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259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五十九 嗤鄙二

蘇味道 李師旦 霍獻可 袁守一 崔泰之 陸餘慶 孫彥高 出使御史 韓琬 趙仁獎 姜師度 成敬奇 石惠泰 馮光震 李謹度 三穢 陽滔 常定宗 張玄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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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味道 编辑

  唐蘇味道初拜相,有門人問曰:「天下方事之殷,相公何以燮和?」味道無言,但以手摸床稜而已。時謂模稜宰相也。(出《盧氏雜記》)

李師旦 编辑

  唐李師旦,新豐人也,任會稽尉。國忌日廢務,飲酒唱歌杖人,為吏所訟。御史蘇味道按之,俱不承引。味道歷而謂曰:「公為官,奈何不守法,而違犯若是?」將罪之,師旦請更問,乃歎曰:「飲酒法所不禁,況飲藥酒耶。輓歌乃是哀思。撻人吏事緣急速。侍御何譴為?」味道曰:「此反白為黑漢,不能繩之。」(出《御史臺記》)

霍獻可 编辑

  唐霍獻可,貴鄉人也。父毓,岐州司法。獻可有文學,好詼諧,累遷至侍御史左司員外。則天法峻,多不自保,競希旨以為忠。獻可頭觸玉階,請殺狄仁杰、裴行本。裴即獻可堂舅也。既損額,以綠帛裹於巾下,常令露出,冀則天以為忠。時人比之李子慎,子慎。則天朝誣告其舅,加游擊將軍。母見其著緋衫,以面覆床,(明朝本以面覆床作以被覆面。)涕淚不勝曰:「此是汝舅血染者耶!」(出《御史臺記》)

袁守一 编辑

  唐袁守一性行淺促,時人號為「料鬥鳧翁雞」,任萬年尉。雍州長史竇懷貞每欲鞭之。乃於中書令宗楚客門,餉生菜,除監察。懷貞未之知也。貞高揖曰:「駕欲出,公作如此檢校。」袁守一即彈之。月餘,貞除左台御史大夫。守一請假,不敢出,乞解。貞呼而慰之,守一兢惕不已。楚客知之,為除右台御史,於朝堂抗衡於貞曰:「與公羅師。」羅師者,市郭兒語,無交涉也。無何,客以反誅,守一以其黨,配流端州。(出《朝野僉載》)

崔泰之 编辑

  唐黃門侍郎崔泰之哭特進李嶠詩曰:「台閣神仙地,衣冠君子鄉。昨朝猶對坐,今日忽雲亡。魂隨司命鬼,魄逐見閻王。此時罷歡笑,無復向朝堂。」(出《朝野僉載》)

陸餘慶 编辑

  唐尚書右丞陸餘慶轉洛州長史,其子嘲之曰:「陸餘慶,筆頭無力嘴頭硬,一朝(明抄本朝作衙)受辭訟,十日判不竟。」送案褥下。餘慶得而讀之曰:「必是那狗!」逐鞭之。(出《朝野僉載》)

孫彥高 编辑

  周定州刺史孫彥高,被突厥圍城數十重,不敢詣廳,文符須徵發者,於小窗接入,鎖州宅門。及賊登壘,乃入櫃中藏,令奴曰:「牢掌鑰匙,賊來索,慎勿與。」昔有愚人,入京選,皮袋被賊盜去。其人曰:「賊偷我袋,將終不得我物用。」或問其故,答曰:「鑰匙今在我衣帶上,彼將何物開之。」此孫彥高之流也。(出《朝野僉載》)

出使御史 编辑

  唐御史出使,久絕滋味。至驛,或竊脯臘置於食,偽叱侍者撤之,侍者去而後徐食。此往往而有,殊失舉措也。嘗有御史,所留不多,不覺侍者見之。對曰:「乾肉驛家頗有,請吏留。」御史深自愧焉。亦有膳者爛煮肉,以汁作羹,御史偽不知而食之。或羹中遇肉,乃責庖人。或值新庖人,未閒應答,但謝日羅漏,言以囉濾之漏也。神龍中,韓琬與路元殼、鄭元父充判官,至萊州,親睹此事,相顧而笑。僕射魏元忠時任中丞,謂琬之曰:「元忠任監察,至驛,乾肉雞子並食之,未虧於憲司之重,蓋盜之深失國士體。」魏公之言當矣,但不食不竊,豈不美歟。(出《御史臺記》)

韓琬 编辑

  唐韓琬與張昌宗、王本立,同游太學。博士姓張,即昌宗之從叔,精五經,懵於時事。畜一雞,呼為勃公子,愛之不已。每講經,(經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輒集於學徒中(「中」原作「巾」,據明抄本改)。或攫破書,比逐之,必被嗔責曰:「此有五德,汝何輕之?」昌宗嘗為此雞被杖。本立與琬,頗不平之,曰:「腐儒不解事,為公殺此雞。」張生素取學徒回殘食料。本立以業長,乃見問合否。本立曰:「明文案即得。」張生喜,每日受之,皆立文案。他曰,張生請假,本立舉牒,數雞罪,殺而食之。及張生歸學,不見雞,驚曰:「吾勃公子何在?」左右報本立殺之,大怒云:「索案來,索案來。」見數雞之罪,曰:「縱如此,亦不合死。」本立曰:「雞不比人,不可加笞杖,正合殺。」張以手再三拍案曰:「勃公子,有案時,更知何道。」當時長安,以有案,動曰為實。故知耽玩經史者,宜詳時事。不然,何古人號為愚儒、樸儒、腐儒、豎儒耶?亦可貽誡子弟。(出《御史臺記》)

趙仁獎 编辑

  唐趙仁獎,河南人也,得販於殖業坊王戎墓北,善歌《黃獐》,與宦官有舊。因所託附,景龍中,乃負薪詣闕,遂得召見。云:「負薪助國家調鼎。」即日台拜焉。睿宗朝,左授上蔡丞。使於京,訪尋台中舊列,妄事歡洽。御史倪若水謂楊茂直曰:「此庸漢,亡為傝茸。」乃奏之,中書令姚崇曰:「此是《黃獐》漢耶。」授當州悉當尉,馳驛發遣。仁獎在台,既無餘能,唯以《黃獐》自炫。宋務先題之曰:「趙獎出王戎幕下,入朱博台中。舍彼負薪,登茲列柏。行人不避騝馬,坐客唯聽《黃獐》。」時崔宣一使於都,仁獎附書於家,題云:「西京趙御史書。附到洛州殖業坊王戎墓北第一鋪。付妻一娘。」宣一以書示朝士。初其左授上蔡,潘好禮自上蔡令拜御史,仁獎贈詩曰:「令乖騝馬去,丞脫繡衣來。」當時訝之,或以為假手。仁獎初拜監察,謝朝貴,但云:「有幸把公馬足。」時朝士相隨。遇一胡負兩束柴,曰:「此胡合拜殿中。」或問其由,答曰:「趙仁獎負一束而拜監察,此負兩束,固合授殿中。」(出《御史臺記》)

姜師度 编辑

  唐姜師度好奇詭。為滄州刺史,兼按察,造槍車運糧,開河築堰,州縣鼎沸。於魯城界內,種稻置屯,穗蟹食盡,又差夫打蟹。苦之,歌曰:「魯地一種稻,一概被水沫。年年索蟹夫,百姓不可活。」又為陝州刺史,以永豐倉米運將,別徵三錢,計以為費。一夕忽雲得計,立注樓,從倉建槽,直至於河,長數千丈。而令放米,其不快處,具大把推之,米皆損耗,多為粉末。兼風激揚,凡一函失米百石,而動即千萬數。遣典庾者償之,家產皆竭。復遣輸戶自量,至有償數十斛者。甚害人,方停之。(出《朝野僉載》)

成敬奇 编辑

  唐成敬奇有俊才,天策中,詣闕自陳,請日試文章三十道。則天乃命王勃(明抄本勃作勮)試之,授校書郎,累拜監察大理正,與紫微令姚崇連親。崇嘗有疾,敬奇造宅省焉,對崇涕淚。懷中置生雀數從,乃一一持出,請崇手執之而後釋。祝云:「願令公速愈也。」崇勉從之。既出,崇鄙其諛媚,謂子弟曰:「此淚從何而來?」自茲不復禮也。(出《御史臺記》)

石惠泰 编辑

  唐岐王府參軍石惠泰,與監察御史李全交詩曰:「御史非長任,參軍不久居。待君遷轉後,此職還到餘。」因競放牒往來,全交為之判十餘紙以報之,乃假手於拾遺張九齡。(出《朝野僉載》)

馮光震 编辑

  唐率府兵曹參軍馮光震入集賢院,校文選。嘗注蹲鴟云:「蹲鴟者,今之芋子,即是著毛蘿蔔也。」蕭令聞之,拊掌大笑。(出《譚賓錄》)

李謹度 编辑

  唐御史中丞李謹度,宋璟引致之。遭母喪,不肯舉發哀。訃到,皆匿之。官僚苦其無用,令本貫瀛州,申謹度母死,尚書省牒御史臺,然後哭。其庸猥皆此類也。(出《朝野僉載》)

三穢 编辑

  唐王怡為中丞,憲台之穢;姜晦為常選侍郎,吏部之穢;崔泰之為黃門侍郎,門下之穢;號為京師三穢。(出《朝野僉載》)

陽滔 编辑

  唐陽滔為中書舍人。時促命制敕,令史持庫鑰他適,無舊本撿尋,乃斲窗取得之。時人號為斲窗舍人。(出《朝野僉載》)

常定宗 编辑

  唐國子祭酒辛弘智詩云:「君為河邊草,逢春心剩生。妾如台上鏡,照得始分明。」同房學士常定宗,為改始字為轉字,遂爭此詩。皆雲我作。乃下牒,見博士羅道宗,判云:「昔五字定表,以理切稱奇。今一言競詩,取詞多為主。詩歸弘智,轉還定宗。以狀牒知,任為公(公下原有之字,據明抄本刪)驗。」(出《朝野僉載》)

張玄靖 编辑

  唐張玄靖,陝人也,自左衛倉曹拜監察,性非敦厚。因附會慕容寶節而遷。時有兩張監察,號玄靖為小張。初入台,呼同列長年為兄,及選殿中,則不復兄矣。寶節既誅,頗不自安,復呼舊列為兄,監察杜文范,因使還,會鄭仁恭方出使,問台中事意,恭答曰:「寶節敗後,小張復呼我曹為兄矣。」時人以為談笑。(出《御史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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