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鑑後編 (四庫全書本)/卷137

卷一百三十六 資治通鑑後編 卷一百三十七 卷一百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三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宋紀一百三十七起旃䝉作噩正月盡彊圉大淵獻十二月凡三年
  理宗建道備徳大功復興烈文仁武聖明安孝皇帝
  寳慶元年春正月壬戍朔詔舉賢良 庚午湖州人潘壬與其弟丙從兄甫以史彌逺廢立不平乃遣甫宻告謀立濟王意于李全全欲坐致成敗陽與之期日進兵應接實無意也壬等信之遂部分其衆以待及期全兵不至壬等懼事泄乃以其黨雜販鹽盜千餘人結束如全軍狀揚言自山東來夜入州城求濟王竑竑聞變匿水竇中壬尋得之擁至州治以黄袍加竑身竑號泣不從壬等强之竑不得已乃與約曰汝能勿傷太后官家乎衆許諾遂發軍資庫金帛會子犒軍知州謝周卿率官屬入賀壬子偽為李全榜揭於門數史彌逺廢立罪且曰今領精兵二十萬水陸並進人皆聳動比明視之則皆太湖漁人及巡尉兵卒耳竑知事不成乃遣王元春告于朝而帥州兵討壬壬變姓名走楚州丙甫皆死元春至臨安彌逺懼甚急召殿司將彭任帥師赴之至則事平矣壬至楚州為小校明亮所獲送臨安斬之彌逺詐言竑有疾令客秦天錫召醫入湖州視之天錫至諭㫖逼竑縊于州治以疾卒聞尋追貶為巴陵郡公起居郎魏了翁考功員外郎洪咨夔相繼言竑之寃及禮部侍郎直學士院真徳秀入見奏曰三綱五常扶持宇宙之棟幹奠安生民之柱石晉廢三綱而劉石之變興唐廢三綱而安史之難作我朝立國根本仁義先正名分陛下初膺大寳不幸處人倫之變有所未盡流聞四方所損非淺霅川之變非濟王本志前有避匿之迹後聞捕討之謀情狀本末灼然可考願詔有司討論雍熈追封秦邸舍罪卹孤故事斟酌行之雖濟王未有子息興滅繼絶在陛下耳帝曰朝廷待濟王亦至矣徳秀曰若謂此事處置盡善臣未敢以為然觀舜所以處象則陛下不及舜明甚人主但當以二帝三王為師秦漢而下人君舉動不皆合理難以為法帝曰亦是一時倉卒耳徳秀曰此已往之事惟願陛下知有此失益講學進徳以贖前愆以収人心昔太平興國中秦邸事作太子太師王溥等議於朝堂者七十有四人然後有詔裁决以大事不可輕也康定慶厯間求西帥必取當時第一流宰相吕夷簡至忘讐薦進以重任不可輕也邇者霅川之獄未聞有參聽于槐棘之下者又如淮蜀二閫之除皆出僉論所期之外天下之事非一家之私何惜不與衆共之朝廷之於天下當如天地之於萬物栽培傾覆付之無心可使有一毫私意於其間哉當乾道淳熈間有位於朝者以饋遺及門為耻受任於外者以苞苴入都為羞今貨賂公行薫染成風恬不知怪治世氣象欲其寛裕不欲其迫蹙曩者以訛言之令至於流竄殺戮都城之民揺手相戒朝廷之上敏鋭之士多於老成政事之才富於經術雖嘗以耆艾褒傅伯成楊簡以儒學褒柴中行以恬退用趙蕃劉宰至於忠亮敢言如陳宓徐僑皆未䝉録用願處伯成簡於内祠置中行於經幄擢宓僑於言地徳秀又奏華髪舊徳之臣不獨人主頼其益朝列新進之士亦有所矜式伯成簡皆踰年八十縱使召之不至必能因囊封以進忠言又奏長人之官撫字不聞叨懫日甚帝曰如何無一亷者又問何以革之徳秀奏此在朝廷用舍黜陟之間示以意向帝又問卿曹見有何亷吏徳秀以袁守起䈣夫對因言崔與之帥蜀楊長儒帥閩皆有亷聲臣一時不能悉數乞廣加咨訪史彌逺深忌之考異秦天錫薛鑑作余按余天錫昌國人史彌逺嘗為弟子師令訪宗子為沂王後遂引與莒與芮見彌逺與莒即理宗也宋史余天錫傳無逼死濟王事此召醫視疾者自是其客秦天錫理宗紀宗室傳皆作秦今從之 䝉古武仙聞彭義斌復山東州縣乃叛䝉古殺河北西路都元帥史天倪天倪弟天澤時䕶母歸燕府僚王守道追天澤于道告之故且曰變起倉卒部曲散在近郊公能迴轡不招自至天澤曰不共國之讐死亦當往况未必死耶遂傾貲裝易鎧仗南還行次滿城得士馬甚衆遣監軍李伯祐詣國王博囉言狀且乞濟師博囉即命天澤嗣兄職遣實訥台率鋭卒三千援之合勢進攻仙驍將葛鐵槍擁衆來拒天澤迎擊之生擒葛鐵槍餘衆悉潰乘勝至中山畧無極㧞趙州仙敗奔走西山天澤遂復真定博囉穆呼哩子也二月甲午詔賜故太師鄂王岳飛諡忠武 丙申命
  師彌嗣秀王師彌師嵒弟也 許國至鎮李全妻楊妙真郊迓國辭不見妙真慙而歸國既視事痛抑北軍有與南軍競者無曲直偏坐之犒賞十損八九全自青州致書于國國誇于衆曰全仰我養育我畧示威即奔走不暇矣全因留青州國不能致乃數致厚餽邀全還劉慶福亦使人覘國意國左右語覘者曰制置無害汝等意慶福以報全全集將校曰我不參制閫則曲在我今不計生死必往見遂還楚州上謁賓賛戒全曰節使當庭趨制使必免禮及庭趨國端坐納全拜全退怒曰全歸本朝拜人多矣但恨汝非文臣本與我等汝向以淮西都統謁賈制帥亦免汝拜汝有何勲業一旦位我上便不相假借耶全赤心報朝廷不反也國繼設盛㑹宴全遺勞加厚全終不樂慶福謁國之幕客章夢先夢先令隔簾貎喏慶福亦怒既而全欲往青州恐國苛留自計曰彼所爭者拜耳拜而得志吾何愛焉更折節為禮因㑹集間出劄白事國見其細故判從之全即席再拜謝自是動息必請得請必拜國喜曰吾折伏此虜矣全往青州國集兩淮馬步軍十三萬大閲楚城外以挫北人之心楊妙真及軍校留者懼其謀己内自為備初全遣慶福還楚城使為亂適湖州潘壬事敗全黨益不安或教妙真畜一妄男子指謂人曰此宗室也且語僚佐曰㑹令汝為朝士潜約盱眙四軍為應皆不從慶福謀中輟止欲快意於國計議官茍夢玉知之以告國國曰我豈文儒不知兵者耶夢玉懼禍及復以告慶福一日國晨起視事忽露刅充庭客駭走國厲聲曰不得無禮矢已及顙流血蔽面而走亂兵悉害其家縱火焚宫寺兩司積蓄盡為賊有親兵翼國登城縋而走賊擁通判姚翀入城犒兩軍使歸營慶福首殺章夢先以報其辱國縊于途事聞史彌逺懼激他變以徐晞稷嘗倅楚守海得全歡心乃授晞稷淮東制置使令屈意撫全全聞國死自青還佯責慶福不能彈壓斬數人上表待罪朝廷不問知揚州趙范得制置使印于潰卒中以授晞稷晞稷至楚全及門下馬拜庭下晞稷降等止之賊衆乃悦晞稷至以恩府稱全恩堂稱妙真初楚城之將亂也有吏竊許國書篋二以獻劉慶福皆機事慶福未之發全發緘讀之有廟堂遺國書令圖全者全大怒又有茍夢玉書全始惡夢玉反覆乃殺之 三月癸酉攢仁文哲武恭孝皇帝于永茂陵廟號寧宗 夏四月辛卯朔祔寧宗神主于廟 時皇太后垂(⿱𥫗亷)-- 簾人多言本朝世有母后之聖太后兄子萬夀觀使石獨曰事豈容概言昔仁宗英宗哲宗嗣位或尚在㓜冲或素由撫育軍國重事有所未諳則母后臨朝宜也今主上熟知民事天下悦服雖聖孝天通然不蚤復政得無基小人離間之嫌乎乃宻䟽章憲慈聖宣仁所以臨朝之由逺及漢唐母后臨朝稱制得失上之太后覽奏即命擇日撤(⿱𥫗亷)-- 簾丁酉降手書以多疾罷垂(⿱𥫗亷)-- 簾聽政壬寅帝兩請太后垂(⿱𥫗亷)-- 簾不允 己未以端明殿學士薛極僉書樞宻院事考異按宋史理宗紀不書令據宰輔表書之 五月甲子詔内外文武大小之臣於國政有所見聞封章來上毋或有隠權工部侍郎喬行簡應詔上疏曰求賢求言二詔之頒果能確守初意深求實益則人才振而治本立國勢張而姦宄銷臣竊觀近事似或不然夫自侍從至郎官凡幾人自監司至郡守凡㡬人今其所舉賢能才識之士又不知其㡬也陛下盖嘗摭其一二欲召用之矣凡内外大小之臣囊封來上或直或㢲或切或泛無所不有陛下亦嘗摭其一二見之施行且褒賞之矣而天下終疑陛下之為具文盖以所召者非乆無宦情决不肯來之人則年已衰暮决不可來之人耳彼風節素著持正不阿亷介有守臨事不撓者論薦不多固未嘗召也其所施行褒賞者往往皆末節細故無關理亂粗述古今不至抵觸然後取之以示吾有聽受之意其間亦豈無深憂逺識高出衆見之表忠言至計有補聖聽之聰者固未聞采納而用之也自陛下臨御至今班行之彦麾節之臣有因論列而去有因自請而歸其人或以職業有聞或以言語自見天下未知其得罪之由徒見其置散投間倏來驟去甚至廢罷而鐫禠削奪而流竄皆以為陛下黜逺善士厭惡直言去者遂以此而得名朝廷乃因是而致謗其亦何便於此且言羣賢方集願勿因濟王議有異同致其渙散進士井研鄧若水上封事曰行大義然後可以弭大謗収大權然後可以固大位除大姦然後可以息大難寧宗皇帝晏駕濟王當繼大位者也廢黜不聞於先帝過失不聞于天下史彌逺不利濟王之立夜矯先帝之命棄逐濟王並殺皇孫而奉迎陛下曽未半年濟王竟不幸死於湖州揆以春秋之法非弑乎非簒乎非攘奪乎當悖逆之初天下皆歸罪彌逺而不敢歸過於陛下者何也天下皆知倉卒之間非陛下所得知亦諒陛下必無是心也亦料陛下必能掃清妖氛以雪先帝濟王父子終天之憤今踰年矣而乾剛不决威斷不行無以大慰天下之望昔之信陛下之必無者今或疑其有昔之信陛下之不知者今或疑其知陛下何忍以清明天日而身受此汙辱也盍亦求明是心於天下而俾有辭於千古乎為陛下計莫若遵泰伯之至徳伯夷之清名季子之高節而後陛下之本心明于天下此臣所謂行大義以弭大謗䇿之上也自古人君之失大權鮮有不自廢立之際而盡失之當其廢立之間威動天下既立則𦕈視人主是故强臣挾恩以陵上小人怙强以無上久則内外相為一體上喑黙以聽其所為日朘月削殆有人臣之所不忍言者威權一去人主雖欲固其位保其身有不可得宣繒薛極彌逺之肺腑也王愈其耳目也盛章李知孝其鷹犬也馮榯其爪牙也彌逺欲行某事害某人則此數人者相與謀之曷嘗有陛下之意行乎其間乎臣以為不除此數㓙陛下非惟不足弭謗亦未可以必安其位然則陛下何憚久而不為哉此臣所謂収大權以定大位䇿之次也次而不行又有一焉曰除大姦然後可以弭大難李全一流民耳寓食於我兵非加多土地非加廣勢力非特盛也賈涉為帥庸人耳全不敢妄動何也名正而言順也自陛下即位乃敢倔强何也彼有辭以用其衆也其意必曰濟王先皇帝之子也而彌逺放弑之皇孫先皇帝之孫也而彌逺戕害之其辭直其勢壯是以沿淮數十萬之師而不敢睥睨其鋒雖曰今暫無事安知一日不羽檄飛馳以濟王為辭以討君側之惡為名彌逺之徒死有餘罪不可復惜宗社生靈何辜焉陛下今日誅彌逺之徒則全無辭以用其衆矣上而不得則思其次次而不得則思其下悲夫 丙寅命不熄嗣濮王 許國既死李全牒彭義斌于山東曰許國謀反已伏誅矣爾軍並聽我節制義斌大罵曰逆賊背國厚恩擅殺制使我必報此讐乃斬齎牒人南向告天誓衆見者憤激於是全自青州攻東平不克乃攻恩州義斌出兵與戰全敗走獲其馬二千劉慶福引兵救全又敗全退保山崓抽山陽忠義以北楊妙真及劉全皆欲親赴難㑹全遣人求晞稷書與義斌連和乃止義斌致書沿江制置使趙善湘曰不誅逆全恢復不成但能遣兵入淮進據海以蹙之㫁其南路此賊必擒賊平之後収復一京三府然後義斌戰河北盱眙諸將襄陽騎士戰河南神州可復也盱眙四總管亦各遣使致書乞助討賊知揚州趙范亦以為言史彌逺戒范無出位專兵各享安靖之福范復以書力論之曰先生以撫定責之晞稷而以鎮守責之范責晞稷者函人之事也責范者矢人之事也既責范以惟恐不傷人之事又禁其為傷人之痛惡其為傷人之言何哉且賊見范為備則必忌而不得以肆其姦他日必將指范為首禍激變之人刼朝廷以去范先生始未之信也左右曰可卿大夫曰可先生必將曰是何惜一趙范而不以紓禍哉必將縛范以授賊而范遂為宋晁錯雖然使以范授賊而果足以紓國禍范死何害哉諺曰䕶家之狗盗賊所惡故盜賊見有䕶家之狗必將指斥於主人使先去之然後肆穿窬之姦而無所忌然則殺犬固無益于弭盜也欲望矜憐别與閒慢差遣彌逺不聽 趙范趙葵全子才用降人谷用安之言欲乗時撫定中原建守河據闗之議以聞于朝乃命趙范開閫于光黄之間淮西運判杜杲力陳出師之害大畧曰臣備員邊臣切見沿淮旱蝗連嵗薄収加以調遣無度輦運不時生聚蕭條難任征役中原板蕩多年不耕無粮可因千里饋運師不宿飽若虚内以事外移南以實北腹心之地豈不可慮時在外諫北伐者惟杜杲一人及師衂洛陽退師保境兵釁遂開始伏杲先見 六月辛卯太白晝見丁未加史彌逺太師封魏國公彌逺辭太師許之 彭義斌既克山東復納李全降兵兵勢大振遂圍東平嚴實潜約䝉古將布爾罕合兵攻之兵久不至城中食盡乃與義斌連和義斌亦欲藉實取河朔而後圖之遂以兄禮事實時實衆尚數千義斌不之奪而留所掠青崖之家屬不遣秋秋七月滁州大水詔賑恤之 乙酉行大宋元寳錢 彭義斌下真定道西山與布爾罕等軍相望義斌分嚴實以帳下兵陽助而隂伺之實知勢迫即赴布爾罕軍與之合遂及義斌戰于内黄之五馬山義斌兵潰史天澤以鋭卒畧其後遂擒義斌説之降義斌厲聲曰我大宋臣義豈為他屬耶遂死之於是京東州縣復為實有實所統有全魏十分齊之三魯之九凡五十四城後又割大名彰徳外屬而益以徳兖濟單四州時所在殘毁獨實境内治安四方之民爭赴之 大理評事胡夢昱上書言濟王不當廢引晉太子申生漢戾太子及秦王廷美之事為證言甚切直史彌逺諷御史李知孝劾之除名羈管象州臨安府尹慶元袁韶獨以夢昱無罪不肯署文書傅伯成抗疏救之不報夢昱竟卒于貶所 初帝御清暑殿真徳秀侍經筵進曰此高孝二祖儲神燕閒之地仰瞻楹桷當如二祖實臨其上陛下所居處宻邇東朝未敢遽當人主之奉今宫閤之義寖備以一心受衆攻未有不浸滛而蠧蝕者惟學可以明此心惟敬可以存此心惟親君子可以維持此心因極陳古者居䘮之法與先帝視朝之勤至是寧宗小祥詔羣臣服純吉徳秀爭之曰自漢文帝率情變古惟我孝宗方衰服三年朝衣朝冠皆以大布惜當時不並定臣下執喪之禮孝宗崩從臣羅㸃等議令羣臣易月之後未釋衰服惟朝㑹治事權用黒帶公服時序仍臨慰至大祥始除韓侂胄柄政始以小祥從吉且帶不以金鞓不以紅佩不以魚鞍轎不以文繡此於羣臣何損朝儀何傷議遂格徳秀屢進鯁言帝皆虚心開納史彌逺益嚴憚之乃謀所以相撼然猶畏公議未敢發也八月壬寅以司農丞姚子才封事切直詔進一秩授
  秘書郎 癸卯詔知袁州趙䈣夫直秘閣與監司差遣以旌亷吏從真徳秀言也 己酉地震 壬子帝以張九成正色立朝有中興明道之功贈太師追封崇國公謚文忠 甲寅詔求程頥後得四世孫源以為籍田令乙卯罷直學士院真得秀考功員外郎洪咨䕫初咨
  䕫言事剴切徳秀嘗謂人曰讀洪考功封事徳秀殊有愧色其論臺諫失職有云月課將臨筆不敢下稱量議論之異同揣摩情分之厚薄可否未决吞吐不能其相率勇往而不顧者恭請聖駕欵謁景靈宫而已臺臣深銜之至是論濟王者衆史彌逺患之梁成大以知縣秩滿待選諂事彌逺家幹萬昕昕一日言真徳秀當逐成大曰某若入臺必能辦此事昕達其語遂擢監察御史成大因與莫澤李知孝共為彌逺鷹犬凡忤彌逺意者三人必相繼擊 於是給事中王塈等駁徳秀所主濟王贈典莫澤等繼劾之遂命得秀提舉玉隆宫咨䕫亦言濟王寃成大等復交劾之鐫二秩由是名人賢士排斥殆盡人目成大知孝與澤為三凶 丁巳詔戒貪吏九月丙寅著作佐郎陶崇上保業慎獨謹㣲持久四事
  帝嘉納之 冬十月癸巳有流星大如太白 十一月癸亥以宣繒同知樞宻院事薛極參知政事葛洪僉書樞密院事詔邵州以潜籓升為寳慶府筠州與御名音近改曰瑞州 甲申再貶魏了翁官罷真徳秀祠禄前胡夢昱貶時了翁出闗餞别右正言李知孝遂指了翁首倡異論將撃之史彌逺猶畏公議外示優禮改權工部侍郎了翁力以疾辭乃出知常徳府越二日諫議大夫朱端常劾了翁欺世盜名朋邪謗國徳秀奏劄詆誣詔了翁落職謫居靖州徳秀落職罷祠李知孝上書乞流竄徳秀以正典刑梁成大亦言了翁雖經追竄人以為罪大罰輕徳秀狂僣悖謬不减了翁相羊家食彌逺勸帝下其章帝曰仲尼不為已甚乃止成大貽書所親曰真徳秀乃真小人魏了翁乃偽君子此舉大快公論識者笑之了翁至靖湖湘江浙之士不逺千里負書從學乃著九經要義百卷訂定精宻先儒所未有也徳秀既歸浦城撰讀書記語門人曰此人君為治之門如有用我者執此以往 䝉古使人如高麗未至盜殺之自是高麗與䝉古不通 彭義斌既敗武仙勢益蹙潜令諜者結死士匿真定城中大厯寺為内應仙夜斬關而入據之䝉古史天澤出奔藁城 金内族王嘉努故殺鮮于主簿權貴多救之者金主曰英王朕兄敢妄撻一人乎朕為人主敢以無罪害一人乎國家衰弱之際生靈有㡬何而族子恃勢殺一主簿吾民無主矣特命斬之 金詔有司為死節士十三人立褒忠廟 十二月甲辰詔刪修勅令
  二年春正月癸亥詔贈陸九齡直秘閣謚文達沈煥直華文閣謚端憲録張九成張栻吕祖謙陸九淵子孫官各有差九淵門人之最著者曰袁燮楊簡沈煥舒璘鄞人陳塤為太常博士獨為燮議謚餘皆閣筆因歎曰幽厲雖百世不改謚有美惡豈諛墓比哉㑹朱端常子乞謚塤曰端常居臺諫則逐善類為藩牧則矜刻剥宜得惡謚以戒後來乃謚曰榮愿議出宰相而下皆肅然改容 癸酉召布衣李心傳赴闕心傳舜臣子也 戊寅熒惑入氐壬午太白嵗星填星合于女 䝉古主以夏納仇人齊拉衮星根及不遣質子自將伐之二月取黑水等城考異薛鑑繫此事于元年十月今據元史太祖紀改政 辛卯御史梁成大言真徳秀有大惡五僅禠職罷祠罰輕詔削二秩䝉古藁城守將董俊以鋭卒數百授史天澤天澤夜赴真定與實訥台合兵攻武仙仙走西山實訥台怒真定民反覆驅萬人將斬之天澤曰是皆吾民我力不能及一旦委去不幸被脅殺之何罪乃釋之 三月戊寅建昭勲崇徳閣趙普曹彬薛居正石熈載潘美李沆王旦李繼隆王曽吕夷簡曹瑋韓琦曽公亮富弼司馬光韓忠彦吕頥浩趙鼎韓世忠張浚陳康伯史浩葛邲後益以趙汝愚凡二十四人圖形其上 是春夏主父遵頊卒年六十四偽諡曰英文皇帝廟號神宗 夏四月辛亥有流星大如太白 六月丙申賜禮部進士王㑹龍以下九百八十九人及第出身時科場事體日壞且有司命題茍簡或執偏見臆説互相背馳或發䇿用事訛舛故士子眩惑莫知適從才者多致見遺所取之士既不精數年之後復俾之主文是非顛倒逾甚時謂之繆種流傳復容情任意不學之流往往中第而舉人之𡚁曰傳義曰換卷曰易號曰卷子出外曰謄録滅裂不可勝言壬寅詔以孔子五十二代孫萬春襲封衍聖公 李
  全在青州北剽山東南資江左挾朝廷以疑䝉古䝉古攻之全大小百戰終不利嬰城自守䝉古築長圍夜布狗砦全粮援路絶與兄福謀福曰二人俱死無益也汝身係南北輕重我當死守孤城汝間道南歸提兵赴援可尋生路全曰數十萬勍敵未易支也全朝出城夕陷矣不如兄歸於是全留青福還楚 䝉古主避暑于渾垂山取夏甘肅等州 秋七月戊辰雷電雨晝晦大風遂安休寧兩縣界山裂洪水壊公宇民居田疇 䝉古主取夏西凉府搠羅河羅等縣遂踰沙陀至黄河九渡取應里等縣夏國主徳旺憂悸而卒年四十六國人立其弟南平王睍號徳旺曰獻宗睍清平郡王子也 八月辛卯金設益政院于内庭以禮部尚書樂平楊翼雲等為説書官日二人直備顧問雲翼為金主講尚書言帝王之學不必如經生分章析句但知為國大綱足矣因舉任賢去邪與治同道與亂同事有言逆於汝心有言遜於汝志等數條一皆本於正心誠意敷繹詳明金主聽之忘倦一日經筵畢因言人臣有事君之禮有事君之義禮不敢齒君之路馬蹴其芻者有罰入君門則趨見君之几杖則起君命召不俟駕而行受命不宿於家是皆事君之禮人臣所當盡者也然國家之利害生民之休戚一一陳之則向所謂禮者特虚器耳君曰可而有否者獻其否君曰否而有可者獻其可言有不從雖引裾折檻㫁鞅軔輪有不惜焉者當是時也姑徇事君之虚禮而不知事君之大義國家何頼焉金主變色曰非卿朕不聞此言雲翼嘗患風痺及愈金主問愈之之方對曰但治心耳心和則邪氣不干治國亦然人君先正其心則朝廷百官莫不一於正矣金主矍然知其為醫諫也雲翼天性雅重自律甚嚴其待人則寛與人交分一定死生禍福不少變也博學能文明於正事直言敢諫與翰林學士趙秉文同為時所重 乙巳追降巴陵郡公竑為縣公 辛亥衞涇卒 九月徐晞稷罷以劉琸為淮東制置使朝廷聞李全為䝉古所圍稍欲圖之以晞稷畏懦謀易帥劉琸雅意建閫使鎭江副都統彭𢖲延譽𢖲亦垂涎代琸從臾尤力故以琸代晞稷𢖲代琸知盱眙 冬十月甲申詔寧宗御集閣以寳章為名仍置學士待制員 辛亥熒惑嵗星填星合于女熒惑犯填星 改湖州為安吉州 十一月甲寅修祚徳廟以嚴程嬰公孫杵臼之祀 辛酉熒惑犯嵗星劉琸至楚州心知不能制馭盱眙四總管惟以鎭江兵三萬自隨夏全請從琸素畏其狡不許彭𢖲自以資望視琸更淺曰琸止夏全是欲遺患盱眙彼猶憚夏全我何能用乃激夏全曰楚城賊黨不滿三千徤將又在山東劉制使圖之収功在旦夕太尉曷不往赴事㑹夏全忻然帥兵徑入楚城時青亦自淮隂入屯城内琸駭懼勢不容却復就二人謀焉時傳李全已死李福欲分兵赴青州琸令夏全盛陳兵楚城賊黨震恐李全妻楊妙真遣人賂夏全求緩師乃止 䝉古主攻夏靈州夏遣嵬名令公來援䝉古主渡河擊夏師敗之 是嵗䝉古烏格台及察罕之師圍金南京遣唐慶責嵗幣于金三年春正月辛亥朔金増築中京城浚汴城外濠 壬子史彌逺進二秩 以姚翀為淮東制置使朝廷以翀嘗與李全交驩故命之翀朝辭帝謂曰南北皆吾赤子何分彼此卿其為朕撫定之翀至楚城東𫇢舟以治事間入城見全妻楊氏用徐晞稷故事而禮過之楊氏許翀入城翀乃入寄治僧寺中極意娱之 己巳詔曰朕觀朱熹集註大學論語孟子中庸發揮聖賢藴奥有補治道朕方勵志講學緬懐典刑深用歎慕可特贈熹太師追封信國公帝訪問熹之徒及所著書部使者遂以葉味道行誼聞差主管三省架閣文字遷宗學諭從臣有薦味道可為講官乃授太學博士兼崇政殿説書故事説書之職止於通鑑而不及經味道請先説論語詔從之帝忽問鬼神之理疑伯有之事涉於誕味道對曰隂陽二氣之散聚雖天地不能易有死而猶不散者其常也有不得其死而鬱結不散者其變也故聖人設為宗祧以别親疏逺邇正所以教民親愛參賛化育今伯有得罪而死其氣不散為妖為厲使國人上下為之不寧於是為之立子洩以奉其後則庻乎鬼有所依而神莫不寧矣盖諷濟王竑事也 二月李全妻楊氏使人行成于夏全曰將軍非山東歸附耶狐死兎悲李氏㓕夏氏寧獨存願將軍垂盻夏全許諾楊氏盛飾出迎與按行營壘曰人傳三哥死吾一婦人安能自立便當事太尉為夫子女玉帛干戈倉廪皆太尉有望即領此無多言也夏全心動乃置酒歡甚飲酣就寢如歸轉仇為好反與李福謀逐劉琸遂圍楚州治焚官民舍殺守藏吏取貨物時琸精兵尚萬人窘束不能發一令太息而已夜半琸縋城僅免鎭江軍與賊戰死者大半將校多死器甲錢粟悉為賊有張正忠不從亂經妻子于庭遂自焚琸步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借兵自衞猶劄揚州造旗幟聞者大笑夏全既逐琸暮歸楊氏拒之夏全恐楊氏圖己因大掠趣盱眙欲為亂盱眙將張惠范成進閉城門夏全不得入狼狽降金朝廷聞之大恐琸自劾未㡬死考異按宋史李全傳劉琸之敗在三年二月薛鑑並叙在二年十一月非也今移于此 三月庚戌朔朱熹子工部侍郎在入對言人主學問之要帝曰先卿中庸序言之甚詳朕讀之不釋手恨不與之同時 丙寅封史彌逺為魯國公 史彌逺訪將材于趙葵葵以兄范對進范淮東提刑兼知滁州范曰弟而薦兄不順以母老辭乃上書彌逺曰淮東之事日異日新然有淮則有江無淮則長江以北港汊蘆葦之處敵人皆可潜師以濟江面數千里何從而防哉今或謂㢲辭厚惠可以啗賊而不知陷彼欵兵之計或謂歛兵退屯可以緩賊而不知成彼深入之謀或欲行清野以嬰城或欲聚烏合而浪戰或以賊辭之乍順乍逆而為喜懼或以賊兵之乍進乍退而為寛緊皆失䇿也失䇿則失淮失淮則失江而其失有不可勝悔者矣夫有遏冦之兵有游擊之兵有討賊之兵今寳應之逼山陽天長之逼盱眙須各増戌兵萬人遣良將統之賊來則堅壁以挫其鋒不來則耀武以壓其境而又觀釁伺隙時遣偏師掩其不備以示敢戰使雖欲深入而畏吾之𢷬其虚此遏冦之兵也盱眙之冦素無儲蓄金人亦無以養之不過分兵擄掠而食當量出精兵授以勇校募土豪出奇設伏以勦殺之此游擊之兵也維揚金陵合肥各聚二三萬人人物必精將校必勇器械必利教閱必熟紀律必嚴賞罰必公其心術念慮必人人思親其上而死其長信能行此半年而可以强國一年而可以討賊矣賊既不能深入擄掠無復所獲而又懐見討之恐則必反而求贍於金金無餘力及此則必怨之怒之吾於是可以嫁禍於金人矣或謂揚州不可屯重兵恐速賊禍是不然揚州者國之北門一以統淮一以蔽江一以守運河豈可無備哉善守者敵不知所攻今若設寳應天長二屯以扼其衝復重二三帥閫以張吾勢賊將不知所攻而敢犯我揚州哉朝廷乃召范稟議復令知池州 是春䝉古主留兵攻夏王城自率師渡河攻金積石州遂破臨洮府金總管圖們呼圖美死之又破洮河西寧二州遣烏珍納延攻信都府㧞之 夏四月䝉古主次龍徳㧞徳順府金節度使愛申攝府判馬肩龍死之陜西行省進三䇿上䇿自將出戰中䇿幸陜州下䇿棄秦保潼關金主不從 五月壬子以岳珂為戸部侍郎兼淮東總領制置使 李全青州被圍一年食牛馬及人且盡將自食其軍全欲降懼衆異議乃焚香南向再拜欲自經而使其黨鄭衍徳田四救己曰譬如為衣有身愁無袖耶今北歸未必非福全乃降䝉古䝉古諸將皆曰全勢窮出降非心服也今若不誅後必為患博囉曰不然誅一人易耳山東未降者尚多全素得人心殺之不足以立威徒失民望表聞䝉古主詔博囉便宜處之乃以全為淮南楚州行省鄭衍徳田世榮副之由是郡縣聞風欵附 䝉古主遣唐慶等使金 六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劉慶福在山陽不自安欲圖李福以贖罪福亦謀殺慶福二人互相猜忌福稱疾不出慶福往侯福殺之納其主于姚翀翀大喜楚州自夏全之亂儲積無餘綱運不續賊黨籍籍謂福所致福畏衆口數見翀促之翀謝以朝廷撥降未下福乘衆怒與楊氏謀召翀飲翀至而楊氏不出就坐賓次左右散去福以翀命召諸幕客杜耒等以楊氏命召翀二妾諸幕客知有變不得已而往耒至八字橋福兵腰斬之又欲害翀鄭衍徳救之得免去鬚鬢縋城夜走歸明州死朝廷以淮亂相仍遣帥必斃始欲輕淮而重江楚州不復建閫就以其帥楊紹雲兼制置改楚州為淮安軍命通判張國明權守視之若羈縻州然 䝉古主避暑六盤山金遣完顔哈周鄂屯阿呼來請和䝉古主謂羣臣曰朕自去冬五星聚時已嘗許不殺掠遽忘下詔耶今可布告中外令彼行人亦知朕意 䝉古盡克夏城邑其民穿鑿土石以避鋒鏑免者百無一二白骨蔽野是月夏國主睍力屈出降遂縶以歸夏立國二百餘年抗衡宋遼金三國偭鄉無常視三國之勢强弱以為異同至是乃亡時諸將多掠子女財幣完律楚材獨取書數部大黄兩駝而已既而軍士病疫唯得大黄可愈楚材用之所活萬人 秋七月乙酉太隂犯心 己丑䝉古主特穆津殂于薩里川疾革謂左右曰金精兵在潼闗南據連山北限大河難以遽破若假道于宋宋金世讐必能許我則下兵唐鄧直𢷬大梁金急必徴兵潼闗然以數萬之衆千里赴援人馬疲敝雖至弗能戰破之必矣言訖而殂年六十六𦵏起輦谷是為太祖深沉有大畧用兵如神故能㓕國四十遂平西夏凡六子長曰卓沁性卞急而善戰早卒二曰察罕台性慎宻為衆所畏三曰諤格徳依是為太宗四曰托壘是為睿宗其庶子曰穆爾徹爾岱曰阿裕爾至是托壘監國 丙午史彌逺乞歸田里詔不允 䝉古自鳳翔侵京兆闗中大震 李全之黨以軍糧不繼屢有怨言全將國安用閻通歎曰我曹米外日受銅錢二百楚州物賤可以樂全而劉慶福為不善怨仇相尋使我曹無所衣食時張林邢徳亦在楚自謂嘗受朝廷恩中遭全間貳今歸于此豈可不與朝廷立事王義深嘗為全所辱又自以賈涉帳前人與彭義斌舉義不成而歸五人相謂曰朝廷不降錢糧為有反者未除耳乃共議殺李福及全妻楊妙真以獻遂帥衆趣妙真家福走出邢徳手刃之相屠者數百人有郭統制者殺全次子通及全妾劉氏妄稱楊妙真函首獻于楊紹雲送之臨安傾朝皆喜八月檄知盱眙軍彭𢖲及總管張惠范成進時青併兵往楚州便宜盡戮李全餘黨𢖲輕儇不為惠等所服得檄不自决請制府及朝廷處之朝議以時青望重檄青區畫青恐禍及宻遣人報全于青州遷延不决惠成進以朝檄專委青而不及己乃歸盱眙設燕邀𢖲乘其醉縛之渡淮以盱眙降于金金人俾惠專制河南以拒䝉古而使總帥完顔額克戌之考異金史哀宗紀正大三年十一月夏全自楚州來歸楚州王義深張惠范成進以城降封四人為郡王改楚州為平淮府按金正大三年實宋寳慶之二年也夏全以寶慶二年降于金而張惠等至是年始降非同時事今從宋史李全傳甲戍太白熒惑合于翼 丙子城太平州 九月癸未賜故觀文殿大學士魏國公留正謚忠宣 丙午加謚寧宗曰法天備道純徳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李全得時青報慟哭力告䝉古大將求南還不許全
  因㫁一指以示之誓還南必叛䝉古大將乃承制授全山東淮南行省得專制山東嵗獻金幣 冬十月丙辰全遂與䝉古張宣差及通事數人還楚州服䝉古衣冠文移紀甲子而無年號楊紹雲聞其至遂留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王義深奔金國安用殺張林邢徳以自贖郭統制亦為全所殺尋復誘殺時青并其衆 甲子右監門衛大將軍與弼改賜名貴謙繼沂王後右千牛衞將軍孟杓改賜名乃裕繼景獻太子後 十一月辛巳改明年為紹定元年 金封李全為淮南王全不受時全敗完顔額克于龜山故也 十二月己酉日旁有氣如珥 䝉古兵入京兆復破闗外諸隘至武階四川制置使鄭損棄沔州遁三闗不守金人盡棄河北山東闗陜唯並力守河南保潼闗自洛陽三門集津東至邳州之雀鎮東西二千餘里立四行省帥精兵二十萬以守禦之議者乞謹邊備以防南侵帝命樞臣采其計 䝉古史天澤在真定繕城壁修武備以高公抱犢諸砦乃武仙之巢穴帥兵破之仙走入汲縣天澤復取相衛蟻尖馬武等砦 䝉古兵薄西和州知州陳寅率民兵晝夜苦戰援兵不至城遂陷寅謂妻杜氏曰若速自為計杜厲聲曰安有生同君禄死不共王事者即飲藥自殺二子及婦俱死母旁寅殮而焚之乃朝服登戰樓望闕焚香號泣曰臣始謀守此城為蜀籓籬城之不存臣死分也再拜伏劍而死賓客同死者二十有八人寅寳謨閣待制咸子也













  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三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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