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部三十七 太平御覽
卷七十三.地部三十八
地部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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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曰:橋,水梁也。榷,音角。水上橫木,所以渡者。亦曰約,音灼。今謂之略彴。東楚謂橋爲圯。

《詩》曰:維鵜音題。在梁,不濡其翼。

又曰:造舟維梁。

又曰:有狐綏綏,在彼淇梁。

《爾雅》曰:梁莫大于溴梁。郭璞注曰:梁即橋也。或曰:梁,石橋也。石杠音江。謂之猗,音寄。亦曰石橋也。

史記》曰:張良曾間從容出游下邳圯上,楚人謂橋爲圯。音怡。有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墮其履圯下,顧謂良曰:「孺子下取。」良下爲取履,因長跪履之,父足受,笑而去。

又曰:文帝行出中渭橋,有一人從橋下走,乘輿馬驚,使騎捕,屬之廷尉。張釋之治問。曰:「縣人來,如淳曰:長安縣人。聞蹕,匿橋下。久以爲行過,既出,見車騎,即走耳。」廷尉奏:犯蹕,當罰金。

又曰:西門豹發民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到漢世而長吏以爲十二渠絕馳道,相比近,不可。欲合渠水,且至馳道合三渠爲一橋。鄴人民父老不肯聽長吏,以爲西門君所爲,賢君之法式不可更也。長吏終聽置之。

漢書》曰:薛廣德爲諫議大夫,上酎祭宗廟,出便門,欲禦樓船。廣德當乘輿,免冠頓首曰:「宜從橋。」詔曰:「大夫冠。」廣德曰:「陛下不聽臣,臣自刎。以血污車輪,陛下不得入廟矣。」上不悅。光祿大夫張猛進曰:「乘船危,就橋安。」上曰:「曉人不當如是耶?」乃從橋。

《東觀漢記》曰:班超討焉耆王廣,廣遣其左將比鞬友奉迎,超賜而遣,焉耆見有葦橋之險,廣乃絕橋,不欲令漢軍入國,超更從他道渡。

《魏略》曰:驢分國往大秦,渡河橋長二百四十里。

又曰:洛陽城西洛水浮橋三處三柱,三公象也。

《魏志》曰:鍾繇嘗與族父瑜至洛陽,道遇相者曰:「此童有貴相,然當厄水。」行未十里,渡橋馬驚,墮水幾死,而後至太傅。

又曰:景元四年伐蜀,鍾會領十餘萬衆,分從斜穀入,先遣牙將許儀在前治道,會在後行,而橋穿馬足陷,于是斬儀。

《蜀志》曰:先主爲曹公所追,張飛距後,據水斷橋,無敢近者。

《吳志》曰:淩統,字公續,從征合淝,爲右部都督,時權徹軍還,前部已發,魏將張遼等奄至津北,權使追還前兵,兵已遠,勢不相及也,統率親近三百人扶杆權出,敵已毀橋之兩板,策權馬過,統復還戰。

王隱《晋書》曰:杜預啓建河橋于富平津,衆論以爲殷周所都,經聖賢而不作者,必不可作故也。預曰:「昔造舟爲梁,則河橋之謂也。」遂作橋,成,上從百官臨會,舉杯勸預曰:「非君,此橋不立也。」預曰:「非陛下之明,臣亦不獲奉成聖制也。」衆咸稱善。

《後魏書》曰:崔亮爲雍州刺吏,城北渭水淺不通船,行人艱阻。會天大雨,山水暴至,浮出長木數百根,藉此爲用,橋遂成立,百姓利之,至今猶名崔公橋。

又曰:于栗磾音低。從太宗南臨孟津,謂栗磾曰:「可作橋乎?」磾曰:「杜預造橋遺事可想。」乃編次大船構橋于野阪,六軍既濟,太宗乃深嘆焉。

《北齊書》曰:張亮守河州,文帝于上流放火船,欲燒河橋。亮乃備小艇百餘,皆載長鎖,鎖頭施釘,火船將至,即馳小艇以釘之,引鎖向岸,火船不得及,橋全,亮之計也。

《唐書》曰:韋景駿,神龍中,累轉肥鄉令,縣北界漳水,連年泛溢,舊堤迫近水漕,雖修築不息,而漂流相繼。景駿審其地勢,拓南數里,因高築堤,暴水至,堤南以無患,水去,而堤北稱腴田。漳水舊有架柱長橋,每年修葺,駿又改造爲浮橋,自是無復水患,至今賴焉。

《戰國策》曰:豫讓欲爲智伯報仇,漆身吞炭,襄子當出,伏于橋下,至橋馬驚,曰:「是必豫讓也」,求之果是。

《述征記》曰:方興縣鬼橋,忽一夜聞人呼喚聲,車行雷駭,曉而石橋自成,家家牛皆喘息未定。

《齊地記》曰:秦始皇作石橋,欲渡海觀日出處。舊說始皇以術召石,石自行至,今皆東首隱軫似鞭撻瘢,形似馳逐。

《英雄記》曰:公孫瓚擊青州黃巾賊大破之,還屯廣宗。袁本初自往征瓚,合戰于界橋南二十里,紹將鞠義破瓚于界城橋,斬瓚。冀州刺史綱嚴又破瓚殿兵于橋上,即此梁也。

《尋陽記》曰:廬山上有三石梁,長數十丈,廣不盈尺,窈然無底。吳猛將弟子登山,過此梁,見一翁坐桂樹下,以玉杯承甘露漿與猛,又至一處,見數人,爲猛設玉膏。猛弟子竊一寶,欲以來示世人,梁即化如指,猛使還寶,其梁復如故。

《三輔故事》曰:漢丞相夏侯嬰墓,在飲馬橋東大道南,人謂之馬冢。

《三輔黃圖》曰:秦始皇幷天下,都咸陽,營殿:端門四達,以則紫宮;渭水貫都,以象天漢;橫橋南渡,以法牽牛。

《襄陽耆舊記》曰:木蘭橋,今之猪蘭橋是也。劉季和于此橋東大養猪,襄陽太守曰:「此猪屎臭,當易名猪蘭橋。」初如戲言,而百姓遂易其名。

《郡國志》曰:漳水,建武十一年,造紫陌浮橋于水上,有天井堰。魏文侯時,西門豹爲鄴令,沉巫處也。

又曰:通門內有皋橋,即漢皋伯通居此,橋以得名。梁鴻賃舂之所。

常璩《華陽國志》曰:李冰造七橋,上應七星。故光武謂吳漢曰:「安軍宜在七星橋間也。」

又曰:升遷橋,在成都縣北十里,即司馬相如題橋柱曰:「不乘駟馬高車,不復過此橋。」

又曰:萬里橋在成都縣南八十里,蜀使費禕使吳,諸葛亮送之于此。嘆曰:「萬里之路始于此橋。」因名萬里橋。

《地理志》曰:漳水出上黨鄴中,趙武帝于漳水造浮橋接紫陌,故號曰紫陌橋。

祖台之《志怪》曰:義興郡溪渚長橋下有蒼蛟,吞啖人,周處執劍橋側伺,久之遇出,于是懸自橋上投下蛟背而刺焉,蛟數創,流血丹溪,自郡渚至太湖句浦乃死。

《水經注》曰:上虞縣,亦名虞賓,舜避丹朱于此,故以名縣。百官從之,故縣北有百官橋。亦云禹與諸侯會,事訖因相虞樂,故曰上虞。二說不同,未詳孰是。

《國語》曰:天根見而水涸,水涸而成梁,故夏令曰,十月而成梁,不使民患涉也。

《紀年》曰:周穆王七年,大起師,東至于九江,架黿鼉以爲梁。

崔鴻《十六國春秋後燕錄》曰:慕容垂與劉牢之戰于五丈橋橋津,晋大敗。車騎將軍慕容德等引兵要牢之五丈橋,牢之馳馬跳五丈澗,會苻丕救至而免。

《孟子》曰:子産爲政,以其乘車濟人于溱洧。故孟子曰,可爲惠而不知爲政。

抱朴子》曰:尾生與婦人期橋下,水至不去,以至溺死。雖有信,不如無也。

王充《論衡》曰:高麗國侍婢有氣如鶏子來下之有娠,生子名東明。東明善射,王恐其害國,欲殺之。東明走至淹水,以弓擊水,魚鱉爲梁,既度而魚鱉解散。

《諸葛亮集》曰:亮上事曰,臣先進孟琰據武功水東,司馬懿因水以二十日出騎萬人來攻琰營,臣作車橋,賊見橋垂成,便引兵退。

堰埭 编辑

《吳錄》曰:句容縣,大皇時,使陳勛鑿開水道,立十二埭以通吳會諸郡,故船行不復由京口。

《晋中興書》曰:兗州既平,謝玄患水道險澀,糧運艱難,壅呂梁水,立七埭以利運漕。

又曰:謝安築埭于新城北,百姓賴之,故名召伯埭。

《述征記》曰:秦梁埭到召伯埭二十里,召伯埭至三救埭十五里,三枚埭到鏡梁埭十五里。

《晋書》曰:李矩與汝南太守袁孚率衆修洛陽千金堰,以利運漕。

《梁典》曰:天監十三年,魏降人王足陳計,求堰淮水以灌壽陽,引北方童謠曰:「荊山爲上格,浮山爲下格,潼沱爲激溝,幷灌钜野澤。」武帝遂發徐楊築之,令太子右衛率康絇護堰,作役人及戰士二十萬于鍾離。南起浮山,北抵巉石,依岸以築土,合脊于中流。十四年四月,堰將合,淮水漂疾,輒復决潰。衆會之,或謂江淮之間多有蛟,能乘風雨,决壞崖岸,其性惡鐵。因是引東西二冶故鐵器,大則釜鬲,小則钅矍鋤數千萬斤,沉于堰所,仍不能合。乃伐樹爲井幹,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緣淮百里內,岡陵木石,無巨細必盡。負擔者肩皆穿,夏日疾疫,士死者相枕,蠅虻晝合。是冬又寒甚,淮泗盡凍,士死者十七八,至十五年四月,堰乃成,其長九里,下闊百四十丈,上廣四十五丈,高二十丈,軍人安堵,列居于上。其水清潔,俯視居人墳墓,了然皆在其下,其壽陽戍因移置八公山上,夾淮數百里,皆水之所淹。人謂絢曰:「四瀆天所以節宣其氣,不可久塞。」既而昏霧四日,霧解而堰决,殺萬人,其聲若雷,聞三百里,水中怪物隨流而下,或人頭魚身,龍形鳥首,殊類詭狀,不可勝名。今號其處爲荊山堰,今渦口東岸是。

《後周書》曰:賀蘭祥,太祖以涇渭溉灌之處,渠堰廢毀,乃命祥修造富平堰,開渠引水東注于洛,功用既畢,民獲其利。

《唐書》曰:張守珪爲都督,瓜州也地多沙磧,不宜稼穡,每年少雨,以雪水溉田,至是渠堰盡爲賊所毀,既地少林木,難爲修葺。守珪設祭祈禱,經宿而山水暴至,大漂材木塞澗而流,直至城下,守珪使取充堰,于是水道復舊。

《晋後略》曰:張方圍京邑,决千金堰水,溝渠枯涸,井多無泉。

《鄴中記》曰:當魏文侯時,西門豹爲鄴令,堰引漳水激鄴以富魏之河南,後史起爲鄴令,引鄣水十二渠灌溉于魏田數百頃,魏益豐實,後廢堰田荒。魏時更修通天幷堰,鄴城西南漳水十八里中細流東注,鄴城南二十里中作二十堰。

《語林》曰:陳協數日輒進阮步兵酒一壺,後晋文王修九龍堰,阮舉協,文王用之,掘地得古承水銅龍六枚,堰遂成也。

《魏郡圖經》曰:愜山,古堰也,今謂之愜山,即漢成帝時河决金堤,蓋于此運土以塞河,頗愜當時人心,故謂之愜山。在今魏縣西。

戴延之《西征記》曰:金瀍穀三水合處有千金堨,音曷即魏陳思王所立,引水東灌,民今賴之。又《九州要記》雲,洛陽千金堨傍有九龍祠存。又《地理書》曰,穀水出爲湖溝,置千金堰以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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