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陳仲舉嘗嘆曰:「若周子居者,真治國之器!汝南先賢傳曰:「周乘字子居,汝南安城人。天姿聰朗,高峙嶽立,非陳仲舉、黃叔度之儔則不交也。仲舉嘗歎曰:『周子居者,真治國之器也。』為太山太守,甚有惠政。」譬諸寶劍,則世之干將。」吳越春秋曰:「吳王闔閭請干將作劍。干將者,吳人,其妻曰莫邪。干將采五山之精,六金之英,候天地,伺陰陽,百神臨視,而金鐵之精未流。夫妻乃翦髮及爪而投之鑪中,金鐵乃濡,遂成二劍。陽曰『干將』,而作龜文,陰曰『莫邪』,而作漫理。干將匿其陽,出其陰以獻闔閭,闔閭甚寶重之。」
  2. 世目李元禮:「謖謖如勁松下風。」李氏家傳曰:「膺嶽峙淵清,峻貌貴重。華夏稱曰:『潁川李府君,頵頵如玉山。汝南陳仲舉,軒軒若千里馬。南陽朱公叔,飂飂如行松柏之下。』」
  3. 謝子微見許子將兄弟曰:「平輿之淵,有二龍焉。」見許子政弱冠之時,嘆曰:「若許子政者,有榦國之器。正色忠謇,則陳仲舉之匹;汝南先賢傳曰:「謝甄字子微,汝南邵陵人。明識人倫,雖郭林宗不及甄之鑒也。見許子將兄弟弱冠時,則曰:『平輿之淵有二龍。』仕為豫章從事。許虔字子政,平輿人。體尚高潔,雅正寬亮,謝子微見虔兄弟歎曰:『若許子政者,榦國之器也。』虔弟劭,聲未發時,時人以謂不如虔。虔恆撫髀稱劭,自以為不及也。釋褐為郡功曹,黜姦廢惡,一郡肅然。年三十五卒。」海內先賢傳曰:「許劭字子將,虔弟也。山峙淵停,行應規表。邵陵謝子微高才遠識,見劭十歲時,歎曰:『此乃希世之偉人也。』初,劭拔樊子昭於市肆,出虞承賢於客舍,召李叔才於無聞,擢郭子瑜於小吏。廣陵徐孟本來臨汝南,聞劭高名,召功曹。時袁紹以公族為濮陽長,棄官還,副車從騎,將入郡界,乃歎曰:『許子將秉持清格,豈可以吾輿服見之邪?』遂單馬而歸。辟公府掾,敦辟皆不就。避地江南,卒於豫章也。」伐惡退不肖,范孟博之風。」張璠漢紀曰:「范滂字孟博,汝南伊陽人。為功曹,辟公府掾。升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百城聞滂高名,皆解印綬去。為黨事見誅。」
  4. 公孫度目邴原:所謂雲中白鶴,非燕雀之網所能羅也。魏書曰:「度字叔濟,襄平人。累遷冀州刺史、遼東太守。」邴原別傳曰:「原字根矩,東管朱虛人。少孤,數歲時過書舍而泣。師問曰:『童子何泣也?』原曰:『凡得學者,有親也。一則願其不孤,二則羡其得學,中心感傷,故泣耳。』師惻然曰:『苟欲學,不須資也。』於是就業。長則博覽洽聞,金玉其行。知世將亂,避地遼東。公孫度厚禮之。中國既寧,欲還鄉里,為度禁絕。原密自治嚴,謂部落曰:『移比近郡,以觀其意。』皆曰:『樂移。』原舊有捕魚大船,請村落,皆令熟醉,因夜去之。數日,度乃覺,吏欲追之。度曰:『邴君所謂雲中白鶴,非鶉鷃之網所能羅也。』魏王辟祭酒,累遷五官中郎長史。」
  5. 鍾士季目王安豐:阿戎了了解人意。王隱晉書曰:「戎少清明曉悟。」謂裴公之談,經日不竭。裴頠已見。吏部郎闕,文帝問其人於鍾會。會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皆其選也。」於是用裴。按諸書皆云:鍾會薦裴楷、王戎於晉文王,文王辟以為掾,不聞為吏部郎。
  6. 王濬沖、裴叔則二人,總角詣鍾士季。須臾去後,客問鍾曰:「向二童何如?」鍾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後二十年,此二賢當為吏部尚書,冀爾時天下無滯才。」晉陽秋曰:「戎為兒童,鍾會異之。」
  7. 諺曰:「後來領袖有裴秀。」虞預晉書曰:「秀字季彥,河東聞喜人。父潛,魏太常。秀有風操,八歲能著文。叔父徽,有聲名。秀年十餘歲,有賓客詣徽,出則過秀。時人為之語曰:『後進領袖有裴秀。』大將軍辟為掾。父終,推財與兄。年二十五,遷黃門侍郎。晉受禪,封鉅鹿公。後累遷左光祿、司空。四十八薨,謚元公,配食宗廟。」
  8. 裴令公目夏侯太初:「肅肅如入廊廟中,不脩敬而人自敬。」禮記曰:「周豐謂魯哀公曰:『宗廟社稷之中,未施敬而民自敬。』」一曰:「如入宗廟,琅琅但見禮樂器。見鍾士季,如觀武庫,但覩矛戟。見傅蘭碩,江廧靡所不有。見山巨源,如登山臨下,幽然深遠。」玄、會、嘏、濤,並已見上。
  9. 羊公還洛,郭奕為野王令。晉諸公贊曰:「奕字泰業,太原陽曲人。累世舊族。奕有才望,歷雍州刺史、尚書。羊至界,遣人要之。郭便自往。既見,嘆曰:「羊叔子何必減郭太業!」復往羊許,小悉還,又嘆曰:「羊叔子去人遠矣!」羊既去,郭送之彌日,一舉數百里,遂以出境免官。復嘆曰:「羊叔子何必減顏子!」
  10. 王戎目山巨源:「如璞玉渾金,人皆欽其寶,莫知名其器。」顧愷之畫贊曰:「濤無所標明,淳深淵默,人莫見其際,而其器亦入道。故見者莫能稱謂,而服其偉量。」
  11. 羊長和父繇,與太傅祜同堂相善,仕至車騎掾。蚤卒。長和兄弟五人,幼孤。羊氏譜曰:「繇字堪甫,太山人。祖續,漢太尉,不拜。父祕,京兆太守。繇歷車騎掾,娶樂國禎女,生五子:乘、洽、式、亮、悅也。」祜來哭,見長和哀容舉止,宛若成人,迺嘆曰:「從兄不亡矣!」
  12. 山公舉阮咸為吏部郎,目曰:「清真寡欲,萬物不能移也。」名士傳曰:「咸字仲容,陳留人,籍兄子也。任達不拘,當世皆怪其所為。及與之處,少嗜欲,哀樂至到,過絕於人,然後皆忘其向議。為散騎侍郎。山濤舉為吏部,武帝不用。太原郭奕見之心醉,不覺歎服。解音,好酒以卒。」山濤啟事曰:「吏部郎史曜出處缺,當選。濤薦咸曰:『真素寡欲,深識清濁,萬物不能移也。若在官人之職,必妙絕於時。』詔用陸亮。」晉陽秋曰:「咸行已多違禮度。濤舉以為吏部郎,世祖不許。」竹林七賢論曰:「山濤之舉阮咸,固知上不能用,蓋惜曠世之俊,莫識其真故耳。夫以咸之所犯,方外之意,稱其清真寡欲,則跡外之意自見耳。」
  13. 王戎目阮文業:「清倫有鑒識,漢元以來,未有此人。」杜篤新書曰:「阮武字文業,陳留尉氏人。父諶,侍中。武闊達博通,淵雅之士。」陳留志曰:「武,魏末河清太守。族子籍,年總角未知名,武見而偉之,以為勝己。知人多此類。著書十八篇,謂之阮子,終於家。」郭泰友人宋子俊稱泰:「自漢元以來,未有林宗之匹。」
  14. 武元夏目裴、王曰:「戎尚約,楷清通。」虞預晉書曰:「武陔字元夏,沛國竹邑人。父周,魏光祿大夫。陔及二弟歆、茂皆總角見稱,並有品望,鄉人諸父,未能覺其多少。時同郡劉公榮名知人,嘗造周,周見其三子。公榮曰:『君三子皆國士。元夏器量最優,有輔佐之風,力仕宦,可為亞公。叔夏、季夏不減常伯納言也。』陔至左僕射。」
  15. 庾子嵩目和嶠:「森森如千丈松,雖磊砢有節目,施之大廈,有棟梁之用。」晉諸公贊曰:「嶠常慕其舅夏侯玄為人,故於朝士中峨然不群,時類憚其風節。」
  16. 王戎云:「太尉神姿高徹,如瑤林瓊樹,自然是風塵外物。」名士傳曰:「夷甫天形奇特,明秀若神。」八王故事曰:「石勒見夷甫,謂長史孔萇曰:『吾行天下多矣!未嘗見如此人,當可活不?』萇曰:『彼晉三公,不為我用。』勒曰:『雖然,要不可加以鋒刃也。』夜使推牆殺之。」
  17. 王汝南既除所生服,遂停墓所。兄子濟每來拜墓,略不過叔,叔亦不候。濟脫時過,止寒溫而已。後聊試問近事,答對甚有音辭,出濟意外,濟極惋愕。仍與語,轉造精微。濟先略無子姪之敬,既聞其言,不覺懍然,心形俱肅。遂留共語,彌日累夜。濟雖雋爽,自視缺然,乃喟然嘆曰:「家有名士,三十年而不知!」濟去,叔送至門。濟從騎有一馬,絕難乘,少能騎者。濟聊問叔:「好騎乘不?」曰:「亦好爾。」濟又使騎難乘馬,叔姿形既妙,回策如縈,名騎無以過之。濟益嘆其難測,非復一事。鄧粲晉紀曰:「王湛字處沖,太原人。隱德,人莫之知,雖兄弟宗族,亦以為癡,唯父昶異焉。昶喪,居墓次,兄子濟往省湛,見床頭有周易,謂湛曰:『叔父用此何為?頗曾看不?』湛笑曰:『體中佳時,脫復看耳。今日當與汝言。』因共談易。剖析入微,妙言奇趣,濟所未聞,歎不能測。濟性好馬,而所乘馬駿駛,意甚愛之。湛曰:『此雖小駛,然力薄不堪苦。近見督郵馬,當勝此,但養不至耳。』濟取督郵馬穀食十數日,與湛試之。湛未嘗乘馬,卒然便馳騁,步驟不異於濟,而馬不相勝。湛曰:『今直行車路,何以別馬勝不?唯當就蟻封耳!』於是就蟻封盤馬,果倒踣,其俊識天才乃爾。」既還,渾問濟:「何以暫行累日?」濟曰:「始得一叔。」渾問其故?濟具嘆述如此。渾曰:「何如我?」濟曰:「濟以上人。」武帝每見濟,輒以湛調之曰:「卿家痴叔死未?」濟常無以答。既而得叔,後武帝又問如前,濟曰:「臣叔不痴。」稱其實美。帝曰:「誰比?」濟曰:「山濤以下,魏舒以上。」晉陽秋曰:「濟有人倫鑒識,其雅俗是非,少有優潤。見湛,歎服其德宇。時人謂湛:『上方山濤不足,下比魏舒有餘。』湛聞之曰:『欲以我處季孟之間乎?』」王隱晉書曰:「魏舒字陽元,任城人。幼孤,為外氏甯家所養。甯氏起宅,相者曰:『當出貴甥。』外祖母意以盛氏甥小而惠,謂應相也。舒曰:『當為外氏成此宅相。』少名遲鈍。叔父衡使守水碓,每言:『舒堪八百戶長,我願畢矣。』舒不以介意。身長八尺二寸,不修常人近事。少工射,箸韋衣入山澤,每獵大獲。為後將軍鍾毓長史,毓與參佐射戲,舒常為坐畫籌。後值朋人少,以舒充數,於是發無不中,加博措閑雅,殆盡其妙。毓歎謝之曰:『吾之不足,盡卿如此射矣!』轉相國參軍。晉王每朝罷,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領袖!』累遷侍中、司徒。」於是顯名。年二十八,始宦。
  18. 裴僕射時人謂為言談之林藪。惠帝起居注曰:「頠理甚淵博,贍於論難。」
  19. 張華見褚陶,語陸平原曰:「君兄弟龍躍雲津,顧彥先鳳鳴朝陽。謂東南之寶已盡,不意復見褚生。」陸曰:「公未覩不鳴不躍者耳!」褚氏家傳曰:「陶字季雅,吳郡錢塘人,褚先生後也。陶聰惠絕倫,年三十,作鷗鳥、水磑二賦。宛陵嚴仲弼見而奇之曰:『褚先生復出矣!』弱不好弄,清談閑默,以墳、典自娛。語所親曰:『聖賢備在黃卷中,舍此何求?』州郡辟不就。吳歸命世祖,補臺郎、建忠校尉。司空張華與陶書曰:『二陸龍躍於江、漢,彥先鳳鳴於朝陽,自此以來,常恐南金已盡,而復得之於吾子!故知延州之德不孤,淵、岱之寶不匱。』仕至中尉。」
  20. 有問秀才:「吳舊姓何如?」答曰:「吳府君聖王之老成,明時之雋乂。朱永長理物之至德,清選之高望。嚴仲弼九皋之鳴鶴,空谷之白駒。顧彥先八音之琴瑟,五色之龍章。張威伯歲寒之茂松,幽夜之逸光。陸士衡、士龍鴻鵠之裴回,懸鼓之待槌。秀才,蔡洪也。集載洪與刺史周俊書曰:「一日侍坐,言及吳士,詢于芻蕘,遂見下問。造次承顏,載辭不舉,敕令條列名狀,退輒思之。今稱疏所知:吳展字士季,下邳人。忠足矯非,清足厲俗,信可結神,才堪榦世。仕吳為廣州刺史、吳郡太守。吳平,還下邳,閉門自守,不交賓客。誠聖王之老成,明時之俊乂也。朱誕字永長,吳郡人。體履清和,黃中通理。吳朝舉賢良,累遷議郎,今歸在家。誠理物之至德,清選之高望也。嚴隱字仲弼,吳郡人。稟氣清純,思度淵偉。吳朝舉賢良,宛陵令。吳平,去職。九皋之鳴鶴,空谷之白駒也。張暢字威伯,吳郡人。稟性堅明,志行清朗,居磨涅之中,無淄磷之損。歲寒之松柏,幽夜之逸光也。」陸雲別傳曰:「雲字士龍,吳大司馬抗之第五子,機同母之弟也。儒雅有俊才,容貌瑰偉,口敏能談,博聞彊記。善著述,六歲便能賦詩,時人以為項託、揚烏之儔也。年十八,刺史周俊命為主簿。俊常歎曰:『陸士龍當今之顏淵也!』累遷太子舍人、清河內史。為成都王所害。」凡此諸君:以洪筆為鉏耒,以紙札為良田。以玄默為稼穡,以義理為豐年。以談論為英華,以忠恕為珍寶。著文章為錦繡,蘊五經為繒帛。坐謙虛為席薦,張義讓為帷幙。行仁義為室宇,修道德為廣宅。」按蔡所論士十六人,無陸機兄弟,又無「凡此諸君」以下,疑益之。
  21. 人問王夷甫:「山巨源義理何如?是誰輩?」王曰:「此人初不肯以談自居,然不讀老、莊,時聞其詠,往往與其旨合。」顧愷之畫贊曰:「濤有而不恃,皆此類也。」
  22. 洛中雅雅有三嘏:劉粹字純嘏,宏字終嘏,漠字沖嘏,是親兄弟。王安豐甥,並是王安豐女壻。宏,真長祖也。晉諸公贊曰:「粹,沛國人。歷侍中、南中郎將。宏,歷秘書監、光祿大夫。」晉後略曰:「漠少以清識為名,與王夷甫友善,並好以人倫為意,故世人許以才智之名。自相國右長史出為襄州刺史。以貴簡稱。」按劉氏譜:劉邠妻,武周女,生粹、宏、漠。非王氏甥。洛中錚錚馮惠卿,名蓀,是播子。晉後略曰:「播字友聲,長樂人。位至大宗正,生蓀。」八王故事曰:「蓀少以才悟,識當世之宜。蚤歷清職,仕至侍中。為長沙王所害。」蓀與邢喬俱司徒李胤外孫,及胤子順並知名。時稱:「馮才清,李才明,純粹邢。」晉諸公贊曰:「喬字曾伯,河間人。有才學,仕至司隸校尉。順字曼長,仕至太僕卿。」
  23. 衛伯玉為尚書令,見樂廣與中朝名士談議,奇之曰:「自昔諸人沒已來,常恐微言將絕。今乃復聞斯言於君矣!」命子弟造之曰:「此人,人之水鏡也,見之若披雲霧覩青天。」晉陽秋曰:「尚書令衛瓘見廣曰:『昔何平叔諸人沒,常謂清言盡矣,今復聞之於君!』」王隱晉書曰:「衛瓘有名理,及與何晏、鄧颺等數共談講,見廣奇之曰:『每見此人,則瑩然猶廓雲霧而睹青天。』」
  24. 王太尉曰:「見裴令公精明朗然,籠蓋人上,非凡識也。若死而可作,當與之同歸。」或云王戎語。禮記曰:「趙文子與叔譽觀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誰與歸?』」鄭玄曰:「作,起也。」
  25. 王夷甫自嘆:「我與樂令談,未嘗不覺我言為煩。」晉陽秋曰:「樂廣善以約言厭人心,其所不知,默如也。太尉王夷甫、光祿大夫裴叔則能清言,常曰:『與樂君言,覺其簡至,吾等皆煩。』」
  26. 郭子玄有雋才,能言老、莊。庾敳嘗稱之,每曰:「郭子玄何必減庾子嵩!」名士傳曰:「郭象字子玄,自黃門郎為太傅主簿,任事用勢,傾動一府。敳謂象曰:『卿自是當世大才,我疇昔之意,都已盡矣!』其伏理推心,皆此類也。」
  27. 王平子目太尉:「阿兄形似道,而神鋒太雋。」太尉答曰:「誠不如卿落落穆穆。」王隱晉書曰:「澄通朗好人倫,情無所繫。」
  28. 太傅府有三才:劉慶孫長才,晉陽秋曰:「太傅將召劉輿,或曰:『輿猶膩也,近將汙人。』太傅疑而禦之。輿乃密視天下兵簿諸屯戎及倉庫處所,人穀多少,牛馬器械,水陸地形,皆默識之。是時軍國多事,每會議事,自潘滔以下皆不知所對。輿便屈指籌計,所發兵仗處所,糧廩運轉,事無凝滯。於是太傅遂委仗之。」潘陽仲大才,裴景聲清才。八王故事曰:「劉輿才長綜覈,潘滔以博學為名,裴邈彊力方正,皆為東海王所暱,俱顯一府。故時人稱曰:輿長才,滔大才,邈清才也。」
  29. 林下諸賢,各有雋才子。籍子渾,器量弘曠。世語曰:「渾字長成,清虛寡欲,位至太子中庶子。」康子紹,清遠雅正。已見。濤子簡,疏通高素。虞預晉書曰:「簡字季倫,平雅有父風。與嵇紹、劉漠等齊名。遷尚書,出為征南將軍。」咸子瞻,虛夷有遠志。瞻弟孚,爽朗多所遺。名士傳曰:「瞻字千里,夷任而少嗜欲,不修名行,自得於懷。讀書不甚研求,而識其要。仕至太子舍人。年三十卒。」中興書曰:「孚風韻踈誕,少有門風。初為安東參軍,蓬髮飲酒,不以王務嬰心。」秀子純、悌,並令淑有清流。竹林七賢論曰:「純字長悌,位至侍中。悌字叔遜,位至御史中丞。」晉諸公贊曰:「洛陽敗,純、悌出奔,為賊所害。」戎子萬子,有大成之風,苗而不秀。晉諸公贊曰:「王綏字萬子,辟太尉掾,不就。年十九卒。」晉書曰:「戎子萬,有美號而太肥,戎令食糠,而肥愈甚也。」唯伶子無聞。凡此諸子,唯瞻為冠,紹、簡亦見重當世。
  30. 庾子躬有廢疾,甚知名。家在城西,號曰城西公府。虞預晉書曰:「琮字子躬,潁川人,太常峻第二子,仕至太尉掾。」
  31. 王夷甫語樂令:「名士無多人,故當容平子知。」王澄別傳曰:「澄風韻邁達,志氣不群。從兄戎、兄夷甫,名冠當年。四海人士,一為澄所題目,則二兄不復措意,云『已經平子』,其見重如此。是以名聞益盛,天下知與不知,莫不傾注。澄後事跡不逮,朝野失望。及舊遊識見者,猶曰:『當今名士也。』」
  32. 王太尉云:「郭子玄語議如懸河寫水,注而不竭。」名士傳曰:「子玄有俊才,能言莊、老。」
  33. 司馬太傅府多名士,一時雋異。庾文康云:「見子嵩在其中,常自神王。」晉陽秋曰:「敳為太傅從事中郎。」
  34. 太傅東海王鎮許昌,以王安期為記室參軍,雅相知重。敕世子毗曰:「夫學之所益者淺,體之所安者深。閑習禮度,不如式瞻儀形。諷味遺言,不如親承音旨。王參軍人倫之表,汝其師之!」或曰:「王、趙、鄧三參軍,人倫之表,汝其師之!」謂安期、鄧伯道、趙穆也。趙吳郡行狀曰:「穆字季子,汲郡人。貞淑平粹,才識清通。歷尚書郎、太傅參軍。後太傅越與穆及王承、阮瞻、鄧攸書曰:『禮:八歲出就外傅,十年曰幼學,明可以漸先王之教也。然學之所受者淺,體之所安者深。是以閑習禮度,不如式瞻軌儀。諷味遺言,不如親承辭旨。小兒毗既無令淑之資,未聞道德之風,欲屈諸君,時以閑豫,周旋燕誨也。』穆歷晉明帝師、冠軍將軍、吳郡太守。封南鄉侯。」袁宏作名士傳直云王參軍。或云,趙家先猶有此本。
  35. 庾太尉少為王眉子所知。庾過江,嘆王曰:「庇其宇下,使人忘寒暑。」晉諸公贊曰:「玄少希慕簡曠。」八王故事曰:「玄為陳留太守。或勸玄過江投琅邪王,玄曰:『王處仲得志於彼,家叔猶不免害,豈能容我?』謂其器宇不容於敦也。」
  36. 謝幼輿曰:「友人王眉子清通簡暢,嵇延祖弘雅劭長,董仲道卓犖有致度。」王隱晉書曰:「董養字仲道,太始初,到洛下,干祿求榮。永嘉中,洛城東北角步廣里中地陷,中有二鵝,蒼者飛去,白者不能飛。問之博識者,不能知。養聞,歎曰:『昔周時所盟會狄泉,此地也。卒有二鵝,蒼者胡象,後明當入洛,白者不能飛,此國諱也。』」謝鯤元化論序曰:「陳留董仲道於元康中見惠帝廢楊悼后,升太學堂歎曰:『建此堂也,將何為乎?每見國家赦書,謀反逆皆赦,孫殺王父母,子殺父母不赦,以為王法所不容也。奈何公卿處議,文飾禮典以至此乎?天人之理既滅,大亂斯起。』顧謂謝鯤、阮孚曰:『易稱:知幾其神乎!君等可深藏矣!』乃與妻荷擔入蜀,莫知其所終。」
  37. 王公目太尉:「巖巖清峙,壁立千仞。」顧愷之夷甫畫贊曰:「夷甫天形瑰特,識者以為巖巖秀峙,壁立千仞。」
  38. 庾太尉在洛下,問訊中郎。庾敳。中郎留之云:「諸人當來。」尋溫元甫、晉諸公贊曰:「溫幾字元甫,太原人。才性清婉。歷司徒右長史、湘州刺史,卒官。」劉王喬、曹嘉之晉紀曰:「劉疇字王喬,彭城人。父訥,司隸校尉。疇善談名理。曾避亂塢壁,有胡數百欲害之。疇無懼色,援笳而吹之,為出塞入塞之聲,以動其遊客之思。於是群胡皆泣而去之。位至司徒左長史。」裴叔則俱至,酬酢終日。庾公猶憶劉、裴之才雋,元甫之清中。中,一作平。
  39. 蔡司徒在洛,見陸機兄弟住參佐廨中,三間瓦屋,士龍住東頭,士衡住西頭。士龍為人,文弱可愛。士衡長七尺餘,聲作鍾聲,言多忼慨。文士傳曰:「雲性弘靜,怡怡然為士友所宗。機清厲有風格,為鄉黨所憚。」
  40. 王長史是庾子躬外孫,王氏譜曰:「濛父訥,娶潁州庾琮之女,字三壽也。」丞相目子躬云:「入理泓然,我已上人。」子躬,子嵩兄也。
  41. 庾太尉目庾中郎:家從談談之許。名士傳曰:「敳不為辨析之談,而舉其旨要。太尉王夷甫雅重之也」。一作「家從談之祖。」從,一作誦。許,一作辭。
  42. 庾公目中郎:「神氣融散,差如得上。」晉陽秋曰:「敳頹然淵放,莫有動其聽者。」
  43. 劉琨稱祖車騎為朗詣,曰:「少為王敦所嘆。」虞預晉書曰:「逖字士稚,范陽遒人。豁蕩不修儀檢,輕財好施。」晉陽秋曰:「逖與司空劉琨俱以雄豪著名。年二十四,與琨同辟司州主簿,情好綢繆,共被而寢。中夜聞雞鳴,俱起曰:『此非惡聲也。』每語世事,則中宵起坐,相謂曰:『若四海鼎沸,豪傑共起,吾與足下相避中原耳!』為汝南太守,值京師傾覆,率流民數百家南度,行達泗口,安東板為徐州刺史。逖既有豪才,常慷慨以中原為己任,乃說中宗雪復神州之計,拜為豫州刺史,使自招募。逖遂率部曲百餘家,北度江,誓曰:『祖逖若不清中原而復濟此者,有如大江!』攻城略地,招懷義士,屢摧石虎,虎不敢復闚河南,石勒為逖母墓置守吏。劉琨與親舊書曰:『吾枕戈待旦,志梟逆虜,常恐祖生先吾箸鞭耳!』會其病卒。先有妖星見豫州分,逖曰:『此必為我也!天未欲滅寇故耳!』贈車騎將軍。」
  44. 時人目庾中郎:「善於託大,長於自藏。」名士傳曰:「敳雖居職任,未嘗以事自嬰,從容博暢,寄通而已。是時天下多故,機事屢起,有為者拔奇吐異,而禍福繼之。敳常默然,故憂喜不至也。」
  45. 王平子邁世有雋才,少所推服。每聞衛玠言,輒嘆息絕倒。玠別傳曰:「玠少有名理,善通莊、老。琅邪王平子高氣不群,邁世獨傲,每聞玠之語議,至於理會之間,要妙之際,輒絕倒於坐。前後三聞,為之三倒。時人遂曰:『衛君談道,平子三倒。』」
  46. 王大將軍與元皇表云:「舒風概簡正,允作雅人,自多於邃。王舒已見。王邃別傳曰:「邃字處重,琅邪人,舒弟也。意局剛清,以政事稱。累遷中領軍、尚書左僕射。」舒、邃並敦從弟。最是臣少所知拔。中間夷甫、澄見語:『卿知處明、茂弘。茂弘已有令名,真副卿清論;處明親疎無知之者,吾常以卿言為意,殊未有得,恐已悔之?』臣慨然曰:『君以此試,頃來始乃有稱之者。』言常人正自患知之使過,不知使負實。」使,一作便。
  47. 周侯於荊州敗績,還,未得用。王丞相與人書曰:「雅流弘器,何可得遺?」鄧粲晉紀曰:「顗為荊州,始至,而建平民傅密等叛迎蜀賊。顗狼狽失據,陶侃救之,得免。顗至武昌投王敦,敦更選侃代顗。顗還建康,未即得用也。」
  48. 時人欲題目高坐而未能。桓廷尉以問周侯,周侯曰:「可謂卓朗。」桓公曰:「精神淵箸。」高坐傳曰:「庾亮、周顗、桓彝一代名士,一見和尚,披衿致契。曾為和尚作目,久之未得。有云:『尸利密可稱卓朗。』於是桓始咨嗟,以為標之極似。宣武嘗云:『少見和尚,稱其精神淵箸,當年出倫。』其為名士所歎如此。」
  49. 王大將軍稱其兒云:「其神候似欲可。」王應也。
  50. 卞令目叔向:「朗朗如百間屋。」春秋左氏傳曰:「叔向,羊舌肹也。晉大夫。」
  51. 王敦為大將軍,鎮豫章。衛玠避亂,從洛投敦,相見欣然,談話彌日。于時謝鯤為長史,敦謂鯤曰:「不意永嘉之中,復聞正始之音。阿平若在,當復絕倒。」玠別傳曰:「玠至武昌見王敦,敦與之談論,彌日信宿。敦顧謂僚屬曰:『昔王輔嗣吐金聲於中朝,此子今復玉振於江表,微言之緒,絕而復續。不悟永嘉之中,復聞正始之音。阿平若在,當復絕倒。』」
  52. 王平子與人書,稱其兒:「風氣日上,足散人懷。」永嘉流人名曰:「澄弟四子微。」澄別傳曰:「微邁上有父風。」
  53. 胡毋彥國吐佳言如屑,後進領袖。言談之流,靡靡如解木出屑也。
  54. 王丞相云:「刁玄亮之察察,戴若思之巖巖,虞預書曰:「戴儼字若思,廣陵人。才義辯濟,有風標鋒穎。累遷征西將軍,為王敦所害。贈左光祿大夫,儀同三司。」卞望之之峯距。」卞壼別傳曰:「壼字望之,濟陰冤句人。父粹,太常卿。壼少以貴正見稱,累遷御史中丞,權門屏跡,轉領軍尚書令。蘇峻作亂,率眾距戰,父子二人俱死王難。」鄧粲晉紀曰:「初,咸和中,貴遊子弟能談嘲者,慕王平子、謝幼輿等為達。壼厲色於朝曰:『悖禮傷教,罪莫斯甚!中朝傾覆,實由於此!』欲奏治之。王導、庾亮不從,乃止。其後皆折節為名士。」語林曰:「孔坦為侍中,密啟成帝,不宜往拜曹夫人。丞相聞之曰:『王茂弘駑痾耳!若卞望之之巖巖,刁玄亮之察察,戴若思之峰距,當敢爾不?』」此言殊有由緒,故聊載之耳。
  55. 大將軍語右軍:「汝是我佳子弟,按王氏譜:「羲之是敦從父兄子。」當不減阮主簿。」中興書曰:「阮裕少有德行,王敦聞其名,召為主簿,知敦有不臣之心,縱酒昏酣,不綜其事。」
  56. 世目周侯:嶷如斷山。晉陽秋曰:「顗正情嶷然,雖一時儕類,皆無敢媟近。」
  57. 王丞相招祖約夜語,至曉不眠。明旦有客,公頭鬢未理,亦小倦。客曰:「公昨如是,似失眠。」公曰:「昨與士少語,遂使人忘疲。」
  58. 王大將軍與丞相書,稱楊朗曰:「世彥識器理致,才隱明斷,既為國器,且是楊侯淮之子。世語曰:「淮字始立,弘農華陰人。曾祖彪、祖脩,有名前世。父囂,典軍校尉。淮元康末為冀州刺史。」荀綽冀州記曰:「淮見王綱不振,遂縱酒不以官事規意,消搖卒歲而已。成都王知淮不治,猶以其名士,惜而不遣,召為軍咨議祭酒,府散停家。關東諸侯欲以淮補三事,以示懷賢尚德之事,未施行而卒。時年二十有七。」位望殊為陵遲,卿亦足與之處。」
  59. 何次道往丞相許,丞相以麈尾指坐呼何共坐曰:「來!來!此是君坐。」何充已見。
  60. 丞相治楊州廨舍,按行而言曰:「我正為次道治此爾!」何少為王公所重,故屢發此嘆。晉陽秋曰:「充,導妻姊之子,明穆皇后之妹夫也。思韻淹濟,有文義才情,導深器之。由是少有美譽,遂歷顯位。導有副貳已使繼相意,故屢顯此指於上下。」
  61. 王丞相拜司徒而嘆曰:「劉王喬若過江,我不獨拜公。」曹嘉之晉紀曰:「疇有重名,永嘉中為閻鼎所害。司徒蔡謨每歎曰:『若使劉王喬得南渡,司徒公之美選也。』」
  62. 王藍田為人晚成,時人乃謂之痴;晉陽秋曰:「述體道清粹,簡貴靜正,怡然自足,不交非類。雖群英紛紛,俊乂交馳,述獨蔑然,曾不慕羨。由是名譽久蘊。」王丞相以其東海子,辟為掾。常集聚,王公每發言,衆人競讚之。述於末坐曰:「主非堯、舜,何得事事皆是?」丞相甚相歎賞。言非聖人,不能無過。意譏讚述之徒。
  63. 世目楊朗:「沈審經斷。」蔡司徒云:「若使中朝不亂,楊氏作公方未已。」謝公云:「朗是大才。」八王故事曰:「楊淮有六子,曰:喬、髦、朗、琳、俊、仲,皆得美名。論者以謂悉有台輔之望。文康庾公每追歎曰:『中朝不亂,諸楊作公未已也。』」
  64. 劉萬安即道真從子。庾公琮字子躬。所謂「灼然玉舉」。又云:「千人亦見,百人亦見。」劉氏譜曰:「綏字萬安,高平人。祖奧,太祝令。父斌,著作郎。綏歷驃騎長史。」
  65. 庾公為護軍,屬桓廷尉覓一佳吏,乃經年。桓後遇見徐寧而知之,遂致於庾公曰:「人所應有,其不必有;人所應無,己不必無。真海岱清士。」徐江州本事曰:「徐寧字安期,東海郯人。通朗有德素,少知名。初為輿縣令。譙國桓彝有人倫鑒識,嘗去職無事,至廣陵尋親舊,遇風,停浦中累日,在船憂邑,上岸消搖,見一空宇,有似廨署,彝訪之。云:『輿縣廨也,令姓徐名寧。』彝既獨行,思逢悟賞,聊造之。寧清惠愽涉,相遇怡然。遂停宿,因留數夕,與寧結交而別。至都,謂庾亮曰:『吾為卿得一佳吏部郎。』亮問所在,彝即敘之。累遷吏部郎、左將軍、江州刺史。」
  66. 桓茂倫云:「褚季野皮裡陽秋。」謂其裁中也。晉陽秋曰:「裒簡穆有器識。」故為彝所目也。
  67. 何次道嘗送東人,瞻望見賈寧在後輪中,曰:「此人不死,終為諸侯上客。」晉陽秋曰:「寧字建寧,長樂人,賈氏孼子也。初自結於王應、諸葛瑤。應敗,浮遊吳會,吳人咸侮辱之。聞京師亂,馳出投蘇峻,峻甚暱之,以為謀主。及峻聞義軍起,自姑孰屯于石頭,是寧之計。峻敗,先降。仕至新安太守。」
  68. 杜弘治墓崩,哀容不稱。庾公顧謂諸客曰:「弘治至羸,不可以致哀。」晉陽秋曰:「杜乂字弘治,京兆人。祖預、父錫,有譽前朝。乂少有令名,仕丹陽丞,蚤卒。成帝納乂女為后。」又曰:「弘治哭不可哀。」
  69. 世稱「庾文康為豐年玉,稺恭為荒年穀」。庾家論云是文康稱「恭為荒年穀,庾長仁為豐年玉。」謂亮有廊廟之器,翼有臣世之才,各有用也。
  70. 世目「杜弘治標鮮,季野穆少」。江左名士傳曰:「乂,清標令上也。」
  71. 有人目杜弘治:「標鮮清令,盛德之風,可樂詠也。」語林曰:「有人目杜弘治,標鮮甚清令,初若熙怡,容無韻,盛德之風,可樂詠也。」
  72. 庾公云:「逸少國舉。」故庾倪為碑文云:「拔萃國舉。」倪,庾倩小字也。徐廣晉紀曰:「倩字少彥,司空冰子,皇后兄也。有才具,仕至太宰長史。桓溫以其宗彊,使下邳王晃誣與謀反而誅之。」
  73. 庾稚恭與桓溫書,稱「劉道生日夕在事,大小殊快。義懷通樂,既佳,且足作友,正實良器,推此與君,同濟艱不者也。」宋明帝文章志曰:「劉恢字道生,沛國人。識局明濟,有文武才。王濛每稱其思理淹通,蕃屏之高選,為車騎司馬。年三十六卒,贈前將軍。」
  74. 王藍田拜揚州,主簿請諱,教云:「亡祖先君,名播海內,遠近所知。內諱不出於外,禮記曰:「婦人之諱不出門。」餘無所諱。」
  75. 蕭中郎,孫丞公婦父。劉尹在撫軍坐,時擬為太常,劉尹云:「蕭祖周不知便可作三公不?自此以還,無所不堪。」晉百官名曰:「蕭輪字祖周,樂安人。」劉謙之晉紀曰:「輪有才學,善三禮,歷常侍、國子博士。」
  76. 謝太傅未冠,始出西,詣王長史,清言良久。去後,苟子問曰王濛、子修並已見。:「向客何如尊?」長史曰:「向客亹亹,為來逼人。」
  77. 王右軍語劉尹:「故當共推安石。」劉尹曰:「若安石東山志立,當與天下共推之。」續晉陽秋曰:「初,安家於會稽上虞縣,優遊山林,六七年間,徵召不至,雖彈奏相屬,繼以禁錮,而晏然不屑也。」
  78. 謝公稱藍田:「掇皮皆真。」徐廣晉紀曰:「述貞審,真意不顯。」
  79. 桓溫行經王敦墓邊過,望之云:「可兒!可兒!」孫綽與庾亮牋曰:「王敦可人之目,數十年間也。」
  80. 殷中軍道王右軍云:「逸少清貴人。吾於之甚至,一時無所後。」文章志曰:「羲之高爽有風氣,不類常流也。」
  81. 王仲祖稱殷淵源:「非以長勝人,處長亦勝人。」晉陽秋曰:「浩善以通和接物也。」
  82. 王司州與殷中軍語,嘆云:「己之府奧,蚤已傾寫而見,殷陳勢浩汗,眾源未可得測。」徐廣晉紀曰:「浩清言妙辯玄致,當時名流,皆為其美譽。」
  83. 王長史謂林公:「真長可謂金玉滿堂。」林公曰:「金玉滿堂,復何為簡選?」王曰:「非為簡選,直致言處自寡耳。」謂吉人之辭寡,非擇言而出也。
  84. 王長史道江道羣:「人可應有,乃不必有;人可應無,己必無。」中興書曰:「江灌字道群,陳留人,僕射虨從弟也。有才器,與從兄道名相亞。〔一〕仕尚書、中護軍。」
  85. 會稽孔沈、魏顗、虞球、虞存、謝奉,並是四族之雋,于時之傑。沈、存、顗、奉並別見。虞氏譜曰:「球字和琳,會稽餘姚人。祖授,吳廣州刺史。父基、右軍司馬。球仕至黃門侍郎。」孫興公目之曰:「沈為孔家金,顗為魏家玉,虞為長、琳宗,謝為弘道伏。」長、琳,即存及球字也。弘道,謝奉字也。言虞氏宗長、琳之才,謝氏伏弘道之美也。
  86. 王仲祖、劉真長造殷中軍談,談竟,俱載去。劉謂王曰:「淵源真可。」王曰:「卿故墮其雲霧中。」中興書曰:「浩能言理,談論精微,長於老、易,故風流者皆宗歸之。」
  87. 劉尹每稱王長史云:「性至通,而自然有節。」濛別傳曰:「濛之交物,虛己納善,恕而後行,希見其喜慍之色。凡與一面,莫不敬而愛之。然少孤,事諸母甚謹,篤義穆族,不修小潔,以清貧見稱。」
  88. 王右軍道謝萬石「在林澤中,為自遒上」。嘆林公「器朗神雋」。支遁別傳曰:「遁任心獨往,風期高亮。」道祖士少「風領毛骨,恐沒世不復見如此人」。道劉真長「標雲柯而不扶疎」。劉尹別傳曰:「惔既令望,姻婭帝室,故屢居達官。然性不偶俗,心淡榮利。雖身登顯列,而每挹降,閑靜自守而已。」
  89. 簡文目庾赤玉:「省率治除。」謝仁祖云:「庾赤玉胷中無宿物。」赤玉,庾統小字。中興書曰:「統字長仁,潁川人,衛將軍擇子也。少有令名,仕至尋陽太守。」
  90. 殷中軍道韓太常曰:「康伯少自標置,居然是出羣器。及其發言遣辭,往往有情致。」續晉陽秋曰:「康伯清和有思理,幼為舅殷浩所稱。」
  91. 簡文道王懷祖:「才既不長,於榮利又不淡;直以真率少許,便足對人多多許。」晉陽秋曰:「述少貧約,簞瓢陋巷,不求聞達,由是為有識所重。」
  92. 林公謂王右軍云:「長史作數百語,無非德音,如恨不苦。」苦謂窮人以辭。王曰:「長史自不欲苦物。」
  93. 殷中軍與人書,道謝萬「文理轉遒,成殊不易」。中興書曰:「萬才器俊秀,善自衒曜,故致有時譽。兼善屬文,能談論,時人稱之。」
  94. 王長史云:「江思悛思懷所通,不翅儒域。」徐廣晉紀曰:「江惇字思悛,陳留人,僕射虨弟也。性篤學,手不釋書,博覽墳典,儒道兼綜。徵聘無所就,年四十九而卒。」
  95. 許玄度送母,始出都,人問劉尹:「玄度定稱所聞不?」劉曰:「才情過於所聞。」許氏譜曰:「玄度母,華軼女也。」按詢集,詢出都迎姊,於路賦詩,續晉陽秋亦然。而此言送母,疑繆矣。
  96. 阮光祿云:「王家有三年少:右軍、安期、長豫。」阮裕、王悅、安期、王應並已見。
  97. 謝公道豫章:「若遇七賢,必自把臂入林。」江左名士傳曰:「鯤通簡有識,不修威儀。好跡逸而心整,形濁而言清。居身若穢,動不累高。鄰家有女,嘗往挑之。女方織,以梭投折其兩齒。既歸,傲然長嘯曰:『猶不廢我嘯歌』,其不事形骸如此。」
  98. 王長史嘆林公:「尋微之功,不減輔嗣。」支遁別傳曰:「遁神心警悟,清識玄遠,嘗至京師,王仲祖稱其造微之功,不異王弼。」
  99. 殷淵源在墓所幾十年。于時朝野以擬管、葛,起不起,以卜江左興亡。續晉陽秋曰:「時穆帝幼沖,母后臨朝,簡文親賢民望,任登宰輔。桓溫有平蜀、洛之勳,擅彊西陝。帝自料文弱,無以抗之。陳郡殷浩,素有盛名,時論比之管、葛。故徵浩為揚州,溫知意在抗己,甚忿焉。」
  100. 殷中軍道右軍:「清鑒貴要。」晉安帝紀曰:「羲之風骨清舉也。」
  101. 謝太傅為桓公司馬,續晉陽秋曰:「初,安優游山水,以敷文析理自娛。桓溫在西蕃,欽其盛名,諷朝廷請為司馬。以世道未夷,志存匡濟。年四十,起家應務也。」桓詣謝,值謝梳頭,遽取衣幘,桓公云:「何煩此。」因下共語至暝。既去,謂左右曰:「頗曾見如此人不?」
  102. 謝公作宣武司馬,屬門生數十人於田曹中郎趙悅子。伏滔大司馬寮屬名曰:「悅字悅子,下邳人。歷大司馬參軍、左衛將軍。」悅子以告宣武,宣武云:「且為用半。」趙俄而悉用之,曰:「昔安石在東山,縉紳敦逼,恐不豫人事;況今自鄉選,反違之邪?」
  103. 桓宣武表云:「謝尚神懷挺率,少致民譽。」溫集載其平洛表曰:「今中州既平,宜時綏定。鎮西將軍豫州刺史尚,神懷挺率,少致人譽,是以入贊百揆,出蕃方司。宜進據洛陽,撫寧黎庶。謂可本官都督司州諸軍事。」
  104. 世目謝尚為令達,阮遙集云:「清暢似達。」或云:「尚自然令上。」晉陽秋曰:「尚率易挺達,超悟令上也。」
  105. 桓大司馬病。謝公往省病,從東門入。溫時在姑孰。桓公遙望,嘆曰:「吾門中久不見如此人!」
  106. 簡文目敬豫為「朗豫」。王恬已見。文字志曰:「恬識理明貴,為後進冠冕也。」
  107. 孫興公為庾公參軍,共遊白石山。衛君長在坐,衛氏譜曰:「承字君長,成陽人,位至左軍長史。」孫曰:「此子神情都不關山水,而能作文。」庾公曰:「衛風韻雖不及卿諸人,傾倒處亦不近。」孫遂沐浴此言。
  108. 王右軍目陳玄伯:「壘塊有正骨。」陳泰已見。
  109. 王長史云:「劉尹知我,勝我自知。」濛別傳曰:「濛與沛國劉惔齊名,時人以濛比袁曜卿,惔比荀奉倩,而共交友,甚相知賞也。」
  110. 王、劉聽林公講,王語劉曰:「向高坐者,故是凶物。」復東聽,王又曰:「自是鉢釪後王,何人也。」高逸沙門傳曰:「王濛恆尋遁,遇祗洹寺中講,正在高坐上,每舉麈尾,常領數百言,而情理俱暢。預坐百餘人,皆結舌注耳。濛云聽講眾僧:『向高坐者,是鉢釪後王、何人也。』」
  111. 許玄度言:「琴賦所謂『非至精者,不能與之析理』,劉尹其人;『非淵靜者,不能與之閑止』,簡文其人。」稽叔夜琴賦也。劉惔真長,丹陽尹。
  112. 魏隱兄弟,少有學義,魏氏譜曰:「隱字安時,會稽上虞人。歷義興太守、御史中丞。弟逷,黃門郎。」總角詣謝奉。奉與語,大說之,曰:「大宗雖衰,魏氏已復有人。」
  113. 簡文云:「淵源語不超詣簡至;然經綸思尋處,故有局陳。」
  114. 初,法汰北來未知名,車頻秦書曰:「釋道安為慕容晉所掠,欲投襄陽,行至新野,集眾議曰:『今遭凶年,不依國主,則法事難舉。』乃分僧眾,使竺法汰詣揚州,曰:『彼多君子,上勝可投。』法汰遂渡江,至揚土焉。」王領軍供養之。中興書曰:「王洽字敬和,丞相導第三子,累遷吳郡內史,為士民所懷。徵拜中領軍,尋加中書令,不拜。年二十六而卒。」每與周旋,行來往名勝許,輒與俱。不得汰,便停車不行。因此名遂重。名德沙門題目曰:「法汰高亮開達。」孫綽為汰贊曰:「淒風拂林,明泉映壑。爽爽法汰,校德無怍。事外瀟灑,神內恢廓。實從前起,名隨後躍。」泰元起居注曰:「法汰以十二卒。烈宗詔曰:『法汰飾喪逝,哀痛傷懷,可贈錢十萬。』」
  115. 王長史與大司馬書,道淵源「識致安處,足副時談。」
  116. 謝公云:「劉尹語審細。」孫綽為惔諫敘曰:「神猶淵鏡,言必珠玉。」
  117. 桓公語嘉賓:「阿源有德有言,向使作令僕,足以儀刑百揆。朝廷用違其才耳。」嘉賓,郗超小字也。阿源,殷浩也。
  118. 簡文語嘉賓:「劉尹語末後亦小異,回復其言,亦乃無過。」
  119. 孫興公、許玄度共在白樓亭,會稽記曰:「亭在山陰,臨流映壑也。」共商略先往名達。林公既非所關,聽訖云:「二賢故自有才情。」
  120. 王右軍道東陽「我家阿林,章清太出」。「林」應為「臨」。王氏譜曰:「臨之字仲產,琅邪人,僕射彪之子。仕至東陽太守。」
  121. 王長史與劉尹書,道淵源「觸事長易」。
  122. 謝中郎云:「王脩載樂託之性,出自門風。」王氏譜曰:「耆之字修載,琅邪人,荊州刺史廙第三子。歷中書郎、鄱陽太守、給事中。」
  123. 林公云:「王敬仁是超悟人。」文字志曰:「脩之少有秀令之稱。」
  124. 劉尹先推謝鎮西,謝後雅重劉曰:「昔嘗北面。」按謝尚年長於惔,神穎夙彰,而曰北面於劉,非可信。
  125. 謝太傅稱王脩齡曰:「司州可與林澤遊。」王胡之別傳曰:「胡之常遺世務,以高尚為情,與謝安相善也。」
  126. 諺曰:「楊州獨步王文度,後來出人郗嘉賓。」續晉陽秋曰:「超少有才氣,越世負俗,不循常檢。時人為一代盛譽者,語曰:『太才槃槃謝家安,江東獨步王文度,盛德日新郄嘉賓。』」其語小異,故詳錄焉。
  127. 人問王長史江虨兄弟羣從,王答曰:「諸江皆復足自生活。」虨及弟淳,從灌,並有德行,知名於世。
  128. 謝太傅道安北:「見之乃不使人厭,然出戶去,不復使人思。」安北,王坦之也。續晉陽秋曰:「謝安初攜幼釋同好,養志海濱,襟情超暢,尤好聲律。然抑之以禮,在哀能至,弟萬之喪,不聽絲竹者將十年。及輔政,而修室第園館,麗車服,雖期功之慘,不廢妓樂。王坦之因苦諫焉。」按謝公蓋以王坦之好直言,故不思爾。
  129. 謝公云:「司州造勝遍決。」宋明帝文章志曰:「胡之性簡,好達玄言也。」
  130. 劉尹云:「見何次道飲酒,使人欲傾家釀。」充飲酒能溫克。
  131. 謝太傅語真長:「阿齡於此事,故欲太厲。」修齡,王胡之小字也。劉曰:「亦名士之高操者。」胡之別傳曰:「胡之治身清約,以風操自居。」
  132. 王子猷說:「世目士少為朗,我家亦以為徹朗。」晉諸公贊曰:「祖約少有清稱。」
  133. 謝公云:「長史語甚不多,可謂有令音。」王濛別傳曰:「濛性和暢,能清言,談道貴理中,簡而有會。商略古賢,顯默之際,辭旨劭令,往往有高致。」
  134. 謝鎮西道敬仁「文學鏃鏃,無能不新」。語林曰:「敬仁有異才,時賢皆重之。王右軍在郡迎敬仁,叔仁輒同車,常惡其遲。後以馬迎敬仁,雖復風雨,亦不以車也。」
  135. 劉尹道江道羣「不能言而能不言」。江灌已見。
  136. 林公云:「見司州警悟交至,使人不得住,亦終日忘疲。」王胡之別傳曰:「胡之少有風尚,才器率舉,有秀悟之稱。」
  137. 世稱:「苟子秀出,阿興清和。」苟子已見。阿興,王蘊小字。
  138. 簡文云:「劉尹茗柯有實理。」柯,一作打,又作仃,又作打。
  139. 謝胡兒作著作郎,嘗作《王堪傳》。晉諸公贊曰:「堪字世冑,東平壽張人,少以高亮義正稱。為尚書左丞,有準繩操。為石勒所害,贈太尉。」不諳堪是何似人,咨謝公。謝公答曰:「世冑亦被遇。堪,烈之子,晉諸公贊曰:「烈字陽秀,蚤知名。魏朝為治書御史。」阮千里姨兄弟,潘安仁中外。安仁詩所謂『子親伊姑,我父唯舅』。是許允壻。」岳集曰:「堪為成都王軍司馬。岳送至北邙別,作詩曰:『微微髮膚,受之父母。峨峨王侯,中外之首。子親伊姑,我父唯舅。』」
  140. 謝太傅重鄧僕射,常言「天地無知,使伯道無兒」。晉陽秋曰:「鄧攸既棄子,遂無復繼嗣,為有識傷惜。」
  141. 謝公與王右軍書曰:「敬和棲託好佳。」中興書曰:「洽於公子中最知名,與潁川荀羡俱有美稱。」
  142. 吳四姓舊目云:「張文、朱武、陸忠、顧厚。」吳錄士林曰:「吳郡有顧、陸、朱、張,為四姓。三國之間,四姓盛焉。」
  143. 謝公語王孝伯:「君家藍田,舉體無常人事。」按述雖簡,而性不寬裕,投火怒蠅,方之未甚。若非太傅虛相褒飾,則世說謬設斯語也。
  144. 許掾嘗詣簡文,爾夜風恬月朗,乃共作曲室中語。襟情之詠,偏是許之所長。辭寄清婉,有逾平日。簡文雖契素,此遇尤相咨嗟。不覺造厀,共叉手語,達于將旦。既而曰:「玄度才情,故未易多有許。」續晉陽秋曰:「詢能言理,曾出都迎姊,簡文皇帝劉真長說其情旨及襟懷之詠。每造厀賞對,夜以繫日。」
  145. 殷允出西,郗超與袁虎書云:「子思求良朋,託好足下,勿以開美求之。」中興書曰:「允字子思,陳郡人,太常康第六子。恭素謙退,有儒者之風。歷吏部尚書。」世目袁為「開美」,故子敬詩曰:「袁生開美度。」
  146. 謝車騎問謝公:「真長性至峭,何足乃重?」答曰:「是不見耳!阿見子敬,尚使人不能已。」語林曰:「羊驎因酒醉,撫謝左軍謂太傅曰:『此家詎復後鎮西?』太傅曰:『汝阿見子敬,便沐浴為論兄輩。』」推此言意,則安以玄不見真長,故不重耳。見子敬尚重之,況真長乎?
  147. 謝公領中書監,王東亭有事應同上省,王後至,坐促,王、謝雖不通,太傅猶斂厀容之。王、謝不通事。別見。王神意閑暢,謝公傾目。還謂劉夫人曰:「向見阿瓜,故自未易有。按王詢小字法護,而此言阿瓜,未為可解,儻小名有兩耳。雖不相關,正是使人不能已已。」
  148. 王子敬語謝公:「公故蕭灑。」謝曰:「身不蕭灑。君道身最得,身正自調暢。」續晉陽秋曰:「安弘雅有氣,風神調暢也。」
  149. 謝車騎初見王文度曰:「見文度雖蕭灑相遇,其復愔愔竟夕。」
  150. 范豫章謂王荊州范甯、王忱並已見。:「卿風流雋望,真後來之秀。」王曰:「不有此舅,焉有此甥?」
  151. 子敬與子猷書,道「兄伯蕭索寡會,遇酒則酣暢忘反,乃自可矜」。
  152. 張天錫世雄涼州,以力弱詣京師,雖遠方殊類,亦邊人之桀也。天錫已見。聞皇京多才,欽羡彌至。猶在渚住,司馬著作往詣之。未詳。言容鄙陋,無可觀聽。天錫心甚悔來,以遐外可以自固。王彌有雋才美譽,當時聞而造焉。續晉陽秋曰:「珉風情秀發,才辭富贍。」既至,天錫見其風神清令,言話如流,陳說古今,無不貫悉。又諳人物氏族,中來皆有證據。天錫訝服。
  153. 王恭始與王建武甚有情,後遇袁悅之間,遂致疑隟。晉安帝紀曰:「初,忱與族子恭少相善,齊聲見稱。及並登朝,俱為主相所待,內外始有不咸之論。恭獨深憂之,乃告忱曰:『悠悠之論,頗有異同,當由驃騎簡於朝覲故也。將無從容切言之邪?若主相諧睦,吾徒得戮力明時,復何憂哉?』忱以為然,而慮弗見令,乃令袁悅具言之。悅每欲間恭,乃於王坐責讓恭曰:『卿何妄生同異,疑誤朝野?』其言切厲。恭雖惋悵,謂忱為搆己也。忱雖心不負恭,而無以自亮。於是情好大離,而怨隙成矣。」然每至興會,故有相思。時恭嘗行散至京口射堂,于時清露晨流,新桐初引,恭目之曰:「王大故自濯濯。」
  154. 司馬太傅為二王目曰:「孝伯亭亭直上,阿大羅羅清疎。」恭,正亮沈烈;忱,通朗誕放。
  155. 王恭有清辭簡旨,能敘說,而讀書少,頗有重出。中興書曰:「恭雖才不多,而清辯過人。」有人道孝伯常有新意,不覺為煩。
  156. 殷仲堪喪後,桓玄問仲文:「卿家仲堪,定是何似人?」仲文曰:「雖不能休明一世,足以映徹九泉。」續晉陽秋曰:「仲堪,仲文之從兄也,少有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