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正集/卷五十六

卷五十五 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正集
卷第五十六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五十七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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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制私議幷圖○庚子五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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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今之議服制者。其義多端。而總之有据次適亦名長子之說者。有執立庶爲後之說者。有推爲繼統之說者。蓋亦不越乎斯數者而已。幸爲我陳其是非。而諸說者有以旁解也。曰此人倫之精義。天理之極致。愚固不足以及此。惟吾子有命。請粗得以明之。儀禮經傳通解喪服斬衰章曰。父爲長子。註曰不言嫡子。按適字本含二義。有正嫡之適。詩詁所謂正長曰適是也。有適妻之適。增韻所謂正室曰嫡是也。此云適子。卽正長之嫡。而下云立嫡。乃正室之適也。通上下也。亦言立嫡以長。按春秋公羊傳曰。立適以長不以貴。何休註曰。適夫人之子。尊無與敵。故以齒。蓋謂適妻之子。與妾子對稱則有尊卑之分。今只以適言其尊無與爲適。故立之必於年序中以齒也。疏曰。言長子通上下。則適子之號。唯據大夫士。不通天子諸侯。若言太子則亦不通上下。亦言立適以長者。欲見適妻所生皆名適子。按此疏稱適子者三。其文正同。其義有難分曉者。故說者必以皆名適子之語。爲第二以下皆爲長子之證。今略陳之。其義在上下則固世適之稱。唯此爲適妻之適。其所謂皆名適子者。非謂適妻之子無論第一第二。皆爲世適而名適子也。實以適妻所生。皆當得稱正室之子。旣稱正室之子則其尊無敵。故雖非第一。亦有得稱爲長子者云爾。蓋其適生之尊。本異於妾子之卑。故特言之。以明其亦有得稱長子之意。若以此爲指世適則失矣。○又按朱子曰。宗子只得立適。雖庶長立不得。若無適子則亦立庶子。所謂世子之同母弟。世子是適。若世子死則立世子之親弟。亦是次適。是庶子不得立也。又曰禮意同母弟。便須皆是適子。方可言旣皆庶子。安得不依次第。蓋與此疏相發。其曰只得立適世子是適亦是次適等語。皆此適妻所生皆名適子之意也。其曰若無適子亦立庶子。所謂世子之同母弟者。正此適子爲長子。立庶爲後之分也。蓋世子是以成人而言。故旣以第二子謂之庶子。使明其尊卑。而又以其適妻所生。故亦名次適。使別於妾子也。其不言世子死而立適孫。本是常事。且其意正爲立適而言。故不及也。亦與此疏同。○又按內則曰。冢子未食而見。適子庶子已食而見。注曰急正緩庶之義也。疏曰此謂天子諸侯未與后夫人禮食而先見冢子。禮食之後始見適子庶子也。朱子曰。此別冢嫡庶子之異同也。以此言之。經旣云適子庶子。而鄭註及朱說並將適子以庶爲論。且本章疏引冢子則太牢之文。謂其義與長子同。然則雖曰適子。若與長子比稱固宜。與庶子無以異矣。○又按適庶之辨。其例不一。其必致嚴於適子母弟之間者。蓋如妾子其品本賤。無事於貶屈。而母弟則恐有狃愛蔑分。反害於尊祖敬宗之義也。今以此條言之。其適妻所生代殤後者。與適子同歸而服斬。代廢疾者與妾子同歸而服朞。或適或庶。各有其義。是則成人爲殤之別也。觀者詳之。第一子死則取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按疏曰。若言適子。唯據第一者。又曰庶子。妾子之號。適子所生第二者是衆子。今同名庶子。遠別於長子。然則勿論長幼。非第一者。將不得適名。亦無以稱長子。故特因註說言適妻所生皆名適子。若第一子爲殤而死。則立第二長者亦名長子。其意蓋謂第一子雖或得適名。猶是未成人者。無所拘於此。而亦當以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爲適爲長云爾。豈有準此自第三以下或繼成人者。且謂之長子。而一切皆服斬之理乎。○又按殤大功章曰。公爲適子之長殤註曰。諸侯不降適殤者。重適也。祭法曰。王下祭殤五。適子適孫適曾孫適玄孫適來孫。註曰祭適殤者。重適也。又爲人後者傳曰。爲殤後者以其服服之。註曰殤無爲人父之道。以本親之服服之。喪服義曰。服術有六。五曰長幼。註曰長幼者。長謂成人。幼謂證殤。然則殤雖有適名。而不可以成人著代論。故承之者可以具稱爲正體傳重。乃若廢疾已自以成人。有正體之名。則承之者恐不可以復襲其稱而仍得斬衰之極服矣。○又按禮記文王世子曰以上嗣註曰。上嗣。君之適長子。疏曰言適長子者。是適子之中長也。凡適皆可以嗣。今云上嗣。是嗣中又最上。喪服小記曰。庶子王亦如之。註曰世子有廢疾不可立而庶子立。其祭天立廟。亦如世子之立也。疏曰。天位尊重。故雖庶子而爲王者。事事亦如適子爲王也。旣云凡適皆可以嗣。則是適妻所生繼殤後者。當爲長子之證也。旣云世子有廢疾不立而庶子立。則是繼廢疾者當爲庶子之證也。○又按通典太子諡議。東晉瑯邪世子未周年而卒。大司農表宜諡。賀循云古者未成人之年及名位未備者。皆不作諡也。世子雖正體於上。生而全貴適。可明適統之義。未足定爲諡之證也。此所謂知其一。未知其二也。蓋適子成人有子。則以正體傳重。服斬衰三年。有廢無子則以正體不得傳重。服齊衰朞。其未成人者。不稱正體而服大功無受九月。況於未周年無服之殤。而雖曰世子。本是比於元士。非如大夫以至天子諸侯。以治成人之事宜。不爲殤者。安得稱以正體乎。若言適子。唯據第一者。若云長子。通立適以長也。其傳曰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按此傳重。乃斬衰之一事也。今之說者必以傳重爲伸斬之地。蓋以下文不繼祖三字賺連看去故爾。所謂不繼祖者。先祖旣以適子之長子爲正體。又不可以庶子之長子爲正體而貳其統。所謂禰適猶爲庶者也。故言是乃庶子不爲長子斬之義。非以繼祖。爲不論正體而可斬也。註曰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將代己爲宗廟主也。疏曰以其父祖適適相承於上。按大功章疏曰。諸侯之子稱公子者。諸侯之子適適相承。而旁支庶以下並爲諸侯所絶。不得稱諸侯子。變名公子。以此觀之。本疏所謂適適相承。其非適妻所生之適。而爲世適之適明矣。己又是適承之於後。故云正體於上。而又乃將傳重者。爲宗廟主。是有此二事。乃得爲長子三年也。雖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種。一則正體不得傳重。謂適子有廢疾。不堪主宗廟也。二則傳重非正體。庶孫爲後是也。三則體而不正。立庶子爲後是也。按庶子本含二義。有衆子遠別世適之稱。廣韻所謂適子一人。餘皆庶是也。有妾子之本稱。增韻所謂妾出曰庶子是也。然此則明是衆子之稱。四則正而不體。立適孫爲後是也。按喪服義疏曰。禮爲後者四條皆期。悉不得斬也。唯正體又傳重者。乃極服耳。其說與此同。按喪服小記云適婦不爲舅後者姑爲之小功。註云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婦旣小功不大功。則夫死亦不三年。期可知也。今之議者蓋以疏有次適亦名長子及立庶子爲後。兩說自相逕庭。是以甲云適妻所生俱爲正。而庶子者只指妾子。按庶字固有兩義。然禮經所說。若對宗子適子而言。必是衆子之庶。其類甚多。如朱子所謂世子之同母弟。亦一證也。今與適子適孫兩邊說下。而猶曰妾子。夫適子固有通稱適妻之子爲適子者。天下豈有以適妻之孫爲適孫者耶。此必不然之理也。蓋其失在於歸重適妻所生。以爲俱得正稱。而將衆子皆入第二長者之次故耳。○又按春秋經曰。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杜氏曰太子壽卒。王立子猛。後復立子朝。單,劉以王子猛次正故立之。胡氏傳曰。以正則有猛。以寵則有朝。猛雖正而無寵。朝雖寵而不正。蓋以正云者。意謂猛則太子母弟。故比朝爲正。朝是孼妾之子。比猛爲不正。而杜氏次正云者。猶言次適。非有干涉於世適之稱。然則說者以適妻所生皆爲正。妾所生皆爲不正。不本於古而創立之見也。○又按說者以期服。疏所謂長子爲庶子爲後之稱。此尤可笑。蓋疏因註中總解降有四品之說。以爲君大夫以尊降者。如天子諸侯爲正統之親。后夫人長子長子之妻等不降。亦其一例云爾。非謂此數者皆期章內所服也。若然如長子妻本是大功。亦豈以此爲之服期耶。乙云第一子。卽下文所謂廢疾者。按以第一子爲廢疾者。其於上下文勢。親切有力。然若謂如此。自第二以下皆可謂正體。所謂當爲屢斬者。固莫之能禦。而將同歸於以適妻所生爲正之見。豈不亦得其半而遺其半耶。其於適子爲正之義。何哉。故當爲次適斬。不然宜從立庶之例。是亦經義之可通者也。然若揆以疏所謂適適相承及適子適孫。按五宗傳繼別子註曰。繼別子別子之世適也。疏曰別子之世適。謂以是別子適子適孫。世世繼別子者也。五宗所謂祖適禰適之說。按五宗傳曰。庶子不祭。明其宗也。註朱子曰今按正體。謂祖之適也。下正。謂禰之適。雖正爲禰適。而於祖猶爲庶。故禰適謂之猶庶也。抑皆不得。夫子夏所謂正字。實以正嫡之義也。愚嘗循此而求之。以經斷註。以傳準疏。夫長者。立子之正名。斬者。爲子之極服。名則適固謂長。庶固未謂之長。服則得其經爲斬。不得其經而不爲斬者。何則。傳云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是適子承三世之統。有後而無廢及爲次適代殤後者然爾。按註所謂通上下者。本据適子成人有後者。而以其號不通上下。故乃稱長子之意。此則爲正爲體爲傳重。合于經傳。已無可言者也。所謂立適以長者。蓋据適妻所生中之長者亦名長子之意。然則此亦爲正爲體爲傳重。以經逆傳。無所不可者也。何以明之。疏所謂第一子死也者。歷据註疏無以適子稱第一子。而此獨然者。若云適子。其同母弟第二以下當爲庶。不得爲長無疑。故只言行第。以明其第一之爲殤。而不害第二之爲適也。所謂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者。若据爲人後者衆子大夫之庶子爲適昆弟。諸疏當曰第二已下。而此不然者。欲見亦名長子者只可稱於代殤後。而不可泛稱於代適子後之意。仍明其第二長者實成人之第一。故可以爲適也。所謂若云長子。通立適以長者。第二長者旣爲正體傳重則當稱適子。而止稱長子。故借上文第一之義。以釋適子。而其云第一者。正承第二長者之語。而與下文立嫡以長相對。且於其上先立適子。唯据四字。非如第一子只以行第稱子。不得爲適之意。仍明長子可以包適子。而適子不可通立適。所以稱長子。不稱適子也。蓋經曰父爲長子。乃若周公本意通立適以長者。彰明較著。而子夏以傳發其義。唯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是其義必相貫而不相背者也。且註以長子之文。知當爲斬衰者。有適子立適二條。疏以正體傳重之例。知不得斬衰而當爲期年者。有適子適孫庶子庶孫四種。是其義亦皆有相須而不能相違者。假如適孫固指長子死而立孫之謂。而如以其父廢疾而立孫。則將不得爲適孫乎。然則所謂第一子當求於二條四種之外。豈非所謂爲殤而死者耶。所謂嫡固謂長。得其經爲斬者也。疏云雖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種。曰體而不正。立庶子爲後。又曰正體不得傳重。謂適子有廢疾。又曰死而無子者不三年。是實自第二以下庶子。往承成人之後及適子不堪主宗廟者然爾。所謂庶固未謂之長。不得其經而不爲斬者也。蓋稽之於經傳。是固專指嫡經。而參之於註疏。亦兼擧庶與不經耳。繇此而言則甲者不必謂適產俱正而指庶子爲側出。乙者不必謂旣不斬第一子。故爲次適伸。而不然反是矣。是將由周公子夏之義。至于鄭玄之註。賈公彥之疏。上下左右通貫融釋。無一不合。而其本意已曉然矣。曰此則聞命矣。疏云適妻所生皆名適子。故立第二長者亦名長子。今子何以或謂之庶子。且經云父爲長子斬。而旣不服適子。又不服次適。是非所以致隆于嫡統。其果無背於理。而抑以殤與成人勤勤置輕重者。亦有可據否耶。曰不然。所謂皆名適子者。其意重在第二長者。所以歸尊於適出。遠別於妾子。非謂皆可因此履正嫡之稱。而亦名長子者。實恐以殤爲適。按大功章有公大夫以長殤。是正統稱適子而爲服者。夫第一子旣殤死。第二長者當爲適子承重。而今乃稱適於殤。若有二適者何哉。竊詳註疏。是不過以庶子之服。於諸侯則絶。大夫則降。唯以此雖殤死。本係正統。故特言適子。乃爲之服。而實以苟不稱適子。則無以明此服不爲庶子。只爲第一之意。且其所謂適。秪可與第二以下爲殤者。自分適庶而已。非有所干於成人者。蓋廢疾之適。其不能盡得世適之義。視爲殤之適似不甚遠矣。其代此者。便爲庶子代彼者卽爲適子。其所以然者。廢疾則乃以第一爲成人。故爲正體。與庶子傳重相對。而代之者自從庶例爲著代。與適孫相傳。而傳之者不失適名。爲殤則雖以第一而未成人。故不得爲正體。不得爲著代。安可與成人者。復以適庶論哉。其不以此而絶第二長者長子之名正體傳重之義斬衰之服決矣。不復伸正體傳重之服於第二長者。故因立嫡之文而特言之。豈不加分開於其間。而任其一切淆亂之耶。若成人而死則當立適孫。已無所謂次適矣。雖有不可者。猶是爲正於上。按母爲長子註。不敢以己尊降祖禰之正體。適婦註。長子本爲正體於上。故加至三年。五宗傳敬宗所以尊祖禰註。宗者祖禰之正體。不貳其統也。其歸重正體至矣。雖以不堪主宗廟。不得極其服爲斬衰。豈可全廢其正體。奪而與次適哉。○又按廢疾亦有二種。似以有子無子爲分。其一終當立廟傳緖如下文所引期章君之父母是也。其一直以次子代之。雖据庶而言。如左傳所謂孟縶之足不良而立次子元是也。若俱是適子。雖有有子無子之別。其不失正體則一也。承之者安得攘爲己有。而其謂之庶子。不亦宜乎。所謂旣不服適子。又不服次適。蓋有所受。苟二義未備。則不成爲斬。固子夏之意也。若以正體而服適期。以傳重而服庶期。是祖宗之統有所移。而世適之服有不敢盡者。罔有所害於義。其視廢疾立孫。均之爲無斬。復奚以爲疑哉。按期章爲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也。父卒然後爲祖後者斬。註曰此爲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廢疾不立。父卒者父爲君之孫。宜嗣位而早卒。今君受國於曾祖。又齊衰三月章傳曰。宗子孤爲殤。註曰言孤。有不孤者。謂父有廢疾。若年七十而老代主宗事者。然則適子有廢疾。當立適孫爲嗣。不當立第二長者。如不幸而俱死。則其父旣以不得傳重服適子期。又以正而不體。服適孫期。是終身無爲長子之斬矣。至於殤與成人之論。自是以理深推而得之耳。抑亦有說焉。夫父子之體。無論適庶。宗廟之重。不間子孫。唯所謂正者。審非適子與代殤後者。將不得其稱。若如乙者所謂以第一者爲廢疾。則疏曷故許以正體。只不稱以傳重乎。然則以此爲正。復以彼爲正。必於一人。爲長子爲斬衰。而後卽從庶降之科。是同其實而強異其名。許第二而不許第三。按說者謂正適一而已。此豈非體重可得。而正不可得故耶。然此以常禮言。若將不傳重於適及所傳者非適。則統固有歸。而服不敢極。又難拘於此也。今以廢疾者不爲正體。更以次適強補世適之名。而其下雖體重皆同者。斥而不復與。恐未免是病。蓋其所謂正者。旣可以貳之。則又何吝於三哉。將無父子之體者。當爲一斬而充焉。此所以與甲者所謂次適皆名長子。俱未免掣肘。其所謂正體不得傳重者。實成人者當得爲殤者不預之大證也。然則斬衰之制。非適子承重。宜不敢論。而其爲齊疏者。自有降殺之禮。本無貶黜之義。是其說豈所不然者乎。曰所謂繼統之說者奈何。曰難言也。其辭最高。其義最嚴。而又最無明據。爲其說者必欲離夫正體傳重之文。推而加之於父爲長子之常例。然要其大歸。亦不能出乎此也。請更陳之。昔在春秋之世。魯僖公。閔公之兄也。而相繼爲君。逮文公時遂升祀焉。夫子筆之於經曰。大事于太廟。躋僖公。其釋之者左氏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公羊氏曰。其逆祀。先禰而後祖。穀梁氏曰。逆祀則是無昭穆。至於朱先生。亦有曾爲君臣。便同父子之說。此繼統之權輿也。然特以其相繼踐阼。承宗廟主臣民。故世數之祖禰。廟制之昭穆。固不得以親親害尊尊矣。乃若喪服之議。亦必以此爲靠。以苴斬爲定者。正如追崇時有過主沙溪。而乃爲繼統之義。雖兄弟叔姪。宜直稱以父子之說者。按仁祖朝議禮時。沙溪與諸公書。至如趙相禹所見。雖本於胡文定公之說。亦非穩當。何者。以祖父叔父之尊。而稱父子於孫與姪行。恐無此義也。必如通典祭奠之文。皆稱以哀嗣云者得之云。愚之所聽瑩。蓋以嗣君爲先后則信矣。以先后爲嗣君則殆有所不然者。夫自周公設經立法。由斬衰等以至于緦麻。由天子諸侯等以至于庶人。莫不粲然。猶之珠貫縷折。而終無所謂父爲子爲天子諸侯者。按喪服疏曰。儀禮十七篇。獨喪服作傳者。此篇總包天子已下五服。是以特爲傳解。然則其上下尊卑之服。固舍此無它適者。而其爲之斬衰有四種。父也君也長子也夫也。於父有父有爲人後者。是以出入而異文。於君有諸侯爲天子。有君有公士大夫之臣爲其君。是以等分而異文。爲夫則各列妻妾。女子則更別在室嫁反。其它如父卒爲祖後者准於父。與諸侯爲兄弟者准於君。莫不俱備。只於父爲長子。不立異文。而總以一條包括上下。無所謂父爲子之爲天子諸侯者。夫父之於子。其未嘗以尊貴加服。豈不章明較著也耶。誠以元聖制作之意。必不至滲漏。而傳記又從而發之。其間或待後儒始備者。如嫡子有廢疾。其孫代喪之類。按宋孝宗崩光宗稱疾不出。太皇太后詔嘉王擴成服。卽位有司請於易月外用漆紗淺黃爲服。朱子進箚請用三年之制。蓋据適孫承重爲祖父斬之文也。箚見大全集。亦因父卒爲祖後者服斬之文。則蓋有本立而條目或遺者矣。未有並廢其大綱如今日。而況通上下之義自足爲据。然則是雖欲不麗於父爲長子。烏可得乎。按補服齊衰期章註黃氏榦曰。司服凡凶事服弁服。註云其服斬衰齊衰。疏云天子諸侯絶旁期。正統之期猶不降。故兼云齊衰其正服。大功亦似不降也。大功章曰適婦。註云適子之婦。傳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旣無所指斥。明關之天子諸侯也。如是則爲適孫之婦又當小功。今註只云斬衰齊衰以其正服。齊衰是不降之首。蓋明通天子諸侯。今此父爲長子。鄭云通上下則尤爲彰明。而論者只以世子當之。謂不關於子之爲帝王者。殊與黃氏之意異矣。繇此而觀經之本意。唯以正嫡之正。父子之體。宗廟之重。其義具備爲主。而其少出入者。必有所降焉。按通典立庶子爲太子薨服議。晉惠帝愍懷太子薨。議上服。王堪議聖上統緖。無所它擇。踐阼之初。告于天地。謁于祖廟。明皇儲也。正體傳重。豈復是過。王接議太子雖已建立。所謂傳重。而非正體者也。依喪服及鄭氏制服。不得與適同。應從庶例。天子諸侯不爲庶子服。聖上於愍懷無服。難者曰。君父立之與后。所生同矣。焉有旣爲太子。而復非適乎。答曰。適庶定名。非建立所易。喪服庶子爲其母緦。不言適子。爲其妾母。許其爲後。庶名猶存矣。宋庾蔚之謂堪,接可謂兩失其衷。喪服傳通經長子三年。言以正體乎上。又將所傳重。明二義兼足。乃加至三年。今拜爲太子。而非正體。安得便同嫡定爲之斬衰。旣拜爲太子則將所傳重。寧得與衆庶同其無服乎。天子諸侯絶旁周。今拜庶子爲太子。不得以尊降之。旣非正嫡。但無加崇耳。宜伸其本服一周。庶子爲後。不得全與嫡同。庶名何由得去。己服祖曾。與嫡不異。是與嫡同。祖曾爲己服無加崇。是與嫡異。天子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與衆子不同矣。蓋愍懷是妾子。又爲太子而死。雖非今日之此。其非正體傳重二義兼足。不得三年則未嘗有異。故謹著於此。初未嘗以貴爲帝王賤爲匹夫異之。則是將天子諸侯與卿大夫同也。已受重與將受重同也。何以明之。所謂繼統之義。以嗣君爲先后者。是以君臣之服。從父子之道。旣無所屈。而又天子爲兄弟相繼者可考也。按通典天子爲繼兄弟統服議。東晉穆帝升平五年崩。立瑯琊王丕。王琨議今立之於大行。屬則兄弟。凡祭奠之文皆稱哀嗣。斯蓋所以仰參昭穆。自同繼體。江霦議王者雖兄弟。旣爲君臣則同父子。故魯躋僖公。春秋所譏。兄弟也。由君臣而相後。於義爲允。應繼大行。後卒以王述議定繼康帝。然以三傳及朱子之意觀之。王,江兩議當得其正。以先后爲嗣君者。是以君臣之分從父子之服。宜有所不得伸。而又王爲適孫至來孫。父爲支子之爲後者可準也。按補服齊衰期章註黃氏榦曰。王爲適孫適曾孫適玄孫適來孫皆齊衰。出周禮司服。然則王爲適子斬衰。其爲適孫適曾孫適玄孫適來孫則皆齊衰。不杖章云適孫。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玄謂凡父於將爲後者。非長子皆期。然則王禮亦適子死有適孫。適孫死有適曾孫。向下皆然也。以此推之。庶孫本服大功。曾玄適曾玄以下並緦麻。其等絶矣。今俱升爲期者。實以繼體傳重之義。而未嘗以將傳已傳有隆殺之異也。如此則雖兄繼弟叔繼姪者。只當用傳重之期。而不敢奪正體爲極服明矣。○又按大功章適婦疏曰。及將所傳重非適者。謂無適子。以庶子傳重及養它子爲後者也。然則臣子之於君父。固至尊之服。而君父之於臣子。無致隆之禮。有敢降之義。是其說豈所不然者乎。曰此又聞命矣。其所謂奪宗奪嫡。引證於程朱。取譬於周漢及通典母后爲嗣君斬及恭懿服時退溪從高峯之論者。卒可明卞之耶。曰諸侯奪宗之說。昉於漢人梅福。亦謂始封之君。其父爲士庶則乃得奪宗主祭。按漢書梅福傳曰。諸侯奪宗。聖庶奪嫡。註奪宗。始封之君尊爲諸侯。則奪其舊爲宗子之事。奪嫡。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是也。又通典奪宗。議諸侯奪宗。此謂父爲士庶。子封爲諸侯。則庶子奪宗嫡主祭祀也。在諸侯尙有奪義。豈況天子乎。所言聖庶者。謂如武王庶子有聖德。奪代伯邑考之宗嫡也耳。而若程子之意。固不出于此。按近思錄。程子曰。且立宗子法亦是天理。譬如木必有從根。直上一榦。必有傍枝。然而又有旁枝達而爲榦者。故曰天子建國諸侯奪宗。葉氏註曰。直榦猶大宗也。旁枝猶小宗也。天子爲天下主。故得封建諸國。諸侯爲一國之王。雖非宗子。亦得移宗子己建宗廟爲祭主。豈有如今日父爲國君。以歸重繼統之故。並除其世嫡之正也。然要其制服。雖西伯之於武王。太公之於高帝。宜有所不得盡者。按補服齊衰期章註黃氏榦曰。喪服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天子之義亦當然。若虞舜之與漢高。皆庶人起爲天子。蓋亦不臣諸父昆弟而有服也。以此言之。天子旣不敢臣諸父昆弟。爲之服。則其父豈可以庶子爲天子爲祭主。故幷除其嫡而不服也。旣爲適子服期則其於天子。亦當只用傳重之服。故曰有不得盡者耳。實以奪宗主祭與正體傳重之義。各有攸主。未嘗爲相害。按橫渠先生論奪宗之義曰。所以然者。與其使祖先享卿大夫之祭。不若享人君之禮。蓋非特此爲然也。雖曰旁支。旣爲諸侯。則禮當立五廟。若立高祖曾祖廟則自太祖不當復爲一泒。在於大夫之家故耳。其義不得不爲祭主代宗子之事。雖至於服制。若但爲傳重而有天子諸侯加隆之文。則已是本爲正體傳重俱備而言。故一有未備。毋論帝王鄕士。便從降殺之例。烏可得而同之耶。而若所謂聖庶奪嫡及朱子諸侯無二宗之說。尤無關涉也。按朱子禘祫議曰。天子太祖百世不遷。一昭一穆爲宗。亦百世不遷。二昭二穆爲四親廟。其下繼之曰。諸侯無二宗。大夫無二廟。蓋言諸侯五廟。則於天子七廟之數。無所謂一昭一穆爲宗者。大夫三廟則於諸侯五廟之數。無所謂四親之中高曾廟者。引之以證奪宗之義。豈非誤耶。蓋通典魏,晉故事。問皇太后爲天子服。其下有二后三年之文。然嘗究其實跡。則蕭固非倫而李亦絶於此矣。按通典皇太后爲天子服議曰。魏,晉故事。問皇太后三夫人以下皆服斬應杖不。卞搉等議禮爲夫杖。自天子達皇太后杖明矣。又五先生禮說橫渠曰。禮稱母爲長子斬三年。此理未安。止爲父只一子死則世絶。莫大之戚。故服斬。不如此。豈可服斬。詳此二端。皆後世失禮之甚者也。○又按東晉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李太后制三年之服。宋永初三年武帝崩。蕭太后制三年之服。所謂李太后。卽孝武帝所生母。蓋是簡文帝後宮也。所謂蕭太后。卽武帝繼母。而武帝爲兄弟之長云。玆不足援爲已證。至於恭懿之服。愚雖寡聞。亦以玩退溪之書。讀高峯之議。得其本末者。按明宗之喪。退溪議恭懿殿於大行王爲嫂叔。古禮當無服。奇高峯後貽書陶山。謂當用繼體三年之服。退溪答曰當依家禮爲小功。若兄弟繼體自爲服。則當依適曾孫例爲期年之制。其後高峯又作諸侯兄弟相繼。太后爲嗣君服議以送。而退溪遺李湛,鄭惟一書曰。今番借得通典文獻等書。始見歷代繼體之服如彼。乃知前口妄出大關之語。又曰如得迷罔之疾。愧汗浹背。三日不止。幷見文集及往復書中。蓋始自無服而爲小功。卒自小功而從繼統之說。其論繼統則有准適曾孫者。有引通典爲證者。特其畢竟已行之禮。靡得而詳也。然其答門人書。已有當服周年之語。按退溪遺金就礪書曰。然豈有不止朞年之理。詳其語意。答李,鄭書在丁卯十月初。被召時。答金書在十一月再以特敎召後。要之末稍所論也。蓋退溪以恭懿爲無服。而晩始得繼體之說。其所摧謝不已者。誠如彼書。然必尙以齊衰爲太重。守其適孫之文。酌爲期年之制。以至於是矣。而奇公諡狀固亦稱以服期。按澤堂文集奇高峯諡狀。時以爲恭懿殿於明廟爲嫂叔。當無服。退溪亦然之。公曰兄弟繼統。嘗爲君臣。便同父子。當服期。退溪大悟。貽書朝中曰。不有君子。其何能國。人皆多公達禮之變。而稱退溪從善之速焉。設有不然者。若通典所載。乃嗣君爲先后者。亦何以爲今日之斷案乎。曰爲嗣君主宗廟者。不爲爲子之極服。則無或貳其統卑其主。而所謂服以宗而隆。宗以服而替者。亦何耶。曰惡。是何言也。今不敢遠引。請以前說明之。謹按禮服父三年。祖期。曾高並齊衰三月。子三年。孫期。曾玄並緦麻三月。此所謂人之正統。雖天子諸侯絶期者。不敢降也。以此觀之。唯父子爲斬衰。自祖孫以期爲斷。而若値承重之節。則其爲祖以上得斬。適孫以下至來孫乃不斬。而只得報期者。是實親疏之別。尊卑之分然爾。按期章適孫疏。長子爲父。父亦爲斬。適孫承重爲祖斬。祖爲之期。不報之斬者。父子一體有三年之情。故特爲祖斬。祖爲孫本非一體。但以報期。故不得斬也。雖立庶子爲後。亦當以此率之。按適孫註曰。凡父於將爲後者。非長子皆期也。疏曰按喪服小記云適婦不爲舅後者則姑爲之小功。註云謂夫有廢疾它故。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於適及將傳重者。非嫡服之。皆如衆子庶婦也。又喪服義上殺下殺疏曰。下殺者。謂下於子孫而減殺。子服父三年。父亦宜報服。而父子首足不宜等衰。故父服子期也。若正適傳重。故喪服云不敢降是也。父服子期。孫卑理不得祖報。故爲九月。若傳重者亦期也。蓋其謂將傳重者。非嫡。實指立庶子爲後。而其所謂正嫡傳重者。故亦指旣爲正嫡。而又傳重云爾。然則雖傳重。苟非正嫡。皆不得而斬也。蓋傳重繼體之服不過如是。而其與長子但無所加崇。豈所謂貳其統而卑其主者然耶。國之有大統。猶家之有宗法。雖傳國承家。所位不同。而尊祖重統。其義無間。以此言之。夫大宗取支子爲後者。降其父子之親。而承我宗廟之重。其尊與恩無不至矣。據禮其父乃只爲之期。則是又何異於立庶爲嗣。而蔑義之誚不聞於當年。失禮之議不起於後儒。豈謂服以宗而隆。宗以服而替者然耶。此實自反之三隅。旁照之大端也。曰所謂執長庶之序而昧大統之重。以士庶之禮而論王朝之典者奈何。曰孰爲是舞禮之言耶。愚請終有以陳之。夫禮之服術有所謂親親者父爲首。尊尊者君爲首。親親者恩之制而屬乎仁也。尊尊者義之制而屬乎義也。然尊尊之義。以臣而用之於君。親親之恩。以子而施之於父。所並行而不悖者也。今先后之於嗣君。以尊尊治之而甚舛於義也。按小記曰與諸侯爲兄弟者服斬。註曰謂卿大夫以下也。與尊者爲親。不敢以輕服服之。疏曰與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也。大抵曾在本國作卿大夫。今來他國未仕。或雖仕爲卿大夫。皆得爲舊君斬也。蓋族人不敢以其戚戚君。故舍親服而擬君臣之禮。若以太后比之族人兄弟而謂當加隆云。則是以父子而爲君臣。豈不大背耶。以親親敍之而允協於仁也。如其屈君臣之尊。則雖未傳重。按家語孟懿子問冠。孔子曰雖天子之元子猶士也。其禮無變。天下無生而貴者。白虎通義曰。大子太子元士也。士無諡。知太子亦無諡也。然則太子之位不過元士。而其爲君者服之斬衰。豈非爲長子爲正體傳重。是乃父之道。而可以尊貴加其服乎。擧長庶之序而不可廢矣。固經之足據。然謂由此而致大統之輕者。愚不知其何說也。如其伸父子之親。則雖爲天子。與士庶之禮而無所異矣。又理之足信。然謂由此而非王朝之典者。愚不知其何說也。且王朝之禮。固有與士庶不同者。其於以父而爲子。果能悉廢長庶。而專用其尊卑如今日乎。而大統之重。固有與長庶相絶者。其於以傳重而不得正體。果能遠異士庶。專絀其正次如今日乎。蓋旣非長子。而猶爲之斬。是乃以經傳之義謂初不關於天子諸侯之身。而將以或爲兄弟叔姪祖孫不齊之人。謂當反裁以正體傳重之極制。夫如是而後曰崇大統也。尊王朝也。是遵何道哉。嗚呼。唐虞禪夏后殷周繼。本以繼世之道移而與之。義稱祖禰。名不爲父子之兄弟叔姪祖孫。而實未見秋毫有妨於祖宗之統者。按春秋胡傳曰。唐虞公天下則相禪而與賢。三代家天下則相繼而與子。春秋兼帝王之道。可公也則以達節爲權。故季札辭國。貶而稱名。可家也則以居正爲大。故莊公始生。卽書于策。又曰太伯奔吳而不反。季歷嗣位而不辭。武王繼統受命作周。亦不以配天之業。讓伯邑考。官天下也。以此言之。所謂兄弟叔姪者。雖以非異姓之故。不害於祖宗之統。而其於授受之際。亦難只以相傳之統。全責父子之服。可知也。況以準適孫繼體。不伸其斬之故。將墜其宗破其國而紊王朝之禮乎。其流之弊。必有以父而尊子。非臣而服君者。然則親親之道虧而自絶於仁矣。尊尊之道乖而反害乎義矣。失仁與義則其何以爲人。抑何以爲禮。而然爲此說者。不過以偏見而斷大禮。以率意而誤重典。其於所謂人倫之精義。天理之極致。恐未足與之究論也。曰今之服制。經無明文。而議者各執私見。則吾子何能獨晢於此耶。曰愚亦何敢自以爲是也。蓋以正字是正適之意。而知甲乙之說格矣。以通上下之文及有適孫之服。而知繼統之說過矣。以正體傳重之義。而知天子至於大夫適子。至于庶孫。其出入于此者。皆不得以斬矣。是俱稽之經傳。參於註疏而爲此說者。然愚非識禮者。其何敢自以爲是也。亦以設疑發難。質諸當世之君子而竢所正焉耳。問者唯唯而去。遂記其說。爲服制私議。

此乃國家大禮。本不宜立私議於其間。而終不免者。余於昨歲大恤初在闕下。與聞希丈繼統之說。固亦是之矣。及歸家考經傳本文。則反以期制爲正。及今春許憲,宋贊兩議發於朝。而希丈間以答許書見詢。余以所見尙在膠漆盆中。而又係國家大禮。姑未敢有所復也。今聞希丈以此獲詬於時。蓋卒坐繼統之說。故竊欲略敍鄙意。以獻諸門下而備採覽焉。此殆所謂持布鼓而過雷門者。想不足動高明之聽。抑亦崧高峻極。固有待乎一撮而成其大。則是所以終不免自盡其愚也。不識執事以爲如何。時庚子五月初旬。世采再拜。

 

父死爲祖爲母異服議丁未九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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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賀循曰。父死未殯而祖父死。服祖以周。旣殯而祖父死三年。儀禮通解喪服疏曰。父卒三年之內而母卒仍服期。要父服除而母死。乃得申三年。此皆人子不忍死其親之義。而爲祖則旣殯而申三年。爲母則要父服除而申三年。其不同若是何也。曰其爲祖。雖其父才卒。而所重在承重。故以旣殯爲節。其爲母。雖父死已久。而所重在尊父。故以服除爲節。此其或重或輕。精義委曲。禮之大體然也。何疑之有。是故宋敏求之議曰。外襄終事。內奉靈席。可無主之者乎。當因其葬而再制斬衰。庾蔚之之論曰父亡未殯而祖亡。承嫡者不敢服祖重。況父在之日母亡已久。寧可以父亡而變乎。而黃楊圖式。乃謹錄而存之。無有他論。此豈不可以服行者耶。蓋其申服。一則在殯後。一則在服除後。其輕重遼絶。似甚不安於人情。故乃生此疑。而不暇致詳於精義委曲。禮之大體。實有如是者。愚敢推明通解之義以表出之。

爲師弔服加麻議己酉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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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弁環絰補服

緦絰帶疑衰素裳喪服圖式

制如深衣用冠絰黃勉齋

服深衣加帶絰冠加絲武王魯齋

加絰于白巾。絰如緦麻而小。帶用白細紵。金仁山

素弁。喪服制度弁絰服註。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絰大如緦之絰。○素弁之形。以木爲體。廣八寸長尺六寸。以三十升布爲之。勉齋改用冠。按冠無明文。恐是依素弁之制也。魯齋加絲武。仁山改用白巾。按似當幷用。○環絰緦絰帶兩條頗異。今總而論之。言環絰者。喪服制度上弁絰服註檀弓。陳氏集說。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條。士弔服。疑衰。麻謂環絰也。言緦絰帶者。補服朋友麻註。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爲服緦之絰帶。喪大記。弔者襲喪加武帶絰。疏帶絰者。帶謂腰帶。絰謂首絰。緦之絰帶。以朋友之恩。故加帶與絰也。若無朋友之恩則無帶。唯經而已。二說不同如此。若只以絰帶言。喪大記上弔者襲喪條稱要帶首絰。喪服公子爲其母練冠麻麻衣。註麻絰帶也。疏麻者。緦麻之絰帶也者。以絰有二麻字。上麻爲首絰要絰也。稱首絰要絰。二說又少不同也。且以後來諸儒所論言之。勉齋用絰。魯齋加帶絰。仁山加絰如緦麻而小帶用細紵。是將何所適從歟。按補服心喪三年。註曰弔服而加麻。疏曰麻謂絰與帶也。又引鄭釋朋友麻服緦之絰帶之語。喪服圖式朋友相爲服條曰緦絰帶。蓋環絰雖出於周禮司服。同爲王侯大夫之弔服。然若以喪大記上弔者襲喪條末段及補服疏所謂旣特云弔服。明諸侯及大夫等皆用士之弔服。唯加緦之絰帶爲異者揆之。恐所謂緦絰帶者。終當爲是。而帶絰通用補弔服疏見下。亦有據矣。按或疑緦絰帶者。與上喪服制度註絰大如緦之絰。喪通禮疏加緦之環絰同義。此却不然。彼則以緦絰之制。釋環絰者也。此所謂服緦加絰云者。乃直據其本服則非可疑矣。○又按緦絰帶之帶。若依緦麻之帶本用布與喪服疏五分去一分爲帶糾之。及要絰之文不合。蓋本註旣云弔服加麻。而補弔服子游出絰疏曰。此雖不云帶。凡單言絰則知有帶。喪服云苴絰。檀弓爲師二三子皆絰而出及朋友群居則絰。皆是包帶之文。準此絰帶之帶。爲要絰明矣。○疑衰素裳。喪服圖式註疑衰。吉服十五升。今疑衰十四升。小一升而已。疑之言擬也。擬於吉也。勉齋改制如深衣。按喪服圖式庶人弔服用白布深衣。豈以難復疑衰。故用此制否。魯齋直服深衣。按恐當從黃,王。○加麻月數。補服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疏爲師及朋友。皆旣葬除之。朋友麻疏。凡弔服依氣節而除。並與緦麻同三月除之。○旣葬除之。此外又有二條。如喪服緦衰裳牡麻絰。補服改葬緦也。然朱子以禮宜從厚論改葬。則今亦似當做之。通典譙周曰雖服除。心喪三年。俱有明文。按今亦以此爲準。

爲師弔服加麻今詳定

冠絲武○或白巾

緦絰帶

白布深衣

三月○或旣葬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