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六十六 太平御覽
卷三百三十六.兵部六十七
兵部六十八 

攻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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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帝謂文王,詢爾仇方。同爾弟兄,以爾鈎援。與爾臨沖,以伐崇墉。毛萇曰:仇,匹也。鈎,鈎梯,所以上城者也。臨,臨車也。沖,沖車也。墉,城也。

《左傳》曰:晋使解楊如宋,使無降楚。鄭人囚之以獻於楚。楚子使反其言,三而後許。登諸樓車,所謂雲梯。使呼宋人而告,遂致其君命。楚子舍之以歸。

《春秋感精符》曰:齊晋幷爭,吳楚更謀,不守諸侯之節,競行天子之事,作衡車,厲武將,輪有刃,衡者劍,以相振懼。宋均曰:衡,陷敵之車也。輪有刃,鑿輪著刃也,衡,馬軛也。

《後漢書》曰:王尋、王邑攻光武。嚴尤說王邑曰:「昆陽城小而堅,今假號者在宛,亟進大兵,亟,急也。紀力切。彼必奔走,宛敗,昆陽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將軍圍翟義,坐不生得以見責讓,翟義,字文仲,方進少子,爲東郡太守。王莽居攝,義心惡之,乃立東平雲子,義自號柱天大將軍以誅莽。莽乃使孫建、王邑等將兵擊義,破之。義亡自殺,故坐不得生。今將百萬之衆,遇城而不能下,何謂耶!」遇,或謂過也。遂圍之數十重,列營百數,雲車十餘丈,雲車,即樓車,稱,其高也。升之以望敵。猶墨子雲般輸爲雲梯之械。瞰臨城中,俯視曰瞰。旗幟蔽野,《廣雅》曰:幟,幡也。埃塵連天,鉦鼓之聲聞數百里。《說文》曰:鉦,鐃也。似鈴。或爲地道,沖朋撞城。沖,撞車也。《詩》:臨沖閑閑。許愼曰:朋,樓車也。朋,步耕切。

又曰:黃巾賊起,盧植征之,連戰破賊,張角等走保廣宗。植築圍鑿塹,造作雲梯,垂當拔之。帝遣小黃門左豐詣軍,觀賊形勢。或勸植以賂送豐,植不肯。豐還,言于帝曰:「廣宗賊易破耳,盧中郎固壘息軍以緩天誅。」帝怒,遂檻車征植。

袁山松《後漢書》曰:朱隽擊黃巾賊趙弘于南陽,斬之。賊復以韓忠爲師。隽兵力少不能急攻,乃先起土山以臨之。因僞修攻具,曜兵于西南。隽身自披甲,將精卒,乘其東北,遂得入城,忠乞降。

《東觀漢記》曰:初,王莽之遣王尋、王邑也,欲盛威武以震山東。甲衛、沖朋、干戈、旌旗,戰攻之具甚盛。後尋、邑環昆陽城作營,圍之數重,雲車十餘丈瞰城中。或爲地突,或沖車撞城,積弩射城中,矢如雨下,城中負戶而汲。

又曰:伯升作攻城斗車。上曰:「兵法但有所圖畫者,不可用。」伯升遂作。後有司馬犯軍令當斬,坐斗車上。

又曰:隗囂破後,有五六種寇侵,見便鈔掠,退阻營塹。來歙乃大治攻具,沖車度塹,遂與五溪戰,大破之。

又曰:吳漢常獨厲吏士,治兵事。上時令人視吳公何爲,還言方修攻具。上曰:「吳公隱若一敵國矣。」

《魏志》曰:太祖戰不利,復壁。袁紹爲高櫓,起土山,射營中。太祖乃爲發石車,擊紹樓皆破。紹爲道地欲襲太祖營,太祖輒于內爲長塹以拒之。

魚豢《魏略》曰:郝昭字伯道,守陳倉城,爲諸葛亮所圍,起雲梯衝車以臨城。昭以火箭逆射其雲梯,梯上之人皆燒死。

又曰:衡山王賜謀反,使枚赫、陳善作朋車。

又曰:膠東康王寄作樓車戰具以備淮南事。及漢治淮南事,連寄,寄發病死。

韋昭《吳書》曰:督將張异攻麻屯,敗。使將王告作臨車、雲梯,克日攻拔之。

又曰:魏遣曹眞、夏尚等到江陵連屯圍城,攻擊甚急。眞等起土山、鑿地突、樓櫓臨城。征北將軍朱然在城中晏然無恐,隨形勢立備,巧不得施。

張勃《吳錄》曰:黃武二年,曹休令臧霜以輕船敢死萬人襲攻徐陵,燒攻城車,殺略數千人。

王隱《晋書》曰:宣帝討公孫淵至襄平,遂圍之。起土山地道,修櫓鈎撞,發石雨下,晝夜攻之,斬傳其首。

又曰:諸葛誕反,淮南孟康王慕曰:「宜作土山,斂諸侯材板薄櫓,以爲攻具。」

又曰:段匹所立代郡太守薛閭嵩,與劉琨雁門太守王處合軍謀殺奉琨,密作攻具,欲夜襲兒强取處女爲妾,遂以攻具告遂斬王處、辟閭嵩及其徒黨。

王韶之《晋記》曰:宋王圍慕容超。張繯巧思絕人,使人爲攻具,城上火石弓矢無所用之。超黨震懾,城內知亡矣。

《晋起居注》曰:徐道霸蟻聚堅城,因山固守,令董率諸軍圍塹,四合高橦雲梯,三方幷攻,即日登城斬徐道霸以釁鉦鼓。

蕭方等《三十國春秋》曰:吳王皓聞師之將興也,乃使劉恪守牛渚,使張悌造攻車于戲場。

又曰:劉裕攻南燕,得燕人張綱治攻具。旣成,設飛橋懸梯,被以牛皮,火石不能害,攻城之士得肆力焉。

和范《漢趙記》曰:麟嘉三年,太子桀討趙同、郭默于洛陽。默使耿稚等夜北渡河襲太子營,飛梯騰栅而入,太子勒兵于東北,穿栅而出。

又曰:光初二年,石勒召幽冀之衆十餘萬人,造攻車飛梯攻平陽小城。今上遣騎萬五千曳柴揚塵暴于山谷,尋汾州向平陽內外擊之,勒師潰。

高閭《燕志》曰:光始五年春,慕容熙與符後征高麗,至遼東,爲沖車馳道以攻之。

崔鴻《前凉錄》曰:麻秋晋攻抱罕,圍塹數重,雲梯拋車,地突百道皆通。于內亦起雲梯拋車,穿地以應之。秋衆傷數萬。

崔鴻《後凉錄》曰:將軍竇苟從呂光攻龜茲,每登雲梯、入地道,墜落,蘇而復上。

車頻《秦書》曰:苟長圍襄陽,作飛雲車攻城,克之。

沈約《宋書》曰:竟陵王誕據廣陵反,世祖使慶之塞塹造道,立行樓土山幷諸攻具。時夏雨不得攻城,上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奏慶之官以激之。自四月至於七月,乃屠城斬誕。

又曰:元嘉二十七年,虜主佛狸遂攻圍懸瓠,行汝南郡事,廣陵陳憲嬰城自守。虜多作高樓,施弩以射城內,飛矢雨下,城中負戶以汲。又毀佛圖取金像以爲大鈎,施之沖車端,以牽樓作蛤蟆車以填塹。憲督厲將士固女墻而戰,賊死者尸與城等。

又曰:僞燕主慕容超尚書郎張綱乞師于姚興,自長安返,太山守申宣執送之。綱有巧思,先是帝修攻具,城上人曰:「汝不得張綱。何能爲也。」及至,升諸樓車以示之,故城內莫不失色。超旣求救不獲,綱反見虜,乃求稱藩,割大峴爲界,獻馬千匹。不聽。

又曰:十月,張綱修攻具成,設飛樓懸梯木幔板屋,冠以皮,弓矢無所用之。劉毅遣上党太守趙恢以千餘人來援,帝夜潜遣軍會之。明旦,恢衆五千,方道而進。每晋使將到,輒復如之。六年二月丁亥,屠廣固。

孫嚴《宋書》曰:柳元景等北討諸軍攻具進兵城下,僞弘農太守李初古拔嬰城自固。諸軍鼓噪陵城,沖車四臨,數道俱攻,先登生禽李初古拔。

沈休文《宋書》曰:晋安王子勛反,以殷琰督豫州刺史。大宋遣輔國將軍劉π用草茅苞土擲以塞塹,城內以火箭射之,草未及然,后土續至,塹便欲滿。隊主趙法進計:以鐵珠子灌之,珠子流滑,悉緣隙得入草,于是火然。π乃作大蝦蟆車載土,牛皮蒙之,三百人推以塞塹。琰戶曹參軍虞挹之造拋車,擊之以石,車悉破壞。

宋《起居注》曰:劉道符露板曰:「七月二十日部率衆車虎士攻城,鈎車至城東南樓下。逆賊程天祚等道窮數迫,仍乞降附。」

《齊書》曰:殷琰反,帝遣輔國將軍劉π西討之。築長圍、創攻道于東南角,幷作大哈蟆車載土,牛皮蒙之,百人推以塞塹。琰乃始降。

《三國典略》曰:侯景作尖頂木驢攻城,石不能破也。羊侃作雉尾炬,灌以膏蠟,取擲焚之,乃退。

《梁書》曰:侯景爲曲項木驢攻城,矢石所不能制。羊侃作短尾炬施鐵鏇以油灌之,擲驢上焚之,俄盡。賊又東西起二土山以臨城,城中震駭。侃命爲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又作登城樓高十餘丈,欲臨射城中。侃曰:「車高塹虛,彼來必倒,可臥而觀之。」及車動果倒,衆皆服焉。賊旣頻攻不捷,乃築長圍。朱异、張綰議出擊之,帝以問侃。侃曰:「不可,賊多日攻城旣不能下,故立長圍欲引城中降者耳。今擊之,出人若少不足當賊,若多則一旦失利,門隘橋小必大致挫衄。」不從,遂使千餘人出戰,未及交鋒,望風退走,果以爭橋赴水,死者太半矣。

《隋書》曰:遼東之役,何稠攝右屯衛將軍,領御營弩手三萬人。時工部尚書宇文愷造遼水橋不成,師未得濟。右屯衛大將軍麥鐵杖因而遇害。帝遣稠造橋,二日而就。初,稠制行殿及六合城,至是,帝于遼左與賊相對,夜中施之,其城周回八里,城及女垣各高十仞,上布甲士,立仗建旗,四隅置闕,面列一觀,觀下三門,遲明而畢。高麗望見,謂若神功。是歲加金紫光祿大夫。

《唐書》曰:薑霍爲交河道行軍副總管,率衆數千先大軍出伊吾,趣柳城穀,依山采木,造攻城器械。其地有班超紀功碑,確磨去其文,刊頌國功而去。

《陶公故事》曰:臣侃言:「郭默狂狡,肆行凶虐,負阻城險,用稽天誅。臣土山臨其城,樓櫓攻具備設。」

《宋先朝故事》曰:慕容超大將垣遵逾城歸順,高祖使遵等治攻城橦車,築長圍高三丈,外三重塹。

周遷《輿服雜事》曰:鐼,今之橦車也。其下四輪,從中權之,至敵城下。

又曰:漢世祖造大戰車,駕數牛,上設樓櫓,置疆塞之外以拒匈奴。

酈善長《水經注》曰:交州刺史檀和之,軍次區粟,進逼城。飛梯橋,懸樓登壘,鉦鼓大作,風烈火,城摧衆陷,靳區粟天范扶龍首。十五已上,坑截無赦。

太公《六韜》曰:凡三軍有火器攻城圍邑,有鐼轀臨沖,城中則有雲梯飛樓。

又曰:凡三軍行師令衆,旦則有雲梯遠望,夜則有火萬炬。

又曰:武王寢疾十日,太公負王,乃駕騖寘之車,周且爲禦,至于孟津。大黃參連弩,大才扶車,幷戰具也。飛鳧赤莖白羽,以鐵爲首。雷影,青莖赤羽,以銅爲首,副也。晝則爲光,夜則爲星。方頭鐵钅追重八斤,亦軍備也。大柯斧,重八斤,一名鐵越,軍備也。行馬廣二丈,二十具。渡溝,飛橋廣五尺,轉關鹿盧八具。天缸,一名天橫,以濟丈水也。鷹爪方凶鐵把,柄長七尺。天陣日月斗柄杓,此爲左一右一仰背天陣。地陣邱陵水泉,有左右前後之利。人陣車馬文武。積楹臨沖,攻城圍邑。雲梯飛樓,視城中也。武沖大櫓三軍所須。火萬炬,以防火也。吹鳴威振萬里也。

《太公金匱》曰:武王問太公:「今民吏未安,賢者未定,何以安之?」太公曰:「不須兵器,可以守國,耒耜是其弓弩,鋤耙是其矛戟,簦笠是其兜鍪,鎖斧是其攻具。」

《太公覆車試法》曰:諸出軍行將屯營置陳,必法天文圓,法北辰爲上將,角爲沖車,訾爲鈇鉞。敵當沖車者,敗當鐵鉞者,亂。

又曰:諸出軍行將屯守攻陳,設壇祠禱,戎器血,塗金鼓,神攻具,必以鬥加四季時令。朱雀所居神,與今日日上神王相而克。

《莊子》曰:梁麗可沖城,不可以窒穴,言殊器也。

《墨子》曰:備沖法:絞善麻長八丈,內有大樹則擊之,用斧長六尺,令有力者斬之。

又曰:墨子自齊至郢見楚王。楚王曰:「公輸般爲我雲梯取宋矣。」墨子乃見公輸般,解帶爲城,以牒爲械。公輸九設攻城之具機變,墨子九拒之。械盡,墨子禦有餘。公輸屈曰:「吾知拒子矣。」墨子曰:「子不過欲殺臣。臣之弟子禽滑犛三百人已持臣守禦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矣。」

又曰:禽子問:「雲梯旣施,爲之奈何?」墨子曰:「雲梯者,重器也。矢石沙灰以雨之,薪火湯水以濟之,如此則雲梯之功敗。」《尸子》又載:般爲蒙天之階,階成,將以攻宋。墨子請獻十金。般曰:吾義固不殺人。墨子再拜。

傅子序馬鈞曰:鈞石車敵人,于樹邊懸濕牛皮,中之,則墮石不能連續,而欲作一輪懸大石數十,以機鼓輪爲常。則懸石飛擊敵城,使首尾電至。嘗試以車輪懸瓴數十,飛之數百步矣。

曹植《東征賦》曰:循戈櫓于清流兮,汜雲梯而容與。禽元帥于中舟兮,振靈威于東野。

陳琳《武軍賦序》曰:回天軍于易水之陽,以討瓚焉。鴻溝參周,鹿菇十里,薦之以棘,爲建修鹵幹青霄。深隧,下三泉,飛梯沖神鈎之具,不在吳孫之篇、《三略》《六韜》之術者凡數十事,秘莫得聞也。乃作《武軍賦》曰:「鈎車曷九牛轉,牽雷激,折櫓倒垣。其攻也,則飛梯行臨,閣虛構,上通紫霓,下過三壚。」

繁欽爲史叔良作《移零陵檄》曰:金鼓震天,丹旗曜野,巨堙旣設。

袁宏《祖逖碑》曰:逖爲豫州刺史。薨時,君柩未旋,郡寇圍城。沖櫓旣附,城將降矣。勇士五百,撫戈同泣:「非祖侯之爲,吾誰爲死?」幷力齊赴,卷甲霄起,遂陷堅陣,負戈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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