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官部五十四 太平御覽
卷二百五十七.職官部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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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刺史中 编辑

《後魏書》曰︰李崇爲揚州刺史。先是,壽春縣人苟泰有二子,三歲遇賊,亡失數年,不知所在。後見在同縣人趙奉伯家,泰以狀告。各言己子,幷有鄰證,郡縣不能斷。崇曰︰「此易知耳。」二父與兒各在別處,經禁數旬,然後遣人告之曰︰「君兒遇患,向已暴死,有教解禁,可出奔哀也。」苟泰聞即號啕,悲不自勝,奉伯諮嗟而已,殊無痛意。崇知之,乃以兒還泰,詰奉伯詐狀。奉伯乃款引「先亡一子,故妄認之」。

又曰︰李崇除兗州刺史。兗土舊多劫盜,崇乃村置一樓,樓懸一鼓,盜發之處,雙槌亂擊。四面諸村始聞者槌一通,次復聞者以二爲節,次後聞者以三爲節,各擊數千槌。諸村聞鼓,皆守要路,是以盜發俄頃之間,聲布百里。其中險要悉有伏人,盜竊始發,便爾擒送。諸州置樓懸鼓,自崇始也。

又曰︰韋崇除南潁川太守,不好發レ細事,常云︰「何用小察,以傷大道?」吏民感之,郡中大治。高祖聞而嘉賞,賜帛二百匹。

又曰︰崔亮爲雍州刺史。城北渭水淺不通船,行人艱阻。謂寮佐曰︰「昔杜預乃造河梁,况此有異長河,且魏晋之日亦自有橋,吾今决欲營之。」咸曰︰「水淺,不可爲浮橋,長無常,又不可施柱,恐難成立。」亮曰︰「昔秦居咸陽,橫橋渡渭,以像閣道,此即以柱爲橋。今惟慮長柱不可得耳。」會天大雨,山水暴至,浮出長木數百根。藉此爲用,橋遂成立,百姓利之,至今猶名崔公橋。

又曰︰任城王雲爲冀州刺史。雲留心政事,甚得下情,于是合州民各請輸絹五尺、粟伍升以報雲恩。高祖嘉之。

又曰︰城陽王長壽之子徽除幷州刺史。先是,州界下霜,人庶逃散。徽輒開倉賑之,文武咸共諫止。徽曰︰「昔汲長孺,郡守耳,尚輒開倉,救人饑弊,况我皇家親近,授委大藩,豈可拘法而不救人困也。」先給後表。肅宗嘉之。

又曰︰李平,字曇定。爲相州刺史,勸課農桑,修飾太學,簡試通儒,以充博士,選五郡聰敏者以教之,圖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于講堂,親爲立贊。前來台使頗好侵取,平畫《履虎尾》《踐薄冰》于客館,注頌其下,以示誡焉。

又曰︰韋彧爲東豫州刺史。彧以蠻俗荒梗,不識禮儀,乃表立太學,選諸郡生徒于州總教,又于城北置崇武館,以習武焉。境內清肅。

又曰︰韋珍遷郢州刺史。在州有聲績,朝廷嘉之。遷龍驤將軍,賜驊騮二匹、帛五十匹、穀三百斛。珍乃召集州內孤貧者,謂曰︰「天子以我能綏撫卿等,故賜以穀帛,吾何敢獨當。」遂以所賜悉分與之。

又曰︰韓麒麟除齊州刺史,假魏昌候。麒麟在官,寡于刑罰,從事劉普慶說麒麟曰︰「明公仗節方夏,而無所斬戮,何以示威?」麒麟曰︰「刑罰所以止惡,蓋不得已而用之。今民不犯法,何所戮乎?若必須斬戮以立威名,當以卿應之。」普慶慚懼而去。

又曰︰李崇沉深有將略,寬厚善御衆,在揚州凡經十年,養壯士數千人,寇賊侵邊,所向摧破,號曰臥虎。

又曰︰陸俟長子馥多智,有父風。高祖見而悅之,謂朝臣曰︰「吾常嘆其父智過其軀,是復逾于父矣。」少爲內都下大夫,出爲刺史,假長廣公。爲政清平,抑强扶弱。州中有舊德宿老名望素重者,以友禮待之,詢之政事。如此者十人,號曰「十善」。于是發奸摘伏,事無不驗。百姓以爲神明,無敢寇盜。征爲散騎常侍,人乞留者千餘人。

又曰︰崔休爲青州刺史。青州九郡民單扌剽、李伯徽、劉通等一千人,上書訟休德政,靈太后善之。休在幽、青五六年,皆清白愛民,甚著聲績,二州懷其德澤,百姓追思之。

又曰︰任城王澄爲揚州刺史。下車,封孫叔敖之墓,毀蔣子文之廟,表請復皇宗之學,開四門之教,詔從之。

又曰︰阮孚拜冀州刺史,勸課農桑,境內稱爲慈父,鄰州號曰神君。先是,州人張孟都、張洪建、馬潘、崔之憐、張叔緒、崔思哲等八人,皆屯保林野,不臣王命,州郡號曰八王。孚至,皆請入城,願致死效力。

《北齊書》曰︰趙郡王睿除北朔州刺史,都督北燕、北蔚、北恒三州及庫堆以西黃河以東長城諸鎮諸軍事。睿慰撫新遷,量置烽戍,內防外御,備有條法,大爲兵民所安。有無水之處,禱而掘井,鍬插裁下,泉源涌出,至今號曰「趙郡王泉」。

又曰︰魏蘭根爲岐州刺史。從行台蕭寶寅討破宛川,俘其人爲奴婢,以美女十人賞蘭根。蘭根曰︰「此縣介于强虜,故成背叛。今當恤其饑寒,柰何幷充僕隸。」于是盡以歸其父兄。部內麥多五穗,鄰州田鼠爲灾,犬牙不入岐土。

又曰︰韓軌遷秦州刺史,甚得邊和。神武巡秦州,欲以軌還,仍賜城人戶別絹布兩匹。州人田昭等七千戶皆辭不受,惟乞留軌。神武嘉嘆,乃留焉。

《北史》曰︰齊任城王諧爲幷州刺史。時有婦人臨汾川浣衣,有乘馬人換其新靴馳而去者。婦人持故靴詣州言之,諧召居城諸嫗以靴示之,紿曰︰「有乘馬人于路被賊劫害,遺此靴焉,得無親屬乎?」一嫗撫膺哭曰︰「兒昨著此靴向妻家。」如其語捕獲之,時稱明察。

又曰︰齊平覽遷懷州刺史。鑒奏請于州西故軍道,築城以防西軍,從之。尋而西魏來攻。時新築城,糧仗未集,素乏水,南門有大井,隨汲即竭。覽具衣冠俯井而祝,至旦而井泉涌溢,有異于常。

又曰︰齊彭城王氵攸爲滄州刺史。有人從幽州來,驢馱鹿脯至滄州界,脚痛行遲,偶會一人爲伴,遂盜驢及脯去。明旦告州,乃令左右及府僚吏分市鹿脯,不限其價。其主見識之,推獲盜者。

又曰︰竇熾爲原州刺史。熾挫抑豪右,申理幽滯,在州十載,甚有政績。州城北有泉水,屢經游踐,嘗與僚吏宴于泉側,因酌水自飲曰︰「吾在此州,惟當飲水而已。」

又曰︰申微爲襄州刺史。時南方初附,舊俗,官人皆通餉遺。微性廉慎,乃畫楊震像于寢室以自戒。及代還,人使送者數十里不絕。微自以無德于人,慨然懷愧,因賦詩題于清水亭。長幼聞之,皆競來讀,遞相謂曰︰「此是申使君手迹。」幷寫誦之。

又曰︰赫連達爲雲州刺史,性鐮儉。邊境胡人或饋達羊,達欲招異類,報以繒帛,主司請用官物,達曰︰「羊入我厨,物出官庫,是欺上也。」命取私帛與之,識者嘉其仁恕。

《三國典略》曰︰賀祥爲荊州刺史。祥有惠政,遠近款附。梁岳陽王詧欽其清素,乃贈以竹屏風。祥難違其意,取付所司。太祖聞之,幷以賜祥。

《後周書》曰︰獨孤信爲秦州刺史。先是,守宰暗弱,政令乖方,民有冤訟,歷年不能决。信在州,事無擁滯,示以禮教,勸以耕桑;數年之中,公私富實,流民願附者數萬家。太祖以其信著遐邇,故賜名爲信。

又曰︰達奚武之在同州也,時屬大旱。高祖敕武祀華岳,而廟在舊山下。當往祈禱,武謂寮屬曰︰「吾備位三公,不能燮理陰陽,遂使盛農之月,久絕甘雨,天子勞心,百姓惶懼,忝寄既重,憂責實深。不可同于衆人,在常祀之所,必須登峰展誠,須其靈奧。」岳既高峻,千仞壁立。武年逾六十,惟將數人,攀藤援棘,然後得上。于是稽首祈請,陳百姓懇誠。晚不得還,即于岳上藉草而宿。夢見白衣人來,執武手曰︰「快辛苦,甚相嘉尚。」武遂驚覺,益用祗肅。至旦,雲霧四起,俄而澍雨,遠近沾浹。高祖聞之,璽書慰勞。

又曰︰韋,字世珍。魏恭帝二年,賜姓宇文氏。三年,除瓜州刺史。州通西域,蕃夷往來,前後刺史,多受賂遺。胡寇犯邊,又莫能御。雅性清儉,兼有武略。蕃夷贈遺,一無所受。胡人畏威,不敢爲寇。公私安靜,夷夏懷之。

又曰︰長孫儉授荊州刺史、東南道行台僕射。所部鄭縣令泉璨爲民所訟,推理獲實。儉即大集僚屬而謂之曰︰「此由刺史教誨不明,信不被物,是我之愆,非泉璨之罪。」遂于廳事前肉袒自罰,舍璨不問。于是州城肅勵,莫敢犯法。魏文帝璽書勞之。

又曰︰王思政遷荊州刺史。州境卑濕,城塹多壞。思政乃命都督藺小歡督工匠繕治之。掘得黃金三十斤,夜中密送之。至旦,思政召佐吏以金示之曰︰「人臣不宜有私。」悉封金送上。太祖嘉之,賜錢二十萬。

又曰︰泉企爲東雍州刺史。性清約,纖毫不擾于民。在州五年,每于鄉里運米以自給。

《隋書》曰︰令狐熙拜滄州刺史。時山東承齊之弊,戶口簿籍類不以實。熙曉喻之,令自歸首,至者一萬口。在職數年,風教大洽,稱爲良二千石。開皇四年,上幸洛陽,熙來朝,吏民恐其遷易,悲泣于道。及熙復還,百姓出境迎謁,歡叫盈路。在州獲白烏、白獐、嘉禾,甘露降于庭前柳樹。

又曰︰令狐熙,時上祠泰山還,次汴州,惡其殷盛,多有奸俠,于是以熙爲汴州刺史。下車禁游食,抑工商,民有向街開門者杜之,船客于郭外星居者勒爲聚落,僑人逐令歸本,其有滯獄,幷决遣之,令行禁止,稱爲良政。上聞而嘉之,顧謂侍臣曰︰「鄴都,天下難理處也。敕相州刺史豆盧通,令習熙之法。」其年來朝,考績爲天下之最,賜帛三百匹,頒告天下。

又曰︰楊達,字士達,爲鄯、鄭、趙三州刺史,俱有能名。平陳之後,四海大同,上差品天下牧宰,達爲第一,賜雜采五百段,加以金帛。

又曰︰慕容三藏授廓州刺史。州極西界,與吐谷渾鄰接,奸宄犯法者皆遷配彼州,流人多有逃逸。及三藏至,招納綏撫,百姓愛悅,繈負日至,吏民歌頌之。高祖聞其能,屢有勞問。其年,當州畜産繁孳,獲醍醐奉獻,賴物百段。

又曰︰衛玄出爲資州刺史,以鎮撫之。玄既到官,時獠攻圍大牢鎮,玄單騎造其營,謂群獠曰︰「我是刺史,銜天子詔安養汝等,勿驚懼也。」諸賊莫敢動。於是說以利害,渠帥感悅,解兵而去,前後歸附者十餘萬口。高祖大悅,賜縑二千匹。

又曰︰郭衍爲瀛州刺史,遇秋霖大水,其屬縣多漂沒,民皆上高樹,依大冢。衍親備船筏幷賫糧拯救之,民多獲濟。衍先開倉賑恤,後始聞奏,上大善之。

又曰︰辛彥之拜隋州刺史。于時州牧多貢珍玩,惟彥之所貢幷供祭之物,高祖善之,顧謂朝臣曰︰「人安得無學。彥之所貢,稽古之力也。」

又曰︰梁彥光爲岐州刺史,甚有惠政,嘉禾連理,出于州境。開皇二年,上幸岐州,悅其能,乃下詔曰︰「賞以勸善,義兼訓物。彥光操履平直,識用凝遠,布政岐下,恩惠在人,廉慎之譽,聞于天下。三載之後,自當遷陟,恐其匱乏,且宜旌善。可賜粟五百斛,物三百段,御傘一枚,庶使有感朕心,日增其美。四海之內,凡百官人,慕高山而仰止,聞清風而自勵。」

又曰︰梁彥光爲相州刺史。有塗陽人焦通,性嗜酒,事親禮闕,爲從弟所訟。彥光弗之罪,將至州學,令觀于孔子廟。于時廟中有韓伯瑜母杖不痛,哀母力弱,對母悲泣之像。通遂感寤,既悲且愧,若無自容。彥光訓諭而遣之。後改過勵行,卒爲善士。以德化人,皆此類也。

又曰︰公孫景茂遷息州刺史,法令清靜,德化大行。時屬平陳之後,征人在路,有疾病者,景茂撤减俸祿,爲粥湯藥,分賑濟之,賴以全活者以千數。上聞而嘉之,詔宣告天下。

又曰︰薛胄爲兗州刺史。城東有沂、泗二水,合而南流,泛濫大澤中。胄遂積石堰之,使决,令西注,陂澤盡爲良田。以通轉運,利盡淮海,百姓賴之,號爲「薛公豐兗渠」。

又曰︰梁毗出爲西寧州刺史,改封邯鄲縣侯。在州十一年。先是,蠻夷酋長皆服金冠,以金多者爲豪俊,由此遞相陵奪,每尋干戈,邊境略無寧歲。毗患之。後因諸酋長相率以金遺毗,于是置金座側,對之慟哭而謂之曰︰「此物饑不可食,寒不可衣。汝等以此相滅,不可勝數。今將此來,欲殺我耶?」一無所納,悉以還之。于是蠻夷感悟,遂不相攻擊。高祖聞而善之。

又曰︰趙爲冀州刺史,甚有威德。常有疾,百姓奔馳,爭爲祈禱,其得民情如此。冀州俗薄,市井多奸詐,爲銅鬥鐵尺,置之于肆,百姓便之。上聞而嘉焉,頒告天下,以爲常法。

又曰︰蔡王智積爲同州刺史,儀衛資送甚盛。頃之,以修謹聞,高祖善之。在州未嘗嬉戲游獵,聽政之暇,端然讀書,門無私謁。有侍讀公孫尚儀,山東儒士,府佐楊君英、蕭德言,幷有文學,時延于座,所設惟餅果,酒才三酌。家有女妓,惟年節嘉慶,奏于太妃之前。其簡靜如此。

又曰︰公孫景茂爲道州刺史。悉以秩俸買牛犢鶏猪,散惠孤弱,不自存者。好單騎巡人家,至戶入,閱視百姓産業。有循理者,于都會時乃褒揚稱述。如有過惡,隨即訓導,而不彰也。由是人行義讓,有無均通,男子相助耕耘,婦人相助紡績。大村或數百戶,皆如一家之務。其後請致仕,上優詔聽之。仁壽中,上明公楊紀出使河北,見景茂神力不衰,還以狀奏。于是就拜淄州刺史,賜以馬輿,便道之官。前後曆職,皆有德政,論者稱爲良牧。

又曰︰梁彥光爲相州刺史。初,齊亡後,衣冠士人多遷關內,惟伎巧、商販及樂戶之家移實州郭。由是人情險詖,妄起風謠,訴訟官人,萬端千變。彥光欲革其弊,乃用秩俸之物,招致山東大儒,每鄉立學,非聖哲之書不得教授。常以季月召集之,親臨策試。有勤學異等,聰令有聞者,升堂設饌,其餘幷座廊下。有好諍訟,惰業無成者,坐之庭中,設以草具。及大成,當舉行賓貢之禮,又于郊外祖道,幷以財物資之。于是人皆克勵,風俗大改。

又曰︰韋世康。尉遲回之作亂也,高祖憂之,謂世康曰︰「汾、絳舊是周、齊分界,因此亂,恐生搖動,今以委公,善爲吾守。」因授絳州刺史,以雅望鎮之,闔境清肅。

又曰︰豆盧爲渭州刺史,甚有惠政,華夷悅服,德澤流行,多致祥瑞。鳥鼠山,俗呼爲高武隴,其下渭水所出。其山絕壁千尋,由來乏水,諸羌苦之。馬足所踐,忽飛泉涌出。有白烏翔止廳前,乳子而後去,又白狼見于襄武。民爲之謠曰︰「我有丹陽,山出玉漿。濟我民夷,神鳥來翔。」百姓因號其泉爲玉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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