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官部五十九 太平御覽
卷二百六十二.職官部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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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太守下 编辑

《北史》曰︰西魏裴俠,除河北郡守。俠躬履儉素,愛人如子,所食惟菽麥鹽菜而已,吏人莫不懷之。此郡舊制,有漁、獵夫三十人以供郡守,俠曰︰「以口腹役人,吾所不爲也。」乃悉罷之。又有丁三十人供郡守役,俠亦不私,幷收庸直爲市官馬,歲時既積,馬遂成群。去職之日,一無所取,人歌之曰︰「肥鮮不食,丁庸不取;裴公貞惠,爲世規矩。」

《北史》曰︰宋世良爲清河太守,才識閑明,尤善政術,在郡未幾,聲問甚高。陽平郡移治劫盜三十餘人,世良訊其情狀,惟送十二人,餘皆放之。陽平太守魏明朗大怒,云︰「輒放吾賊?」及推問,送者皆實,放皆非,明朗大服。郡東南有曲堤,成公一姓阻而居之,群盜多萃于此。人爲之語曰︰「寧度東吳會稽,不曆成公曲堤。」良施八條,制盜奔他境,人又謠曰︰「曲堤雖險賊何益,但有宋公自屏迹。」是冬醴泉出于界內。及代至,傾城祖道,有老人丁金剛者,泣而前謝曰︰「老人年九十,記三十五政,府君非惟善政,清亦徹底;今失賢者,人何以濟!」莫不攀援涕泣。

《北齊書》曰︰赫連子悅除林慮太守。文襄往晋陽,由郡境問不便,悅云︰「臨水、武安去郡遙遠,山嶺重叠,車步艱難,若東屬魏郡,則地平路近。」文襄笑曰︰「卿徒知便人,不覺損幹。」悅答曰︰「所言者,人所疾苦,不敢以私潤負公心。」文襄善之,乃敕依事施行,自是人屬近便行路稱之。

《北齊書》曰︰崔伯謙,字士遜,博陵安平人也。除濟北太守,恩信大行,又改鞭用熟皮爲之,示耻而已。

《北齊書》曰︰蘇瓊,字珍之,長樂武强人也,除南清河太守。性清慎,不發私書。

《陳書》曰︰孔奐,字休文,除晋陵太守。晋陵自宋齊以來爲大郡,雖經寇擾,猶爲全實,前後二千石多行侵暴。奐清白自守,妻子幷不之官,惟以單船臨郡。所得秩俸,隨即分贍孤寡,郡中號曰「神君」。曲阿富人殷綺,見奐居處儉素,乃餉以衣氈一具。奐曰︰「太守身居美祿,何爲不能辦此,但百姓未周,不容獨享溫飽。勞卿厚意,幸勿爲煩。」

《隋書》曰︰于義遷安武太守,專崇德教,不尚威刑。有郡民張善安、王叔兒爭財相訟,義曰︰「太守德薄不勝任之所致,非其罪也。」于是取家財,倍與二人,諭而遣去。善安等各懷耻愧,移語他州。于是風教大洽。其以德化人,皆此類也。

又曰︰于仲文遷安固太守。有任、杜兩家各失牛,後得一牛,兩家俱認,州郡久不能决。益州長史韓伯俊曰︰「于安固少善聽察,可令决之。」仲文曰︰「此易解耳。」于是令二家各驅牛群至,乃放所認者,遂向任氏群中。又陰使人微傷其牛,任氏嗟惋,杜家自若。仲文于是呵詰杜氏,杜氏服罪而去。

又曰︰柳儉,煬帝特授朝散大夫,拜弘化太守,賜物一百段而遣之。儉清節愈厲。大業五年入朝,郡國畢集,帝謂納言蘇威、吏部尚書牛弘曰︰「其中清名天下第一者爲誰?」威等以儉對。又問其次,威以涿郡丞郭絢、潁川郡丞敬肅等二人對。帝賜儉帛二百匹。令天下朝集使送至郡邸,以旌異焉。

又曰︰車駕西巡還,謂武威太守樊子蓋曰︰「人道公清,定如此不?」子蓋謝曰︰「臣安敢言清,止是小心,不敢納賄耳。」由此賜之口味百餘斛。

《唐書》曰︰顔真卿爲平原太守。安祿山逆節頗著,真卿以霖雨爲托,修城浚濠,陰科丁壯,儲廩實;乃陽會多士,泛舟于池,飲酒賦詩。或讒于祿山,亦密偵之,以爲書生不足虞也。無幾,祿山果反,河朔盡陷,獨平原城守具備,乃使司兵參軍李平馳奏之。玄宗初聞祿山之變,嘆曰︰「河北二十四郡,豈無一忠臣乎!」得平原,大喜,顧左右曰︰「朕不識顔真卿形狀,何如所爲得如此!」

《五代史·晋史》曰︰郭延魯清泰中遷復州守。延魯臨任,忽驚嘆曰︰「先人曾爲沁牧,九年不移,我得不遵其家法而使政有紕繆者乎!」由是正俸之外,未嘗斂貸,庶事致理,一郡賴焉。及秩滿,百姓上章舉留,將離境,攀臥遮圍者不能去,朝廷聞而嘉之。

《華陽國志》曰︰張翕,字子陽,巴郡人。爲陰平郡守,布衣蔬食,儉以化民。自乘二馬之官,久之,一馬死一馬病。翕曰︰「吾將步行矣。」夷、漢甚安其惠愛,在官十九年卒,百姓號慕,送葬者以千數。天子嗟嘆,賜錢十萬爲立祠堂。後太守數煩擾,夷人叛亂。翕子端方察孝廉,天子起家拜越太守,迎者如

又《華陽國志》曰︰孝順帝永建中,太山吳資爲巴郡太守,民歌之曰︰「習習晨風動,澍雨潤乎苗。郡後恤時務,我民以優饒。」及資遷去,民人思資,又歌曰︰「望遠忽不見,惆悵當徘徊。恩澤實難忘,悠悠心永懷。」

《益部耆舊傳》曰︰張霸,字伯饒。爲會稽太守。舉賢士勸教講授,一郡慕化,但聞誦聲;又野無遺寇,民語曰︰「城上烏嗚哺父母,府中諸吏皆孝子。」

鍾ヴ《良吏傳》曰︰王堂,字敬伯,廣漢郪人也。爲汝南太守。屬城多暗弱,堂簡選四部督郵,奏免四十餘人。以陳蕃爲功曹,應嗣爲主簿,教曰︰「簡核衆職,委功曹拾遺補缺,仰恃明俊,古人有言︰勞于求賢,逸于得士。太守不敢妄有符教。」

《崔氏家傳》曰︰崔實除五原太守。郡處邊陲,不知耕桑之業,民多饑寒之患。于是乃勸人農種,教其織,以賑貧窮,民用獲濟,號曰「神惠」焉。

《桓階別傳》曰︰上已平荊州,引爲主簿,每有深謀疑事,嘗與君籌之,或日昃忘食,或夜坐徹旦。擢爲趙郡太守,會郡僚送之,上曰︰「北邊未清,以卿威能震敵,德懷遠人,故用相煩,是亦寇恂河內之舉。」階在郡,時俸盡,食醬孚,上聞之,數戲之曰︰「卿家醬頗得成不耶?」詔曰︰「昔子文清儉,朝不謀夕而有脯糧之秩;宣子守約,簞食魚飧而有加梁之賜。豈况光光大魏,富有四海。棟宇大臣而有蔬食,非吾所以禮賢之意也,其賜射鹿師二人,幷給媒。」齊入謂曲孽爲媒。

《江祚別傳》曰︰祚爲安南太守,民思其德,生子多以「江」名子。

《孟宗別傳》曰︰宗爲豫章太守,人思其惠,路有行歌,故時人之生子以「孟」爲名。

《召氏家傳》曰︰邵訓,字伯春,爲陳留太守。以君性多弘恕,追詔勉厲之曰︰「陳留太守,講授省中,六年于茲,經術明篤,有匡生解頤之風,賜錢三十萬及刀劍衣服、居家之具。」

《宣城記》曰︰涇縣洪短,吳時爲廬江太守。以清稱。征還。船輕,皆載土。時歲暮,逐除者就乞,所獲甚少,洪乃語之,逐除人見土而去。

《秦子》曰︰孔文舉爲北海相,有遭父喪,哭泣墓側、色無憔悴,文舉殺之。有母病差,思食新麥,家無,乃盜鄰人熟麥而進之,文舉聞,特賞之。盜而不罪者,以爲勤養于母也;哭而見殺者,以爲哀而不實也。

《世說》曰︰周顗罷臨川郡,還都未及上,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時是夏月,暴雨卒至,舫既狹小而又漏,殆無復可坐處。王曰︰「胡威之清,何以遇此?」即啓用焉。

吳興太守《論衡》曰︰淮陽鑄爲僞錢,吏不能禁。汲黯爲太守,不壞一壚,不刑一人,高枕安臥,淮陽政清。

《風俗通》曰︰秦昭王使李冰爲蜀郡太守。開成都兩江,溉田萬頃。江神歲取童女二人以爲婦。冰自以其女與神爲婚,徑至神祠,勸神酒,杯但淡淡。冰厲聲責之,因忽不見。良久,有兩蒼牛鬥于岸旁。有間,冰還,流汗,謂官屬曰︰「吾鬥大,極不勝,當相助,南向腰中正白者,我綬也。」主簿刺殺北面者,江神遂死。蜀人慕其氣决抗壯健者,因名子曰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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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曰︰王溫舒爲廣平都尉,擇郡中豪敢往吏十餘人爲爪牙,使督盜賊。道不拾遺,遷河內太守。素居廣平時,皆知河內豪奸之家。以九月至郡,令具私馬五十匹,驛自河內至長安,部吏如廣平時方略,捕郡中豪猾,相連坐千餘家。上書請,大者至族,小者乃死,家盡沒入償贓。奏行不過二日,得可,事論報,至流血十餘里。河內皆怪其奏,以爲神速。盡十二月,郡無犬吠之盜。其頗不得,失之旁郡,追求,會春,溫舒頓足嘆曰︰「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矣。」

又曰︰嚴延年,字次卿,東海人。爲涿郡太守。大姓西高氏、東高氏,自郡吏已下皆畏避之,莫敢與語,咸曰︰「寧負二千石,無負豪大家。」賓客放爲盜賊,發,輒入高氏,吏不敢追。延年至,遣掾蠡吾趙綉案高氏得其死罪。綉見延年,爲兩劾,欲先白其輕者,觀延年意。延年已先知之。趙掾至,白其輕者,延年索懷中,得重劾,即收送獄。夜入晨殺,吏分拷兩高,窮竟其奸,誅殺各數人。郡中震恐,道不拾遺。三歲,遷河內太守。

《東觀漢記》曰︰樊曄爲天水郡。其政嚴猛,好申、韓之術,不假下以權,道路不敢相盜,商人行旅以錢物于大道旁,曰︰「以付樊父。」後還,其物如故,道不拾遺。凉州爲之語曰︰「游子常苦貧,力子天所富。寧見乳虎穴,不入冀城寺。嗟我樊府君,安可再遭值!」

《晋陽秋》曰︰廬陵太守羊舟,疑郡人簡良等爲賊,殺一百九十人,徙謫百有餘人。有司奏舟罪死,以景獻皇后有屬八議,帝曰︰「此古人所無,何八議之有乎?未忍肆之市朝,其賜命獄所。」琅琊王太妃山氏,舟之甥也,詣闕請命。丞相以太妃爲言,于是减死罪。既出,有疾,見簡良爲祟,旬日而卒。

《三國典略》曰︰齊廣陵太守敬長瑜多受財賄,刺史陸駿將啓劾之。長瑜以貨求于散騎常侍和士開,以畫屏風詐爲長瑜之獻,齊王大悅。駿啓尋至,遂不問焉。

《梁書》曰︰南淮侯蕭推,字智進,梁王弟安城康王秀之子。姿貌豐悅,舉動可觀,曆淮南、宣城、晋安、吳郡四太守,所臨之郡必赤地大旱,吳人號爲「旱母」。

又曰︰臧厥爲晋安太守。郡居山海,常結聚逋逃,前二千石雖募討捕,而寇盜不止。厥下車,宣風化,凡諸凶黨,皆繈負而出,居民復業,商旅流通。然爲政嚴酷少恩,吏民小事必加杖罰,百姓謂之「臧獸」。

《唐書》曰︰李邕,天寶初爲汲郡、北海二太守。邕性豪侈,不護細行,所在縱求財貨,馳獵自恣。五載,奸贓事發。又嘗與左驍衛兵曹柳馬一匹,及下獄,吉溫令引邕談及休咎,厚相賂遺,詞狀連引,敕刑部員外祁順之、監察御史羅希馳往就郡决殺之,時年七十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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