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瑣高議/前集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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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琐高议前集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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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李丞相善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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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丞相李公昉尝谓子弟曰:「建隆元年元夜,艺祖御宣德门。初夜,灯烛荧煌,箫鼓间作,士女和会,填溢禁陌。上临轩引望,目顾问余曰:『人物比之五代如何?』余对以『民物繁盛,比之五代数倍』。帝意甚欢,命移余席切近御座,亲分果饵遗余。顾谓两府曰:『李昉事朕十余年,最竭忠孝,未尝见损害一人,此所谓善人君子也。』孔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也。』吾历官五十年,两在政地,虽无功业可书竹帛,居常进贤,虽一善可称,亦俾进用,而又。金口称为善人君子,此吾不忝尔父也。尔等各勉强学问,思所以起家,为忠孝以立身,则汝无忝吾所生也。」

东巡真宗幸太岳异物远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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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东巡,告功泰岳,驾行有日。一日,泰山耕者,俱见熊虎豺豹,莫知其数,累累入于徂徕山,后有百余人驱之。耕者询其人:「兽将安往?」应曰:「圣主东巡,异物远避,至于蛇虺,亦皆潜伏。岳灵敕五百里内蜂蝎虿毒之微,亦不得见。」夫圣人行幸,肃清如此。

善政张公治郓追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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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州公宇有追虎碑。大风雨,碑断裂在地,不可考。闻诸父老云:昔张侍郎知郓州,入京,道有虎害物,行客莫敢过。公呼吏询之曰:「汝能集事乎?」吏对曰:「能。」公赐之杯酒,曰:「汝执符,为吾追某处虎来。汝不往,且斩汝。」吏别其家曰:「吾之肌肤,虎口物矣。」吏痛饮而去。行未二十里,果见巨虎,眈眈由道而来。吏致符于地,远去望之。虎以前二足开其符熟视,乃衔符随吏而来。倾城皆闭户,登屋升木望之。虎至府,公坐堂上,虎望公闭目蹲伏,若待罪者。公怒叱曰:「汝本异物,辄敢据道食行旅!」公乃呼吏:「为吾治其罪。」虎乃伏吏旁不动。案成,公命如法挞之。既毕,公诫虎曰:「约三日出境。不然,尽杀之。」虎乃去,死于地,化为石矣。他虎皆入于远山。今呼为石虎。

评曰:善政之服猛虎也如此,不独古之虎出境。故知文公之鳄去恶溪,非虚言也。神明之政,何代无之?

明政张乖崖明断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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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张公詠知杭州,有沈章讼兄彦约割家财不平,求公治之。公曰:「汝异居三年矣,前政何故不言也?」章曰:「尝以告前太守,反受罪。」公曰:「若然,汝之过明矣。」复挞而遣之。

后半载,公因行香,四顾左右曰:「向讼兄沈章,居于何处?」左右对:「只在此巷中,与其兄对门居。」公下马,召章家人并彦家人对立。谓彦曰:「汝弟讼汝,言汝治家掌财久矣,伊幼小,不知资之多少,汝又分之不等。果均平乎,不平乎?」彦曰:「均平。」询章,曰:「不均。」公谓彦曰:「终不能灭章之口。兄之族,入于弟室;弟之族,入于兄室。更不得入室,即时对换。」人莫不服公之明断焉。

御爱桧御桧因风雨转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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亳州太清宫方营前殿,匠氏深意老桧南枝碍殿檐,白官吏,欲斤斧去之。一夕大雷雨,明视,巨枝已转而北矣。何至神之灵感如此。真宗幸宫,见而叹异久之。后爱其茂盛甚于他桧,乃名为「御爱」。留题者甚众,惟石曼卿为绝唱。今又得福唐林迥诗焉,真佳句也。诗曰:

古殿当年欲葺时,槎牙老桧碍檐低。
人间刀斧不容手,天上风雷与转枝。
烟色并来春益重,月华饶得夜相宜。
真皇一驻鸾舆赏,从此佳名万世知。

柳子厚补遗柳子厚柳州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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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字子厚,晚年谪授柳州刺史。子厚不薄彼人,尽仁爱之术治之。民有斗争至于庭,子厚分别曲直使去,终不忍以法从事。于是民相告:「太守非怯也,乃真爱我者也。」相戒不得以讼。后又教之植木、种禾、养鸡、蓄鱼,皆有条法。民益富。民歌曰:

柳州柳刺史,种柳柳江边。
柳色依然在,千株绿拂天。

公预知死,召魏望、谢宁、欧阳翼曰:「吾某月某日当去世。子为吾见韩公,当世能文,为吾求庙碑。后三年,吾当食此。」如期而死。后三年,公之神见于后堂壁下,欧阳翼见而拜之。公曰:「罗池之阳,可以立庙。」庙成,乃割牲置位,酌酒祭公,郡人毕集。时有宾州军将李仪还京,入庙升堂骂詈。仪大叫仆于堂下,脑鼻流血,出庙即死。郡民愈畏谨。

谢宁入京见韩公,求庙碑。公诘之曰:「子厚生爱彼民,死必福之。」宁曰:「神威甚肃。」公问其故,宁曰:「或过庙不下,致祭不谨,则蛇出庙庭,或有异物现出,民见即死。」公曰:「尔将吾文祭而焚之,无使人见。」宁如公言祭之,蛇不复出。其文人或默传得,今亦载之。

韩文公祭文韩文公祭柳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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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生爱此民,死当福此民。何辄为怪蛇异物,惊惧之至死者?公平生不足,愤懑不能发泄,今欲施于彼民,民何辜焉?谢宁说甚可惊,始终何戾也?无为怪异之迹,败子平生之美名。余与子厚甚厚,其听吾言。

葬骨记卫公为埋葬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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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四年,皮郎中赴任,道出北都,馆于宪车行府。时公卧疾,侍者方供汤剂,火炉倏尔起去,药鼎堕地。时公卧而见之,颇惊。俄有女奴,叫呼呻吟,仆于廊砌。自言曰:「吾,公之妻族中某人也。」少选,公子持剑叱之曰:「尔何鬼,而敢凭人也!」女奴自道曰:「我非公子之妻族也,托此为先容耳。我即谢红莲者也。向为人侧室,不幸主妇见即杀之,埋骨于此,不得往生。遇公过此,请谋迁此沉骨故耳。」语讫不复闻,女奴乃无恙,良已。

翌日见卫公,具道其事。公曰:「伏尸往往能为怪。」乃命官吏往求之。数日,了不见骨。一夕,役夫梦一妇人曰:「我骨在厨浴之间。」役夫遂告主者,果得骨,但无脑耳。公念其死时必非命,卒遽埋掩,乃以温絮裹之,彩衣覆之。因思无首骨,亦未为全。会恩州兵官出巡,过府见公,乃命宿于其地,以候其怪。中夜后,月甚明,兵官见一妇人,无首而舞于庭。翌日,兵官以此闻。公复命求之,又获脑骨。公遣择日如法葬于高原。

一夕,公门下吏李生忘其名。梦一妇人,貌甚美,鲜衣丽服,敛躬谓李生曰:「我乃向沉骨,蒙卫公迁之爽垲,俾得安宅,则往生亦有日矣。夫迁神之德,何可议报,子为我多谢卫公。」李生曰:「汝何不往谢焉,而托人,得无不恭乎?」妇人曰:「我非敢懈。盖卫公时之正人,又方贵显,所居有卫吏兵拥护,是以我不敢见。幸烦子致诚恳也。」李生翌日以此事陈于卫公。

丛冢记富公为文祭丛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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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年,河决于商湖。自山而东,沟浍皆渤溢,地方千里,鞠为污涂。是时山东大歉,民乃重困而流徙。富公方帅青社,公驿驰符,俾州县救济。来者尤拥,仓廪遽竭。由是卧殍枕藉,徐州尤甚,白骨蔽野,莫知其数。公命徐牧葬焉。收得骨数千具,择地而葬,公亲为文以祭之。因曰「丛冢」。

丛冢记续补鬼感富公立丛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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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王企,夜过徐,天晦,迷失道。望灯火煌煌,企乃往而求宿。既至,若市邑,企宿于老叟家。曰:「居贫,不能备酒馔展主礼。」企曰:「但容一宵,以为干凂。」企因询叟曰:「此地何名?」叟曰:「丛乡也。兹乃富公所建之乡也。」企思念不闻丛乡,企乃告叟曰:「何富公所建?」叟曰:「吾之类无归者,乃得富公与刺史聚之于此,使有安居。从是得生者太半矣。富公之德,以系仙籍焉。」明日,企行数里,询耕者云:「此北去四五里,有人烟市邑处,何地也?」耕者曰:「此惟有丛冢,无市邑。」企乃悟宿于丛冢。

议曰:葬骨迁神,其在阴德无上于此。观丛冢之下,幽魂感德怀赐,固可知矣。惟大人君子能为此善事。

彭郎中记彭介见灶神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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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郎中介,潭州湘阴人也。有才学,由进士登甲科。历官,所至有美声,为吏民所爱服。

公晚年授郴州刺史。到家岁余,中夜如厕,见庖廊下有灯,公谓女使未寝。俄闻呼叱,若呵责人。公乃潜往,自牖窥之。有乌衣朱冠者,箕踞坐前,棰挞一人。公亦不知神鬼,乃推户而入。他皆散去,惟乌衣起而揖公。公视其面,苍然焦黑,不类人。公知其异,乃安定神室而问之:「子何人也,而居此?」乌衣者云:「我,公之属吏;公,吾之主人。某即灶神。」公曰:「适所谴责者何人?」神曰:「饥饿无主之鬼,入公厩庖窃食耳。」公曰:「饿而盗食,汝何责之深也?」神曰:「吾主内外事,酉刻则出巡,遇魑魅魍魉皆逐之,此吾职也。」神又曰:「在吾境内,无主之鬼,日受饥冻。公能春秋于临水处,多为酒肉祭之,其为德不细。无主之骨,择土掩之,其赐甚厚。若有灾患,此属亦能展力。」又云:「吾职虽微,权实颇著。公之见吾,当有微恙。公归,当急服牛黄,以生犀致鼻中,即无患。」公起入,过门限即仆,侍者引起至卧榻。徐醒,乃如所言而服之,方愈。

后公如其言,祭饿鬼于水滨,葬遗骨于高原。公没,灵柩归长沙,空中闻百人泣声,人曰:「无主之鬼,感恩而泣彭公。」移时乃灭。

紫府真人记杀鼋被诉于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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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侍禁孙勉受元城史。城下一埽,多垫陷,颇费工役材料,勉深患之。乃询埽卒:「其故何也?」卒曰:「有巨鼋穴于其下,兹埽所以坏也。」勉曰:「其鼋可得见乎?」卒答以:「平日鼋居埽阴,莫得见也;或天气晴朗,鼋或出水近洲曝背,动经移时。」勉曰:「伺其出,报我,我当射杀之,以绝埽害。」他日,卒报曰:「出矣。」勉驰往观之。于时雨霁日上,气候温煦,鼋于沙上迎日曝背,目或开或闭,颇甚舒适。勉蔽于柳阴间,伺其便,连引矢射之,正中其颈,鼋匍匐入水。后三日,鼋死于水中,臭闻远近。

勉一日昼卧公宇,有一吏执书召勉,勉曰:「我有官守,子召吾何之?」吏曰:「子已杀鼋,今被其诉,召子证事。」勉不得已,随之行。若百里,道左右宫阙甚壮,守卫皆金甲吏兵。勉询吏曰:「此何所也?」吏曰:「此乃紫府真人宫也。」勉曰:「真人何姓氏?」曰:「韩魏公也。」勉私念向蒙魏公提拂,乃故吏,见之求助焉。勉乃祝守门吏入报。少选,引入。勉望魏公坐殿上,衣冠若世间尝所见图画神仙也,侍立皆碧衣童子。勉再拜立,魏公亦微劳谢,云:「汝离人世,当往阴府证事乎?」勉曰:「以杀鼋被召。」乃再拜曰:「勉久蒙持拂,今入阴狱,虑不得回,又恐陷罪,望真人大庇。」又恳拜。魏公顾左右,于东庑紫复架中,取青囊中黄诰,公自视之。旁侍立童读诰曰:「鼋不与人同。鼋百余岁,更后五百世,方比人身之贵。」勉曰:「鼋穴残埽岸,乃勉职也。」公以黄诰示勉,公乃遣去。勉出门,见追吏云:「真人放子,吾安敢摄也。」乃去。一青衣童送勉至家,童呼勉名,勉乃觉。

勉见移监第九埽。

玉源道君罗浮山道君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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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丞相刘公,吉州人也。赴举京师,道过独木镇。时天气晴霁,有老叟坐于道左,曰:「知公赴举,辄有一联相赠,如何?」公欣然曰:「愿闻。」叟曰:「今年且跨穷驴去,异日当乘宝马归。」公爱其句。公曰:「叟何故知吾得意回也?」叟曰:「不惟名利巍峨,又大贵,况公自是罗浮山玉源道君。」公愧谢,叟乃去。

王屋山道君许吉遇道君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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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孟州公吏许吉与孙荣讼谍,道过王屋山西峰,忽见丞相庞公,道服领三四童而行。吉谓荣曰:「此丞相也,尝镇河阳,我趋走府庭,见公甚熟。」吉暗询侍童云:「此丞相庞公乎?」童曰:「是矣。」吉曰:「何故游此?」童曰:「公作王屋山道君,治此山。」吉令童通姓名,出拜,公亦微劳问。俄有二武卒絷一虎来,吉惧趋走,虎至公前,闭目伏地,向公若恐惧状。卒报云:「此虎昨日伤樵者某人。」公曰:「死乎?」卒曰:「不至是。」公顾童取囊中笔,命童书曰:「付主者施行。」卒乃引虎去。吉别公,去行百步,回望向所见公处,但碧烟绛雾,绚丽相接,不复见公。吏归河阳,具道其事。

许真君斩蛟龙白日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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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真君名逊,字敬之,汝南人也。祖、父世慕至道,敬之弱冠师大洞真君吴猛,传三清法。举孝廉,拜蜀旌阳令。以晋乱弃官,与吴君同游江左。会王敦作乱,二君乃假符祝谒敦,欲止敦而存晋也。

一日,同郭璞候敦。敦蓄怒而见曰:「孤昨夜梦将一木,上破其天,禅帝位果十全乎?请先生圆之。」许曰:「此梦非吉。」吴曰:「木上破天是未字,明公未可妄动。」又令璞筮之,曰:「事无成。」问寿,曰:「起事祸将不久,若住武昌,寿不可测。」敦怒曰:「尔寿几何?」曰:「予寿尽今日。」敦令武士执璞赴刑。二君同敦饮,席间乃隐形去。

至芦江口,召舟过钟陵,舟师辞以无人力驾船。二君曰:「但载我,我自行船。」仍戒船师曰:「汝宜坚闭目,隐隐若闻舟行声,慎勿潜窥。」于是入舟。顷刻间舟师闻舟撼摇,木叶声堕,遂潜窥,见二龙驾舟在紫霄峰顶。龙知其窥,委舟而去。二君曰:「汝不信吾教,今至此,奈何?」遂令舟师乃隐此峰顶,教服灵草,授以神仙术。舟之遗迹,今尚存焉。

许后在豫章遇一少年,容仪修整,自称慎郎,许与之话,知非人类。既去,谓门人曰:「适少年乃蛟蜃精,吾念江西累遭洪水为害,若不剪除,恐致逃遁。」遂举道眼一窥,见蛟精化一黄牛于沙地。许谓弟子施太玉曰:「彼黄牛,我今化黑牛,仍系以白巾与斗,汝见之,当以剑截彼。」俄顷二牛奔逐,太玉以剑中黄牛之股,因投入城西井中,黑牛亦入井,蛟精径走。先是,蛟精在潭州化一聪明少年,又多珍宝,娶刺史贾玉女,常旅游江湖,必多获宝货而归。至是空归,且云被盗所伤。须臾,典客报云:「有道流许敬之见使君。」贾出接坐,许曰:「闻君得佳婿,略请见之。」慎郎托疾不出。许厉声曰:「蛟精老魅,焉敢遁形!」蛟乃化本形至堂下,许叱咤空中神杀之。又令将二儿来,许以水噀之,即成小蛟。妻贾氏几变,父母力恳乃止。令穿屋下丈余,皆是水际,又令急移,俄顷官舍沉没为潭。今踪迹宛然。

许后以东晋太康二年八月一日,于洪州西山举家白日上升。

颜鲁公颜真卿罗浮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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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问罪李希烈,内外知公不还,皆饯行于长乐坡。公醉,跳踯抚楹曰:「吾早遇道士云:『陶八八授刀圭碧霞丹,至今不衰。』又曰:『七十有厄即吉,他日待我以罗浮山。』得非今日之厄乎?」公至大梁,希烈命缢杀之,瘗于城南。希烈败,家人启柩,见状貌如生,遍身金色,须发长数尺。归葬偃师北山。

后有商人至罗浮山,见二道士树下弈棋。一曰:「何人至此?」对曰:「小客洛阳人。」道士笑曰:「幸寄一封书达吾家。」北山颜家子孙得书大惊,曰:「先太师亲翰也。」发冢,棺已空矣。径往罗浮求觅,竟无踪迹。又曰:「先太师笔法,蚕头马尾之势,是真得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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