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肋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四十

卷第三十九 雞肋集 卷第四十
宋 晁補之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刊本
卷第四十一

濟北晁先生雞肋集目錄

 第四十卷

  雜論

   春秋左氏傳雜論二十五篇









濟北晁先生雞肋集目錄

濟北晁先生雞肋集巻第四十

  春秋左氏傳雜論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緩且子

氏未薨故名 云贈死不及尸弔生不及哀豫凶

事非禮也注惠公葬在春秋前故曰緩也子氏仲子薨在二年

  右隱元年周政衰禮廢歸惠公之賵於葬後

  宜有之也而子氏未薨無故而幷歸賵此爲

  難知抑侮耶詛耶它國赴告之不一而誤耶

  求周之所以然者而莫得而人情無容如此

  也侮詛則周之不君甚矣言豫凶事非也誤


  則周之無政極矣言豫凶事亦非也不君無


  政則又何暇論禮與非禮之間哉言非禮亦


  非也葢此元年七月也而子氏以二年十二


  月薨相去不遠杜氏以長歷推經或言日誤


  或言日月必有誤者不一安知非策牘脫亂


  而傳忘夏五之疑杜又信傳而不核其然歟


鄭武公莊公爲平王卿士王貳于虢鄭伯怨王王


曰無之故周鄭交質君子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

又曰君子結二國之信行之以禮又焉用質


  右隱三年周衰徒以虛器位諸侯上而周又


  最弱質固宜也然王而與鄭質鄭也而質王


  則無王與不臣未有甚於此時者如先君子


  之論則宜曰王不當取諸侯質諸侯固不可


  以質王可矣而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又曰


  君子結二國之信行之以禮又焉用質是周


  鄭敵也非先君子之言也


庚午鄭師入郜辛未歸于我庚辰鄭師入防辛巳

歸于我君子謂鄭莊公於是乎可謂正矣以王命


討不庭不貪其土以勞王爵正之體也


  右隱十年經書夏翬帥師會齊人鄭人伐宋


  公敗宋師於苦辛未取郜辛巳取防杜預云


  齊鄭後期而傳言鄭入郜入防葢鄭後至而


  得邑歸功于魯魯受而不辤故書取也按十

  一年公及齊侯鄭伯入許齊侯以許讓公公


  曰君謂許不恭故從君討之許旣伏其罪矣


  雖君有命寡人不敢預聞廼與鄭人鄭伯使

  許大夫奉許叔以居許東偏曰其敢以許自


  爲功乎是魯與齊鄭連伐宋伐許而同勝之


  齊皆不取魯取宋邑而讓許土鄭以宋邑歸


  魯而得許不有也鄭莊公爲有禮且正宜矣


  隱公賢君也知讓許土而不嫌於取郜防豈


  其心哉葢許國也郜防邑也人情於大者則


  不敢貪而辤小者則昜而受故三國有功而


  魯獨失惜哉

周公欲弑莊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與王殺


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儀有寵於桓王桓王


屬諸周公辛伯諫曰竝后匹嫡兩政耦國亂之夲


也周公弗從故及


  右桓十八年周公黑肩欲弑莊王而立其弟


  克辛伯告王而殺之元惡得戮義無可悔而


  傳廼以謂辛伯嘗陳四者以諫周公弗從故


  及於難夫使子儀作亂以累周公周公無辠


  而及禍如是言之可也周公爲惡而自禍豈


  但前弗從諫之咎傳意非也

十一年鄭昭公之敗北戎也大子齊人將妻之昭

公辭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寵子無大援將不立

三公子皆君也子突子亹子儀母皆寵弗從昭公立宋莊公

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

賂焉祭仲與宋人盟以厲公歸而立之昭公奔衛

厲公立又十五年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糾

殺之祭仲殺雍糾厲公出奔蔡昭公入又十七年

高渠彌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又十八年齊人殺子

亹而轘高渠彌祭仲逆鄭子于陳而立之是行也

祭仲知之故稱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

  右桓十一年十五年十七年十八年傳趙穿

  弑君而春秋書趙盾弑其君爲兦不出境返

  不討賊而仲尼善盾以其爲法受屈也祭仲

  立昭公又廢之立厲公又逐之至高渠彌弑

  昭公而立公子亹又假手於齊而殺之復立

  子儀人臣而改立君者四然而春秋不書其

  罪當時稱以知免何耶盾之力足以全靈公

  而靈公欲殺盾不獲而見弑弑非盾爲而事


  由盾起故盾被惡名而不辤若祭仲自昭公


  之未立也固已諫其受齊㛰知有後日之禍


  也昭公不從而及此其廢昭而立厲又非己


  志宋實劫之若曰喪君有君社稷無隕多矣


  是仲之心也至高渠彌立子亹齊人將誘而


  殺之仲雖知之而不往同其難則仲與子亹


  無君臣之分然也不然則衛州吁旣簒立爲


  君矣石碏亦安得使陳人幷石厚殺之哉石

  厚之黨於州吁猶高渠彌之黨於子亹也石

  碏敎陳殺二人尚無罪則齊人自誘二人殺

  之祭仲安得而預其難哉晏平仲亦曰君爲

  社稷兦則兦之爲社稷死則死之若爲已死

  而爲已兦非其親昵誰敢任之祭仲石碏晏

  平仲昜地則皆然人謂其以知免而仲曰信

  也者知其不可辯而可受也公羊以祭仲廢

  君爲行權而范寗非之曰是神器可得而窺

  也夫鄭之亂非一人之力可爲也祭仲固前

  言之矣宋旣劫之非其死所而三公子又自


  爭立以及於難祭仲何罪乎卒之逆子儀於


  陳而立之以存鄭者祭仲也則其夲心可見


  矣馮道在五代時歴事異姓而不預其難惟


  其草昧力相簒奪道以爲不足死而勢不得


  去故昜世更主依違而獨全而世不加惡於


  道或恕而許之至稱其明哲保身其庶㡬乎


  祭仲之以免者非耶然則要極而言之何如


  曰君子遭此爲不幸


桓莊之族偪獻公患之士蔿曰去富子則羣公

子可謀也已公曰爾試其事士蔿與羣公子謀譛


富子而去之富彊又與羣公子謀使殺游氏之二


子士蔿告晉侯曰可矣不過二年君必無患晉侯


圍聚盡殺羣公子

  右莊二十三年二十四年二十五年士蔿對

  伐虢事言禮樂慈愛戰所畜也夫民讓事樂


  和愛親哀喪而後可用也何其賢哉賢者而


  謀人之國則必以其道若患公族之偪則有

  道以裁之矣而無故敎其君以滅宗黨戚支


  傷夲如是以爲彊宫室耶實弱之矣獻公知


  患其族而不知患其子身死而諸子爭立禍


  流晉邦申生縊夷吾重耳奔而奚齊卓子其


  愛子也皆爲世大戮葢其事好還也非天啓


  文公晉其可望血食哉來俊臣輩敎武后誅


  唐宗室而后亦不自戕武氏黨故士蔿之罪


  深於後人


虢公敗犬戎于渭汭舟之僑曰無德而祿殃也殃


將至矣遂奔晉


  右閔二年孟子論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


  兦而呉起亦言數勝以兦者衆善哉舟之僑


  之觀國於其得志焉而憂之可謂知矣


晉侯使士蔿為二公子築蒲與屈不慎寘薪焉公


使讓之對曰冦讐之保又何愼焉 云退而賦曰


狐裘尨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


  右僖五年士蔿始勸晉侯去桓莊之族羣公


  子皆無罪而以爲戮晉公室已弱矣晉侯惑

  驪姫欲去申生夷吾重耳故爲二公子築蒲


  與屈士蔿賢乎當諫其君無疏諸子自啓禍


  不然知三年知將尋師焉則無築可也築而


  不愼坐觀晉隙若非己任者而退有後言以


  謂一國三公夫晉之寵者不惟奚齊卓子乎


  而二公子何預爲臣不忠慢君誤國其罪大

  矣惡後之人昵其浮詞而不要其𠂻故辯之


夏㑹于葵丘尋盟且修好禮也王使宰孔賜齊侯


 云下拜登受秋齊侯盟諸侯于葵丘曰凡我

同盟之人旣盟之後言歸于好宰孔先歸遇晉侯

曰可無㑹也齊侯不務德而勤逺略 云

  右僖九年葵丘之㑹天子初使賜胙齊方霸

  諸侯未有大失而宰孔徒以其勤逺略知終

  在亂遽勸晉侯以無㑹其智遠矣

初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諸孤

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

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

 云及里克將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怨將作秦

晉輔之子將何如曰將死之里克曰無益也曰吾


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貣能欲復言而愛身乎


  右僖九年獻公嬖驪姬殺太子逐羣公子晉


  事可知卒欲驪之子以屬荀息荀息賢乎公


  子有當立者矣盍姑勸之以與所當立不然


  辤勿傅以直匡君可矣傅非所立而許之死


  非也而又終欲以復言爲忠孔子曰信近於


  義言可復也然則不義以爲信雖孔子猶不


  復也陳平亦嘗許吕后以王諸吕無不可者

  王陵駭怒而詰之而平不盡語以其心也及


  産祿已王乃與周勃舉兵而誅之後世不曰


  陳平無信以謂信不近於義也夫必以安劉


  氏爲忠則不以不忠於吕氏爲不信也忠所


  在義也義所在信也雖然陳平何足言哉智


  足以及之而已嗚呼曾謂荀息不如陳平乎


初甘昭公有寵於惠后王子帯也惠后將立之未及而


卒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攻王王御士將禦之


王曰先后其謂我何寧使諸侯圖之王遂出及坎

欿國人納之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王出適鄭處于


汜秦晉納王王入于王城取大叔于溫殺之


  右僖二十四年襄王辟母弟之難棄王城而


  處于汜曰寧使諸侯圖之卒用秦晉得入而


  後殺帶襄王之於待其親者亦足矣晉惠公


  之立雖非國人意而惠公卒懷公立重耳未


  入也入而殺懷公則遽矣諸侯之欲納重耳


  皆是也盍亦使諸侯圖之不可哉文公於是


  有愧於襄王矣唐太宗亦與建成爭立太宗

  始造唐者也雖欲不有天下天下其捨諸難

  起而避其兄天下猶當求我而不置何至援

  弓矢𢦤骨肉乎然則周之所以益弱而愈存

  雖文武之澤未竭亦其子孫義有以持之也

晉侯入曹令無入僖負覊之宫而免其族報施也

魏犫顚頡怒曰勞之不圖報於何有二子各有從亡之功

僖負羈氏魏犫傷於胷公欲殺之而愛其材使問

且視之病將殺之魏犫束胷見使者曰以君之靈

不有寧也 云乃舍之殺顚頡以狥于師

  右僖二十八年犫頡犯君命驕己功爇无罪


  快心忿亂莫大焉刑皆無赦者也晉侯誠愛


  犫之材耶則不以不病故生而病則重躋之


  死也曰病將殺之此何理哉頡之材則又未


  知其孰與犫也其不及犫乎則自其材之分


  於取死何增損哉罪鈞而材異舍一而𢦤一


  恩威胥失矣是役也祁瞞奸命舟之僑先㱕


  皆殺之傳曰君子謂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


  民服葢言瞞僑與頡也夫殺瞞與僑自軍政


  之常而至殺頡則刑固已不平矣何所示民


  而民服哉傳之失誣非君子之意也


晉侯有疾曹伯之豎侯獳貨筮史使曰以曹爲解


齊桓公爲㑹而封異姓今君爲㑹而滅同姓非


禮也與衛偕命而不與皆復非信也同罪異罰非


刑也公說復曹


  右僖二十八年貨史而託神欺也利在復國


  忠也事順而辭恭禮也行一欺而二善得侯


  獳有焉淮南王書曰子貢詐而全魯詐不可

  以爲恆弦高誕而存鄭誕不可以爲常夫道


  不可遵而功有難廢故二子所以全存二國


  之名至今語曰屈寸而伸尺君子爲之小枉


  而大直聖人行之也


晉師圍戚六月戊戌取之獲孫昭子衛人使告于


陳陳共公曰更伐之我辭之衛孔達帥師伐晉君


子以爲古古者越國而謀


  右文元年是役也晉襄公伐衛先且居曰効


  尤禍也請君朝王臣從師晉侯朝王于溫此

  近于轉敗而爲功其舉得矣衛求救於陳陳


  救之敎衛伐晉以示有餘慮勝而會可也而


  傳言君子以爲古者越國而謀夫越國而謀


  其舉固有可否不然凡鄰國以利交而權合


  者皆古也可乎哉杜預尊傳於傳之失不直


  攻之以爲合古之道而失今事霸主之禮故


  國失其邑身見執辱衛之禍陳啓之也預之


  言乃庶乎古

戰於殽也晉襄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囚呼

萊駒失戈狼瞫取戈以斬囚禽之以從公椉遂以


爲右箕之役先軫黜之而立續簡伯狼瞫怒其友


曰盍死之瞫曰吾未獲死所 云吾以勇求右無


勇而黜亦其所也謂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


子姑待之及彭衙旣陳以其屬馳秦師死焉晉師


從之大敗秦師君子謂狼瞫於是乎君子


  右文二年瞫之失右也茍自謂黜而宜則亦


  安之茍自謂黜而非宜則亦有君命矣先軫


  何所受怨哉自以未獲死所而往馳秦師豈

  死所也哉若恥无勇乎則挺然以身投兕虎


  亦勇也是匹夫之剛也狼瞫而君子孰非君

  子


晉人㱕孔達于衛以爲衛之良也故免之


  右文四年此晉㐮公事也春秋之時諸侯以


  彊幷弱得一士而可以弱一國人所貪而不


  捨者也何有於良葢孔達嘗帥師伐晉不量


  力而干霸主故衛不得已而執達以說晉而


  襄公乃矜其國之良而捨之猶有文公之餘

  烈賢哉

晉襄公卒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趙孟曰

立公子雍 云賈季曰不如立公子樂 云趙孟

使先蔑士㑹如秦逆公子雍賈季亦使召公子樂

于陳趙孟使殺諸郫

  右文六年趙孟晉賢臣也立君國大事也己

  爲政與大夫謀而賈季實干命不能討季而

  止樂樂至而又殺之樂何罪哉徒曰旣不立

  則雖欲无殺不可得慮後患可也然晉於是


  乎始衰矣

晉蒐于夷舍二軍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


處父至自溫改蒐于董昜中軍且謂趙盾能是以


上之宣子於是乎始爲國政 云賈季怨陽子之


昜其班也而知其無援於晉也使續鞫居殺陽處


 云晉殺續簡伯賈季奔狄宣子使臾騈送其


  右文六年盾爲政晉始有政然而賈季專立


  公子樂旣不討又擅殺陽父亦不討僅能㱕

  罪續鞫居異哉夫陽處父以能上盾公也賈


  季怨昜班而害處父私也盾自以不足當政


  耶則去之茍無愧于公而季再逞私盾力不


  足以禁又送其帑无政莫甚焉


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晉曰文公之入也無衛故有


吕郤之難乃多與之徒 云趙宣子與諸大夫皆


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靈公以禦秦師


  右文七年宣子始謀之不臧旣逆公子雍而


  殺公子樂矣患穆嬴又背先蔑拒公子雍而

  立靈公我則無信秦何所負哉不得已稱兵


  而禦秦愧矣而尚以先人謂有奪人之心無

  愧矣哉


仲殺惡及視而立宣公書曰子卒諱之也仲以君


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


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


命何聽弗聽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


  右文十八年襄仲以敬嬴故殺適立庶攺仲


  初不可是也旣立宣公而詐以子惡之命已

  可以逃矣知非君命而以君命往死之可以

  死可以無死死傷勇嗚呼惠伯

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注宣公篡立未列於㑹故以賂請之

  右宣元年文子不納莒紀僕之逆陳義甚高

  賢大夫也而襄仲弑君立君惠伯不避難而

  往死行父不能死亦不能正也又以身往賂

  齊而請㑹嗟乎不㡬所謂然則從之者歟

晉原縠宋華椒衛孔達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

討貳宋爲盟故伐陳衛人救之孔達曰先君有約

言焉若大國討我則死之注衛成公與陳共公有舊好故孔達背盟救陳

晉以衛之救陳也討焉孔達曰茍利社稷請以我

說衛殺其大夫孔達

  右宣十二年十三年十四年背盟以干大國

  罪也然春秋時諸侯曰尋盟盟未必善善未

  必信也背盟以干大國其罪小遵先君之約

  不忘與國而救之知利社稷寧以死塞責其

  忠大孔賢哉

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韓厥夢子輿謂己曰

且辟左右故中御而從齊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

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注齊侯不知戎禮

其左越于車下射其右斃于車中將及華泉驂絓

於木而止

  右成二年戰欲殺敵無問其人矣而頃公自

  以不射其君子爲有禮用此敗執此與宋襄

  公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同意

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免胄而趨風楚

子使工尹襄問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韋之

跗注君子也識見不榖而趨無乃傷乎 云爲事


之故敢肅使者 云欒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己而


敗楚師也欲廢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戰也郤


至實召寡君以東師之未至也與軍帥之不具也


曰此必敗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公告欒書書曰其


有焉不然豈其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 云長魚


矯以戈殺之尸諸朝


  右成十六年十七年人臣無外交欲至事君


  无貳而在桴鼓之列受楚王之問茍以爲禮

  而忘義忘義安取禮故其後欒書之讒得入


  夫爲禮而不圖終尚以貽禍而不足成名况


  非禮也哉

晉范宣子來聘告將用師于鄭公享之宣子賦摽


有梅季武子曰誰敢哉賓將出武子賦彤弓宣子


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獻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


王以爲子孫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


君子以爲知禮


  右襄八年晉霸業衰與楚爭鄭干戈日尋魯


  畏晉彊徒欲成晉志而嫁禍於鄭鄭何罪哉


  武子賦彤弓以諛晉而宣子不度其君之德


  不量其國之力而受之自以爲得可恥而不


  足榮傳猶曰君子以爲知禮若魯無君子者


  以爲知禮可也







濟北晁先生雞肋集巻第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