心事故直引穆王事以諷之
  祈招常遥反又音昭之詩
  注祈父周司馬招其名疏引馬融祈作圻即酒誥圻父賈逵云祈求也昭明也言求明徳也 愚按三説皆未安杜解本之詩傳然何以知招之必為祈父名乎王肅云祈招詩名也猶齊景公作君臣相説之樂曰徵招角招耳此説是
  形民之力
  朱子曰形字今家語作刑極分曉葢言傷民之力而無厭足之心 愚按如此解于上式如玉式如金意不接書傳刑用也用民之力恐當如古訓直言用民之力而無醉飽過盈之心也
  十三年申之㑹越大夫戮焉
  申㑹在四年疏戮者陳其罪以狥諸軍欲殺終亦不殺故常壽至今在楚
  圍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
  凡城之固者皆圍之息舟固城之一也以克故有毁又城而居之舟字句
  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
  愚謂子干空䝉弑君之名而實啟棄疾之立者然始事之初棄疾不知并子干亦不知特觀從以復蔡為志嘗試為之耳其後竟復蔡當與申包胥復楚同功
  強與之盟
  強與子干子晳盟也二子知非蔡公之命欲還故觀從強盟之既盟之後襲蔡狥蔡二子惟其所用矣
  依陳蔡人以國
  依即易利用為依遷國之依陳蔡雖亡而其人尚在故依焉
  殺太子禄及公子罷敵
  王樵曰蔡公志乎為君故殺靈王之二子特以長㓜之序推比使立而因歸惡名焉 金履祥曰䖍之弑君也以縊而䖍即自縊䖍之弑君也及其二子幕與平夏而䖍子禄與罷敵亦先死焉然棄疾歸罪于比而他日吳人卒鞭其墓而戮之天道洵可畏哉
  夏五月癸亥王縊于芋尹申亥氏
  趙汸曰杜經下注云靈王實以四月死楚王生失靈王本其始禍以赴此注又云經書四月誤兩注不同今按四月者比歸國之月也春秋之法凡大夫公子反國不月而弑君無不月者比歸而王弑故經没死之月䝉上文比歸為一事見比以簒逆歸而特存其歸國之月以異之杜氏不明筆削之㫖故經傳異説
  觀從謂子干曰不殺棄疾雖得國猶受禍也
  愚謂觀從豈不知棄疾勝子干而反欲子干殺棄疾哉以為子干王楚則復蔡之志可遂矣其始也本借子干以發難則子干既立亦欲固其位以報之謀不用而遂行亦所以謝子干非徒自免于禍也
  葬子干于訾實訾敖
  疏郟敖與此訾敖皆不成君無諡號也元年傳云葬王于郟曰郟敖此云葬子干于訾實訾敖並以地名冠敖未知其故又世家楚先君有若敖宵敖皆在位多年亦稱為敖不知敖是何義
  棄禮
  按棄禮指卜神之禮也杜注棄立長之禮則康王實長誤甚林注得之
  同惡相求
  注謂棄疾親恃子干 𫝊遜曰同惡相求指當時同心造亂之人薳居蔓成然輩非謂棄疾也愚按下云君楚國者其棄疾乎則此不當言棄疾明矣
  子産以幄幕九張行
  注幄幕軍旅之帳疏幕大幄小幄在幕下張之幄幕九張葢九幄九幕也
  使諸侯嵗聘以志業
  注志識也疏令諸國各自記其職貢之業
  再㑹而盟以顯昭明
  注凡八聘四朝再㑹王一巡守盟于方嶽之下疏十二年一盟大明黜陟之法以光顯諸侯有昭明之徳者告誓神明尚書周官六年五服諸侯一時朝王即此再朝而㑹是也此傳之文與尚書正合杜言巡守盟于方岳與書義符同而周禮之文不載此法古書亡滅不可備知 愚按盟于方岳周官及三禮並無其説乃叔向假此為辭以令諸侯耳榖梁傳云盟詛不及三王交質子不及二伯詛盟者衰世之事也豈以成周盛時而為之哉
  建而不斾
  注建立旌旗不曳其斾斾斿也疏爾雅繼旐曰斾郭注帛續旐末為燕尾者不斾謂建其旗而以燕尾纒結干頭如記所云徳車結旌也軍法戰則舒斾 愚按經傳用字有虚實此傳之斾乃虚字疏語極明非指旗幟之名也小雅胡不旆旆與此同義其白旆央央方是大將所建旗
  寡君有甲車四千乘在
  疏春秋之世兵革遞興出軍多少量敵強弱士卒盡行數無定準成二年鞌之戰晉車八百乘計有六萬人惟三卿帥之昭十三年平丘之㑹叔向云寡君有四千乘在計四千乘士卒成二十四軍爾時晉惟立三軍則甲車四千屬三軍其軍豈止一萬二千五百人乎
  因邾莒杞鄫之怒以討魯罪間其二憂
  注因南蒯子仲二憂為間隙 穆文熈曰邾莒無故愬魯冀免晉貢葢狃于前愬之得行耳晉人不察遂以絶魯叔向智者亦為強大刼制之辭至引南蒯子仲之事以恐之夫南蒯據費叛魯非魯之罪也晉不之念反舉其事以為魯釁而欲乘之豈盟主之義哉
  子産爭承
  言所出貢賦多少之次當承何國之下
  鄭伯男也
  疏子産自言其君伯爵卑下與子男為列
  芳勇反壺飲於鴆反
  陸粲曰鄭風抑釋掤忌注云掤以覆矢先儒相傳謂氷與掤通故此年及二十五年注皆訓氷為箭筒葢彼云釋甲執氷當如杜義此言飲氷即是氷耳飲氷以壺藏氷也猶飲羽之飲𫝊遜曰意如被執在八月周八月今六月也時正炎天又䝉之以幕當不勝渴故以壺盛氷飲之應從陸説無疑且此非戰時何緣取矢筩用之乎
  子服湫從
  注湫子服恵伯 按此即子服椒也釋文云湫子小反徐音椒
  十四年司徒老祁慮癸
  疏世族譜司徒老祁為一人慮癸為一人服䖍云司徒姓也老祁字也慮癸亦姓字也
  簡上國之兵於崇㐀
  疏下云簡東國之兵亦如之知此是簡西國之兵西方居水上流故謂之上國爾
  晉邢侯與雍子爭鄐田
  趙汸曰巫臣奔晉晉與之邢雍子奔晉晉與之鄐事在襄二十六年傳孔晁云邢與鄐爭疆界
  殺親益榮猶義也夫
  注三罪惟答宣子問不可以不正其餘則以直傷義故重疑之疏劉炫曰直則為義恐非疑辭 趙汸曰傳本以直為義即數其賄稱其詐皆為國事言之杜疑傷義非也傳文語助也夫二字甚多未必皆疑辭其治國制刑以下亦恐非夫子語
  十五年吳在蔡蔡必速飛
  穆文熈曰無極初讒朝吳特以嘗試平王耳乃遂惑于速飛之言而行其説所以次及大臣太子而不知忌讒之行也其有漸哉
  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
  疏十七年荀吳詐祭於雒以滅陸渾二十二年又負甲偽糴以入昔陽此獨得降不納者吳自度己力必能獲之故因以示義 鍾惺曰降者至再不許力盡而後取之非獨示威示信而已易服易叛數服數叛數討㡬何而國不敝孔明服孟獲正得此意
  樽以魯壺
  疏燕禮云司宫尊于東楹之西兩方壺左𤣥酒是禮有以壺為樽
  昔而髙祖孫伯黶司晉之典籍
  注孫伯黶晉正卿籍談九世祖疏九世祖稱髙祖言髙逺之祖也郯子以少皡為髙祖意與此同其九世之次見世本
  王一嵗而有三年之喪二焉
  疏妻服齊衰朞而傳以后崩大子卒為三年之喪二者喪服杖朞章内有父在為母傳曰何以朞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親也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父以其子有三年之戚為之三年不娶則夫之于妻有三年之義故可通謂之三年之喪中庸疏同此義
  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
  疏遂者申也竟也申遂其服使終日月乃是禮也
  一動而失二禮
  𫝊遜曰杜云失二禮謂既不遂服又設宴樂杜于晉元后喪引此為證以向譏宴樂不譏除服矣于此又以不遂服為失禮不自異其説乎朱申曰失二禮謂因喪求器又宴樂以早然傳以不遂服為非似失者三而止云二禮者葢后與太子雖有三年之義而君臨萬邦自不容于終服惟哀戚之心宜以三年若求彞器而宴樂則非居喪之心矣故云二禮朱説為當
  十六年徐子郯人莒人㑹齊侯盟于蒲隧
  陳傅良曰晉自平丘之㑹不能合諸侯而齊人横納北燕伯伐徐莒今為蒲隧之㑹至鄟陵而專盟矣
  受脤歸脤
  注受脤謂君祭以肉賜大夫歸脤謂大夫祭歸肉于公皆社之戎祭也疏傳有成子受脤于社諸儒皆以脤為祭社之肉故云皆社之戎祭也劉炫謂脤亦祭廟之肉
  十七年大史曰在此月也
  注謂建巳正陽之月 葉夢得曰昭子言天子諸侯之禮是已太史言用于正月則失之夏書辰弗集于房以季秋言之則先王之禮不獨在正月凡食皆舉之矣經書日食三十六言鼓用牲于社者三其二皆在六月其一在九月左氏惑于太史之言故莊二十五年誤援之
  夫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
  王樵曰日食陰侵陽臣凌君之象平子不肯救日食故昭子知其無君也注以為安君之災者非
  五鳩鳩民者也
  注鳩聚也治民上聚疏治民上其集聚惡流散
  九扈為九農正
  注扈有九種也春扈鳻鶞夏扈竊𤣥秋扈竊藍冬扈竊黄棘扈竊丹行扈唶唶宵扈嘖嘖桑扈竊脂老扈鷃鷃以九扈為九農之號疏諸儒説竊脂皆謂盗人脂膏也即如此言竊𤣥竊黄者豈復盗竊𤣥黄乎爾雅釋獸云虎竊毛謂之虦猫魋如小熊竊毛而黄竊毛皆謂淺毛竊即古淺字其毛色不純竊𤣥淺黒也竊藍淺青也竊黄淺黄也竊丹淺赤也四色皆具則竊脂為淺白也其唶唶嘖嘖則聲音為之名矣其春鳸鳻鶞樊光云言分循也春鳸分循五土之宜乃以人事名鳥爾雅老鳸鴳字不重賈服皆云鷃鷃亦聲音為名也
  西及漢
  注孛星出大火西光芒東及天漢疏天漢在箕斗之間
  申須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
  王應麟曰春秋三書孛而昭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申須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史天官書云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彗星三見劉更生封事亦云則彗孛一也晏子春秋齊景公睹彗星使伯常騫禳之晏子曰孛又將出彗星之出庸何懼乎則孛之為變甚于彗矣齊有彗星見于傳而經不書 愚按星書云日之精變為孛月之精變為彗是彗孛原二星特其類似而占同耳
  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
  朱申曰言今火尚伏而彗以除之是為除舊明年大火星出必布散為災是謂布新
  水火之牡也
  疏陰陽書有五行嫁娶之法火畏水故以丙為壬妃是水為火之雄
  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
  疏彗在大辰為多及漢為少水少而火多故水不勝火火行其意水必助之故丙子壬午之日當有火災
  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
  注尚未知今孛星當復隨火星俱伏不故言若疏劉炫云丙子壬午雖俱水火合日但二字之内先言強若火入而伏則連秋至春厯天陰水用事雖同其欲水當先火故疑火入而伏則必以壬午也炫雖為此釋杜既無注其壬午之事理則未詳
  瓘斝
  注瓘珪也 按説文瓘玉也瓘斝以玉為斝非珪也












  讀左日鈔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十
  吳江朱鶴齡撰
  十八年萇𢎞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
  注稔熟也侈惡積熟以乙卯日與桀同誅疏詩云韋顧旣伐昆吾夏桀共桀同文又云乙卯亡知以乙卯日與桀同誅也 陸粲曰毛得之亡以濟侈於王都惡在日之吉凶也史遷稱萇𢎞明鬼神言方怪用是見殺以此言觀之遷語亦有自云
  梓愼登大庭氏之庫
  疏先儒舊説皆云炎帝稱神農氏一曰大庭氏服䖍云在黄帝前
  遂不與亦不復火
  胡宏曰禆竈所言葢以象推非妄而鄭不復火者子産當國方有令政此以德銷變之驗也
  使子寛子上廵羣屏攝
  注屏攝祭祀之位疏子寛游吉之子駟帶字子上六年死矣此别是一人楚語説事神之禮云屏攝之位壇場之所知屏攝是祭祀之位也鄭衆云攝攝束茅以為屏蔽其事或然 按國語注引周氏云屏者并攝主人之位韋昭謂屏屏風也攝形如今要扇皆所以分别尊卑為祭祀之位近漢亦然周禮疏又引服氏云屏猶幷也謂攝主不備并之其位不得在正主之位引曾子問攝主為證畧同周氏説今未詳孰是備存待考
  使祝史徙主祏於周廟
  注祏廟主石函周廟厲王廟也疏每廟木主皆以石函盛之當祭則出之事畢則納於函藏於廟之北壁内范甯云天子主長尺二寸諸侯主長一尺
  禳火於𤣥㝠回祿
  注𤣥㝠水神回祿火神疏周語夏之亡也回祿信於黔隧不知回祿何人或曰楚之先吳回為祝融回祿即呉回也
  六月鄅人藉稻
  疏服䖍云藉者耕種於藉田也記云天子田藉千畝諸侯百畝多寡不同其禮則一説者以藉為藉稻又轉為履行由未考服説
  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無學
  言大人畏失衆心而惑於其説亦云可以無學杜解不明
  其庭小
  注庭蒐場也 陸粲曰庭謂廟寢之間以其小不便於蒐當除之使廣而大叔不忍毁廟故過期三日也
  子産使從者止之曰毁於北方
  按昭十二年鄭簡公卒將為葬除及游氏之廟云云與此傳相類疑實一事也魯鄭異國傳聞不同或以為葬時事或以為蒐時事左氏遂兩記之耳
  許不專於楚鄭方有令政
  邵寳曰當是時許遷於葉矣猶以舊國故不專心事楚以不專心事楚之許而不禮方有令政之鄭鄭得晉助而伐之不難矣此所以欲遷許也
  許曰余舊國也鄭曰余俘邑也
  陸粲曰襄十一年傳晉東侵舊許注云許之舊國鄭新邑葢許遷而鄭得之故今許人謂鄭曰爾之地余之舊國也鄭人謂許曰爾乃余俘邑言其兩不相下耳若如注謂許先鄭封而自稱舊國則鄭亦豈謂余俘邑乎
  十九年太子奔晉
  邵寳曰止悔而奔以死非不孝子也而不知重其親不知重其親乃無父之漸故春秋謹之若左氏謂舍藥物可也此因噎廢食之論
  若大城城父而寘太子焉
  史記正義括地志城父故城在許州葉縣東北四十五里卽杜預云襄城城父縣也 此二五處申生之故智
  紡焉以度而去之
  林注去卽藏也字書作弆羌莒反謂掌物也 按藏弆見漢書陳遵傳以所紡纑度紀鄣城而藏之以待外之攻者欲為夫報讎
  師至則投諸外
  疏投諸外者繋繩城上而投其所垂於外婦人則隨之而出下云獻之子占明獻此婦人也劉炫以婦人不出規杜氏非
  其父兄立子瑕
  疏按世本子游子瑕並公孫夏之子杜云子瑕子游叔父未詳 按下云子産以為不順則子瑕為子游叔父明矣世本之言恐不可信
  札瘥夭昏
  陸粲曰國語韋昭注狂惑曰昏疫死曰札瘥病也又君子失心鮮不夭昏注云昏狂荒之疾也杜注未名曰昏未有據且言寡君之二三臣則不得云未名矣
  辭客幣而報其使晉人舍之
  愚謂大夫繼世立嗣重事也駟偃之子雖弱乃一宗之主仍立之而相之以宗人之賢者其可也安得以叔為後乎子産秉國之成不以禮正之以致晉人来問其對客之辭誠勁君子無取焉
  禳之則彼其室也
  注淵龍之室龍鬭則當就其室而禳之
  二十年梓愼望氛
  疏服䖍云當時魯人失閏置冬至於正月之内獨梓愼知二月己丑是眞冬至故以是日望氣 傅遜曰周禮注馮相氏世登高臺以望天文此固曰官之世業非因魯侯不行登臺之禮
  乃見鱄設諸焉
  愚謂子胥之進專諸欲傾身事光以遂其覆楚之謀耳然弑君何事也而可以助人謀之哉
  取太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
  注欒景公也辰及地皆元公弟疏定十年繼書宋公之弟辰當元公之世辰與地不得為元公弟也世族譜辰地皆元公子此注云元公弟當是傳寫誤耳按母弟謂太子欒之母弟非元公母弟也
  奪之司宼與鄄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
  奪齊豹司宼之官而與以鄄邑有征役則還其邑之賦無則取之於己杜注不明
  了行事乎吾將死之
  宗魯知齊豹之將殺其主既不能止之又不以告公孟而徒以一死責塞此貪利而輕生者死安足重乎
  使華齊御公孟
  疏使字後人妄加計華齊是公孟之臣自為公孟御非齊氏所當使也
  使華寅肉袒執葢以當其闕
  注肉袒示不敢與齊氏爭 傅遜曰肉袒者明示以必死非示以不敢爭也諸臣方以忠義衛公既執葢當闕而乃不敢爭乎下云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其肆亂如此豈見其不敢爭而遂少戢乎
  阿下執事
  邵寳曰阿私也阿下執事猶云私於下執事也不敢斥公
  為未致使故也
  注未致使故不敢以客禮見疏客禮見者若已致君命則享有庭實復有私覿之禮
  齊侯疥遂痁
  疏疥當作痎痎音皆説文云兩日一發之瘧梁人袁狎與魏使李繪云痎小瘧痁是大瘧此梁主説也按顔之推曰痁有熱瘧也齊侯之病本是間日一發後漸加重遂頻日發熱也今北方人猶呼痎瘧音皆又素問云夏傷於暑秋必痎瘧注痎老瘧也
  守道不如守官
  官與道有二乎栁子厚譏之當矣必非孔子之言
  晏子侍于遄臺子猶馳而造焉
  注子猶梁丘據 劉攽曰樂王鮒毁叔向以平公不好賢也梁丘據不毁晏子以景公好賢也二臣皆從君者易地則皆然愚謂晏子持身儉愼非叔向所及故梁丘雖小人亦不得而間之
  二體三類
  疏樂之動身體者惟舞文舞羽籥武舞干戚 風雅頌其類各别
  四物
  注雜用四方之物以成器謂樂器也 傅遜曰四物當為律度量衡先儒以下有六律不應重見殊不知此以數目次第成文七音亦即上六律五聲而列之為七律度量衡所以為樂器者而可舍之乎
  七音
  陸粲曰杜注七音實采國語之文然云自午至子凡七日不同彼所言七列七同者未測杜意劉炫以此為疑孔疏謂尚書國語俱有七義事得兩通故杜兼而取之此曲説也按諸史樂律志黄鐘為宫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鐘為徴南吕為羽應鐘為變宫㽔賔為變徴通典注自殷以前但有五音自周以来加文武二聲律吕新書宫與羽角與徴相去有二律音節逺故角徴之間近徴收一聲比徴少下曰變徴羽宫之間近宫收一聲少髙于宫曰變宫也
  八風
  疏東方曰谷風又曰明庶風東南曰清明風東北曰條風又曰融風南方曰景風又曰凱風西方曰閶闔風西南曰凉風西北曰不周風北方曰廣莫風
  季萴因之
  顧炎武曰有勝國有因國周禮士師若祭勝國之社則為之尸書序湯既勝夏欲遷其社是也王制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左傳齊晏子對景公曰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是也
  寛以濟猛猛以濟寛
  愚謂後世如沛公之代秦以寛濟猛者也孔明之治蜀以猛濟寛者也寛猛因乎其時非謂一人之身乍猛乍寛也胡氏疑仁人為政豈有先致慢殘又從而濟之者以此為非孔子之言溺其㫖矣
  子産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
  史循吏傳子産治鄭二十六年而卒丁壯號哭老人兒啼曰子産去我死乎民將安歸孔叢子子産死鄭人丈夫捐珮玦婦人含珠玉夫婦巷哭三月不聞琴瑟之聲 眞徳秀曰子産相鄭歴簡定獻聲四公凡四十餘年方其始也内則諸大夫爭權互相誅殺外則晉楚之兵無歲不至城下國危且弱幾不可為矣子産於此從容回斡皆有次第其於内也務息諸大夫之爭而去其尤甚者焉根之難㧞者不輕動以激其變惡之既稔者不緩治以失其機有勸懲之公而無忿疾之過故自子南逐子晳死强宗帖然順從無復有梗其政者其於外也事大國以禮而不苟狥其求故終其身免於諸侯之討而鄭能以弱為强其所為惟作丘賦鑄刑書見譏當世然夫子特以古之遺愛許之豈非深諒其心耶至于用人各以所長葢深得聖門器使之道春秋名大夫未有能及之者
  二十一年天王將鑄無射
  疏其聲於律應無射之管故以律名名鐘襄十九年季武子作林鐘亦是鐘聲應林鐘之律也無射之鐘在王城鑄之敬王居洛陽葢移就之也秦滅周鐘徙長安及劉裕滅姚泓移於江東歴宋齊梁陳猶在東魏使魏收聘梁收作聘游賦云珍是滛器無射高懸是也及開皇九年平陳又遷西京置太常寺時人共見至十五年敕毁之
  使有司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
  疏周禮掌客諸侯牢禮各以其命數卿大夫牢禮當亦如之計鮑國齊卿不過三命於法當三牢而魯人失禮為鮑國七牢下云加四為十一知本七牢也按劉炫云聘禮卿之饔餼五牢則牢禮不必如其命數鮑國禮當五牢此但加二牢耳
  乃與公謀逐華貙
  愚謂貙與多僚皆費遂之子也費遂平時不能釋其兄弟之怨及知多僚為讒又不能告於公而罪之反與公謀逐貙激成他日讎殺之禍南里之叛雖發難張匄費遂安得辭其責
  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災日月之行分同道也至相過也其他月則為災陽不克也故常為水
  疏二分晝夜等似其同一道二至長短極並行則相過以為理必相侵故言不為災劉炫云此皆假其事以為等差其實災之大小不如此也 陸粲曰日食至分不為災古未有為斯言者也是時意如專國前此既廢伐鼓用幣之禮叔孫知其異志矣梓愼葢探知微㫖欲抹殺災異以順强臣君子疾之 愚按二十四年五月日食梓愼曰將水其年以旱大雩則常為水之言亦不大驗
  㕑人濮曰
  注㕑人濮宋㕑邑大夫 宋㕑邑未詳釋文無音恐當讀八㕑之㕑黨錮傳注㕑音皮宋師之勝定謀於烏枝鳴成功於㕑人濮濮葢智士也而忠勇具足
  乃狥曰揚徽者公徒也
  注徽識也疏禮記大傳云聖人南面而治天下必改正朔殊徽號鄭𤣥注徽號旌旗之名也謂旌旗上書其官名如今之軍記令揚徽者欲知其助公多少即絳侯令軍人云為劉氏者左袒之意
  鄭翩願為鸛其御願為鵝
  陳禹謨曰傳之鵝鸛莊之鶴列意即龍虎鳥蛇類也李衛公所云後人詭設物象何止於八即此可證一端
  干犨御吕封人豹
  疏吕邑封人官名豹即下文華豹是也本或豹上有華釋例譜宋雜人内有吕封人豹華豹為一人知此本無華也
  不狎鄙
  注狎更也疏更者更逓也言汝頻射我不使我得更迭而射是為鄙夫豹服此言故抽矢而止
  子無我迋求枉反
  林注迋恐也 按此即鄭風人之迋女之迋
  二十二年自憚其犧也
  疏犧者寵養祭犧之名牛馬羊豕犬雞為六牲皆用純毛
  犧者實用人人犧實難已犧何害
  疏因以犧喻寵子即以寵子為犧言寵愛為犧者當用純徳之人猶祭犧當用純色之牲也他人之有純德寵之如犧實招禍難己子之有純徳寵之如犧有何害乎犧者用人之人是對牲而言人犧實難之人是據疎外之人而言人字雖同上下意異 按疏解不甚明白邵文莊云自犧者用人以下皆指人而言人犧則用在人故曰實難喻劉單之立王猛已犧則用舍在已故曰何害喻王自立子朝此較順
  王弗應
  注十五年太子壽卒王立子猛後復欲立子朝而未定賔孟感雞甚稱子朝王心許之故不應疏太子壽卒王命猛代之此鄭衆説二十六年傳云子朝干景之命則景有命矣若不命猛更命誰乎賈逵以為太子壽卒王不立適子與彼傳不應故杜不從
  五月庚辰見賢遍反
  按見王注云見王猛葢單子立劉蚠以之見王猛亦見其時王子猛已立周本紀云國人立長子猛者是也或曰此單劉以王子猛見景王乃見之於柩前也周制踰年即位景王之崩時甫半月故不曰即位曰見王見即伊訓奉嗣王祗見厥祖之見至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己丑敬王遂即位葢王猛不成䘮景王已葬而子朝爭立攻戰倥偬故甫五日而即位以係人望後世柩前即位之禮殆昉於此歟
  盟羣王子於單氏
  注王子猛次正故單劉立之懼諸王子或黨子朝故盟之疏公羊多有次正之語故杜取為説猛為次正不知其本葢是太子壽母弟或是穆后娣姪之子或母貴也胡氏曰十五年太子壽卒至此八年不更立者以有母弟故也
  冬十月丁巳晉籍談荀躒納王於王城
  注丁巳在十月經書秋誤 趙汸曰陳氏云不書晉義繋于劉單按經傳時月不同由左氏所據史籍訛舛别無考證悉仍其舊以示傳疑之法杜惟據長厯悉云經誤非也
  濟師取前城
  注濟師渡伊洛 邵寳曰濟師濟籍談等之師也
  二十三年王師告間庚戌還
  吕祖謙曰此時王必自以為無假晉師故使之間而晉師因此遂還然晉師還而子朝之勢復熾若乘郊潰遂取子朝不至如後日之難也 趙汸曰亂未弭而告間必二卿不親事師不肅也觀明年士景伯莅問周故晉人乃辭子朝則前此觀望可知
  邾人愬於晉晉人来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
  劉敞曰是年正月有壬寅朔有庚戌有癸丑傳敘邾事在庚戌之後經記叔孫如晉在癸丑之前夫庚戌癸丑四日耳邾人已能愬於晉晉人已能来討何其神速也故曰不然 趙汸曰按左氏采衆事以釋經其附麗斷截皆以經為主或先經以始事或後經以終義則所記之事各有本末自不容以日月次其先後如此年傳自壬寅朔至庚戌還是記晉人圍郊本末自邾人城翼至晉人来討是原叔孫如晉之由非謂邾人城翼以後所記之事皆在庚戌後也如劉侍讀所難則作傳者必如近代所修日厯而後可
  士伯御叔孫
  疏御謂進引也引叔孫詣於獄也
  吳之罪人或奔或止
  孫武子半進半退者誘也張預曰詐為亂形是誘我也若吳出罪人三千示不整以誘楚越亦出罪人三行示不整以誘吳是也陳禹謨曰勝敵之兵必候敵亂則可乘藉非己先以亂彼之整者未易動也孫武所謂亂而取之固已雖然亂復何易一亂之後或遂至不可復收秪遺敵禽耳苻秦非永鑑哉
  南宫極震
  附子朝之南宫極因地震而死有云為雷所殛者非也
  吳太子諸樊入郥取楚夫人與其寳器以歸
  傅遜曰吳子諸樊王僚之伯父也僚子不應與伯祖同名太子諸樊四字必誤注疏皆已辨之但杜注諸樊王僚太子亦誤僚太子未聞意此即公子光光乃諸樊之子傳倒其文又妄加太字傳聞之誤耳愚按楚世家太子建母蔡女也在居巢開吳呉使公子光伐楚遂敗陳蔡取太子建之母而去即此事也太子諸樊乃公子光之誤無疑
  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
  穆文熈曰子囊城郢君子謂之忠囊瓦城郢沈尹戌以為必亡者共王之季楚方强而思城其國都是為防患于豫子常城郢特畏吳之偪則智略無措自保不遑其勢異故也况無極在國伍員在吳雖城百郢何益乎
  不懦不耆
  不懦不受辱也不耆不陵人也
  二十四年婼至自晉尊晉也
  按不書族者一事再見卒名之例經文往往如此傳以為尊晉非也辨詳集説
  陽不克莫將積聚也
  注陽氣莫然不動乃將積聚 邵寳曰陽不克句莫又句莫然不動者積聚之形陽氣積聚故旱 王樵曰梓愼言水叔孫言旱皆妄測天道或傳者因其時之旱而傅㑹之日食之示戒非為水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此流行之氣也日月隂陽之精也以精之盛衰相為虧蝕水旱之故不相及也
  二十五年為六畜五牲三犧
  注六畜馬牛羊雞犬豕五牲麋鹿麏狼兔三犧祭天地宗廟三者謂之犧疏周禮膳夫膳用六牲庖人掌共六畜鄭𤣥云六牲馬牛羊豕犬雞六畜即六牲也始養之曰畜將用之曰牲十一年注云五牲牛羊犬豕雞此異彼者以上文已言六畜故别用鄭𤣥六獸之説去野豕而以麋鹿麏狼兔當之 陸粲曰六畜五牲三犧從所用而異號也杜解五牲前用爾雅後用鄭𤣥於彼所釋六者之名各損其一割裂甚矣服䖍解雁鶩雞為三犧尤非三犧猶詩言三物耳傅遜曰犧牲皆以薦宗廟神祇為名未有及野禽獸者賓客牢禮亦然野禽獸止供脯醢之用太叔但舉大者言之耳
  以象天明
  注六親和以事父若衆星之共辰極 傅遜曰上注以天明為日月星辰何乃頓異其説陸子餘云言其親疎倫序比象於天文之行列是也
  以制六志
  疏此六志禮記謂之六情在己為情情動為志其實一耳
  吾聞文武之世
  穆文熈曰乾侯之辱其兆早見於文武之時若然則昭公有以藉口而季氏亦可以無尤矣此必後人以昭公之事衍而成謠𫝊㑹其説
  季公鳥季公亥季公展等
  王樵曰魯三家以次為氏季氏自行父至季孫彊並稱季孫氏以傳家故也如季公鳥公亥之類凡支庶並止稱季以别之
  季氏介其雞
  疏賈逵云擣芥子為末播其雞翼可以坌郈氏雞目杜用此説也鄭衆云介甲也為雞著甲髙誘注吕氏春秋云鎧著雞頭杜引或説以膠沙播之葢以膠塗雞之足爪然後以沙糁之令其涩得傷彼雞也以郈氏為金距言之則著甲之説是
  萬者二人其衆萬於季氏
  萬萬舞也公萬止二人餘皆萬於季氏葢季氏私祭家廟與禘同日
  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
  注不能用禮也葢襄公别立廟 陸粲曰春秋禮廢典杞葢有獨豐於昵者如閔二年禘於莊公趙匡云不及於祖也今此禘於襄公亦然杜皆謂别立廟夫武宫煬立經皆書之别立廟何以不書乎
  叔孫昭子如闞
  傳者記此語非但明叔孫昭子之不知謀也亦深致惜之之意當時使昭子而在必能力阻昭公即使其謀遂行而鬷戻之甲必不至陷西北隅以入矣鬷戻之甲不興則孟孫氏亦必不為公徒之伐而平子其可逐矣
  次于陽州齊侯將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
  邵寳曰平隂去齊逺陽州又逺野井去齊則近矣齊侯將唁公于平隂而魯侯先至野井齊侯言為近之故而使有待於平隂所謂寡人之罪者以此
  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
  非通内外不能入君非去君不能通内外去離也離君所也子家子自言不可與盟之故如此
  公徒將殺昭子
  疏昭子謀歸安衆而後納公則獨公得入從公伐季氏者不得入故欲殺昭子也 愚考昭公之不得入公徒為之也叔孫昭子將安衆而納公則公徒欲殺之子家子勸公以一乘入於魯師則公徒又脅之余嘗疑其故以為鄭厲公衛獻公之出奔其負羈絏以從者何未有是也及觀意如之貨子猶於齊賂士鞅士晉然後知公徒之為即意如使之也意如以姦濟其逆其於公之出也必隂置私人為之扈從而實以脅制之使不得返國迨後䘮及壊隤子家子之言曰貌而出者入可也宼而出者行可也所云貌而出者非即季氏之私人耶
  使祝宗祈死戊辰卒
  叔孫昭子之不忍自同於季氏而力謀納公正也不忍見欺於季氏而反而自裁忠也其不剪季氏之羽翼而徐為圖者自諒其力之不足以去季氏也毋亦勢使然耶
  左師展將以公乘馬而歸
  疏劉炫云左師展欲共公單騎而歸此後世騎馬之始按公羊傳齊侯唁公野井言以鞌為几與此言乘馬相合當時固已有單騎者
  唯是楄柎所以藉幹者
  疏説文楄方木也幹脅也木以藉幹明是棺中笭牀
  二十六年君若待於曲棘
  疏宋公佐卒於曲棘杜云曲棘宋地陳留外黄縣城中有曲棘里今齊侯欲納魯君從齊向魯必不逺渉宋地當是齊境内地名十年桓子召子山而反棘焉杜云齊國西安縣東有棘里亭此即彼棘也本無曲字渉上卒於曲棘誤加耳
  師及齊師戰於炊鼻
  趙汸曰炊鼻不書為魯諱以臣拒君也故齊師圍成特書公以見義杜云非公命不書非也 孫琮曰炊鼻之戰不書以為不成戰也子猶入平子之貨其止齊侯納公歸之於天懼之以死而季有外援矣公孫朝偽降齊人而魯備已成野洩冉竪顔鳴等皆效命於季不力戰以犯齊怒而季有内助矣季氏外内皆固公則叔孫婼已死子家覊弗聽而公徒臧昭伯之類皆妄庸人也往歌来哭能不應乎童謠耶
  繇朐其俱反汏輈七必履反矢鏃也入者三寸
  按朐軥字通用説文云軥軛下曲者襄十四年傳射兩軥而還 邵寳曰矢之来也由車軛激從車轅之上矢鏃之入楯瓦者三寸此覆言中瓦之狀也
  甚口
  疏甚口大口也 劉用熈曰甚口有口才也按上文陳武子失弓而罵故此言甚口猶史記云有口也
  劉子以王出
  疏二十三年傳單子劉子樊齊以王如劉是從劉而居狄泉自狄泉又居於劉今為子朝所逐葢自劉而出也棄劉而去故王城人焚劉 按服䖍云出成周也非是下傳云十一月癸酉王入於成周則其時成周尚未為王有
  王入於莊宫
  注莊宫在王城 趙汸曰傳言敬王之亂歴四年而後定故經不與單劉以復辟之義而深罪晉
  萬民弗忍
  注不忍害王也 按弗忍與夏書因民弗忍距於河同義劉炫云不忍者不忍王之虐也猶云不堪杜氏注非
  諸侯釋位以間王政
  注間猶與也去其位與治王之政事 此間王政與下文間王位閒先王之閒同葢間是參與之義善惡皆可言之
  㰎王奸命
  注㰎王幽王少子伯服也疏束晳云舊説㰎王為伯服伯服古文作伯盤非㰎王也 愚按傳於㰎王不言何人曰奸命必不當立而立者杜氏以為伯服則非也幽王在位十一年三年嬖褒姒伯服之生不過數齡且幽王以褒姒亡國褒姒既為犬戎虜去必無復立其子之理竹書紀年幽王見弑申侯魯侯許男鄭子立太子宜臼於申虢公翰立王子余臣於㰎是為㰎王後為晉文侯所殺
  帥羣不弔之人
  注弔至也 傅遜曰弔訓至於此難通葢言樂禍之徒不相弔恤也
  矯誣先王
  注先王謂景王 矯誣先王葢言矯景之命立猛耳閔子馬云干景之命可證劉炫以為先世之王非也
  王后無適則擇立長
  疏公羊傳云立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明母貴則先立也子朝之母必賤於猛母故專言立長之義不言母之貴賤耳
  天道不謟
  注謟疑也 按字書謟徒刀切疑也從舀舀音由與諂諛之謟不同二十七年傳子家子曰天命不謟久矣同此謟字傳文誤作慆
  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
  眞徳秀曰方田氏之初不過以小惠市於國人而已使景公用晏子之言修明君臣上下之禮使惠施出於主而臣不得私利權歸於上而下不得擅則大分明而人心一雖百田氏其能竊國乎景公善之而不能用且厚歛焉是驅其民而歸之也
  二十七年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圍潛
  注二子皆王僚母弟 按史記索隠掩餘燭庸二公子皆王僚弟此賈逵説仕預從之而昭二十三年傳光帥右掩餘帥左杜又云掩餘吳王壽夢子考系族譜云二公子並壽夢子若依公羊僚為壽夢長庶則與系族譜合
  遂聘於晉以觀諸侯
  疏季子不知聘幾國經不書来必不至魯檀弓云延陵季子適齊於其反也葬子嬴博之間鄭𤣥云魯昭公二十七年聘於上國是也
  帥都君子
  注都君子在都邑之士有復除者疏都邑之士以君子為號故知有復除謂優復其身除其徭役也
  我王嗣也
  史記王僚夷昧子公子光諸樊子王應麟曰按公羊傳云僚者長庶也襄三十一年傳狐庸對趙武謂夷昧甚徳而度天所啓也必此君之子孫實終之若以僚為夷昧子不應此言服氏注亦從公羊愚按杜氏言光吳王諸樊子是用史記為説光云王嗣者言已是世適之長孫應嗣也惟光為諸樊冡子僚不當越次而立故王僚之弑春秋不歸獄於光而但書吳弑其君僚也從史記得之
  母老子幼
  王肅曰此專諸言王母老子弱也史記索隠云玉肅解與史記同於理無失服䖍杜預見左傳下文云我爾身也以其子為卿遂强解是無若我何猶言我無若是何語不近情過為迃回非也愚按吳越春秋公子光具酒請王僚僚白其母母曰光心氣怏怏常有媿恨之色不可不愼此僚母尚存之證應從史記無疑
  抽劔刺王鈹交於胷遂弑王
  愚謂光之弑僚人以為札不宜讓國以起亂吳之亂札安能逆料之於前乎餘祭夷昧之時光年尚少至僚立時光有國之心未嘗一日忘觀其乘間而發斯可見矣光既不能忘吳而札之力又不足以制光於是委蛇其間甘蹈子臧之節此札之所以為智也札之讓善矣然律以太伯仲雍逃荆蠻之義則壽夢方沒之時札必當逃吳而去之苟一日立於吳廷國人必持以次傳位之議餘祭夷昧所以不當立而立也即不然於夷昧之嗣亦必當請以闔閭為世子不從則力爭之曰光為世適國固光之國也光不立必有覬王位者是父子兄弟相殺無已時也位定而後退耕於延陵之野如是則王僚不得立而吳可免簒弑之禍矣惜乎札之智不足以及此
  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
  無極誠讒慝之魁然其計甚疎五甲五兵豈能為亂子常遽聽之而不察愚至此乎
  國人投之
  國人取菅秆投之而不舉火知其冤也
  事君如在國
  趙汸曰事君如在國即後文賈馬歸從者衣屨之類此季孫之奸也杜氏乃以書公行告公至當之謬矣
  進胙者莫不謗令尹
  進胙國中祭祀也謗詛於進胙之時欲神之聽之也惡之極矣
  使宰獻而請安
  注比公于大夫也禮君不敵臣宴大夫使宰為主獻獻爵也請安齊侯請自安不在坐也疏劉炫云燕禮司正命卿大夫以安此傳所言亦當如彼請魯侯自安耳杜云齊侯不在坐非也 趙汸曰按下文請使重見則齊侯欲自安可知故子家得以公出使齊侯在坐魯君豈遽出也仍從杜為是






  讀左日鈔卷十
<經部,春秋類,讀左日鈔>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十一
  吳江朱鶴齡撰
  二十八年遂滅祁氏羊舌氏
  祁盈惡家臣滛亂而執之未為干紀楊食我黨於祁氏亦未見大惡晉人一旦併殺之且及其族焉滛刑甚矣叔向之賢宜十世宥之而竟隕其祀以時無韓厥為之請也晉政多門范鞅荀躒皆貪賄其不服伯宜哉
  屬厭而已
  注屬足也 按韋昭曰屬適也言適及飽而止此解勝杜
  二十九年齊侯使髙張来唁公稱主君
  比公於大夫也晉語欒氏之臣辛俞曰三世仕家君之再世以下主之注云大夫稱主
  從者病矣請以食之
  公將為馬作棺子家請以馬肉食從者所以深抑公也公感子家之言始依禮以幃裹之
  人實不知非龍實知
  陸粲曰言人自不知無擾龍之術耳非龍之有知也杜解抝 豢龍之事杳茫難信或有是言而後世傳之史墨遠引以自明其博耳
  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
  疏鄭語黎為髙辛氏火正命之曰祝融其後八姓董姓鬷夷豢龍則夏滅之矣是也
  其後有劉累學擾龍于豢龍氏
  陸粲曰此漢儒所據以明劉氏為堯後者也世言左氏近誣非謂此類耶左傳與古文尚書同出孔壁至劉歆始定其章句吾疑此等乃歆軰附益之
  以更豕韋之後
  史記集解按賈逵曰劉累之後至啇不絶祝融之後封于豕韋殷武丁滅之以劉累之後代之
  封為上公祀為貴神
  疏王者祭木火土金水之神而以此人之神配之非專祭此神也下云世不失職則句芒至后土亦是當時官名
  在乾之姤
  疏劉炫曰乾之姤坤之剥杜以之為適炫謂易之爻變則成一卦遂以彼卦名之乾之初九姤卦爻九二同人爻九五大有爻上九夬卦爻用九全變則成坤卦故謂用九為坤蔡墨此意取易文耳非揲蓍求卦安有之適之義若以之為之適何以言其同人其大有所言其同人其大有猶引詩言其二章其三章先引初九故言乾卦之姤爻初九以下不須復云乾故言其同人其大有文勢宜然 蔡墨此言但取易有龍字而已無關易之義理
  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
  注烈山氏神農世諸侯疏魯語及祭法皆云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能殖百榖故祀以為稷言有天下則是天子矣賈鄭皆以烈山炎帝之號劉炫謂烈山即神農
  遂賦晉國一鼓鐡以鑄刑鼎
  是鼓鑄之鼓疏云冶石為鐡用槖扇火動槖謂之鼓今時俗語猶然 傅遜曰家語載此事王肅注云三十斤為鈞鈞四為石石四為鼓葢用四百八十斤鐡矣以此鑄刑書適給于用文義自明注疏解終費辭説
  民在鼎矣
  言棄禮徴書則民之爭端皆在于鼎即叔向詒子産書意
  貴何業之守
  疏貴之所以為貴為權勢在焉勢不足畏故業無可守
  三十年非公且徴過也
  劉原父存公之説為正傳專責公非也辨見集説
  敝邑之少卿也
  陸粲曰少卿言非正卿猶云介卿亞卿耳杜云年少誤矣
  多方以誤之
  淮南子云用兵之道先忤而後合前㝠而後明故所向非所之也所見非所謀也此多方以誤之之道也多方誤敵自子胥發之遂為兵家至要葢非我之
  誘不能成彼之誤非彼之誤不能成我之勝古之善師者以全取勝止是不為人所誤耳
  三十一年齊豹為衛司宼作而不義其書為盜
  劉敞曰左氏云齊豹求名而亡非也豹挾怨除憤發洩為亂耳本無不畏强禦之名不畏强禦之名亦非豹所求也又云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設春秋書齊豹殺衛侯之兄縶其貶盛于稱盜矣人亦未肯奔走其名也
  日月在辰尾
  注辰尾龍尾也周十二月今十月合朔于辰尾而食疏東方七宿共為蒼龍之體南首北尾釋天云大辰房心尾也房心與尾共為大辰故云辰尾龍尾也
  庚午之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
  注謫變氣也庚午去辛亥四十二日雖食在辛亥更以始變為占午南方楚位庚金也疏金為火妃夫妻相得而强盛是楚强之兆雖被吳入必不至亡 按辰尾居東吳在楚東又楚之讎敵惟吳故知入郢必吳金為火妃食在辛亥亥水也水數六故知六年此日吳入郢午火勝庚金楚氣猶壯故知終亦不克其謂辰在辛亥而謫始庚午理不可曉
  三十二年越得嵗而吳伐之必受其凶
  疏吳越之分同在星紀而云越福吳凶者鄭𤣥云分野斗主吳牽牛主越此年嵗星在牽牛故吳伐之凶顧炎武曰吳越雖同星紀而所入宿度不同故嵗獨在越吳伐之凶非吳先用兵之説 陳氏曰歩五星之法莫難于火莫易于木木謂之嵗者以一朞一次十有二次而周天指掌可定也以易推之星而見於左氏史記二家之所載則有甚難曉者焉襄二十八年其在年表則丙辰也嵗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非梓愼之言乎辰而在丑巳而在子矣越三年則戊午也嵗在陬訾之口明年乃及降婁非禆竈之言乎午而在亥未而在戍矣迨昭之八年則丁夘也今在析水之津非史趙之言乎夘而在寅矣故杜預於襄之十八年丙午釋董叔天道西北之語而知其嵗在豕韋豕韋者亥也攝提格嵗嵗隂嵗星為陽太嵗為隂左行在寅星右轉居丑單閼嵗在夘星居子執徐嵗在辰星居亥大荒落嵗在巳星居戍如左氏之説則夘而在寅午而在亥矣如司馬之説則寅而在丑辰而在亥矣以次推之皆不同焉程氏曰按三統厯法嵗星一年而行一次一次分為一百四十四分其實嵗星一年行一百四十五分然則每嵗而剰一分一百四十四年而滿本數所以每一百四十年而超一次也 陳禹謨曰左氏凡言占候輙以嵗所在為福所衝為殃故師曠梓慎禆竈之徒以天道在西北而晉不害嵗在越而吳不利嵗淫𤣥枵而宋鄭饑嵗棄星紀而周楚災嵗在豕韋而蔡禍嵗及大梁而楚凶鴻烈解亦云嵗星所居五榖豐昌其對為衝嵗乃有殃當居不居越而他處主死國亡然則轉移象緯亦視主德何如耳
  請城成周
  玉海吕氏曰書之言洛皆謂之成周敬王請城成周之辭亦謂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則成周者洛邑之總名又曰平王東遷之後所謂西周者豐鎬也東周者東都也威烈王之後所謂西周者河南也東周者洛陽也輿地志成周在王城東故曰東周陸機洛陽記洛陽城周公所制東西十里南北十三里華延雋曰陸機所云洛陽城即成周也後漢魏隋並都於此
  魏子南面
  趙汸曰傳見狄泉之盟所以不書魏舒所以不序
  天生季氏以貳魯侯
  胡一桂曰乾侯之事人道之大變也史墨乃妄引陪貳之説夫天生季氏貳君何嘗使季氏遂君哉如墨言一歸之天道則亂臣賊子接跡於世矣此黨逆之言何足稱述
  定公
  元年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
  啖助曰前年冬十一月城成周左氏云㑹於狄泉此年正月又言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此語重出一用夏正一用周正以此誤也
  范獻子去其栢椁
  疏魏舒始卒已得范鞅為代者鞅本中軍佐於次當代之䘮大記云君松椁大夫栢椁士雜木去栢椁示貶之也
  孟懿子㑹城成周
  注不書公未即位趙汸曰前年冬㑹而令役新年乃赴功無再書之法杜注非
  萇叔違天
  萇叔忠之純者也以為違天可乎左氏之文害義未有甚於此者
  季孫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嘗不中吾志也
  趙汸曰子家亟言于季孫不知所言為何是時内則臧郈二家以君徼幸外則齊晉二國無納公之誠故子家欲季孫改過逆公以歸觀其言曰意如事君不敢不改又曰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則其所嘗言於季孫者亦可知已始則叔孫之謀平子有異志終則荀躒之唁從者皆脅公故其事不遂
  喪及壊隤公子宋先入
  定公先入葢季孫逆之也于叔孫告子家之言知之
  公氏將溝焉
  邵寳曰公氏猶言公家此倒句法古人多有之
  二年以師臨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
  注吳教舒鳩誘楚使以師臨呉吳伐桐偽若畏楚師臨已而為伐其叛國以取媚者所謂多方以誤之邵寳曰臨我我伐二我我舒鳩也為我吳自我也葢吳將伐楚欲使之無忌於是桐適叛楚故使舒鳩謂楚以師伐我我則伐桐如此者為我使之無忌也不然楚方忌吳安肯出師於近吳之地哉愚按此解與舊注異然下文即云秋楚囊瓦伐吳則舊注為是
  而潛師于巢
  潛者對見舟而言見舟伐桐潛師伐楚此用伍員誤楚之計也漢淮隂陳船臨晉伏兵夏陽類此
  三年有兩肅爽焉
  疏釋畜于馬無肅爽之名爽或作霜賈逵云色如霜紈馬融説肅霜䧹也其羽如練髙首而修頸馬似之
  四年嘖有煩言
  注嘖至也 傅遜曰管子嘖室之議荀子嘖然而不類注皆訓爭言杜解非
  土田陪敦
  注陪增也敦厚也土田增厚凡七百里 一曰陪重也敦槃類㰱血器也讀都内切陪敦猶昭五年傳云餐有陪鼎
  備物典䇿
  疏服䖍曰備物國君威儀之物若今繖扇之類典䇿史官書䇿之典使依法書時事也
  因商奄之民
  注商奄國名與四國流言 按詩四國是匡毛傳四國管蔡商奄也商謂紂子禄父奄即多士王来自奄之奄國近魯商即在四國之内杜注欠分曉
  命以伯禽
  注時周公惟遣伯禽之國故皆以付伯禽疏劉炫云命以伯禽與下命以康誥命以唐誥正同葢伯禽是䇿命篇名杜解非是
  大路少帛綪七見反歩貝反旃旌
  注少帛雜帛也綪茷大赤取染草名通帛為旃析羽為旌疏周禮司常云通帛為旜雜帛為物鄭𤣥云通帛為大赤從周正色無飾雜帛者以帛素飾其側白殷之正色大赤是通帛知少帛是雜帛也釋草云茹藘茅蒐郭璞注今之蒨也可以染絳則綪是染赤之草茷即旆也詩正義云茷與旆古今字旆是旂尾尾猶用赤則通身皆赤知綪茷大赤取染赤之草為名也然則大赤即旃于綪茷之下更言旃者茷言旂尾旃言旂身圓其文故具言耳
  自武父以南
  疏桓十二年傳有武父是鄭地此在衛北界其地闕
  取於相土之東都
  按相土契之孫也傳曰相土居商丘東都意即商丘之地
  疆以周索
  疏疆理土地以周法則三代經界法皆有異其異未盡聞也考工記器量銘曰時文思索鄭亦以索為法
  懐姓九宗職官五正
  注懐姓唐之餘民九宗一姓為九族職官五正五官之長疏五官之長謂五官之長子孫耳曲禮曰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馬司空司士司寇鄭𤣥云此殷時制也然則殷時五官居在唐地世為貴族以賜唐叔使主領之所以榮寵唐叔也或以為懐姓之内立五正使分主九宗未知誰是
  五叔無官
  注五叔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𥅆也愚按富辰説文昭十六國以魯衛毛𥅆並言毛𥅆明是二國毛叔名鄭𥅆季名載見史本紀及逸周書今杜云毛叔𥅆何也𥅆必鄭字之誤當正之
  曹為伯甸
  疏鄭𤣥云曹今濟隂定陶去王城八百里東都王畿方六百里半之三百里侯服五百里定陶在畿外故為甸服言其小也 曹以伯爵居甸服故曰伯甸按世家曹叔振鐸本武王同母弟故次於蔡叔度之下今杜云與周公異母不知所據何書
  鄭㨗齊潘
  注齊序鄭下周之宗盟異姓為後疏釋例云周之宗盟異姓為後故踐土之盟載書齊宋雖大降於鄭衛斥周而言指謂王官之宰臨盟者也其餘雜盟則以國之大小為次
  乃長衛侯於盟
  王應麟曰劉文公將長蔡於衛衛侯使祝佗私於萇𢎞乃長衛侯考之春秋是年三月㑹於召陵蔡侯已在衛侯之上矣六月盟於臯鼬不序諸侯經無長衛之文傳未足信
  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孫嚭為吳太宰以謀楚
  按卻宛杜注不訓伯氏楚世家云殺郤宛宛之宗姓伯氏子曰嚭奔吳或有據徐廣以為郤宛子嚭必誤也陳啓源曰傳明言郤氏其與伯氏異族可知矣况州犂自晉奔楚嚭乃其孫才傳兩世安得便分氏族世家之言恐屬附㑹杜以為郤宛黨得之 太宰嚭為祖復讎子胥為父復讎初本同志迨後則忠佞分矣
  自豫章與楚夾漢
  按此豫章與二年見舟於豫章皆是江北地名非漢書江南之豫章郡也趙子常云豫章在淮南江北後徙在江南或曰今徳安府東三十里章山是也
  還塞大隧直轅㝠阨
  注三者漢東之隘道 玉海括地志石城山在申州今信陽縣鍾山縣東南二十一里魏攻黽阨即此山史記正義申州羅山縣本漢鄳縣有平靖關葢古鄳縣之阨塞傅遜曰大隧在今汝寜府羅山縣西南百二十里一名九重關直轅疑為武勝關在今汝寜府信陽縣南㝠阨在信陽縣東南九十里一名平靖關有大小石門鑿山為道是漢東三隘道塞之使吳不得退因與瓦師夾擊
  吳用木也我用革也
  注用軍器林注吳用木為兵言椎鈍也我用革為兵言犀利也不必久與相持
  濟漢而陳自小别至於大别
  小别大别注疏皆不詳所在但云近漢之山按水經注漢水東行觸大别之陂南與江合今漢陽府漢陽縣東北漢江右有大别山是也一名魯山漢水至此入江謂之沔口小别山在其西
  奔食而從之
  邵寳曰奔字句食而從之句食而從之吳人食楚人所為食也 按杜注奔食二字不斷
  五戰及郢
  疏五戰謂濟漢而陳自小别至大别三戰也栢舉也清發也此已五矣若復數雍澨則為六矣傳例皆陳曰戰奔食而從之不暇為陳故不數也陸粲曰清發之戰半濟而擊之則亦非皆陳而戰矣何得數之為五也葢自小别至大别三戰自栢舉至此又五戰則雍澨亦在其數但傳文髙簡舉大略耳
  執燧象以奔吳師
  按公子偃竊出䝉臯比見莊十年胥臣䝉馬虎皮見僖二十八年此馬燧為戰車冐以狻猊象之祖也楚子使火燧繫象尾驚却吳師此田單繫火牛尾以破燕江逌繫火鷄足以破羌之祖也故兵法之竒莫備於左氏
  司馬戍三戰皆傷句古侯反卑布裳剄而裹之
  沈尹戍善料事料人於城州来知楚必敗於城郢知子常必亡至殛費無極誅鄢將師俾楚不遽丘墟者皆其力也卒之雍澨之戰身傷以死猶免其首何忠且壯歟
  楚子渉睢濟江入于雲中
  注入雲夢澤中所謂江南之夢 沈括曰書傳雲夢澤在江南不然據左傳吳人入郢楚子自郢西走渉睢則當出于江南其後渉江入于雲中遂奔鄖鄖今之安陸則雲在江北也 傅遜曰杜注以楚子初渉睢避吳既而復渉睢濟江而南入江南之夢避吳兵益遠矣然郢本在江北何時復渉江而北也使渉江而北傳自應載之考鄖隨皆在江北下文云王奔鄖又云以王奔隨皆與江南之夢相隔又考睢漢二水皆入江故楚子既渉睢而西復還入睢由睢而入江遶吳兵之南而北濟以入鄖自鄖而奔隨俟吳兵退即入郢並未至江南也元凱但據傳文兩渉睢遂謂濟江而南入江南之雲夢不思睢水本入江而鄖隨在江之北也
  鬭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
  疏鄖今江夏雲杜縣在楚之西南隨今義陽隨縣在楚東吳師尚在楚更東来奔隨者為楚與隨有恩可以保守也
  我必復音覆楚國
  愚謂子胥覆楚以報父兄之讎非也夫恒人殺其父兄可讎之以君殺其無罪之父兄則命也有不幸焉非讎也子胥而飲痛於其父兄惟有逃而已矣讎之則悖也其父兄以忠於楚而死其子必覆楚而亡其社稷并非父兄意也况殺其父兄者讒臣費無極此時平王已死無極之族已赤無讎而又何報焉鄖辛之言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讎斯言足以定子胥之案矣 陳繼儒曰子胥報仇之後若即自刎以從父兄於地下則後世必以死孝哀之雖然子胥恩讎分明人也既借吳以報楚獨不留一死以報吳哉
  五年改歩改玉
  疏歩謂行也玉藻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士中武鄭𤣥云尊者尚徐接武蹈半跡繼武跡相及也中武跡間容跡是君臣歩不同也又公侯佩山𤣥玉大夫佩水蒼玉是君臣玉不同也昭公之出季氏行君事為君行佩君玉及定公立季氏復臣位故歩玉皆改矣
  申包胥以秦師至
  王應麟曰申包胥似張子房天下士也楚破矣請秦師以却吳韓亡矣借漢兵以滅秦其相似一也入郢之讎未報則使越為之謀以滅吳見吳語韓王成之讎未報則從漢為之謀以滅項其相似二也楚君既入而逃賞漢業既成而謝事其相似三也自夏靡之後忠之盛者二子而已太史公傳伍員而不傳包胥非所以勸忠也戰國䇿載七日哭秦朝為棼冒勃蘇事棼冒勃蘇即申包胥也豈棼冒之裔楚之同姓歟淮南修務訓又謂莫敖大心深入吳軍而死以左傳考之即左司馬戍也戍者葉公諸梁之父也諸梁定白公之亂不有其功而老于葉其聞包胥之風而效法之者歟
  王使由于城麇
  按傳文麇即是脾洩之地因子西曽立國于脾洩故築城以旌之一統志故麇子國在岳州府境有東西二城楚昭王使王孫城麇即此
  不能如辭
  疏敢為不敢如為不如古語然也僖二十二年傳云若愛重傷則如不傷愛其二毛則如服焉可證
  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
  疏王肅本小大何知為句張奐引傳文小大上屬按上問髙厚不知故此言築城而不知髙厚于小大之事何所知乎從王肅句為是
  六年公侵鄭取匡
  注取匡不書歸之晉 趙汸曰杜知匡歸晉者以非隣國不能有其地
  公叔文子老矣
  注文子公叔發 按衛公叔發見襄二十九年論語孔氏注作公孫拔疏引世本云獻公生成子當當生文子枝枝生朱為公叔氏集注云公孫枝從論語疏也
  陽虎强使孟懿子徃報夫人之幣
  疏禮諸侯使卿聘隣國執圭以致君命執璧以致享幣其於夫人則聘用璋享用琮聘君與夫人兼致之夫人不别使也傳言報夫人之幣則晉之夫人嘗有聘魯者矣禮法夫人不别遣使則晉之夫人聘者亦為晉君来聘也經無其事葢遣大夫来聘名氏不合書故略之也傳不言報晉君惟言報夫人者桓子如晉獻鄭俘即亦報晉聘也桓子報聘即亦得報夫人也陽貨既使桓子報聘晉君又别遣正卿報晉夫人所以困辱三桓而重晉禮也
  遷郢于鄀
  括地志鄀城在襄州樂鄉縣東北三十二里按樂鄉廢縣在今襄陽府城南二百餘里遷都西北以避吳也 傅遜曰或疑子西不當臨難遷都非也郢本在江陵吳以舟師泝江而上一水可逹襄陽稍西北吳既難犯又居國上流其勢易以制吳今襄陽實控扼南北天下之形勝稱焉子西謀之深矣
  八年顔髙之弓六鈞
  王應麟曰史記仲尼弟子顔髙字子驕定八年傳顔髙之弓六鈞其即斯人歟家語作顔刻孔子世家云過匡顔刻為僕古者文武同方冉有用矛樊遲為御有若與微虎之宵攻則顔髙以挽强名無足怪也愚按史記正義云孔子在衛南子招孔子為次乘過市顔髙為御據此傳文顔髙斃于陽州其事在定八年而孔子世家序過匡于是年之後則顔刻之非顔髙明矣招摇次乗又在過匡之後則在衛無顔髙為御之事又明矣
  主人出師奔
  注攻郛人少故遣後師走徃助之疏賈逵云廪丘氏出戰魯師奔走而郤退言魯無戰備也如杜解増傳所無
  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
  疏齊聞救而去晉師未入魯境不成為救故不書史記正義士㑹食邑于范因為范氏中行偃本姓荀偃將中軍為中行因氏焉原與智氏同祖逝遨故智氏亦稱荀
  魯於是始尚羔
  疏先是魯命卿與大夫俱執雁今始知尚羔令卿執之記禮廢之久
  衛人請執牛耳
  疏盟用牛耳卑者執之尊者涖之周禮戎右云盟則賛牛耳鄭𤣥云謂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尸盟者執之今衛侯與晉大夫盟自以當為盟主宜涖牛耳故請晉大夫使執之
  渉佗捘子對反衛侯之手及捥
  注捘擠也血至捥 傅遜曰捘一作捽是把持之義捥今文作腕掌後節中也捘手及腕葢上近于臂杜解捘為擠是推擠不當言及腕傳亦不言見血
  晉士鞅㑹成桓公侵鄭圍蟲牢
  注桓公周卿士不書監帥不親侵也 陳傅良曰成桓公不書專譏晉之伐與國也經所以特書遂杜説非自晉厲以来王人多㑹伐者矣
  公山不狃不得志于季氏因陽虎
  按公山不狃論語作弗擾召孔子當在此時不狃之與陽虎其欲去三桓一也而其情有異不狃之意在於張公室特不知此非家臣所宜舉爾虎本不在公室但欲假公室以制三桓為利而已觀異日吳欲伐魯不狃止之虎乃勸齊三加于魯可見二人心事夫子所以一則欲見而不見一則来召而欲徃也
  桓子咋謂林楚
  按字書咋側格切大聲也杜訓暫非
  喜于徴死
  注徴召也季氏得脱必喜故言喜于召死 按此解未順陸子餘云當作喜于脱死因上林楚云徴死故此誤寫耳
  九年子明謂桐門右師出
  劉用熈曰子明葢與右師同居古者同族居有東西宫南北宫出謂逐之使出而各居也
  鄭駟歂殺鄧析而用其竹刑
  王應麟曰子産鑄刑書趙鞅荀寅鑄刑鼎至鄧析竹刑則書於竹簡矣然甫刑云明啓刑書其来已乆漢杜周傳不循三尺法注謂以三尺竹簡書法律鹽鐡論又云二尺四寸之律古今一也按論衡云周以八寸為尺則二尺四寸為三尺葢周之遺制又曰子産鑄刑鼎以救敝俗也叔向猶譏之况鄧析竹刑又改刑鼎之舊乎析著書列刑名家有曰君父于臣子無厚固不仁者駟歂殺之乃其自取而左氏乃責歂不忠乎責其不忠曷若責其用刑書乎
  載葱葱初江反䆫同説文作囱
  疏賈逵云葱靈衣車也有葱有靈此車前後有障蔽兩旁開𥦗可以觀望𥦗中豎木謂之靈今人猶呼𥦗木為靈子
  子讓而左我讓而右使登者絶而後下
  林注犂彌謂東郭書子讓衆而立于城之左我譲衆而立于城之右使登城者盡終而後下入城葢彌恐書先下故又譎以讓之邵寳曰登登城也下既登而入城也左右非譎辭絶而後下乃譎辭也
  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
  疏古人用車四馬夾轅二馬謂之服外二馬謂之驂其首差退説文靳當膺也則靳是當胷之皮也驂馬之首當服馬之胷胷上有靳故云吾之從子如驂馬當服馬之靳杜云靳車中馬葢言靳是中馬之駕具中馬即服馬也 邵寳曰東郭書讓登爭先也犂彌讓下亦爭先也曩與犂彌既不得先難也今猛言先登是又難也如驂馬之靳則書先而猛略後焉所謂先先于衆非先于書也何難之有故笑而言之
  晉車千乘在中牟
  注今滎陽有中牟縣廻遠疑非也疏趙世家獻侯即位治中牟三家分晉河南之中牟屬魏則非趙得都之此言晉車在中牟又哀五年趙鞅伐衛圍中牟論語佛肸為中牟宰與趙獻侯所都中牟或當是一必非河南中牟也此中牟在河北但不復知其處臣瓚云趙界自漳水以北中牟當在漯水之上今按史記正義云鄴即相州蕩隂縣西五十八里有牟山葢中牟邑在此山側
  晳幘而衣貍製
  注幘齒上下相值製裘也疏幘説文作䶦齒相值也言齒長而白上下相當 傅遜曰如疏説晳幘是齒白而齊愚謂晳是面白之名幘即岸幘之幘一時據軍中所見何暇細及口中之齒乎愚按漢輿服志古者有冠無幘幘之制起于秦故注疏解如此仍從舊説為安
  彼賔旅也
  賔言讓旅言等也書先登彌先下是旅進退也
  公三禭之
  疏自死至殯三時與衣葢初以士服次大夫服次卿服
  與之犀軒與直葢
  注犀軒卿車疏説文軒曲輈也謂軒車有籓蔽魚軒以魚皮為飾犀軒當以犀皮為飾也直葢髙葢也
  坐引者以師哭之
  按坐謂膝坐即跪也君方為位而哭故挽䘮者不敢立
  十年齊人以兵刧魯侯
  章如愚曰左氏載犂彌言於齊侯使莱人以兵刧魯侯必得志焉按春秋中國之㑹不知凡幾未嘗有以兵刧人之事景公圖伯魯方請成以兵刧之何以示諸侯乎借或有之左氏以為莱人榖梁又不言莱人但曰齊人公羊又都無此説而曰孔子行乎季孫司馬遷又不言刧公之事但曰奏夷狄之樂優倡侏儒為戲數説互異將誰適從乎至孔子使兹無還辭盟之語尤不可信
  有如此盟
  按經不書盟恐傳難盡信辨詳集説
  嘉樂不野合
  禮饗在廟燕在寢不得行於郊野
  臣之業在揚水卒章之四言矣
  注揚水卒章四言曰我聞有命 按四言第四句也是不敢以告人杜注所云是三言
  每出一門郈人閉之
  愚謂駟赤之得行其計郈人為之用也赤妙有權略既使魯不失郈又驅侯犯如齊不致激成禍亂待小人法當如是
  齊人乃致郈
  邵寳曰齊人致郈與前侯犯從之句相應侯犯從之之時必以郈之名籍歸齊齊至是来致之
  十二年與其素厲寜為無勇
  注素空也厲猛也言伐小國當如畏者以誘致之陸粲曰滑羅以曹國弱小無追兵故言與其空設猛厲之容寜安於無勇不欲虚當為殿之名也恐無示弱誘之之意
  公山不狃叔孫輙帥費人以襲魯
  愚謂公山不狃叔孫輙之徒據費以叛説者云此叛季氏非叛魯也在季為逆在魯為忠其説非也彼稔見三家不臣之跡尤而效之藉口於張公室以為名耳其志何嘗在興魯哉觀二人率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入及公側是投鼠而不知忌器者也非夫子命申句須樂頎代伐之則公幾不免論語所以特書公山氏為叛叛者甚逆之辭天下未有以叛稱而能成大謀濟大事者也然則孔子何以欲徃其召曰孔子視天下無不可用之人使孔子用公山必教之以臣於季氏用季氏必教之以臣於魯公用魯公又必教之以朝宗周事天子而復周公伯禽之盛所謂我為東周者此也而豈區區挾叛季之人以為興魯之資哉
  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
  愚謂墮費者季孫之志也季孫何以欲墮之以不狃據費必將為己害如侯犯之於郈者其時夫子為司寇仲由為季宰必以强幹弱枝之論昌言於朝季孫所以樂從之也及不狃率費人襲魯將得季孫而甘心焉然稱兵犯闕事已不順所謂家臣而欲張公室罪莫大焉者也况不狃得志則墮都之舉必不得行夫子奉公伐之既張魯公之威又順季孫之欲所以墮費易易也圍成不克特以孟孫入公斂陽之説然使夫子乆于魯亦必有權道以弭服之而豈終于不墮哉
  十三年乃介而與之乘驅之
  疏介甲也詐言晉師至衛侯不及駕兵車因與衛侯同乘言齊侯之欲親衛侯也
  絶衛之道也
  邵寳曰置諸邯鄲衛人意也置諸晉陽非衛人意也衛自此往来必絶故曰絶衛之道
  遂殺午趙稷渉賔以邯鄲叛
  穆文熈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趙鞅殺邯鄲午非其罪激成荀范之禍此其始禍者非鞅乎乃荀范出奔而鞅以韓魏請得復其位則晉為無刑矣後乃假罪安于尸之于朝將誰欺哉
  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宮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趙汸曰鞅以范中行氏見伐出奔而經書叛者時二家伐之圍之皆禀君命故晉人以叛告也觀荀躒言于衛侯可見
  韓魏以趙氏為請
  韓不信與荀寅相惡魏曼多與士吉射相惡故二氏請于君而納鞅三家分晉之形見于此矣
  史鰌曰子富而能臣必免于難戍也驕其亡乎
  凌稚隆曰公叔文子而富也史魚為之謀無亦勸之歸邑于公散積于衆以無益驕者之過即戍可以不亡乃僅告以富而能臣為及身之計耳雖文子令終其子卒不免奔亡之禍保世尤宗之道豈如是乎
  十四年戲陽速告人曰太子則禍余
  孫琮曰許太子而殺其母固不可為也許太子而背之使不幸而太子見殺尤不可言也然則為速當奈何始聞太子之命即以母子大義正言諫之不得則以死拒之又不得則以亡避之今皆不能而止以緩死為辭此貪生之徒耳乃曰義不必信義果如是耶
  十五年姒氏卒不稱夫人不赴且不祔也
  趙汸曰公榖二傳謂定姒者哀公妾母非也定姒從夫諡而終定哀之世他無定夫人䘮此為適母明矣愚謂定姒若果夫人不赴猶可曰煩于䘮禮不祔則無故而黜君母于廟禮必不然二傳之説為正邵文莊云子不成君夫人之號未可尊也况卒也後公二月𦵏也後公一旬以君正妾固宜若是 姜寳曰定夫人娶與薨皆不見于經其娶在未即位之前薨在春秋絶筆之後歟
  冬城漆書不時告也
  注實以秋城冬乃告廟魯知其不時故緩告書之以示譏汪克寛曰他國有事或過時而告于魯豈有魯國城邑乃過時而告于廟可以掩其實乎此非人情也














  讀左日鈔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十二
  吳江朱鶴齡撰
  哀公
  元年里而栽
  注栽設板築為圍壘周匝去蔡城一里疏築墻立板謂之栽葢豎木以約板也楚慮外人救蔡則已表裏受敵故築壘周匝去蔡城一里以圍之内置兵以攻蔡外憑壘以禦救者
  夫屯晝夜九日
  疏劉炫曰夫屯謂夫役屯聚晝夜不止九日而壘成夫者别有城夫非戰士
  吳王夫差敗越于夫椒
  史記索隠夫椒賈逵云越地得之但未詳所在杜預以為太湖中椒山非戰所夫椒與椒山不得為一且夫差以報越為志悉兵伐越則當及越地何乃不離吳境近在太湖中耶
  逃奔有虞
  注梁國有虞縣疏舜始國于虞在河東太陽縣禹封舜後未必在河東梁國有虞縣其地以虞為名疑是夏時虞國杜于地名言有者皆疑辭
  器不彤鏤
  注彤丹也鏤刻也國語注彤謂丹楹鏤謂刻桶
  二年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
  邵寳曰郢有命于靈公何為不立也君薨于寢而嗣定焉禮也遊非其時也郊非其地也如其時與地郢亦可以從之矣是故郢之辭禮也葢有慕于季札之風者也又曰靈公欲立郢郢曰輙在是有見于適庶無見于昭穆也雖然父䘮而無子則孫可以承重父喪而有子則孫不可以襲尊可以承重者禮之變不可以襲曽者禮之常
  三揖在下
  注三揖卿大夫士疏周禮司士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鄭𤣥云特揖一一揖之旅揖爵同者衆揖之三揖士有上中下
  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
  注是時河北流過元城界戚在河外疏此春秋時河道與杜氏時異土地名云戚頓丘衛縣西戚界在枯河東是春秋時戚在河東也從晉而言河西為内東為外故云戚在河外也是時晉軍已渡河矣師人皆迷不知戚處陽虎憶其渡處在戚之北河既北流據水所向則東為右故欲出河右而南行也
  使太子絻音問
  注絻者始發喪之禮疏禮不至喪所不得括髪故始發喪服絻鄭𤣥注禮云免之制未聞舊説以為如冠狀廣一寸喪服小記曰斬衰括髪以麻免以布此用麻布為之狀如今之著幓頭矣自項中而前交于額上郤繞紒也汪琬曰免之為絻猶衰之為縗程泰之嘗辨袒免謂免如字如免冠之免非冠名其説誤也
  以兵車之斾與駟罕兵車先陳
  注斾先驅車也以先驅車益以兵車以示衆陸粲曰杜解未明按㐮十八年晉伐齊使乘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此傳文亦此意蓋設斾於車盛為軍容與駟罕兵軍在前者相對結陳駟罕自後至見之必懼其衆也
  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
  注周書作雒篇千里百縣縣有四郡疏昭五年傳晉有四十縣遺守四千乘是縣别有百乘與作雒之言合也上大夫受縣縣則為百乘之家言得進為卿也縣有四郡則郡方五十里下大夫得此五十里之采邑
  士田十萬
  疏王制云方一里者為田九百畝士田十萬為方百里有餘
  志父無罪
  注志父趙簡子之一名也疏服䖍云趙鞅入晉陽以叛後得歸改名志父春秋仍舊猶書趙鞅
  桐棺三寸不設屬音燭歩厯反
  疏棺用難朽之木桐木易壊故以為罰夫子制于中都棺四寸三寸亦罰也屬次大棺也辟親身棺也王棺四重被水牛及兕之革為一重辟為二重屬為三重大棺為四重君再重屬與辟為一重大棺為二重大夫一重無辟惟屬與大棺為一重今云不設辟者僣君制耳非正禮也
  素車樸馬
  疏樸馬謂髦不翦落 按樸者對文而言翦鬛則為文馬矣
  無入于兆
  注兆葬域疏周禮冡人云凡兵死者不入兆域鄭𤣥云戰敗無勇投諸營外以罰之
  登鐵上
  括地志鐵丘在衛南縣東南十五里
  孟喜曰可矣
  注喜太子前怯今更勇 傅遜曰非喜太子也下𫝊傁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於太子勇不相接蓋鄭敗則范中行失援糧竭必將亡而𫝊傁應之以猶有知在也
  駕而乗材兩靷皆絶
  按靷引軸也以皮約馬胸而引車軸也欲明其靷之將絶故不以乘人而以乘材材小木也既而果絶則前之將絶騐矣
  三年濟濡帷幕鬱攸從之
  注鬰攸火氣也 濡帷幕于水中出以濟用從火氣所向而為之備二句皆倒字法
  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
  邵寳曰正常之告南孺子男可謂不負桓子矣于時康子即位矣告不亦晚乎娠有期日始卒而告請需焉固愈于既𦵏而徒告也雖然康子之立固必有君命矣君將奈何因其請退而辭之可也俾遂攝焉而約反嗣于他日亦可也
  則或殺之矣
  即康子為之也朱子所云康子奪適謂此
  四年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
  注承音懲蓋楚言疏懲創往年州来之遷恐更復遷徙承懲音相近聲轉而字異耳
  單浮餘圍蠻氏
  史記正義括地志故蠻城謂之蠻中在汝州梁縣界左傳單浮餘圍蠻氏杜預云城在河南新城東南伊洛之戎陸渾蠻氏城也俗以為麻麻蠻聲相近耳按新城今陸渾縣是也
  以臨上雒
  按上雒在今商州形勢所在斯時為晉地下云將通于少習以聽命注云少習商縣武闗也即沛公入秦之道
  使謂隂地之命大夫士蔑
  注命大夫别縣監尹疏隂地者河南山北東西横長其間非一邑也若是典邑大夫則當以邑冠之今言隂地之命大夫則是特命大夫使總監隂地故為别縣監尹也以其去國遥逺别為置監
  以畀楚師于三戸
  注今丹水縣北三戸亭 按史記楚雖三户亡秦必楚即此地 時楚人圖北方勢甚張謀甚狡而晉何其懦也斯時有范中行之難故不能與抗然諸蠻無罪誘而致之執而畀之晉世主夏盟而今乃京師楚乎
  弦施逆之遂墮臨
  疏趙稷初奔臨本欲據臨距國今弦施逆稷欲納之他邑以臨險固故毁之 按林注謂墮臨邑以處趙稷誤也下文弦施㑹鮮虞納荀寅于栢人則稷亦從之矣
  五年王生授我矣遂死于栢人
  王生之舉張栁朔與祁奚之舉解狐絶相類栁朔卒死范氏以報王生尤為千古義俠怨自若焉不以蔽賢無私徳焉不以負舉兩人惟一心事主故磊落如是後世人臣恩怨明而國事僨矣
  趙鞅伐衛范氏之故也遂圍中牟
  按孔子世家云孔子去衛佛肸為中牟宰趙簡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蓋佛肸本晉邑宰而助范中行者魯亦援范中行佛肸所以来召孔子也夫佛肸與公山不狃論語作弗擾之事蓋不同矣不狃猶名張公室佛肸則黨范中行為逆者也二氏伐晉侯敗而出奔不狃在吳猶不忘宗國佛肸則與范中行俱滅亡而不悔者也其時趙鞅已歸晉奉君命而討不臣二氏豈有復存之理夫子乃欲往其召哉所云欲往者猶云居夷浮海無所復之而云然耳
  六年國人追之國夏奔莒遂及髙張晏圉弦施来奔愚謂國人之追國髙以陳氏厚施于民之故且國夏髙張阿景公意而立荼已大拂國人之情矣能無助陳氏乎 陳乞之以詐去國髙為欲廢孺子荼也其欲廢孺子荼為欲立陽生也孺子荼之立景公不託陳乞而託國髙固乞之所甚惡也
  再敗楚師
  注前敗栢舉今若退還亦是敗 按劉炫云再敗謂今戰更敗觀下云棄盟逃讎方説退意劉解是
  子閭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羣臣羣臣敢忘君乎與子西子期謀潛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馮時可曰楚昭時救陳在城父三軍從焉鄀都一空國耳越女之子章傫然一賤者也冡嗣未定羣公子旁睨章保不為魯之公子班齊之孺子荼耶是故讓子西讓子期又譲子閭者凡以安章也楚子知子閭之賢足以安章也故讓之獨數不然均庶兄也何至於子閭而五讓歟子閭許而後可定立章之謀矣潛師閉塗立子章於軍中而敵人不知楚國按堵其辭也非矯也其許也非貪也吾以為昭王之明過於宋宣而子閭之順過於宋穆遠矣
  楚子使問諸周太史
  王應麟曰春秋書災異不書祥瑞所以訓寅畏防怠忽也隕石六鷁宋㐮以問周内史衆鳥夾日楚昭以問周太史可見災異古史官之職後世委之星厯卜祝之司而修省之意微矣
  江漢睢漳
  水經睢水經襄陽至南郡枝江縣入江漳水經襄陽至南郡當陽縣入江
  僖子不對而泣
  悼公意欲僖子殺荼僖子不忍故泣 甚哉陳氏之得民也國人知之而不言所以敢召陽生自魯入齊自陳入宫詐脅鮑子斥逐君夫人無一人與為難者不對而泣似亦良心然安知非詐也舉齊國而詐之何有于一朱毛哉
  七年制禮上物不過十二
  疏周禮掌客云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牢大行人云上公九牢侯伯七牢子男五牢 陸粲曰上物亦通言之如冕十二旒玉路繁纓十二就之類牢亦在其中
  太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髪文身臝力果反以為飾
  疏史記太伯仲雍二人奔荆蠻文身斷髪此云太伯端委仲雍斷髪者太伯初往未為彼君故服其本服自治周禮及仲雍民歸既多既為彼君宜從彼俗曲禮云君子行禮不求變俗是也 漢書地理志越人文身斷髮以辟蛟龍之害應邵曰常在水中故斷其髪文其身以象龍子故不見傷害 黄震曰蘇黄門謂子貢言泰伯端委以治吳則未嘗有斷髪文身之事至仲雍而後斷髪文身太泥左傳夫斷髪文身者泰伯仲雍始入吳之事隨其俗也端委而治者吳人尊信之後泰伯君吳之事也泰伯果端委于其先矣仲雍繼之為君而乃斷髪文身豈人情耶 王樵曰斥吳先君之事此非所宜言傳者傅㑹之耳
  八年師待之
  此宋師也宋之殿兵不行故師待之入國林注以曹師言誤
  問于叔孫輙
  定十二年叔孫輙襲魯兵敗奔齊後又自齊奔吳
  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
  疏率謂在軍前引導率領先行非謂軍前之將帥也故不狃云子辭王將使我以其知魯道者惟此二人故也 禇師圃脱衛侯中牟之阨公山不狃拒叔孫伐魯之謀皆志不忘宗國君子有取焉其云君子違不適讎國又云君子不以所惡廢鄉並長者之言
  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常為之宰澹臺子羽之父好焉國人懼
  疏克之非實克也蓋鄫人道吳人之言謂必可克之以吳人王犯常宰武城與澹臺子羽之父相善也國人懼者武城人懼子羽父為吳内應也 愚按劉炫謂其時已克武城國人懼懼其害魯非武城也陸子餘取此説蓋武城在今費縣西北為吳魯孔道吳克武城將駐兵深入况王犯與子羽父二人相得恐其堅心事吳故國人皆為之懼也
  卒三百人有若與焉
  羅景綸曰吳師壓魯魯亡無日有若視父母之邦阽危如此慨然與宵攻之列即因是而死豈不賢於子路之死乎葉水心以刧寨病之過矣
  以王子姑曹當之而後止
  魯雖為城下之盟吳人行成全是微虎懼之一夕三遷之力及景伯負載書出盟諸大夫因求吳王子交質以當景伯吳王不欲遂兩止也
  吳人盟而還
  注不書盟恥吳夷 趙匡曰吳之伐魯為邾故也若實為城下盟則魯懼甚矣何得不便歸邾子而待齊重請師乃歸之乎經不書盟信經可也
  九年故圍宋雍丘
  按雍丘本杞所封此曰宋雍丘蓋杞遷而宋得之
  遇水適火
  疏服䖍曰兆南行適火卜法横者為土立者為木邪向經者為金背經者為火因兆而細曲者為水
  盈水名也
  注趙鞅姓盈水盈坎乃行 按史記秦伯翳之後嬴姓也趙氏之先與秦同祖嬴盈字同音然此解本牽强難通而下又取水盈坎為義與鞅姓何渉
  十年齊人弑悼公赴於師
  傳不言弑者為誰按齊世家云鮑子田世家作鮑牧與悼公有郤四年吳魯来伐鮑子弑公赴於吳然經文齊侯書卒恐無被弑之事辨詳集説
  於是乎取犂及轅
  注犂一名隰濟南有隰隂縣疏犂即犂丘也二十三年傳齊晉戰于犂丘知伯親禽顔庚庚即涿聚也二十七年陳成子召顔涿聚之子晉曰隰之役而父死焉是犂一名隰
  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徳而安民乃還
  愚謂季子身雖不入吳國心未嘗一日忘吳也是時夫差方結怨于齊安可復搆兵于楚以務徳為名遇子期而去之誠不欲殘民取勝以厚夫差之毒而速其亡也 劉氏曰左氏云延州来季子推驗其年季子近百嵗矣似異時事傳附著其説耳
  十一年一室敵車優矣
  言以一都邑之室而敵一兵車自有餘力非謂以魯一室敵齊一車也
  小人慮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
  冉求之意謂武叔未堪戰我故不答戰事蓋以激之故武叔云是謂我不成丈夫也杜云非已才力所及故不能言失其㫖矣
  有子曰就用命焉
  就即陳力就列之就言須雖弱使之就于行伍必用命焉就字微讀 冉有樊遲皆忠于魯史記載夫子之言曰夫魯父母之國也國危如此二三子何為不出此夫子之訓也
  師及齊師戰于郊公為與嬖僮汪錡乘皆死
  陸粲曰公為乃昭公之子謀逐季孫以成乾侯之禍至是乃死或曰彼蓋悼前事之失而以晚蓋者也夫然曷若盡節于昭公歟使其從公而出也能彊勉與子家子同心而無與羣小相比公存則䝉死圖入如甯俞之于衛侯公沒則泣血求援如申包胥之於楚國不濟則刎頸絶脰以謝君父可也今靦然讎人共國已再易世雖隕于原野而非其死所曷足貴乎
  命其徒歌虞殯
  注虞殯送𦵏歌曲示必死疏禮啓殯而𦵏下棺反日中而虞蓋唘殯將虞之歌謂之虞殯今之挽歌是也困學紀聞左𫝊有虞殯莊子有紼謳挽歌非始於田横之客
  人尋約吳髪短
  注約繩也八尺為尋吳髪短欲以繩貫首 凌稚隆曰令人具繩為俘獲用以吳俗斷髪不可縛欲以繩貫其首取之 公孫夏諸人誓死則志决何反被禽其氣怯也公孫揮獨志在獲人卒不為人所獲而免于死其氣壯也故知戰以氣為主
  王及列士皆有賂
  孫武子卑而驕之劉寅曰卑辭厚賂使彼志驕則怠而不為備故可襲而破之如越子率衆朝吳列士皆有賂子胥以為豢吳冒頓以千里馬閼氏與東胡東胡志驕不為備卒滅之是也
  屬其子於鮑氏為王孫氏
  注私使人至齊屬其子改姓為王孫 傅遜曰按史記吳越春秋皆云吳王使子胥于齊子胥屬其子于齊鮑氏而還報吳今考傳文此云使于齊下云反役明是子胥身自使齊若子胥使人當云使使于齊而無反役之文矣
  衛人立遺使室孔姞
  注遺疾之弟孔姞孔文子之女疾之妻 按孔文子始令太叔疾出其妻而以己女妻之繼又惡其淫乃奪己女而妻太叔之弟二事皆不列人類夫子以他善而稱其文其取人之恕哉季彭山云或傳文有誣辭
  胡簋之事
  注夏曰胡周曰簋疏明堂位有虞之兩敦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周之八簋如記文則夏器名璉殷器名瑚而包咸鄭𤣥等注論語賈服等注此傳並云夏曰瑚杜亦同之
  將止魯人以幣召之乃歸
  金履祥曰按世家稱孔子自楚反衛在哀公六年其後自衛反魯首尾又六年何久于衛如此及考之陳世家則楚昭卒之年孔子在陳非反衛也考之衛世家則齊弑悼公之年孔子始自陳至衛明年反魯則非久于衛也然猶至衛何也孔子在陳思魯狂士曰盍歸乎来則自陳至衛蓋過衛耳意則主于歸魯也以夫子門人如子夏子貢子羔之徒亦多衛人而魯為父母之邦其出也既以司寇去國則其反也不可以無故而復國故明年召之即歸也
  十二年用田賦
  按作丘甲者一丘而出一甲一甸出四甲也用田賦者丘出牛馬之賦又藉井而取之不待丘也杜氏皆不可從辨詳集説
  季氏不絻放絰而拜
  注孔子始老故與弔也孔子以小君禮弔季孫不服喪故去絰從主節制疏大夫之喪服弁絰弁絰者如爵弁而加環絰曲禮云凡非弔喪非見國君無不答拜者此何以言放絰而拜蓋喪賔不答拜謂喪主既拜賔賔不答拜耳其初見主人或弔者先拜 傅遜曰曲禮言賔主弔喪之常弔君母自不同意孔子于時必已弔之于朝矣弔而後適季氏非適季氏弔也拜乃賔主相見交拜之禮見季氏不絻則亦放絰而拜以為稱耳弔喪不答拜于此何與然杜注所云亦有誤孔子仕于定公十年距此已遠何云始老又以去絰為從主節制此豈弔季氏而乃云從主哉 愚按孟子之卒實吳女也故娶不告宗廟沒不赴諸侯葬亦不稱小君觀季氏不服喪冠則當時不以夫人禮待之可知矣孔子去絰而拜固不欲矯季孫之失亦所以掩昭公之非禮也
  公及衛侯宋皇瑗盟
  注盟不書畏吳竊盟 愚按自哀二年盟句繹以後凡内外盟經皆不書以匱盟要盟不足書且不忍書也若云畏吳而竊與衛宋盟故不書恐不可信盟㰱大事也誰能掩之且吳人主㑹寜不慮為吳所覺而三國敢竊自為盟耶
  今火猶西流司厯過也
  注猶西流言未盡沒知是九月厯官失一閏疏月令季夏之月火昬中詩傳流下也火星七月昬而見于西南漸下流也周禮季冬納火是九月之昬火始入十月之昏則伏火猶西流言未盡沒是夏九月也
  十三年越子伐吳為二隧
  注隧道也 愚按吳語勾踐命范蠡舌吳越春秋作洩庸卒師㳂海泝淮以絶吳路敗王子友於姑熊夷韋昭曰姑熊夷吳郊也勾踐乃率中軍泝江以襲吳入其郛焚其姑蘇臺徙其大舟蓋越兵入吳一截淮一泝江所謂二隧也戰國䇿吕氏春秋淮南子皆作千隧干隧地無考疑二隧之訛
  吳晉爭先
  疏國語説此事云吳公先㰱晉侯亞之今經書公㑹晉侯及吳子傳稱公㑹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吳俱在下晉實先矣國語之文多與傳異傅𤣥云國語非丘明所作二文不同者必語虚而𫝊實 趙鵬飛曰是時吳强晉弱然吳方在㑹而越入吳之報忽至吳子倉荒刎報者七人則内惕而不敢固爭恐左氏先晉是愚按此時晉實不兢吳公先㰱晉侯亞之當以外傳為實辨見集説
  伯帥侯牧以見于王
  注伯王官伯侯牧方伯疏曲禮五官之長曰伯是職方也九州之長入天子之國曰牧于外曰侯職方者二伯各主一方州長者州牧各主一州周禮所謂八命作牧九命作伯也 按康王之誥云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此即伯率侯牧以見王之禮
  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畢
  魯有祈榖之郊而無冬至之郊上辛盡下辛乃前一月卜郊之禮然春秋所書郊無定月景伯云云特權辭以紿吳耳不可以典制求之
  呼曰庚癸乎則諾
  庚金屬秋榖以秋熟故以庚主榖諾者諾其請而與之
  十四年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
  家語作叔孫氏之車士曰子鉏商王肅云車士將車者子姓鉏商名 括地志獲麟堆在鄆州鉅野縣東十二里都城記云鉅野故城東十里澤中有土臺廣輪四十五歩俗云獲麟堆去魯城可三百餘里
  及即位使為政
  愚謂陳氏之謀齊日耽耽然在其側簡公之寵闞止適予之以隙耳闞止輕率寡謀復寵陳豹而欲盡去陳氏卒之殺其身以及其君方信平仲之外善陳桓子而内則以禮告景公不為無見
  子我夕
  注夕視事 傅遜曰昭十二年傳右尹子革夕注云莫見栁文朝日説引此傳文亦以為莫見 按此與子革不同下云陳逆殺人逢之遂執以入可見為視事也
  子我盟諸陳于陳宗
  陳宗陳氏之宗廟也與下盟辭有如陳宗同有謂陳氏宗主即陳成子者非是
  子行舍於公宫
  愚謂陳逆初逃陳氏後何以忽在公宫哉陳豹之事闞止陳逆之隠公官皆成子之謀也自古奸臣竊國必密置私人為内間然後其計得成闞止寵豹正墮成子術中逆復在宫則成子出入皆無所忌簡公動息無不知而可以㺯之於股掌之上矣
  成子兄弟四乘如公
  注成子之兄弟昭子莊簡子齒宣子夷穆子安廩丘子意茲芒子盈惠子得凡八人二人共一乘 史記索隠按世本昭子是桓子之子成子之叔父又不名莊杜注强相證合言四乘有八人耳又按田完世家云田常兄弟四人如公宫即此事今此惟稱四乘不言人數知是謂兄弟四人乘車而入非二人共乘也然其兄弟不見者蓋時或不在不同入公宫不可强云兄弟八人増叔父為兄弟之數服䖍杜預皆失之
  聞公猶怒將出曰何所無君
  陸粲曰陳恒之力於弑逆若撥䵄矣聞公怒而將出豈其情哉姑以是觀國人之心激私黨之怒而已意如之被伐也請以五乘亡彌牟之拒輙也欲自北門出姦人飾詐大抵然耳 愚謂成子欲出亡所以激陳逆之怒也成子亡逆必為闞止所屠自不得不刦而止之
  陳恒執公於舒州
  史記舒作徐索隠曰徐音舒齊邑薛縣是也正義曰齊之西北界上地名在渤海郡東平縣
  逢澤有介麋焉
  注地理志言逢澤在滎陽開封縣東北遠疑非介大也疏臣瓉案汲郡古文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今浚儀縣有逢忌陂是也開封縣逢澤去宋都睢陽四百餘里非輕行可到故杜以逺疑非也
  司馬請瑞焉
  注瑞符節以發兵疏周禮典瑞云牙璋以起軍旅若今以銅虎符發兵
  司馬牛致其邑而適吳吳人惡之而反卒於魯郭門之外阬氏𦵏諸丘輿
  傳詳司馬牛卒𦵏所在愍賢者之失所也使宋景念向戌之賢不絶其𣏌召牛而復之不亦稱乎而卒使之死於亡也悲夫
  十五年廢日其積一日遷次
  廢日二句難解或曰廢與費音同積去聲言日費吳國之供給委積故一日即遷一次急於致君命也
  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
  邵寳曰禮賔終有于入竟者有于未將命者於入竟者主人為之殯介攝其命於未將命者以尸將事
  太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
  蘇轍曰季路志厲而識闇事衛出公雖父子爭國而不知其危也方其攻莊公于臺上使幸而莊公舍孔悝季路與悝偕出猶可言也莊公方質孔悝以取衛其不釋悝明矣孔悝不出遂攻而勝之則為臣弑君季路雖存將安所容身乎嗚呼學于孔子其慮害曽不若召獲悲夫
  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卒
  注魯哀二十二年生至今七十三也四月十八日乙丑無己丑日月必有誤疏公羊傳於㐮二十一年下云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榖梁傳於二十一年冬十月下云庚子孔子生賈逵服䖍皆定為㐮二十一年生也孔子世家云魯㐮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年七十三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卒杜元凱從史記愚案公羊以襄公二十一年十一月庚子孔子生榖梁年與日同獨冬十月少異世家謂二十二年生者蓋誤以周正十一月屬之明年耳洪興祖主榖梁而謂周家改月十月二十一日庚子即夏八月二十一日也宋景濓辨之曰公榖傳經之家講師相授其言必有據依且又先於司馬遷者也自當從之但考春秋長厯㐮公二十一年己酉嵗十一月無庚子庚子在十月之二十一日則月當以榖梁為正矣孔子卒之年月日具詳左氏然哀公十六年乃壬戌嵗也是嵗四月戊申朔有乙丑而無己丑己丑是五月十二日已與乙文相近故誤耳乙丑則四月十八日以夏正言之實二月十八日也自壬戌嵗上遡己酉孔子得年七十四謂七十三者非也
  無自律
  嘆已無所取法
  使貳車反祏於西圃
  注祏藏主石函疏禮大夫之祭無主悝有主者當時僣為之
  不洩人言以求媚者去之
  何以知其不洩人言於承劍不動知之蓋不怵人者亦不必媚人也
  子西以袂掩面死
  子西之死在孔子沒後或人及其生存時舉以為問蓋震矜其定楚之功也然子西忠而實闇卒召白勝之亂䝉面以死是尚不得與葉公並稱况子産管仲乎
  十七年良夫乗衷甸兩牡紫衣狐裘至𥘵裘不釋劍而食
  疏甸即乗也四丘為甸出車一乗故以甸為名衛侯本許良夫服冕乗軒則衛侯既入良夫為大夫矣兵車一轅兩馬夾之其外更有二驂是為四馬今止乗兩牡謂之衷甸者衷中也四馬為上乗兩馬為中乗大事駕四小事駕二為等差也 紫衣為君服禮無明文玉藻𤣥冠紫緌自魯桓公始也管子齊桓公好服紫衣齊人尚之五素而易一紫蓋當時人主好服紫衣君既服之臣不得僣 玉藻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是裘上有裼衣裼衣之上乃有朝祭正服裘上有兩衣也襲則二衣皆重之裼則𥘵正服露裼衣玉藻云裘之裼也見美也君在則裼盡飾也服之襲也克美也然則在君之所於法惟有露裼衣無露裘之時今良夫以食熱故偏𥘵其裘則并裘亦𥘵是不敬也 劍不得近至尊故近君則解劍
  吳師分以禦之
  劉寅曰越為左右句卒吳分兵禦之越遂潛渉破吳夫形人而我不形則我專而敵分我專敵分則我衆敵寡能以衆擊寡則我之所與戰者約矣我之戰地不可知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敵備多則我所與戰者愈約矣 李靖曰越伐吳以左右二軍鳴鼓而進越分兵潛渉襲敗吳師此變客為主之驗也姬澹逺来伐石勒勒遣孔萇逆擊之萇退澹来追勒以伏兵夾擊大敗之此變勞為佚之驗也古人如此取勝者多
  太子又使㭬之
  注㭬訢父欲速得其處 愚案㭬疑當作諑即謡諑之諑蒯聵之居戚也其子輙拒之於衛其入衛也太子疾又愬之於晉春秋子禍之烈未有若蒯聵者也豈非戲陽速之事已實有以誨之哉 傅遜曰觀蒯聵輙疾之事人道㡬絶矣夫子何以有正名之説余謂蒯聵欲殺南子出於羞忿與簒弑者稍殊且靈公未有廢之之命也何不可以君國設已廢則輙豈獨得立乎若夫子為政當使輙以國譲父而身為太子蒯聵雖不仁得國於輙必不廢之而立疾其事甚易而子路以為迂何也
  緜緜生之瓜古叶乎攻切音姑余為渾良夫呌天無辜
  良夫誠小人太子疾自以私怨殺之未當其罪故死而猶能見夢於莊公也
  如魚竀頳同尾衡華肓反流而方蒲郎反羊裔焉大國滅之將亡闔門塞竇乃自後踰
  注竀赤也横流方羊不能自安裔水邉言衛侯將若此魚疏鄭衆以緜言如頳尾之魚方羊遊戲於横流之中喻蒯聵滛縱也劉炫云方羊與下句將亡自相為韻裔焉二字宜向下讀言邉逺之大國將来滅之愚按方羊古與彷徉通楚辭𦕅彷徉以逍遥劉以
  裔焉大國為句稍强然較之連上彷徉者差成文也韻㑹云竇集韻或作窬説文引圭竇亦作圭窬上羊亡為韻此窬踰為韻正繇辭之體孔氏阿杜而非劉失之矣
  武伯曰然則彘也
  按執牛耳即㐮二十七年叔向所云尸盟也國君在則當以人臣執之吳姑曹衛石魋皆然故武伯自以為當執杜云執者無常恐非
  叔青如京師敬王崩故也
  疏案左氏敬王崩在此年世族譜云敬王四十二年崩敬王子元王十年春秋之傳終矣則敬王崩當在哀十七年史記周本紀及十二諸侯年表敬王四十二年崩子元王仁立則敬王是魯哀十八年崩也六國年表起自元王及本紀皆云元王八年崩子定王介立定王元年是魯哀公之二十七年與杜預世族譜為異又世本云魯哀公二十年是定王介崩子元王赤立衆説不同未詳其正也
  二十一年魯人之臯數年不覺使我髙蹈臯覺皆讀去聲與蹈叶注臯緩也疏士喪禮始死復魂云臯其復鄭𤣥云臯長聲也緩聲而長引之是臯為緩也
  唯其儒書以為二國憂憂叶衣虚切音於易林出入休居安居無憂
  注二國齊邾也 傅遜曰二國以齊魯賔主言之邾國小從齊其事輕矣魯為齊責顧不憂耶 王應麟曰儒書為二國憂春秋之季已輕儒矣至戰國而淳于髠有賢者無益之譏秦昭王有儒無益之問末流極於李斯
  二十二年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縊越人以歸
  史記作自剄死以歸以其尸歸也越絶書越王棲夫差於秦餘杭山卒因𦵏焉吳志云夫差冢在陽山陽山一名秦餘杭山與傳不合 愚案傳哀二十年越圍吳二十二年滅吳蓋首尾三年也國語曰居軍三年吳師自潰越世家亦曰留圍之三年與左傳合吳越春秋繫其事於二十一年以為圍守一年而滅吳誤也
  二十三年使肥與有職競焉
  按説文競訓彊職競謂强力於職事也亦倒字法杜云競遽也不然
  其可以稱旌繁歩干反
  注稱舉也繁馬飾䌓纓也 劉用熈曰稱讀稱副之稱謙言不腆之馬不知能稱旌䌓之飾否
  二十四年是躗言也
  林注躗過也過謬之言陸粲曰躗是踶蹋之義此當作㦣説文字林皆云㦣□言不慧也
  使因太宰嚭而納賂焉
  按史記越王滅吳誅太宰嚭以為不忠而歸此云因太宰嚭則嚭又用於越也未知孰是
  二十五年君將㱿之
  注㱿嘔吐也 按説文作嗀音壑傅云韻書無此字蓋嗀之誤也宜改正
  公㦸其手
  注抵徙手屈肘如㦸形 傅遜曰以手抵徙既非㦸形矣曰屈肘又非手矣且屈其肘安能如㦸乎考字書單枝曰戈雙枝曰㦸雙枝與中幹列而為三此必屈二指而以其三指為㦸形耳
  乃載寳以歸
  拳彌以衛盗恐輙而載其寳以歸衛言輙之愚為其臣所弄如此
  二十六年申開守陴而納公
  注申重也開重門而嚴設守備 按杜注解申開二字似僻疏云衛人申開守陴得之蓋申開嚴設守備聲言納輙輙知衆情不附故不敢入也
  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太子者
  愚謂蒯聵與輙皆出而復反反而復出均之不令終者也然瞶欲弑母其後太子疾㭬之於晉以召晉兵身死戎州而疾亦不免焉輙據國拒父其後夫人之弟期謀亂卒以逐輙輙惡期以及其甥而己之子亦不免焉父子效尤為天下笑積惡貽殃信夫
  二十七年盟於平陽
  注西平陽疏宣八年城平陽彼注云今太山有平陽縣故此云西平陽也髙平南有平陽縣
  季康子卒公弔焉降禮
  注禮不備也 陸粲曰降禮猶言降於喪食公過自貶也公弔季氏敢不備禮乎








  讀左日鈔卷十二
<經部,春秋類,讀左日鈔>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補卷上
  吳江朱鶴齡撰
  隠公
  元年謂之鄭志
  按莊公為人多忌而好名其志豈真欲殺段特欲甚其罪而出之爾左氏譏失教也與詩序不勝其母以害其弟持論甚平辨詳春秋集說及詩經通義
  五年則公不射
  疏肉登於俎公則射之此云不登於俎不登於器者謂田獵之時小禽小獸不可升於宗廟之俎皮革之屬不可以飾法度之器者則君不親射之此劉炫之說 周禮䱷人凡祭祀共其魚之鱻薧特牲少牢之禮皆有魚為俎實今公觀魚非為祭祀故臧孫非之
  使曼伯與子元潛軍軍其後
  顧炎武曰按子元疑即厲公之字昭十一年申無宇之言曰鄭莊公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杜氏以為别是一人厲公因之以殺曼伯而取櫟非也蓋莊公在時即以櫟為子元之邑如重耳之蒲夷吾之屈故厲公於出奔之後取之特易而曼伯則為昭公守櫟者也九年公子突請為三覆以敗戎桓五年子元請為二拒以敗王師固即厲公一人而或稱名或稱字耳合三事觀之可以知厲公之才略而又資之以巖邑能無篡國乎
  十一年周之宗盟異姓為後
  疏宗盟杜無明解服䖍以為同宗之盟得之天子盟諸侯令其同奬王室未聞離逖異姓但周人貴親先序宗族故謂之宗盟盟則同姓在先朝則各從其爵異姓為後者謂王官之伯降臨諸侯以王命而盟
  者耳其春秋之世狎主齊盟者不復先姬姓也
  師出臧否亦如之
  疏臧否謂善惡得失也 按春秋之初師出貴有名不言勝敗而言臧否者以理之曲直兵之强弱舉其本末來吿史臣因據以書之於䇿非徒勝敗之謂也
  立桓公而討寪氏有死者
  顧炎武曰言非有名位之人蓋㣲者爾如司馬昭族成濟之類杜氏云欲以弑君之罪加寪氏而復不能正法誅之非也
  桓公
  二年孔父嘉為司馬
  顧炎武曰杜氏以孔父名而嘉字非也孔父字而嘉其名按家語本姓篇曰宋湣公生弗父何何生宋父周周生世子勝勝生正考父考父生孔父嘉其後以孔為氏然則仲尼氏孔正以王父之字而楚成嘉鄭公子嘉皆字子孔亦其證也説文孔从乙从子乙至而得子嘉美之也故古人名嘉字子孔鄭康成注士喪禮曰某甫字也若言山甫孔甫甫父通是亦以孔父為字劉原父以為己名其君於上則不得字其臣於下竊意春秋諸侯卒必書名而大夫卒命卿稱字無生卒之别劉原父亦云大夫再命稱名三命稱字亦未嘗以名字為尊卑之分桓十一年鄭伯寤生卒𦵏鄭莊公宋人執鄭蔡仲杜氏以仲為名而足字亦拘於例也十七年蔡侯封人卒蔡季自陳歸于蔡名其君於上字其臣於下也昭二十二年劉子單子以王猛居於皇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二十三年尹氏立王子朝二十六年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爵其臣於上名其君於下也然則孔父亦必其字而學者之疑可以渙然釋矣 君之名變也命卿之書字常也重王命亦所以尊君也 愚按杜氏以父為名嘉為字特拘於古例之失至云孔父有罪而稱名則於義尤舛辨詳集說
  靖侯之孫欒賔傅之
  註靖侯桓叔之髙祖父疏按晉世家靖侯生僖侯僖侯生獻侯獻侯生穆侯穆侯生桓叔是靖侯為桓叔髙祖父非謂髙祖之父也
  六年公與文姜宗婦命之
  注蓋同宗之婦疏以上所引皆内則文襄二年𦵏齊姜傳曰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𦵏諸姜是同姓之女知宗婦是同宗之婦也公與夫人共命之故使宗婦侍夫人
  不以國
  顧炎武曰注云國君之子不自以本國為名焉有君之子而自名其國者乎謂以列國為名若宣公名宋哀公名蔣
  十年虢仲譖其大夫詹父於王
  注虢仲王卿士詹父屬大夫疏周禮每卿之下皆有屬大夫傳言譖其大夫知是屬己之大夫非虢大夫也若虢大夫虢仲自得罪之無為譖之於王且若虢人不得以王師伐虢也
  十五年六月己亥昭公入
  按經書鄭世子忽則突之篡明矣杜氏之論殊乖大義辨詳集説及詩經通義
  十六年夀子載其旌以先
  疏世家云與太子白旄而吿盜曰見白旄者殺之蓋以白旄為旌也
  莊公
  十一年宋公靳之
  注戲而相愧曰靳公羊傳宋萬與閔公博婦人皆在側萬曰甚矣魯侯之淑魯侯之美閔公矜此婦人妒其言曰此虜也魯侯之美惡乎至萬怒搏閔公絶其脰是戲而相愧之事也
  十三年冬盟于柯始及齊平也
  按柯之盟左傳不詳其故公榖皆載劫盟事公羊云曹子蓋曹沬也榖梁直云曹劌劌之論戰與諫觀社不類劫壇者太史公好奇遂以列刺客之首王伯厚深疑之辨詳集說
  十四年莊公之子猶有八人
  顧炎武曰注云莊公子𫝊惟見四人子忽子亹子儀並死獨厲公在八人名字記傳無聞按猶有八人者除此四人之外尚有八人見在也桓十四年鄭伯使其弟語來盟𫝊稱其字曰子人亦其一也
  十九年楚人以為大閽謂之大伯
  注若今之城門校尉官疏周禮天官閽人掌守王宫中門之禁天官掌戮墨者使守門刖者使守囿則閽不使刖而鬻拳為閽者地官有司門下大夫二人掌授管鍵以啓閉國門鄭𤣥云若今城門校尉主王城十二門此注亦云然蓋鬻拳本是大臣楚人以其賢使典此職非為刑而役之當如地官之司門以主晨昏開閉通名閽焉謂之伯者伯長也為門官之長也
  二十二年山嶽則配天
  顧炎武曰注云得太嶽之權則有配天之大功非也詩曰崧髙維嶽駿極于天言天之髙大惟山嶽足以配之 林注云山嶽之大興雲降雨有配天之功此却勝杜
  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於社非常也
  顧炎武曰周之六月夏之四月所謂正月之朔也然則此其常也而曰非常者何蓋不鼓於朝而鼓於社不用幣而用牲此所以謂之非常禮也杜氏不得其說而云以長厯推之是年失閏辛未實七月朔非六月也此則咎在司厯不當責其伐鼓矣又按惟正月之朔以下乃昭十七年季平子之言今載於此或恐有誤
  凡天災有幣無牲
  疏日月食大水天之見異所以譴吿人君非為求人飲食既遇天災即當吿請是故有幣無牲若亢旱歴時霖雨不止然後禱祀羣神設禮以祭祭必有牲雲漢詩靡愛斯牲是也
  非日月之眚不鼓
  注月侵日為眚疏杜但據日食為說傳文日月並言則月食亦有鼓周禮太僕云凡軍旅田役贊王鼓救日月亦如之是日食月食皆有鼔也榖梁傳天子救日置五麾陳五兵五鼓諸侯置三麾陳三鼓三兵大夫擊門士擊柝
  三十二年初公築臺臨黨音掌
  注黨氏魯大夫 按哀十一年傳俟於黨氏之溝注云黨氏溝朝中地名彼黨氏當即此黨氏而杜氏異釋蓋黨氏本魯大夫之家偪近公朝後其地遂名為黨氏之溝耳
  閔公
  元年趙夙御戎畢萬為右
  疏趙世家夙生共孟孟生衰晉語云趙衰先君之戎御趙夙之弟也杜以夙為衰兄從晉語也魏世家畢萬生武子世本畢萬生芒季季生武仲州州即犫也杜以萬為犫之祖父從世本也
  安而能殺
  疏震之為殺傳無明文晉語云震車也震有威武故為殺 林注屯之下卦有震震為雷霆擊物有殺之象以坤承震之變故曰安而能殺
  二年立戴公以廬于曹
  注其年卒而立文公疏戴公為君不過數十日耳以滅而後興不是嗣位故成喪為諡年表亦以此年為戴公元年文公繼之明年始稱元年
  伐東山臯落氏
  注赤狄别種也疏狄有赤狄白狄成十三年傳云白狄及君同州則白狄與秦相近在晉西此云東山當在晉東故知此為赤狄别種也
  僖公
  元年諸侯救邢
  注實大夫而曰諸侯總衆國之辭 按公羊榖梁皆以為齊師宋師曹師皆是侯伯身行杜氏以為實大夫將蓋拘於將卑師衆稱師之例
  獲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獲之也
  按非卿言非天子命卿也莒無大夫於例不得書經特書獲莒挐所以嘉季子之功而大之也杜氏注及公羊傳本明白林注乃云傳言非卿明挐在行非帥師若非帥師何以在行也挐既非帥師何以特見于經林本不學其注之謬誤多類此今不能悉辨
  二年齊寺人貂始漏師于多魚
  豎貂有寵此齊之禍本也是年桓公城楚丘服江黄左氏多鋪張霸功之盛忽伏此一語覺桓公氣燄索然國家之事無重於軍機者此而洩之則他可知矣後十七年桓公卒寺貂遂因内寵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齊以大亂正與此語遥相接應筆力之髙針神之密開太史公無限法門
  四年昭王南征而不復
  顧炎武曰注云不知其故而問之非也蓋齊侯以為楚罪而問之然昭王五十一年南征不復至今惠王二十一年計三百四十七年此則孔文舉所云丁零盜蘇武牛羊可并案者也
  五年登觀臺以望
  周禮疏天子有靈臺諸侯有觀臺皆所以視天文馮相氏掌天文之不變保章氏掌天文之變
  太伯不從
  顧炎武曰不從者謂太伯不在太王之側爾史記述此文曰太伯虞仲太王之子也太伯亡去是以不嗣以亡去為不從其義甚明杜氏誤以不從父命為解而後儒遂傅合魯頌之文謂太王有翦商之志太伯不從此與秦檜之言莫須有者何以異哉
  宫之奇以其族行
  晉語宫之奇諫而不聽出謂其子曰將亾矣吾不去懼及焉以其帑適西山韋昭云西山國西界榖梁傳則云挈其妻子以奔曹
  八年秋禘而致哀姜焉
  經書七月禘于太廟周七月今五月也榖梁傳注禮記明堂位云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雜記又云孟獻子曰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七月而禘獻子為之也按宣九年仲孫蔑如京師獻子始見經襄十九年卒然則失禮非獻子所始明矣雜記之言所未詳
  不殯於廟
  按檀弓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𦵏注云殷大殮之後奉柩朝祖而遂殯於廟周殯於寢及𦵏而後朝廟據此則周禮不殯於廟矣此何以云不殯於廟則弗致也蓋周人兼用殷禮如戎車之大白魯廟之白牡養老之食禮皆是晉文公己卯卒庚辰將殯於曲沃柩如牛鳴此當時殯廟之一證也杜氏云將𦵏時以殯朝廟此務合檀弓之說耳余竊以為不然禮記疏引服氏云廟謂殯宫鬼神所依謂之廟亦曲說 觀傳以殯廟次赴同祔姑之前必非言𦵏時甚明
  九年凡在喪王曰小童
  杜氏疑禮無稱小童者按顧命康王答羣臣自謂眇眇予末小子小童猶小子之稱
  十二年命曰泛舟之役
  疏秦都雍雍臨渭晉都絳絳臨汾渭水從雍而東至𢎞農華隂縣入河從河逆流而北上至河東汾隂縣乃東入汾逆流東行而通絳故杜云從渭水運入河汾也
  十五年晉侯許賂中大夫
  晉語夷吾謂秦公子縶曰中大夫與我矣吾命之以汾陽之田百萬㔻鄭與我矣吾命之以負蔡之田七十萬
  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東盡虢略
  注河外河南也從河南而東盡虢界疏河自龍門而南至華隂而東晉在西河之東南河之北以河北為内河南為外虢略獻公所滅虢地之竟界也列城五者自華山而東盡虢之東界其間有五城也傳稱許君焦瑕是其二其餘不可知也解梁城則在河北非河外五城之數
  秦伯伐晉卜徒父筮之吉曰其卦遇蠱獲其雄狐汪琬曰此蓋筮得蠱之䝉也互變震為諸侯千乘之象也巽為進退去之象也三去者初二三三爻皆巽也之卦成坎坎為狐巽為近利市三倍獲之象也故曰獲其雄狐或謂卜徒父所筮六爻皆不變者非也夫果六爻不變何以不引彖辭觀晉語重耳入國筮得泰必引小往大來之辭則可以知占例矣
  三敗及韓
  愚謂此時秦師已涉河而東矣晉侯大軍雖未出安知不先遣偏師逆戰而敗特小小剉衂史文不詳耳杜氏以為晉侯車三壞既失之劉炫謂秦伯之車三敗尤不然秦伯之車何以無故而三敗既三敗矣何以遂深入韓地也
  張脈僨興
  僨禮記注引作憤疏云言馬之血氣狡作憤怒也
  晉戎馬還濘而止
  此即秦筮所云涉河侯車敗者也上文三敗與晉侯車何涉
  十八年狄師還
  顧炎武曰注云獨言狄還則邢留距衞非也狄强而邢弱邢從狄而來伐者也言狄師還則邢可知矣其下年衞人伐邢蓋憚狄之强不敢伐而獨用師於邢也注云邢不速退所以獨見伐亦非
  二十一年公欲焚巫尫
  按巫尫注具二說檀弓云穆子問縣子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尫而奚若又曰吾欲暴巫而奚若則尫與巫是二人或説是也
  二十二年大司馬固諫曰
  顧炎武曰注以大司馬為莊公之孫公孫固非也大司馬即司馬子魚固諫堅辭以諫也隠三年言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桓二年言孔父嘉為司馬知大司馬即司馬也文八年上言殺大司馬公子卬下言司馬握節以死知大司馬即司馬也定十年公若藐固諫曰知固諫之為堅辭以諫也 愚按亭林此解與史記合公孫固之官司馬蓋與子魚先後為之公羊傳述宋襄此事亦作公子目夷目夷歸守國及迎宋公復國事詳集說
  二十三年有三士足以上人
  注三士狐偃趙衰賈佗晉語宋公孫固言於襄公曰晉公子好善不厭父事狐偃師事趙衰而長事賈佗此三人者實左右之公子居則下之動則諮焉傳文前後從者五人不及賈佗偶遺之耳魏禧曰意五人從公子在一時佗或稍後因而遺之
  二十四年晉侯求之不獲以緜上為之田
  顧炎武曰蓋之推既隠求之不獲未幾而死故以田祿其子爾楚辭九章説此云思久故之親身兮因縞素而哭之明文公在時之推已死史記則云聞其入緜上山中於是環緜上山中而封之以為介推田號曰介山然則受此田者何人乎於義有所未通矣
  好聚鷸冠
  疏釋鳥云翠鷸李巡曰鷸一名翠其羽可以為飾郭璞云似燕紺色生鬱林說文云翠青羽雀也
  二十八年曰王謂叔父
  禮記疏禮五官之長曰伯是職方也天子同姓謂之伯父時晉文公為侯伯不稱伯父者以州牧之禮命之也然昭九年云伯父惠公歸自秦而誘以來又云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皆曰伯父又以二伯之禮稱之也周公分陜為二伯詩稱王曰叔父成王自以本親命之晉文侯為伯書直云父義和不稱伯者尤親之也
  言非其地也
  按陽樊溫原襄王雖以與晉猶為畿内之地故天子得往狩焉傳於莊二十一年言王巡虢守文元年言王在溫晉侯朝王於溫虢與溫皆王畿也可證是時巡狩之禮雖廢而其名尚存襄王以後周地益狹人并不知河陽之為王畿而傳亦以非其地言之矣
  二十九年陳轅濤塗秦小子憖
  按經文陳人下有蔡人而傳無名字注云即㣲者夫㣲者不書經文固有此例傳主詳核豈以非卿而略之況王人下臨晉卿主盟蔡何得以㣲者往㑹此恐傳有闕文杜强為說耳
  三十年白黑形鹽
  注白熬稻黑熬黍周禮疏爾雅有秬黑黍故知黑是黍也
  三十一年重館人吿曰
  魯語說此事云獲地於諸侯為多臧文仲復命為之請曰地之多重館人之力也臣聞之曰善有章雖賤賞也今一言而辟境其章大矣請賞之乃出而爵之
  三十二年中夀爾墓之木拱矣
  疏正義曰上夀百二十嵗中夀百下夀八十按洪範書傳與此同 觀此語知古人宰冢之木皆生前自樹之櫬具即取諸此襄四年傳季孫為己樹六檟於蒲圃東門之外注云欲自為櫬此可證也
  文公
  元年于是閏三月非禮也
  顧炎武曰古人以閏為嵗之餘凡置閏必在十二月之後故曰歸餘于終考經文之書閏月者皆在嵗末文公六年閏月不吿月猶朝于廟哀公五年閏月𦵏齊景公是也而左傳成公十七年襄公九年哀公十五年皆有閏月亦并在嵗末又經傳之文凡閏不言某月者以言閏即嵗之終可知也今魯改厯法置閏三月故為非禮漢書律厯志曰魯厯不正以閏餘一之嵗為蔀首是也孟康曰當以閏盡嵗為蔀首今失正未盡一嵗便以為蔀首又按漢書髙帝紀後九月師古曰秦之厯法應置閏者總致之於嵗末蓋取左傳所云歸餘於終之意何以明之據漢書表及史記漢未改秦厯之前屢書後九月是知厯法故然 愚考厯始於顓頊置閏在一嵗之末堯厯考中星定分至隨月置閏故四時不差秦變三代之制復用顓頊厯漢初因之至三統厯成然後復用堯厯之舊據亭林云云則魯厯即行顓頊厯從前諸儒未有及此者觀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惟兩書閏月皆在嵗終又不書閏某月則亭林之言信矣然史官紀事之體雖則如是而置閏應在某月當時厯官必占候而知之如昭二十年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以是日望氛是也不然分至啓閉茫然無紀民事必爽其令而禴祠烝嘗亦何所憑以為時享哉周四時之祭皆在夏正仲月
  二年陳侯為衞請成於晉執孔達以說
  顧炎武曰此即上文所謂我辭之者也執孔達以求成也注謂晉不聽而變計更執孔達者非
  六年書曰晉殺其大夫侵官也
  按榖梁所載襄公漏言事與左傳侵官不同今春秋家多用之或兼取兩義詳集説
  十三年文子賦六月
  顧炎武曰注云不欲適晉以傳考之但云成二國不言公復適晉四月之詩當取亂離瘼矣維以吿哀之意爾
  十五年請承命於亞旅
  疏書牧誓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傳云亞次也旅衆也衆大夫其位次卿華孫不敢當卿故受大夫之宴
  伐鼓於社
  注責羣隂疏郊特牲云社祭土而主隂氣也日食隂侵陽故責隂以救日尚書傳云凡日食天子伐鼓於社責上公也諸侯用幣於社請上公亦以請羣隂也互相備
  宣公
  二年觸槐而死
  公羊傳云俯而闚其户盾方食魚飱勇士曰嘻子仁人也入其大門無人焉入其閨無人焉上其堂無人焉易也子為晉國正卿而食魚飱儉也吾不忍殺子吾亦不忍復見吾君矣遂刎頸而死與左氏稍異晉世家略同左
  提彌明死之
  公羊傳作祈彌明於嗾獒之前云靈公欲觀盾利劒欲推刃殺之盾將進劒彌明自下呼之而出不言彌明之死晉世家作⽰眯明又云明反擊靈公伏士脫盾出因亾去則合靈輒事為一人誤也
  詛無畜羣公子
  疏國内因驪姬之亂乃設此詛檢傳文及國語文公之子雍在秦樂在陳黑臀在周襄公之孫談在周是晉之公子悉皆出在他國成公今始革之
  亦為餘子
  注亦治餘子之政疏言亦為餘子知餘子之官亦治餘子之政令主敎卿大夫適妻之次子也下云庶子掌率公之戎車則公行不敎庶子意卿大夫之妾子亦餘子之官敎之
  十二年待諸乎
  林注言且待楚師之來與之戰乎
  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
  言我不以善矢射他人之子吾子不可得
  作先君宫吿成事而還
  禮曽子問稱古者師行必以遷廟生出載於齊車以行每舍奠焉而後就舍作先君宫吿成事謂祭吿所載主
  十四年於是乎有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貨
  注言往共則來報亦備疏劉炫云采章加貨謂聘享獻國所有亦庭實也 按上文言小國之免於大國也下文言謀其不免也則庭實加貨等皆屬賓言與來報何與孔仲達每絀劉而伸杜吾無取焉
  十五年使解揚如宋
  鄭世家云伯宗諫晉君毋伐楚乃求壯士得霍人解揚字子虎誆楚令宋毋降解揚能成君命故史著其地與字以傳之當以補注疏所未及
  十六年王享有體薦宴有折俎
  國語禘郊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飫則有房烝親戚宴享則有殽烝韋昭注禘郊之祭全其牲體而升於俎謂之全烝立飫即享禮也禮之立成者為飫半解其體而升於俎謂之房烝傳言體薦即房烝也親戚宴享皆體解節折乃升於俎謂之殽烝
  公當享卿當宴
  按周禮上公三享三宴侯伯再享再宴子男一享一宴春秋時天子宴侯國之卿亦無不先行享禮者此以享宴分屬蓋各舉所重言之
  十七年齊頃音傾公帷婦人使觀之
  按左氏不言卻克跛故笑杜元凱注有之蓋本公羊傳卻克與臧孫許一跛一眇語榖梁又云季孫行父秃晉卻克眇衞孫良夫跛曹公子手僂同時而聘於齊齊使秃者迓秃者使眇者迓眇者使跛者迓跛者使僂者迓僂者蕭同姪子處臺上而笑之聞於客客不說而去此必好事者為之考經文則成二年四國同伐齊非同聘齊也王方麓有辨詳集說
  續補
  桓公
  五年先偏後伍伍承彌縫
  注司馬法車戰二十五乘為偏五人為伍以車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彌縫闕漏也顧炎武曰古車戰之制營陳遇闕處仍以車補之周禮車僕掌闕車之萃注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宣十二年𫝊楚子使潘黨率游闕四十乘注游車補闕者即闕車也魚麗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卒不隨車遇闕即補斯已異矣大鹵之師魏舒毁車以為行五乘為三伍為五陳以相離專任步卒取其捷速然亦必山林險阻之地而後可用也步不當騎于是趙武靈王為胡服騎射之令而後世因之所以取勝者益輕益速而一敗塗地亦無以自保然後知車戰之為謀逺矣
  莊公
  七年星隕如雨與雨偕也
  顧炎武曰星隕如雨言多也啖氏曰奔流者衆如雨之多也漢五行志成帝永始二年二月癸未夜過中星隕如雨長一二丈繹繹未至地滅至雞鳴止谷永對言春秋記異星隕最大自魯莊以來至今再見此其證也不言石隕不至地也左氏云與雨偕也然則無雨而隕將不為異乎
  僖公
  十五年戰于韓原
  顧炎武曰上言秦伯涉河下言及韓又曰寇深矣是韓原在河東故杜氏解但云韓晉地史記正義引括地志韓原在同州韓城縣西南非也愚按今韓城縣在河西去河止十里春秋時為秦晉之界秦伯或由此涉河必非獲晉侯處也古今地志之誤賴亭林始正之韓原當在蒲坂臨晉間今無考
  三十年昌歜
  顧炎武曰注昌歜昌蒲葅而釋文音在感反正義曰齊有邴歜魯有公父歜其音為觸說文歜盛氣怒也從欠蜀聲此昌歜之音相傳為在感反不知與彼同異今考顧氏玉篇有𣤶字徂感切昌蒲葅也然則傳之昌𣤶正合此字而唐人已誤作歜廣韻亦誤作歜是知南北之學陸孔諸儒猶有不能徧通哀公二十五年若見之君將嗀之今本作㱿廣韻注曰說文從口蓋經典之誤文又不自天寳開成始矣
  文公
  三年取王官及郊
  顧炎武曰此在濟河焚舟之下則王官當在河東今臨晉縣之西南七十里王官谷司空圗記謂有王官廢壘是也其下云遂自茅津濟則又踰中條過平陸之東二十里絶河而至陜州也地理甚明括地志以王官在澄城則距河之西北二百餘里非是
  十二年二月叔姬卒不言杞絶也
  按杞桓公在位最久至襄六年始卒安有一人之身兩娶魯女皆字叔姬又皆被出之理傳蓋因經文連書杞伯來朝子叔姬卒故以成四年歸叔姬事誤置之此耳啖叔助吳幼清趙子常皆有辨詳集說



  讀左日鈔補卷上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補卷下
  吳江朱鶴齡撰
  成公
  二年曲縣
  周禮注鄭司農云宫縣四面縣軒縣去其一面判縣又去其一面特縣又去其一面軒縣三面其形曲故春秋傳曰曲軒諸侯之禮也
  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
  卻克不殺丑父丑父必歸齊師矣史記得之公羊傳云逢丑父免齊侯卻克曰欺三軍者其法若何曰法斮於是斮丑父此不可信
  賜三帥先路三命之服
  注已嘗受王先路之服今改而易新并此車所建所服之物疏按釋例先路者革路若木路或云先或云次蓋以就數為差其受之於王則稱大鄭子蟜叔孫穆子受王路皆稱大是也革木是卿大夫車之尊者故云大路諸侯車以金路為尊亦稱大定四年大路大旂是也天子車以玉路為尊亦稱大顧命大路在賓階面是也知改而易新者彼若先無此物無由敢受魯賜魯亦不敢賜之也周禮巾車云革路建大白以即戎司服云凡兵事韋弁服又巾車云木路建大麾以田司服云凡田冠弁服然則此車所建或是大白大麾所服或是韋弁冠弁劉炫以為晉君之賜杜以傳有穆叔子蟜事故據而言之
  司馬司空輿師候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
  注晉司馬司空皆大夫疏司馬司空本卿官但晉之諸卿皆以三軍將佐為號其司馬司空已為大夫仍有卿名之嫌故曰皆大夫明他國以為卿晉以為大夫也 周禮侯伯之卿三命大夫再命此三帥皆卿也本國三命故魯賜以三命之服司馬司空以下本國一命故皆受一命之服卿言賜大夫言受互相足也
  椁有四阿
  注四阿四注椁也疏周禮匠人殷人四阿重屋鄭𤣥云阿棟也四角設棟也此云四注椁是椁上四注而下禮天子椁題凑諸侯不題凑不題凑則無四阿
  王命委於三吏
  注三吏三公也疏曲禮云五官之長曰伯其擯于天子也曰天子之吏注引此傳云三吏謂三公是三公稱吏故知三吏三公也 於時王不見鞏朔命委三公接見之故曰委於三吏
  五年伐鄭氾音凡側界反
  注氾祭鄭地城臯縣東有氾水疏杜注滎陽中牟縣有東氾襄城縣有西氾知氾祭非彼二汜者以氾祭既為晉人所取當是鄭之西北界即今之氾水也字書水㫄氾為氾水㫄氾為汜字相亂也漢書音義亦為氾今氾水上源為氾谷
  乘縵
  注車無文 按周禮巾車孤乘夏篆卿乘夏縵大夫乘墨車鄭𤣥云夏篆五采畫轂約也夏縵亦五采畫無篆耳墨車不畫杜氏注云車無文蓋乘卿車之無采者以示貶損之義孔氏疏以為乘大夫墨車恐不然
  六年且為僕大夫
  注兼太僕 按周禮太僕下大夫一人侍御之臣最親君時韓厥將新中軍則正卿矣而領下大夫之職是兼官也 顧炎武曰必言僕大夫者以君之親臣故獨揖之從公而立寢庭也注未及
  獻子從公立於寢庭
  注路寢之庭疏禮玉藻云君日出而視朝退適路寢聽政知寢庭是路寢之庭也太僕職云王視燕朝則正位掌擯相鄭注燕朝朝於路寢之庭也韓獻子既為僕大夫故知寢庭路寢之庭也
  九年南冠而縶
  疏應劭漢官儀云法冠一名柱後冠左傳南冠而縶即楚冠也秦滅楚以其冠賜近臣御史服之即今之獬豸冠也
  無棄菅蒯
  疏陸璣詩疏云菅似茅滑澤無毛肋宜為索漚及曝尤善蒯亦菅之類可以為屨其肋如菅並可代絲麻之乏
  十一年卻犫來聘
  注卻犫卻克從父昆弟疏按世本卻豹生冀芮芮生克又云豹生義義生步揚揚生州州即犫也如彼文則犫與克俱是豹之曽孫當為從祖昆弟服䖍以為從祖昆弟杜云從父昆弟或父是祖字誤耳
  十六年左右執兵而下矣
  注左將帥右車右疏兵車惟元帥在中御者在左其餘將帥皆御者居中帥在左左右執兵而下惟御者持車不下耳
  晉楚遇于鄢陵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復王中厥目汪琬曰此蓋筮得復之頥也復外卦坤為國又為西南方之卦故曰南國内震木克外坤土故曰䠞震為蒼筤竹以矢上射之象也凡卦上為首元者首也元為王即爻辭國君也又爻辭有災眚眚為目疾故曰射其元王中厥目所謂用行師至于大敗以其國君凶者是也或謂震坤拱巽離巽為多白眼離為目無離無巽則中目此殆近于穿鑿矣
  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
  顧炎武曰敗者壹大恐君之不免也我不如子子之才能以君免也注謂軍大崩為壹大及御與車右不同者非 愚按御與車右同在君側豈可云車右稍逺君乎前注誤引今取此正之
  今衆繁而從余三年矣無傷也
  疏聲伯初謂凶夢應在已懼不敢占今衆人繁多而從余三年意夢之凶災散在衆身不在己也故云無傷
  襄公
  元年晉韓厥荀偃
  注荀偃不書非元帥疏魯師出竝舉他將他國惟書元帥詳内略外春秋之常
  四年無櫬不虞
  注櫬親身棺不反哭疏檀弓云君即位而為椑嵗一漆之夫人尊與君同亦當生時有椑今無櫬者素無器備禮𦵏訖日中反虞於正寢謂之反哭今不虞欲不為反哭也
  后羿自鉏遷於窮石
  史記正義括地志云故鉏城在滑州衞城縣東十里晉地記云河南有窮谷蓋古有窮氏所遷也
  處豷於戈
  注戈在宋鄭之間疏哀十二年傳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嵒戈錫是也
  有窮於是遂亡
  顧炎武曰注云浞因羿室不改有窮之號非也哀元年伍員明言昔有過澆矣此特承上死於窮門而言以結所引夏訓之文爾 愚謂寒浞封子澆於過遂稱過澆或澆以過為國號耳浞之國號無考
  五年公在位
  注在阼階西鄉疏喪大記云大夫之喪將大殮鋪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門右巫止於門外君釋菜以禮門神祝先入升堂君即位於序端東序之端士喪禮云君視殮既布衣君至君升自阼階西鄉以君臨士喪西鄉知臨大夫之喪即位於序端亦西鄉也
  九年使華臣具正徒
  疏司徒所具正徒者常共官役若今之正丁其司里所使遂正所納皆是臨時調民而役之若今之夫役
  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
  注相土契孫始代閼伯之後居商丘祀大火疏本紀契生昭明昭明生相土相土是契孫也舜始封契於商鄭𤣥云商國在太華之陽皇甫謐云今上洛商縣是也如鄭𤣥意契居上洛之商至相土而遷於宋之商丘及湯有天下逺取契所封商以為一代大號服䖍王肅俱云相土居商丘故湯以為國號按詩云天命𤣥鳥降而生商不言居商丘也若契之居商即是商丘則契已居之傳不得云相土因閼伯也釋例同鄭説
  穆姜薨于東宫始往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謂艮之隨隨其出也
  汪琬曰隨内震外兑是動而得毁折之象也反體為蠱蓋醫和所謂女惑男者以擬穆姜之為人亦甚類矣又互體為艮為巽艮止巽入入而止焉此其兆皆不能出彖辭雖无咎於穆姜何有而史云然者殆阿姜意而為之諱也或為艮之隨亦隨之艮信如此說則隨六二係小子失丈夫艮六二艮其腓不拯其隨其心不快又皆不可出之象明矣
  十一年政將及子子必不能
  顧炎武曰注云魯次國而為大國之制貢賦必重故憂不堪非也言魯國之政將歸於季孫以一軍之征而供霸國之政令將有所不給則必改作其後四分公室而季氏擇二蓋亦不得己之計叔孫固已豫見之矣
  歌鐘二肆及其鎛磬
  疏杜氏以傳惟言歌鐘故但解鐘數云二肆三十二枚其實磬數亦同此二肆皆為編縣也下云及其鎛磬鎛是大鐘磬是大磬皆特縣之非編縣也據鄭𤣥禮圗如此言歌鐘者歌必先金奏故鐘以歌名之晉語引孔晁注云歌鐘鐘以節歌也
  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
  周禮注鐘磬編縣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虡謂之堵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半為堵者謂諸侯之卿大夫也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西縣鐘東縣磬無鎛疏鄭賂晉侯止有二肆當天子卿大夫判縣故取半賜魏絳絳得之分為左右故云始有金石之樂
  十三年先王卜征五年嵗習其祥祥習則行
  注征謂巡狩征行 按周官云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巡此王制也石㚟云云於經傳未聞或謂昭王南征不復後王憚於征行故有此制然㚟特假為是言欲令楚修徳豈必據為典要乎鄭康成禮記注引之以為天子有卜無筮之證則過泥其說矣
  十四年尹公他學射於庾公差庾公差學射於公孫丁疏孟子引此事姓名略同事正相反孟子蓋傳聞異辭傳文是實
  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
  疏鄭𤣥説成國惟公與侯伯雖與侯同命地方三百里未得為成國成國乃得半天子之軍未成則不得也夏官云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當以公侯為大國伯為次國子男為小國也 周禮疏成國之賦有三春秋時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是據公五百里而言侯伯為次國止二軍晉侯爵也以世為霸主故得置三軍 按賈公彦説與鄭𤣥異杜氏從鄭
  商旅於市百工獻藝
  疏旅陳釋詁文商人陳其不正之物以諫君也商陳此物本非以諫但觀所陳則貴尚可見在上審而察之以改其過故亦為諫類如齊之鬻踊是也獻藝即夏書所云工執藝事以諫
  十六年歌詩必類
  注歌古詩當各從其義類疏謂各從其恩好之義類
  十七年衞石買孫蒯
  注孫蒯不書非卿疏經書他國征伐例書元帥而已此經已書石買縱蒯是卿亦不書
  左師為己短䇿苟過華臣之門必騁
  林注向戍自為短馬捶助御鞭馬過華臣門必馳去不欲與相見惡之甚也
  晏嬰麤縗斬苴絰帶枚菅屨食鬻居倚廬寢苫枕之鴆反
  疏衰用布為之廣四寸長六寸當心喪服子夏傳曰衰三升鄭𤣥云布八十縷為升三升之布布之最麤者故曰麤縗斬蓋以麤布為衰而斬之也雜記注引此云麤縗斬者言縷在齊斬之間謂縷如三升半而三升不緝也雜記蓋言當時之制大夫與士有異故彼注如此杜氏不用其説麻有子曰枲苴者麻之色其色麤惡故用之麻在首在要皆曰絰此言絰謂首絰也禮記疏引此以為要絰要絰要帶也帶絞帶也鄭𤣥云要絰象大帶又有絞帶象革帶杖竹杖以苴色之竹為杖也為父苴杖為母桐杖茅之已漚者名菅菅屨以菅艸為屨也食鬻謂朝一溢米暮一溢米鄭𤣥云溢二十兩也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又居倚廬謂倚東牆為之鄭𤣥云在中門外東方北户苫編藁也寢苫是喪禮之常枕草非喪禮文故其老以為非大夫之禮
  二十一年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
  晉語平公六年箕遺及黄淵嘉父作亂不克而死公乃問陽畢畢對曰欒書實覆宗殺厲公以厚其家若滅欒氏則民威矣公許諾盡逐羣賊使祁午陽畢適曲沃逐欒盈 按國語所云箕遺等十人之死不在同時又先誅十人而後逐欒盈此傳先言逐盈後言誅其黨屬文之勢宜然非必欒盈既奔之後方殺十人也國語云適曲沃逐欒盈恐不然曲沃乃盈之窟其黨甚盛盈若在焉必據邑為亂安能遽逐之哉孔氏云就著逐其身適曲沃逐其家此說有理
  得罪於王之守臣
  顧炎武曰守臣謂晉侯玉藻諸侯之於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是也注以為范宣子非
  二十三年禮為鄰國闕
  顧炎武曰注云禮諸侯絶期故以鄰國責之非也杞孝公乃晉平公之舅尊同不降當服緦麻三月言鄰國之喪且猶徹樂而況於母之兄弟乎
  二十四年曩者志入而已今則怯也
  言曩者不吿而馳志在入敵壘今則怯敵故不待而出
  二十六年晉士起將歸時事於宰旅
  周禮三命受位疏天子之上士三命諸侯之卿大夫皆得聘天子惟三命始有列位於王為王臣故曲禮云列國之大夫入天子之國曰某士晉韓起乃大國之卿三命而於天子稱士與天子三命之士同稱士即為王臣也
  先八邑
  注八邑三十二井疏按論語有十室之邑又杜注免餘辭邑為一乘之邑知此邑非彼大邑者邑名大小無定子展子産為卿日久先有采邑今以入陳有功加賜田土不應與以八大邑其實一乘稱邑文無所出故以周禮四井為邑解之
  釁於勇嗇於禍
  注釁動也嗇貪也疏王肅云釁謂自矜奮以誇人王延夀魯靈光殿賦云仡奮釁以軒鬐是釁為奮動意也嗇者吝嗇之名故為貪詩云民之貪亂寜為荼毒是小人之性貪禍亂也
  十八年得慶氏之木百車於莊
  顧炎武曰木者作室之良材莊者國中之要路言將代之執齊國之權邵國賢所謂隠語也
  二十九年璽書追而與之
  蔡邕獨斷璽印也信也天子璽白玉螭虎紐古者尊卑共之
  夏肄是屏
  詩傳斬而復生曰肄方言云枿餘秦晉之間曰肄
  齊人立敬仲之曽孫酀
  注敬仲髙徯疏世本云敬仲生莊子莊子生傾子傾子之孫武子偃據此則偃為敬仲𤣥孫今傳言曽孫必有一誤此酀即後所云髙偃也聲相近而字異董遇注此亦作偃
  三十年使為君復陶
  注復陶主衣服之官疏昭十二年傳說楚子出獵皮冠秦復陶翠被豹舃復陶在冠屨之間知是衣也此言君復陶知是主君衣服之官也復陶之義未詳
  惟君用鮮
  注鮮野獸疏殺新曰鮮必於田獵得之 周禮疏據禮卿大夫得田獵而左氏豐卷請田子産不許者常田之外臨祭取鮮人君乃得行之大夫止常田耳記云大夫不掩羣亦是常田
  三十一年以贏諸侯
  注贏受也疏賈服王注皆讀為盈盈是滿故皆訓受昭公
  元年賈而欲贏而惡嚻乎
  喻季孫伐莒求利安能免叔孫之怨
  疾如蠱
  按古文而字多作如此言疾而得惑志之蠱也孔氏疏乃云淫而失性未全是蠱故曰如蠱下文明言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可謂之未全是蠱乎
  隂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
  按内經曰隂平陽秘精神乃治隂勝則寒陽勝則熱寒勝則浮熱勝則腫此隂淫寒疾陽淫熱疾之謂也又曰風者善行而數變百病之長也風勝則動王冰注風勝則庶物動搖四肢為四末受氣於中宫中宫不足則四肢厥冷故風淫為末疾也又曰雨氣通於腎雨溼流行腎水受邪民病腹病又曰溼勝則濡瀉蓋脾土惡溼溼盛則土不能制故雨淫為腹病也醫書又有晦傷魄明傷魂之論以魂陽而魄隂也隂失節則晏惰故惑疾生陽太用則煩勞故心疾生
  在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之蠱皆同物也
  林注巽下艮上蠱巽為長女艮為少男少男而說長女蠱惑之象巽為風艮為山山木為風所落蠱壊之象與皿蟲之蠱榖飛之蠱皆同物類
  三年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後乎
  顧炎武曰言庶幾可以為君子也蓋人臣雖有諱國之禮然或憂其將亂而私吿之於友亦無害於義二雅之詩固多有之而叔向晏子之相與語亦無譏於君子也
  且諺曰
  且字文義不接或疑上有闕文愚謂且乃曰字之誤諺曰以下皆晏子使宅人反故室之辭
  五年初穆子之生也莊叔筮之遇明夷之謙以示卜楚丘曰是將行而歸為子祀以讒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餒死
  汪琬曰楚丘之辭多未易曉姑擇其可曉者言之其曰行者艮為徑路爻辭所謂於行有攸往是也曰歸者離為飛禽艮為止止不得行所謂於飛垂其翼是也曰讒者離火言揚所謂有言是也曰以餒死者離位居三艮為兌之反不見其口則無以食所謂三日不食是也以上率與爻象合至于為祀則卦中無祀象名牛則卦中有牛而亦無為名之象也其他雜引之卦尤多支離附㑹疑左氏嘗文之以神其占未必皆楚丘本辭也若陳敬仲筮得觀之否史知其將興于姜張守節謂爻屬辛未又觀上體巽未羊巽女女乘羊故為姜此乃以字體牽合則并非左氏之指矣
  飱有陪鼎
  疏聘禮賓始入館宰夫朝服設飱餁一牢在西鼎九羞鼎三鄭𤣥云鼎實如饔餼羞鼎則陪鼎也以其實言之則曰羞以其陳言之則曰陪服䖍云陪牛羊豕鼎故云陪鼎
  六年得貺不過三獻
  注周禮大夫三獻疏周禮卿五獻大夫三獻鄭注掌客爵卿也饔餼五牢爵大夫也饔餼三牢獻視饔餼之數故言大夫三獻也
  以其乘馬八匹私面
  按周禮司儀有私面私獻注私面私覿也郊特牲又云朝覲大夫之私覿非禮也蓋朝與聘不同聘奉使則以申信朝從君則為外交也
  八年輿嬖袁克殺馬毁玉以𦵏
  顧炎武曰杜氏注以輿為衆及謂欲以非禮厚𦵏哀公皆非也輿嬖輿大夫也言輿者掌君之乘車如晉七輿大夫之類馬陳侯所乘玉陳侯所佩殺馬毁玉不欲使楚人得之
  今在析木之津
  注箕斗之間有天漢故謂之析木之津疏析木之津於十二次位在寅劉炫云天漢即天河也天河在箕斗二星之間箕在東方木位斗在北方水位分析水木以箕星為隔隔河須津梁以渡故謂此次為析木之津也此次自南而盡北故依此次不名析水而名析木也襄二十二年傳稱嵗星在娵訾豕韋衞地也秦漢以後名娵訾之口明年乃及降婁嵗星嵗行一次降婁距今九年故此年嵗在析木之津也
  十二年三命踰父兄非禮也
  疏禮文王世子云其朝於公内朝雖有三命不踰父兄謂在公内朝位在父兄下非謂不得受三命踰父兄也叔仲子欲搆二家故言昭子受三命自踰其先人以此為非禮
  十三年蔡公知之曰欲速
  棄疾知陳蔡人之情欲築軍壘以復讐為名故語之云入楚欲速也入楚不速則變生見棄疾此時便有作略
  乃求王遇諸棘闈以歸
  吳語昔楚靈王不君三軍叛之於乾谿王獨行屏營彷徨於山林之中三日乃見其涓人疇王呼之曰余不食三日矣疇趨而進王枕其股以寢於地王寐疇枕王以塊而去之王覺而無見也乃匍匐將入於棘闈棘闈不納乃入芈尹申亥氏焉
  再㑹而盟以顯昭明
  按儀禮天子朝諸侯出拜日於東門之外反祀方明注云凡㑹同者不協而盟祀方明者不協而盟故也然則盟誓之禮古蓋有之但成周盛時未必然耳
  卑而貢重者甸服也
  疏畿内有公卿大夫之采邑周禮小司徒注采地入者皆四之一其制三等百里之國凡四都一都之田税入於王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一縣之田税入於王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一甸之田税入於王食采者卑與尊同故云卑而貢重也畿外之國則卑者貢輕尊者貢重
  孔張後至立於客間執政禦之適客後又禦之適縣間疏孔張後至蓋賓入廟門公揖之時孔始來也至當適東夾之南西面立客間者賓入未升階立西方孔誤立於其間也禦之則移立於賓之西又禦之乃立鐘磬樂肆之間則益西也
  十八年振除火災
  顧炎武曰振如振衣之振猶火之著於衣振之則去也注以振為棄未當
  鄭有他竟望走在晉
  顧炎武曰言鄭有他竟之憂將望晉而奔走之注謂雖與他國為竟者非
  飲大子止之藥卒大子奔晉
  按榖梁傳云止不立乎其位以與其弟虺哭泣歠飦粥未踰年而死與左云奔晉不同世系云莒悼公卒斯立與榖梁云與弟虺亦不同當參考
  二十二年殺摯荒以説
  注委罪於荒疏王子還與單子重盟而還殺摯荒者為前取王如莊宫令單子失王而出奔殺荒以解説此罪單子覺還欲背已故又奔平畤
  二十五年謂曹氏勿與
  注曹氏宋元夫人林注曹小邾姓也愚按宋元夫人本魯女何故繫以小邾之姓注疏無說未詳
  為九文
  注謂山龍華蟲藻火粉米黼黻也疏華若草華蟲雉也此孔傳說先儒皆以華蟲為雉而九章有宗彞此蓋逸之又虞書十二章有日月星辰周人以畫於旌旗此不序
  臧㑹竊其寳龜僂句
  按禮器家不寳龜而家語云臧氏家有守龜曰蔡文仲三年而為一兆武仲二年而為二兆孺子容三年而為三兆見禮記疏昭伯又有寳龜僂句臧㑹竊之蓋
  臧氏世僭於禮夫子以文仲為不知豈徒不知哉二十六年尸氏
  注鞏縣西南偃師城按此即水經注尸鄉祝雞翁養雞處也
  王后無嫡則擇立長
  按襄三十一年傳穆叔曰太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蓋敬歸之子野齊歸之子稠皆非嫡嗣也王猛為太子夀母弟或穆后娣姪之子則其事與魯異矣子朝安得援立長之説孔氏云王后夫人無娣姪之子乃於諸妾之中擇長立之此可以定王猛子朝之案
  二十七年事君如在國
  顧炎武曰當時諸侯出奔其國即别立一君惟魯不然昭公雖在外而意如猶以君禮事之范鞅所言葢為此也注以為書公行吿公至不亦謬乎
  二十九年遂濟窮桑
  注窮桑少皥之號地在魯北疏賈逵云處窮桑以登為帝故天下號之曰窮桑帝定四年傳稱封伯禽於少皥之虚是窮桑地在魯北也
  三十一年趙簡子夢童子臝而轉以歌
  注轉宛轉也按樂府有宛轉歌出此 賈公彦曰晉與楚同盟趙簡子晉正卿適吳將伐同盟日應之食故夢發簡子愚謂此説非也吳雖夷姬姓之長吳之强成於入郢黄池之㑹簡子與焉故因日食而先以兆示之耳
  定公
  五年卒於房
  顧炎武曰房疑即防字古卩字作𠂤脱其下而為□字漢仙人唐公□碑可證也漢書汝南郡吳房孟康曰本房子國而史記項羽紀封楊武為吳房侯字亦作防
  八年公㑹晉師於瓦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執鴈
  儀禮疏尚書二生傳云卿執羔大夫執鴈彼從諸侯見天子得有羔鴈若諸侯相朝其臣從君亦得執羔鴈見主君可知獻子執羔簡子文子執鴈是從君見主君禮若為君聘特來則不得執之自有束錦請覿之禮在
  取寳玉大弓以出
  公羊傳寳者何璋判白弓繡質龜青純何休注判半也半圭曰璋珪璧琮璜璋盡亡之獨言璋者以祭祀尤重詩奉璋峩峩是也質弣也大者力千斤純緣也謂緣申髯也千嵗之龜青髯 按杜氏言夏后氏之璜杜父之繁弱特據祝鮀語耳見定四年合觀此方備
  十年吾偽固而授之末
  疏據少儀刀卻刃授穎削授拊凡有刺刃者以授人則辟刃鄭𤣥云穎鐶也拊謂把辟刃不以正鄉人也圉人偽為固陋不知此禮以劒鋒末授之欲因推而殺之
  哀公
  三年子服景伯至
  禮記疏按世本獻子蔑生孝伯孝伯生惠伯惠伯生昭伯昭伯生景伯檀弓稱子服伯子蓋景是諡伯是字也
  五年公子陽生來奔
  按公羊述陽生事甚詳其奔魯也實陳乞為之蓋立陽生其本謀也經安得不坐以弑君之獄辨詳集說
  六年出萊門而吿之故
  按定六年傳陽虎使焚萊門注云萊門陽關邑門時虎將奔齊蓋自魯適齊道必由此門也
  十一年為王孫氏
  顧炎武曰傳終言之亦猶夫槩奔楚為堂谿氏也注云改姓欲以辟吳禍非
  十三年趙鞅呼司馬寅曰
  疏如此傳趙鞅先欲與吳戰也吳語云吳晉爭長未成邊遽仍至以越亂吿吳王懼合大夫謀曰無㑹而歸與㑹而先晉孰利王孫雄對曰二者莫利必㑹而先之乃布陳雞鳴而完去晉軍一里昧明王秉袍鳴鼓三軍皆譁聲動天地晉軍大駭令董褐請事賈逵等皆云董褐司馬寅也如彼文則吳欲先戰國語各記其國之事言有彼此故其文不同
  請少待之
  吳語董褐既致命乃吿趙鞅曰臣觀吳王之色類有大憂小則嬖妾適子死大則越入吳將毒不可與戰主其許之說與此傳小異
  十四年子我盟諸陳於陳宗
  按陳宗乃陳氏宗廟蓋就鬼神以盟之也與下有如陳宗同正義云陳氏宗主謂陳成子也非是
  迹人來吿
  周禮大司徒迹人掌邦田之地政為厲禁而守之凡田獵者受令焉
  十六年六月衞侯飲孔悝於平陽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
  按蒯聵之得國全由孔悝考世系悝實成叔達之七世孫文子圉之子也禮記載蒯聵賜悝鼎銘之辭在是年六月丁巳而迫而逐之即在此月銘辭序孔達左右成公甚有勞績不轉盼而棄之其行事反覆悖亂如此未幾死於戎州人之手不亦宜乎
  續補
  成公
  元年入自丘輿
  顧炎武曰左傳地名相同者多是年鞌之戰入自丘輿注云齊邑三年鄭師禦晉敗諸丘輿注云鄭地哀十四年阮氏𦵏諸丘輿注云太山南城縣西北有輿城又是魯地是丘輿為三國地也又文七年穆叔如莒莅盟及鄢陵注云莒邑成十六年戰于鄢陵注云鄭地今屬潁川郡是鄢陵為二國地也襄十四年伐秦至于棫林注云秦地十六年次于棫林注云許地是棫林為二國地也襄十七年飲馬于重丘注云曹邑二十五年同盟于重丘注云齊地是重丘為二國地也定十二年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無注必魯地哀十三年彌庸見姑蔑之旗注云越地今東陽太末縣是姑蔑為二國地也又地名盂者有五僖二十一年㑹于盂宋之盂也定八年劉子伐盂周之盂也十四年蒯聵獻盂于齊衞之盂也而晉則有二盂昭二十八年盂丙為盂大夫今太原盂縣哀四年齊國夏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此盂當在邢洺之間
  昭公
  十八年天道逺人道邇
  顧炎武曰鄭裨竈魯梓慎最明于天文是年夏五月宋衞陳鄭災裨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子産不從亦不復火二十八年夏五月朔日食梓慎曰將水叔孫昭子曰旱也秋八月大雩是雖二子之精有時亦不驗也然又有一事兩占而皆驗者襄二十八年春無冰梓慎曰宋鄭必饑裨竈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將死十一月癸巳天王崩十二月楚康王卒宋鄭皆饑是兩占都驗也
  定公
  元年正月辛巳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營成周
  顧炎武曰昭三十二年傳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與此只一事左氏兩收而失刪其一蓋晉用夏正周之正月晉之十一月也其前年傳曰己丑士彌牟營成周計丈數揣髙卑度厚薄仞溝洫物土方議逺邇量事期計徒庸慮財用書餱糧以㑹役于諸侯此年傳又曰庚寅栽宋仲幾不受功庚寅即己丑之明日而傳分為兩年豈有遲之兩月而始栽仲幾乃不受功者且此役不過三旬而畢矣
  哀公
  二年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
  呂祖謙曰春秋之時郡屬于縣趙簡子誓衆所謂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是也戰國之時縣屬于郡秦紀惠文十年魏納上郡十五縣是也方孝公商鞅時并小鄉為大縣縣一令尚未有郡牧守稱及魏納上郡後十餘年秦紀始書置漢中郡豈山東諸侯先變古制而秦效之歟









  讀左日鈔補卷下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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