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江總督百齡奏陳令𠸄咭唎夷使經由內地赴粵多有不便請改走水路片

奏陳令𠸄咭唎夷使經由內地赴粵多有不便請改走水路片
大清兼署兩廣總督 廣東巡撫臣董教增粵海關監督臣祥紹
嘉慶二十一年七月
1816年9月
軍機大臣奉上諭寄兩江總督百齡已知𠸄咭唎貢使悔懼仍當待之以禮至改令由浙洋行走一節著不可行

奴才百齡跪奏,竊奴才前任兩廣總督時,稔知𠸄咭唎於西洋諸國中最爲狡黠,負强鯨窟,肆侮鄰夷。前於嘉慶十三年泊船嶴門,數月不去,經奴才傳奉諭旨,懾以兵威,始行開走。今該夷使奉其國王之命入貢,竟敢於已抵宮門時稱病不能叩謁(硃批:此乃和世泰奏對舛錯,已治罪矣),而原來船隻又擅自開行赴粵東嶴門等候,實屬譎詐不法,誠如聖諭,可惡已極。現奉旨遣令於通州登舟,至山東、江南運河行走,由長江至江西度大庾嶺,至嶴門乘坐原船歸國。竊計道路綿長,雖該夷使人等斷不敢在內地稍有滋事,第必須加意防範,方爲妥善。奴才聞上屆乾隆五十八年該夷使入貢後,由江南河路行走,頗不安靜,每到人煙繁庶之處,輙欲登岸遊觀,兵夫稍爲攔阻,即行崛强,且在船用千里鏡影射窺看,隨手畫圖,其詭譎情形百出,此次尤須防護嚴密,始昭整肅。除已定立章程,通飭三省文武官弁遵照小心辦理外,惟查,江蘇省自邳州黃林莊入境,直至鎮江瓜洲,俱係窄狹,運河查察周防,易於縝密。自瓜洲出江後,直至江西吳城鎮,經由長江及鄱陽湖水程一千數百馀里,江面闊處二十馀里,窄處亦十馀里,七八里不等,防範實屬難周,且係逆流而上,兩岸並無纖道,非張帆駛風,即不能行。現屆西風司令,逆風時多,順風日少,夷使及護送人等乘坐多船,入江之後,勢難跟艄連尾而進。前後彈壓,即難聯絡,設遇逆風停泊守候,或至十日半月,均未可定,而大江之內寬闊浩渺,斷不能擇有城垣之處泊船宿歇,必須於夾洲套沙之中艤纜,始免風浪掀擊,一切岸上防範及舟中照應,隨處爲難。且自九江至鄱陽湖,較之長江更爲寥廓。此安徽以上水路,行走難於防護之情形。迨行至江西吉安府以上,即有贛州十八灘之險,秋深後,水涸難行,須於萬安縣起旱,計程五六站始抵大庾嶺度嶺,而南又須由南雄州陸路行走四五站,至韶州府境始能登舟。此八九站旱路之中,人夫雜沓,周察匪易,山徑險仄,又甚難行,該夷人復多桀驁不馴,途中設有他故,似多未便。此又江西至粵陸路行走難於防護之情。奴才竊以夷既素性狡猾,使之行走腹內各省數千里之地,隨路覷畫輿圖,殊非防懾外夷之道。奴才愚昧之見,該夷上屆入貢,係從浙江定海舟山登舟,是由蘇至浙之途,均曾辦有舊章,防護不虞疎漏,而浙洋水師船隻大號、米艇最多,柁水弁兵亦甚熟練,且有提鎮駐守,可否請旨令欽差押令該夷人入江南境後,即由瓜洲渡江,自鎮江入口,從蘇州順赴浙江至寧波定海縣之海口,酌撥水師船隻數號,裝載該夷人等放洋,派令總兵、副將等員管帶兵船押護,由舟山以至福建三沙洋面,即令閩省水師接護南行,便可由南嶴鎮屬之洋面駛抵粵東虎門,以至𡒃門,水程較爲順捷,沿海又俱有重兵巡防,足以懾夷情而無他慮。且外海舟師經年巡哨往來,熟習水性,無論風逆風順,均能駕駛,不致耽延,較之由安徽、江西水陸跋涉,似爲簡便,而一應防範,更覺周匝。奴才現將安徽、江西水程與該省撫臣妥爲籌備,遵旨辦理,不敢預存懇恩改道之心,稍致疎懈。惟是奴才受恩至重,又曾荷簡任兩廣,稔悉該夷狡獪情形,稍有梼昧之見,不敢不密達宸聰,是否可行,伏祈聖裁。如蒙俞允,改由浙江行走,計該夷使等由東省閘河水路前來,斷不能十分迅速,俟奉到諭旨後,奴才即會同撫臣胡克家,飛飭鎮江、蘇州等處妥密備辦,一面飛諮浙省趕緊籌備,不致遲悮。奴才前接閩浙督臣汪志伊來函,亦以𠸄咭唎狡險叵測,須加防範,業經調派鎮將帶領舟師於閩、浙兩洋梭織巡哨,至今尚未撤回,一俟夷使等行抵定海,撥坐兵船,逐程押送,亦可應時立辦。合並附片陳明,伏祈皇上睿鑒訓示。    謹密奏。    (硃批:另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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